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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闺夜半有人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神马星
昔昔皱眉:“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会有一些人,她走路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都能发现金子,这就叫开挂。”
“薛瑶发现的并不是金子,而是一块石玉,石玉切出来的玉石品质非常好,后来雕刻成了璧玉供奉在皇室祠堂中。”
薛莹目瞪口呆:“还真有这种逆天情节啊,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啊!”
昔昔没理会她的感叹:“所以‘开挂的人设’的意思是,薛瑶拥有超越常人的幸运?”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所以你能想得到的好事都会发生在她身上,像是什么发现宝藏啦,做生意无往不利啦,还有得到皇孙贵族、青年才俊的青睐之类的。她最后还成了皇后对吧?那都是套路啊!”
昔昔点头:“没错,前世的薛瑶就是那样的人。但是……”她认真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她的发展远远比不上我记忆中的她,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力量把她的幸运给化解了。”
“因为你呗。你一开局就抢先拿走了前朝宝藏,她的人生能不受影响吗?”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拿到宝藏呢,所以跟宝藏无关。”
“那就是蝴蝶效应呗,你重生了,改动了一点点东西,但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我或许改动了一点东西,但……不是我。”昔昔摇摇头认真想了想,“对了,上一世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关于你的消息。薛瑶名满天下,你身为她的妹妹却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薛莹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因为根据薛莹的正常轨迹,她一辈子都是个智力不足三岁的小孩啊,养在酒泉别庄那种偏远地方没人过问,默默无闻什么的太正常了。
“除了前朝宝藏,关于薛瑶开的那些挂你还知道什么?”
“差不多也就这些了,毕竟我一直被软禁着,听不到什么外面的消息。”昔昔苦思冥想了一会,忽然啊了一声,“慕容静后来能将蓝家收归己用,还有她的功劳呢。我只记得那个人叫蓝谨修,一开始并没有跟蓝庚联系起来。”
“蓝庚的字就是谨修啊。”薛莹眨眼,觉得似乎要得到一个令人不愉的消息了,“蓝庚不是娶了薛琰吗?跟薛瑶还有什么关系?”
“蓝谨修是扶持慕容静登台的大功臣,后来被封为异姓王。据说他是薛瑶的知己好友,一直没有娶亲的原因在于对薛瑶不能忘情——反正那些宫女是这么说的。只可惜我病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听到更多的消息。”
“妈呀!”薛瑶扶额。虽然觉得剧情狗血,但是想想也有道理。如果没有她横插一杠子,蓝庚就得继续找《铭砌译本》,而且最有可能寻求的合作对象就是薛瑶,所以两个人会有交集并不意外。以薛瑶的“魅力”,只要跟她有交集的男人恐怕都会不由自主都沦陷,蓝庚也不例外,所以才会有后来“终身不娶、默默守护”这种“佳话”。
“这么看来,你对薛瑶的影响比我大得多了,真正跟蓝庚不清不楚的人换成了你呢!”
“喂喂喂,什么叫不清不楚啊,我们之间清楚得很!”薛莹连忙撇清,“现在大姐成了我们合作的中间人,恐怕以后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不清不楚?”
“我正想问你呢。你想什么呢?为什么答应蓝庚以薛琰为中间人,你跟薛琰不是合不来吗?”
“也还好,人和人之间是需要时间磨合的,我跟你一开始不也合不来吗?”说起来她跟昔昔相互猜忌了好些年,直到断断长大了在两边说好话关系才缓和了许多,不然两个人谈不到两句就会崩——这还是薛莹一直迁就昔昔的情况下。
“没骨气。”昔昔撇嘴,“不过我警告你,别对薛琰耍流氓,人家是正经千金小姐,不吃你那一套。”
“她是我大姐,又是蓝庚的老婆,地位高高在上,我哪敢啊?”薛莹叹气,抬头看见昔昔的表情,不由问:“你那什么表情?不相信我?”
“换成三年前你确实不敢,可现在……哼,连你爹你都敢顶撞,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事出有因……算了,说不清楚。其实我脾气挺好的不是吗?”
“把你身上藏着的那些毒药掏出来再说这种话吧!”昔昔翻白眼,“表面上跟个软包子似的,得罪你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那我到底是没骨气还是坏脾气?”薛莹糊涂了。
“这两者有矛盾吗?”
“……算你狠。”
“别跟我打岔,继续说薛瑶的事。”
“是你打岔……好好好,我错了。薛瑶还有什么事?”
“她奉皇后娘娘之命,主持操办今年的皇宫赏梅宴。”
薛莹等了一下,发现昔昔没下文了,问:“然后呢?”
“你还问然后呢?你知道赏梅宴是什么意思吗?”
薛莹摇头。
“赏梅宴在民间有一个别称,叫选美宴。到时皇后娘娘会邀请皇亲贵族和大臣名门之女进宫,以赏梅为名举办各种作诗作画跳舞歌咏活动,而活动的结果直接影响众人对一个女子的评价,而这种评价直接影响该女子的婚嫁前途。当年皇后娘娘就是在赏梅宴上一鸣惊人,被先皇所赏识,指婚给当今皇上的。近年来皇上也多次在赏梅宴上指婚——大多数是将看中的女子许给了皇子或贵族子弟。就算没有得到皇上指婚,能在赏梅宴上崭露头角也可以为自己的婚配增加不小的砝码,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赏梅宴是她们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人生中的关键转折点之一。”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绥王
薛莹虽然很认真地在听,可是越听越糊涂:“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昔昔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赏梅宴这么重要,所以多年来一直都是由皇后娘娘主持,由礼部操办,可今年皇后娘娘却将任务交给了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薛瑶——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看不出来?”
薛莹摇头,一脸茫然。
昔昔闭闭眼:“你这一时精明一时糊涂的脑子迟早会把我气疯。”
“到底怎么了?”
“这件事皇后娘娘绝不敢自己做决定,所以一定是经过皇上允许的。而皇上允许薛瑶做这样一件事,要么是有意赐薛瑶一个礼部官职,要么是已经把她列为未来皇后的人选,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最大?”
“现在这个皇上好像不喜欢让女子当官吧……所以皇上是想让她当未来皇后?他想让薛瑶嫁给谁?”
“问题就在这里。”昔昔抱胸,“皇上并没有立太子,而且所有的情报都显示,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确定自己的继承人。”
“没有继承人怎么确定未来皇后……行,我明白了。”薛莹呼了一口气,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太逆天了,我得冷静冷静。”
昔昔嗤了一声:“总算不糊涂了嗬?”
没有确定太子,却已经确定了太子妃,换言之,皇子之中谁娶到了薛瑶,谁就成了皇位继承人,所以毫无疑问,接下来薛瑶会成为众皇子争相抢夺的对象。
通过得到一个女人来得到皇位,这在薛莹看来是一件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昔昔摇头:“不知道。”
“那……薛三老爷呢?他那么疼自己的女儿,怎么舍得让她卷入这样的纷争中?事关皇位大事,稍有不慎是会丧命的啊!”
昔昔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不过你真的是薛家的女儿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告诉你?”
“……”薛莹无言以对。
“不过这件事还有变数。让薛瑶操办赏梅宴其实也是一个考验,如果薛瑶办不好这件事,别说成为未来皇后了,恐怕反而会成为整个大固的笑柄。”
薛莹摇头:“薛三老爷会帮她的。再说了,她也不笨,既然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就不会让自己犯错。”
“皇后娘娘让薛瑶主持操办赏梅宴的消息一出,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建安侯府尤其是你们三房现在就是漩涡的中心,千百双眼睛在盯着你们呢,你别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薛莹眼珠子转了转,“不过建安侯府有薛瑶这么一个超级耀眼的大月亮,我这颗不发光的星星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的。”
“住在建安侯府的舜柔郡主,你还不够引人注意?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德性,都要以为哪里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保护你了,否则你的生活怎么还能过得这么安生?”
“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啰!”薛莹得意洋洋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
爆竹声声,将薛莹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糊糊换上沉重的衣服,天色未明人已经被匆匆送往绥王府。
虽然天色还早,但是街道上张灯结彩看起来已经充满了过年的气氛,而这种喜庆在绥王府外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挡住了。
明明绥王府门外也挂着红灯笼,但不知道为什么薛莹硬是觉得这里的红灯笼颜色格外暗沉,看着让人心里满是压抑。进去之后更别提了,远处的爆竹声只会将这里衬托得更加冷清寂静,连旁边摆出阵仗迎她的下人脸上都是死气沉沉的。
到了大厅,还是只有王妃在,而绥王没有出现的借口依然是身体不适,在别庄修养。但是薛莹已经从昔昔给的资料中了解到,绥王根本不是在休养身体,而是被皇上囚禁在了一处名为“天一崖”的地方。
绥王名为慕容跞,是顺帝的第三个儿子,虽然排行老三,但自小就十分受先太皇太后的喜爱。先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二十多年,几乎涵盖了整个顺帝时期,在她的强权之下,顺帝几乎沦为傀儡。
在顺帝的三个儿子之中,慕容跞无论才智谋略还是气度胸怀都远在其他两个兄长之上,再加上先太皇太后的偏爱,所以直接越过两个兄长被立为太子。但先太皇太后驾崩之后,顺帝就开始不断削弱太子的势力,并且在两年之后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执意废掉太子,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长子慕容勉。
当时顺帝已经奄奄一息,但他还是硬撑着直到慕容勉登基之后才肯断气,为的就是断掉慕容跞光明正大继承皇位的一切可能。其实慕容跞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之所以会被顺帝这么算计,大概是因为顺帝被先太皇太后压制太久,在她去世之后将怨恨投射到了慕容跞身上才会如此。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皇帝临死前耍了下性子,然后拿千万人填坑的悲剧故事。
虽然盈帝顺利登基,但是慕容跞身为前太子,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这种力量根本不是顺帝或盈帝用一两年时间就能彻底铲除的,所以盈帝的位置一直都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昔昔提供的资料显示,慕容跞在景康二年的时候本来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夺权,但是其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忽然土崩瓦解,他本人也被盈帝囚禁在了天一崖,并且自那之后再没有离开过那里。
一个曾经意图谋反的王,就算被盈帝封为绥王进行羞辱,但是能留得一条性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只是想到资料中描述的那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太子殿下如今落得惨败下场,被困在一个凄凉苦寒的地方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薛莹就不得不为这个故事感慨万分。
也怪不得所有人对绥王的事情都那么忌讳,什么都不敢跟她说。如果先太皇太后再多活两年的话,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就应该是绥王,所以皇上对这个弟弟再怎么忌讳都不为过。
但是,了解了绥王的过往之后,薛莹始终有一个疑问:将她赶出薛家的方法有很多,薛骐为什么会提议将她过继给绥王?皇上又为什么会答应了这件事?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雕
拜年之后王妃给了两个大红包,说了几句吉利话便一脸疲惫地将薛莹打发去逛园子——新年本是一家团聚的日子,但她身为王妃却连自己的丈夫都见不着,心情能好过才有鬼。
绥王府并不大,转了没多久就到了边缘,放眼望去是缺少打理的假山和水池,水池结了冰却没有晶莹剔透的感觉,而是灰蒙蒙地跟天色一样的压抑。
路旁的树枝上意思意思地挂上了红灯笼,但样式普通,什么修饰也没有,估计是下人怕犯了忌讳,所以应付了事。王妃那一脸病气的样子,估计平时也不管事,男主人几十年没回来,女主人又是那样的,怪不得这绥王府死气沉沉。
到了围墙边上,薛莹踟蹰了一会:虽然外面又冷又无聊,但是总比回去面对绥王妃来的好,那种尴尬和不自在实在太折磨人了。
在池子边转了一圈,正无可奈何地想要回去,耳边忽然听到属于禽类的嗥叫,然后灰色的天空忽地一暗,抬头看去,一双巨大的翅膀低空滑过,遮天蔽日,气势惊人。
薛莹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池子,幸好巧丫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
“小姐!”
“郡主!”
众人吓一条,正要围过来,薛莹忙摆手拒绝:“我没事。”
再次抬头,刚才那只大鸟已经落下,站在墙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那神态透露着不同寻常的睥睨之姿。
好大!
薛莹的感叹并非夸大其词,其实她更想用“好肥”来形容这只鸟的,她甚至怀疑这鸟长这么肥它刚才是怎么飞起来的?
“这是什么?”她问。
带领她逛园子的婆子连忙回答:“是隔壁家养的雕,平时不会飞起来的,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了……”正说着,围墙那边已经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逆,你怎么上去了?快下来,今天准备了新鲜的羊肉、牛肉、兔肉和鱼肉,你想吃那个啊?”
大雕回头看了一眼,不屑地咕哝一下后伸了个懒腰,那显露出来的肥胖肚子让薛莹再次瞪大了眼睛,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伸懒腰的大雕没有保持住平衡,向后一倒嗥叫一声扑棱着翅膀掉下去了。
“哎哟!”墙那边传来闷响和属于人类的痛嚎,然后有人惊喜地叫起来,“接住了接住了,没摔着。小祖宗,没事你上墙头做什么?跳那么高多危险呐?”
薛莹无语:对于一只雕来说,上墙头就算高了?而且还有鸟会从墙头上摔下去摔伤的?
领头的婆子压低声音道:“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明明薛莹被莫名其妙吓了一大跳,但这婆子别说为主子出头了,甚至连声都不敢出自矮三分,这让薛莹有些奇怪:“那边住的是什么人?”
“哦,”说起隔壁府邸的主人,婆子的神色反而放松了,“隔壁是匿王的府邸。”
“匿王?”薛莹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个人。
“是。”婆子也不多解释什么,而是引路,“郡主这边请。”
薛莹回头看了一眼,那一边似乎集合了不少人将那只雕抬走了,然后平静下去再无声响:“那只鸟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有人喜欢养雕做宠物,但将一只雕养成那个样子也太过分了吧?飞都飞不起来,跟废了有什么两样?
婆子的神色忽然变得诚惶诚恐地:“那是皇上御赐给匿王的神鸟,可千万得罪不得。郡主,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薛莹从善如流,但心里却暗暗惦记上这件事了。有机会还得问问昔昔这是个什么状况,一只鸟凭什么比一个王还矜贵?而这个匿王又是什么人?
直觉告诉她,旁边这个匿王府,很不简单。
………………
瞪瞪瞪,薛莹觉得自己前面的这块地板都快被自己瞪出一个洞来了。
在园子里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消磨了一个上午,结果吃完午饭之后就没什么事干了。在床上躺了一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来对着地板干瞪眼。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还要留在这绥王府守岁,她就觉得前途一片昏暗。
这一天一夜可怎么熬过去啊?如果现在偷偷溜出去会不会被人发现呢?
虽然有那个贼心,但她还真没那个贼胆。在建安侯府她做点稍微出格的事情还有三夫人罩着,可是这里是绥王府,是人人都提着脑袋活着的地方,真闹出什么事情来,恐怕到时候遭殃的不止她一个人。
正发呆,巧丫忽然匆匆进来了。
“小姐,刚才王妃让人来送信,说王爷突发重疾,她去别庄探望去了。”
薛莹霍然站起来:“情况怎么样了?王妃在哪?”
“说是已经走了。”巧丫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王妃也太奇怪了,怎么话都没留一句就走了。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呐?”
薛莹眼珠子转了转:“不怎么办,等着呗。王妃不在,就由我来守夜好了。”
巧丫怀疑:“你会那么乖?”
薛莹嘿嘿一笑:“我当然乖啦,不过我现在想断断了。巧丫,你帮我打听打听今晚这府里的安排,我们今天能不能顺利溜出去就看你的了。”
巧丫露出跟她一样的坏笑:“好啊好啊,我也想出去玩!”
客栈里。
该回家过年的人都回家了,客栈里格外冷清,就连掌柜和小二都休假去了。昔昔和断断坐在房间里,对着一桌子的食物发呆。
断断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失望是掩饰不住的。以往过年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像今天这样冷冷清清地过年,对于断断来说还是第一次。
昔昔拿起筷子给断断夹了一块鸡肉:“吃点东西吧。”
断断乖巧地点头,拿起筷子正要吃,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忽的抬头,一向沉静无波的眼眸闪过欣喜。昔昔还没反应过来,断断已经扔下筷子冲过去打开房门。
“当当当当!”薛莹捧着食盒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串的人:冬寻、孙姑姑还有顺子叔一家,每个人都上都拿着东西,食盒、点心、糖果、爆竹,十分齐全,就连绑住手上都拿着一对福字。
昔昔站起来:“你们这是?”
“过年啊!”薛莹进门将食盒放下,转身抱起断断猛亲了好几口,“过年就应该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对不对?”
“嗯嗯!”断断用力点头。
冬寻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好,对昔昔耸肩:“这是小姐的意思,他们都赞成,我也不好意思反对。”
昔昔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胆大包天的家伙!”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屋顶
绥王府内。
巡夜的婆子经过大厅,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薛莹和她的两个丫鬟都在,只是没有交谈。感觉有人看进来,薛莹抬头看了一眼。
婆子连忙行礼,薛莹挥挥手让她退下,她不敢再多看,低着头退了出来。阴风刮过,她打了个冷战,心想反正有侍卫在外头候着,出不了什么事情,她还是赶紧回去喝上两杯热酒暖暖身子比较好,这大过年的,没必要那么辛苦。
婆子离开后,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的高大男人出现在大厅。“薛莹”起身行礼:“寒侍卫。”虽然顶着薛莹的脸,但是听这声音,这个人竟然是一个男人。
“在薛三小姐回来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吧。不过不能让她发觉你们曾经出现过这件事。”
“是,小的明白,不会留下证据的。”
寒侍卫点头,心里很是无奈:这薛三小姐也真是胡闹,居然留下几个穿着衣服的稻草人就开溜,要不是主子另外派人来此顶替,她们很有可能会露馅。也不想想,就算这府里的丫鬟婆子不敢进来打扰,但外面守着的侍卫是皇上派来监视绥王府的,其专业程度丝毫不逊于大内侍卫,要是没有主子暗中帮忙,她们怎么可能溜得出去?
也罢,大过年的给主子找些麻烦也好,免得主子老是孤零零不说话睁眼熬过一个又一个晚上,看着让人心里瘆的慌。
薛莹自然不知道这个插曲,她还以为自己运气好,竟然真的靠几个稻草人瞒天过海并且顺利溜出了绥王府,于是兴高采烈地跟大家一起庆祝新年,晚饭过后还跟巧丫爬上屋顶看烟花。
“你们两个小心点,别摔下来。”顺子婶忍不住叮嘱。
绑住道:“姐才不会摔下来呢。我也不会,娘,让我也上去吧?”
“在窗户这里就能看烟花,为什么要上去?”顺子婶不同意,“等你像你哥一样大的时候,我就让你上去。”
说起栓子,绑住回头找了一圈,没看见人,一点也不意外地撅嘴道:“哥又不见了——他一定去了一个比屋顶更好玩的地方,每次都不带我。”但是他的哀怨并没有维持太久,转眼他又高兴起来,“断断,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吧?”
“好呀。”
两个小孩下楼到院子里放烟花,屋子里大人们聊天的聊天,看烟花的看烟花,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薛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下巴:“真好。”然而话音刚落就猛然打了个喷嚏。
巧丫无奈,下楼去给她拿毛毯。薛莹醒了醒鼻子,看向升腾而起的烟花,然后在长街的屋顶那一头看见了一个影子,而且这个影子在迅速靠近,几个长距离跳跃后,已经到了两间房子之外。
“嗖!”一道并不明显的亮光从那影子旁边划过,影子翻了好几个跟头避让,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咦咦咦?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薛莹背后一凉,趁着自己还处在包围圈之外悄悄往放置梯子的方向挪了挪,然后很不幸地,就在此时整个安京城的烟花绽放正好处于间隔状态,周围异常安静,将她挪动的声响衬托得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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