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皇妾

“这正是世子日常所用牛角号，一经吹响，声传数里不歇，是他的心爱之物。”元恒解释。“莒国将士，标志便是牛角号，都烈世子倒将自己的标志物都送于德文姐姐了。”元硕道。德文郡主有些不安，转过脸，不去看那牛角号，低声道：“既是珍重的东西，又是世子日常所用，我不敢收，别耽搁了他办事。”





盛宠皇妾 第132章 弄巧成拙
元恒不紧不慢道：“世子说，牛角号与牛角梳，原是一头牛的两只角制成，莒国习俗，男人用号，女人用梳，夫妻各执一物，以示永结同心、永不分离。如今他欲将牛角梳赠予德文妹妹，可号梳分离却又不祥，所以一同送来，由妹妹保管。”
锦绣听了颇有些感动，她虽导演了蓝色香囊旅行记，目的却只是想让莒国世子先见识一下德文的好，再由元恒怂恿世子回赠个礼物，便足以让德文郡主芳心萌动，她可羡慕别人有礼物。
有礼物就是有惦记啊。
可都烈世子送来的礼物却如此意义非凡，简直就是**裸的表白，实在出乎锦绣的意料。
德文郡主更是意外。
梳子、夫妻、永不分离……这些字眼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便是想一想都要脸热心跳。
虽说赐婚以来，莒国也是出了聘礼的，可那些聘礼再贵重，也显得冷冰冰的，只是礼单上的一串又一串名词，完全没有意义。
牛角号就不一样了，那是多年伴随都烈世子的随身之物，将多年随身之物赠人，可见心意。
有心意的礼物最动人。
再加上元硕在一旁煽风点火：“瞧世子是个粗人，原来倒是心细如发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被锦绣狠狠瞪了一眼。
万一德文郡主是个颜控呢？被元硕这么不知好歹地一说，又搅黄了怎么办？
幸好，德文郡主不是颜控。
家里这么多兄弟、堂兄弟、表兄弟，基因都很优良，连长辈都是中年帅大叔居多，看脸都看不过来，她早就对“颜值”这个东西免疫了。
易枫将盒子盖上，由锦绣接了过去。德文脸红红的，却没有再阻拦，正是心乱如麻之时。
元恒趁热打铁又道：“易枫，把那盒也拿过来。”
咦，还有？
锦绣也很兴奋，看来都烈世子很会玩花样啊，完全出乎意料。这样的人怎么会让元恒给擒到的呢？
听说莒国人个个身形健壮，再比较元恒，肯定不是肌肉男啊。怎么擒的世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肌肉男如果还兼顾浪漫，那德文郡主还挑什么？
这回的盒子就小多了，也更精致。再次打开，里面却是一朵洁白的雪莲花。衬在黑色的绒布底衬上，异常地神秘高雅。
“这是上好的高山雪莲，极为苦寒之地方能觅得，三年才开一次花，故珍贵之极。都烈世子听闻德文妹妹玉体欠佳，非要我带进宫来，给妹妹滋补身子用。”
欧耶，大功告成，剩下的，就等德文郡主自己领会，加锦绣如何在一旁扇起小火。
郡主再没言语，待锦绣将东西全部收下，郡主脸红红地道：“替妹妹谢过世子。”半个字也不肯多说，惟恐泄了心思。
待元恒与元硕告辞，锦绣赶紧说：“既然送了上好的药材来，不如就让她们去煮了吧。”
德文郡主却小脸儿一板：“她们做她们的，你跟我上楼来。”
锦绣有些忐忑，看样子德文郡主并不太高兴，难道是不喜欢自己自作主张？
好吧，的确是自作主张了，就算她责怪，自己也该接受。
想定了，锦绣便站得特别端庄恭敬，连态度也特别好。
郡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一拍桌子：“锦绣，你可是故意将香囊给了七堂兄？”
锦绣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下：“郡主别生气，的确是奴婢故意的，奴婢是想试探都烈世子对郡主的心意。”
这话说得也没错，一开始锦绣的无须想通过改善二人关系，来让德文郡主高兴，从而让自己可以免于杖毙。可后来元恒已经明确地确保了她小命的安全，再处心积虑，皆是为了让德文郡主解开心结，当个幸福的新嫁娘。
可是这份心意，德文郡主却并不理解。她转过身去，缓缓地摇着头。
锦绣心里难过，轻声喊道：“郡主，您有火就对锦绣发，千万别憋着，您还是病中呢。”
“假惺惺。”她低声道，双手用力扶住桌子，似要站不住。
锦绣再也顾不上礼仪，赶紧从地上站起，冲上前去一把扶住：“郡主，对不起，对不起，您要不喜欢世子的礼物，奴婢马上就去扔掉。郡主生奴婢的气，可千万不要气着自己的身子。”
德文郡主脸色苍白，闭上眼睛不看锦绣。
锦绣将她扶到里屋的榻上，转身要去倒水，却被德文郡主一把抓住。
“郡主……”她不敢再动，紧张地望着德文郡主，“郡主，奴婢懊悔极了，不该自作主张让郡主生气，奴婢不求郡主原谅，只求您不要生气，不要动怒，不要伤着自己。”
德文郡主嘴唇哆嗦半天，终于虚弱地问道：“你真的关心我吗？”
“当然关心。若不是关心，怎会去求景王殿下将香囊带去世子那儿……”
郡主气得发抖：“你这是关心我吗？你是在欺骗我。”
“奴婢不敢啊！”这是锦绣说得最痛彻心扉的一次。
德文郡主双目一闭，流下泪来：“我自小被人嫌弃，嫌我是庶出，嫌我身子弱，嫌我不会说话。十六年，好不容易遇上你，你说我其实可会说话，我心里那么高兴。你来百香院，我就喜欢与你抬杠，让你知道我果然是会说话的。你有何困扰，我全心全意地替你打算，便当作是我自己的事一般。虽只与你相处数日，可我德文自觉，将真心掏给了你……”
锦绣听到此处，悔恨难当，跟着德文郡主一起流下泪来：“郡主……”她抱住德文郡主，嘤嘤地哭了起来。“算了，我不怪你。原是我不对，不该置你们的性命于不顾，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锦绣，我与你说句真心话，我早就想好了，就任性这最后几天。我不会让你们送命，也不想让你们送命，我会将眼泪吞了，欢欢喜喜地出嫁……”锦绣震惊，原来她早就想好了，原来德文郡主的善良，更在自己的想象之上。




盛宠皇妾 第133章 专有礼物
德文郡主的泪大颗地落下，打湿了身下的枕头。
“你不该骗我。锦绣，我以为的友谊，原来千疮百孔。你讨我的针线，我真的可高兴了，却原来，只是你用来保命的伎俩。”
锦绣完全明白了，德文郡主伤心的不是她自作主张，也不是不喜欢都烈世子的礼物，一切的一切，是郡主以为她背叛了二人之间的友谊。
“不是，不是这样！”锦绣急道，“郡主，景王殿下已经对奴婢说过，不会杖毙奴婢，他保证，不会的。奴婢是真心希望郡主能试着去看看世子，试着去寻找真情，希望郡主像天下所有新娘那样，满怀着憧憬上花轿、入洞房。”
德文郡主有些不能置信，睁大眼睛望着锦绣，眼泪在这一刻凝住。
“真的？”她的表情脆弱又充满希望。
“奴婢承认，一开始，奴婢的确是为了自保。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地这个念头就少了，哪怕景王殿下说奴婢不会送命，奴婢也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想让郡主不要那么委屈和害怕，想让郡主换个方式去看待联姻。”
锦绣的真诚，终于让德文郡主恢复了些自信。她伸出苍白的柔荑，对锦绣道：“那你抓着我的手。”
纵然锦绣的小手还包不住郡主的手，可当它们握在一起，彼此的温暖还是给郡主注入了力量。
郡主可怜兮兮地望着锦绣：“你可不能骗我。”
锦绣点头，她明白郡主的孤独与害怕，在这出嫁前的最后时刻，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来慰籍惶恐，她将锦绣视作唯一的依赖。
“如今知道郡主是不会为难奴婢的，那就更没必要骗您了啊。以后奴婢动什么心思，都跟郡主说，免得郡主再哭鼻子。”锦绣笑得灿烂，美目流转，泪痕还未干。
“讨厌。你自己也哭鼻子了。”郡主破涕为笑。
锦绣捏了丝帕，替郡主擦干泪痕，又放低了枕头让她躺下：“下回不许再动气，身子还没好呢。”
“七堂兄也真是，那么大个人，听你这小丫头摆布，跟着你来骗人。”
“这说明，景王殿下也希望郡主您知道世子的好，欢欢喜喜地嫁个如意郎君。”
“呸！”郡主的脸红了，转过身不理锦绣。
“说真的。这次一试，起码知道都烈世子也是个有心的人，不是全然粗鲁无礼。”锦绣替她将被子轻轻盖上。
半晌，听见郡主轻声道：“将那梳子拿给我瞧瞧。”
锦绣心中一喜，连声答应着，赶紧去盒子里取。
郡主将梳子接了过去，背对着锦绣端详了好久。锦绣就算不望见，也知道她的心里定是起了波澜。
“这是专给我的礼物。”郡主轻轻地说。
锦绣心一酸。每次自己收到礼物的时候，郡主那份羡慕总是溢于言表。
身为郡主，她不是没有礼物，只是，每一份礼物都是官配，从来都不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装满了心意的礼物。
所以她总是异常羡慕锦绣。虽然锦绣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宫女，可她深藏在元恒的心里。或许他们自己都还未想得清楚，可德文郡主置身事外，却看得格外清楚，那样的深藏，是德文郡主最期待的梦想。
其实她多么容易满足。
一把牛角梳，一株高山雪莲，一份病中的心意，轻易地就击中了她。
这一刻，都烈世子的面目不再那么可憎，带有和亲意味的出嫁不再那么可怕。她的内心甚至隐隐生出了希望，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都烈世子真是能疼惜妻子的人，管他是不是异国蛮邦，管他是不是长相迥异。
这一夜，锦绣刻意地再也不提都烈世子。
清晨，锦绣将洗漱器皿准备得一应俱全，宛儿在一旁接应。郡主安睡了一夜，只觉得初愈的身子带着重生般的清新。她起床，坐到了梳妆台前，温热的毛巾在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昨夜的哭泣并未留下印迹。
还好。
锦绣看到，不知何时，世子送来的那把牛角梳，安静地躺在梳妆台上。
会心一笑，锦绣从梳妆台上拿起牛角梳。
德文郡主望了一眼，没有阻止。
郡主长长的秀发乌黑发亮，倾泄到地，如梦如瀑。牛角梳油润而具有韧性，轻轻地一梳到底，滑不溜手。
宛儿已经捧了衣裳过来。郡主望了望衣裳，欲言又止，似是终无勇气说些什么，便想站起身穿衣裳。
时机稍纵即逝，锦绣赶紧轻轻在德文郡主肩膀上按了一下，道：“这场病，像是一个预兆，是时候做回自己了。”
郡主没有反抗，似是犹豫中。
锦绣赶紧朝宛儿使了个眼色。宛儿心领神会，立即去换了一身女装，紧张地捧过来。
“这身蜜色好看，呆会儿郡主可去梅林走走，最是衬花色的。”锦绣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替郡主穿上了蜜色裙袄。
宛儿喜不自胜，恨不得立刻奔下楼向香巧和寒云报告这个好消息。
郡主肯穿回女装了，这是多么伟大的转折！
德文郡主的确是十分美貌，虽病愈之后的脸色还略显苍白，虽额头上的疤痕还很醒目，可她身着女装后的体态，竟然有一种别样的袅娜。
锦绣没有贴身伺候过嫔妃，梳头这事并不熟练，还是宛儿过来，替德文郡主梳头。
“郡主今天梳什么髻？”
郡主愣愣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多年未见一般，熟悉又陌生。
锦绣赶紧替她回答：“梳个最简单的吧。”
宛儿点点头，很快便完工，果然是王府里出来的丫鬟，麻利得很。
小小的发髻正适合少女情怀的德文郡主，额前几缕秀发，既遮挡了一下疤痕，让它不那么明显，又显得郡主格外秀丽清新。
夜里似乎下了些小雨，梅林里有些湿，有雨水滴落在红梅之上，还未舍得滴落，反倒将红梅衬得愈加娇柔起来。锦绣与宛儿，扶着德文郡主在石路上走着，满心欢喜。迎面却走来了瑶华宫的德嫔。




盛宠皇妾 第134章 靖安皇后
锦绣记得元琛说过，瑶华宫离百香院近，德嫔前来梅林散心，倒也平常。见到女装的德文郡主，德嫔先是一奇，随即便高兴起来。
寒暄了几句，德嫔便迅速离去。
她急着向顺妃她们散布最新消息去了。
其实有人比德嫔消息快多了。梅林小转一圈，还着微微的香汗回到百香院，很快就有人来请百香院的锦绣去一趟凤仪宫。
凤仪宫是皇后的宫殿啊！
锦绣立即认识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作为德文郡主贴身伺候的人，自己竟没有第一时间将郡主易装这个重大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送给皇后，简直是不将上头人放在眼里啊！
居然还要皇后亲自来请，太不要求进步了。
可香巧才是皇后派过来的大宫女啊，就算要汇报工作，不也应该由香巧出面吗？带着满腹狐疑，锦绣去了凤仪宫。
留下香巧在百香院气个半死。
锦绣想得没错，香巧才是皇后派过来的。所以德文郡主穿回女装，香巧第一时间去凤仪宫报了喜讯。可问题在于，香巧并不是个特别实事求是的人，尤其在喜讯方面，一般都会主要汇报自己的丰功伟绩。
但是！但是皇后没隔半个时辰，竟然将锦绣叫去了凤仪殿。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后另有耳目，更说明皇后已经百香院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锦绣特别紧张。说实话要她一个人摸去凤仪宫，还真有点担心会迷路，幸好有凤仪宫的太监领着。可太监的样子挺严肃，也不像要与她拉拉家常的样子，锦绣也不敢开口。
靖安皇后是宝庆朝的第二位皇后。在宝庆帝的第一位皇后生下已故废太子香逝之后，宝庆朝的后位很长时间以来一直空着。秦贵妃因生了三皇子，又在众妃中地位最高，一度被视为继任皇后当仁不让的人选。
可是，就跟恋爱太久不结婚一般都会分手一样，后位空了很久也不让秦贵妃上，其实也意味着宝庆帝并不意属秦贵妃。
在秦太后、秦贵妃以及祁国第一大世家秦家上上下下都焦躁得快要发狂的时候，礼部请了本朝得道高人相看众妃生辰，终于将高人建议送上了宝庆帝的案头。
结果后来大家都知道了，当时的贤妃最后入主中宫成为靖安皇后，而秦贵妃还是那个秦贵妃，脾气就彻底不好了。
靖安皇后是出了名的贤惠。尤其与秦贵妃相比，那简直就是温柔的小白兔，纯洁的小天使。这些年，不知道看了秦太后多少脸色，吃了多少暗亏，始终笑脸相迎，从不当面悖驳太后。
可说来也奇怪，颇有几件大事，最后却总是照着委委屈屈左拙右支的靖安皇后的意思办了。秦太后一发怒，靖安皇后就往长寿宫一跪，哭哭啼啼地说臣妾不孝，臣妾为难，臣妾恨不能重来一次。
秦太后煽死她的心都有，可人家态度这么诚恳，真要煽死了，岂不满朝哗然？
更何况，靖安皇后的娘家陈氏，虽不如秦氏那样声震朝野，倒也是声名很好的旺族世家，真要闹起来，秦氏也讨不了多大的好。
于是，内廷就以一种靖安皇后长年弱势，秦氏太后与贵妃长年气死的奇怪方式达成微妙的平衡。
这是锦绣第一次有机会走到最接近前朝的地方。
凤仪宫紧挨着宝庆帝的宸宫之后，中间隔一个十分广阔的广场。锦绣赞叹着凤仪宫的巍峨宏大之时，却生出了另一个感叹。怪不得慕容皇贵妃会被视为宫中禁忌的传奇。沉香殿的规制，几乎可以与凤仪宫匹敌，怎不成为众人耳中之钉？
靖安皇后却没有坐在凤仪宫的大殿上，她并不讲究排场，日常会客也只在自己寝宫的中堂。
锦绣被带到此处，竟然十分近距离地跪在了靖安皇后跟前。
靖安皇后该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了，保养得十分好，圆润白嫩，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富态少妇一枚。长相明朗大气，大眼睛、大鼻子、却大得十分好看。她微笑地望着锦绣，显得很是和善。虽然锦绣没见过多少后妃，她还是认为，皇后娘娘真是她见过的最让她如沐春风的人了。当然，本着后宫里越是懦弱善良就越有可能是幕后大boss的想法，她还是谨慎地对待皇后娘娘的和蔼。
毕竟，能坐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是小白兔。
“今年多大了？”皇后娘娘的声音也很好听，并不尖细，是女中音，像电台里午夜节目里的知心姐姐。
“回皇后娘娘，奴婢十二了。”
“十二，还是个孩子，能这么聪明，真是难得啊。”
锦绣不敢随便乱答，虽说猜到靖安皇后指的定是郡主换回女装一事，可她不明说，自己也不敢认。
聪明的确难得，自作聪明就很可能找死了。便低头不语，只等皇后发话。
见她没有喜上眉梢，竟是很稳重的样子，靖安皇后暗暗点头，心道：“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多少姑娘被本宫一夸，立刻就暗喜起来，瞧这丫头，眉眼虽然生动，倒很能按捺得住。”
便又道：“听说德文态度有松动了？”
这下锦绣敢说话了，回道：“回皇后娘娘，郡主病了几日，今早终于恢复大半，精神好了，心情也不错，便换回女装了。”
“嗯，本宫已经听说了。”
靖安皇后望了望还跪着的锦绣，笑道：“别那么拘谨，站起来说话。”
“谢皇后娘娘。”锦绣说罢起身，垂下眼睛。
“听说，郡主倒是肯听你的。”皇后语气和蔼，可和蔼之下的问话，毫不犹豫。
锦绣沉着地道：“奴婢不敢托大，是郡主自个儿想通了。”“先前，香巧她们几个也是想尽法子劝了，越劝越僵。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本宫挺好奇呢。”皇后期待地望着她。锦绣却不能肯定皇后是真想知道，还是早就知晓了内幕故意来试探自己。又不敢犹豫，一犹豫就容易让人觉得自己在编谎。




盛宠皇妾 第135章 沉着应对
“其实，奴婢也就是凑巧了。郡主只是对被赐婚感觉到突然，心里一时无法接受，莒国世子又不如本朝子弟来得知根知底，郡主心中惶恐，也是常情。奴婢察觉到了郡主的惶恐，想起之前奴婢服侍过景王殿下，故此央了他，问了些莒国世子的情况，说于郡主听，郡主方才安心。”
锦绣没敢全招，也不敢不招，总之不突出自己，主要强调郡主自己的作用。
皇后听了，挺满意，点头道：“说起来，也是你能看准问题根源。倒是我们疏忽了，一味地以为郡主是没规矩。”
“后宫事务繁忙，皇后娘娘便是三头六臂也无法事事周全，所以奴婢们才该当心才是。何况还有香巧姐姐她们，同样花了很多心思，光靠奴婢一人是万万不能的。”锦绣不需要揽功，她越不惹皇后的注意才越好。
“说的是，真是懂事的孩子。”
“谢皇后娘娘夸奖。”锦绣有点诚惶诚恐。多少小宫女在最低层奋斗一生，也未见得能面见帝后，自己不光见着了，还先后被夸，实在有理由惶恐。
这也许是好事，也许不是。
“恒儿在静思堂那会儿，是你服侍的吧。”皇后看似很随意地问。
锦绣却心中一紧，莫非这才是重点？
“景王殿下静养期间，奴婢的确在静思堂当过差。”
“他那会儿病得糊涂，听说你是唯一能留下来的宫女。那时候你比眼下还年幼，能被他接纳，也真是不容易得很，没少被折腾吧。”
“这倒是奴婢年幼的好处了。景王殿下似乎不喜欢成年的宫女在身边伺候，奴婢倒是又讨了个巧。”锦绣也是蛮狡猾的，身为皇后，自然知道元恒的家事，元恒不喜欢与女人太过接近，皇后也一定清楚得很，锦绣这么答，很是天衣无缝。
皇后笑了：“讨一次巧容易，次次讨巧，便是你有本事。”
咦，真的不遗余力的夸奖，完全容不得锦绣谦虚一下。
“有本事的丫头，放在沉香殿却是可惜了。”皇后温柔地道，“回去吧，好好伺候郡主，满打满算还有六天，郡主就要出嫁了，好好守着，不能出岔子。等郡主出嫁了，本宫不会亏待你。”
说罢，望着锦绣，笑得很有内容。
呀，这是要有进步了么？锦绣谢恩告辞，回去的路上胡思乱想。
这是要狠狠夸我呀，还是要重重赏我呀，还是要快快重用我呀？
夸我就免了，既招人侧目还没有好处；赏我也无所谓，我本小富婆，奈何没处花；至于重用我……那岂不是会去个更复杂的地方？
其实我现在过得不错啊……
锦绣也只有想想的份。她可以思绪飘到外太空，双脚却只能回归百香院。
最先迎接她的是香巧的臭脸。
“倒会挑好儿，敢情沉香殿呆腻了，要攀高枝了。”香巧一扭腰，冷哼一声。
“香巧姐姐什么意思？”锦绣也不客气，风凉话她受得，无中生有她可不担着。
“不要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意思。”香巧也不客气。
“我当面没有一套，背地也没一套。皇后娘娘叫我去问话，我回完就告辞，不知这算哪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