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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堂放逐者
城门刚开,早起的百姓挑着担子揉着眼睛打哈欠。
吞月不好展露身形,与滕波一起隐匿了模样,陈禾瞅着勉强将自己变小的吞月尊者,心中说不出的好笑。
城门处驶出来的一队人,似乎是贩鸡卖鸭的,平板车上装着七八个大笼子,因为怕脏污羽毛乱飞,都拿布盖着,散发着一股禽类特有的臭味。
鸡鸭嘎嘎的叫声,惹得城门兵卒十分不快。
领头的过去向兵卒塞了点铜板,因为他们是出城,兵卒连笼子也没检查,就放行了。
其中一个笼子覆盖着黑布的一角歪了,缝隙里露出一张惊恐脏污的面孔。
这人披头散发,嘴里还塞着一块布,额头青紫,似乎被人揍过。
他呜呜的叫着,似乎在求救,但是城门口喧哗吵闹,又有鸡鸭叫声,黑布撩开的一角位置偏下,除非是车轮那么高的稚龄幼童,否则根本无法看到他。
石中火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这人看。
他头上的冲天辫已经被陈禾用遮眼法掩盖了,车队里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远处有一个胖娃娃盯着笼子看,立刻伸手将布拉上,还不着痕迹的踢了笼子一脚。
“奸.夫.淫.妇…”
石中火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笼子里那人远远瞥见陈禾时,那忽然冒出的怨恨,额头青筋都起了,让胖娃感到一阵不舒服。
“嗯?”陈禾下意识的回头。
他依稀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而且是带着恶意。
不过这种恶意对他的威胁性太低,以至于很难分辨。
陈禾遂将这当做是哪个散修认出自己——修士们有急事的时候,从来不排队进城,找个空档翻墙而过也就是了——他距离城门有点距离,没看到那个笼子。
“过来,别惹祸。”
陈禾将石中火拎回自己旁边。
“谁让你化形了,化形后就得自己走,不然你长脚作甚?”陈禾没好气的说。
他看到这胖娃,就忍不住思忖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长得像个球,走在别人身后活脱脱像是在滚。惹得路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他:这么小的娃,怎么忍心让他光着脚丫自己走路,也不抱一抱。
陈禾无奈的给自己与石中火也加了个障眼法。
进城后,他们的脚步就放慢下来,天尚未大亮,除了做买卖与苦哈哈的穷人,没谁起这么早,多半还在梦乡里与周公下棋呢。
街道上也空荡荡的,吞月尊者不愁会撞到人。
“蛊王对南荒百瘴门可有了解?”
这就是白蜈姑娘得到的魔宗传承,北玄派林青商百般设计,将线索指向赤风沙漠外的荒石滩,然后将那盒子玉牌埋下去,洞穴里面放的是这道魔宗传承。
北玄派什么也没留下,如果真是好东西,即便是属于敌方的宗派传承,也不至于尘封五千年不动,没去安排人接掌,只能说它很有可能是个鸡肋,又或者北玄派的前辈觉得它是个祸害,没必要传承。
陈禾好奇这件事挺久了。
只是不想问释沣,免得师兄想到不愉快的过往,今天恰好可以向蛊王打听。
“呃,南荒百瘴门在浩劫之战后并没有断绝传承,迁徙到苗疆,又延续了大概三千年,才逐渐消失。北玄派得的这道传承,约莫是战场之上,百瘴门的一位传功长老留下的,据闻当时战况惨烈,古荒大陆破碎,神州陆沉,谁也不知道同门是否还活着,亲友之间更是断了音讯。”滕波回答,“可能因为这宗派尚有传承,北玄派才将它留了下来,直至如今。”
“原来如此。”
“据闻百瘴门历来都是女修,这倒也罢——”滕波想到那个白蜈的女子回到苗疆后,他也曾亲自问询对方所得魔宗传承,发现除了善用各种瘴气外,更擅长将虫虺炼做瘴气,这应是蛊的前身,却比蛊更加精妙难懂。
如今五毒门弟子,养蛊都耗费心血,养出来够更视若性命,更别提这样成堆的挥霍。
所以白蜈学的功法,最珍贵的一点,就是无数失传的秘方,以及她修炼出的真元能够促使毒物迅速发.情,生出更加稀有剧毒的后裔。
越是珍稀的毒物,这种催化效果越好。
滕波也没隐瞒,简明扼要的将百瘴门的功法好处一说,陈禾恍然点头:“难怪五毒门如此看重这位白姑娘,敢情日后门派的兴盛根基,就指望着她了。”
***
城外,两个黑袍人站在山坡上,远远看着一队拖着笼子的人走向河边。
“事已成,伏烈云,我们要速速离开!”
“怕什么?”另一人嗤笑道,“佘云娘死后三日,怨气汇集,阴尘蟒才会现身。你害怕我夺走天珠,也不用如此吓唬我!”
“阴尘蟒不是傻子,口中天珠有它三世记忆,它记得生前之事,我们将得了百瘴门传承的白蜈仙子丢到她家,引得她本性发作,又将钟湖丢了过去…”
伏烈云似乎不想说下去,他话锋一转:“阴尘蟒现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白蜈。”
“这不是恰好,免得你我动手灭口。”
“你是不是忘了,你我同样身染这份因果,杀戮妖兽天道无所谓,但阴尘蟒可以分辨得出谁是它的仇人。那天珠一日在口,它神智就在,只有它被人打得半死不活,我们才能去捡这个便宜。先退避吧!”





重生算什么 第142章 沉塘
冷风吹来一阵雨,淅淅沥沥,凉得刺骨,推车的人打了个哆嗦。
“这鬼天气。”他咕哝一句,直接从独轮车往前一倾,盖着黑布的笼子重重栽地。
那些装着鸡鸭,用来掩饰的笼车随便唤了一个人看,其他人拍拍衣服,拿出烟杆抽起来,边抽还在边骂。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烂种!勾搭有夫之妇!”
“听说是个酸秀才,好像还是郑举人的同窗。”
“哎呀,这有功名的人,我们这——”有人怕了,畏惧的看一眼笼子。
“等会郑举人与乡老就来了!怕什么,抓奸在床,两人脱得衣服都不剩什么了,街坊邻里瞧得真真切切!就算县老爷过堂审,也挑不出错处!照样是沉塘!”
那人听后才松口气点点头,随即义愤填膺的说:“佘氏平常见她都规规矩矩,没想到竟是这等样的女人!”
“谁说不是呢!郑举人从书院回来气了个倒仰,那贼汉子还恬不知耻的求饶,说都是误会,说看在同窗的份上请举人老爷他搞清楚。”端着烟枪的老头厌恶的瞥了笼子一眼,“这话还不清楚,只怕佘氏呀,早就跟这贼子勾搭上了。”
“这,这可真是!”
几个人都连连摇头,有人还晦气的吐了口唾沫。
只一盏茶的工夫,河边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有乡老,有郑举人的亲戚,还有佘氏的家人。
佘云娘据说是她丈夫亲手抓到的,那贼子赤条条衣衫不整,佘云娘则是连中衣都不整齐,肚兜都露出来了,不止郑举人,听到响动赶来的街坊邻里都看了个正着。
这个时代,只穿中衣,还是那种手脚都能盖住的白色里衣,也被称作“没穿衣服”,所谓“衣”“服”都是外衣。即使本朝比前朝要开明多了,良家妇女也有抛头露面,夏天穿得轻薄一些的,但与一个男子滚在床上衣衫不整,不管成没成事,这都既成事实了。
在豫州这个小县里,人们根本就不会报官,盛怒之下请了族中父老,直接画押沉塘,街坊邻里都是证人,事后再往官府备个案,根本无人指责。
只是光天化日之下拖出去,终究不好看,也给县令添麻烦,于是就混在装鸡鸭的笼子里,拉到城外河边,等着乡老来做个明证。
这是晦气事,夫家少不得要向车夫重重给赏钱,如果郑举人不是有个功名,谁肯来给他做这种事。
佘家的女眷哭得不像样,男人们都铁青着脸,周围一群人指责佘家的家教。
有的哭着哭着就与人厮打起来,被亲眷厉喝着说丢脸拖了走,有的边哭边骂。
笼子里等待沉塘的一男一女,正是钟湖与佘云娘。
钟湖全身发寒,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被打晕之后,醒来就在佘云娘的床榻上,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佘云娘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钟湖吓得赶紧挣脱,却不知道怎么的,一介弱女子的佘氏力气大得惊人,钟湖的臂膀上又青又紫。
还好佘云娘虽然像中了药,但还有那么一丝清明。
数次都控制住了自己,没真的缠住钟湖做出什么来,只是二人挣扎间滚来滚去,钟湖急着想逃可是下半身那玩意不听使唤,难免有了点苗头,恰好这时郑举人归家,这下可是逮了正着!
郑举人拉不住佘云娘,听到响动的邻里一起过来压住了二人。
佘云娘眼神发直,呆呆的,谁问也不答话,钟湖每次试图分辨,就只能空张着嘴发不出声,知道是那个修士在搞鬼,钟湖最后只好拼命求饶。
郑举人瞪了他半天,忽地跳起来让人塞住钟湖的嘴,对他拳打脚踢一番,就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说请乡老决断。
雨下得逐渐大起来,郑举人摇摇晃晃的来了。
他青白的面孔下,隐藏着一个不可说的心思:昨天佘云娘救来一个姑娘,安置在他家厨房里,那里比较暖和,郑举人一见,这姑娘生得比佘氏好看多了,身上戴了银饰,瞧着像云州的异族女子。
他正在暴怒,随即就起了要不得的念头。
就算娶不到这姑娘,日后他金榜题名,还愁没有官家小姐娶,到时候佘云娘就是多余的了,恰好她干出这等丑事!
郑举人觉得就算戴个绿帽子,忍着这耻辱,也要解决掉那对奸.夫,.淫.妇。
郑举人看到床榻上那人是钟湖时,真是吓得不轻。钟湖与他不是同乡,只在豫州郡的学子监同窗过一阵子,那时钟湖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连陈郡守都赏识他,专门把嫡女下嫁,后来又中了名次,直接进了翰林院做清贵官儿。
钟湖失踪的消息,还是郑举人前阵子从别的同窗那里听说的,据说钟家已经闹到京城去了,都说是钟夫人杀夫,原来——竟是逃到这里跟佘云娘通.奸?
郑举人脑子一片昏沉,又气又急,索性没彻底糊涂。
钟湖放着好好的翰林不做,跑出京城做什么,所图非小!当年他跟云娘也见过几面,莫非是早有情愫?
郑举人立刻让人堵了钟湖的嘴,钟家在邻城亲族势力比他大多了,身份闹出去,他这个王八亏就白吃了,再者朝廷命官的生死,还不闹到大理寺去。
索性错有错着,直接沉塘!事后闹起来,这边也是有理有据!
郑举人咬牙切齿的想。
他一来,佘家的人都不敢说话了,都是平头百姓。有个举人老爷做亲戚,巴结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平日里面也不知道贴了多少钱过去,这下可好,亲家不成反倒结了仇。
当下就有人忍不住骂起佘云娘来、
佘云娘离开郑家,刚出城就清醒了,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整个人木了,一个劲的流眼泪,尤其听到亲眷邻里大骂不休时,更是颤抖不止,偶尔瞪视钟湖的眼神锋锐得像刀子。
钟湖心知云娘将他当做了用药下手的登徒子,有苦说不出。
笼子被抬了起来,还绑上了石头,几个壮汉抬着就往河边走。
钟湖拼命挣扎,他知道那个修士想找陈禾报仇,而他娶了陈杏娘,如果对方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与能力,绑他走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送上佘云娘的床?
笼子被扛到一艘船上,往河心划去。
钟湖左看右看始终没有发现那个修士,彻底绝望了,他忽然想到那天在扬州茶楼,听到那个话本时,修士怪异的反应,以及立刻改道来豫州的事。
——原定的复仇之计不能用了。
——那修士反悔了,自己对他而言没用了。
“哗!”
笼子重重跌进湖里,抛溅出好大的水花。
秋汛河流湍急,一会就没了踪影。
乡老杵着拐杖,众人各自骂了几句,也就散去了。
只剩下云娘的母亲,哭着想捞佘氏的尸体,也被佘家其他人一通好骂,绝了念头强行拖走了。
河流漩涡中,隐隐泛出黑气。
“噼啪!”
到了晚间,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幕。
城内一处宅院,雪色巨犬蹲在廊下,仰头看天,耳朵动了动。
“怎么了?”滕波走进院子,也跟着吞月尊者望了眼天色。
这时节雷雨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并无稀奇。
“没事。”大狗扫扫尾巴走进花厅内,妖兽的直觉让吞月有点不安,但这种感觉太微小了,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滕蛊王回来了?”
陈禾在与释沣下棋,用自身真元裹着棋子稳稳落下,释沣时不时指点几句。
两人都未站起,滕波也没在意,随便找了把太师椅坐下,揉着额角说:“我已问了白蜈那丫头的师兄,掳走她的人只有一个,身量比陈禾高一些,功法隐含烈焰,十分霸道。”
“西域赤霞宗?”
陈禾想到掳走钟湖的那个神秘大夫。
释沣凝神想了想,摇头道:“赤霞宗不出西域,门人弟子中若是有人去了中原,不是很容易查出么?既然浣剑尊者那边到现在都没有从西域查出线索,这很清楚,这个曾经是赤霞宗的人可能已经诈死,或者这辈子没有加入赤霞宗,另谋了出路。”
“带着一个凡人,再去云州掳走白蜈,这一南一北,也太远了些!”陈禾纳闷。
“也许这不是一个人。”
有季弘,有薄九城,自然也有别人。
“陈禾,你是否记得,去年我们在云州,初出黑渊谷时,遇到了一个言语奇怪的人。”释沣将陈禾的棋子打落到旁边,不动声色的说。
陈禾仔细想了想,然后怒气冲冲的瞪了释沣一眼:“师兄!!”
释沣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时候陈禾没有蜃珠,那天的事情都记在一颗苍玉球里,想要知道,必须得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放在眉心以元神阅取才成。
滕波与吞月尊者还在,这么做,等于暴露陈禾的弱点。
释沣轻咳一声,改口说:“我忘了你那时在看别的东西,这事说来有趣,一个富家公子,口口声声说曾在秋叶寺见过你,还说我拐带了陈家小公子。”
陈禾悚然而惊。
以前的事他没想过,这意思是说,这人也与季弘一样?而上辈子,自己是在陈家长大的,没有遇到过师兄?
陈禾想到这里,胸口说不出的窒闷。
随即他又想到一事,堂兄陈黍死前疯疯癫癫,他的话,陈禾后来没有细想过,也是在那颗苍玉球里,但是陈黍提过的另外一件事,陈禾另外记了起来。
——是堂兄将自己推下了摩天崖…
陈禾一直以为,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因为没有这一推,他不可能遇到师兄。
原来连这件事,本来也是没有的?所以后来在云州大街上,释沣说的那富家公子,认识陈家小公子…
陈禾心绪不宁,两颗棋子一声脆响,化作粉尘滚落。
“师兄。”陈禾一惊,垂眼低声说,“我输了。”
释沣拂袖收了棋子,他像是看出什么,默默的抚陈禾头发:“无事。”
陈禾勉强打起精神问:“师兄说的这人,现在下落呢?”
“已经查过,长眉道友回信说,乃是陈家世交姚家的公子,一年前坠马后忽然性情大变,推了婚事闹着要来云州,正赶上石中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此人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释沣并不将姚公子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个凡人,闹不出幺蛾子来。
陈禾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滕波表情奇异。
“蛊王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心神舒畅。”滕波说完又立刻补充一句,“我将死之时被阴尸宗当做尸体炼化,很长一段时间神志不清,又练尸术,所以阴气怨气,我甚是喜欢。现在我莫名的感到太舒畅快意了,是不是有些不对?”
“……”




重生算什么 第143章 河边探究
有蛊王滕波在,怨气源头很快就被找到了。
这条河并不宽,凡人来说有些湍急的河流,修士轻而易举就能翻个底朝天。
“尊者,在河中发现了一个竹笼。”
释沣站在岸边,凝望漩涡里冉冉而起的黑气。
这些怨气丝丝缕缕,并不分明,却显得有些可怕,修士靠近后都会不自主的晕眩,河中的鱼虾也下意识避开,不断有鲤鱼溯流回游,在河面上跃出道道水花。
来禀告的魔修神色不安,恭敬的躬身说:“属下未敢轻举妄动,还请尊者示下。”
“竹笼?”
陈禾疑惑的重复一遍,有些不明所以。
魔修们诧异的看了陈禾一眼,那个叫许金斗的满脸讨好相的过来咕哝了几句。
释沣欲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瞧着正在给陈禾解释的魔修,神色有些微妙。
“是这样?”陈禾眉头紧皱,“凡人不经官府判决,就自行将人处死?要是做夫婿的厌烦了妻子,更厌烦某个亲戚,将两人捆上榻,不就能名正言顺的除掉眼中钉了?”
“这——”
许金斗语塞,旁边有魔修忍着笑帮腔:
“陈公子说笑了,哪有这等事,谁好好的人不做,想做王八戴绿帽子?”
陷害人的办法多着呢,休妻还有七出,得多愚笨才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就算除掉了眼中钉,以后也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这可说不准。”陈禾意味深长的瞥了众人一圈,“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不管修士,亦或凡人都会考虑自己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如果有那一本万利的事情,绿帽子又何妨?”
魔修们顿时一滞,心知这话是敲打墙头草,于是都埋下头摆出恭敬的神色。
当然也有不开窍的家伙,笑嘻嘻的说:“陈公子有所不知,世间凡人,多数爱面子。有人宁可饿死,也要守着面子呢。”
陈禾似笑非笑的看这家伙:“嗯,你说的不错。文人风骨嘛,这玩意过了头,就是迂腐愚蠢,如果没有,这人却又是贩夫走卒一流,不堪大用。”
那人神情僵住,后知后觉的听出点味来,赶紧表忠诚:“陈公子说得对,是我想差了。”边说还边瞄释沣。
在他们眼里,陈禾年岁轻轻,还没满一甲子,有这等修为这等见识,应该都是释沣的功劳,今天这番敲打他们的话,肯定也是释沣授意的。
豫州魔道难混啊,尊者唱白脸,他师弟不□□脸,大家只能缩紧脖子,少说多做。
蛊王在旁边看得若有所思。
他与释沣相识的时间尚短,倒也看出释沣是不愿费神的,未必有这个好心思假托陈禾之口,用言语来隐隐警告下属,所以这应该是陈禾自己的主意。
滕波哪敢用寻常眼光看陈禾。
——离焰尊者是什么样的人,季弘很清楚,那份憎恶源于妒忌,随后才是正魔两道混战逐渐加深的仇恨。
雪色巨犬在周围绕了一圈,回来扯了下滕波。
“那边?”
蛊王二话不说,跟着吞月尊者就往一个土坡奔去。
释沣也跟过去,众人络绎到时,只听释沣开口问:
“蛊王有所发现?”
大狗没好气的用传音术说:“这里有两个修士来过,其中一个带着淡淡的瘴毒之气,恐怕与五毒门或者那个叫白蜈的失踪丫头长期待在一处,他已经很注意袪除气味,但终究会留下一点痕迹,这味道淡得修士已经无法分辨,只有妖兽能够嗅出。”
“为何说是两个?”释沣回以传音术。
吞月尊者用鄙夷的目光看释沣。
这还用问,堂堂天狗后裔,连几个人都搞不清楚,他大乘期妖修的实力是白搭的吗?
“走了不超过三个时辰。”巨犬不情愿的补充一句。
“能追上吗?”滕波问。
“怎么可能!又不是你,我熟得不行…咳。”雪色巨犬脑袋扭到另外一边,恍若无事的略过刚才那句继续说,“那二人在这里站得久了点,才留下这么点气息,离开时用的是御风术,吹得干干净净,本座上哪找去?”
释沣与滕波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御风术?”
修士赶路用的法术多种多样,御风术算是比较普遍的,当然这个普遍是对高阶修士而言,因为不到元婴期用不了这法门。
没听到传音的陈禾,见释沣微微皱眉,不禁问:“师兄,何故忧虑?”
“如你我之前所想,藏在豫州有所图谋的家伙,是两个,而且相识。”释沣最后一句转为低语,“修为至少与你相当。”
陈禾瞳孔收缩。
——那就是元婴期了。
“师兄何需担忧,薄九城亦是元婴期。”
“薄九城是五年前初晋的元婴修士,这两人却不知道。”释沣这番话也只有四个人听到,他真正感到发愁的,还是日后,“从陈家世交姚公子,到筑基期的季弘,虽然是筑基期但以后很可能接掌河洛派的天衍道士,元婴期的薄九城……现在又来两个元婴修士,天道给你送来的仇敌,越来越难对付了。”
再以后呢?是化神期与大乘期的找茬者?
“师兄,我觉得天道不可能放实力太厉害的人记得从前。”
陈禾安慰释沣,振振有词的说,“一个凡人知道自己的人生路程如何,即使再来一次,他能改变的事情也有限。修为太高的人,又熟知命运,能对付我,自然也能对付别人,天道不会坐视这种出格的事情发生,师兄你看天衍小道士,一肚子秘密,不也只能乖乖的重新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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