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天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凌天下
按说这赵一扩乃是赵国新生代将领,号称赵国三十年难得一出的兵法大家,更著有《兵说》一书,外界盛传其用兵如神,乃是赵国不二的未来统兵人选,此时接替老将军廉牧正是顺理成章,若于此刻统兵战胜大秦雄狮,将改写安平大陆兵家排行顺次。
只可惜这位赵大家,自视太高、目无余子,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盲目自信,自以为兵法无双,却遭秦军三位大帅布下连环陷阱。
更被费心语率领精锐,实施凿穿战术,令到战局急转直下。
是役。
大秦一万五千精锐凿穿楚军,最终生还者不过三千之数,不可谓不惨烈。
但这极端战法,却成为打开僵持战局的关键点,以及转折点。
马到成,费平江随之联袂出击,最后由被忽视已久的马到功中路突破。
遭遇四方围攻的赵一扩再也支持不住,麾下四十万大军全面溃败。
赵国的另一路军李颇方面自然打算救援,扭转战局,至少收拢败军,却被吴铁军依仗地形,死死地牵制住,不敢贸然动作。
等到李颇突破吴铁军封锁,绕山行军,终于赶到这边战场时,四十大军,已经近乎全军覆没。
李颇稳住阵脚,尽力收拢溃兵,徐徐退军。
秦军并未追赶,尝试扩大战果。
面对这位堪称是千古名帅的赵国李大将军,向来是无人敢小看的。
纵使秦国大军已经集结百万,对面李颇只有三十万兵马,仍旧不敢妄动。
一旦给对方抓住机会,便是百万大军,诺大优势,也要无济于事。
至此,诸国大战,再次陷入新一轮的对峙状态,各种对峙。
再一年,马前戈再启战事,于风雪夜发动攻击,战至中途,吴铁军再次故技重施,突然引奇兵突出,杀敌阵。
狰兽发威,俨如无解极招。
大秦兵马占据主动,等秦大将白扶率伏兵强势入战,彻底奠定胜局。
一夜间,韩国六十万精锐,尽数化作云烟。
三位将军兵分三路,于十天时间连下韩国三十六城!
换防的费心语提兵入赵境,连战连败,一路退回,李颇不受其诱兵之计,以守为攻,令费心语无功而返。
齐国大军刚要动,却被马到成提兵压制,更顺势再度杀入齐境内。
到了这一年的下半年,就只得赵魏两国还能跟秦国保持对峙状态。
其他四国,尽皆半残,国力衰微。
转眼到了第三年年底,燕国国君派王弟并肩王书墨出使秦国,商议投降一事。
文书墨带着使者荆株,以图裹神兵,上大殿献图。
荆株骤然拔剑,刺杀秦皇。
然而一击不中,旋即被秦人格杀于大殿。
文书墨获罪,供认不讳。
「为天下……则不杀你;为燕国,则必杀你。无奈,我是燕人。」
文书墨坦然一笑。
秦皇冷漠,令击杀之。
文书墨狂笑当歌,临终吟诗一首。
「生在皇家非吾求,一箫一剑人间游;浪荡半生心无主,蹉跎一世不言愁;不图大位甘布衣,不恋荣华恋自由;歌舞升平磨壮志,山河倾颓一战休;悲歌昨夜才奏响,从容今朝赴九幽;一生一世两大憾,愧对佳人愧温柔。」
文书墨哈哈一笑,对秦皇道:「待到陛下一统天下时,可否派人烧一炷清香告知?」
秦皇淡淡道:「刺客已经伏诛,你是燕国亲王,倒是不忙就死。」
文书墨大笑:「我自幼就没有什么大志,只想寄情山水,纵意人间。奈何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到了今年还是不得已扛起这个担子,奈何这担子太重……」
「我早就不想扛了。」
文书墨从容一笑:「今日事今日了,就这样吧。这个红尘人间,我来过,便有我之因果,我扛不起是一回事,便是一直逃避又如何,纵使逃避过半生,最终还是要面对,不过我这人懒散惯了,最终还是打算用逃避来终结。哈哈哈……」
「仇已销
,恩未偿,此生因果到此寥寥,仍旧是逃避一生不可能担责。」
「没用啊。」
文书墨自嘲一笑,从容举剑自刎而死。
「保存遗体,送回大燕,传书斥责,勒令赔偿!」
秦皇叹了口气,仍旧冷然下令。
文书墨的死,仿佛一个信号,就此打开了全新时代的门户一般。
大秦统一天下的步伐,由此加快东征西讨的脚步,四方烽烟,紧锣密鼓。
诸国心下惊恨之余,同仇敌忾之心骤盛,纠结六国之余力,决战大秦。
六国虽然战况不利,国力亦衰,但六国合力,综合六国之底蕴,绝非等闲之力所能撼动。
然而大秦这么多年的准备在前,汲汲营营的大战略之后,目前已经到了水到渠成、水满而溢的地步,国库充足,银钱堆积如山。
其中更有岳州因为得了神医最后一次捐赠,据说其中还有蛇皇赔偿的天价财富,兼之地理位置殊异,由此成了主要输出地。
大军源源不断开拔,征伐六国!
秦人军民情绪高涨,一统天下这四个字,即便是对于寻常秦人百姓来说,也是异常强烈的自豪感。
即便是面对六国合力,局势仍旧在缓缓地向着秦人这边倾斜。
眼看已经势不可挡。
而在岳州城城郊某偏僻乡村。
似乎从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么一对小夫妻,悄然泯入人海,不见些微风浪。
男的叫蒙方,女的叫雨柔,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名字了。
这夫妻二人长相平平无奇,以农耕布织为业守着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虽然没什么甜蜜可言,更无富贵可说,但平凡日子里却透着温馨。
在这等乱世之中,谨小慎微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与世无争,丝毫也不引人注目。
两人俱是恬淡之人,平日里亦是沉默寡言,老实得很,便是遇到争执,也是低头擦墙角而过。
我不找麻烦,更愿那麻烦也莫要来找我。
可说是那种关上大门朝天过、最最朴素最最平淡的生存模式。
这样子的家宅,自然没什么大富大贵的野心,虽然平淡清贫,却是安贫乐道,祥乐其中。
男的没有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女的也不具备任何足以惹人觊觎的美色。
若是不出意外,这一对年轻夫妇,恐怕就会以这种毫无存在感的状态,安然度过这一生。
但意外总是无处不在的。
这一日,雨柔病了。
风寒、发烧不退。
这样子的病症,等闲农家向来不思求医问药,熬几天也就好了!
可雨柔这波高烧甚是犀利,接连数日不见好转。
蒙方不得不出门拿药,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现隔壁废弃已经的破房子,不知何时多了一户人家。
一个年迈的孤寡老人。
但这点变故却也不算什么,他现在也没更多心情在意。
他没注意到,老头看着自己的背影的目光,充满了嫉妒。
「小柔,吃药了。」
蒙方端着药进房间。
雨柔勉力撑起身子,脸色倍显蜡黄,早已无复平日里的健康有光泽,咳嗽几声,慢慢的喝了药,道:「隔壁有劈柴的声音,是刚搬来人吧?」
「是,一个老头,看样子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体倒还算壮实。」
「这个老头……刚才一边劈柴一边咒骂,骂得好难听……好像所有人都跟他有仇一般。」
雨柔担心的道:「感觉好凶的样子,只怕不好
接触。」
蒙方道:「咱们也不招惹他,能有什么事。大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就好。」
「但愿如此。」
雨柔叹了口气。
他们这样子的普通人,最是忌惮超出自身能力范围之外的变故以及……陌生人。
话音刚落,变故骤来。
两人听见敲门声乍响,开门一看,发现正是那邻居老者站在门口:「今晚吃饭,家里无米,借点米行吗?
蒙方愣了愣,道:「好的。」
于是去自家粮袋舀了半勺粗米。
老者道:「有油么?也一并借点,来日奉还。」
「这个真不多了。」
蒙方歉然道:「要不先给您老匀一顿用的,应应急,如何?」
老者对于蒙方的推脱,似是有些不满,又道:「那,可有肉?」
蒙方愣住:「这个是真木有。」
老者撇撇嘴,冷然道:「穷逼。」
说罢便拿上米和油转身而去。
蒙方不禁气个倒仰:「什么人这是!」
回到房间兀自愤愤不平。
然而跟妻子说起这档子事的时候,雨柔的眉宇间却是隐显忧色。
她隐隐感觉,眼下的平静日子,只怕再难持续下去久了。
没过几日,就到了纳粮之日。
蒙方正在家中收拾,突听两个公人来到门前道:「例行检查。」
「检查?」
蒙方愣住。
「有人举报你私藏军械图谋不轨。
公人道:「请你配合检查。」
「我私藏军械?」
蒙方大惊失色:「大人冤枉啊,小人乃是良民,这等不轨大事,小人哪里敢。」
「冤枉不冤枉,自有事实佐证。」
公人不由分说,进入家里,好一顿翻找之余,好真在柴草垛下面翻出来一张弓。
那弓虽然看似朽坏,但却仍旧能够张开,显然尚可用。
「这是什么?」
公人冷厉的问。
「大人,这不是我的,这是有人陷害我!」蒙方目瞪口呆。
「私藏军械,触犯律法,带走!」
公人一挥手。
雨柔撑着病体,从房中扑出来:「大人容禀,我相公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不是我家的东西。」
「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自有公堂老爷明断。」
两个公人全然不理会雨柔的辩驳,强行将蒙方带走了。
莫说雨柔高烧未退,衰弱异常,便是安健如常,却又如能抵这等如狼似虎的公人。
两日后,判决下来。
蒙方私藏军械有罪,但向来良善,不曾作女干犯科,判从军西陲,三日后随粮队启程。
换言之,蒙方就此征召入伍了。
而这个消息,对于苦撑着病体的雨柔来说,何异于晴天霹雳?!
当晚,蒙方被释回家收拾行李,与妻子抱头痛哭。
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
极有可能,一走便是永别。
「可怜我们还没有孩子……」
雨柔尤为难过。
「我一定会回来的。」蒙方道:「大人直言,只因当前为战时,对于兵器管理较为严苛,若是平日,私下收藏弓矢都算不得有罪;便是如今,一个从军亦能抵消。到了前线,若是能够立功的话,还有升迁之望。或者彼时,我积功而封妻荫子,你就是将军夫人了呢。」
「我不要做将军夫人,我只要你活着,
留在家陪着我。」
「……」蒙方无言。
他何尝不想在家安然。
但事情都已经到了眼下地步,断无可能再留下来。
只是他说什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
自己向来与人为善,从来都没有得罪什么人好吧。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会是隔壁老者所为吧?」
「但这怎么不能呢?他来借了粮,借了油,该当记着我的好处,何至于接着就把我给陷害了呢?」
蒙方想不通,再怎么想也想不通。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蒙方没白没黑的将家里所有活计都干了一遍,将家里的大缸盛满水,将田地锄好,浇了水,还有菜地里也精心地整理一遍。
又劈了整整一个柴房的柴,还堆在院子角落一大堆。
将家里所有的散碎钱财,全都找出来交给妻子。
「等我回来!」
「不去便是不去,去了便要好好干,是要当将军的!」
「等我!」
隔壁。
老头阴毒的看着隔壁,嘴角露出来快意。
「老墨,你为何陷害他们?」
「你们也需要有人从军呀,将这个名额塞给了蒙方,你们自己的孩子岂不就不用去了?」
「说的也是,但老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想不通。」
「老夫孤寡一生,至老孤苦伶仃,肃寥寂寞,凭什么这个傻子却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老墨狠狠道:「不拆散他们,我难受。更别说我们还是邻居,天天看着他们恩爱,我难受,看着就烦!」
「老墨,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彼此彼此。」
里正叹口气走了。
他之所作所为固然源自私心,但亲眼看到蒙方就这么从军,从此生死难料,心里也还是有些内疚的。
但对于这个据说是一家人都死在乱军中的老墨,心下更多几分忌惮。
这分明就是那种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我和你无冤无仇,但是我孤苦怜仃,你美满幸福;那么你的美满幸福就是对我的伤害,那我就要想方设法的拆散,不达目的不罢休。
别人家我可能惹不起。
但是你家,我惹得起。
谁让你们平常胆小来着?
碧落天刀 第四十五章 蒙帅从军记一【二合一】
在隔壁说话的时候,蒙方正在自己房间里,为妻子加固墙壁,加固房顶。
而就在正要整修西墙的时候,无巧不巧的听到了彼端有人在说话。
虽然听得并不很清楚,但似乎……似乎与自己有关?
蒙方忍不住好奇心起,本能的贴上耳朵仔细聆听。
然后就听到了:你们也需要有人从军呀,这个名额给了蒙方,这样你们自己的孩子不就不用去了?
老夫孤寡一生,至老孤苦伶仃、肃寥寂寞,凭什么这个傻子却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拆散他们,我难受。
更别说还是邻居,天天看着他们恩爱,我难受,看着就烦!
听罢这番密谋的蒙方身子如同冰冻了一般,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他虽然曾经对老墨生出过怀疑,但本着为人向善的想法,还是打消了疑虑。
不想当真就是这个老东西在算计自己!
借粮,我借了,要油,我给了!
然后你不感激不得止,还要翻手陷害我!
然后你不感激不得止,还要翻手陷害我!
让我和妻子分别,从此踏上生死难料的道路。
这一夜,蒙方靠在山墙根,抬头看着天空的星星,半宿没睡。
脑海中,只有几句话,来回回荡!
「谁让他胆小来着?不欺负他,欺负谁?」
「谁让他弱来着?谁让他善良来着?」
「大家都难!凭什么他就老婆孩子热炕头!还这么年轻?凭什么?!」
蒙方的心中脑海,尽都被这几句话充斥,来回激荡。
他的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惟其眼中神色,却越来越显狰狞。
蓦然,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让你平常懦弱胆小!」
「让你弱!」
「让你幸福!」
啪啪啪
蒙方连续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眼中却就只剩下了平静,还有冰冷。
「蒙方,你有罪!你有大罪!」
「要改啊!」
这一日清晨。
蒙方全无异状,照旧随军出征,更与妻子洒泪而别。
然而到了晚上,这位平生与人为善的山村后生,在同伴都睡熟了的情况下。狂奔七十里,潜回家中!
嗯,并非是回到自己家,而是去了隔壁。
隔壁老墨正因为算计得逞而心情逾越,就着一碟小咸菜自斟自饮。
突然,房门开,冷风随之涌入,油灯瞬时熄灭。
「谁?」老头战战兢兢的道。
他虽然不知就里,却仍是想到这突来变故乃是人为。
然而有所判断,并不会接下来的状况有所缓解。
一道壮硕的黑影自后面现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更将一把雪亮的镰刀,压到了他的脖子上。
「壮士……壮士饶命……老夫……」
老墨魂飞魄散的求饶:「壮士,你我无冤无仇……」
但身后的黑影没有说半句话,就好像一块冷硬的石头,无命无活。
惟其五根手指头持续发力,生生地捂住了老墨的嘴。
老墨呜呜挣扎:「壮士……请让我……请让我死个明……」
嗤!
一道鲜血喷出,老墨的喉管已然被锋利镰刀全然割断。
从头至尾,一句话没说。
老墨瞪着眼睛,身子缓缓软倒。
生命的最后时刻,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终于扭过头来,用
最后一瞥余光,看清楚了那张冷漠的面孔,
杀自己的人是……邻居…蒙方?!
那冷硬的脸,那木无表情的眼神,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错非面容如昔,整个人的气质竟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老墨最后一点思绪,唯有后悔,至极的后悔,身子却自缓缓抽搐。
他一声怕人有,笑人无,坏人事,嫉人能,妒人幸福,经常给人搞破坏,每每损人不利己,但他招慰的都是普通人,即便东窗事发,顶多也就是被人骂一顿打一顿,在当地混不下去搬个家而已。
他从未想到刚搬到了这里,才不过小试牛刀,便会有人因此而杀了他!
若是早知如此,他绝不会陷害蒙方。
只可惜,晚了。
他始终也不知道,被逼到极限的老实人,才是最最可怕的!
老墨躺在了地上,身子一点点的僵直,生息不存。
蒙方确定了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连身体都渐渐的失去了温度,这才放心。
喃喃道:「就只你因为嫉妒我的幸福,就栽赃我,让我踏上难归路。」
「那我因为你栽赃我,杀了你,送你走不归路。」
「唯有如此,才是真正的公平公道。」
「这就是公平,这就是公道!」
这是蒙方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但因为强烈愤恨的加持,从动手到当下,他竟然没有多少的恐惧。
他并无犹疑,将老墨身上的钱财搜刮了一下,随后将之装进一个小小的布袋,跟着便来到院子里,用一根长树枝,将小布袋挑着,轻轻放在了自己家的房檐上,又拔动了一下瓦片,将那小布袋微微盖住。
这是他之前瞒着媳妇藏私房的地方,媳妇向来不舍得花钱,但是身子孱弱,所以他经常偷偷藏一文两文的,以备不时之需,便是没有不时之需,攒多了也能给媳妇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如今,却意外派上了其他用场。
「虽然没有几个钱,扔了到底可惜。
「若是直接给娘子,这边刚死了人,一经调查之下,娘子经不住事,只怕会露出破绽,不仅得不下钱,反
而成为惹祸根苗,害了娘子。」
「藏在这里,只等瓦片松动一些,自有因应……再过几天就是秋冬季节,北风一起,只要风势稍大,就会
将那边茅草吹动,只要带动这一瓦片掉落,钱自然就会落到娘子的眼前。」
「那时候早已是时过境迁,就算被人发现,也只会以为是我藏的私房钱,再怎么也与这老王八无关。」
他站在院子里,深情的看着隔壁。
他此刻心底尽是很想过去,抱一抱妻子的冲动,告诉她,我回来了。
但是不能。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需要赶紧回去。
更重要的事,现在过去,事发之后妻子说不准就会露出破绽的,她是那么的单纯胆小,经不起事。
蒙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这次动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衣服上愣是一点血都没染上。
只因杀人的时候,他位于死者的身后,血却是往前喷的,自然衣不染血。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杀人,但直到此刻,他仍旧没有感觉到诸如害怕紧张的情绪。
我这是报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毁了我的幸福,我当然要报复。
我这更是为了保护我的妻子。
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一定很难熬。
有这个老东西做邻居,柔儿一定不会好过。
那么……绝户计安排上!
我不紧张,不害怕,更加不会内疚,不会痛苦。
他提着带着血的镰刀,快步走出老墨的院子。
依照早已谋定的盘算进行,只是绕了几步,便是用力一甩,将那口带血的镰刀,刷的一下子丢进了里正的院子。
笃!
只得一声轻响,貌似不知插在了什么上面。
他不禁松下了一口气。
成了,连最后一点响动都没有,这是连天都在帮我。
--我被陷害,国家律法判我从军,我不能违抗,纵使明知冤枉,却也只能成行,因为,胳膊扭不过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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