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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观察日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泽墓
野人独自跃出去了。
安晓洁没抓住野人只能留下来等。她很紧张,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野兽对峙的时刻,比那次好运的是,这次野人在她身边,他在迎敌!
安晓洁往出口走,因为照顾野人,经常要到外面取雪,她恐高的症状有所缓解,但洞口已经是她的极限。尤其越靠近平台,摔下去的记忆清晰如昨日。那种抓不到实处的可怖失重感,让她呼吸急促起来。
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熟悉的症状又一次来临。安晓洁忙退回去靠在石壁上。如果这样出去只会给野人扯后腿。她拉长耳朵听底下的动静,下面诡异的安静,丁点叫声也没了。说不定情况真是好的那种,那只是一只饿得没力气的野兽。
想是这样想,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厉害。正决定拼一次看看情况的时候,野人回来了,把手上挣扎的黑影朝地上一扔。
小小的黑影团成团连续几个翻腾,伸出腿往石壁上一蹬,炮弹般向野人冲去。野人单手一扣,准确扣住黑影后颈。被捏住要害的黑影四肢下垂,犹自不甘心的挣扎。
“星、星期六?!”安晓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略带迟疑地问。





兽人观察日记 第三十章
“安、安。”星期六可怜兮兮地朝她看来。
竟然真的是他找过来了!
安晓洁有股不真切的恍惚感,连星期六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还是中文都没发觉,更重要的是她从来没对他说过自己的名字,叫她“安”的只有希瑞。
安晓洁几步上前,伸手托住星期六的身子,看向野人,眼里带着请求。野人一言不发松开手转身就回去了。
星期六紧紧巴在她身上,身子只剩下一把骨头,比野人当初还瘦,她难以想象这么小的星期六一个人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
安晓洁抱着星期六在外面安抚了会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开始见面时野人就不大喜欢星期六,留下星期六怕是不容易。尤其这件事还不是留下星期六那么简单,星期六太能吃了,留下他意味着大量食物的消耗。雪下那么大,她根本不可能再带着星期六出去找食物。
她开不了请求野人留下星期六的口。
安晓洁暗自叹息。
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她能为星期六做什么呢?她能做的只有留他吃顿饭了,把自己的烤肉让给星期六。就是这,都得看野人同不同意。
安晓洁感到深切的无力,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总是力不从心。对别人、对自己。
不知道星期六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拿到安晓洁递给他的肉后生怕再被野人抢走几乎嚼都不嚼,咬下就直接咽下。狼吞虎咽都不能形容一二。好几次安晓洁看到他脸都憋红了,没办法,安晓洁只能拿了自己碗倒了温水给星期六喝。
连续吃下好大六块肉星期六才肯缓下进食的速度。说实在的,吃掉两倍于她的食物,安晓洁也怕野人不高兴。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肯给星期六食物的野人这次竟然让她拿了好几次都没反对,她有些奇怪。安晓洁把疑问放在心里,趁着星期六还在吃,用经常给野人擦澡、煮兽皮的锅盛了一大锅雪,准备烧开给星期六洗澡。
星期六个子小,锅又大,烧到半滚的时候,安晓洁一把抱起蹲在她边上舔手指的星期六,把他放进锅里。星期六开始吓了一跳,等发现水不烫的时候才放松下来,乖乖任由安晓洁搓揉。
星期六身上有不少冻伤,好几个地方的毛都掉的稀稀拉拉,还有些烂口皮肉发白。安晓洁看得心疼,更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因为底下烧着火,水只会越烧越烫,等觉得水烫手了安晓洁就往锅里抓几捧雪。不仅星期六就是原本钻进帐篷的野人都重新钻了出来看新奇。野人还饶有兴趣地帮着丢了几捧雪。
安晓洁念头一转,指着锅道:“澡盆,洗澡盆。”
大概因为有兴趣,野人学习的兴致挺高,安晓洁重复了两次野人就准确读出来了。
星期六也来凑趣学舌。
安晓洁又指着星期六向野人介绍:“星期六。”手指头一转接着指向自己,“安晓洁。”
听到熟悉的发音,星期六兴奋地重复了好几遍“安安安”,不知是在叫她,还是单纯的学说话。
安晓洁边往星期六头上浇了一脑门的水边看野人的反应。
希瑞有名字,她相信野人也该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到现在他都没告诉她。安晓洁希望借此机会能问出野人的名字,总不能真到了啥啥啥的时候才知道吧。
“h%¥ *^%$¥。”野人说了一遍。
安晓洁干巴巴张了张嘴,发出一个“h”的气音。
“h%¥ *^%$¥。”野人重复。
“……”安晓洁抿了抿嘴角,更努力的集中注意力,连拨水的动作都停了。她想到一种可能,也许野人早告诉她他的名字了,可惜野人本来少语,更没有多少肢体动作,怕是哪次她没听懂就这么过去了吧。
“h%¥ *^%$¥。”这次星期六先一步说了一遍。
安晓洁确定自己的舌头不可能卷的那么灵活,于是她干脆利落截取了她能听懂的那部分:“阿赫。”
又分别将三人轮着介绍了一遍,介绍到谁的时候手指就指向谁,这当然是为了方便语言沟通不畅的人对号入座。
虽然有时候野人,不,该叫阿赫了,阿赫有时候会突然莫名其妙使性子不搭理自己,但怎么说呢,大部分时候他是个不算难相处的人,很多时候对她甚至可以说是放纵的。当然希瑞他们的伴侣她也没看过他们发脾气。虽然不能说明野人对伴侣的脾气都很好,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安了安晓洁的心。异国恋都有很大矛盾,何况她这还直接跨时间空间和种族了,不担忧才是不正常的吧。
安晓洁把星期六擦干了抱出来,他的兽皮衣已经破烂的不能穿了,还有股味儿。脱下来的第一时间她就直接把它扔了。她把一块完整的兽皮裹到星期六身上。先前星期六还有些兴奋,现在已然昏昏欲睡了。他一只干瘦干瘦的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襟,似乎怕她会消失不见。
安晓洁动作生涩地将星期六抱进怀里,像记忆里母亲对她做的那样轻轻摇动身子拍抚孩子的后背。星期六耷拉着强撑的眼皮终于彻底地掉了下去,鼻翼里发出小小的闷鼾声。
阿赫蹲在一边呆呆看他们,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想东西。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扯过一块厚厚的兽皮垫在帐篷边上,一把从安晓洁怀里抢过星期六。星期六很快惊醒过来,难得的,竟然在惊醒后的凶悍里变得安顺。面对阿赫,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绝对的顺从,乖乖垂着四肢,任由阿赫揪着自己的后颈把自己扔到那块垫在地上的兽皮上。
星期六有些欺软怕硬,欺的是她怕的是阿赫。不过安晓洁明白这是因为他还太小,小到不足以自保,真要逼得狠了他是不惧和比他强的人斗的,就像之前明知不敌他还是会冲向阿赫,试图用指甲、牙,任何一切能伤到阿赫的行为去攻击阿赫。难道野人中也流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可以前星期六吃的肉也都是阿赫带回来的,只是没当着他的面而已。那时他对阿赫可绝对算不上友好。现在这样的星期六突然乖得跟兔子似的,除了不习惯还是不习惯。难道野人中也流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可以前星期六吃的肉也都是阿赫带回来的,只是没当着他的面而已。那时他对阿赫可绝对算不上友好。现在这样的星期六突然乖得跟兔子似的,安晓洁除了不习惯还是不习惯。至于那一扔,她已经很淡定了,成年野人在那些没人照顾的小野人试图偷抢食物时更凶。好几次她明明都听见骨头撞石头的脆响了,她这心惊肉跳,结果那边只是哀鸣一声,躺两天又活蹦乱跳了。吓着吓着,她再不淡定,那就真的奇怪了。
星期六很识时务,他没有当着阿赫的面像之前一样对安晓洁求助,看着阿赫示威的站在原地,就势一躺躲进兽皮被里去了。
直到结束,安晓洁都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之前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是妥协,这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阿赫竟然没赶走星期六!甚至不用安晓洁省出自己的口粮,而是在吃晚饭,也就是在这一日的第二餐时,给星期六留出了肉,和她一样多的量。星期六贴在她身边仓鼠似的迅速进食。但安晓洁发现自从阿赫扔过星期六后,星期六再没有和她有过肢体上的接触。除了最开始,后来带着星期六一起去找食物以后,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当着阿赫的面他也曾赖在她身上过。星期六喜欢和她呆在一起,不排斥和她接触。这点眼力安晓洁自认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星期六会在阿赫突然消失时和她亲近,又在阿赫发现时跑开。而阿赫必回朝着星期六龇牙或者直接追。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的人绕着圈做近似于幼稚的“追逃游戏”,而她则是触发游戏开关的奶酪,这让安晓洁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当然除了这一点外,星期六的加入似乎给了阿赫危机感,对安晓洁教说普通话的接受力度piupiu火箭一样升的飞快。现在三人已经能用简单的话对答,而不再是鸡同鸭讲的场景。
“衣服,破了。”阿赫咬着舌头,憋着气一个一个词的说。
相对于他极度不规范大舌头般的普通话,星期六比他要顺溜的多,此时他炫耀地跑到两人边上,故意抬头挺胸从两人身边经过:“我的好的。”一点没寄人篱下要乖巧讨喜的自觉。
也是从星期六和阿赫开始学说话后,安晓洁才发现关于野人沉默寡言的印象错的有多么离谱。她原以为活泼多话的希瑞是野人中的特例,其实不然,每个沉默寡言的面具后面都有一颗**的心,只要找对法子和时机。
尤其野人们的生活太沉闷了,漫长的冬季里食物短缺压得人喘不过气。她经历过濒死的饥饿感,如果从出生起每天每天都在那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开朗的起来?
而阿赫和星期六在打闹,通常都是星期六单方面的被丢飞挨揍中变得日渐熟稔,安晓洁在这样的氛围里也越来越放松,笑从一开始的抿嘴笑慢慢露出了牙齿。阿赫和星期六没什么特别反应,既没有对她露出一丝敌意,也没有对她一口牙投以注视。当初阿赫没说,可她看得出来他很嫌弃她的牙。想到之后被喂肉的场景,当时的恶心感现在也找不到了,一路上身体远比思想先习惯阿赫对她的喂食方式。
他、她、他,他们都在变,变得越来越好。
安晓洁拉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手里拿着骨针和兽皮,时不时抬头看星期六第n次的进攻与被抽飞。
星期六还没成功过,不过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她期待那天的到来。




兽人观察日记 第三十一章
星期六到来的第十天,也就是安晓洁用三角形标志出不同下第九条杠的那天清晨,阿赫又偷偷从帐篷里溜出去了。
不知道下大雪的天阿赫还出去干什么,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安晓洁明白每个地方都有其相应的生存法则,在什么都不了解不清楚的情况下,她所能做出最好的选择是入乡随俗,静观其变。在阿赫在的时候尽可能让他多吃点,把身体养壮实。
她把绷带拿出一半先清洗,以免真的发生些什么没准备。星期六端着有近他身子二分之一大小的石盆去外头取雪。因为知道星期六力气很大,虽然有些看不惯,心里有奴役童工的罪恶感,安晓洁还是没有阻止星期六去做些他所能力及的活。
要是她的箱子还在就好了,至少绷带藏在里面不会太脏。倒不是嫌洗洗太烦,而是怕洗太多洗坏布料。她的衣服本来就不多了,撕一件少一件,当然肉痛。
安晓洁奖励地摸摸星期六的脑袋以示鼓励,把他弄的雪倒进锅里煮。白色的雪静静落进烧烫的水里立马融化不见。看星期六停不下来的又想跑去取雪,安晓洁忙拉住他,想了想,从柴火堆的角落里抱出一个黑乎乎,直径有四十公分的树墩子。
她一直都想弄个凳子出来坐,可以前一没时间,二没工具,她舍不得用刀去砍树皮,三没胆子指使阿赫帮她做活。一拖两拖拖到现在啥影都没见。现在有星期六倒是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见识过阿赫挖空石头做石盆的安晓洁自然知道野人的指甲比她的水果刀还锋利坚硬。
“这是树芯,这是树皮,把树皮扒掉,就像这样。”她边指边说,扣住一个树皮掀起的地方用力往外撕,“全部都扒掉。”
“树芯,树皮,树皮扒掉。”星期六跟着重复一遍,学着安晓洁撕拉抓下一大块树皮。他抓着撕下来的兽皮给安晓洁看,得到安晓洁赞同后,唰唰撕拉起树皮。
开始没掌握好力道,锋利的指甲经常性戳到树芯里,在顺利剥掉树皮的同时不是留下一道道醒目的抓痕就是把根弄断了,但他很快在没安晓洁的提醒下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掌握了技巧。最后剥光皮递给安晓洁的树芯一半都是完好的。连底下的根须也是,大部分都保持了完整。
安晓洁哑然,是了,她忘了先把根须砍掉,让星期六误以为所有地方的皮都要扒。
“真厉害!”安晓洁真心赞叹,竖起一个大拇指,“不过,对不起。”她认真向星期六道歉,尽量以浅显的语言说明白,“我忘了告诉你,这些根树皮不用扒。”
“不对不起。”星期六摇摇头,眼里略带疑惑,显然还没全明白安晓洁话里的意思。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有大拇指,她反倒向自己道歉。
安晓洁拿过骨刀,将树墩子底下虬张的细根须连根斩去。她把砍下的树根拿给星期六看:“这样就可以了,不用扒树皮。”
砍断所有的细根须,只留下最粗的几个断口,抱着树墩子拿到外面用雪擦截面上的脏污。没动第二下,看明白的星期六就把活接了过去,擦干净才递给她。乌黑的眼睛里能看出明显的讨好和愉悦。最开始碰到星期六时,她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这个眼里只有食物对人极不友好的小野人会对她这般亲近。便是那时离开山洞前,虽然态度和一开始好了很多也从来没有这样过。是因为她的离开明白了她的重要性吗?有时候想想真感觉在做梦。
安晓洁用骨刀细细锉去树墩上的刺,把树墩截面倒过来贴在地面,她让星期六抓住朝他那边的其中两个凸起,自己同样抓了两个,然后往自己方向一拉。星期六一时没防备半个身子被她拉了过来,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抬头傻乎乎地看向她。
安晓洁抿着笑把树墩接着玩他的方向一推,如此重复一回合后,星期六顺着她的力道试探的来了两下,马上配合起她。厚重的树墩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在地上你你我我地来回研磨。推过去的时候身子前倾,拉过来的时候身子后仰。来回来回,前倾后仰,星期六从中得到了从未有过的乐趣,脸上竟然在笑,他似乎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
看着这样的星期六,安晓洁也起了玩心,有时在把他拉到自己这边后加大力气故意扣压住不让星期六轻易拉动。开始星期六抬头疑惑看她,慢慢的,他也学着在突然的时候拉住树墩不让安晓洁轻易拉回去。
他把它当做了一种游戏,并从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
安晓洁知道这不是游戏,不过她不介意让这个显然没接触过游戏的孩子多一点童年乐趣,哪怕她其实真有些累了。陪着星期六拉了好一会儿,着实感觉腰有些累了,手也灼烫起来,又感觉手下的树墩磨起地面滑顺了许多,松手,对星期六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星期六脸上还残留着兴奋,安晓洁摸摸他的头,顺手替他抹了把汗。然后她把视线重新放回树墩上,磨过的树墩面显然不能和自己以前见过的家具比,虽然不东凸一块西凹一块的了,截面还是很粗糙,上面布满细小的划痕。
她直接拿了块兽皮摊在截面上,划出合适的大小后用绳子沿兽皮下边缘固定好。一个简单的树墩凳做好了,好看不好看另说,安晓洁迫不及待地上去坐了坐,树墩对她说有点矮,但比起蹲着实在好太多了。自己试完后她立刻拉着星期六过来试,对他来说树墩有些高了。星期六有趣的东摸摸西看看,但很快失去了兴趣,他还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刚才的推拉游戏来的有趣。他用手指去抠兽皮边缘处,看到安晓洁微皱了眉就机灵的打住。
星期六实在是个聪明的孩子。安晓洁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耳廓上头的地方露出一块明显的秃疤。
扒掉树皮后的树芯表皮白而光滑,她从灰烬里找出没烧尽的黑炭头,在上头用两小一大三道弯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兽人观察日记 第三十二章(1)
星期六眨眨眼睛,看得目不转睛。这让安晓洁想起希瑞第一次看见画的反应。她凑过去,在树墩边蹲下,指指树墩上的笑脸再比比自己,同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笑,这是笑。”
她看见过星期六笑过,那种很轻微的,嘴角弧度只上了一点点,可她知道那是笑。她希望能再见一次。她拉过星期六来到放凉水的盆前,里面倒映出一大一小两张脸,把星期六拥在身前,两根食指分别放在他嘴角轻轻往上提,自己也翘起嘴角:“看,我们在笑。”
星期六低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摸摸自己的嘴,又抬头摸摸安晓洁的。学着安晓洁把手指放在两边推:“笑。”
声音因为变形的嘴型而微微走音。
“对,笑。”
安晓洁抱起星期六,他吓了一跳,紧张地指甲都竖起来。随后他慢慢放松下来,甚至顺着安晓洁压在他背上的轻微力道趴到她怀里,就像个普通孩子。
这是拥抱,安晓洁很久之前就想给他,却一直没有机会给的拥抱。谢谢你曾经救了我,也谢谢你曾经陪我走过的一切。
安宁而和谐的气氛在阿赫突然的归来中打破。他扛着一个老大老大,比他身子还大的缸回来了!真不晓得他是怎么扛回来的,这是可是断崖一样的地方啊?!安晓洁惊叹。
而阿赫吭哧吭哧,难得见到星期六被安晓洁抱在怀里也没计较,他把大缸往正中央一放,好家伙,亏山洞地方不小,不然放下这家伙就够逼仄的了。接着他从大缸往外掏东西,一些乱七八糟颜色诡异气味同样销魂的干瘪黑褐条状物,两个面粉果……最重要的是她的行李箱。
短暂拥有又失而复得的行李箱,安晓洁说不上来此刻自己是什么滋味。
“水,洗澡,我。”阿赫指着大缸道。
阿赫想洗澡,还为此特地弄了浴缸。安晓洁恍然大悟,随即有些无语,这些天他时不时的消失十有八九怕是做这个缸去了。亏她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以为这是弄来放水的水缸。她想起当初星期六刚来时她给星期六洗澡的事,明显阿赫是那时候起的心思。先不说装这么大缸水需要烧多少水,最重要的是倒水得多麻烦?
可正所谓上头张个嘴,下头跑断腿,面对衣食父母能说些什么,她和星期六可都是吃白食的。
火力全开,安晓洁放下星期六认命地捋袖子开始干活。
烧水其实没多少麻烦,火毕竟用不用都一直烧着,唯一麻烦点的就是取雪时手指冻得冷。骨刀刀身窄取雪挺麻烦还不如直接用手捧的快。经过这件事,安晓洁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弄个铲子出来。
下地后的星期六飞快跑过去把做好的树墩凳抱到安晓洁身边,让她坐下。对此,安晓洁不得不点个赞,小家伙实在太有眼力劲儿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孩子可人疼往往是因为生活不顺遂早就的,再通俗不过的一句话解释就是“穷人孩子早当家”。星期六也是如此。她不知道他的父母怎么了,是抛弃了他还是死了?她看到的只是他的艰难求生,像个野兽。不过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状态才更容易生存下去吧。她希望星期六能活下去,就像她希望阿赫能活下去一样。而她会努力适应这个世界,也适应这里的人。
安晓洁盖上用木条和兽皮自制的锅盖让水烧得快些。
阿赫坐在边上看她忙来忙去,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他在偷看,哦,不,是光明正大地看安晓洁屁股底下的东西。他总是对她的东西感兴趣,无论是她带来的还是她做的,兴趣持续时间视这样东西对他有没有用、有多大用而定。大多数时候他只是看看。而到目前为止,最感兴趣的保温杯已被他占为己有,每天放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藏着,第二天再拿出来,很宝贝。第二感兴趣的是帐篷。当初怕光用兽皮绑起来不牢,她用了快整整一天的时间分别把四个木头立体九十度,在左、右、上方各自挖空,再挑合适的木条塞进孔里绑好兽皮条架牢。完工那天阿赫蹲在角落研究了很久,还不止一次试图扒松她绑的兽皮条弄清里面到底是怎么弄的。每次等她看去,又装作屁事没有,望天望地望风景的模样。
这是安晓洁第一次发现,这个除了睡觉吃饭大部分时间闷声不吭的野人其实挺好面子的。后来还是她抽空挖空了几块小的木头和木条,弄了模型凑到他面前搭给他看,才终于断了阿赫不断在背后偷偷试图拆开帐篷看的念头。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不断磨合的过程。既然阿赫要面子,那么她只好配合的创造让他光明正大研究的机会。安晓洁凑到阿赫身边把自己做的凳子给他看。树墩凳本身就简单极了,唯一难点的也就是把面磨平,阿赫几眼就看懂了,学着安晓洁坐到凳子上。其实野人们虽然还没形成家具的概念,可在外头行走累了找地方休息时,安晓洁见过不少野人也会选择坐在凸起的石块上。她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野人的行为总和生存脱不了太大关系,她想大概是坐着的高度比蹲着高,视野更开阔,更有利于应对突发状况的缘故吧。
阿赫起来后就去拖了一截直径比她树墩大了一轮的树干回来。也不见他借助其他工具,只见他指甲微露,几个手起手落后,再轻松一掰竟然、竟然就这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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