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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地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扭曲着抽筋
“是的,是我。”来访者推了推门,显得有些焦急,“先让我进去,弗拉基米洛夫,有很要紧的事情。”他回头看了看街道左右,秋暮的光彩下只有枯黄的落叶,家家户户的灯火让这里显得很温馨。
“好吧,”米哈什维尔放安德烈进门,“如果你还没用晚餐的话,我还有一份白菜炖肉。”他觉得安德烈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对着孩子招招手:“哈维尔,你可以在客厅吃饭了。”
注视着这边的哈维尔立即兴高采烈的端起盘子去享受电视节目。
“谢谢,不过不用了,”看到小哈维尔离开,安德烈一把抓住米哈什维尔的手臂,忧心忡忡地说,“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必须赶快离开!”
这没头没尾的告诫让米哈什维尔以为这位几个月前来这里定居的安德烈抽风了,他一用力就甩开了:“你在说什么蠢话,离开?干什么,到哪里去?”
“蠢的是你!”安德烈把今天的真理报拍在餐桌上,指着头版总书记的署名文章说:“这就是原因!我没和你说过,我在来伏尔加格勒前是在阿尔法部队干,现在还能弄到点消息。你最近报道拖拉机厂事故的文章让一些人很不喜欢,这些天的报纸你都没看么?!”安德烈巴掌拍在“尤里.马林”名字下面,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
他嘴巴的动作在米哈什维尔眼中无比缓慢,那个单词的含义让记者同志脑袋发懵。
“大清洗,已经开始了……”
大……清……洗……
大——清——洗?
大!清!洗!!
这个强壮的男人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脚瞬间被灌进了几百斤铅,动弹不得。
太沉重,又太残酷的词语,每个苏联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专注批判社会不公平现象的米哈什维尔当然对此有充分的了解——拜戈尔巴乔夫时代新思维影响下的无数真相文和解禁书籍所赐,苏联历史上第二残酷的一个时代不再是大众噤声的事情。
米哈什维尔愣愣地看着报纸上“总书记做出重要指示”的照片,不可置信的颤声喊道:“他怎么能……他怎么敢……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能再次上演?!”
安德烈目露悲哀的神色,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在尤里.马林上台后就是注定的。他必然会消灭掉所有被视为“障碍”的人,这一次,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而且理由比当年钢铁同志反“托派”的理由更烂……
“收拾东西吧,你已经上了审判庭的名单。”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米哈什维尔依然感到这种事情难以相信,“不,阿尔法部队?传说中那些人不是都被——”他猛然记起去年在那些鱼目混珠的信息中流传的新闻,“叛变”的阿尔法小队据说已经被集体处决。
这对安德烈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他闭上眼时偶尔都能看到战友们绝望的面容。“没错,都被处决了——在战场上。”他承认,简单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阿尔法小组幸存者除了我应该还有当时的队长马卡洛夫,不过他后来失踪了。我醒来时尤里宣布赦免‘叛变’基层官兵,才能苟活下来。后来我就打了退役报告,来这里混口饭吃,本来我是想回爱沙尼亚的,不过……”
他的祖国爱沙尼亚共和国刚好是今年初被时任国防部长的尤里.马林“温和收复”的地区,安德烈对此抱有复杂的情感。安德烈短暂的停顿,最后跳过话题。
“所以,你明白了?”
“难道不是市长的打击报复么?”米哈什维尔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不过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反应过来,区区一个市长根本没能力调动审判庭。他痛苦的捂住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没时间了,审判庭都是前克格勃和‘禁卫军’的人。”安德烈把忠于尤里的军队称为禁卫,形象的代称让早就退役的米哈舍维尔立即明白怎么一回事;他拽着男主人,催促道:“他们可没有什么耐心,你必须赶紧走!”
这真是晴天霹雳的消息,但并不足以将米哈什维尔这样强壮的男人击垮。他呆呆地站了有一分多钟,甩开友人的手臂。“不……”他否决了安德烈的提议,反问他:“我走了小哈维尔怎么办,我又能走到哪里去?高加索还是罗马尼亚?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粗鄙的逃亡计划很不靠谱,好在安德烈.加里宁以前就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专家。对他来说,画个妆偷摸到货运列车是最方便巅峰选项。
“相信我,这并不困难,尤里的爪牙不会轻易找到你。我的朋友,我和卡琳妮娜可以照顾好小哈维尔,也许风头过了你可以回来,但现在不走的话,牵连的可是一大群人。报纸上可是点明要清洗什么人了,别对尤里抱有幻想,他就是另一个约瑟夫.斯大林!”
尤里就是钢铁!
米哈什维尔陷入了沉默,他不愿就这样像丧家之犬那样离去。在这里,正义的笔杆子握在他手中,前后有无数人为了伸张真正的正义向这个政权发出挑战,国家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人民?!
一阵粗暴的引擎噪音在家门口停止,两个人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看到外边的景象——可怕的黑车。
“……那个标记,”安德烈的瞳孔收缩着,眉头拧成一团,“审判庭……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快!”
“安德烈,你走吧。”
安德烈猛地转身,看到的是一张沧桑的,已经下了决心的面孔。同为军人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友人的想法。
“你决定留下来送死么?”
“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我们这一代人,难道等小哈维尔长大后再次体会我们今天的痛苦么?”米哈什维尔打开后街的窗户,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不会离开这个家,你也说过他们以前是克格勃的,我以无处可逃……你快点离开吧,卡琳妮娜刚刚新婚,可不能没有了丈夫。还有……”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是死神的通告。
这个参孙般的男人点起了烟:“如果我……帮我照顾好小哈维尔。”
“是弗拉基米洛夫.米哈什维尔家么?”
门外的声音就像是邻居亲切的呼唤。
米哈什维尔看着安德烈翻窗而出,才慢腾腾的开门。
他装作很疑惑的样子,看着那个如同普通工厂大叔的人说:“您是……”
“米哈什维尔先生?”
“是的,我就是。”他扫了眼来人身上的标志,一切了然于胸,“审判庭?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原因么?”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如果一定要说缘由的话,那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审判官一脚将房门完全踹开,用散弹枪指着面前这个壮硕的中年人,微笑着命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眼前只有一张平静的脸,平静地出乎审判官意料。这个单身父亲和一头危险的北极熊一样,盯着审判官的良心:“先生,我问心无愧。”
审判官没有逃避这充满正气的凝视。“希望如此,审判的天平将制裁你的罪孽。”他说,同时让左右给这个人戴上手铐,然后附耳说道:“虽然在我眼中你和你所坚持的东西不明一文。”
“你不能带走我爸爸!”
小哈维尔猛地窜出来,抱住审判官的大腿,他的脸蛋被皮衣上的金属挂饰抽出一条血印子。
“小孩子?”审判官没有粗暴的一脚将哈维尔踢开已经是上帝保佑,他想起来这个男人还有儿子。他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个父亲担忧但坚决的眼神,安慰道:“安心吧,我们还没有废物到需要拷问一个小鬼的程度。你担心的话,我可以让福利院来接他。”
这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按照审判庭条列,对嫌疑人无人照料的家属有一套标准程序。官方福利院会照料这些小家伙,直到经过审查的亲属来认领。
审判官从掏出砖头似的个人终端,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高科技的产物联通了内线电话。
“这里是903组,请派人到我的位置,有个嫌疑犯的小鬼需要‘救助’。”





日在地球 第十二章.秋之华(四)
每隔一段时间,男人都需要挣脱文明礼仪的束缚并回归原始野性的自我。
伊古雷特.费夫摊开双手,向一片惨白的四壁大声宣告着自己的观点。消瘦、精明,还有着厚实大下巴的博士喜欢用这种方式宣泄压力,这是这儿工作的人都知道的。
而和他关系不错的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帕夫利琴科研究员往往喜欢加入博士的情绪化举动中,坚持不懈地对其吐槽。帕夫利琴科博士要比费夫博士年轻地多,苏联总不缺天才,费夫和帕夫利琴科的对手戏往往是以玩笑开始,以另一个玩笑告终。
“你的意思是又野蛮又粗暴的行为?那为什么不拿杆枪去西伯利亚打猎,那里非常野蛮非常凶残。”
费夫博士对这个后辈的各种刁钻玩笑已经应付自如,他大言不惭,半眯着眼睛说:“那种事情只有野蛮人才会干。”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口白牙,“我可是……”
帕夫利琴科不耐烦的挥挥手,“是是,你是天才,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天才的费夫博士和他的细胞强化液。”他语气轻佻地说着,同时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靠着沙发坐下,“怎么,解密技术研究实验又遇到了困难?还是说我们可爱的‘斯大林’幼崽又出状况了?”
“斯大林”工程,是由总书记尤里.马林在还是国防部长时就亲自下令秘密筹备的科研计划。直到今年肃清了**集团,这项工程才正式在机密保护下展开。它是包括一系列人体生化研究项目在内的庞大医学工程,目的是为了培养出寿命、身体强度、神经反射还有环境适应性完全超越现在人类的超级人类;同时也是用科学手段人为加快人类进化的前沿探索。数千最顶尖的医学家以及与之沾边的研究者被调集到人烟稀少的涅涅茨自治区、位于塔尔科萨姆郊区的一处改建中的秘密基地,从事着这种禁忌的科学项目。
费夫博士和帕夫利琴科博士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虽然研究方向和经历完全不同——费夫博士是专攻人体基因强化的科学家,之前就在军方试验机构工作;而帕夫利琴科则是莫斯科大学脑医学专家,研究方向是更虚无缥缈的脑电波。这两个人的交谈中的专业术语可谓鸡同鸭讲,但也许是出于杰出精英特有的心有灵犀,两位博士都很喜欢这种氛围轻松的交流。
“那些只是原材料,还没有摸到‘斯大林’工程的边。不过你总是猜的那么准,还是老问题,材料不足。”费夫一提起试验过程中的麻烦就一脸懊恼,试验体不足的麻烦一直困扰着整个“斯大林”工程项目组。在接受了来自据说被废弃的、以生化研究为主的“9001号工程”的残存资料后,在初期的病毒测试和人体强化阶段就出现不少牺牲者,让试验品更加捉襟见肘。
想到这个,费夫就发出无用的抱怨:“我们需要强壮的幼体才能承受细胞强化液,病毒基因层面的操作手段太不成熟了,各个班级都是缺编严重,高加索那边送来的素材太少了。”
帕夫利琴科挠了挠他带着红褐色的头发,帅气的天才小伙子把手一摊:“这也是没办法的吧,送来的多了容易被发现蛛丝马迹,虽然是为了全人类进步的人体试验,但是从道德层面来说的话,我们这些人和魔鬼无异。”
真是危险的发言……
要是审判庭的人听到这个天才科学家这样评论总书记钦点的伟大项目,恐怕会把他就地正法。不过费夫博士没有无聊到去检举的程度,事实上,这里的科学家恃才傲物的不少,性子跳脱也是在容忍范围内,只要不闹得太出格不会有人在意。
费夫压了压嗓子,说:“你是指总书记是撒旦么?下令技术研发并提供生化技术的人确实可以称得上魔鬼之王。”
中年人的语气和神态让帕夫利琴科冒出了冷汗,这一位的发言比他过分的多了。
大清洗的背景下说这种话实在太危险了,意识到谈话进入了危险的领域,帕夫柳琴科不得不将话题打住:“喂,这么说的话可是会被枪毙的。我可是听人说了,半个月来被判处枪决的可有快一万人,开往西伯利亚的囚车可是一直满载着。”
“怎么,良心不安了?”费夫发笑道,他很奇怪帕夫利琴科这样的人居然还抱有这种情绪,到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科学抛弃一切道德的人么?“你应该换个角度看,”费夫纠正着后辈的价值观,“现在古拉格的人渣有活了,而且这样说三道四的人少了点,我们被曝光的可能性也越来越低。”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心的看了看左右——尽管这个办公室没有第三者——当然,他这样做更是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窃听装置:“真被人发现我们用幼儿做实验,上面绝对会把我们当弃子。”
天才的年轻人脸上不由得出现难看的表情,不过他还知道自己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可能被监视着,两个人用咬耳朵的姿态交谈着:“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废寝忘食地投入到这样的工作中,就没有想过被灭口的可能性么?你知道,这样的实验不论成败,你我都是对人类犯下无可饶恕的大罪的犯人。”他看了看早就看腻的白瓷砖,毫无生气的工作环境令他难以忍受;别的科学家都还在自己办公室放点生机盎然的盆栽,费夫这儿却啥都没有。帕夫利琴科有些怀念自己在莫斯科租的别墅,询问:“事前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与世隔绝,连家庭电话都要受到监控的环境,您还会会来么?”
果然还是年轻……
费夫给帕夫利琴科定义着,他要打消这种无用的情绪。
“没错,最初我也和你一样抱有无聊的同情心。和你这种事前对实验毫无了解的,真以为是‘先进药物开发计划’的年轻人不同,当初某位政委大人拿枪指着我脑袋说‘你不愿意跟我走,就要跟亚纳耶夫走’。如果不参加这项科研计划的话,我恐怕早就被枪毙了。”费夫装作不堪回首巅峰样子描述自己被威胁的窘迫模样,“真是野蛮的作风,只可惜我们必须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政委吗?当初要求我加入这个计划的可是一位美丽的审判官,啧——”年轻的博士没有被“政委”吓住,关注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他已经在回味当初美秒的邂逅,然后摇摇头下结论:“玫瑰果然是带刺的。”
作为一个为科学完全献身的伟大的人,费夫自认不会有无聊的情感。帕夫利琴科怀念家园和担忧未来的心态不过是年轻人荷尔蒙过剩导致的偏差,如果他真的有需要,只要开口随时会有年轻貌美的姑娘提供喜闻乐见的服务。
“哈~哈~哈~”费夫的笑声充满了机械的质朴,让人不寒而栗;他见帕夫利琴科被从绮梦中拽住来,用他那阴森森的嗓音调笑着:“年轻人就是要多摆动下半身才算有活力啊,也许你真能勾上一个女间谍,听说那些克格勃训练出来的女蛇可是相当不错的——特别是床上。”
哎!!还有这种事!?
“你尝过?”帕夫利琴科不知道是在懊悔还是兴奋
费夫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他举起手,指了指墙上尤里.马林的半身像:“谁知道呢,领袖在注视着你。总有一天,也许你会再见到她的。”
“博士,你见过总书记么?”
这个问题让费夫陷入沉思。
他仅仅见过尤里.马林一次,但就是那一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光溜溜的、除了胡子外啥都没的脑袋;额头奇妙而意义不明的纹章;还有那种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气质。
“当然,”他边想边介绍,“在召集科学家的一次餐会上,几乎各行业最顶尖的人都在那。总书记是一个相当神奇的人,神奇的人和神奇的技术,而且我发现,他是不饮酒的。”
这对于苏联男人来说是非常巨大的差别,一个不喝酒的领导人,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帕夫利琴科顺着费夫的思路问下去:“所以……”
“所以他必然是一位非常非常伟大的科学家,抵御伏特加的诱惑,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总书记就是过着这样严苛生活的人。”
年轻的天才当即为领袖的魅力叹服:“那还真是了不起。”
“帕夫利琴科博士,”喇叭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新一批‘志愿者’的名单,请您过目。”
随着这声甜美的通告,费夫面前粗笨的显示器上也出现了长长的名单。不过他并不怎么适应这种信息化操作,和往常一样抱怨起没有纸张的不踏实感觉。
扶了扶眼镜,费夫一个个类别看过去:“终于有新一批了……欧米茄级契合度七人,伽马级十六人……居然有阿尔法级?”他立即接通项目组,下命令,“哈维尔.米哈什维尔,把这个小鬼编入泰图斯班,进行加强训练。”
帕夫林琴科也看到了这个特异的试验体,能通过初次筛选,基因契合度达到最高等级“阿尔法”的人都需要重点关注,很有可能改变人类进程的发明将在这些孩子身上实现。不过这个哈维尔的身世让他皱眉,想了想还是对费夫劝道:“需要进行记忆改造吧,看上面的介绍他父亲被判了死刑,还有一个奶奶在世……用这种家庭成员在世的试验体好么?”
“不需要,他已经‘失踪’了,现在这种时候谁还敢和一位罪犯扯上关系呢?而且那个记忆操作的稳定性太差了,我可不想把宝贵的试验体用到那方面,几十个植物人的事故你难道忘了?”费夫可不想让帕夫利琴科玩弄宝贵的试验体,反而告诫这个后辈说:“太过于追求前沿科技往往会忽视它们低下的安定性,我们最终要创造的是廉价、高效并且安全的科技,而不是单纯的杀人技术。不要把自己当成武器专家,那不是我们的工作。”
帕夫利琴科不以为然,而且他可不允许别人诋毁自己的研究项目。记忆操作涉及到潜意识催眠和大脑深层研究,最终目的是培养无可匹敌的意志,以及直接灌输特定记忆快速培养专业人才。
“那只是不幸的意外,而且最前沿科技不是总运用到武器上么,伊古雷特,”他的语气不怎么和谐,科学家为自己领域辩护都是不遗余力的,“而且,我觉得记忆操作技术也是一条非常优秀的技术线路,也许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那你就继续研究你的脑电波去吧,我也希望看到最强肉体和最强精神的结合,这也是总书记所希望的。”




日在地球 第十三章.秋之华(完)
凉风习习,逐渐枯黄的落叶昭示着乌克兰再次步入深秋的季节。去年的这个时候,叛徒克留奇科夫还在鼓噪着和苏共中央公开对抗,直接导致稍晚些时候空前强大的装甲部队淹没了这片土地。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乌克兰人还记得闪亮的雷霆和咆哮着从天而降的巨兽。
作为乌克兰重建工作告一段落的标志,苏共中央决定动用特殊环保装置彻底清除切尔诺贝利的辐射源。这必然是一项受人瞩目的壮举,六年前那起悲剧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和惨痛的经济损失。核电站事故成为苏联身上的一条伤口,水泥棺材只是暂时遮住了这道远未愈合的伤口;随着尤里新政,国家必须要弥补这个错误。
在10月20日的这天,距离切尔诺贝利事故事发地点40公里的地方,一个庄重的典礼正在万众瞩目下举行。到场的不仅有当初参与核电站事故救援的官兵代表,总书记尤里.马林也亲自出席——作为总书记南巡的第一站,足以证明中央政府对乌克兰人民福祉的重视。
尤里对这个计划非常关注,消除切尔诺贝利的负面影响将带来巨大的的政治声望,同时极大缓和苏联的民族关系。他已经指示被肃清过的宣传机构为这次壮举歌功颂德,核心思想不外乎总书记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共产主义千秋万载,一统寰宇。
随着大清洗工作的顺利进行,再也没有对党和政府的公开抨击,混乱的社会舆论也逐渐向一潭死水靠拢;以古拉格为代表的众多集中营维持着的繁荣兴盛,各部门都对整个西伯利亚的经济发展维持乐观的态度。个人崇拜的道路正在审判庭的督促下变得清洁,当越来越多的“反..党.集.团”被破获,主谋被流放或者枪毙,尤里屁股下的那张王座也愈发稳妥。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份喜悦表现在脸上。作为媒体的焦点,统治地球最大国度的领袖必须时刻维持着“威严”,散发着邪恶的光头要做到这一点相当不易。他身边的人端着望远镜眺望着地平线尽头,只是这个距离上根本看不到什么。
主席台上的高官乘着这个机会向领袖汇报着近期的工作。担任总书记的尤里并不经常出现在镜头前,就连命令都是通过内部网络来传达,这使得他身上总是不自觉地带有神秘感。安德罗波夫因为一篇辞藻华丽的演讲稿受到勃列日涅夫重用的例子是个很好的示范:只要在领袖面前表现出杰出的能力,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经过6个月的重建工作,基辅、切尔尼戈夫两市已经基本恢复城市功能,全乌克兰的重建工作最快将于1994年底结束;第二部机动建造车辆已经到库斯塔奈(哈萨克北方边境城市),哈萨克北方的俄罗斯族对换防的新军表示热烈欢迎,可以说哈萨克人的分离倾向已经压制住了。”
普京正是无数投机者之一,曾经代表着某些人的他在发射场给尤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又因为在戈尔巴乔夫牺牲现场的出众表现而受到重用;这位饱受瞩目的青年政治家在公众面前有着精明干练的完美形象,已经参与了重整克格勃机关的重要使命。
尤里依然保持他深邃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对国家造成深刻的影响。
“仅仅是暂时的,不论是审判庭、法务部还是克格勃,都要全力确保那些中亚加盟国不出乱子。那些盘踞了几十年的官僚必须挪窝,下一阶段的大清洗以哈萨克为重点,包括乌兹别克和土库曼,以边境军区换防的名义,军官全部调走,基层士兵打散调到库斯塔奈整编。一次性向中亚的边防部队投放四万恐怖机器人,监视好阿富汗伊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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