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凝望的沧桑眼眸
她目光一颤,缓缓抬头。
门扉处,倚着长身玉立眉目清华的男子,月色洒下来,照亮他容颜凄绝而艳丽,倾国绝色,不外如是。
明月轩!
云依目光一缩,脸颊开始泛起红晕。
云墨原本一直坐在地上,此时抬起头来,他没有看明月轩,而是看着凤君华。她依旧保持持剑的姿势对着门口,然而在明月轩出现的那一刻,他清晰的看见她眼神隐约的波动,甚至软化了原本覆满的冰雪。
“是你?”
她声音平静,然而却似乎含着若有似无的复杂。
“嗯,是我。”明月轩负手而立,眼神平淡又隐着看不见的惊涛骇浪,眼底深处隐约迷离而惊艳,又叹息而惆怅。
凤君华淡漠的看着他,“你是来救他的?”
“不。”
明月轩摇头,眼神隐约叹息。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目光落在地面上已经被劈成五六块的碎玉上,眼神凝定如深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凤君华总觉得,有那么一刻,明月轩身上散发出无限的落寞和悲痛。那是一种,了然而不可得,和已知的自嘲悲怆。
“这块玉佩…”他眼神有些恍惚,“第一次,是你从我身上盗走的。”
云墨抬头看凤君华,沐轻寒惊异而了然,云裔皱眉,眼神有些不善,看着凤君华的眼神大有指责的味道。凤含莺挑眉,云依则是面色惨白,眼神里有了然后破碎的疼痛。明月殇也怔了怔,凰静芙皱眉,不语。
沐清慈一直没有说话。
凤君华抿唇,目光里浮现十四年前的那一天。她重伤未治加上淋了一夜的雨以至于发烧晕迷七天七夜,醒来后听说大哥走了。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追了出去。身后丫鬟在喊,她不理会,牵了马就跑了出去。那时候她不会骑马,刚跑出街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大街上人人对她指指点点,骂她扫把星,让她去死。
她心中愤怒,却知道不能再惹祸,不然娘会生气的。
于是她咬牙又爬了起来,一路上不知道被摔倒多少次,终于追出了城。然而晚了,大哥已经走了,马蹄溅起了浓浓烟尘,似在嘲笑她的迟到。
她重伤未愈加上身体虚弱,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才追到这么远,心中坚持的信念倒塌,她再也支撑不住的从马背上坠落了下去。
可她不能放弃,不能。
于是她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前爬,她要追上大哥。
午日的阳光很毒辣,她热得出了一身汗,手指脚背被石子磨破,斑斑血迹印染,再被太阳一烤,就如滚烫的烙铁落在皮肤上,痛得她面色惨白。
然而希望就在前方,她不可以放弃,快了,就快追上了。
体力终究耗尽,她快要绝望了。
这时候,天边飞来一个人,他踏云而来,似降落凡尘的谪仙。
她眼神迷蒙的看着他,他落在她面前,似乎有些惊异的看着她。
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却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摆,用全身的力气说道:“帮我,求你…”
那是她五年生命中,唯一一次对一个陌生人说‘求’这个字。
他低头看着她,看着那女子一身红衣似火,手上鲜血淋漓,染透了他的衣摆,原本爱洁成癖的他却不觉得脏。他看着那女孩儿的眼睛,她半边脸上有红斑,头发披散下来,苍白得似一张纸。那个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甚至看起来像是游魂野鬼。
然而那双眼睛,凄绝而哀怨,又隐着无数悲愤和无助,祈求的望着他。
他望着她的眼,心中狠狠一震。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你要我帮你什么?”
她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襟,“大哥…告诉他…”体力在消散,她眼皮渐渐垂下,却固执的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错了…”
他狠狠一震,只因那一声低低的哀鸣,深深的沉痛和悔恨。
“好。”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她动了动唇,“谢…”
最后一丝力气散尽,她闭上了眼睛,手指落在他腰间上,摸到一块光滑的物事,指腹间有些凹凸不平,是花纹,也似乎是一个字。她辨不清那个字是什么,只知道这个人是她的恩人,她要记住。她答应过娘,从今以后,她要恩怨分明,不可以再无理取闹。这个人对她有恩,她要记住他。
五年的生命里,她终于在尝到了因自己刁蛮嚣张不分对错黑白的苦果后,了悟公理正义。而他,便成为她懂得是非恩怨后第一个要记住的人。
于是她悄悄的,将那块玉佩拽了下来。
……
凤君华深吸一口气,又听见明月轩从记忆深处走出来的声音。
“第二次。”明月轩似乎笑了一下,幽幽道:“是我赠予你的,可是你又还给了我。”
“如今…”他目光从她脸上落到碎玉上,又重新看着她,语气有一种了悟后的叹然以及微不可查的涩然。
“看来这玉佩与你无缘,碎了也好。”
云依脚步一个踉跄,后退两步。月色下,她面色比方才更白。
凤君华眼神也震了震,忽然掌心一股吸力,将那碎玉吸入自己手心。
“我可以将它复合。”
“不必。”明月轩神情已经恢复了淡然,眉宇间有一种孤高而冷清的美。
“你可还记得我赠你这块玉佩的时候,曾说过,它可以保你一命?”
凤君华眯了眯眼,了然而冷漠道:“这么说,你今晚,是来杀我的?”
明月轩沉默,眼神深黑如夜,遥遥而孤单的看着她。似留恋,又似永久的告别。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是有人偷走了你的心,却又在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劈剑让你心碎,将撕心裂肺的痛永远留给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是你突然发现你心底住进一个人,却又在同一时刻发现那个人注定与你天涯陌路,永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闭了闭眼,然后轻声道:“所有人都用十二年的时间来记住你,只有我,用十二年的时间来忘记你。”
凤君华心神震动,明月殇猝然睁大眼睛,就连云裔和沐轻寒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沐轻寒倒还好一些,毕竟那件事…
云墨则是勾了勾唇,嘴边露出了然而苦涩的笑。
云依颤抖着唇,险些落下泪来。
明月轩没理会其他人的表情,他只看着凤君华。想起十二年前那一夜,他夜观天象,看出有人在慕容府布了天极八卦阵,屏蔽了外界任何人进入。当时他没有破阵的能力,便上山求助师兄,然而刚好师兄与人大战受了重创。他又给师兄疗伤,送师兄入密室闭关。等他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娘死了,她失踪了,满院的尸体和鲜血。
云墨和玉无垠在大战,他趁机将那女子怀中紧紧护着的婴儿救走。
那一夜,他回去后看着她的画像,坐了一晚上,然后秘密将慕容琉风送回来。不成想,那孩子智慧早开,竟然认出了他。
后来,他将那幅画封锁,未曾再打开。
不属于他,那便忘记吧。所以在母后给他送来侍妾后,他接受了,然而心中却总是跨不过那道坎儿。
或者,他心里隐约还在等候,还有所期待。
可是不可以,这世上他可以将爱上任何女人,唯独不能是她慕容琉绯。
他以为他可以。
然而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直到三个月前,他推算出她回来了。
他无法言诉那一刻心中是何滋味,欣喜,欣慰,又隐约落寞,那是明知不可得的悲痛。
要怎么忘记她呢?
她跟云墨在一起,他知道,知道云墨对她藏了什么心思。于是他就想,如果她嫁人了,或者就再也不会成为他的魔障了。然而她却还是要回来。
那一晚,他将府中侍妾赶了出去。
忘不掉,即便有这些女人又如何?还是忘不掉。
她们完完整整的来,便干干净净的走。
他做事,永远不会拖泥带水。
于是他进宫,他对父皇说,如果她回来,他必会亲手杀了她。
那一刻他是下了决心的,然而再次见到她,忽然又下不了手。便想着,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吧。于是他将自己的玉佩赠予她,看在这玉佩的份儿上,他以后也会放她一条生路。
他刻意的去忽略,赠那块玉,其实只是为了给他心底永远填不满的空洞一个精神安慰而已。
然而她毫不犹豫的将那块玉佩还给了他。
呵呵…
她还是那样。
无论怎样变,她性子永远决绝而干脆。
就像十二年前,她将那玉佩还给他之时,目光永远淡定而冷漠。
他闭了闭眼,长长叹息一声,语气静而深,似在诉说一个悠长的故事,也似在表述深刻情谊。
“我下山的时候,师兄曾告诉我,我命中有一劫,乃是一个女子。要渡此劫,唯有两个办法。杀了她,或者娶她。十四年前我遇到你,我便知道你就是那个人。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你,然而你却抓着我的衣袖,让我帮你,我忽然便下不了手,后来你偷走了我的玉佩…皇族子弟,一生下来就会被赐予一块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也是日后交予结发之妻的定情信物。那时我便想,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意让我娶你。不过现在看来,你大抵是不愿意嫁给我的。所以…”
长长一段话后,他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没有任何起伏,或者隐有苦涩和笑意。
“今天,我是来杀你的。”
那个‘杀’字一出口,他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手了。
“五弟,住手。”
明月殇惊呼一声闪身过去,凰静芙连忙也飞了过去。沐轻寒上前一步,却控制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云裔原本也要动,看见明月殇飞了过去,便又停了下来。凤含莺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了忙,只有干等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从明月轩开口说那一大段话开始,云依便已经瘫软在了地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凤君华刹那间后退,她没有还手,看着明月轩的目光隐约复杂。
从始至终,最安静的人是云墨。他静静的坐着,八风不动,眼神似落在凤君华身上,又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就那样遥远而孤寂的眺望着。
明月殇之前受了伤,无法阻止明月轩,凰静芙也要顾及他,很快两人就落了下风,明月轩趁此闪身到了凤君华面前,一掌就劈了过去。
云裔身影一闪,可有人比他更快。
“堂堂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女子,你也好意思?”
半空中只听得一声冷哼,然后掌风破空而来,直直对上明月轩。
云裔一顿,凤君华忽然喝了一声。
“颜诺。”
交缠的两道身影分开,颜诺一闪身来到凤君华身边,笑嘻嘻道:“君儿…”他声音忽然顿住,眼神里慢慢的惊艳。
“君儿,你…你怎么变得…”他口吃了半天才说道,“变得比以前更美了。”
凤君华没理会他,而是看向明月轩。
“你走吧。”她瞥了眼明月殇,冷冷转身。“带着他一起走,从今以后,我不欠你什么。”她握了握拳,努力克制心里那股恨意。
“但你要记住,你们明家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一点一点收回来。”
月色下她眼神沉如黑夜,一字一字冰冷骇然。
“我,凤君华,与你们明氏皇族,不死、不休。”
明月殇浑身一僵,霍然抬头看着她。
“绯儿?”
明月轩却似早已明了,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凤君华侧身看着明月轩,目光如雪。
“你记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今生今世,必倾其全力,倾覆你明氏皇族。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她手指一个用力,手中长剑铿然断裂,像是印证她的誓言一般。
她转身,走向云墨。
“也好。”
身后,明月轩忽然开口。
“小丫头,下次见面,记得叫我一声师叔祖。”
------题外话------
这一章够肥吧?呼呼呼,放心,记忆还没完,明天继续,女主和男主的记忆,么么哒
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第四十一章 如此真相(高潮)
月色单薄,打在她一瞬间停顿的身影上。
所有人都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倒在地上的云依猝然抬头看着明月轩,眼底隐隐竟然有着希冀。
云墨缓缓抬头,眸光里升起几分好似猜测已久的真相得到了确认后的了然和了悟。
明月殇怔住了,眼神沉沉浮浮,却抿唇没有再说话,显然也是知道了什么,如今得到印证而已。
凤君华看着云墨,对上他的眼睛,从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她有些恍惚起来,记忆之中,每次她看向他,总能在他眼神深处看见她的倒影。而彼时,他于她不过匆匆过客,她看见了,却视而不见。
心口起了钝钝的疼痛,为他的痴狂,为她的冷漠。
好似在一瞬间,她突然了悟了他对她那种即便是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也无法变更的执着。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以为是的臆测和曲解他的付出和情感。
她望着他,这一生从未用如此认真而深切的看着他。然而下一刻,脑海中又涌现另一个画面。她站在阴影里,面容冷酷眼神决绝。
“杀——”
她闭眼。
十二年前…
那个夜晚,摧毁了她,也摧毁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而那个侩子手,便是她自己。
她转身,目光没有看明月轩,却在对他说话。
“什么意思?”
明月轩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淡淡道:“如果你娘还活着,她应该叫我一声师叔。”他似乎轻笑了声,自嘲加感叹,以及久远的落寞和孤单。
“你说,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叔祖?”
凤君华浑身一震。
娘…
她努力压抑住心头汹涌澎湃的情绪,目光终于落在明月轩身上。
“十四年前,那天…我娘也在?”
她怎么可以忽略,那时她伤得如此重,娘不可能放任她独自追出去。
明月轩只是嗯了声。
凤君华闭了闭眼,掩盖住眼底的波涛浪滚。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
明月轩侧着身子,那年他艺满下山,见到午日下,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努力的向前爬。他知道,她是慕容琉绯,慕容家三小姐。那个世人口中的恶女!
他目光垂下,又落在她紧握的手上。
那块玉佩。
忽然有些想笑。
为何不笑呢?
笑这世间浮华,笑这苍穹万丈,笑这人生百态,笑这人间爱恨情仇。
他眼神里流光芙蕖慢慢流散,像原本开在幽谷的兰花,忽然不甘寂寞,散发出它独特的清香,刹那间,人间繁华,尽现。而她,就踏着一地繁华而来,跳跃进他的眼。
彼时他安静的坐着,却暗自打量着她,她看起来很乖巧,但是目光总是在不停的游离,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知道,她在找他。
没有理由的,他肯定,她就是在找他。
终于,她目光落在他身上,先是诧异,而后疑惑,慢慢的燃起了亮光,又带着几分不确定。
……
他不喜欢太过喧嚣的场面,于是早早的离开筵席,知道她偷偷的跟了出来。他躲在暗处,看着她慌张的四处打量,喃喃嘀咕着。
“奇怪,明明看见往这个方向来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她有些挫败的转身,眼前一暗,有人立在她面前。她惊了惊,然后下意识后退,抬头恶狠狠瞪着来人。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摇曳的宫灯照下来,她看清了他的面容,立时瞠目,半晌才道:“是你?”
三分惊讶五分欣喜又带两分恼怒。
“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板着脸,气呼呼的瞪着他。“你早知我在找你,你故意躲着不见我是不是?”
他看着她表情丰富急速变幻的脸,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会怒会嗔会恼被人发现又故作高傲理所当然的小女孩儿,和那天从马背上摔下来努力爬行的狼狈而坚毅的女孩儿简直大相径庭。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世人眼中又丑又恶的草包,是藏拙还是刻意为之?
那么这伪装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眸色逐渐转深,低头俯视着她。
“你找我做什么?”
他很奇怪自己的语气竟然几乎称得上温和,这对于他这个向来对谁都淡漠冷清的性子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然而她却不知,“当然是有事才找你喽,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啊?”她口气十分不好,“明家的人——”她恶狠狠的口气忽然一顿,又想起了什么,眼神从厌恶转为淡然。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你叫明月轩?”
她一只手紧握,手心里有一块银白色的玉佩,背面刻着一个轩字。
“嗯。”
他点头。
她咬了咬唇,眼底闪烁着不甘心,慢吞吞的走上来,他下意识后退,她却轻喝一声。
“别动。”
他被她喝得一怔,竟然真的不动了。
她靠近他,努力在他身上嗅了嗅,而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神色暗淡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果然是你。”
那天她虽然昏迷了,但她记得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她答应过娘的,不能再是非不分。有仇要报,有恩,也要还。
他是她的恩人,所以她要报恩。
可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明氏皇族之人?为什么偏偏是她的仇人?
心里纵然不甘,她还是不得不压抑着愤怒,将手心里一直紧握着的玉佩递给他。
“还给你。”
宫灯照射下来,他看清那块玉佩,一瞬间有些恍惚,忽然就想起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意义。当年,她从他腰间扯下那块玉佩的时候,其实他是知道的。他第一反应是阻止她,然而她已经昏迷了,手指却紧紧的捏着那块玉。他看着她沉睡中依旧坚执的眉眼,心中闪过难言的滋味。
那一刻师兄说过的话回荡在耳边,他怅然一叹,哭笑连连。
“一下山就遇到你,到底是我的幸运,还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他该杀了她的,杀了她所有人就都不用再痛苦,然而他很悲哀的发现自己下不了手。而那块玉,他也没有再索要回来。
那两年里,他刻意的去忽略那一切。
直到两年以后,她再次对他摊开手心,将那块玉还给他。
他低头看着那玉佩的图案,忽然觉得心口淡淡的疼痛夹杂着微微愤怒和不甘。好不容易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她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拉过他的手就把玉佩塞进他的手心。
“我不想欠任何人,尤其是你们姓明的。”她仰着头,满脸倔强。“你不用担心我赖账,你放心,欠你的恩情,我会还。”
还?
你拿什么还?
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扬起淡淡笑意,装作莫不在意的将那玉佩又扔给了她。
“送出去的东西,岂能再收回?你当天下所有人都与你这般小气不成?”
他的毒舌和讽刺换来她的瞪眼,她捏着玉佩,却没有恼怒,而是耐着性子道:“那天我昏迷了,也没见到你长什么样子,只有拿了你的玉佩以便日后确认。”顿了顿,她又继续道:“现在我已经确定那天帮我的是你,这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郑重的看着他,“放心,我是不喜欢你们皇室中人。但你对我有恩,我不会迁怒于你的。”末了她又十分骄傲的仰头,道:“我娘说过,不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所以你是好人,就凭这一点,我不会将你和明家其他人相提并论混为一谈的。”
他听着她的振振有词,忽然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爱。
“小丫头。”他忍不住道:“一个人是好是坏,可不是用眼睛看的。”
她沉默,似乎被那句话触动,面色黯然而苍白。却不愿让他看见她心中所想,所以她立即转身,将那玉佩重新递还给他。
“总之,我会报答你的,这玉佩还给你。”
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知,他早已看见她眼底深沉的痛和悔悟。他笑笑,这小女孩儿身上有不同寻常的故事。
“收着吧,或许它以后会救你一命。”
他已经看见了,她命格崎岖坎坷,多血腥,数次历生死劫。将来与他,只怕也会到不得不兵戎相见的地步。
这块玉佩,算是信物吧。
如果可能,他希望届时这玉佩能救她一命。
她却不是好心,更有些不耐烦。
“我的命何须你明家的东西来救?”她神情冷漠,转身就拉过他的手,将玉佩重新塞回他掌心。
“丫头…”
她忽然低头,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他未料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怔,闷哼一声,下意识握紧手指。
手心冰凉,手指摩挲过的地方也冰凉如雪。
是那块玉。
她却趁此机会后退,一把擦干净嘴角的血,眼中闪过阴谋得逞后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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