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瑾瑜
顾蕴便不再多问了,笑向宇文策道:“不日便是万寿节了,金吾卫掌管着皇城的警跸,十一爷近来怕是片刻也不得闲罢?”
宇文策点点头:“是有些忙,不过我还能应付得过来。”知道她这话其实是在变相的下逐客令了,可屁股就跟在椅子上生了根似的,怎么也不想站起来。
不想顾蕴却继续道:“说来皇上的五十大寿可就这么一次,真真是万民来朝,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想过借此机会在人前正式亮个相,好生露个脸吗?”
太子可都离京五年了,再不回京,只怕太子之位就要不保了,皇上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了,而且个个儿既健康又能干,总不能一直让一个早前是病秧子,如今却连生死都不明的太子一直占着位子不那啥罢?太子若要回归,万寿节可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当然,顾蕴真正想问的还是慕衍届时会不会回来,只不过当着宇文策一个外男,她终究还是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罢了。
宇文策何等样人,如何听不出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酸溜溜之余,不由暗暗的对慕衍幸灾乐祸起来,让你隐瞒身份,还一隐瞒就是这么多年,还想一回来就抱得美人归,做梦罢你,我虽不能跟你抢,看你吃瘪却是毫无心理障碍的。
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与顾蕴笑道:“不瞒四小姐,太子殿下的确打算赶在万寿节前回京,我前儿收到消息,太子殿下底下的人先前在深山里无意发现了一对儿极品苍鸟,打算届时带了回来献给皇上做寿礼……慕衍自然也要跟着太子殿下回来,所以今儿四小姐纵不约我出来,我也要约四小姐出来,与你说这事儿的……”
话没说完,顾蕴已是满脸的喜形于色:“真的,慕大哥真的要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说着意识到自己这般欢喜有些不妥,毕竟如今慕衍还不是自己的谁,只得勉强忍住了,与宇文策道谢:“多谢十一爷告知我。”
才只听到堂弟要回来的消息,已是这般高兴了,果然自己比不得啊……宇文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又忍不住暗暗后悔,早知道这几年他就不该自欺欺人想着什么是堂弟托他照顾她的,不是他自己想照顾她的,就变着法儿明着暗里的接近她,如今可好,泥足深陷,可要如何才能抽身啊?一时遂没有说话。
顾蕴已又笑道:“才十一爷说太子殿下弄到了一对儿极品苍鸟,是海东青吗?皇上一定会很喜欢太子殿下这一片孝心的!”
苍鸟也就是鹰,是传说中的瑞鸟,古来便有“贤君修行孝慈惊天动地万姓,不好杀生,则来”的说法,而海东青又是鹰里的极品,传说一万只鹰里才出一只这样的神鸟,如今太子却弄了一对儿来给皇上做寿礼,在皇上此生仅此一回的五十万寿节上,届时皇上会何等的龙心大悦,可想而知。
宇文策闻言,回过神来,忙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道:“的确是海东青,因是活物,而且贵重无匹,所以太子殿下一行路上势必走得慢些,除了几个心腹中的心腹,还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以免谁不慎走漏了口风,有个三长两短的,让祥瑞反而变成了祸端,所以你要见到慕衍,可能得万寿节后了。”
顾蕴笑道:“只要人能平安回来,早几日见到晚几日见到也没什么差别,横竖多的时间我都等过来了。”
心里已在设想届时见了慕衍会是什么情形了,也不知这么几年不见,他有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不管他有什么变化,她相信自己都能第一眼认出他,倒是她自己长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用大伯母的话说,就是‘真正是一个大姑娘了’,也不知道他到时候见了自己,还能不能认出来?他若是敢认不出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想到开心处,嘴角不知不觉便带上了笑,眼里的甜蜜也满得要溢出来一般,看得宇文策暗暗苦笑,这辈子她若能为自己这么笑上哪怕一次,自己也死而无憾了罢?
待回到显阳侯府,顾蕴便开始前所未有的期待起万寿节来,因为万寿节后,她就可以见到自己等了整整五年的那个人了,叫她怎能不着急怎能不期待?
其时各地敬献给皇上的寿礼也已陆陆续续的进京了,盛京的百姓今日看到一对尺高的红色珊瑚,明日看到一座人高的绣屏,后日看到一对丈余的瓷瓶……大开眼界之余,纷纷议论着皇上的寿诞,这个说万寿节的寿筵足有一千零八百道菜,那个说万寿节那日盛京将彻底狂欢,金水门外还要燃放大量的烟花爆竹,还有的说,皇上难得五十大寿,指不定会大赦天下。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盛京城内外都喧嚣一片,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过了几日,皇上果然下旨大赦天下,然后择定届时在保和殿设宴,与所有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内外命妇一道共庆万寿节。
到了万寿节当日,顾蕴一大早便起来了,穿戴好祁夫人提前给她做的新衣裳打的新首饰,便被簇拥着去了祁夫人屋里,既知道不日就将见到慕衍了,顾蕴自然不再抵触进宫,反而想着,她两世以来也还没见过太子承川呢,如今好容易有机会了,她总得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慕衍为之肝脑涂地不是?
就见祁夫人已经按品大妆好了,正吩咐桐林几个准备待会儿要带上的一应物品:“多准备些冰块放在冰釜里,待我和四小姐出来前,便将车里的温度先将下来,不然这么热的天儿,车里还不定多热呢……再准备些酸梅汤冰着,唔,多准备些绿豆糕,虽说如今不必冬日,再是山珍海味上了桌已凉透了,瞧着油腻腻的也让人没胃口,可众目睽睽之下,谁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注定是吃不饱的,等我们出来后,也好及时垫垫……”
正说着,瞧得顾蕴进来了,祁夫人忙打住,上下打量了顾蕴一番,方满意的笑道:“我就说你穿红色好看嘛,偏你非年节一般都不肯穿红,不过你穿其他色也好看,这才真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呢!”
顾蕴笑道:“自家的孩子怎么着都是好的,我明白大伯母的心。”
逗得祁夫人笑了起来,啐道:“夸你你还嫌呢,既如此,我以后日日都说你丑得了罢?”
娘儿俩笑了一回,瞧着时辰已不早了,遂一人吃了个肉包子,喝了半碗燕窝粥,忙忙去到垂花门外上了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一路上自然少不得遇上其他府的马车,等上了皇城的朱雀大街,一眼望去马车就更是密密麻麻了,待会儿的万寿节寿宴将会有多热闹,由此可见一斑。
祁夫人和顾蕴在皇城西侧的西华门外下了车,然后经庄严巍峨的宫门入了宫,沿着汉白玉雕砖铺成的道路,顺着两侧看不到头的漫长宫墙一路往前走,纵不用抬头,眼睛的余光也能隐隐看见两侧高翘反卷的飞檐陡壁,还有它们在阳光之下闪烁着的皇家特有的粼粼金光。
约莫半个时辰后,娘儿俩总算进入了保和殿的偏殿,亦即待会儿外命妇和小姐们开宴的地方,虽不若正殿里当中摆着帝后的宝座,下面的桌子也都是长几,一席只坐两人般大气阔朗,显然是给各宫的娘娘小主们和皇亲国戚们坐的,正殿这边有什么动静,两旁的偏殿却也是一目了然。
瞧得祁夫人进来,自有与她交好的夫人远远的冲她含笑点头致意,祁夫人忙也回以微笑,但也仅此而已,在皇宫这样的地方,自然不能像平日去别人家赴宴时那般随便。
自有小太监上前将祁夫人和顾蕴请到了她们的位子上,祁夫人与顾蕴遂相继落了座,待瞧得有其他人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们身上时,娘儿俩才稍稍松懈下来,拿帕子拭起额角的汗来,又帮着彼此瞧了一回妆容。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不但两边的偏殿,连正殿的位子也全都坐满了人,总算听得外面有太监高唱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便忙都站起身来就地跪下了,待余光瞥见着明黄色龙袍的皇上和着大红色朝服的皇后一前一后被簇拥着进来了时,立时齐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阵极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后,顾蕴听见正殿上首响起了一个十分温和雍容的男声:“众爱卿平身!”
众人又是一阵山呼:“多谢皇上!”才各自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坐回了各自的位子上。
便有礼部的官员上前,三跪九叩后,大声诵读起文武百官给皇上寿诞上奏的贺表来:“龙飞五十有五年,庆一时,五数合天,五数合地,五事修,五福备,五世同堂,五色斑斓辉彩服;鹤算八旬逢八月,祝万寿,八千为春,八千为秋,八元进,八恺登,八音从律,八方缥缈奏丹墀……”
洋洋洒洒的,诵读了足足有一刻钟,然后所有人才复又跪下,给皇上行起三跪九叩大礼来:“恭祝吾皇圣体安康,万寿无疆!”
之后方是皇子公主们单独给皇上拜寿,并敬献上各自的贺礼。
二皇子宇文承乾敬献的是一副由自己亲自写就一百个形态各异的“寿”字,然后由二皇子妃依样亲自绣成的插屏,东西虽不名贵,难得的是一片心意;三皇子宇文承稷敬献的是一副前朝大画家崔白、也是皇上最喜欢的画家最后的遗作《春水秋霜图》,可谓是送到了皇上的心坎儿上;四皇子宇文承祚敬献的是……为讨皇上欢心,各位皇子与公主端的是使尽浑身解数,让皇上是龙颜大悦,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这时候,他的心情与全天下所有父亲铁定都是一样的,为自己儿女们对自己的孝顺而自豪与满足。
轮到大公主向皇上敬献寿礼时,顾蕴看见了沈腾,因彼此隔着些距离,他的五官看不大清楚,但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成熟内敛多了,与大公主站在一起,恰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十分的赏心悦目。
顾蕴看了一眼,也就移开了目光,皱眉想起自己的心事来,宇文策不是说太子会赶在万寿节前进京向皇上献上苍鸟做贺礼吗,怎么都到此时此刻了,太子却依然没有出现?难道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那可不大妙啊,祥瑞自然要赶在万寿节前最迟不过当日送到,不然再是祥瑞,其效果也要大打折扣了。
也不知此事会不会耽误慕衍进京?偏那个混蛋也不事先设法给她递个只言片语的,让她只能胡乱猜测暗自忐忑,且等见了人,她再一并与他算总账!
顾蕴是在大公主夫妇与皇上敬献寿礼时,才看见沈腾的,沈腾却一早便看见顾蕴了,虽然与顾蕴一样,因隔得太远,他看不清顾蕴的五官,却只一眼,他便知道那人就是顾蕴了,心里当即百感交集,五年了,时隔五年,他终于再次见到她了,可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了,他除了徒自伤感,又能怎么样?
以致之后给皇上敬献寿礼时,沈腾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还是大公主以为他身体不适,事后打发了自己的丫鬟悄悄儿的去问他怎么了时,他方醒过神来,眼下可不是自己伤感的好时机,才打点起精神来,把自己的失态遮掩了过去。
一时所有皇子公主们敬献过贺礼,皇上亲自领着所有人喝过三杯酒后,寿筵便正式开始了。
坐在右首第一张席面上,与荣亲王一席的肃亲王却忽然朗声笑道:“皇上,臣弟方才忽然想到,皇上一生就一次的五十万寿节,太子殿下既是太子又是长子,不知太子殿下从凌云峰与皇上送了什么贺礼回来?一定别出心裁罢,不知皇上能否让我们大家伙儿都开开眼界?”
旁边恭亲王立刻接道:“三皇兄此言差矣,皇上一生就一次的五十万寿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只礼到人却不到,只是太子殿下一向身体不好,想来力不从心罢了……说来离枯竹大师与皇上说的少则一二年,多则三四年,一定还皇上一个健康的太子之期,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也不知如今太子殿下身体怎么样了?请皇上恕臣弟多嘴说一句,有些事,皇上也该提早打算起来了,枯竹大师再是得道高僧,到底也只是人而非神……”
兄弟两个一唱一和的,先是暗指太子承川不孝,连皇上万寿节这样的大日子都不回来,又拿太子的身体说事儿,暗示纵有枯竹大师做保,太子承川的身体只怕也好不起来,请皇上‘早作打算’,至于这打算是什么,在场之人但凡不是傻子,又有谁听不出来?
顾蕴不由皱起了眉头,肃亲王与恭亲王冒着惹皇上不快,触皇上霉头的风险也要如此公然下太子承川的话,也不知二人是受的谁的指使,想来左不过宗皇后与林贵妃。
当然,也不乏私人恩怨的原因,据传当年这二人的儿子可都曾有望过继与皇上为嗣,若不是太子承川忽然降生,如今的太子还不定是谁呢!
可不管二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吃相也未免忒难看了些,等回头太子承川焕然一新的回来了,也不知这二人会是副什么嘴脸?不过前提是,太子承川他得赶在今日回来啊!
皇上听得肃亲王与恭亲王的话,脸上的笑果然一下子淡了许多,正要开口说话,就有太监飞奔进来尖声禀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太子殿下还带了一对儿苍鸟回来,敬贺皇上寿诞。”
此言一出,满堂都骚动起来。
太子殿下竟然回来了,而且带回了一对苍鸟给皇上做寿诞贺礼?
这么说来,太子殿下的身体果然已经康复了?
枯竹大师真乃神人也!
以后这宫里和盛京怕是太平不了了?!
一时所有人心里都是思绪万千,只不敢诉诸于口,只敢与就近的人眼神交流一下而已。
上首宗皇后与左下首第一位的林贵妃脸色倒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从二人分别垂在额间和发髻两侧的宝石流苏都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中,明眼人还是能一眼瞧出二人的心里这会儿一点也不若面上那般平静。
惟独皇上满脸的笑,到底是几年不见的亲生儿子,关键他还与自己带回了一对苍鸟做贺礼,苍鸟可是祥瑞,岂不是在说他这个皇上是名副其实的明君?
因朗声吩咐那小太监:“快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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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再没食言了,太子真的回来了嘛,都表打我了啊,o(n_n)o~
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第一百二五回 骗子!
“皇上宣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觐见——”
随着内侍们的声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太子宇文承川终于一步一步出现在了自听说他在殿外求见后,便翘首以盼的所有人的视线以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殿门口,想看一看这位甫一满月便被封为了太子,却至今从未公开在人前露过脸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他的身体又是不是还若传说中的那般病弱?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盛京和大邺的风,以后不定会往哪个方向吹了!
就见一个昂藏挺拔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进了保和殿的正殿,他的五官虽与皇上看不出明显的共同处,但他的脸部轮廓却与皇上的十分相似,他的身形稍显瘦削,却绝不会给人以瘦弱的感觉,他的神色看上去也很温和,可他站在那里,哪怕只是一身布衣,脸上也满是掩饰不住的风尘仆仆之色,气度竟也一点不输于皇子席上锦衣华服的二皇子三皇子兄弟几个。
这一刻,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单从外表气度上看,是绝对当得起一国太子的!
不用说,这便是大邺的太子宇文承川了。
宇文承川行至大殿正中站定后,便撩袍单膝跪下了,朗声说道:“不孝子承川叩见父皇,祝父皇圣体康泰,万寿无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心而论,若非是在这样的场合,宇文承川又自称‘不孝子承川’,皇上还真没法儿将眼前这个健康挺拔的人,与自己那个常年病弱,以致连自己身为父亲,都时常记不起他具体长什么模样儿的长子联系在一起,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嘛!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脸也的确还是以前那张脸,皇上看见如今这样的宇文承川,又岂能不多少生出几分由衷的高兴来,因笑着冲宇文承川坐了个抬头的动作,道:“我儿平身。”
待宇文承川谢了恩站起来后,方又问道:“如今你的身体可都已大好了?枯竹大师一向可好?你既跟着枯竹大师修身养性,今年的万寿节尤为难得,你怎么不请了枯竹大师一道进京来,朕也好就近聆听大师的高见,深入体会佛法的博大精深!”
宇文承川朗声回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大好了,儿臣临行前也邀请了大师一道进京,只大师上了年纪,自年前身体便有些不适,到五月里更是病得越发重了,将养了整整一个多月,方复能下床,如此自然颠簸不得了,儿臣亦不放心大师的身体,这才会一直耽搁到上个月月底才从凌云峰动身回京,且喜一路上还算顺利,整好赶上了与父皇磕头拜寿,不然儿臣就真是没脸见父皇了。”
说完朝殿外一扬声:“把苍鸟敬献上来!”
便有两个人各捧着个被黑布笼罩着的笼子走了进来,待小心翼翼的放下笼子,给皇上行过三跪九叩大礼后,二人方揭开外面的黑布,将笼子举过头顶,露出了两只苍鸟的真面目。
众人忙都齐齐看过去,想看看苍鸟到底长什么样儿,就见两个笼子里果然各站了一只块头足足比普通天鹅还大了约一倍的鹰,难得的是两只鹰一黑一白,虽已被关在笼子里了,依然高昂着头,一双眼睛犀利无比,好不威风凛凛。
有懂行的人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是海东青!竟是海东青!这可是真正的神鸟,一万只鹰里才能出一只!”
这话一出,人群再次小小的骚动起来,都是又惊又叹,不过到底大家都还不至于失了分寸,所以所叹者不过‘太子殿下果然孝心可嘉’、‘皇上果然乃得道明君也’云云。
宇文承川充耳不闻,只笑向皇上道:“儿臣这些年先是病弱,后又随着枯竹大师在凌云峰修养,虽知道父皇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儿子既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纵拿得出,也都是来自父皇的赐予,可父皇的五十大寿,儿臣若不送上自己的贺礼聊表寸心,儿臣也未免太过不孝,所幸机缘巧合让儿臣遇上了这对儿苍鸟,想着此乃祥瑞之兆,这才诱捕了来献与父皇,希望父皇能喜欢。”
此言一出,因才见了苍鸟而笑容满面的皇上还未答话,坐在皇上旁边的宗皇后已先笑道:“太子孝心可嘉,贺礼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如今你能健健康康的回来,便是给皇上最好的贺礼了,皇上,您说是吗?”
顿了顿,又赞叹道:“枯竹大师果然不愧为我大邺第一高僧,昔年太子的病真正是让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谁知道枯竹大师竟能短短几年便与太子根治了,大师果然神人也,只是大师既这般神通广大,如何却治不了自己的病呢?不然此番皇上便可以与枯竹大师细论佛法了。”
这话只差摆明了说这些年宇文承川的病弱是假象了,不然怎么所有太医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却被一个连自己生病了都治不好的枯竹大师给治好了,枯竹大师再是高僧也只是人而非神不是吗?显然宗皇后至今还未熄过治宇文承川一个欺君大罪的念头。
下首林贵妃也掩袖笑道:“枯竹大师既这般神通广大,太子更该请了他老人家与你一块儿进京才是,如此皇上便可以真正万寿无疆了!”
林贵妃这话说得比宗皇后的还要高明,半个字都未提及宇文承川昔年的病弱着实可疑,意思却与宗皇后是一个意思,这已斗了二十多年的后妃二人,在宇文承川忽然焕然一新的回来后,倒是顷刻间变得志同道合起来。
皇上嘴角的笑容便淡了几分,与宇文承川道:“太医院的太医们虽及不上枯竹大师医术高明,却也都是国手,太子的确该请了大师一道进京,让太医们与大师悉心调养一番,也好让大师即日康复的!”
宇文承川看也不看宗皇后与林贵妃,只面不改色的与皇上道:“回父皇,儿臣也是这么与大师说的,大师却笑言自己都已是百余岁的人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就如春种秋收一般,是自然规律,原非人力所能改变,故不肯与儿臣一道进京,还望父皇见谅。”
枯竹大师都已经百余岁,寻常人能活个五六十的,已经是高寿了,能活过七十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不然也不会有“人生七十古来稀”之说了,百岁却比七十更多了三十年,好些命薄的人,还未必能活满三十年呢,以枯竹大师的高龄,已是名副其实的人瑞了,难道还能指望他老人家如年轻时一般常年连咳嗽声都难闻不成?说到底,他老人家的病根本就是老病,谁能治得了!
宇文承川说完,方看向宗皇后笑道:“母后想是没听说过一句俗语‘铁拐李的宝葫芦治得了天下人,惟独治不好自己的腿’,如今枯竹大师自然也是一样,何况他老人家是因为上了年纪才病弱的,就更非人力所能改变了,母后自来宽和大度,母仪天下泽被苍生,想来定不会做这样强人所难的事罢?”
至于林贵妃,他是太子,她却是妃妾,自然没有他向她辩解的道理,索性依然压根儿看也不看林贵妃,就当没听见方才林贵妃的话一般。
宗皇后脸上的笑容就勉强了许多,道:“本宫还真没听过这句话,不过细细一想,倒是话糙理不糙,如此看来,皇上只能待枯竹大师身体痊愈后,方能与大师一起细论佛法了。”
下首林贵妃的脸色就不只是勉强,而直接称得上难看了,她自来都以为自己比之宗皇后也就只是在名分上稍次一些而已,可宇文承川对她的无视,却分明在告诉她,她与宗皇后差得远了,所以对于宗皇后的挑衅,他会回敬回去,对她的话,他却连回敬都懒得,只直接无视即可,而无视向来都是鄙视的最高境界,还有什么羞辱是比无视更难堪更打脸的?
一时后妃二人都不再说话了。
皇上脸上的笑容倒是已恢复如初了,与宇文承川道:“既是如此,朕只能待以后大师再驾临盛京时,与大师细论佛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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