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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瑾瑜
祁夫人听她提及幼子,眉眼越发柔和了几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今但凡醒着,在屋里是一刻也呆不住,总要如愿去到外面后,才肯破涕为笑,还不肯让人横着抱他,非要竖着,这会儿也不知叫奶娘抱去哪里了,你姐姐们和韬儿小时候可不这样,也不知他这是随了谁?”
“男孩子,就要是活泛些才好呢,我前儿听我母亲说,二弟如今也是这样。”顾蕴笑着应道。
娘儿们两个正一递一说的说得热闹,顾菁姐妹几个来了,顾苒先就说道:“在外面就听见娘的笑声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四妹妹回来了,如今也就四妹妹最得娘的欢心了,我们姐妹几个都得靠边儿站!”
顾蕴上前一步就挽住了她的手臂,夸张的笑道:“啧啧啧,瞧二姐姐这话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伯母屋里埋了几十缸老陈醋呢!”
说得顾苒又气又笑的要撕她的嘴:“我不过就白这么说一句而已,又招得你这样说我,我今儿非得好生教训你一番不可!”
姐妹两个闹了一回,大热天的,纵然祁夫人屋里四角都摆了冰盆子,依然闹得香汗淋漓的,还是在顾菁和顾芷的劝说下,才渐渐止住了,各自坐下吃起顾蕴带回来的点心来。
两样点心都软糯滋润,连慕衍一个大男人都真心诚意赞好的,何况顾菁姐妹,小姑娘又有几个不爱吃甜食的?都是赞不绝口。
顾菁九月就要行及笄礼了,行了及笄礼后顾夏两家的亲事就该提上日程了,至多不过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她就要出阁嫁到夏家去了,哪个姑娘不想出嫁时美美的,以最完美的状态呈现在新婚夫君面前?
所以这两样点心再好吃,顾菁独不敢多吃,不过只各尝了一块,便自丫头手里接过茶漱了口,方笑向顾蕴道:“娘这里再没有这样新奇好吃的点心,四妹妹还不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是哪里弄来这两样点心的?”
顾蕴笑了笑,正要说话,祁夫人已先笑道:“这么好吃的点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管你四妹妹是从哪里得来这点心的呢,有的吃你就只管吃便是,再说话仔细点心被你妹妹们吃完了啊!”
便捷客栈的事祁夫人与顾准知道,顾菁姐妹却不知道,祁夫人也吃不准顾蕴肯不肯告诉女儿们,所以先主动拿话来岔开了。
顾苒已含糊不清的笑了起来:“姐姐才不肯多吃呢,娘难道没发现自开了年以来,姐姐吃东西比以前越发少了吗?姐姐你只管放心了,你这样已经够美了,不需要再委屈自己,也足以将姐夫迷得神魂颠倒了……唔……”
话没说完,已被满脸通红的顾菁拿一块点心塞住了嘴巴,娇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吃你的点心罢,娘刚才的话你没听见,这么好吃的点心也堵不住你的嘴?”
顾苒三两口将点心吞了,才嘟哝道:“人家说的是真的嘛,夸你你还不高兴……”
“你还说,你还说……娘,您看二妹妹嘛,您也不管管她……”顾菁一张俏脸越发红得要滴出血来,不依的看向了祁夫人。
祁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少不得要斥责顾苒几句,然后自己劝慰了长女几句不算,又让顾蕴与顾芷也劝她。
屋里一时是欢声笑语不断,连在院门外都隐隐能听见。
顾葭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宽大衣袖下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好容易才强忍住了满腔的悲愤与恼怒,继续笑着向守门的婆子道:“大伯母这不是醒了吗,劳烦妈妈再替我通传一声可好,妈妈都没有再替我通传,怎么就知道大伯母不会见我呢?”
说着,冲身后的丫鬟一使眼色,后者便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一个荷包塞进了那婆子的手里,嘴上还笑道:“我们小姐请妈妈吃酒的。”
那婆子顺手一摸,摸出是个硬硬的东西,不是金锞子便是银锞子,少说也有一两,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模样:“既然五小姐执意要给大夫人请安,那奴婢这便代您通传去,只是大夫人见不见您,奴婢就不知道了。”
扭腰终于真的往里面一层一层的通传去了,心里暗自冷笑,这五小姐也忒不识趣了一些,之前来了那么多次,大夫人都不肯见她,偏还有脸皮再来,而且明明被拒绝了依然不死心,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话说回来,她要是脸皮不这么厚,自己区区一个看门的,也捞不着好处不是?
顾葭不用看看门婆子的脸色,也能猜到她心里这会儿在想什么,衣袖下的拳头就攥得越发紧了,赤红着一双眼睛,简直恨不能将那婆子碎尸万段。
什么东西,一个最下等的看门婆子,竟也敢给她脸色瞧,说到底还不是欺负她如今在府里无依无靠,将来更是毫无前程可言,而这一切,都是拜周氏那个泼妇和顾蕴那个贱人所赐,——有朝一日待她得了势,看她饶得了她们哪一个!
祁夫人听得丫头进来禀报:“五小姐在外面求见,说是给夫人做了个抹额,不知道合不合适,想请夫人先试试,不合适她再改。”,却一点见顾葭的意思都没有,只淡淡道:“五小姐是为在太夫人跟前儿尽孝才留在府中的,让她只管服侍好太夫人即可,我这里丫头婆子多的是,针线房的人更是日日闲着,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姐亲自动手做这做那的?让她回去罢,以后也别再来了!”
“是,夫人。”丫头应声而去。
祁夫人这才继续与女儿们说笑起来,就好像压根儿不知道顾葭正顶着大太阳,等在外面一般。
顾葭打的主意她很清楚,不过就是见太夫人指望不上了,想靠上自己,让自己以后在显阳侯府的日子好过些,将来更是能有一门好亲事而已,若是以前,于祁夫人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她虽厌恶彭氏,但考虑到显阳侯府与顾氏一族的名声,指不定就真如了顾葭的愿。
可就像顾蕴之前预测的那样,祁夫人如今对彭太夫人和顾葭都憎恶到了极致,又怎么可能理会她的死活,所以顾葭做得再多,也注定只能是白搭了!
顾蕴闲闲的喝着茶,百无聊赖的想着,也不知顾葭能坚持这样做小伏低多久,大伯母是个心善的,她若能坚持到底,指不定大伯母在她的水磨工夫之下,还真有心软的那一日,只可惜,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与自己有一文钱的关系?
“大夫人说让五小姐只管服侍好太夫人即可,以后也别再来了,她真没空见五小姐,五小姐请罢!”看门婆子拿人手短,话说得还算客气,只眼里的轻蔑与鄙视却毫不遮掩。
有空与顾菁顾蕴几个说笑,却惟独没空见她,这是哄鬼呢!
顾葭羞愤欲死,终于再忍不住以袖遮面,哭着一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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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第八十八回 自取其辱
祁夫人待女儿们用过晚膳离了朝晖堂,又去碧纱橱看了小儿子一回后,才在临窗的榻上坐了,一边慢慢的吃着茶,一边与金嬷嬷说起话儿来:“我记得太夫人跟前儿好些丫头都到年纪该放出去了,像琼珠琼芳几个,个个儿都有二十了罢?连下面的二等丫鬟都有好几个到了年纪的,再不将她们放出去配人,可就是做主子的苛刻不通人情了。”
金嬷嬷立刻会意,笑道:“我正要回夫人,前儿外院送了今年要配人的小子名单进来,我瞧着总有十好几个呢,都是二十好几的年纪了,再不配人就像夫人才说的,便要让人说主子苛刻不通人情了。我把各房到了年纪的丫头一算,还差好几个,如今太夫人跟前儿的姑娘们既到了年纪,那应该够了。”
顿了顿,“只是到底是服侍过太夫人的姑娘们,原比旁人体面几分,夫人看要不要先问过几位姑娘自己的意思,再让她们的娘老子去求求太夫人,毕竟服侍了自己一场,指不定太夫人另有赏赐呢?”
如果由她们出面告诉彭太夫人,她跟前儿的丫头到年纪配人了,得另挑一批人服侍她,只怕彭太夫人会认为她们是想剪除她的羽翼,让她越发的独木难支。
可让那些丫头的娘老子去求她就不一样了,人家的女儿的确到配人的年纪了,本来二十岁放到外面就已是老姑娘了,也就是为人奴婢的没有自由,必须当差到一定的年纪才能配人,不然指不定他们女儿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再拖下去,还有哪个好点儿的人家肯要他们,虽然都是为人奴婢的,也还有在主子跟前儿得脸与不得脸,当的差事体面不体面,每月月钱多少的差别不是?
届时人去不中留,彭太夫人纵然再生气,也是无可奈何了。
祁夫人闻言,笑道:“自然要问过她们自己的意思,虽是奴婢,到底也是她们一辈子的事儿,这事儿就交给嬷嬷了。”
金嬷嬷忙应了:“夫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祁夫人点点头,又道:“不过这事儿总得先支会二弟与二弟妹一声才好,不然将来谁知道太夫人会不会一时糊涂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儿来,先支会过她的亲儿子亲儿媳,也省得对起景儿来,旁人闲话说嘴。”
金嬷嬷笑道:“二夫人一定会赞同此事的,要不是夫人,她哪来如今的清闲日子过?”
二房搬出去的第三日,顾冲便拿着周指挥使替他弄来的任命书去兵部上任了。
他虽败絮其中到底金玉其表,单看长相气度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何况他还头顶显阳侯府二爷和周指挥使女婿的光环,出手又大方,兵部的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上上下下至少表面上都待他热情有加,极大程度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觉得自己以往果然是被埋没了一直没得到机会,才会混天度日,让人以为自己没用的,如今一旦有了机会,他不就立刻向人们证明自己其实是有真本事的了?
自此待周望桂便好了许多,不但一下了衙便立刻回家陪周望桂和福哥儿,日日都要给周望桂带她爱吃的点心,隔三差五就要送她几样首饰珠宝什么的,还夜夜都歇在周望桂屋里,根本连提都不提彭氏一句,就更别说去彭氏屋里歇着了。
周望桂成亲几年,连孩子都生了,才总算知道与自己的夫君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是什么感觉了,整个人被滋润得几日功夫便年轻了好几岁似的,那叫一个娇艳欲滴。
当然顾冲与她如胶似漆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周望桂的性子,光自己好哪儿够,还得她憎恶的人不好,才能让她彻底开怀。
彭氏与顾葭那日竟敢撺掇得彭太夫人当着她的面儿弄鬼,不但让她难以向祁夫人交代,还极大程度的挑战了她的权威,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她不好好儿教训彭氏一番,贱人还真以为她是病猫了!
是以待搬出去后,她立刻给彭氏好好儿的喝了一壶,炸虎皮肉什么的已是不值一提,改成了时不时就要让彭氏头顶水盆在大太阳底下跪上两三个时辰的,还不许盆里的水洒出来一滴,不然又得从头开始再跪。
为了折腾彭氏,她还特地出台了一条新家规,家里除了主子们以外,所有人都得“过点不食”,也就是过了饭点,任何人便都不能再吃东西了,彭氏倒算不得下人,却也算不得主子,自然也在此列。
以致她常常饿得头晕眼花的,每每只能靠纱儿偷偷省下的一个半个冷馒头充饥,可光这点儿冷馒头怎么够,她便只能再喝水充饥,不过几日下来,便已不成人样了。
偏新宅子这边周望桂是真正的一手遮天,她哪怕舍得花大价钱打点下人,也得有人敢接她的银子,何况她也舍不得银子且的确没多少银子,顾冲如今本就早出晚归,她还被防得跟贼一般,连顾冲的面儿都照不上,真正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这样的日子,难道她真要过一辈子吗?不,日日被这样折磨,她还能活几日都不知道,还敢奢望什么一辈子?!
“她有如今的清闲日子过,可不仅仅是因为我,”祁夫人笑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得力的娘家,若不然二叔如今也不会待她这么好,二叔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与那一位不愧为是母子,有奶才是娘呢!”
金嬷嬷赞同道:“可不是,二夫人那个性子,竟也能将日子过成今日这样,也算是难得了。”
祁夫人笑道:“说得我都有些羡慕她了,把门一关,便可以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不像我,家里家外的都要操心,还不知道多早晚才能似她那般清闲呢!”
祁夫人这话倒也不全是假话,她是真的有那么一二分羡慕周望桂了。
二房搬出去后,因显阳侯府才办了大宴,便没有再请亲朋好友们上门暖房,只将周家人和大房请过去乐呵了一日,自然彭太夫人是第一个要请的,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只彭太夫人其时正与顾冲赌气,说什么也不肯去,也担心去了之后与周家的人生气,她如今深知自己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体,不养好了身体,如何与那些她憎恶的人斗到底,又如何能拢回儿子的心?
倒是称了周望桂的愿。
所以到了日子,便只得祁夫人带着顾蕴和女儿们去了二房。
二房的宅子自然比不得显阳侯府阔朗,却收拾得齐齐整整的,家里的庶务也自有江周二位嬷嬷和周望桂的其他陪房打理,周望桂每日里只需带带福哥儿,无聊了便折腾折腾彭氏即可,日子真正是赛神仙,也不怪祁夫人都难得有些羡慕起她来。
“夫人纵操心,因为知道侯爷是个有能耐有担当的,再操心心里也是甜的,不像二夫人,二爷自己立不起来她便只能一直靠娘家,可娘家哪能让她靠一辈子,父母兄长在时还好说,他们不在了呢?若二爷立得起来,她倒是不用靠娘家了,可哪个真有本事的男人受得了她那个性子?所以夫人有什么可羡慕她的?”金嬷嬷笑道:“而且夫人还能再操心几年,等明儿大少奶奶进了门,您才真是享清福了!”
说得祁夫人眉眼越发的舒展,她是有那么一二分羡慕周望桂现下的清闲,可真要她跟周望桂换,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因笑道:“等韬哥儿娶媳妇,总得七八年去了,等曜哥儿娶媳妇就更遥远了,我且有得累呢,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罢了,不说闲话了,正事要紧,不但太夫人身边的丫鬟,五小姐身边的丫鬟到年纪的此番也一并放出去,还有她屋里的婆子们,瞧瞧把五小姐教得浑身的小家子气,全部换了,另挑一批懂规矩的教五小姐去……唔,我明儿打发人去问问二弟妹,最好她这个做嫡母的能打发两个婆子过来,这也是她为人嫡母应当应分的事不是吗?”
金嬷嬷笑道:“二夫人一定很愿意尽这个本分的。”
当下主仆二人又说了一回话,眼见时辰实在不早了,金嬷嬷才让人打水进来,服侍祁夫人歇下了。
次日,顾蕴因要去平府看望外祖母,打早起来梳洗妆扮毕用过早膳后,便去了朝晖堂向祁夫人辞行。
还没到得朝晖堂呢,远远的就看见一身素淡装扮的顾葭领着个丫鬟侯在院门外,那丫鬟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想是顾葭又“亲手”做了什么吃食过来孝敬大伯母。
瞧得顾蕴主仆过来,顾葭咬了咬唇,低头飞快的掩去眼里的一抹恨意后,才几步迎了上前,笑着屈膝给顾蕴行礼:“姐姐也是来给大伯母请安的吗,真是好巧,不如我与姐姐一块儿进去?”
顾蕴哪里耐烦理会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越过她径自进了朝晖堂的院门,顾葭见了,忙也要跟进去。
只可惜才走出一步,已被才还对顾蕴殷勤得恨不能趴到地上去舔顾蕴鞋底的看门婆子伸出手臂,皮笑肉不笑的挡了驾:“五小姐,大夫人早说过了,您只要服侍好太夫人即可,大夫人这边有的是丫头婆子,实在不需要您亲自做这做那的,您还是请回罢,别让奴婢们难做!”
顾葭霎时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颤。
本来这样的情形过去几日她已见得多了,早不复最开始的悲愤与屈辱,何况本就是打定了主意做小伏低来的,被人骑到脖子上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是她自己先弯下腰来的不是吗?
可看门婆子对顾蕴的殷勤和谄媚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凭什么一样都是显阳侯府的小姐,一样都姓顾,一样都流着顾家的血,顾蕴就能如众星捧月般受尽万千宠爱,大伯父看重大伯母宠爱姐姐们捧着,自己却连区区一个最下贱的看门婆子都敢给自己瞧,就更不必说府里上上下下的其他人了?
究其原因,还不是顾蕴有个得力的外家,有疼爱她的外祖母和舅舅们事事替她筹谋,而自己却只是一介卑微的庶女,别说有得力的外家撑腰了,如今没了祖母的庇护,连自保都难,更别提救姨娘于水火之中了,——可又不是她愿意托生为一介庶女的,她难道就不想众星捧月,人见人爱吗?
顾蕴自不知道顾葭这会儿在想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
她进门给祁夫人请过安辞过行后,便行礼退了出去,在出门这件事儿上,祁夫人向来是不过多限制她的,既是知道她本身是个能干稳重的,也是因为知道她手下能人辈出,断不会让她出事。
不想出了朝晖堂,却见顾葭竟还没走,而是红着眼圈站在门外,既不再坚持让看门的婆子进去替她通传,也不离开,就那么站着,也不知是在跟祁夫人赌气,你不见我我就不走了,还是在跟自己赌气,就不信我坚持到底依然没有个好结果?
顾蕴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仍是正眼不看她,领着锦瑟与卷碧便扬长而去了。
只是才走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顾葭满是委屈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姐姐!纵然我姨娘当年做错了事,可错的是她又不是我,我是无辜的呀,您为什么始终要对我这般冷漠这般无情,我有什么错,托生到姨娘腹中,难道是我能选择的?若我能选择,我难道就不想像姐姐一样人见人爱,众星捧月吗?姐姐,我终究是您的亲妹妹,身上流着与您一样的血,我求的也不过就是在夹缝里能挣出一条生路来而已,难道连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您都不肯给我实现的机会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她是无辜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蕴仍不想理会顾葭的,可听得这话,又实在忍不住,索性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瞧着好不可怜的顾葭冷笑道:“怎么你享受锦衣玉食,金奴银婢时不说自己是无辜的,你顶着顾家五小姐的名号面对府内府外的人时不说自己是无辜的,你跟你的好祖母好姨娘狼狈为奸时不说自己是无辜的?这会儿倒说起自己是无辜的来,你真是好大的脸!”
“可托生到姨娘腹中,成为顾家这有名无实的五小姐的确不是我能选择的啊,我难道就不想做原配嫡女,哪怕再穷家里地位再卑微,也好过如今这样,姐姐怎么能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我头上,定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肯罢休?”顾葭哭得越发大声了,话里话里的怨念也再遮掩不住。
顾蕴这回连冷笑都欠奉了,只寡淡道:“由来‘父债子偿’便是天经地义之事,母债子偿自然也是一样,虽然彭氏算不得你的母亲,可谁叫你偏就不长眼要托生到她肚子里呢,那你生来便是带着原罪的,那她做的孽自然也该由你来承担!还有,你以后别再以现下这副恶心的嘴脸出现在我眼前,还无辜的质问我你有什么错,让我放你一条生路了,我要对付你,比捏死一直蚂蚁难不到哪里去,你以为我要对付你,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锦瑟与卷碧在一旁早听得两眼冒火了,五小姐什么意思,竟把大夫人始终不肯见她,乃至她落得今日这般地步的账都算到了小姐头上,传了出去,旁人还不定以为小姐怎生跋扈嚣张不容人呢,实在是可恨至极!
只顾葭再可恨也是主子,二婢倒也知道分寸,便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嘀咕道:“又不是小姐让大夫人不见五小姐的,锦瑟姐姐你说五小姐这话可笑不可笑?”
“可不是,当年又不是小姐逼彭姨娘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的,更不是小姐定要死皮赖脸将五小姐留在侯府,不随二爷和二夫人搬出去的……今儿我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树无皮必死无疑,人无皮天下无敌’了!”
由来只知道卷碧嘴巴不饶人,多早晚她家锦瑟的嘴巴也变得这般厉害了,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将卷碧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之势啊!
顾蕴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轻斥二婢道:“好了,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何必非要说出来,难道你们以为你们不说出来,别人便不知道不成,别忘了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顾葭被她主仆三人的一唱一和弄得再忍不住恼羞成怒了,拿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便看向顾蕴嘶声道:“姐姐作践我也就罢了,谁让姐姐为尊长我为卑小,可姐姐不能纵容你的丫鬟也作践我,我……”
话才说了一半,金嬷嬷急匆匆赶了出来,先屈膝给顾蕴行了个礼,说了一句:“亲家老太太还等着四小姐呢,这里就交给奴婢了,四小姐只管忙您的去!”
待顾蕴点点头,回了一句:“如此就辛苦嬷嬷了。”,带着锦瑟卷碧离开后,方看向顾葭主仆,面沉如水的吩咐道:“五小姐的丫鬟只知一味盲从,不知劝谏主子,来人,拉到二门外去重打二十大板,再叫了人牙子来发卖出去!”
立刻便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老鹰捉小鸡般架起顾葭的丫鬟便走,唬得那丫鬟凄厉的尖叫起来:“五小姐救我,五小姐救我……金嬷嬷,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不是不劝五小姐,是根本劝不住啊,求金嬷嬷饶命,求金嬷嬷饶命……”
一边尖叫,一边还拼命挣扎着,手里提的食盒早滚到地上,将盒盖摔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甜白瓷盘子和点心,正是祁夫人素日最爱吃的玉蔻糕。
金嬷嬷却充耳不闻,只低喝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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