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地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扭曲着抽筋
“你得承认,就算是超人在氪石之外还有无法承受的痛苦,比方说被路易斯用镶了铁块的皮鞋重击蛋蛋……”
“闭嘴。”普莱斯知道不让这位在伤病期间化身话痨的长官住口的话,接下来的时间将会变成比战场更糟糕的噩梦;为此,他连敬语都抛弃了。
但是麦克米兰说的话他不可能当做没听见,尽管嘲笑他“遭受男人不可承受之痛”的笑话已经传到了s.a.s的brАvo队。他也像之前数日做过无数遍的动作一样,用没打绷带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弟兄。
普莱斯赌五便士,恐怕一周内,整个皇家军队都会知道,一个号称精英的毛头小子因为拙劣的枪法而被东方的苏联大妈踹掉了子孙根。虽然事实上一切都是因为该死的苏联式步兵装甲性能卓越,而他恰恰缺乏重武器;他也只是重创而非被断根。但是谁在乎呢?那群小伙子们肯定会用各种方式调侃这个新“英雄”。
想到造成心理医生的那个女人,普莱斯恨恨地说:“下次我会瞄着嘴打,除非那个娘们能玩口衔子弹的杂技!”
“你还想要下一次?”
麦克米兰的眼神绝对真诚,那模样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不,这种混账使命一生一次我都嫌多。”普莱斯闭上眼说,在微光中驱赶着不断浮现的幻觉——剧烈的爆炸,倒下又站起来、仿佛不死怪物的苏军士兵,还有那个打光子弹扑上来对着自己下圌体猛踹的女人。阿富汗成功的作战行动留下的是满地狼藉,一个基地的战果换来的是认真起来的北极熊将北方残存的游击队屠圌杀一空。
他又想到在被抬上直升机前看到的景象:成堆的金属虫子翻越了山脉,用闪光的电子眼围观渐渐远去的红十字。那冰冷的凝视的尽头,又是怎样铁石心肠的恶魔呢?
阿拉伯海今日风平浪静,也是英国人预定转移回国的日子。
“看来我不用担心两位英雄的健康问题了?”谢菲尔德敲了敲门走进来,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真是上帝保佑,我用那个苏联军官换来的不是尸体。”
看到上船后就“失踪”的罪魁祸首,静养的麦克米兰完全没有了轻松的态度。
“如果你说的‘某个善良的上司’是那个差点被榴弹炮轰成渣的人的话,你可以自傲了,牛仔。”
“这是在表达对救命恩圌人的感激之情?”谢菲尔德装作听不到英国人的不满,走到床前敲打了下麦克米兰的肩膀,五味陈杂地说:“干得好,肉搏战中干掉四个俄国杂圌种!”
麦克米兰愣了愣神,完全不明白这个玩弄圌权势的美国佬在感慨些什么,不过既然对方做出友好而“亲切”的表态,那么他也不能再争锋相对。
“是两个,我抹了两个家伙的脖子。而且我们拿钢铁怪物没辙,只能用那位悍妞当人质。”
“是三个,外加一架武装直升机,大英雄们,你们干的漂亮!”
“嘶……”
麦克米兰和普莱斯齐齐抽了口气,脑子一转就明白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军官的用意。他和某个“神秘人”的身份绝对不能被公布,而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同样一份不能公之于众的伟业就是最好的奖圌品。
三个人脸上带着微笑,互相问候对方家属。
此时此刻,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前线指挥部。
凯恩冷着脸,目光在曾经值得信赖的副官巴拉莱卡和永远不值得新任的老滑头加里宁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期间多次停留在摆放在办公桌前的重剑、被尤里命名为“天使杀手”的神器上。
即使是将这两人切成碎片,从人工奇点的崩塌中提取的物质也不会有任何分子残留。那是名符其实的分子切割刀,和乌里扬诺夫斯克的机密设备一脉同源的神具,用来处刑两个办事不利的下属简直是对联盟无上科技伟力的侮辱。
“太让我失望了,这样的‘成果’远不及我期望的万一!”
凯恩的嗓音一片沙哑,他这几天过的并不舒坦。先是莫名其妙丢了一个节点基地,再是“意外坠毁”一架“双刃”直升机,一直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更大的胜利的凯恩大人在过去7年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态?
仅仅是这样还不至于让凯恩陷于嫉妒烦躁的心境,给予他信心沉重打击的,是即将到达的“综合战略战术处理系统”,中层军官的前线自主圌权将要被后方司令部的直接操控取代。
“巴拉莱卡少尉!你报告说恐怖分子伪装成‘红新月会’的举动最初没有被发现,但是在接到命令后,动用直升机对可疑目标进行了彻底清除,没错吧?”
“咕~咚~”
巴拉莱卡和加里宁齐齐吞了口唾沫,凯恩往日的作风很难把他和恶名昭圌彰——在士兵阶层中——的政委联系起来,但方才他转动的眸子里透出来的信息,让两人猛的记起,他在作为轻浮不着边际的司令员的同时,还是货真价实的“披着黑大衣的怪物”。
“我就当你们是这样做的吧。但是!”凯恩把嗓子拉高了八度,本就沙哑的声音变得刺耳难听:“在几千发子弹和近百发火箭弹外加导弹的攻击下,那群衣不遮体的穷光蛋是怎么摸出rpg把联盟宝贵的技术兵器给玩坏的,嗯?!”
巴拉莱卡这时候胆怯了。凯恩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地,每一下都好似要挥下战刀;审判庭的观察员饶有兴趣地在一边记录着,不时飘过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把她们完全当做犯人来对待。只要稍微有点破绽,她就要留下不光彩的记录,从此与提拔永别。最好的做法,无非是实话实说,只可惜……
她有些无奈的瞥了眼肃穆站定的加里宁。
偏偏是这个人幸存下来了……
“根据机甲乘员的报告,少尉,你在部下战死的时候依然坚持作战,以少敌多,这很好!在机甲的火控系统失灵的状况下,你的表现非常优秀。但是,请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同意用那个至关重要的“变色龙”去交换生死不明的……”凯恩懊恼地跺了跺脚,指着加里宁喊:“……去换这个人?”
凯恩只看到了男女搭配后对士气的鼓舞,现在却发现他被所谓的“纯真的羁绊”给坑了一把。自己的部下居然因为恋爱这种事情搞丢了大目标……
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巴拉莱卡还算有些准备。
“报告长官,当时的情况,挟持我的‘变色龙’可能是复数,我在一开始遭遇的枪击使用的是子弹威力较大,但是我在战斗过程中发现敌人的武器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手圌枪,这可以从被击中后的动能判断出来。同时暴露在外的士兵不止一次遭到精确点射,那是导致我们失败的最大原因。而且……”
她刚刚理清了线索,准备用充分的理由将这起事件描述为“敌人诡异且强大”所导致的失败,就看到加里宁一步跨出,大声说:
“报告,长官。实际上,我有重要的情报需要当面陈述。”
“嗯?”凯恩挑了挑眉毛,点头同意了这个罪人不合常理的行动。
“事实上,长官,在报告中,当我和士兵在检查‘可疑目标’时,并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证明那是恐怖分子的伪装;但是我发现对方队伍中很可能隐藏着北约的特种部队。”
哎?不是这样的啊加里宁,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仅仅是猜测……”凯恩拄着下巴,专家的意见给他心里的答案加上重要的论据:“果然,北约参合进来了,光凭那些文盲怎么可能会在覆盖式打击下有操作导弹的意识。”
“不仅仅如此,在遭到激光制导飞弹的袭圌击后,我在被俘虏期间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当时对方有三个幸存者,其中一个白人很可能就是北约的人,而另一个被称呼为‘沙隆巴斯’的中年人,非常可疑,应该就是塔利班的人!”
凯恩立即明白,追究放跑敌人的责任毫无必要。他知道自己顺风顺水用武力碾压游击队的好日子结束了,现在战局已经进行到需要重量级选手登场的时候;如果不好好处理,那么这次“进入”阿富汗的结局不会比上次好多少。
他冲审判员努努嘴:“给莫斯科和司令部发报告,告诉他们‘客人’已经到了。”
然后,那堆墨迹未干的调查稿件就被政委大人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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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即我们所知的鸭嘴兽苏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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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地球 第三十三章.背叛者的面具(一)
……我不想死……
“马卡洛夫队长呢,后来怎么样了?”
“马卡洛夫,那个带头叛变的家伙么?失踪、死亡、隐姓埋名,如果你希望要有一个答案的话,那么我这里一秒钟就能给你几十种。不过对你来说,结果就只有一种:古拉格。”
…………我已经离开了古拉格…………
这个世界,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从那个铭刻了所有战友姓名的日子开始,过往的一切都被粗暴的颠覆了。第一次见到会爬行,会规避,会跳跃并且在行动中有着明确组织的步行机器是对我过往经历彻头彻尾的嘲笑;是对整个决定保卫议会大厦的阿尔法小队的战士们,最赤裸裸的嘲讽和蔑视。
战斗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我们失败了,战友们死亡了,整个团队背负着极度不名誉的名声被记载在历史书上,提醒后来者不要重蹈覆辙。
从那一天开始,幸存者背负起“背叛者”的名字,戴上了沉重的镣铐。
一别,就是六年。
…………我已经回来了…………
再度回到文明社会,我却恐惧着发觉,这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商品充足了,生活享受丰富了,媒体社交精彩了,交通更方便了……
等等事项,几乎都在变好。
即使是在半隔离的军营中,我也能感受到社会的活力。
但是,有一点,是我永远无法释怀的……
这个世代的普通人或许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的军事科技相当的异常。
无论是特斯拉反应堆,磁暴技术,还是“双刃”直升机能负载接近70吨的动力系统,都太过于先进,以至于现在看来都十分狂妄。如同科幻作品般的步行装甲武器竟然能称霸于战场,这绝对是很不自然的。
这不是我第一次这样思考,我从以前就有这个疑问: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他却实际的存在,支撑着恐怖机器人等现行武器的技术体系,到底是谁发明的?
不,应该说它到底是哪里来的?
现在这个联盟的最高统治者尤里,不可能是这一系列超科技的缔造者,即使像官方宣传的那样,整个9001-10000号工程都是斯大林在四十多年前的余泽,稍有专业常识的人都应该明白,从基础的能量转换直到交流电机构建的工业文明和通过闭合磁场循环发电之间的鸿沟——这几乎可以说是走上完全不同分支的科技发展方向。如果联盟确实在过去为此投入了巨大力量,从盗取特斯拉遗留资料到组织人力物力,并选定场所进行近半个世纪的秘密研究,那么为何我们总是在技术层面追赶北约的脚步呢?
这不可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一切疑问都只能放到心里。恐怕有此怀疑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所有经历过1991年8月那场剧变的人都应该对此感到迷惑,所有亲眼目睹“圣诞节攻势”的人也应该质疑。但是,所有人,所有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却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曾经是有这样的勇士的,他叫弗拉基米洛夫.米哈什维尔,伏尔加格勒的一位记者。他是个勇敢、坚强并且富有行动力的人,一个值得尊敬的硬汉,但在1992年的秋天,他被带走了。
我只能仓惶……可以说是极其狼狈的逃离了这位朋友的房子,因为审判庭的人到了,他们带走了我的朋友。这是我犯下的巨大错误,正是通过街区探头的影像比对,我才被发现动静的审判官当做可疑分子挖掘出来。但在当时,我没有别选择……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家,紧紧拥抱着卡琳妮娜,贪婪地吸取即将做母亲的她所散发的温柔。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米哈什维尔的命运降临在这个脆弱的家**。正是这种胆怯让我犯下了另一个错误,我等待了一周才去寻找小哈维尔,但遗憾的是,他早就“失踪”了。
这让我沮丧,并且痛恨自己的无能。我开始大量饮酒,希望以此摆脱负罪感。
但这个行动并没有达成理想的结果。
审判庭很快就顺藤摸瓜找上了我,卡琳妮娜极力辩解我只是个可怜的退伍兵,但黑漆漆的人不吃这一套——他们打了卡琳妮娜一巴掌,把她按在地上,然后用子弹打伤了我的腿。
卡琳妮娜绝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在那个个寒冷的夜晚,她在风中哀嚎,看着我被审判官强行拖走,扔到他们比夜色更可怕的装甲车上。
这是一份可怕的回忆,我再也没能和美丽的妻子说上一句话,通过一份信。古拉格艰难的环境中,每个夜晚我都会重复这个梦:在温暖的房子里,抱着我未谋面的孩子,吃着精心准备的食物,卡琳妮娜在一边拉着小提琴,音乐中灌注着她全部的爱。
这个温馨的梦只在米哈什维尔被“遗忘”的那几天消失过。我很痛心失去一位好朋友,将这份悲痛和关于小哈维尔的愧疚埋藏起来,在冰冷的古拉格,一切思念都是致命的毒药。我不能死,王者的讣告会传达回自由的亲属那里,未被定罪的卡琳妮娜必然会知道,也必然承受不住这份绝望。
……我不能死……
据说每个人异常繁复地回忆他并不值得称道的一生,正是死神来临的征兆。
往西的记忆如同相片一样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卡琳妮娜的笑脸也渐渐清晰。再之后……
是阿富汗,是穿着热辣的姑娘和充满斗争心的同僚,可怕强大并且与众不同的长官,还有……
是了,还有巴拉莱卡,美妙的三弦琴小姐。
我注定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可惜不能亲口说抱歉了。
真是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但是我并不后悔。我一直是被肆意玩弄的猎物,追逐着一些莫名其妙又自觉无比正确的东西,像是正义、真理什么的。就如同我从未后悔过当初参与那场行动一样,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出于自我的意志,并且愿意承担相应的后果。
只可惜,似乎每一次结果都会导向最糟糕的一面,这不能不说是无可奈何的命运。
最后的记忆,是颠簸且毫无理智的坠落。
……不对啊!如果是这么高地方掉下去,就算在直升机内我也应该变成汉堡肉排了,能保持这种理性的思考本身就不符合任何生物学常识吧?
难道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明,听到了我潜意识发出的呼唤,让我保留最后一丝希望么?
虽然已经被开除出那个组织,但我却感觉如果真的进入类似天堂的地方,镰刀锤子的意志也会紧随其后,直到迫使那里的至高神诚心呼唤“同志”的福音为止。我相信,尤里.马林有这个力量。
“如果醒了的话,就不要伪装了。”
这个声音出现的很突兀,但却是我继续前进的一盏明灯。
终于看到了接下来的景象,那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西亚人,没有留着阿拉伯地区常见的大胡子,也没有披挂长袍和头巾,身材十分高大,浑身都是长途旅行的劳累和战火硝烟的痕迹。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觉得这位先生非常面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我确信我没有那样的记忆。
托他的福,我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混乱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清醒,被导弹攻击、坠机,以及之后天翻地覆的线索也被理清了。
是这个人救了我?
“我没有救你,苏联人,是你自己躺在这里的。也许是真主的保佑,我也很惊讶你居然还有呼吸,里面躺着的人得到了侵略者应有的下场,但你没有……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从你身上。”
气息,熟悉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
刚才的袭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满肚子疑问,想开口,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我“应该”伤的很重……
但现在却没有太多疼痛,这很不合理。
明明是应该致死的吧,就算是用“奇迹”来形容的强运,这属于“非常识”,明明之前处于这个场面时非常痛,浑身骨头都要碎掉,肌肉完全开裂,立刻死去也不会意外的痛苦——
——嗯……之前?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但是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是的,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连……”那个奇怪的人看了眼不远处在检查直升机残骸的身影,才小声说:“……也不知道,实际上他身边那个人给人的印象要比他本人深刻得多,并且难以忘记。充满斗志,即使必败也不放弃一丝希望,竭尽全力孜孜以求达成目标;暴虐,却不狂妄,狡猾,又信守承诺;我对他很感兴趣,那是一把锋利的弯道。只可惜,注定不会为真主挥舞,他心中所求的,只有他自己……也许那个人也算,不过绝对不会占多少分量。”
真是奇怪的话,事情也开始往异常的方向发展。我开始感到熟悉,又惶恐,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我的掌控中,但我又有一种随时会支配这里的奇异感觉。
这个人的话语断断续续,不成句子,我已经完全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了。
“……脑波反射……快醒了……”
“……药物……”
“……可能……脑波……解析模糊……”
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耳边,我要抓住那种感觉,但一种茫然的刺痛却让我继续沉沦。
“我认为你应该认识他,他叫——马卡洛夫,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一个狼一般的男人。”
是了,我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之前被盘问的那个“向导”。
真是久远的记忆啊,马卡洛夫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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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地球 第三十四章.背叛者的面具(二)
纯白的房间内,密密麻麻的管线接驳着发出嗡嗡声的机器,水冷管道将惊人的热量排出,也无法阻止室内温度的上升。苏维埃信息和数字联合体制造的机体,在体积和发热量上惊人地高——并且完全没有改进的迹象。
皮肤白地能看到藏青色血管的研究助理往“特别实验体”身上注射了神经迟缓药剂,略显闷热的环境让他不停地出汗,手抖了抖差点没把针筒掉在地上。
长期缺乏锻炼、阳光,让他就像个迟缓的老人。
“有一种永生不死的水母,它会从性成熟回复到幼体无性阶段然后重新成长发育。”他的同伴取笑这个来自脑医学研究部门的同事,想让显得严肃的气氛活跃起来。
没有女人,没有伏特加,这确实是一个无趣的地方。
“这是那群生命科学研究所的疯子又一个异想天开的成果?我觉得让我70岁的姥爷变成无性状态实在太恶心了。”不过接口的却不是脆弱的助理,他的主管很是猥琐的鄙视了下另一个项目组,他扬了扬眉毛,沉默片刻,似乎真的在想象自己姥爷变成无性别人型生物的囧样——那显然是对伦理和审美的挑战。他最后得出了结论:“好吧,不管怎么说,永生看起来不再是毫无根据的妄想。”
“是的,只要你是个水母,然后周期性的回复到一大团连xy染色体都无法确定原生质。听起来确实糟糕透了。”
“我觉得那些老得快死的终身教授会喜欢这点儿据说花了三亿卢布才弄出来的成果的。”
老得快死的终身教授,当然,重点是“终身”。
这个词立即让三个人同仇敌忾,他们和过去讨.伐富农的无产者一样,将羡慕嫉妒恨全部凝结在“终身教授”身上,控诉着学术待遇上的不公。
一番自说自话的热烈讨论后,明明之前就磨磨蹭蹭的助理却说出了一番颇和审判庭胃口的话:“终生制聘用制度本来就十分荒谬,一个终生有保障的工作只会让道德低下同时集体精神匮乏的懒汉们变得自满和毫无挽救希望的懈怠。如果想要社会进步,进步得比现在还要快,我的建议是在每个人脑子里植入杀人晶片;这样只要有哪个废物说蠢话,或者干出让人无法忍受的蠢事,就会‘嘣”的一下炸烂他们的脑袋。”
喂喂喂……
其余二者脖子里凉飕飕的,出于奇妙的政治敏感性——这是在苏联长命百岁的不二天赋——立即转移话题。
一个人负责引导:“我倒是认为人们在有保障的情况下才能做到最好……哦,不过权利和义务不对等的终生保障确实会带来灾难。”
而另一人打岔:“你真的这么想?”
“不,不过《真理报》上这么说,除非你想去古拉格,否则最好还是让自己的思想和上面说的一样保持一致。”
简单而直接的描绘了下未来的景象,最初的倡议者也不得不放弃这份很有前途的项目,转而捧起了加了冰块的净水。
“同感,为杀人晶片干杯!”
“干杯!为了伏特加……”另外两人默默擦了把汗,祈祷附近真没窃.听器——或者窃.听器坏了——应付地将水当做喜爱的饮料,“……和伟大领袖的意志……”
“嗯哼——”晴天霹雳一般,布瑞恩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看着三个满头大汗的高智商宅人。他边上的审判官呲了呲牙,决定不追究三个文化人敷衍了事的工作态度对审判庭整体形象的损害:“记忆解析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如果是对凯恩熟悉的人,比如瓦尔哈拉的老兵痞们,就绝对不会因为“政委之警告”而骇然,但当这种情况下多了一位顶头上司加审判官身份的人,对经常与世隔绝的科学家来说惊骇效果要乘上三。他们颤抖着膝盖,全力掩饰不安,只可惜那张喜剧效果十足的脸和颤音的回答暴露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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