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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乱世妖娆
“你……”胡太后刚想反驳,可萧南予浑身上下所透出的不可抗拒的气息和那一份疏离,立刻让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露出一张笑脸说道:“皇帝的后妃,当然是由皇帝亲自调教的好,哀家也是担心皇帝勤劳国事,无暇他顾,这才想帮帮皇帝的忙的。”
“那儿臣就多谢母后了。”萧南予面上绽开冷冷的笑意,接着说道:“扰了母后半天,想来母后也累了,儿臣就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等胡太后回话,自行带着方黎转身出去。方黎对这样的场面早己见怪不怪,一言不发,跟在皇帝的身后出了慈宁宫。
等皇帝的背景消失在视线里,胡太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变的一片铁青,挥手赶出所有的宫女太监,直到只剩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嬷嬷时,太后才恶狠狠的说道:“狼崽子一个,怎么养也养不亲,也不想想要是没有哀家,你能坐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么?哀家能把你捧上去,就也能把你拉下来,总有一天,哀家要你为你对哀家的态度付出代价!”
那五十多岁的老嬷嬷上前一步,在太后耳边轻轻的说道:“太后,三思而后行啊!”
太后猛的扭脸:“怎么,初云,连你也要背判哀家?”
顾初云连忙跪下,仰着头说道:“小姐,初云怎么敢,初云只是觉得,看皇帝这些年的一举一动,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如今他亲政己八年,根基己深,要想动他,不易啊。而且,动了他,太后找谁接替皇位呢?先帝子嗣单薄,除了他就是萧迟,那萧迟因着那件公案恨小姐您入骨,总不可能让他来当皇上吧?”
听了顾初云的一番话,太后轻叹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她起来,摇着头说道:“我就是不明白,皇帝对我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是啊,奴才也在奇怪,当年那件事情,应该己经做的干干净净,根本没有活口,皇帝也不可能听到或者查到什么,皇帝对您的态度究竟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呢?”想起以前皇帝在胡太后面前的亲密样儿,顾初云也是满腹疑虑。
“算了,不想了。”胡太后疲惫的摆摆手:“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明面儿上还拿我当娘敬着,能这么到死的一天,我也就知足了。刚才那些话,不过说说而己,我都己经年过半百了,还有什么精力去做那些个争权夺利的事情呢。”
顾初云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她最了解她这个小姐:年龄大了?精力不足?这些从来都不会成为胡太后的理由,只要有人碍着了她的路,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那个人彻底铲除,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眯了眯眼睛,胡太后又说道:“那个苏暮颜,皇帝似乎对她着紧的很啊?”
顾初云的眸光也狠厉起来,深宫大院,守了一辈子活寡,早就让她的心态扭曲起来,这个宫里唯一能让她觉得快乐的事情,就只有“教导”那些不懂规矩的宫女而己。
点点头,顾初云附和说道:“那贱女人一看就一副狐媚子相,才几天,就勾了皇帝的魂儿去。可是……”犹疑一下,顾初云接着说道:“皇帝刚才不是说了,不许您动那个贱女人?”
“哼!”太后冷哼一声:“我是不能动,可是难道你就不能动吗?你可是宫里堂堂的礼仪嬷嬷,帮新来的宫妃教导一下礼仪,难道还有什么错不成?”
“对啊!”顾初云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这个女人确实很不懂礼仪,奴才一定会好好教导教导她的。”





迫嫁王妃 第二个人情(一)
用过午膳,萧南予本应在御书房中批阅群臣早朝上上的奏折,但今天无论如何,萧南予都无法静下心来,没看上两个字,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苏暮颜苍白而虚弱的面容。
“可恶!”随着一声咒骂,萧南予狠狠的扔掉了手中的朱笔,对着候在外面的方黎冷冷的扔下一句:“去月明楼!”
其实在萧南予走后没多久苏暮颜就醒了,沈玉楼给她瞧病的时候,因为萧南予将所有的人都赶去了外面,所以锦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见到苏暮颜晕倒她就着急,而一见到她醒来,锦儿脸上就立刻浮现出开心的笑意。
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苏暮颜,锦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小姐,今儿上午那个沈御医来给您瞧病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说什么要动手术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苏暮颜闻言一愣,手术?为什么要动手术?她的伤,不是己经快好了么?轻轻的摇摇头,苏暮颜笑着说道:“你肯定是听错了,只有严重的伤才要动手术呢,你看我的伤不是都快愈合了,怎么会用的着那个?”
“这样啊,那一定是我听错了。”锦儿开心的笑着说道。
“朕倒是觉得你的耳朵很好使。”一道清凉的嗓音冷不丁在背后响起,锦儿吓的身子往前一跳,回头看见是萧南予,眼睛一瞪,张嘴就想说什么,可忽然又记起了苏暮颜的交待:人在屋檐下,总要学会低头。于是硬生生将到口的话憋了回去,下跪见礼。
萧南予先不去看苏暮颜,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锦儿,用一种慵懒的声音问道:“见到朕,你似乎不怎么高兴?”
“奴婢哪有?”锦儿低垂了头,极不情愿的回答。
挑挑眉毛,萧南予望向床上苏暮颜:“你的奴才学得很快。”
苏暮颜并不是不想起来见礼,而是身体实在虚弱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她自己都纳闷,她的伤不是明明己经结痂了,怎么身体还会如此虚弱?勉强在床沿上叩了个头,苏暮颜声音微弱的说道:“皇上说笑了。”
萧南予不理她,目光再次转回锦儿:“你为什么不喜欢见到联?”
“奴婢真的没有。”锦儿再次回答,声音里的不情愿只有傻瓜才听不出来,萧南予不是傻瓜,他当然听得出来。
不动声色的笑笑,萧南予恶毒的说道:“你知道么,你家小姐马上就要死了。”
“你胡说!”锦儿立刻抬起了头,大声的反驳道:“我家小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你才要……”忽然惊觉自己的话大逆不道,锦儿硬生生的顿住,嗫嚅道:“你才要那个了呢。”
萧南予并不计较,反而进一步诱导道:“一国之君,岂有戏言?朕没有骗你,你家小姐是真的要死了。你不是也听到御医说要手术了么?如果不是病的要死,又怎么会用到手术那种方法?”
“骗人,你肯定在骗人,我家小姐才不会死。”锦儿虽然嘴上倔强,但显然己经信了,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
萧南予继续扮演着坏人的角色:“朕有没有骗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朕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如果你告诉朕你为什么不喜欢见到朕,朕就让御医救你家小姐,否则的话……”萧南予留下一个长长的尾音,让锦儿自己去思考。
床上苏暮颜急的额上一层薄汗,拼命的看着锦儿摇头,这个问题怎么能回答呢?敢对皇帝,对凌苍帝国至高无上的王说不喜欢,就己经是欺君大罪了,若是锦儿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那更是罪加一等。而苏暮颜没有看到的是,此时的屏风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听到皇帝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萧南予并不着急,站在锦儿身前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而锦儿终究还小,想不到这么多,苏暮颜在她心里的地位也实在太重要,一听到萧南予开出的条件,立刻大声问道:“你说话算数么?”




迫嫁王妃 第二个人情(二)
“朕是一国之君,自然算数。”
“那我说了以后,你要保证会救我家小姐。”
“君无戏言。”
“好!”锦儿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副死也要死个痛快的样子:“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么?你根本就是个坏人,大坏人!我家小姐多善良温婉的一个人,就算是遇到我这样病的要死又脏兮兮的奴才,都可以不眠不休的守着我七天七夜,硬是把我从阎王那儿拽了回来。我锦儿这辈子,就没见过比我家小姐更好的人。
可是你呢?从我家小姐一进宫开始,你就不停的欺负她,她只要见到你,不是生病就是受伤,现在更好,都快要,快要……”锦儿怎么也说不出苏暮颜要死的话来,跺跺脚恨声说道:“反正你就是我家小姐的灾星,只要见到你,我家小姐就没好日子过,只可惜我不是男的,又没有能力,否则的话,就是死,我也要把小姐从你身边带走!”
一口气说完,锦儿怒目瞪着萧南予,一副“我己经说了,要杀要剐随你”的样子。
忽然冷不丁的,“啪”的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上了锦儿的脸颊,下一秒苏暮颜虚弱的身子滚倒在地,勉强在皇帝身边跪下,泪水己是流了一脸。双手扯住皇帝衣襟的下摆,苏暮颜仰头看着皇帝,带着哭音恳求道:“皇上息怒,贱婢年幼不明事理,冲撞了皇上,臣妾己经教训过她了,求皇上开一面,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说到后来,声音己是几不可闻。
萧南予心中猛的冒上一股怒气,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吗?竟然还做这么剧烈的动作。而且,她哪只耳朵哪时哪刻听到自己说要杀锦儿了,难道自己在她心中,竟然就是这么一个残忍嗜杀的形象?
一阵烦躁在胸中涌过,萧南予猛的提起苏暮颜的身体,却又小心的没有碰到她的伤口,忽然对着屏风外喝了一句:“沈玉楼,你要是再在外面给我看热闹,我明天就下旨给你比武招亲!”
话音方落,沈玉楼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高举双手无奈说道:“皇上,微臣这不是来了,请您千万收回您刚才说过的话,不要为难臣呐。”
萧南予轻搂着苏暮颜将她放回床上,转身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玉楼,用一种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人我交给你了,要是治不好,你自己看着办。”
沈玉楼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暮颜己是又强撑起身子,半跪在床上,强硬的说道:“我不治!”
“你说什么?”萧南予猛的回身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子,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喜欢挑战他的权威。
“我不治。”苏暮颜再次重复了她刚才说过的话,苍白的面容虽然虚弱,但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坚定。
“为什么?”萧南予强迫自己耐下性子,不和一个病人太过计较。
“皇上如果不答应饶锦儿一条性命,臣妾就宁可与锦儿同去。”人心总是需要用人心来换,若不是苏暮颜最先对锦儿一片真心,锦儿又怎会屡屡对她以命相报?
萧南予狭长的凤目紧紧的盯着苏暮颜,最终将头靠近她,在她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记住,你欠朕一条命。”
转身面对沈玉楼,萧南予口气极差的说道:“赶紧做你的活。”
沈玉楼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捋萧南予的虎须,吩咐人用软塌将苏暮颜抬到隔壁的一间房中,那间房中午的时候己被收拾了出来,光线很好,房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晶莹剔透的上等白玉石床,人刚一进去,就立刻感受到一股寒凉之气丝丝袭来,夏日的暑热一扫而空。石床的周围还摆了好些药瓶药罐和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等苏暮颜被安置在石床上之后,沈玉楼就吩咐他们全部出去,看着萧南予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沈玉楼谑笑着问道:“你确定你要看?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好看。”
“少废话!”萧南予不快的瞪了沈玉楼一眼。沈玉楼不再说话,将衣袖绾起少许,正要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箱子,忽然门外传来小太监奸细的声音:“启禀皇上,陆丞相求见!”
萧南予的身子在听到这句传报后明显一顿,看了一眼玉床上的苏暮颜,萧南予终是决定先去处理正事,再次在沈玉楼身边轻轻交待一句:“玉楼,人,我就教给你了。”
沈玉楼面上不再有刚才的谑笑,面色一肃,郑重说道:“放心。”
再看一眼似乎又己陷入昏迷的苏暮颜,萧南予一甩衣袖,转身而去。跟随在皇帝身后的方黎习惯性的转头看了一眼月明楼,手中的拳头悄悄放松,在心里悄悄的说道:“苏暮颜,我欠你第二次。”




迫嫁王妃 药
目送着萧南予离去,沈玉楼却停止了打开箱子的动作,他走到玉床前,定睛看向在白玉寒冰的映衬下更显得苍白的苏暮颜。一时间,他的心里竟生出了和太平王萧迟一般的感觉,这是多么柔弱的女子,明明就应该被人象宝贝一样捧在手里好好疼惜,怎么可能有人居然舍得伤害她?
可是转瞬之间,沈玉楼又想起方才她在房中的表现,那种坚决,那种不顾一切的气势,根本就不应该从这么柔弱瘦小的身子中爆发出来。忽然间有一丝释然,难怪一向眼界极高的萧南予会对她上了心,她果然有些和一般女子不一样的地方。
手腕一翻,掌心中魔术般的出现了一粒碧绿色的药丸,一手捏开苏暮颜的下颌,另一手将药丸轻轻放进她的嘴里,然后捏住她下颌的手微一用力,那药丸瞬间滚落,片刻间,苏暮颜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身周的寒意,苏暮颜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然后才抬起眼睛向四周望去,看到沈玉楼的时候,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失礼。
沈玉楼含笑望着她的动作,并不阻止,等她坐好之后,沈玉楼轻声说道:“明妃娘娘,您醒了。”
苏暮颜点点头,问道:“沈御医是己经为我医治完了么?”
沈玉楼摇摇头:“尚未开始,有一点事情要征求娘娘的意见。”
“什么事?”
“不瞒娘娘,您现在的伤势己经极为严重,微臣要将您身上的所有的伤口全部重新划开,清理出里面的毒素腐肉后再重新包扎。”
苏暮颜的身子明显的一颤,没有女人不怕疼,她不是例外。轻声问道:“只能这样么?”
“是。”沈玉楼声音轻柔却毫无转寰余地,不过他却接着说道:“不过微臣前些日子偶然配置出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内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感应,当然也包括疼痛。如果使用了这种药物,那么在整个手术过程中,娘娘将不会有任何痛楚的感觉。”
苏暮颜的眼睛一亮,但很快想明白沈玉楼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沈玉楼又何须有与她商量?平静的望着沈玉楼,苏暮颜安宁的说道:“沈御医有话旦说无妨。”
沈玉楼赞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这种药物,臣还没有研究的很透彻,对于药物作用的长短时间也并不明确,如果量下少了,药效可能会在手术的过程中突然消失,娘娘将会觉得更加痛苦,如果下多了,轻则多睡一两个时辰,重则……”略微一顿,沈玉楼声音严肃的说道:“一睡不起。”
“还有呢?”苏暮颜直觉的觉得沈玉楼的话依然没有说完。
沈玉楼也对苏暮颜如此明晰的洞察力而感到有些吃惊,温和优雅的面容不自觉的浮上一丝无可奈何:“娘娘果真冰雪聪明。这种药还有一个极为糟糕的副作用,那就是使用之后,会丧失某一段时间的记忆,可能是小时候,也可能是最近几天,不太确定,但一定会出现某段时期的记忆缺失。
如果不使用这种药物,娘娘就必须全凭自身意志来承受手术过程之中可能会遇到的痛苦,而如果使用了这种药物,娘娘则可能只是缺失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微臣想问娘娘的就是,在听完微臣的介绍之后,娘娘是否愿意使用这种药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沈玉楼刻意的夸大了这种药物的好处而减小了这种药物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
然而苏暮颜还是极快的给出了答案,她的声音不大,却是分外的坚定:“我不用。”
“娘娘考虑清楚了?”沈玉楼加重语气说道:“娘娘有信心承受这刮骨之痛?”虽然对苏暮颜的答案并不意外,因为从刚才她保护锦儿的举动中沈玉楼就己经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明妃娘娘,其实有着极为坚韧的意志。但不知道为什么,沈玉楼就是想要从苏暮颜的嘴里听到并不一样的答案。
“我确定。”苏暮颜轻声却坚定的重复,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望着沈玉楼平和的说道:“沈御医,您认为,人的记忆,有无关紧要的么?”




迫嫁王妃 存在的意义
沈玉楼诧异的望了苏暮颜一眼,显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他却点了点头:“人的记忆就象是一个容量有限的匣子,无论它的容量有多么大,总有被放满的一天,有的人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清理一个这个匣子,所以他的一生,总是能够记住一些他该记住的东西,并因此而让自己的人生游刃有余。可有的人,一生都在拼命的往里面放东西,从不清理,这种人以为积累的越多,得到的也会越多,却不明白,当这个匣子被装满了以后,就会再也没办法放进新的东西,也因此使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忽略掉真正重要的东西。”
苏暮颜轻轻一笑,又问道:“沈御医,那什么又是重要的东西呢?”
沈玉楼忽然一愣,是呵,什么是重要的东西呢?在他的一生中,医术是重要的,朋友和兄弟是重要的,家是重要的,命是重要的,感情和义气也是重要的,而且似乎还远远不止这些,可是所有这些东西,又似乎完全不能成为苏暮颜那个问题的答案。
看着沈玉楼为难的样子,苏暮颜又开口说道:“沈御医,我换个方法问你好了,您认为,什么东西是不重要的呢?”
沈玉楼张了张口,却再一次感觉到无话可说。刚才那个问题让他想到的重要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他竟然想不出来什么东西是不重要的。
苏暮颜显然极为了解沈玉楼目前的想法,她不再等待沈玉楼的答案,强撑着一口气说道:“沈御医,在您的心里,暮颜的过往,就算不太好,也一定不会太差吧?”
“是。”终于有一个他能够回答上来的问题,沈玉楼不自觉的出声,而且,身为胡太后的侄子,沈玉楼非常了解象他一样的官宦家的子女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苏暮颜轻笑着摇摇头:“我听说沈御医刚从外地回来,所以可能不太了解,暮颜是庶出的。”
沈玉楼面色陡然一变,凌苍帝国素来最注重血统,如果是庶出的,这中间的差别恐怕不止天高地远。
看着沈玉楼快速玉楼变化的脸色,苏暮颜却并不计较,接着说道:“也许现在沈御医对暮颜的过往,会有些并不一样的认识,或许还会觉得,这样的过往,如果索性忘掉,那不是会更轻松一点吗?”
沈玉楼点点头,反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瞒沈御医,暮颜身边有一个婢女,是暮颜十二岁那年在路边捡到的,这个孩子也许是因为疾病的原因,丧失了她九岁之前的全部记忆。”
“有这种事?可是那个叫锦儿的丫头?”
“是。”苏暮颜点点头:“那个孩子在暮颜身边五年,一派天真烂温,不谙世事,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从她的举止表现,暮颜看的出,她从前必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孩儿,沦落到这种地步,一定是曾经遭遇了什么巨变。可是对于那段往事,她却全不记得,因此每日里仍旧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
在这五年里,每逢暮颜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忍不住感慨,如果暮颜能和她一般,也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该多好?”
“既然如此,为何娘娘却不愿用药?”
苏暮颜不理他的问话,只接着说道:“有一天夜里,我正睡着,却忽然被哭声惊醒,起来一看,是锦儿在梦中哭的撕心裂肺,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我拍醒了她,问她梦到了什么事?锦儿哭着抱住我说:‘小姐,我到底是哪里来的?我梦到有个好凶的人和我说,我没有来处,就不会有去处,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个人拿了好粗的链子来锁我,我怎么也挣脱不了……’
那一刻暮颜忽然明悟,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重要的回忆。无论快乐也好,悲伤也罢,只要是曾经经历的过往,都会被时间和命运用骨针仔仔细细的刻在你的皮肤血肉里,除非你死,否则,永生永世,绝不离弃。
有的时候,我们也许会忽略一些事情,会遗忘一些事情,可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也许是个明媚的朝日,也许是个寂寞的夜晚,这些你以为己经被你抛弃了的过往,一定会悄然的前来拜访你。
这种拜访可能会让你回忆起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也有可能会让你难过,会让你痛彻心扉,会让你觉得你根本不需要它们,可是,无论哪一种感情,都是人生中不能缺失的重要一环,就是因为有了对这种种感情的感知,我们才能确知自己的存在,不是么?”




迫嫁王妃 心动 沈玉楼(一)
苏暮颜的目光越过沈玉楼,望向很远很远的窗外,用一种梦幻般的语调说道:“在暮颜的过往中,痛苦的回忆要远多过快乐的回忆,而痛苦和快乐以外的地方,则会让人觉得平淡无聊的连一潭死水都不如,就算扔了也丝毫不值得可惜。可是,暮颜却是个贪心的人,就算是这样糟糕的回忆,我还是一丝半点都不愿意丢弃。就象锦儿的那个梦所说的,没有回忆的人就没有过往,而没有过往的人,是没有资格生活在这个世上的。
偌大的天地之间,暮颜是如此卑微,可是,我却厚着脸皮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许多暮颜想去看的地方,想去经历的事情,我不知道终我一生,是不是可能完成这些愿望,可是我却无比清晰的知道,如果我死了,如果我丧失掉这些希望和活下来的勇气,就会连哪怕万分之一机会也没有。”
在白玉寒冰床的映照之下,半坐于床上的苏暮颜周身雾气缭绕,仿佛置身于洞府仙境,而那充满希望和求生意志的眼神,却令她整个人都似乎在散发着神圣的光芒,那柔和却明亮的白光象一道不可抵挡的利剑,深深的插入了沈玉楼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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