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I:废墟之中

不过，所有的战舰攻击方向都发生了偏折吗——
“跃迁了。”乔纳森突然反应过来，“敌舰刚刚进行了一次跃迁！”
“这不可能。”莉莎上尉说，“即便是满能量的跃迁行为，产生足以通过的维度空洞也需要数秒钟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我们摧毁他们了。”
“不......对方一直保持着跃迁的状态。”
乔纳森上校的猜想尽管不可思议，但却相当接近事实。人类战舰所进行的跃迁，并非如同阿库别瑞引擎一般通过空间本身进行加速，从原理上来说，更类似于“释放出蜷缩着的部分”。在已经被实验证实的现代物理学理论中1，时空是由十维空间和一维时间构成的十一维整体，但事实上日常生活中人们所能感知的仅限于长宽高三个维度。如果用一个简单的比喻来描述这种差异，就像是麦子的秸秆那样。尽管秸秆确实是一个三维物体，但在远处看上去，秸秆就只是一条直线，如果要定位秸秆上的一只虫子，就只需要确定它在秸秆上处于哪个高度就可以了。能够这样做的原因是它的长度远远大于宽度和高度，以至于大尺度上可以忽略它存在着宽度和高度，从而将它视为一个一维物体。十一维空间中蜷缩的维度也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这些维度都蜷缩到普朗克尺度，从而无法用通常的手段观测。然而根据现代物理学制造的跃迁引擎却可以在消耗大量能量的前提下短暂地将这些维度拉伸回宏观状态，以至于可以让人类战舰通过。这就相当于在距离遥远的两点间打开了虫洞，从而在广域上实现了超光速运动。敌人显然比自己更加了解这些原理，只不过，敌人将这个原理反向执行了。
将蜷缩的维度拉伸回宏观，和将宏观的维度蜷缩至微观，相当于两种反向执行的操作。当然这里存在着相当的差异，人类对多维空间的了解还很不完善，因此降维操作会带来危险的电磁辐射，并且降低维度的过程中消耗的能量相比于升高维度消耗的能量呈指数倍暴涨，因此并不能通过直接将跃迁引擎逆向运转将空间降低至二维或制造出零维的黑洞来。然而，在短时间内略微蜷缩尺度却是可行的，敌舰使自身的厚度略微降低，从而导致激光束没能命中。
不过，从它并未躲开全部的激光束看来，极限也就是这样了。
“所有舰船修正尺度。”乔纳森上校命令道，“接下来的激光武器必须直接攻击船体中心。”
莉莎飞快地扫了一眼屏幕，敌舰正离开行星轨道。由于一开始自己一方并未令引擎满功率输出，现在己方的初速度产生了相当的差距，想要追上已经非常困难。只有那些追踪式导弹仍然快速接近敌舰，并在敌舰的周围爆炸。其中的大部分被敌舰发射的激光武器所烧毁或被防御系统在接近前击爆，十多颗在舰船附近爆炸，对敌方的护甲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但由于爆炸并不在舰内发生，显然创伤并不会影响到它的战斗力。
“长官，敌舰改变航向了！”
不需引导员的提醒，乔纳森看到敌舰转过相当大的角度进入行星背阳面。由于力场扭曲技术和新型材料的发展，现在人类舰船在紧急状况下都可以做到像这样的锐角转向，但由于相当耗能的缘故这种转向很是少见。敌方的转向一定有其原因。
“长官，检测到跃迁引擎发出的切伦科夫射线！”另一位引导员大声报告。乔纳森踢开舰长专座，冲到中央投影设备前看了一眼星图。跃迁很快就会完成，他必须在这之前规划出一条轨道，让他们的舰队和敌舰相交。他在终端上快速计算，引擎在他的一个手势下被增加到超负荷运转。他立刻得出了结果，并在其上乘上一个系数。可以了。
他指了指那个终端，一名机灵的引导员立刻将轨道参数复制粘贴到自身的终端上，并发送到所有战舰。乔纳森坐回专座，按下一个按钮，瞬间弹射出大量安全带固定住了他的全身。下一刻，整个舰队群猛然加速，直扑行星背阳面。
“整支舰队开始对跃迁引擎充能。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许跃迁，我们先去阻拦一下他们！”乔纳森大吼道，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播到其余所有战舰内部，莉莎的终端上显示出跃迁引擎已经充能过半。
他看了一眼大和巨炮的读数，百分之百。这将是沉重的一击，或许一次大和巨炮无法彻底毁掉一艘战列巡洋舰，但它足以穿过层层护甲击毁战舰的跃迁引擎。对于正在展开蜷缩维度并进入其中的战舰而言，跃迁引擎可以稳定那些刚刚展开的维度。在这个过程中摧毁跃迁引擎等于摧毁战舰本身。展开的维度失去维持后会在极短时间内自行蜷缩回普朗克尺度，释放出电磁辐射，这将有效地摧毁战舰本身以及舰上的全部生命，无论战舰用什么样的新型材料制成，结果都不会改变。
而根据乔纳森刚刚算出的航线，他们会挡在敌舰的必经之路上，从而发射出致命一击。敌舰或许可以躲开激光，但却无法躲开大和巨炮，因为那团极端灼热的等离子体居然带有强大的追踪功能，即便躲闪，也一定会在预定的位置爆炸。
——————海巨兽级战列巡洋舰“天堂之魔”号舰桥——————
“吉姆，我这边可以看见那些战舰又追过来了！简直是阴魂不散......”泰克斯低声咒骂着，从摄像头上可以看见他表情愤怒。“我们的运输船可还没到你的轨道上呢！”
“要是我们完蛋了，就都得怪那个让人恶心的任务。”吉姆.雷诺回答道，“不过，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我这边马上开放17号甲板，你直接冲进来就行。”
“谁会对一群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外星人遗物感兴趣啊......”泰克斯扭头看向一个黑色的箱子。那看似坚硬的箱子此刻正打开着，在沾满灰尘的底座上，水晶柱般的物体缓缓旋转，它的表面不断地显示出人类所无法理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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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I:废墟之中 第十幕 从天堂坠落的恶魔 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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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列巡洋舰“克里斯蒂”号舰桥——————
“观测到敌军运输舰！”莉莎上尉报告道，处在舰桥中央的全息投影器上显现出另外一艘敌方战舰的移动轨迹——那是一艘长达七十米的中型运输舰，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淘汰掉的那种。不过与其他的同型运输舰相比，这艘船似乎有些臃肿。似乎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不过无论怎么改造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台老旧产品的事实。可能这种运输舰唯一的有点就是其内安装有cii型折跃引擎，可以支撑运输舰进行短途折跃。但由于它内部的动力不够强大，无法令多维空间稳定，如果进行过长距离的跃迁甚至可能耗尽自身的能量，在多维空间中彻底崩溃。因为以上的原因，这种战舰每一次折跃都是九死一生的旅途——字面意思，仅仅电磁辐射导致的致死率就高达百分之九十。总之根据乔纳森上校的记忆，这类运输舰上面没有武器，装甲也不怎么样，一发导弹击中核心就可以搞定它了。
“放出我们的幽灵战机群，让它们全力攻击那艘运输船。让战舰上所有的导弹发射器全部指向敌舰跃迁轨道。如果他们还想跃出空间，我们就一路把他们炸回现实。”
在乔纳森的命令下，有一半的引导员开始计算起导弹的发射轨道来。他们要保证导弹对敌舰造成的扰动可以让敌方战舰陷入完全无法跃迁的境地。
与此同时，幽灵战机们从弹射舱中呼啸而出，数量多达十二架。每一架战机都对准敌方运输舰的中部释放出导弹。笨重的运输船面对灵活的幽灵战机就如同家养的肥猪遇上狼群，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差距甚远，看来它除了被彻底摧毁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去路了。
但不可思议的，闪开了。
某个微妙的角度。运输船转过某个微妙的角度。外人看来类似于普加乔夫的眼镜蛇机动，但由于真空中没有空气可言，这次机动并不会带来减速，但却令导弹射空了——但导弹并非仅仅是躲开就行的东西。导弹上同时带有近炸引信和导航系统，除非把整颗导弹炸成碎片，否则无论躲开多少次，都无法阻止最终被射中的命运。这种设计非常有效，然而只有这一次，这种设计成为了致命的失误。
在刚刚的转向中，舰体中段与导弹群的距离极端接近。接近到可以触发近炸引信的地步，在那个瞬间多数导弹已经开始引爆。即便在之后立刻做出了转向避免导弹进入舰体，但如此近的连续爆炸无疑会让舰体断裂开来。
但是，就仿佛有某种时间减速的机制存在般，舱门弹开。里面的人们显然穿着机甲，那一瞬间舱门内的气流冲出，导弹群被汹涌的气流吹飞。
这委实是一招险棋，倘若导弹再早零点一秒爆炸，那么破片和爆风便会席卷舱内，杀死舱内的所有人。但这一次，幸运之神站在了敌军一方。
被吹飞的导弹在舱门关闭的瞬间爆炸。少数未被触发近炸引信的导弹也被周围的导弹波及，有些被摧毁，有一颗没被摧毁的被气浪吹得很远。这颗硕果仅存的导弹在真空中点火转向，再度袭击向它的目标。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刚的爆炸没有一颗导弹击中舰体，尽管被爆风波及，但这艘运输舰只受了轻微的损伤。只见它立刻修正由于刚刚的爆炸而略微偏离的轨道，一口气加速冲入敌方战列巡洋舰刚刚开放的底舱甲板。甲板随即闭合，那颗导弹撞在甲板上爆炸，将厚重的外壳撕开了一个破口。
那么这就是机会。甲板一向是战舰防御最为薄弱的区域，现在又被导弹撕裂。幽灵战机中队做出快速反应，集群冲向底舱甲板的裂口处。幽灵战机的机动性非常强大，在全速冲向敌方战舰时发射导弹，根据伽利略相对性原理导弹的速度会相当恐怖，这会给对方的拦截带来困难。只要一发导弹穿入其中爆炸，那么就仍然能给敌方的运输舰带来致命创伤。
“混蛋，快停下！立刻回来！”乔纳森看着这些战机的疯狂举动大惊失色。他站起身来，拍打着终端大声吼叫。
但没有用。战机群与敌舰的距离太近了。
“援护——”知道已经没有可能挽回，乔纳森颓然倒回专座，有气无力地说。舰队群发射出上百颗导弹，这些导弹以高速射向敌舰的四周，希望能为幽灵战机们争取到撤退的机会。
然而来不及了。做出决定之后，中队长向着对方战舰全力加速，发射了第一颗导弹。以此为信号，中队开始第二轮导弹齐射。
然后，被击碎了。
敌舰底舱放出了数以百计的，蛛网般交织的激光。那种力量可以在瞬息之间汽化数米厚的钢铁，或许对抗战列巡洋舰时这种激光并不能成为致命武力，然而面对幽灵战机时，击穿座舱的一道激光就可以彻底杀死驾驶员，烧毁操作系统。
在灿烂的光芒下，战机群爆裂开来。同时，那些导弹的战斗部也被敌舰的激光束命中，从而失去了效果。只是一个瞬间，一个幽灵战机中队便化为了灰烬。
“该死！”只有一瞬间的功夫乔纳森上校失去了理智。大和巨炮锁定敌方的战舰，他要向敌人开火，这一次不管敌人用出怎样魔法般的招数，他们都死定了。
然而巨炮并未发射，它失去了攻击目标。在灿烂的蓝光下，原本应该是敌舰所处的空间此刻空无一物。
“居然能在这种状况下跃出吗？”莉莎上尉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空间，低声说。仅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敌舰的指挥官拥有非凡的魄力。如果跃出的时机再晚哪怕一秒，无论是大和巨炮还是导弹集群就都可以让它再也无法跃出。
“——鉴定折跃尾迹。我们算是遇到了个好对手。”乔纳森上校低声说。刚刚发射的导弹集群悬停在原先敌舰所处的位置，在莉莎少校的一个指令下，它们关闭了自身的战斗部，等待着舰队的回收。
随后，舰队群减速，向着仍然颤动着的空间缓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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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I:废墟之中 第十幕 从天堂坠落的恶魔 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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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多维空间中，点对点的位移仍然会被看做矢量，因此通过物体进入多维空间时，在常规空间中释放出的切伦科夫射线的方向就可以判定物体在常规空间中的位移方向。至于位移的大小则可以通过测定切伦科夫射线的释放量并进行必要的演算来确定。因此无论朝多远的多偏僻的位置折跃，敌方都可以追击而来——当然，这必须建立在敌军的战舰拥有足够能量的前提上。星灵们并未掌握这种尾随跃迁的技巧，而虫族原本也无法做到这些。直到母巢之战过后，它们的某些领主才可以做到这一点。也许是那位名为莎拉.凯瑞甘的少女在升格为女皇后将这份知识教给了手下们吧。当然此刻的乔纳森是不可能了解这一切的。维持着观测那片空间的姿势，乔纳森注意到一位引导员已经释放出了数个探测器。这些探测器沿着仍然不太稳定的空间周围飞行。
“长官，检测到强烈的放射信号。”突然，莉莎上尉报告道。“坐标正在检测中。”
仅仅对星图扫了一眼，乔纳森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看来敌舰也并非以满状态跃迁，以至于跃出的距离非常之短。信号来源于距他们七百万公里的小行星带。若他们全力加速，很快就可以飞到那里。
疑惑之念在脑海一闪而过，敌舰不可能只跃出这么短。是否存在模拟跃迁信号的手段呢？确实存在几种方法，乔纳森在脑海中一一列举又一一否决，这些都不可能，每一个都有因技术问题或其他重要条件没有满足而无法实现的地方。那么就可以确定是对方的充能不足导致跃迁距离缩短了，看来自己一方的追击并非劳而无功。不过这显然给对方的充能提供了时间，下次他们就会充入足够的能量并跃迁到极端远的位置。之前追击吧。
“全体舰队，追击！”下定决心后，乔纳森大声宣告。“莉莎，向母星发送报告。并要求它派出支援舰队。乔纳森上校将前往追击敌人。”
——————海巨兽级战列巡洋舰“天堂之魔”号舰桥——————
舰桥的合金门打开，身着厚重机甲的男人踩着沉重的脚步走进。
“看来是完好无损啊。”吉姆.雷诺俯身查看星图，对于接近他身边的泰克斯，雷诺只是淡淡地招呼一句。
“哼，老子可不会被那种雏儿给弄死。”泰克斯不屑地撇撇嘴，“你们为什么还不换上机甲？要是马上撞上一颗小行星，不穿机甲可是要震死的。”
“要是冲击达到可以震死我们的地步那船也报废了。”雷诺回答，他的表情相当凝重，或许是眼前的这片小行星带让他没把握了吧。不过很快他就指示道：“不过泰克斯说的却没错，所有引导员，立刻换装机甲。”
引导员们出乎意料地快速移动起来，他们各自走到存放机甲的位置开始换装，雷诺也爬进自己的机甲。
在雷诺调整自己机甲的护臂时，泰克斯问道：“吉姆，那些家伙都追过来了。我们现在已经拿到东西了，该走了吧？”
雷诺在厚重的机甲面罩后摇头。
“泰克斯，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在常规空间移动的话会被包围。如果仅仅进行加速，他们的能量并不足够，甚至如果在加速上消耗过多的能量，就无法进行接下来的跃迁。另外，进行加速后如何减速也是个严重的问题1。因此如果跃迁的话，折跃尾迹会被鉴定并引来新一轮追击。另外克莱尔星域的力量不比寻常，他们会不断派出更强的追击舰队，除了让他们彻底失去追击能力之外别无他法。”雷诺回答。
泰克斯叹了口气。“好吧，大英雄。不过刚刚你已经把导弹用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又该怎么对付他们？”
这次吉姆.雷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mg示意了一下。mg立刻回答道：“准备已完成。”
“还记得上次我们从联邦抢来的‘全新科技’吗？”雷诺轻声说，泰克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你还真是连家底都交了啊。”
“对方给了那么高的报酬啊，有多大利益就冒多大风险，这是我们的铁则。”雷诺淡淡地回答，“mg，准备进入小行星带。注意可别带我们上西天。”
“要是西天有不尽的芥末酱和鸡尾酒，我倒是乐意去。”mb回答，随后，他操控着战舰灵活运动，进入了小行星带深处。尽管从远处看小行星带似乎是一个整体般无法穿越，但事实上其分布非常松散，甚至没有土星环中的陨石群密集。只要有足够的小心谨慎，就连战巡舰这样的庞然大物都能进入。只见战舰灵活的运转，躲开大多数的小行星，对于少数无法躲开的碎石则用激光束击碎。他们七拐八拐，很快到了小行星带的最中心。
“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雷诺指示道，“开启反向引擎，我们在这里保持静止，将所有能量转移到折跃引擎上。”
这个男人露出一丝笑容。
这艘战舰上没有安装大和炮，也没有电磁加速炮那样的装置。导弹已经枯竭，激光有很大几率被陨石阻挡从而无法给对手造成伤害。现在，就连机动性都没有了，在这山穷水尽的状况下，男人却露出了笑容。
现在，才是他最强大的时刻。
注释
1：作者设想的跃迁原理是通过跃迁引擎短时将多维空间卷缩的维度展开到宏观尺度，从而在多维空间中达到“抄近道”的效果。因此在进入常规空间之后，之前的速度不会发生改变。在多维空间中，能量仍然是守恒的。因为以上的原因，如果在跃迁之前没有事先调整方向，很可能一头撞入临近的行星甚至恒星之中。这是跃迁技术刚刚被应用时产生的众多问题之一，据说在旧地球时代，一艘大型战舰由于跃迁时没有预先减速，从而以准相对论速度撞击了已经被部分改造的火星地表。这几乎让当时人类已经在火星建成的庞大居住区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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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I:废墟之中 第十幕 从天堂坠落的恶魔 V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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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列巡洋舰“克里斯蒂”号舰桥——————
乔纳森上校紧盯着小行星带。根据克莱尔星天家的演算结果，这里似乎是在数万年前的一次大型陨石撞击行星时产生的残片——更准确的说，是行星与行星撞击的残片比较贴切。两颗行星的互相撞击如此精确和猛烈，以至于彻底摧毁了二者内部的结构，在引力作用下二者结合成近似的整体，又因为外来行星过于庞大的动量使得两颗行星的结合体飞出了所在的恒星系。这里则是见证着之前那场前所未有碰撞的残迹，在星系核心的大型恒星的引力下，这些残存着的碎片维持着绕其公转。最小的碎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的碎片仅仅是长度就比战巡舰长几十倍。
从观测仪器上，可以看到敌人的位置。他们位于小行星带中心。
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躲避地点，至少直线前进的激光武器和电磁加速炮都会被路径上密集的碎片阻挡而无法击中敌人，而追踪式导弹由于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接近对方，也更可能被对方锁定并摧毁。这样敌人就可以安心准备跃迁，而不必担心外来的干扰。
不过，对于乔纳森上校的舰队而言，这种程度的防御还不够。
他们有不同于追踪式导弹的更加强大的武器。这种武器拥有彻底摧毁战舰的破坏力，接近光速的移动速度，以及极端精确的制导力。
其名为大和巨炮。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二战时期“大日本帝国联合舰队”所拥有的一艘拥有巨大火炮和在那个时代可算无比厚重的装甲的，极具悲剧色彩的战舰（似乎它在所属的帝国将要毁灭时向敌方开去，然而连一个敌人都没打到就被无数飞机上倾泻的炸弹和鱼雷炸沉了）。
在那个时代，大和号的巨炮被认为是无敌的火力。
同样，在现在，大和炮也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之一。它拥有比拟大当量**的破坏力。将连续引爆小当量**所聚集的足以击穿地壳的庞大能量加温得到的高温等离子体用磁轨约束，并以名为等离子体动态电路的顶尖技术使这炽热的火球定向，在目标上彻底爆发。
乔纳森单手敲在按钮上，已经充能完成的大和炮开火。
一瞬间为了保护设备不受电磁场损坏，所有导电舷窗全部放下，在战舰的各个重要位置形成法拉第笼。而从乔纳森的角度看去，外部的摄像机全部闪现出大量噪点，几乎无法观看。透过唯一完好的摄像机，乔纳森上校看着在磁轨约束下拥有追踪能力的炽热椭球体向敌人的方向飞去。
这是足以让战斗终止的一击。
敌舰尝试着偏向以躲避这一次攻击，但那红热的火球也随之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