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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凝望的沧桑眼眸
颜诺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神有些深远。
“他这样的人,能玩转政权玩转人心,却没人能猜测得到他在想什么。而且他又身为一国太子,你觉得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吗?”颜如玉又继续道:“有些话虽然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慕容琉绯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那些流言有些夸张,但无风不起浪,很多事实是不能捏造的。你说,云墨为何会看上她?若说没有丝毫的目的,我却是不信的。”
颜诺低着头,似乎在深思。
“如果你不想看你喜欢的女人受到伤害,那么就趁早带她离开。”颜如玉清冷道:“我也不瞒你,我将孟月眉救出来就是要利用她对付云墨。她跟慕容琉绯有旧仇,如今慕容琉绯真气受损,无论是慕容琉仙还是孟月眉,都强过她无数倍。而且云墨现在似乎也受了伤,你若想带她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你想得到什么?”颜诺终于缓缓抬头,风流俊目里有一种深沉的光色在流转。“我带她离开,就能断了玉无垠的心思?”
“他忘不了的。”颜如玉眼神有些暗淡,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却必须清醒而理智的面对。“就算让他抛弃这个世界,他都不会放弃慕容琉绯。”
颜诺有些讶异。女人多善妒,看慕容琉仙和孟月眉就知道了。总以为如果不是出现第三者,她们看上的男人就会属于自己,却从来不会自己反思。他知道这个小姑姑对玉无垠一往情深,本来以为她会因此仇视君儿以至于想要和孟月眉和慕容琉仙合作要对君儿不利,他才急急而来。
却没想到——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颜如玉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喝了口茶,唇齿间淡淡的苦涩蔓延至心底,她眼中也多了几分苍凉和自嘲。
“有些事情,便是强求也无用。他不喜欢我,我就算杀了慕容琉绯,他心里还是没我,反倒是会恨我入骨。”她摇晃着手中白玉杯,语气多了几分玩味的黯然。
“你看凰静芙,她喜欢的男人钟情于别的女人,她非但不怒不妒,还能以平常心对待那个女人。比起她,我自愧不如。”
颜诺看了她半晌,而后低下头,眼神里露出感同身受的黯然和忧伤。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爱而不得,却又没办法放弃。比起颜如玉和凰静芙等人来说,他算是幸运的,他爱的那个人虽然不爱他,但至少也没爱上别人。但如今似乎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云墨。
他眸色深了几分。
“仔细算起来,我和云墨的仇,跟慕容琉绯也有关系,所以我之前才想要虏劫她要挟云墨。”
这事儿颜诺知道,当时他刚把凤含莺送去南陵。
“那你现在为何又不针对她了?”
颜如玉似乎笑了一声,眼神有些苍凉。
“总归是上一辈的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是什么高尚大度的人,但至少我懂得一个‘理’字。二十多年前那些事早就该烟消云散,何苦还累得下一辈不死不休?”她沉吟一会儿,又低低道:“当然,最重要的,我的确不希望他再对慕容琉绯执迷不悟,那会害死他的。”
她看向窗外,面色清冷如月,眼神如夜深沉。
“所以如果你想保护她,就带她离开。至于我的事,你也不要插手就是。”
颜诺深深看着她,忽然一笑。
“小姑姑,就算你要对付云墨,利用两个花瓶女人,也太欠妥当了些。就算云墨如今受了伤,你觉得这两个女人是他的对手?而且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云裔和沐轻寒,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不要小看了女人。”颜如玉淡淡道:“她们两个是不算什么,但关键是要怎么利用。”
颜诺早已收好了玉骨扇,凝眸沉思了半晌,才站起来道:“你的事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与我无关,但只要别动她就行。还有,事成以后,慕容琉仙和孟月眉,你得交给我。”
颜如玉轻笑一声,“你想交给她处置?只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她摇摇头,男人一旦在意一个女人,就不会允许那个女人被任何人伤害。玉无垠如此,颜诺如是,云墨又何尝不是?孟月眉和慕容琉仙,早就已经触怒了这几个男人的逆鳞,安能好过?
颜诺没再说什么,抬步走了出去。
**
还有一天路程,就能到中城。
凤君华莫名的有些烦躁,烦躁的原因却不知为何。
入夜,月上中空,她却了无睡意,起身走了出去,迎面一团白球飞了过来,直直扑入她怀中。她低头摸了摸它的头,这几天她跟云墨僵持着,这小东西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今天怎么跑她这儿来了?
“你也睡不着吗?”
火儿翻了个白眼,它可是有灵气的雪狐,很少睡觉的。
凤君华抬头看了看夜空,月色皎皎如水,夜晚凄冷清寒,有一种孤凉的寂寞。
她踏入凉亭,身后有细细脚步声传来,她转身,见云裔抱胸倚在一颗树旁,眼神淡淡冷冷的看着她。
他是跟着她出来的?
“本世子才没兴趣跟踪你。”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云裔十分不屑的瞥她一眼,又懒散道:“不过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我真不知道你到底给云墨下了什么*药,让他对你如此神魂颠倒。再这么下去,小命也得被你给玩完了。”
凤君华皱了皱眉,冷淡道:“你大半夜的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她云淡风轻的态度激怒了云裔,他眼神冷了几分,语气又带几分失望。
“慕容琉绯,你到底有没有心?”
凤君华不理他,径自走进了凉亭。
云裔跟上来,有些气结道:“你当真对他没丝毫感情?”
凤君华抚摸着火儿的头,终于有点反应了。
“这似乎与你无关。”
云裔咬牙启齿的坐下来,讽刺道:“别太看得起自己,我可不是云墨,会被你所惑。我只是警告你,如果不喜欢他,趁早放手,别继续折磨他。”他顿了顿,语气总算和缓了些。
“就算看在他对你还不错的份儿上,你放过他行不行?”
凤君华手一顿,月色下她目光如水宁静,又如夜深沉。
“这话你应该对他说。”
云裔忍不住低吼道:“要是对他说有用,我还多此一举干嘛?”每次跟这个女人对上,他总是忍不住发怒。
“那你要我如何?”凤君华终于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泠泠如月,语气也淡漠如烟,带几分漠不关心的淡然。“云裔,你搞清楚,是他在纠缠我,不是我缠着他不放。”她眼里几分冷冷讥嘲,“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自以为是?你们这样金樽玉贵出生的人,是不是以为天下所有女人都该围着你们团团转,为你们痴狂?稍微不如意就觉得是女人不识抬举伤了你们所谓大男子自尊?”
云裔被堵得哑口无言。
凤君华移开目光,语气仍旧冷漠讽刺。
“云裔,你迟早会为你的自负和轻狂付出代价。”她没看他的表情,反正这男人从小就跟她不对付,总是爱跟她唱反调和她对着干。
“或者你是想劝我离开?”
云裔冷笑了一声,眼神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黯然。
“你要是离开了,他得疯。”
凤君华默了默。
云裔又瞥她一眼,这女人也不是那么冷心冷肺嘛。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当然,在你恢复记忆以前,很多事跟你说了你大抵也没印象。”他站起来,负手而立,月下的身影有一种深沉的寂寥和叹息。
“你失踪那一晚,他回去找你,结果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或许你今日就见不到他了。”
凤君华不语,她知道那晚云墨去救她,知道他受了伤,却不知道他伤得如此严重。
“那次重伤,他昏迷了半个月。”云裔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似遥远又似近在耳边呢喃,被这一夜的冷风吹走,尽数消散在空气中。
凤君华却目光微缩。脑海里闪过一间密室,一间堆满了她从七岁到十五岁画像的密室,每一幅画下面都标注了日期。然而中间遗漏了半个月,她曾为此奇怪询问过,然而云墨并没有回答。
原来,那半个月他重伤昏迷无法再执笔作画么?
她神色有些恍惚起来,心里也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云裔没转身,声音依旧清淡平静而沉凝。
“他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准备笔墨。”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有自嘲也有微微凄楚的感叹。“你自是不知道他那时伤得有多重。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躺在血泊里,我都险些以为他已经死了…那时他浑身经脉受损,内力近乎消耗殆尽,身上七七八八几十条伤口,而且有十几道都伤在要害。若换了常人,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可他却活下来了…”他顿了顿,声音更加遥远。
“而他坚持活下来的理由,仅仅只是一块玉佩,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说到这里,他缓缓回身,目光定定落在凤君华身上。
“他重伤昏迷不醒,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血红色的玉佩。我有试图取下来,但他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无论我如何做,就是取不下来。”
凤君华眸光震开,眼底有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震动。
血红色的玉佩…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小时候我天天跟在你身边,从来没看见你戴过那玉佩。你倒是有一块玉佩,不过是血红色…”
“绯儿。”
身后响起沐轻寒温润的嗓音。
……
血红色…
玉佩多为碧绿色,青色,白色,银白色,也有淡黄色,但血红色的玉佩,近乎不存在。
慕容琉风口中所说那块她本应该拥有的血红色玉佩,就是那时云墨握在手里的玉佩吗?因为是她的,所以即便是在沉睡中,他也不许任何人抢走?
是这样吗?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画了你的画像。”云裔眸光清淡,语气隐着几分孤独的叹息。“那段时间,他除了按时喝药以外,就只是画你的肖像,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他是谁伤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句话也不说。”他目光又落在她怀中的火儿身上,眼中叹息之色更深。
“那天晚上他急急回去,半路就碰上了这个小家伙。当时它好像受了伤,全身骨骼俱断,但又似乎被人情急之下服用了什么药物,吊着一口气活了下来。当时他赶时间,就将火儿丢给我,让我无论如何得保住它的命…回到东越以后,南陵要借着你的失踪而你的宠物却落到他手上而开战。皇伯伯因此大发雷霆要将火儿焚刑处死,是他顶着重伤的身体跪在御书房外苦苦求情才救了火儿一命。”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雪狐有多珍贵?即便是千年难得的灵兽,也不过一只畜生罢了,凭什么让他屈尊降贵求情保它一命?”他上前一步,目光很有力度的落在她身上,三分愤怒三分悲凉四分无奈。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它是你的宠物,因为他想借火儿来纪念你。”
凤君华早就没有了声音,目光怔怔而复杂。他不想听那些话,不想去追究那些发生了十多年她未曾体验过的心情。然而云裔还在说。
“十二年,他不允许任何人动火儿一根毫发。他那样金樽玉贵的出身,却亲自伺候一只宠物衣食住行,简直当个宝贝一般养着。别人都以为他是稀罕这只灵物,呵呵,谁能知道,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个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而已。”
“别说了…”
她怔怔打断他,努力忽略心里因他说的那些事而隐隐的疼痛和复杂。她不想面对,在云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以后,她就已经拒绝去回想他对她所有的付出和深情。她早在潜意识里否定了他,否定了他所有的真心。
或许她还是自私的,因为害怕伤害,所以选择逃避,哪怕别人会因为她的刻意逃避而受到伤害,她依旧可以漠不关心。
她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女人,或许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
他们不都说她是杀人恶魔吗?或许老天也看不惯她做下那么多的孽,所以要剥夺她拥有幸福的权利。
那么,为了不被抛弃,她首先抛弃所有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做回曾经那个冷血无情的夜魅的时候,又让她知道这些事?
明明不在意的,她明明不爱他的,不是吗?可心口那淡淡的疼痛和歉疚,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以爱的名义伤害了她,她连拒绝离开的理由都没有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伤害了云墨?
就因为她罔顾他的真心?
他付出了真心,她就必须接受,是吗?
“为什么不说?”云裔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某种色彩一闪而过。“你心虚了?还是害怕了?你不是没心没肺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以为就算你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也可以毫无愧色。现在又为何不想听了?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很重,目光一寸也没放过她的表情,看着她从开始的漠然到震惊到挣扎而微微疼痛,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比云墨还可怜。云墨即便是被她伤得体无完肤,至少那是他心甘情愿,至少他从始至终知道自己要什么。而这个女人,看似冷心绝情,却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心。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对云墨的感情,这两个月在她眼里,并非如她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你明明喜欢他,可是你不愿意承认。你患得患失,所以干脆就拒绝他。其实你不是真的要跟他一刀两断,你只是任性,你在撒娇。因为你潜意识里知道,就算你说再多伤他的话,他也不可能放弃你。你在试探他,你想知道他到底能容忍你到何种地步。你在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和纵容,肆意而残忍的伤害他。”
“不是…”凤君华脑子有些乱,下意识的摇头,“不是这样的…”
云裔却依旧冷冷道:“慕容琉绯,凤君华,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你的冷漠用在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男人身上,你不觉得残忍不觉得可耻吗?看到他为你自我折磨生不如死,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我…”凤君华想要反驳,喉咙里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得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某一个地方,眼底深处有着无人可查的脆弱。
“别急着否认。”云裔冷着一张脸,目光里犀利的光色如一柄利剑,直直刺入她的灵魂深处。
“你口口声声说男人如何自大自尊自以为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你看不见的角落,你不知道他为你流了多少血付出了多少,可我看得清楚分明。你一次又一次伤害他误会他,他不辩解一个字,打掉了牙自己吞。他那样高傲的人,却近乎卑微的爱着你。就算你不感动,你也没资格利用他的感情这样伤他。”
他手指紧了紧,对凤君华怔然矛盾近乎痛苦的表情视若无睹。
云墨舍不得她痛,他可不会怜香惜玉。那个傻瓜,就算被她伤得体无完肤也甘之如饴,他可不管那么多。这女人就是自负自大自以为是,他今天非得把她骂醒不可。不给她点刻骨铭心的教训,她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他将你当做宝,你却弃他如草。凤君华,你果然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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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第二十九章 原谅(不可不看)
吱——
火儿突然从凤君华跳了起来,直直扑向云裔。
“回来。”
刚从云裔那番诛心的质问回过神来的凤君华一声低喝,伸手就将火儿拽回了怀里。
火儿抬头,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隐约又有几分心虚。云裔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而且还有很多事云裔不知道,十多年来从不离云墨身边的它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吧,虽然作为宠物,不该私底下诽谤自己的主子。但它心底还是不得不赞同云裔,自家主子的确有些没心没肺。云墨对她简直都到了痴狂的地步,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就她一个人还身在局中不知所以,以为云墨对她虚情假意别有用心。
云裔冷冷的看着主仆俩,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道:“就算是一个行刑的犯人,你也得给他一个分辨的机会。这般武断的就判处了他死刑,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凤君华又是一呆,下意识回头,云裔却已经决然离去,夜色逐渐淹没了他的身形,消失无踪。
她低头看着窝在她怀里的火儿,喃喃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火儿在她怀里蹭了蹭,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十分纠结。
“他们都说是我的错…”凤君华仿佛在对它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大哥也这么说。”她声音一顿,语气轻了几分,带着几分不确定。
“我真的伤了他么?或许云裔说得对,我并没有那么潇洒。”
不然为何会因云裔说的那些话而微微心痛呢?
她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目光在夜色里逡巡着,漫无目的的在寻找着什么,忽然目光一顿,眼底有光亮和幽暗交错而过。
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他睡了么?
“火儿。”她摸了摸火儿的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的?”她盯着火儿的眼睛,“他们都说我以前讨厌他,那么为什么在危险临近的时候,我会让你去找他?”
火儿怔了怔,而后立即跳了出来,在石桌上张牙舞爪,先是摇头而后又连连点头最后又似乎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在石桌上徘徊的来回走动。最后看见桌子上有茶水,目光一亮,赶紧将茶壶打翻,然后伸出爪子,沾着水在桌子上写字。
“不是去找他。”它顿了顿,一直爪子指向她,然后盘膝做运功状态。
凤君华点头,它说她当时在练功。
“然后呢?”
然后…
火儿十分纠结的想了想,似乎在想,那些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她。想了半天还是慢吞吞的继续写,“衣服…中毒…”
凤君华眯了眯眸子,眼底渐渐漫出微光。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的衣服上下了毒?然后我就走火入魔了?”
火儿点点头。
凤君华沉吟着,“谁给我下的毒?”
这次火儿没再写字,聋拉着头沉默着,看那样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告诉她。
凤君华眸底划过一丝讶异,“当时你是不是不在我身边?”火儿的血可解百毒,如果当时它在她身边,她又岂会因中毒而走火入魔?
火儿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什么很可怕的回忆,眼神里都露出了惊惶以及淡淡涩然,还有微不可查的逃避。
“你当时去了哪儿?”
凤君华紧追不舍,“为什么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你却不在?云裔说那晚你受了伤,谁打伤你的?又是谁给你疗伤的?我被人封印记忆,你为何去找云墨?”
火儿很是焦急,努力想要表达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要是她没有失忆,他们可心意相通,它想什么她都知道。如今她失忆了,也忘记了如何与它沟通。而且很多事情让她知道,她只怕痛苦多于震惊。
尤其是…
云墨。
想到那个男人,火儿不由得低下了头。
当初主子那么对他,他却依旧痴情如一。可如果他知道那件事,会不会此心不变?主子回来了,可没了以前的记忆,那些事堆积在它心头,沉重压抑得让它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不能说,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不能说,也不能对云墨说。
它心底对云墨有些愧疚,怎么说这些年他对它可是相当的好,比主子对它不知好了多少倍。
可是…
千年雪狐,一生只有一个主子,一旦认定,绝无二心。
见它没反应,凤君华又蹙了蹙眉。
“我娘是怎么死的?”
火儿摇头,这个它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它已经被她送走了,而且那时候它重伤,待它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云墨身边了。
凤君华抿了抿唇,欲待继续追问,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识抬头,目光触及帷幔后长身玉立的身形,微微一怔。
他站在亭外,微微侧着身,月色下他脸色如雪,隽秀而俊逸,眼神如浩海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不是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凤君华坐着没动,想开口说什么,又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微带几分痴然的盯着他,眼底深处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情愫。
火儿歪头看着不过数步之遥的云墨,又看了看身子僵直不动的凤君华,缩了缩脖子,然后一跃而出。
他抬手一接,摸了摸它的头,目光温暖。
“你又调皮了。”
火儿抓着他的袖子,眼神往凤君华身上看,暗示他进去。
他目光一顿,似闪过什么,不过片刻后又消失不见。他淡淡笑了笑,忽然又道:“夜深了,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这话是对她说的。
凤君华低垂着眼,他是被她伤得心寒了吗,如今都不愿再靠近她半分了。
空气里好一阵静默,隐约有淡淡花香散发,在这样的夜里,沁人心凉而微寒。
“你…”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红糖水。”
两人同时开口,她被他截断,微微愕然,他似乎也微怔,不过片刻后就温声道:“你那天伤了肺腑…这两天又是…届时恐怕会有些不舒服。”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带几分含蓄和小心翼翼,说到最后又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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