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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恪纯
虽然他轻描淡写那一段曾经,但是我明白云淡风轻的背后曾经藏着多少波涛汹涌。他曾经爱孙默默,爱得如痴如醉,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用平和的目光示意他我并不没有介意。他会意,又继续往下道:“那时候黄明明和我联系很少,就算是偶尔见面,她对我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对她,也只有童年伙伴的情谊。虽然从小父亲就对我强调将来我要负责黄明明的一生,但是我们彼此都对对方无感。年少轻狂,也不会把父辈的承诺当成自己的使命。所以,这些年我们在对方生命里的存在感都不强。”
“当年父母之所以反对我和孙默默,一是因为我因为这一段恋情变得十分叛逆自毁前程,二是因为父亲当年的承诺,三是因为孙默默的个性太过张扬让父母不喜。总之,当年因为我们的恋情我们家好几年都没有安宁,后来我更是干脆和父母断了关系,陪着孙默默一起去做了汽车销售。这件事,让好强的父母当年颜面无存,也是我这一辈子最愧对父母的地方。”
到这里,曲歌微微地叹了口气。而对于他所描述的这些,我早就心里勾画了千百遍他当年那不顾一切、爱得痴狂的样子。我羡慕孙默默能够得到他那么疯狂的爱情。不过,激情的未必持久,平淡的才最永恒。
我示意他继续往下,他于是又:“再后来,孙默默和我分手,我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敲开家里的门,才发觉我的父母几年之内迅速苍老。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不会再以任何理由为名伤害我最亲的父母。而我的父母,也以最大的宽容和最深沉的爱意重新接纳了我。那时候我开始住回家里,此时父母也明白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已经成熟了,他们没有多什么。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年,黄明明部队转业后,父母有一次找我详谈,告诉我当年那个承诺的原委。呵呵,父母告诉我的时候,正是我从你父亲葬礼上回来的时候。当时我不顾一切地回去,父母敏感地觉察出了什么,害怕我重蹈当年的覆辙,所以,他们告诉了我这件事。而且,当时他们告诉我,黄明明一直单身,她母亲为了这件事已经找我父母商量好几次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从前种种。我不可置信地问道:“所以当时从我父亲葬礼归来后,你之所以对我若即若离,是因为心里有这个苦衷,是吗?”
他点了点头,他:“嗯。当时我已经对你动心了,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这些。我懂得父母的苦衷,尤其黄阿姨拉着我的手对我无论如何要娶黄明明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什么才好。更何况,我还在父母面前犯下过那么严重的错误。”
“我有点理解了,后来呢?”我轻轻地问道,心里曾经一直萦绕的疑团也在一点点地剥开的感觉。
“感情是控制不了的,女人一旦走进我内心,我就会拼命珍惜,不过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我却始终不敢告诉父母。不过,当时的黄明明特别奇怪,我私下找过她,她她愿意和我结婚,但是婚后各自玩各自的,谁也别管谁。我问她理由,她不告诉我。她就是,她妈妈希望她嫁给我,我父母也希望她嫁给我,她反正无所谓,只要我同意就行。我十分不解,也试图跟我父母沟通过,我我和黄明明无法培养感情,我父母不信。在他们眼里,黄明明是最合适我的结婚人选。这些,我在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因为我太害怕,我怕了之后,你就会离开我。胜男,其实我的感情很深很深。我过,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情真意切的眼神让我没有办法不情动,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熟悉的温热再一次透过手掌传遍全身。我突然发现我根本无从拒绝。
“我本来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不了我们先不结婚,等到黄明明找到合适的人之后,她自然不会来纠缠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咋一起了。谁知道,老天又一次捉弄我们,让我们在最没有准备的时候有了孩子。现在回头想想,或许这个孩子是注定留不下来的吧。”到孩子,他再一次哽咽起来。
他是一个感情太过真挚的男人。孩子,父母,心爱的女人,样样都是他的软肋。
“嗯,是命中注定的吧。”我见他情动,也忍不住感慨万分。
“孩子的到来,让我必须面对,我知道。所以,我把你带回了家。我不是没考虑周全,我只是想通过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让父母一下接受,省得过程里再生波折。可是,因为有黄明明的存在,再加上一些利益和关系的纠葛,我父母和我都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我如果坚持娶你,我势必和父母再一次决裂;我如果不娶你,我就是个混蛋。胜男,其实那一段日子,每一次我去看你,见你一个人怀着孩子住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眼神无助而迷茫,我的心都莫名地痛。我比谁都想娶你,可是,这样的情况,让我能怎么办。”他的眼神又一次痛苦起来,让我也不由得回忆起了我们从前那焦灼的一幕幕。
“我现在明白了,也理解了。只是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我疑惑地问道。





破茧 第六十九章 释然
他摇了摇头,他:“男人最大的无能,就是告诉自己的女人他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想我曲歌这一生,虽然没有太大的建树,但是遇到你,我觉得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总是体谅我包容我,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不在我面前抱怨或要求什么。我懂你的好,因为懂,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连最简单的幸福都不能给你。我不能,我当时只希望通过我自己不断努力,缓和你和父母的关系,我争取和黄明明达成不结婚的共识,我们虽然波折横生,但是我从没想过放开你的手,包括现在。所以,那时候想让你先生下孩子,我知道这样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都特别委屈,但是在当时,我觉得是对你、对孩子最妥善的办法。我懂你和你母亲的顾虑和考量,但是自从我们相爱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想过我要放弃你,我是这一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的,胜男。”
他的情话滚烫得如同豆腐,一粒一粒地从胃烫到心底,就算融化开来依旧滚烫而炽热。他坚定的眼神和话里所流露出来的真情,让我不得不信。
“我父母不是绝情之人,虽然他们从未表露,但是他们也为了想了当时他们认为最好最妥善的办法。当时或许是我心情太过急迫吧,所以我找黄明明的过程里,不单没有和她沟通好,反而加深了我们的误会。我也不明白她对我无意却偏要选择和我在一起,后来订婚前我们冰释前嫌,我敞开心扉告诉了她我和你的故事,她听完后深深的震撼,终于对我吐露了她的苦衷。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她为何这样做。”曲歌淡淡地道。
“为什么?我不明白。她既然有心上人,为什么要嫁给你呢?嫁给你,岂不是她这一生也无法获得幸福?”我不解地问道。
他轻轻一笑,低声地:“因为她的伴侣是女性。她不喜欢男人。”
我惊讶不已。早的风闻有这么一群人天性如此,可是,当身边真有人是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还是会小小震撼一下。
“不会吧?那她妈妈知道吗?”我惊讶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他:“她妈妈是传统女性,思想还没有那么前卫。我知道后也很惊讶,但是我们还是互相理解了对方,并且达成了共识,所以才订婚。但是我知道当时就算我这样对你,你也未必信我,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我相信你见过黄明明、了解她的态度之后,你会明白我的心的。”
他冲着我眨了眨眼睛,看得出来,告诉了我这么多之后,他明显轻松了许多。
他又:“父母一直希望抱孙子,当时你怀孕的事情让他们很开心,当时他们也在你和黄明明之间取舍不定,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知道他们对你的做法很不公平。后来父亲听孩子没有了,几天都没有话,也没有吃下一口饭。父亲,挺对不住你的,这么朴实的老家孩子,就这样被我毁了。这件事,父亲从住院之后一直在提,虽然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但是这件事他始终没有忘记。”
我听完,心里也是一片悲凄。我能理解他父母的立场和心情,他们和我本就没有建立起情感的纽带,相比我和黄明明,肯定是会更偏向选择黄明明。只是,孩子是他们的骨血,哪怕最终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失去了他们又如何能够不痛心。
“哎……”我叹了口气,莫名地心头沉重。
“我和黄明明订婚那天,我没想过你会来。当我扭头看见你坐在那里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几乎差一点走过去拉起你的手就想离开,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不再是20来岁的毛头小子,做事那么不顾后果。我看到你那样漠然的眼神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是来向我告别的。我当时看着你,我内心情绪不断翻滚,我根本不知道我该什么,我怕我一张口就失控。顾永源搂着你,我知道他不过是演戏。因为你但凡爱上一个男人,不会他搂你你都没有一点回应。胜男,我了解你,我觉得我们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言语就能懂得彼此。”他又一次让我震撼。他的确太了解我了,他能通过我的眼神和动作直窥我的内心。我想,倘若他爱的不是我,这一切该有多么的可怕。
“后来,我再一次看你,就发现你不见了,那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情绪有多难受。我那一天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喝到酒精中毒进了医院,呵呵……”他忍不住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我怔怔地看着他,我:“什么?酒精中毒?那后来没事了吗?”
“洗胃,输液,躺了一天,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事不算什么。”他。
“那就好,怪不得你都瘦了。”听完了这些,我内心还无从消化,但是曾经遥远的心又一次被他拉得好近好近。
太过了解对方,总能轻易地掌控对方的心理。我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却又由不得不信。如果一切都是演戏,他该有多大的功力才能演得如此逼真?
“终于再一次听到你的关心了,胜男。”他听我这么,话语再一次柔软。
我却突然从这句话里惊醒过来。我们就算依然相爱,这现实的阻碍又如何能够跨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一次把手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黯然,但更多的是理解。他:“我懂,我懂你的感受。我曾经发誓,如果你再一次坐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隐瞒,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胜男,现在我做到了。我希望,你对我能够明白一点。我和黄明明的一切都是形式,我爱的人是你,这一点始终没有变过。”
“嗯。我懂了,也明白了。”我轻轻地。
他望着我,我亦望着他,他:“父亲的时日不多了,胜男,其实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懂。这些天你多陪陪他吧,把以前对不起他的地方,都弥补回来。”我柔声道。
“嗯,因为和你见面我才出来的。”他轻轻地。
“嗯,也多安慰一下你妈妈。她和你爸爸感情那么好,我想,她这时候一定特别脆弱。”我。
“嗯,妈妈很伤心,也很坚强。”他。
“你也好好保重自己,不管怎么样,一日三餐一定要吃。”我又道。
“嗯,你也一样。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一切都好。”他。
“我挺好的。谢谢你那么慷慨和我们合作,那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
“为你做的还是太少,比起我亏欠你的,还是太少太少了。”他完,满怀歉意地看着我。
“别这么。以前我只是怨你总是把所有话都藏在心里,如今我明白了这些,心里也就释然了。你有你的苦衷,也请你原谅我当初没有按照你的设想继续下去。作为女人,在男人没有给任何承诺的前提下就为他生儿育女,这赌注太大了。”我。
“我明白,我能理解。一切都是天意。就像父亲的病,我从没想过,那么健朗的他,会一下变得如此虚弱。”
“生死有命,谁都逃不过。你想开一点,或许一切会有转机。我虽然不方便去医院看他,但是我会为他祈祷的。”我看着这样的曲歌,忍不住内心变得柔软。
临走的时候,我们默默无言地对视了对方好一阵之后,这才起身离开。想到告别,步履就变得无比的艰难。每走一步,都感觉千斤压顶。
他的电话又一次响起了,我执意不让他送我回去,他无奈站在路边满怀深情地看着我乘着的士远去。我满脸的泪水,不敢从车窗探头凝望,却从后视镜里一直看着他灌着风的衬衣和脸上一脸的深情。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我此生挚爱的男人,他没有辜负我的深情,他用了他最真挚的情感给了我最有真意的回报。纵然命运或许让我们从此分开,但是我,突然觉得无憾了。
那些恨,那些怨,那些数不尽的噩梦与风雨夜,都过去了。此时,心突然得到了救赎一般平静,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突然笑开了,擦干了眼泪,痴痴地笑着。我觉得我最终没被辜负,我被我深爱的男人深深爱过,够了,一切已经足够了。
前面的师傅见我又哭又笑,扭头忍不住问我:“姑娘,刚谈恋爱吗?”
我一下便笑了起来,我:“师傅,你一定没有深爱过哪个姑娘。”
没想到,师傅很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姑娘,我也年轻过。”




破茧 第七十章 敞亮
一周后,曲歌父亲葬礼的消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听到他去世消息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这位老人曾经对我不够宽容,可是因为他是曲歌的父亲,我依然伤感不已。
曲歌父亲的离去在c城当地的电视新闻里也被隆重报道,我才知道,原来这位老人是一位军功赫赫的军人。当时,心里又是一番感慨。
军人重诚信,言出必行,许下的承诺又怎么会轻易改变。想到这里,我对二老的做法更加理解,从前心里的委屈也渐渐在这种释然中瓦解。
曲歌父亲去世后不久,有一天,黄明明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约我过去谈一谈车展场地的事宜。我猜想,她在这时候愿意见我,或许还有别的缘由。于是,我们约定了时间后,我准时赴约。
作为曲歌的未婚妻,虽然葬礼已经过去,但是她依然身材黑色西服,似乎还是在无限缅怀着曲伯父的逝去。
再次见到她,因为了解了她的特殊和其中的种种隐情,我心里的忿忿不平少了许多,也不再有那么多的不甘与埋怨。
“胜男,你来啦。来,请坐。”她开了门,对我笑了笑,让我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我这才开始注意她办公室里的布置,的确简洁干练如男士的审美一般,除了几盘苍翠的盆栽,任何女性化的色彩都没有。甚至桌上的笔筒,都是十分男性化的黑色,与我桌上的卡通蓝胖子笔筒截然不同。
“嗯。我听说了……你们,都别太难过。”我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她把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了收拾,然后坐到了我的对面,然后淡淡地说:“我想曲歌都和你说了吧?我父亲很早就离开了。这么些年,我把伯父当作我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看待。”
我点了点头,我说:“我明白的,我父亲也一样早早便离开了。丧父之痛,我也很明白。”
她惊讶地看了我一下,然后感叹地说:“那你真是不容易,一个人在这个城里打拼。”
我笑了一下作为回应。她又说道:“你上次和我提的事情,我帮你争取了。我们超市门口的场地很少租用给别人,一般商户做活动也场地费都很昂贵。不过,我帮你争取到了免费的资格。你们网站还在发展阶段,不容易,我理解。”
她的话让我再一次为之惊讶,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帮我,当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也会拿出合作的诚意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之,谢谢你,黄总。”我想了半天,直呼她名字还是不合适,既然在商言商,还是这样称呼比较好。
“谢什么呢,咱们关系这么特殊,就不用那么见外了。你叫我黄明明,或者老黄,都可以。我知道我是你和曲歌之间的罪人,不过也请你体谅一下。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只不过父母那一关,我们不过不行。”她敞亮地对我说道。
我不由得心里一暖,我说:“嗯,我理解。总之,还是谢谢你。”
她连忙摆手示意我别再客气,她说:“不用那么客气了,大家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活着都挺不容易。如果你没意见,不如咱三一起吃个饭吧。曲歌最近心情一定很沉重,估计也特别想见你。”
“啊?”我完全呆愣。
“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开了,咱俩又难得在工作的场合里认识了,不如坐一起敞亮吃个饭,把一切芥蒂都打开。你放心吧,我和曲歌订婚不过是迫于一时的情形,当时曲伯父临终前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能够不让他心中有愧地去九泉之下见我的父亲。等我们想到好的说辞,我和曲歌就会自然瓦体。你的男人,还是你的。”黄明明笑着说道。
感觉的出来,她虽然身是女儿身,但是说话做事,都是挺爷们挺敞亮的个性。
“我……我是觉得能理解,但是我还是心里有些别扭。吃饭……还是不必了吧,我和曲歌,我不想在关系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我们之间再有什么瓜葛。”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哪里不对。
“你们总是顾虑太多,所以生活才会困难重重。其实,相爱无所谓形式如何啊,彼此对对方真心才是最主要的。如果太拘泥于形式,爱情的味道就会大打折扣。这样吧,如果你愿意一起吃饭,我把我的她也叫上,我们四个人一起。你看怎样?”她诚恳地说道。
当时,我心里真的大大震撼到了。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这样剔透的人,在她面前,我觉得我的确活得太过形式。我答应了下来,她都这样说了,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况且,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对她那样特殊的恋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我很想知道,另一位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个性,她们又为什么身为同性、却可以那么亲密地相处在一起?
于是,在黄明明的安排下,一天晚上,我们四个人真的坐到了一起。一切,简直像梦一样。
再见到曲歌,他虽然尽最大努力打扮了自己,但是看上去眉宇之中依然有着深深的忧伤与哀愁。看到我,他勉强笑了一下,我亦回应他一个微笑。我们互相坐下,眼神却从未停止过交流。
我本和曲歌分别坐在桌子的一侧,但是黄明明吩咐让曲歌坐在了我这一边。我们坐定后,不久,一个长发飘飘、身材高挑的女子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那一刻,我简直惊讶。
那是一个气质非凡、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教养很好的姑娘,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着白色背心和黑色背带裤加上一双帆布鞋,背着一个大大的布包,第一眼望上去感觉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给人一种竹林在雨后的清新苍翠之感。
黄明明站了起来,走过去自然地像寻常伴侣一样牵着她的手,我看到她们的目光特别柔情,她们的手自然地缠绕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坐在我们对面,黄明明很自然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问道:“这一趟出去收获怎么样?累不累?”我惊讶地和曲歌对望了一眼,曲歌的眼神却特别平静,似乎这情形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那姑娘在黄明明面前,就像寻常恋爱的姑娘有着温柔婉约的姿态,她柔声说:“还好,不过这一次的写生我感觉还行。”
看来姑娘是学画画的,我从话音中听了出来。
“那就好,等下我去你家看看。来,给你介绍一位特殊的朋友。”黄明明温柔地说完,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和曲歌,她说:“这位,是曲歌的心上人,她叫刘胜男。胜男,这是我女朋友,她叫做李婉。”
我们友好地握了握手,互相对着对方笑了一下。那个姑娘的笑容真甜,真是让女人都为之心颤。
那姑娘应该和曲歌事先就认识了,所以见到曲歌,她很友好地笑了笑,曲歌亦笑着说:“听明明说你常年全国各地跑,真是羡慕你的生活。”
李婉笑了笑,然后温柔地瞥了黄明明一眼,低眉顺目地说:“这都是她的功劳。要不是她,我哪有这么潇洒。”
看来,她之所以可以全国各地游玩写生,是因为黄明明资助的缘故。黄明明当着我们的面,也并不忌讳什么,她伸手捏了捏李婉的脸,然后说:“胜男,我们这样的关系,希望你不要觉得尴尬。我们虽然特殊,但是我们之间和平常的恋人一样。不一样的是,我不单能给她她想要的生活,而且我能懂她。”
“我明白。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但是我觉得只要情真,都值得被祝福。”我连忙说道。
此时,曲歌的手突然从桌底绕了过来,很突然地握住了我放在膝盖上的那一只不安的手。他懂我,他明白我极为震惊、却努力表现得自然的感受。所以,他握住我的手,告诉我,有他在。
这一晚,我们四个人都喝了点酒。喝了点酒后,大家闲聊了几句,气氛渐渐不再如开始那么尴尬。
曲歌给李婉敬了一杯酒,然后对她说:“李婉,我知道一开始我和明明订婚,你也心有芥蒂。现在你看,我身边这位是我深爱的女人,我们的爱情也很艰难,所以都能体会。你和明明之间这么多年的事情,明明也多少和我说了些。大家都不容易,一起坚持下去吧。等我父亲去世的阴影稍微淡了些的时候,我们两会在恰当的时候提出分手。希望你别怪明明。来,我敬你一杯。”
听曲歌这么说,我才明白,原来她们之间也一样,因为这一件事情也起了隔阂。怪不得,黄明明那么迫切找到我。其实,她心里和曲歌一样,都希望误会早些解除、一切真相大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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