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猎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下箜篌
“那他要是听不到呢?活着被困在哪里无法脱身呢?”秋词又问道。
萧春水神色一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零件,半晌后头也没抬的轻声道:“那就证明他不在终焉之谷,或是他已经……死了。到时候我们就随白施淹离开。这次任务失败,我会自去师父面前领取责罚。”
他很快又露出微笑,修长匀称的手指快速的摆弄手中的口风琴,信心十足的说道:“不过我相信小枫不会死,他这个人,你没和他有过长期的接触,也许还不了解他的本事。现在他最大的可能是化妆成了一位白衣神侍或者是祭祀,暗自寻找着离开国师府的机会。”
秋词心中暗想,她和林枫又怎会没有过长期接触呢?对他的狡猾残忍可是深有体会。这些话她当然只能闷在肚子里,正如萧春水对林枫的信任一样。秋词对林枫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坚决不会相信林枫就此死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林枫怎么那么轻易就会死?
如果她真的认为他死了的话,又怎么冒险再次前来国师府?早就驾驶着冥月想其他的办法回到联盟去了。
要想救出林枫,必须要先找到林枫。所以萧春水想出用这么个法子将林枫引出来。口风琴独特的音色,熟悉且独有的旋律,只要在谷中响起,林枫听到就一定知道萧春水来了。
这个方法看起来很有些简陋,但却绝对有效,终焉之谷四面环山,口风琴的声音进过山体回声,可以传遍山谷中任何一个角落,不虞林枫会听不见。而且只是吹奏口风琴,不会引起谷中其他人的注意,更不用在看不清方向的谷中胡乱穿梭,引起望月兽和细鳞兽的注意。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林枫还活着。
没过多久,萧春水终于完成了手上的作品,一只精致玲珑的手工口风琴被他握在手中。他试着吹了几个音,满意的点点头。
他抬起头,眼睛晶亮的看着秋词,嘴角有一抹温柔的笑意,柔声道:“我吹给你听,好不好?”
秋词微微一愣神,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明明是要引出林枫,怎说是吹给她听?但他的眼神温柔沉静,蕴含着某种让人不敢对视的跳动的星点。
秋词转过头,淡淡的说道:“好啊。”
萧春水起身走到打开的窗户前,整个人斜倚在墙上,眼神柔柔的看着秋词。口风琴饱满低柔的音色从他嘴边溢出,悠悠远远的传出,在静谧的夜色中,有一种如泣如诉的幽怨。
秋词脸颊有些发红,这曲子她是听过的,或者说无论在帝国还是联盟,几乎都是家喻户晓。
这首曲子名为《月光女神我的爱人》,是由三百年前的帝国一位大音乐家斯卡特谱曲,当时的斯卡特年仅八十,在一次乡间山下遇到了一位妙龄少女。
这少女正在明亮柔媚的月光下翩翩起舞,那如水的月华下,女子柔腰款款,衣袂飘飘,月色下如女神般绽放着惊人的美。
她身边盛开着百里香和石兰花,紫色的百里香和幽蓝的石兰花,明黄色月光,白纱的佳人,这是一幅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画面啊!
斯卡特看的如痴如醉,三十年没谱写过曲子的他,突然灵思泉涌,心跳的比年轻小伙子还有来的狂烈。他眼神灼灼的盯望着月色下的女子,久久无法回神。
等他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那白衣仙女般的女子早已消失在迷离的月色下,花丛中。
斯卡特怅然若失,远处的潺潺的小溪,近处是雾霭沉沉的相思竹,地面是丛丛的各色野花。他顾不得回去,连忙席地而坐,用苍老的手指在松软的地面上写起了乐谱。
这一支曲子,这一支乐谱,是他有史以来写的最通畅最激情的一支曲谱,简直是文不加点笔不停留,不到十分钟便作出了一首流传至四大星系的神曲。
斯卡特成名已久,封笔三十余年,晚年所做的这首《月光女神我的爱人》,成就却超过了他此前所做的五百多首著名曲谱。更是一举超越了在世的所有音乐家,成为四大星系当之无愧的音乐大师。
记得当初斯卡特在地上写完了这支曲子后,生怕自己会忘记,便坐在地上守了整整一个通宵。直到第二日一早,才被寻来的仆人找到,他让仆人回去拿来纸笔,自己又重新誊抄在纸上后,才跟着仆人回了乡间的老屋。
斯卡特回屋后并没有睡觉,反而精神奕奕的拿起口风琴来联系自己刚写的曲谱,足足联系了一天,中途短暂的用了一回餐。老屋中的仆人们十分担心他的身体,但斯卡特觉得他们完全多虑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想现在这般精神过,心里像是有火在燃烧,哪怕是年轻时,他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激情燃烧的时刻。
他苍老迟钝的手指似乎被注入了一种名为激情的东西,竟灵敏的不似一位老人的手。十指快速的转换,轻巧的按动口风琴上的按键,一丝差错都没有。
斯卡特原本还担心自己人老体衰,肺活量跟不上吹气的节奏,然而神奇的是,他竟能一遍又一遍完美的吹奏下来。
于是这天深夜,斯卡特带着仆人又到了遇见女子的地方,不多时,那女子果真又来到这里,开始了一人的舞蹈。
斯卡特这次没有在让自己发愣,连忙就这她的步子吹奏起《月光女神我的爱人》,女子闻声停下舞蹈,那双秋水般清澈明亮的眸子转向白发斑斑的老人。
斯卡特任她打量,始终一遍又一遍的吹着曲子,一个音节都没有错,十指稳定的弹动着。这般过了许久,那女子也望了他许久,终于重新开始了翩然的舞蹈。跳完舞,女子含笑而去,斯卡特亦笑着起身,在仆人的陪同下回屋。
连续一个星期,斯卡特这般夜夜来此吹奏,女子也夜夜来此跳舞,两人始终没有说话,但斯卡特却知道这女子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心意啊已经从曲子中完完全全流露进她的心里,她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但女子始终不曾有所表示,一个星期后,斯卡特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床上,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在出殡时,仆人们发现女子竟然来了,她眼中含着泪,轻轻的抚摸棺中的斯卡特苍老的脸,嘴中喃喃的道:“我在等你啊,你怎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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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猎手 204 大祭司夜访
……大祭司夜访………………
这位斯卡特始终不知晓名字的美丽姑娘,如一朵纯洁无暇的百里香,她面容悲戚的抚摸着石棺中的斯卡特苍老冰冷的面孔,泪水从光滑的脸颊上滑落,滴进斯卡特干枯的嘴唇中。
斯卡特死时的表情很奇怪,他的眉毛深深的紧锁,似乎带着无尽的遗憾。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又似乎极为满足。
世人皆不知当时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是什么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如此矛盾呢?就像是甜蜜的忧伤。
当时斯卡特的葬礼是由国师府前一代大祭司亲自主持,那时候当代大祭司还是一个少年,白衣白袍跟随在前代大祭司身边。他望着斯卡特死后一直保持的表情,许久之后说了一句话:“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前代大祭司听后,朝他欣慰的点点头,那时候便决定培养他作为下一代的大祭司。
是的,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斯卡特毕竟年纪已愈八十,体衰多病,没几天好活了。这姑娘看着才十六岁左右,两人年纪差异太大,就像早晨的朝霞和傍晚的落日,两者很难有交集之处。
斯卡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自己所有的激情燃烧,像扑火的飞蛾,追着那一点光明,直至融化在其中。
难能可贵的还是个少年的大祭司,竟能一眼看出斯卡特矛盾表情所蕴含的深意,这般洞察人心。非天生心思敏锐过人,绝不可能看得出来。
前代大祭司便是因此看出了他的天赋,神术讲究的便是感悟,天人相交借万物之力为我所用。这等奇才。没有道理不好好培养。
萧春水柔情似水,幽幽的吹着口风琴,曲子中那幽怨缠绵爱慕欲狂的情感如山中小溪潺潺而下。明明轻缓悦耳曲调叮咚。却让听的人心跳骤然加快欲罢不能。
这就是《月光女神我的爱人》之所以流传四大星系的原因,没有那支曲子所蕴含的情绪能比这一支更缠绵悱恻,更让人心底发软。
秋词的心也一点点放软,她看着窗边凝望着她的男子,白皙清俊的脸上带着朝霞般粉色的红云,修长的手指如跳动的精灵,在键盘上欢快的舞蹈。他的嘴角挂着笑意。似庆幸又似开怀。
这少年长眉明目,黑眸灿灿生辉,但她却分明看到他眼底深处有一抹深沉的遗憾。
他在庆幸什么?又在遗憾什么?是什么让他会露出这般矛盾的表情?一如三百年前死时的斯卡特?
“很久没有听过这支曲子了!”
正在萧春水忘我的吹奏,秋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窗外传来一个苍老厚重的声音。仿若带着几百年的沧桑,厚重的让屋中的两人陡然清醒。
这是大祭司的声音。
萧春水跳动的手指顿住,口风琴缠绵的音符戛然而止,他迷离的眼神霎时精光逼人,不想这支曲子竟能把大祭司给引来。
秋词的手摸向身上的袖珍射线枪,虽然她明知道袖珍射线枪对大祭司没用,但这是她的习惯,不管何时,身上总会带上枪。前世今生都生活在炮火与死亡中的她。枪是最能给她安慰的东西。
她随时准备着将流火从脑海中的金色大殿里取出,经过上一次对阵大祭司的教训,让她明白没有机甲的她,还挡不住大祭司的弹指一击。
寂静的夜里,屋里屋外一时无比安静,屋中的人没有说话。屋外的人轻轻感叹。
“你这支曲子让我想起曾经见过的大音乐家斯卡特,我虽没有听过他吹奏这支曲子,但我想,你吹的应该不比他当时差了。”
大祭司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口气十分温和,并没有恶意。
“因为你吹奏这首曲子用的是真心,而非一般的演奏,技艺虽有上下,但情感却没有高低。我很感谢你让我有幸听到了这一曲真挚的《月光曲》,艺术是相同的,神术也是艺术中的一种,你让我隐隐觉得,我的修为境界有所顿悟,这是我苦修几十年也未必能有的感悟。”
大祭司言笑晏晏,声音时远时近,最后一个字时,秋词和萧春水的目光同时落在屋子门外。
果然,片刻后便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两声,非常舒适礼貌的力道。
萧春水朝秋词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大祭司的神术深不可测,修为非是等闲可比,若是两人露出敌意,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秋词点点头,右手从身上的袖珍射线枪上离开,也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就算拿出流火,她也没有把握一瞬间杀死大祭司。再说屋中狭小,流火的体积太大,拿出来也不顶用,恐怕还没等两人进入驾驶舱,大祭司已经挥挥手,将两人拍蚊子般拍死。
萧春水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白发白眉的国师府大祭司,他高大的身形随意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袍,样式极为简单素洁,不怒自威的方脸,蕴有电芒的双眼朝两人各看了一眼,含笑道:“不请自来,打扰两位雅兴,还望不要见怪。”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白衣神侍,这少年眉目依稀有些熟悉,秋词心下奇怪,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脑中电光闪过,突然记起这少年她有印象。
上一次在国师府时,三人将霍苏制住,后来有一位白衣神侍被霍苏派出去查看国师府主殿发生了何事,便是这位名叫云年的少年。当时他因为太过激动导致破了禁言令,按道理说不应该还留在国师府才对。
云年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幽幽的回望她一眼,眼中有丝奇异的光芒闪过,又很快敛去,秋词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大祭司说这话当真是折煞我等,夜深人静闲着无聊,所以吹支曲子解解闷,让大祭司笑话了。”萧春水恭敬的将大祭司迎进屋中坐下,
“是我冒昧深夜打扰两位才对,两位请坐吧。”大祭司在桌边坐下,对站起身来的秋词和旁边的萧春水和蔼笑道。那名叫做云年的白衣神侍则站在他身后,垂眸低头一言不发。
两人谢过,便挨着桌子坐下,却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倒是大祭司温和的先开口:“两位无需紧张,我并不是外界传闻般高高在上,我只是一个老头子罢了,最多活得时间长了点。老而不死是为贼,恐怕很多人都在背后骂我老贼。”
对他自以为幽默的自我调侃,秋词和萧春水脸皮动了动,凑趣般笑了笑,可惜两人皮笑肉不笑,笑容着实有些难看。
大祭司并没有看两人,目光落在萧春水手中的手风琴上,眼中精光闪闪,搁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发出笃笃的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手指很长,比秋词见过的所有人的手指都要长上几分。手上的皮肤光滑,也不像是一位老年人的手。
他这边静静思索,秋词和萧春水心中却是万分紧张,两人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一支曲子会将高高在上的大祭司给引来,且这般和蔼的坐在两人对面。
一定有什么原因,这原因恐怕与萧春水手中的手风琴脱不了干系。
“这种手风琴的音色很少见,它几乎能吹出所有的音符,你可知道,你手中的手风琴,若在帝国皇室拍卖行,可拍出五千万帝国币以上,或许还更多。”
大祭司沉吟良久后,白眉向上一抬,说:“虽然这把琴是新做出来的,比不上斯卡特原来的那一把。斯卡特无儿无女,这种手风琴只有他才会做,后来将制作方法传给了伺候他终生的老仆人。老仆人学会了这门赚钱的技艺,却并不用来赚钱,他原本是帝国宗师府的一位大师,因为武技无法突破,才下山历练。后偶遇斯卡特,被他的音乐吸引,认为他的音乐能帮助自己突破武学境界,便自愿留在他身边伺候他,只为每日能听到他的演奏。”
他抬头看向萧春水,说道:“你可知道,正是因为听了斯卡特死前连续一个星期吹奏这首月光曲,这位仆人终于突破了武术宗师的门槛。可惜我当时尚年幼,也无缘一听,你今夜吹奏曲子,也算圆了我一个心结。”
萧春水谦虚道:“大祭司过奖了,我哪里能与斯卡特大师相提并论?吹奏的曲子能让大祭司舒心,实是万分侥幸。”
大祭司摇头,不置可否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位仆人在斯卡特死后便回了宗师府,所以这种手风琴的制作和吹奏之法只有宗师府的人才会,这一点万万做不得假。”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向两人,轻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跟随着白施淹到我国师府,又是所为何事?”
两人心中同时一紧,脸上神情却都无比镇定,秋词和萧春水就连坐姿都没变过。
秋词心中暗想,果然是这支手风琴将大祭司引了过来,只是萧春水难道不知道这手风琴的故事?不然何以会如此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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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猎手 205 暴露
……暴露……面对秋词投来的询问目光,萧春水眼神疑惑,神情懵懂不解。
一方面让秋词知道她猜测的不错,萧春水确实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迷惑大祭司探究的眼神。
秋词的手自然而然的下落,摸向藏在身上的高密度能源压缩而成的蔷薇,这朵本是冥月嘴角叼着的红蔷,被她取下来悄悄的带在身边。
她很快又把手拿了上来,因为她发现能量蔷薇也无法改变两人的处境,她根本不敢发射蔷薇花瓣,这种大规模的杀器,会将她和萧春水一并切割成无数碎片。
“大祭司此话何意?我们两人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有我们的难言之隐,大祭司您这样的高人,想来不会对我们这些小人物过去的伤心事感兴趣。”萧春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涩声道:“以前的事我们两人都已经忘了,现在只想跟着白先生讨碗饭吃,他到国师府,我们作为他的贴身护卫,自然也要跟着来。哪里会有其他心思?请大祭司放心。”
大祭司也不知信不信他说的话,视线终于从他的脸上挪开,落在了他手上的口风琴上。
萧春水连忙说道:“至于这琴的做法,乃是我以前偶遇一位先生,从他手中学来,倒不知道这竟是宗师府中人才会的技艺。”
大祭司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一直没有停歇,等萧春水这番话说完后,他才慢悠悠的道:“你遇到教你做这琴的先生时,是在什么时候?”
萧春水略微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七八年前。”
七八年前,他九岁,林枫八岁,两人相识于天地借白的寒雪星。两位少年在雪地中对面而坐,一个教。一个学。
大祭司微微一笑,前额的白发被夜风吹起,他笑道:“你知不知道。宗师府在十五年前就已被灭门?当时宗师府所有的男子尽皆战死,只侥幸活下来几名女眷,还有就是带着明肌雪逃亡的帝国女宗师?”
他嘴角的笑容蓦的转冷。轻喝道:“当时我便在场。确定宗师府没有一个男人逃走,所有哪有什么先生教你做这琴?”
萧春水脸色一变,他刚要开口说话,大祭司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若你说是一名女子教你做这种口风琴,我或许还会相信,但你偏偏要说是一位先生,还是在七八年前。这让我如何信你?”
话音一落,静谧的山谷中突然响起一阵不和谐的虎啸,吼声震天。在山谷中回音绵绵不绝。
余音荡荡,几人所处的屋外响起了纷繁复杂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能看到渺渺茫茫的夜雾中有一盏盏昏黄的灯光在游走。这一声突然而来的巨大吼声已经惊起了国师府中人的注意,游走的灯火便是前去查看的白衣神侍们。
那一声突兀吼叫,却并没有影响到屋中的四人,秋词和萧春水依旧静坐如钟。白衣大祭司淡淡的看着两人,长长的白眉轻轻飘动,他身后的云年垂手恭立,眼皮也没抬一下。
如此惊天动地的虎啸,出自于国师府中的细鳞兽,这种小兽耳聪目明,善察识,知危机,生性胆小,遇惊则大吼,与国师府另一种猛兽望月合称为国师府镇府神兽。
巨吼过后,山谷中响起了一声声凶戾的低嚎,一百零三头望月神兽的叫声此起彼伏,扰的人心烦意乱不得安宁。
屋中四人静默不语,大祭司手轻轻一抬,他身后的云年抬头平静的朝秋词和萧春水看了一眼,便慢慢的转身走向房门。
大祭司悠然的拿过桌上的水壶,嘴里漫不经心的道:“让我猜一猜,你们来自联盟,是林音的人,我猜的可对?”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疑惑的抬头:“可是我不明白,你们来我国师府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林音想让你们来做什么?”
秋词和萧春水都没有回答,因为两人此刻正看向他身后,他身后原本走到门口的云年,突然回过头来,朝两人使了个奇怪的眼色。
大祭司若有所感,微微回头看向身后的云年,云年面无表情的朝他微微躬身,便退步出了屋子。
“不过你们来的也好,这些年我一直迫于当初的一个誓言,十五年内不得进入联盟境内,所以无法去联盟找林音算一笔旧账。算算日子,十五年已过,她躲了这么多年,联盟偌大一个星系,我要找他的确有些不容易,想必你们可以告诉我,她在何处?”
他拿着的水杯落桌,“笃”的一声,沉沉的声响过后,杯子嵌入乌云木的桌面中,杯沿与桌面齐平。
即使他是千百年来帝国最富盛名的大祭司,也不可能猜到眼前的这两人其实是萧春水和秋词。当初是他亲自将两人放逐进了空间裂缝,在他看来,没有人可以只依靠机甲就在空间裂缝中活下来,因此他根本没想过秋词和萧春水还活着。
杯中的水开始沸腾,却没有一星半点溢出杯口,大祭司威严的面容此刻沉静无比,他的眼神更是深邃如同繁星漫天的夜空。
他想找林音很久了,足足十五年,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时每一分他都想要找林音讨回一个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若是这个人死了,他不介意将林音碎尸万段。
大祭司活了三百余年,从来没有像恨林音一般恨过一个人,他这三百年来苦修得来的修养,也无法容忍林音当年的所作所为。
“说出林音的下落,我不仅不会伤害你们,你们还能安然的在帝国享受荣华富贵,我保证这世上没有谁能找你们的麻烦。”大祭司的口气依旧温和,声音却渐渐转冷。
秋词的手已经摸到了身上的红蔷,她知道自己和萧春水加起来也不是大祭司的对手,唯有用出红蔷来震慑大祭司,两人或许有一线逃脱的生机。
萧春水全身的肌肉开始绷紧,他身上气息越来越冷,朝四周扩散。秋词坐在他旁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他朝她望了一眼,又偏过头继续和大祭司对视,涌向秋词的冰冷气息竟奇异的消失。
大祭司微微摇头,雪白的长发拂动,叹道:“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要做鱼死网破的挣扎呢?”
“燃血和冰肌玉骨,她竟也教你这两门功夫?”大祭司有些惊讶的看向萧春水:“除了萧春水,她到底收了几个弟子?”
他的目中突然涌出一丝悲悯,轻声道:“冰肌玉骨本是宗师府中女弟子修炼之法,男子学的烈火如钩。你可知道,她教你这等功法,根本就是存心不良?你日后武技修为不断提升,对你的身体伤害越大,总有一日你会肉身崩溃致死!”
“不只是如此,她还传授了你燃血,燃吾之血,焚吾之躯,上天入地,不死不休!好个不死不休,当年我便是在她不要命的疯狂下才着了她的道,至今让我不能释怀。看来她生怕你不会早死,所以让你同时修行这两门功法。一个萧春水是如此,一个你又是如此,难道她现在的弟子,学的都是这两门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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