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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西门吹雪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微有些动容:“幸好毕竟剑势已收,未曾穿心而过。”
花满楼无神的双眼里似是微有惊愕,脸上却是渐渐有了笑意——谁都知道西门吹雪剑一出鞘就必伤人性命,又有谁会想到,这一战——这惊天的一场对决,他竟是根本未曾杀人?
他是真的变了,早已不再像从前一样冰冷——花满楼自然是要笑的。
西门吹雪转过身,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幽深。
一天后,西门吹雪按照君迁临进屋之前的交代准时推门而入,就只看见娇小温婉的妻子已然浑身脱力地倒在了床沿,脸色一片苍白;而躺在床上的男人,气息虽然微弱,却已是一派平稳。
西门吹雪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伸手探上了君迁的手腕,察觉到脉象尚算稳定时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眼里却仍是一片墨色深沉,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也不知是在和她说话还是根本就在自言自语,声音低得犹如呢喃:“谢谢。”
说罢,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将她整个人全都护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才抱着她回了他们的卧房,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仔仔细细地替她掖好被子,然后在床头坐了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
叶孤城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捂着胸口低低地咳嗽了两声,撑着床半坐起来,一抬眼就看到了院子里那个白衣的男人——那个虽然是对手,却比任何人都要懂他的男人。
西门吹雪似有所感,侧头看了过来,微微一顿,已是大步走了过来。
叶孤城坐在床头,吐吸虚弱,周身的气势竟是不弱分毫——有些东西,本就是和身体的强弱无关的。
待到西门吹雪走近了,叶孤城这才终于冷冷道:“何必救我。”
不是问句,而是一句陈述句——他既已是非死不可,何不死在西门吹雪剑下?
这一点,西门吹雪又怎会不明白?
——但他却还是没有让他死。
西门吹雪在他面前站定,同样毫无一丝起伏地冷冷道:
“叶孤城已死。”
叶孤城一愣,眼神微闪,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虽然还是清冷,却已有了温度:
“是,叶孤城已死。”
叶孤城在紫禁之颠的那一战中就已经死了——他已不是叶孤城,却也还是叶孤城。
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前尘旧事早已散做飞灰——他已不是曾经的叶孤城,但……叶孤城毕竟还是叶孤城。
西门吹雪的眼里也渐渐染上了些许笑意,点了点头。
叶孤城看着他,忽然问道:“你的医术竟已如此之高?”
他当时的情况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西门吹雪已经想要收剑,但毕竟是晚了半拍,他虽没有当场毙命,却也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若非亲身经历,他绝不会相信竟还有人能够救治……
西门吹雪的动作顿了顿,神色一瞬间就变得温柔了起来,淡淡道:“是君迁救了你。”
叶孤城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温柔而安静的墨色身影,对着西门吹雪微微点头:“你有一个好妻子。”
西门吹雪的神色更加柔和:“她当然是一个好妻子。”
“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一道软糯的声音伴着一袭墨色的衣袍出现在了门口,女子的眉眼还是同以前一样柔美,脸色却竟是比险死还生的叶孤城还要苍白,她走得很慢,好像每跨一步都有些艰难,但脸上却偏偏带着轻快而温柔的笑意,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出一种愉悦的气息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西门吹雪有一个好妻子,你除了有一个好对手外,也可以多一个好朋友。”
“是,”叶孤城点头,身上的气息是少见的温和,“我们本就已是朋友。”
君迁立时就笑了起来。
西门吹雪的眼神微微加深了些许,伸出手,将君迁整个拥进自己的怀里,揽着她的腰帮她稳住身形,君迁伸手握住他的手,却立时被他反手一用力,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西门吹雪转头,再次看向叶孤城:“死而复生,你想必已有所悟,我亦有所悟。二十年后,可再一战。”
叶孤城微微晗:“是。”
……
五天后,京城,合芳斋。
君迁靠坐在塌上,和两个清秀的小丫鬟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小姐!快把参汤喝了吧!”木笔端着茶盅往君迁跟前凑了凑,一脸的担忧和不满,“救个人怎么反倒像是自己死了一次一样,这回可一定得好好养养!”
君迁干咳了一声:“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喝!”
“夫人你昨天也这么说,可是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喝!”棠胭一下子就气呼呼地瞪大了眼睛,“庄主交代了,一定要现在喝!”
君迁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我……”
“再不喝就凉啦!”木笔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向来乖巧的小丫头这会儿竟是格外地强势,“姑爷出门前交代了,一定要我们看着小姐把补品都吃完!”
“木笔,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君迁一瞬间就苦了脸色,“明明是我的丫鬟,怎么尽帮着别人啊……”
“谁是别人?”清冷的嗓音忽然自门口处响了起来,明明平静得根本听不出情绪,但君迁却偏偏就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寒意,有些僵硬地转头望向门口,就看见一身白衣如雪的男人正现在门口向着自己望过来。
君迁讪笑了两声,伸手有些讨好地冲他挥了挥:“阿雪,你回来了?没、没有外人,你听错了……”
西门吹雪没说话,只是抬脚往这边走了过来。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立时就识相地退了下去。
君迁心虚地摸着鼻子,一脸戒备地看着离自己越走越近的西门吹雪。
叶孤城的伤恢复得很快,约定了二十年后再战后,就已经在昨晚离开了。叶孤城虽已恢复,她却还没有好——锋针虽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但却也已是相去不远,对她的消耗和负担实在是太大了,她的内力早已被全部抽空——内力空了不算什么,再过几天就能慢慢恢复,但更重要的是,她已伤了元气。
这一次的锋针,已经是她目前所能达到的极致,对她精神上的负荷实在太重,君迁清楚,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恐怕都不可能再动用锋针了。
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锋针的效果如此惊人,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巨大的——君迁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
她不是不想尽快养好身体,不是不愿意吃那些补品,但……从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地被塞补品,不管是谁都会厌烦暴躁的吧?
君迁看着眼神幽深、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西门吹雪,有些不确定地自我安慰着……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40枝节
第四十章
枝节
西门吹雪已经越走越近了,君迁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眼神有些飘忽地不敢看他,但……西门吹雪只是片刻的工夫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这男人的存在感和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让她就算是想装看不见也不行。
君迁干笑了两声,仰起头看他:“阿雪……”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到了榻上,把君迁整个人裹在了自己怀里。
君迁坐在西门吹雪的腿上,微微扬起头,看着他线条姣好的下巴,眨了眨眼,正要说些什么,然后就忽然看见他伸出了那双好看的手,端起了先前被木笔放在案上的参汤,递到了自己的跟前。
君迁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背脊紧紧地贴着西门吹雪的胸膛,几乎连一丝缝隙也没有,竟是出乎意料地契合。
西门吹雪微微低头,端着参汤的手又往君迁跟前递了递,淡淡道:“喝药。”
“阿雪……”君迁扭过头不去看那碗参汤,伸手抱着西门吹雪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满是撒娇和讨好的意味。
西门吹雪伸了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脑袋,清冷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心疼和无奈:“把药喝了,你自己就是大夫,清楚自己的身体。”
顿了顿之后,男人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丝几不可觉的不自在和僵硬,说出的话和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
“听话。”
君迁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听话”这个词,一共也就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而已,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这个词从西门吹雪的口中说出来,清冷平淡中却又分明就带着几分宠溺——西门吹雪对她一直都很好,虽然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她自己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实在是已经足够温柔和体贴的了,可……这还是第一次,他明明白白地对自己流露出了这样的宠溺。
君迁觉得胸口一暖,好像整颗心都要化了似的,低低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乖乖地接过西门吹雪手里的参汤,干干脆脆地就仰头一口灌了下去。西门吹雪接过已然空了的茶盅放回到案上,揉了揉她的头。
君迁擦了擦嘴,在他怀里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枕着他的腿,伸手握住他常年握剑的右手,用手指摩挲着他指腹和掌心的茧,饶有兴致地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把玩着,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西门吹雪没有拒绝,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周身的气息格外温和,淡淡道:“好好养身体。”
“我知道啊!”君迁一听,原本还有些慵懒的脸色一下子就苦了起来,鼓起腮帮子,有些愤愤地在他的虎口咬了一口,“但也不能这么塞吧?喝完鸡汤和参汤,参汤之后又有别的,连口气也不让人喘……”
君迁这一口咬得力道不轻,一口下去,西门吹雪的虎口立时就显出了两排整齐的牙印,衬着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显得格外违和滑稽。但西门吹雪也不在意,就这么任由她折腾着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给已经气鼓鼓的小妻子顺毛。
君迁拍开他的手,低低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趴到他腿上,干脆就背对着不理他。
西门吹雪的眼里顿时就露出了几分无奈来,伸手覆上她的背,轻轻地拍了拍,似乎是有些犹豫,半响之后,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淡淡道:“莫要让别人担心。”
君迁一怔,似是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撑着他的腿猛地翻过身来想要看他,结果忘了自己这会儿还是个病号,用力过猛,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晃差点就要磕到桌案的角。好在西门吹雪眼明手快,即使伸手把她揽了回来,君迁顿时因为惯性而一头撞上了他结实的胸口,立时就疼得低呼了一声,眼泪汪汪地伸手去揉自己的脑袋。
西门吹雪的眼里隐约有了几分笑意,拉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仔仔细细地揉着。君迁的手空了下来却也不安分,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伸手就用手指去戳男人的胸口,只觉得一片温暖结实,忍不住又哼了一声,小声抱怨着:
“身上的肉长这么硬干什么!”
西门吹雪没说话,却终于是笑了起来。
君迁眼珠一转,忽然间就也笑了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让他低下头来,自己仰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有些不怀好意地问道:
“谁是别人?”
担心她就老老实实地承认嘛,还要遮遮掩掩地说什么“莫要让别人担心”,真是别扭!
刚才他问她“谁是别人”,现在终于就轮到她来问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风水轮流转?
君迁越想越是觉得心情舒畅,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一双眼睛清亮无比,直直地盯着西门吹雪等着他的回答,眼里满满的都是狡黠。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门外,淡淡道:“棠胭,夫人的药该煎好了,端进来。”
话音刚落,原本笑意狡黠的君迁一瞬间就苦了脸,瞪大了眼睛张嘴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西门吹雪摸了摸她的顶,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
决战的事已经彻底了结,君迁的身体状况也已经稳定了下来,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在京城待下去也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君迁和西门吹雪商量着准备这几日就启程回万梅山庄了,但……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前一天,合芳斋里突然来了一个人。
君迁起初还没认出来,只觉得这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一直到他一开口,那一副尖细的嗓子实在是一个太过明显的特点,让君迁终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人就是决战那天过来宣旨让大家离开、6小凤一个人留下的太监,只是他现在没穿太监服,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皇上请西门夫人入宫一趟。”那太监行了一个礼,语气恭敬。
君迁和西门吹雪对视了一眼,见西门吹雪眉头微皱,便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无妨,然后笑着对那太监点头:“有劳公公了。”
西门吹雪和君迁之间其实一直不怎么黏糊,君迁平时出门他也很少过问,但毕竟君迁这阵子的身体实在是再经不起半点折腾了,西门吹雪到底是放心不下,陪着她一起出了门,然后就坐在马车里停在宫外等她。
君迁一路上都在琢磨着一会儿见了皇帝到底要不要下跪行礼——她毕竟还是个现代人,对皇帝的身份并不怎么在意,除了天地和父母师长,实在是没什么再能让她愿意下跪的人了,可若是不跪,那就是藐视皇家尊严,难免又要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君迁就这么一直琢磨了一路,跟着太监到了御书房,推门进去后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年轻的皇帝已经笑着摇了摇手,满脸的温和:“西门夫人不必多礼。”
君迁也不矫情,顺势就笑了笑,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多谢皇上。”
其实决战那天晚上她就对这个镇定地小皇帝印象很不错了,不管现在他是真的不在乎礼数,还是装出来的宽容温和,确确实实都让君迁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皇帝也笑了——撇去帝王这个身份不论,他其实也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年轻人,笑起来的时候颇为赏心悦目。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在话出口的时候顿了顿,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墨袍女子,微微蹙起了眉头,神色带上了些许关切:
“西门夫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无妨,”君迁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前几日过于紧张,闲下来便染了些风寒罢了。多谢皇上关心。”
皇帝似乎是松了口气,转头吩咐身边的太监看座上茶。君迁也没客气,神色自若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轻轻地呷了一口,满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唔,果然是极品。
太监和宫女们上好茶就已经都退了出去,御书房的门被关上,顿时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皇帝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宫内药材不少,西门夫人若是有需要,可尽管开口。”
这诱惑……实在是有点大啊!君迁努力地按下自己已经蠢蠢欲动的心,面上分毫不显,很是客气地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好意,但我不过只是小风寒罢了,只要休息几日,连药都不用喝就能好了,哪里用得着浪费宫内的好药。”
君迁一边说,一边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开始滴起了血——皇宫大内有多少珍贵稀有的药材?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兴奋激动了,她现在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就拒绝了!
但……没办法啊,无功不受禄,她还不知道皇帝叫她来究竟是要干什么,万一收了好处不办事,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皇帝似乎是清楚君迁在想些什么,听她拒绝,既没有勉强,也没有半点不悦,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然后定定地看着君迁,声音温和:
“久闻西门夫人妙手回春,不知可否劳烦夫人为我诊脉?”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41不悦
第四十一章
不悦
他并没有自称是“朕”,而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说“我”——虽然心里清楚这小皇帝并不简单,但君迁对他的好感度还是不由得刷刷刷地往上又涨了不少。
墨袍的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后就看见小皇帝嘴上虽然问的是“不知可否”,却早就已经是自觉地挽起衣袖伸出了手搁在案上了——别说,小皇帝虽说是年轻了些,看起来好像也温和得没脾气,但身上却是的的确确有一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属于帝王的气势。
是个好皇帝——君迁莫名地就有了这样一种直觉,当即就笑了笑,起身伸了手去给他诊脉。
片刻后,君迁脸上的笑意慢慢敛了下去。
皇帝的脸上却似乎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笑了笑,收回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皇帝不好当啊……”
得,这下事情大条了……君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也叹了口气,只觉得自从救完叶孤城之后就一直没恢复过来的精神顿时更累了。
年轻的小皇帝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笑意渐渐也淡了下去,忽然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到窗边,背对着君迁负手而立,看着窗外淡淡地道:
“朕近日时常头疼困倦,偶有心口绞痛,精神也总是不太好。太医们只说是朕最近操心国事累着了,开的都是补气养身、不温不火的方子,几十个太医竟没有一个是有用的。朕听6小凤说,西门夫人医术过人,想必会有办法。”
——原来又是6小凤这个麻烦精挑起的事!
“宫中太医俱是杏林国手,”君迁叹了口气,捧着杯子垂下了眼帘,“但宫中不比江湖自在,说错半句话就有可能连命都没了,人……总是都很惜命的。”
皇帝似乎是笑了笑,回过头来看她:“那夫人就不惜命?”
“我当然也不想死,所以我只能放聪明些说实话,”君迁站起身,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而且……无论如何,我是个大夫。”
说完,君迁拍了拍手,又取了帕子将自己的手擦干净,这才从袖中摸出了自己的金针,淡淡道:“我替你施针。”
“有劳夫人了。”皇帝微微颔,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君迁跟前,站定不动。
君迁把插着金针的布囊展开,将金针仔细检查了一遍,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点了点头,然后一抬眼就看见小皇帝一动不动地杵在自己跟前站着。
君迁仰起头,眨了眨眼睛。
小皇帝低头看她,笑意温和。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君迁终于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扬声道:“皇上,脱衣服啊!”
皇帝嘴角原本温和儒雅的笑意顿时就是一僵,看向君迁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君迁的眼皮跳了跳,只觉得头顿时更疼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皇上,你不脱衣服让我怎么下针?”
——小皇帝脑子里这想的都是些什么呢!
年轻英俊的帝王立时就是一僵,眼里的难以置信一瞬间转成了尴尬,有些僵硬地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耳根却竟是红了一大片。
……
吃过午饭,西门吹雪照例在院子里练剑,君迁正在屋里睡午觉,怕影响她休息,他特地去了隔壁院子里练剑——其实君迁原本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只是用锋针救了叶孤城之后,精神总是不太好,容易困倦,西门吹雪就看着她让她每天中午多休息一会儿。
和叶孤城一战让西门吹雪又有所悟,他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来好好地将感悟融会贯通,但合芳斋很明显并不是一个适合闭关的地方,西门吹雪倒也不急,每天仍旧十几年如一日、踏踏实实地练剑——毕竟除了天赋和感悟,勤奋和积累也是必不可少的。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西门吹雪收剑入鞘,看了眼天色,握着剑转身回了平日里住的院子,径直回了卧室。
原先还在午睡的人已然没了踪影,西门吹雪看着已经收拾整齐的床,忍不住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小丫鬟:
“君迁呢?”
“姑爷,刚才6小凤来了一趟,带着小姐进宫了。”木笔难得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脆生生地答道——她家小姐性子随意,不在乎什么礼数,她们平时相处都随意惯了,但姑爷性子实在是太冷了,就是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像平时和小姐一样没大没小。
又进宫了……西门吹雪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转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门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木笔识趣地退了下去。
西门吹雪一个人坐在榻上,低头擦着自己的剑,眼神幽深。
君迁从宫里回到合芳斋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君迁揉着空空如也的胃,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天她给小皇帝诊脉,立时就吓了一跳——小皇帝这分明就是中了慢性的毒,而且起码已经有一年了,毒素在体内慢慢积聚到了一定程度,小皇帝这才开始有了头疼易乏、心口绞痛的症状,若是再拖上两三个月,恐怕就该要改朝换代了。
很显然,除了南王世子,想要某朝篡位的人看来实在是也不少——就像是小皇帝自己说的,皇帝不好当啊……
究竟是谁下的毒、小皇帝准备怎么解决……君迁都没怎么关心——反正小皇帝心思重着呢,自然会解决,她不过是个大夫而已,治病救人才是她的工作。
这毒君迁能解,但毕竟中毒时日颇久,需要每天施针服药,至少十几天才能彻底将余毒清除干净。但小皇帝示意此事不要声张,想必是另有打算,君迁入宫若是太过频繁,难免要遭人怀疑,恰好6小凤最近大概正是在帮小皇帝处理这件事,频频出入皇宫大内,君迁干脆就让他每天带着自己偷偷潜进皇宫,等她施完针再一样偷偷带她出来。至于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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