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凝望的沧桑眼眸
此时听到身边少女的问话,眼神里便带了几分忧色,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少爷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伤,这次好像尤其严重。”她想起那次少爷从冰池里出来,尽管没有让她近身,但她依旧能察觉到他浑身经脉损伤,身上血腥味十分浓郁。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抿了抿唇,眼神垂下。
凤君华,东越的太子妃。
当真如世人传言那般绝世美貌么?便是洒脱高傲如少爷,也对她如此倾心不惜一再违背老太爷的命令么?
身旁少女听她如此说,啊了一声。
“少爷武功那么高,这天下还有谁能将他伤得那么重?老太爷亲自给他疗伤都…”
“紫菱。”宛容忽然打断她,低头微微福身。
“奴婢见过七姑娘。”
紫菱一惊,也急忙低头跟着行礼。
颜如玉走过来,冷淡的看了两人一眼,目光从她们手中的托盘上掠过,淡淡道:“这是给父亲送去的膳食?”
经过治疗,她如今已经可以说话,只是舌头当初伤得太重,难免声音恢复不到从前,显得微微低哑。
“是。”宛容点头。
颜如玉点点头,“算起来祖父和小诺大约也该出关了。”顿了顿,又看了宛容一眼,道:“紫菱,你一个人将食物送过去就行了。宛容,你跟我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宛容眉眼微动,恭敬的应了。将手中托盘递给紫菱,跟着颜如玉身后离去。
紫菱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嘟着嘴嘀咕了一句。
“七姑娘也是变了,神神秘秘的。”而后耸耸肩,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
身为颜家七姑娘,住的地方自然是富丽堂皇精致奢华的,见她回来,门口一溜的侍女全都恭敬颔首行礼。
她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
侍女鱼贯离开,她对身后的宛容道:“跟我来。”
宛容默不吭声的跟了进去,屋子里有些黑。其实原本这屋子十分亮堂,伺候的丫鬟也多,无论装潢摆设物件,一概是最好的,宇柱上还镶嵌着珍珠白玉,更是照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只是颜如玉那段时间失明,尤其讨厌刺眼的光,硬是让人把那些碧玉珍珠黑曜石猫儿眼这些名贵的宝石全都给
抠了下来,平时也不点灯,原本亮堂的屋子就跟鬼屋一般。即便是白天,也冷森森的渗人。
颜如玉恢复视觉以后,好似已经适应了那般黑暗,如此讲究的一个人也不再将那些东西重新装上去。那般的华美,虽触手可及,但终究太过冰冷,如何能温暖冷彻的心扉?
她坐下来,看向下方有些局促的宛容,想着颜家处处富贵炫目,大抵很少有人习惯这黑不溜秋的屋子吧。
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讥嘲,“把灯点上吧。”
宛容怔了怔,随即顺从的去点灯。颜家的人都练武,便是丫鬟的武功也都不错,在这漆黑的空间要找到烛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灯光咋亮,颜如玉眯了眯眼,忽然觉得有些厌烦。她端了旁边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喝茶,这才抬头看向低头静默的宛容。要说其实宛容当真是长得一副好姿色,便是人间宫廷那些嫔妃也嫌少能及,这世上怕是鲜少有男人不动心吧。
只是,若有更好的选择,他们自然不会看得见这微末的萤火之光,而是去仰望那不可得的明月星辉。
“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是有何事?”
宛容低着头,沉静道:“奴婢不知,请姑娘示意。”
颜如玉嘴角一勾,忽然话音一转。
“你到颜家多久了?”
宛容一愣,随即恭敬道:“奴婢六岁父母双亡,幸得老太爷收养才有栖息之地,到如今已经足足十年整。”
为什么是老太爷而不是舅公呢?
很简单,因为宛容是庶出。不然颜家再是名门大族世人望尘莫及,她一个大家闺秀也定然不能委身做一个丫鬟。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规矩,颜家继承人不在乎嫡庶。但一旦选出了家主,这尊卑还是要有个规矩的。
“十年。”
颜如玉顿了顿,目光有些深。
“那你被派去伺候少爷有多久了?”
宛容垂下眼睫,道:“八个月零二十一天。”
颜如玉掀着茶盖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讶异她记得这般清楚。最忌又勾了勾唇,“你倒是有心。”
宛容抿唇不语。她是老太爷送给少爷的通房,只是少爷不喜欢,遂不要她近身伺候。不过碍于老太爷的命令,还是没有将她给打发了罢。老太爷将她送给了少爷,她便是少爷的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庶女罢了,即便是在世家大族里,也不过比普通丫鬟高那么一点地位而已。从踏进颜家那一天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终究是做姨娘的命。不过因着姑姑的面子,若她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可做一个侧夫人。
只要有了孩子,以后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她可没忘记,这七姑娘,也是庶出。
若说宛容一早便知道自己的命运因此不得不倾向自己未来的夫君,但颜诺自小在九华山长大,并没有在颜家,对于这个少爷,她也只是知道他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且比较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罢了。一年多前少爷从九华山回来,她第一眼望过去便停止了呼吸,被那般皎如明月的人儿光芒所慑而忘乎所以。
回来后她揽镜自照,镜中容色如花如诗,眉眼灵动都写着倾城绝色。
她第一次感激上苍赐予她这般绝丽容颜,让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卑。
原以为就算少爷不近女色,但好歹看在自己是他表妹的份儿上,也会对她多看两眼。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对她,无视得彻底。
即便是老太爷下了令,他依旧对她不咸不淡甚至嫌恶冷漠。
而七姑娘,今日让她来究竟是何意?
颜如玉漫不经心的掀着茶杯,实则眼角余光在观察她的表情,这婢子是个聪明人,只是不得颜诺的心罢了。
“父亲将你派去伺候少爷,你便是少爷的女人,这一点,你应当清楚。”她放下茶杯,散漫道:“我颜家向来注重子嗣,可这一代子息单薄只有小诺一个人。如今他已经二十有五,却还未娶妻,便是连个妾都没有。长此以往,如何来的子嗣?”
宛容立即就跪了下来,抿着唇不说话。
颜如玉依旧懒散的看着她,也不叫她起身,只淡淡道:“抬起头来。”
宛容依言抬起了头,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就这样暴露在她面前,那双灵动的眸子似会说话般楚楚动人。这样一个外表端庄沉稳的女子,却有一张柔美近乎妖媚的容颜。若是从前的颜诺,这等美人只要稍加训练,想要得颜诺喜爱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如今的颜诺已非从前,怕是…
“当初崔家满门被仇人杀害,留下的只有你和你的嫡姐宛芳。你姐姐自小就跟着四大长老习武,也是内定的颜家少夫人。前几天我听说你姐姐已经艺满,大约这几天就要出关了。”
宛容咬了咬唇,面色微微有些白。
她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姐姐出来后她这个‘通房’就可有可无。
“七姑娘,奴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颜如玉不紧不慢道:“小诺和祖父有些误会,你又是祖父送过去的丫鬟,他定然是不喜你的。”
宛容垂着眼睫,目光哀伤而哀怨。
“都说近乡情怯。”颜如玉嘴角一勾,“这样吧,反正你现在呆在小诺身边他也只会讨厌你罢了,不如你下山去吧。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宛容脸色变了,她现在在少爷的屋子里伺候都不能得少爷的眼,若离开了,少爷不是更不会惦记她了么?颜家到处都是美女,她虽然姿色上乘,但也不乏还有其他佼佼者。若是…
“放心,我只让你做一件事,做好了这件事,小诺也会感激你的。”颜如玉一眼就看穿她心中所想,淡淡道:“你也知道颜家历来和南陵皇族的关系,小诺受了伤暂时无法下山。如今南陵和金凰打算联姻,东越那边肯定有动作。你历来心细,又未曾下山,无人见过你,你便去金凰十二皇女身边伺候着。若办好了这件事,回来以后父亲也会给你记上一功。”
宛容眼神又闪了闪。她不是傻子,若她此番下山立下功劳,回来后便是颜家的功臣,日后…
心中无数念头划过,终究下了决心。
“是。”
……
第二天,轻纱拂面玉罗装带的美人便下山去了。
从此,人间又是一场风云。
同一天,颜诺出关,也没心思理会下山的宛容,反正一个根本不在乎的婢女,他犯不着去关心。他出关后就去找了颜如玉,颜如玉坐在正堂,好似料定他会来找她一般,见他来也毫不意外。抬头打量他神色,面色红润眼神熠熠,已经没有了当日虚弱的狼狈之态。
她扬眉,自然是已经知晓凤君华的母亲莫千影和颜家的关系,消沉了一个多月,难得这个侄儿终于能够面对现实。
“你比我预想的要早出关。”
颜诺面无表情,“人呢?”
颜如玉嘴角一勾,起身往内室走了进去。她的内室有密道,不止她,在颜家,连大部分地位高的丫鬟屋子里都有密室。她也不隐瞒颜诺,直接坦然带着颜诺进了密室。密室里一团漆黑,壁上有火把。她抬手点燃,带着他走进去。弯弯绕绕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这房间不大,只有一方石桌和石床,是以前她练功所用的。而此刻,那石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女子,一个颜诺并不陌生的女子。
云依!
颜诺挑眉,“她?”
“对。”
这屋子里是亮的,颜如玉将火把挂在墙头,俯视着沉睡的云依。
颜诺眯了眯眼,这小妮子失踪了快一年,却没想到居然在颜如玉手中。之前她让他帮她照顾一个人,他原以为可能是那个玉晶宫的圣女。那女人之前的藏身之地被发现了,一定会另外找安全的地方隐藏行踪。如今天下四国之中,颜家最为安全。当初答应颜如玉,也正是因为他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能耐。玉无垠用神石都杀不了那个女人,玉晶宫覆灭她的灵魂都还能脱离,实在是非一般人。这样的人留下就是祸害,必须尽早除去。
如今见了云依,他倒是有些明白颜如玉的心思了。一来这小妮子好歹是东越的郡主,无论她做了什么,那总归是东越的人,还是云裔的宝贝妹妹。若他杀了她,势必就得罪了东越。颜家如今和南陵同气连枝,到时候这事儿闹大了又得开战。
不能杀,便只能留在他身边。有他照拂着,也没人敢动她。将来这小丫头回到东越,要是起了什么歹心,又得怪罪在他头上了。
不得不说,颜如玉这招玩得不错。
怪不得颜如玉不将她放在自己身边,如今她自己功力尽失得重头开始,没心思照顾这丫头。
不过…
他眯了眯眼。
颜如玉和圣女一直都有联系,这丫头大抵早就成为她们手中的暗棋了。
也罢,将她带在身边,日后也好引出那个女人来。
“她什么时候才会醒?”
颜如玉走过去,扳开云依的下巴,给她喂了颗药丸,然后下巴一抬就吞了下去。不多时,云依便悠悠转醒。她睁开眼便发觉自己所处的空间是自己陌生的地方,而后看到颜如玉,她眼神里那丝茫然渐渐褪去。当目光移到颜诺身上的时候,又顿了顿。
颜如玉淡淡道:“你以后就跟着他。”
云依有些惊讶,但很快冷静下来,点头坐起来。
倒是颜诺,他对云依印象不深。初见的时候也就是她跟凤含莺在一块儿,这丫头当时看着是个单纯的,没什么心眼儿,像个小白兔。如今不过一年多而已,便仿佛原本的白云染上污浊,灰暗无边。
他心中有些感叹,当真是世事无常。
“跟我来吧。”
他看也懒得看云依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云依看向颜如玉,然后温顺的跟了上去。
第二天,颜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向来不近女色的少爷收了个十分美貌的丫鬟。要说这丫鬟美则美矣,却算不上十分出众,至少比不过从前伺候少爷的宛容。可是少爷偏偏就将她带在了身边近身伺候,这不得不让人惊讶攒侧羡慕嫉妒。
要说为什么要将云依放在身边当丫鬟呢?其实很简单,这丫头心思不纯,但还不至于对如今他这个能护她安全的主子起什么心思。再说了,反正那老头子巴不得他身边多个女人伺候,现下正好有一个,何乐而不为?
……
山上春光融融,人间却已是九月知秋,满目萧条落寞之色,连风都显得微凉而冷寒。
凤君华这些天有些精神不济,大约是那天做的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梦,总觉得心口沉闷不郁,堵得慌。也没搬进宫,直接住在别院里。今早他已经上朝去了,她一个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用过早膳后没多久,曼书便进来了,“宫主,刚收到乐枫姐姐的传信。”
她接过来一看,目光微漾,刚好这时云墨进来了,她抬头道:“颜家派人去了金凰。”
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第三十一章
曼书一见云墨进来,便默默的退了下去。云墨走过来,揽着她的肩坐在软榻上。
“我知道。”
凤君华沉吟一会儿,定定的看着他。
“我想做一件事。”
云墨点点头,“好。”
凤君华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知道。”
凤君华叹息一声,他果然还是最了解她的。她不说话,只歪头窝在他怀里。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轻声问:“还做恶梦么?”自那天以后,她晚上睡觉再也没有半夜惊醒,只是偶尔仍旧蹙着眉头,仿佛梦到了什么让她无法释怀的事。
凤君华摇摇头,“那天可能是太累了才会做那些梦,这几天休息好了便好多了。”
其实她自己也奇怪,总觉得梦里的那些场景太过熟悉而惊心,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或者就像从前被封印的记忆那般,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然而从前她好歹清楚自己有近乎七年的记忆空白,这次却没有。
难道真的是前世?
她有些不敢去想,潜意识里她觉得那些事太过残忍血腥而不堪回首。一旦面对,便是横亘在她和云墨之间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到时候,她该如何?而他,又该如何承受失去她的痛?
她闭着眼睛,回身抱住他的腰。
“云墨,我们出去吧,我想出去走走,游山玩水,去哪儿都好。我不想天天呆在这帝都里,太沉闷了。”
“好。”
云墨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嗯。”
……
说走就走,第二天,云墨便进宫,以视察全国州县为名向云皇请旨出游。云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若有笑意。
“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也好。如今朝中也没什么大事,你难得清闲,带着君儿四处逛逛舒展一下心情也好过整天在府中无所事事的好。”
心思被拆穿,云墨也不遮遮掩掩,反倒是笑得坦然。
“父皇说得对,青鸾这段时间总是有些抑郁不快,大抵是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儿太多她太累了。儿臣想着或许带她出去走走,或许会好一些。”
云皇点点头,“去吧。”而后话音一转有些玉带双关道:“你们俩成亲也快一年了。旁的名门贵妇们都知道在府中呆着,身边一大堆仆人伺候着享福。她嫁给你快一年了,却整天跟着你忙里忙外东奔西跑的,能不辛苦么?妻子娶进门是用来疼的,不是劳累的。媳妇是你自己选的,你就得好好对人家,别让她跟着你操心太多。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等再过两年你们大婚后便也可以给你添个一儿半女的,我也乐得含饴弄孙了。”
云墨笑了笑,一本正经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云皇点点头,“去吧。”
“儿臣告退。”
他转身出了御书房,云皇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想着那些年他整天四处乱跑,一年到头加起来呆在帝都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这孩子向来心思深沉,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窥测不到一二。好不容易有了个放在心尖儿上的女子,做父母的自然是高兴的。然而生在帝王家的皇子,难免太过情深,只怕是祸非福,于是他便想着还是让他早些娶妻才好。结果哪知这个儿子平素冷清冷情,却是个真真的情种。
那么多年,连他都觉得那女娃怕是早已不在这世上了,不然为什么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呢?
可云墨依旧不放弃,依旧坚持着找了十多年。去年四月从猎场回来后他便看出他神情有异,果然当晚他进宫便说已经找到当年那小女孩儿。
虽然这孩子心比海深,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如何能看不出这孩子虽然表情沉静,然而那眼神里却有着惊人而炽热的光。那是一种执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
为了那个女子,这孩子渐渐展现出了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热情温柔。他将那女孩儿保护得那样好,竟然连他这个父亲都探查不到一二。自从那女孩儿回来以后,云墨就变了,不像从前那般死气沉沉的,会怒也会笑。
他觉得,幸亏那女孩儿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否者这个儿子恐怕就毁了。
等了十多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如今云墨还不得把自个儿宝贝妻子放在心尖上宠着?倒是自己多虑了。
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云墨的母亲。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当初是他负了她,才酿成了那样惨痛的悲剧。他愧疚,也感激,感激她给自己生了个好儿子。
……
马车已经出了帝都,再没有街上繁华锦绣人声嘈杂。
凤君华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身后是温暖的胸膛,耳边响起他温雅的声音。
“醒了?”
凤君华唔了声,看向窗外,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
“我们第一站去哪儿?”
“东越的灵山秀水名胜古迹有很多,乌灵峡的瀑布映月,广陵的海上日出,碧川崖的落日晚霞,连云洞的五色彩石和三生莲,以及长茵山的花海密林…”他微微一笑,“还有很多很多,咱们可以慢慢去看。嗯,最近的就是乌灵峡,大约三日就可到达。”
凤君华若有所思,“听起来这些地方你好像都去过。”
话落半晌未见他开口,她不由得奇怪的回头看着他。
“怎么…”
剩下的话淹没在他复杂而深邃的眼神里。他正静静的看着她,眼神里写着似叹似忧又似喜悦亦或者庆幸的情绪。像是一个…遥远的梦。
心中忽然一阵疼痛。想起他这许多年四处寻找,自是见惯了世间风月景致。
他在耳边嗯了声,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我想着你那般活泼的性子,定然是在家里呆不住的。人间处处风光风景如画,你怎能错过?若哪天我找到你,定带你看遍世间美景,尝遍世间美味,走过这天下每一寸土地,才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她听得眼角微微酸涩,嘴角却扬起几分笑意。
“你以后可是要做帝王的,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我远游?岂非耽误了国事,到时候我可就成祸国妖姬了。”
“那也不冤枉你。”他看着她,眉梢眼角流荡出似水温情与狎昵风流来,定定的瞅着她的眉眼,说得煞有其事。
她不服气,“我怎么不冤枉了?”
他轻笑一声,然后伸手去抱她,呼吸喷在她耳边,低低道:“你可不就是祸害我了?”说完又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还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
她身体一颤,脸颊立即就红了起来,娇嗔道:“越发不规矩起来。”
他双手环着她的身子,理所当然道:“对其他人可以规矩,你是我娘子,还规规矩矩做什么?”
她忍不住微笑,心中却涌现起甜蜜的滋味。任由他在她脖子上轻吻挑逗,她心中无奈,面色却渐渐敛了下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低低呢喃的问。
“云墨。”
“嗯?”他轻轻吻着她的脸,漫不经心的应着。
“你是不是更喜欢七岁以前的慕容琉绯,而不是现在的我?”
他停了下来,半晌没说话。
她抿着唇,心却一寸寸下沉,隐约有些揪痛,却不知道是为何。他对从前她是那般眷念执着,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遇见七岁的慕容琉绯以后。十二年后回归的凤君华,还是他心目中那个肆意潇洒的青鸾吗?他如今对她的迷恋,到底是刻骨的深情还是记忆的留恋?
她不知道心里为何会涌起这些不知名的愁绪,她只知道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她心中总是有些忐忑不安。害怕,恐慌,烦躁…齐齐涌上脑海,她终于克制不住的问了出来。然而话一出口她又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答案是什么,又见他沉默不语,她心中更是烦闷和闷痛,像是在逃避一样,她又道:“算了,我就是随…”
“青鸾。”
他突然唤了她一声。
“嗯。”
“青鸾。”
他又唤。
她不解,心中却忽然闪过难言的暖意。
“嗯。”
“青鸾。”
这一次,他语气重了几分,环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紧,像是要将她整个的都揉进他骨子里,鼻尖身后全是他独特的气息,将她身心以至于灵魂都重重包围。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挽起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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