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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天下为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闭门造車
不得不说,贾玖将正常人的反应都把握得很准确,包括皇帝的反应,包括曾经簪花会的客人们的反应。他以为经过此事。王家至少会消停些,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家居然把贾赦给告了,罪名是以庶为嫡。
当京兆尹的官员来到贾家的时候。贾玖正在收拾手上的葡萄酒呢。他定了一批蛋壳瓷酒瓶,一瓶正好装一斤酒。口味偏甜的就扎粉红色的丝带,口味偏淡的就扎绿色的丝带。才弄好了,打算叫人给兰陵王府的小郡主送去呢,就听见外面有丫头急急忙忙地跑来,道:“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京兆尹和礼部、户部的官员找上门来了,说老爷犯了事儿。”
贾玖一听就跳了起来。
“诸位大人为的什么事儿?”
那边丫头道:“回姑娘。不知。只是,如果这些个大人是来见我们老爷的,应该是在荣禧堂才对。可是他们直接求见老太太,可见不是什么好事儿。姑娘,您要不要去看看?”
贾玖顿了一下,当即就站了起来,让锦绣好好照顾弟弟,自己带着两三个丫头坐了车,直接往贾母这里来了。来到贾母这里,贾玖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连忙偷偷地问贾母身边的丫头。
这就要从嫡庶之别说起了。嫡庶之分,也是封建家庭等级结构的一个内容。所谓嫡是指正妻和嫡子,庶是指妾和庶子。按照大齐朝的法令,官员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一条可是明明白白地写在里面的。可问题是,贾赦有儿子,居然也纳了妾。礼部官员自然是要问的。
贾家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这几位大人一来,贾母就不大会说话了,回答的不是答非所问就是含糊其辞,只是一个劲地坚持没有这回事情。可是这样的态度,在几位大人的眼里,就好像强词夺理、故意在逃避责任一般。
终于,就有其中的一位不耐烦了:“老太太,你就是狡辩也是无用。这以庶为嫡可不是小事。”
贾母沉默不语。
贾玖在边上听了半晌,心中暗暗着急。就怕贾母到现在还存着兄终弟及的念头,当下忍不住道:“三位大人,关于此事,民女知道一点。不知道能否为大人解惑。”
那礼部官员抬眼看了贾玖一眼,认出这位是胆敢对着王子腾挥拳头的最近京师里面的风云人物,当下微微沉吟便道:“哦?愿闻其详。”
他已经认出了贾玖,虽然说按照礼仪,即便贾玖是官家小姐,只要他身上没有功名、没有爵位、没有封号,他就必须跪在地上搭话。可是这会儿,这三位官员并没有这个意思纠正贾玖的错误。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贾玖与王子腾的旷世之战。
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跟王子腾这样领兵出来的将领打个平手,众人的反应不会是:
我擦。这个丫头片子好生厉害!
而是:
我擦!王子腾怎么可能这么没用?难不成他的武功都是吹出来的?他的功劳都是别人的?
也只有当时在场的人知道,贾玖的拳头有多可怕。
问题是,这位礼部主事也好,这位户部主事也好,都没有这个资格参加梁相家里举办的簪花会。而真正参加过梁相家的簪花会、围观了贾玖跟王子腾的武斗的人,不是别人,正好是跟他们一并来的京兆尹。
京兆尹可是悚了贾玖,所以在这一路上都反复叮咛两位同僚,莫要得罪了这个小娃娃,实在不行,我们回来再说。但是不要当面得罪了他。
这两位虽然将信将疑。却还是选择了听从京兆尹的建议,当然他们愿意听从不是因为他们相信了贾玖,而是因为他们尊重京兆尹的官位比他们高。
贾玖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福了一福,道:“回大人,其实在我二哥哥上面。父亲与先头母亲也有一子,便是我先头的大哥哥。父亲与先头母亲成婚多年,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爱如珍宝的。好容易养到十六七岁,正要议亲的年纪。大哥哥突然坠了马,然后在家里养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养好,过世了。这件事情,之前京兆尹在调查我们家的奴才的时候,其实已经记录在案了。”
京兆尹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贾玖道:“先头大哥哥去世之时,父亲跟先头母亲已经成婚二十余载,莫要说父亲,就是先头母亲也年过四十。那个时候,先头母亲也认为自己不会生养了,这才请了官媒,为父亲纳了两位小家碧玉。一位是秀才的女儿,一位是农家女。这虽然今日父亲不在家中,可是东府的大伯父和珍大哥哥却在。我们家的册子虽然拿不出来,但是东府的册子上应该有记录。”
户部主事也道:“如果贾将军真的是请了官媒的,那么在京兆尹也应该有相应的记录才对。回去以后,一看便知。”
贾玖又道:“说起来也是意外之喜,这两位姨娘进门的不久,先头母亲也有了身子,并且于四十三岁高龄生下了我的二哥。据说先头母亲怀了身子的时候,父亲根本不敢相信,还特地三番五次地请太医过府。就是先头母亲生产的时候,还特地请了宫里的医女。关于此事,太医院应该有相应的记录。”
礼部主事点点头,道:“如果事情属实,那么太医院的确有相关的记录。那么你跟你的弟弟呢?”
贾玖一愣。以庶为嫡不是讲的都是男子么?怎么扯上他了?
正在措辞间,却听见门口有人接口道:“诸位大人,老婆子是我们老爷继室的陪房,跟着我们太太一起进门的。关于我们姑娘的出身,老婆子可以证明。”
京兆尹道:“你?你如何证明?”
只见王善保家的在门外磕了个头,道:“当日我们太太跟姨奶奶一起怀了孩子、一起生产,而且两人都是难产。我们太太是活下来了,可是那位姨奶奶却没了。当日产房里面乱糟糟的,等我们太太醒来,我们姑娘已经被抱走了。只是我们姑娘跟我们太太一样,这脖子后面长着一颗痣,平日里被头发挡着看不见,可无论是位置还是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据说我们太太的母亲身上也有这么一颗痣。可怜我们姑娘,明明是我们太太的亲生女儿。却被当成了庶女。老婆子还请诸位大人给我们太太做主!”
京兆尹一听,当下就来了兴致了:“哦?这么说来,你们之前也以为你们姑娘不是你太太生的,直到后来才知道的。是这样么?”
王善保家的道:“回大人,是的。我们姑娘一直被养在老太太跟前的,原先的那个奶嬷嬷也厉害,轻易不会让我们姑娘来给我们太太请安,也从来不曾让我们太太跟我们姑娘好好说话。还是我们太太病了之后,姑娘天天来侍疾,经常累得一身的汗。老婆子是伺候我们姑娘更衣的时候才明白过来的。”
王善保家的很清楚,如今的邢夫人可不能没有人照顾。即便他这个老嬷嬷忠心,可是没有上面的主子照拂是不成的。而且,如果邢夫人变回那个没有生养过的大太太。那么等邢夫人一过世,他这个陪房就真的成了无根的浮萍了。所以,无论是贾玖还是贾琮,既然已经记在邢夫人的名下,他们就是邢夫人亲生的。哪怕之前是假的。他也要让此事变成真的。而且很走运的时候,贾玖的脖子上还真的有跟邢夫人一模一样的痣,更是让王善保家的心中多了一点底气。
王善保家的道:“诸位大人,我们太太可怜,打进了门就被二太太压着,两次生产都是被人冲撞了,导致早产。这宅子里每一个人都没少笑话我们太太。可有了我们姑娘的事儿在先。我们也不确定我们太太是不是中了人家的手脚。还请诸位大人帮帮忙,为我们太太主持公道。”
这就是王善保家的聪明的地方,话只说一半,却让别人自己查。
户部主事这时候才道:“这么说来,你们太太还真的怀过两次孩子?还都难产了?”
王善保家的道:“是的。落地而亡的孩子不能进祖坟,只能另外择地安葬。这件事情。是让老婆子的儿子去办的。如果需要,老婆子可以亲自带路。”
王善保家的的确有这个底气。这个坟茔也是现成的。他是邢夫人的陪房,跟着邢夫人进了这荣国府,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也在荣国府里婚嫁,就是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都有一大群。他的儿女多、子孙多。自然这夭折掉了孩子自然也不少。巧的是,贾玖出生的时候,他正好夭折了一个孙子,而去年,他的孙媳妇又硬生生地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这两个孩子正好都埋在一处。而且按照习俗,没取名的孩子是没有墓碑的,没有人专门去找,还真找不到。
这一下,连两位主事都觉得这事儿有七八成是诬告了。当即表示,他们要详查了之后,才能下结论。
三位官员一走,贾母就坐不住了:“混账,王善保家的,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老大家的何时生养过了?”
王善保家的道:“老太太,难不成您就这么希望看见老爷被冠上罪名下了大牢?我可是听说,这个以庶为嫡跟停妻再娶、不忠不孝是同一个等级的罪名呢!”
贾母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难道我会看着老大下狱?”
王善保家的道:“老太太,奴婢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但是,姑娘跟我们太太身上有一样的痣却是事实。至于这我们三爷,老太太,您放心,我们三爷还小,说不定将来还要依靠二爷呢。至于祖业,我们老爷早就安排好了。我们老爷在这上面吃过亏的,自然也不会让我们二爷我们三爷再在上面栽跟头。老太太,我们太太如今是一刻钟都离不得人的,奴婢先告退了。”
贾母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可是他却奈何不的王善保家的。
如今邢夫人在屋子里躺着,这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痊愈的那天,王善保家的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贾母敢发卖了他,他绝对敢学贾玖去京兆尹击鼓鸣冤。儿媳妇都病得人事不知、只能躺在屋里熬日子了。你现在就把儿媳妇的陪房心腹卖了。你是要儿媳妇去死吧?
王善保家的敢赌贾母绝对不会这么做。贾母可会愿意为了这样的事儿坏了自己的名声,往自己头上套上一顶不慈的帽子。尤其是在这个当口。
王善保家的一走,贾母当即就砸了一只茶盅子,口中喝道:“二丫头,你该不会以为他这么一说,你就是铁板上钉钉的嫡女了吧?”
贾玖道:“老太太,孙女儿不是已经是嫡女了?孙女儿如今想的是,到底是谁在告我们家。告了我们家,对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贾母道:“问我?你为何不问问你自己!好端端的,你得罪王家做什么?”
多年以来养成的坏毛病,那就是不顺心的时候拿贾赦撒气。现在贾赦躲了出去,贾母就顺势拿贾玖撒气。
贾玖被贾母的神情吓了一跳,当即便道:“老太太,这话倒是奇了?难道孙女儿要什么都不说,由着那个王熙凤当众用各种恶毒的话咒骂大姐姐,说大姐姐是个*材儿、到处勾搭人、在拈花法会上失了童贞?老太太,大姐姐可是您一手养大的。何况,说出那大逆不道的话的人可不是孙女儿。”
贾母一噎,差一点跳起来。
不过他到底是在贾家的金字塔上方呆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很快就收拾好神情、缓了神色,道:“二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你也该知道,如今我们家能够用得上的姻亲可不多。你二婶的娘家是一处,后面的薛家也是一处,就是林家,如今我们也使不上力了。你这样得罪了人,只怕我们越发孤掌难鸣,日后做事也会处处让人制肘。”
贾玖连忙跪下,道:“老太太,孙女儿也知道老太太是担心家里,心中着急,这才对孙女儿说重话的。可是老太太,您也该想一想,为何那个王熙凤会居然说出告他们家谋反也是不妨的?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父亲也一再打发哥哥往张家去,固然是因为明算科考试将近,更重要的是,父亲想从张家那边得到最新的消息。老太太,您想,我们家的孩子若是犯了错儿,您当场罚了也就算了。如果现在不罚,您觉得既往不咎的可能性有多大?老义忠亲王的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身为皇子、身为太子尚且那般,更何况王大人也不过是臣子。老太太,这事儿您可要早日拿主意才好。”
贾母定了定神,道:“你是说,王家没有再起来的可能,而送你大姐姐进宫是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
“是。”
贾母想了想,道:“罢了。你且回去,我要好好想想。”
“是。”
贾玖对贾母磕了个头,乖乖地下去了。
贾家从来是没有秘密的,关于贾玖跟贾琮的出生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贾家。说起来,贾家已经是发卖了两次奴才了,而且还都是大规模的发卖。就是大房这里的人都被发卖了许多,根本不要说其他的地方。以前整座荣国府的奴才超过了一千人,可是现在也就两三百人。这剩下的两三百人里面,还有超过一半都是新进来了。另外一半,就是原来就在贾家伺候的,也都是下面和外面伺候的,哪里知道这些秘辛?
人就是这样,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明明贾玖和贾琮的身份都很明确,现在也扑朔迷离了起来。
当然,在意这嫡庶之事的人也不少,就好比探春,他奉承着王夫人、甚至不惜踩着自己的生母和同胞弟弟,为的不就是一个前程么?如今跟自己一样的人忽而巴拉地压了自己一头。探春坐不住了。





红楼之天下为棋 16婢生子
探春花费了点点力气,跟着贾宝玉和薛宝钗史湘云一起来到贾玖这里的时候,贾玖正在为贾琮换尿片。也因为贾琮这个小鬼,贾玖自然不得不让贾宝玉四人直接进来,在套间里面等候。
贾宝玉是哥哥又是贾母的心肝,史湘云是客人又是贾母的娘家侄孙女儿,自然是坐在上面。薛宝钗也是客人,可是他的身份差一点,探春是庶女,自然只能在下面坐着。
对于自己的身份,说探春不怨念那是假的。以前探春是不觉得,因为贾母跟前有两个孙女儿都是庶女,一个是他一个就是这位堂姐。当初在老太太屋里的时候,说是两个人一样是庶女,可探春比他的堂姐过得舒坦多了。虽然一样是庶女,可王夫人当家,邢夫人自己都顾不好了,自然也顾不上自己名义上的女儿;探春不但自己有心,他还有个会闹腾的姨娘;贾母的心肝贾宝玉又是他的亲哥哥,也被养在贾母的院子里,让他时时能借上力。结合这许多的因素,那时候的探春虽然跟贾玖的前身一样是庶女,可是他的日子要比贾玖要好过许多。
原本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他们姐妹两个再大一点、要议亲的时候才发生变化才对,可是谁想到贾玖突然失踪了,而伴随着他的失踪是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等探春反应过来,伯父不但顺利分家了,也分宗出去了。
探春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父亲并不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多年来,这座宅子的主人一直是自己的伯父而不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也只是借着祖母的光客居在伯父家里的表姑娘,在分宗之后自己甚至连堂房姑娘都不是,而自己的堂姐才是这座宅子里的正经小姐。因为被称为堂房姑娘的首要条件就是两家人必须在同一宗族里,而事实却是贾赦已经分宗出来了,虽然是同姓,可贾赦跟贾政已经不是同一宗族的人了。
以前探春并不在意的事情。如今成了探春的折磨。哪怕知道分宗之后,其实自己已经不能算贾玖的堂妹了,可在他的心中,他依旧称呼贾玖为堂姐。
探春也许不是生来就爱算计的。可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算计的话,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舒坦。以前心里有个什么不痛快的话,看看自己的堂姐,探春的心中就会好过许多。可是现在,每每看到这位堂姐如今威风八面、就是什么都不做依旧有两三百人等着奉承他的模样,探春就心塞。
而现在,看到贾玖如今的屋子,探春再度心塞。
贾玖现在住的屋子,是贾赦之前住的正房。也是这座宅子里面最高大最华丽、装饰最为精美的屋子。更不要说,为了讨好自己的女儿,贾赦还专门为女儿淘了些好东西。之前说了,贾赦给贾玖准备的原来是黄花梨的家具,可是贾玖自己喜欢檀香的味道。所以贾赦又给女儿弄了一整套的紫檀的家具。这正房里面拜访的就是这套紫檀家具。不说里面雕刻得非常精美的花开富贵拔步床, 就说这套间里面立着的紫檀大屏风,百宝格上放着的若干摆设、茶具,还有窗台上搁着的花鸟四页小屏风和两个花盆,哪一样不是好东西?
探春的位置正好正对着贾宝玉,他对着窗台上的花盆发呆,贾宝玉自然也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那是一只八角的瓷盆,盆里栽着水仙,那水仙只抽了几片叶子,若是换了他们兄妹几个,可不会在屋里摆未开花的水仙,倒是那花盆有些稀奇。花盆里面只有几颗雨花石和一个看着跟发了芽的蒜头差不多的水仙根茎。可那花盆的水面上居然飘着几朵冰蓝色的梅花!明明那花盆的地上的图案都被石头给当着了。可是那水面上的梅花依旧隐约可见。
贾宝玉当即就连连推史湘云:“云妹妹,你看这个花盆,好生特别呢。”
经贾宝玉的提醒,史湘云也看见了,当下也凑了过去。这两个不用开口就一致开始数那水面上隐隐可见的梅花幻影。
探春和薛宝钗也非常惊讶。正要凑过去,却看见里屋的帘子一掀,正是贾玖出来了。
贾宝玉跟史湘云也跳下软榻来与贾玖见礼。大家互相厮见过,贾玖坐了主位,史湘云是客,依旧坐在上面,贾宝玉却是挪到下面去了。另有小丫头换了新的茶果来。
史湘云先开口了:“二姐姐,你这个花盆我从来都没有看过呢。可是大老爷新给的?看着倒不像是中原的东西。”
贾玖笑道:“云妹妹,这你可猜错了。上回我送了庐陵王府的小郡主两瓶葡萄酒,这个便是小郡主的回礼。据说是番邦的贡品。虽然比不得官窑的,却也是不错了。”
史湘云道:“二姐姐既然得了好东西,那可曾分给下面的两个侄女儿?我听说这葡萄酒他们可帮了不少忙呢。”
这话虽然天真,可是在敏感、心细、精明的人的耳朵里面,却有几分挑拨离间和隐射贾玖贪了别人的的功劳的嫌疑呢。这里虽然没有非常敏感的人,可下面坐着的两个人却是一个心细,一个精明,都听出了史湘云的弦外之意。
贾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笑道:“可不是。自打两个侄女儿来了以后,我这日子可委实轻松了很多。别的不说,有他们帮着照顾琮儿,我这里也松快许多。说起来也不怕你们笑话,琮儿那么一点点大的人也知道害羞了。如今我给他换尿布,他都哼哼唧唧地不肯,每次给他更衣就跟打仗一般。若是没有两个侄女儿帮忙,只怕光他一个就够我愁的了。哪里还能够抽得出时间做别的。”
嘴上虽然抱怨着,可是贾玖的语气里面依旧带着一点点的自豪。能够将贾琮养得如此白白胖胖的样子,贾玖自然是有几分自得的。
史湘云道:“可是我听说以庶为嫡是大罪,二姐姐难道不曾听说过么?”
贾玖一愣,继而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毕竟我才刚刚开始识字呢。这样,小红,你去东府请一下珍大嫂子,若是珍大嫂子没有空,就请蓉儿媳妇过来一趟。这有关宗法之事,还是他们比较熟悉一点。”
小红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秦可卿就过来了。这些日子他也难熬。一面是横竖看自己不顺眼的太公公,一面是跟狼一般紧盯着自己的公公,自己身边只有在家里没有什么威信的婆婆和如今还撑不起来的小丈夫。如今贾玖一请,他就过来了。
听了贾玖的疑问之后,秦可卿就道:“说起来,大家的孩子按照出生分成好几种呢。一种是原配嫡出,就跟大姑姑跟我们姑姑一样便是此类。一种是继室嫡出,一种是妾所出,第四种便是婢生子,也就是所谓的丫头养的,第五种便是不常见的外室子,也就会奸生子。其实原配嫡出和继室嫡出基本上是没有异议的,这两种都要看投胎的本事。而第五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宗法接受的。当然也没有异议。容易被混淆的,便是第三种和第四种。”
探春一听,立刻就坐直了身子,道:“还有婢生子?”
秦可卿怜悯地看了探春一眼,立即低下头去,轻声道:“朝廷对官员纳妾也是有明确的规定的。官员四十五子方能纳妾。而且妾的出身不能是贱籍,只能是良民。像大老爷当初,先头没有一个嫡子,那个时候大老爷已经四十多了,就连先头大太太也四十一了,并且多年不曾生养过,没了唯一的嫡子,自然能够纳妾。当初大老爷就通过官媒纳了两房妾室。这两位才是正经的妾。至于之前大老爷屋里被遣散出去的人,那些不是妾,只是通房丫头而已。就是用姬妾二字来称呼他们,他们也没有得到官府的承认,也没有上册子,并不能算是妾。”
秦可卿把话说得很明白。贾赦虽然很混账、好色的名头谁都知道,可是他的行为都是符合国法的。
贾宝玉还不是很明白,可是史湘云和薛宝钗探春三个心中却冒起了不好的预感。
只听探春饱含希望地道:“那么,婢生子呢?”
秦可卿道:“国法规定,以婢为妾和以妾为妻同罪。也就是说妾就是妾,婢女就是婢女。”
秦可卿没有继续往下说,探春也不敢再问,他甚至不敢再听。
可是史湘云却问了:“那跟三姐姐这样呢?”
秦可卿看了探春一眼,道:“至始至终,二老爷是有子的,无论是已经去了的珠大叔叔还是宝叔,都是二老爷的儿子。因此,二老爷没有资格纳妾。赵姨娘原来是丫头,还是家生子。按照国法,他不能算妾。至于三姑姑和环叔,虽然老太太点头了,但是作为婢生的子女,无论是三姑姑还是环叔都是没有资格上宗谱的。”




红楼之天下为棋 18史湘云
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有道理就能够占据社会舆论的上风,就连贾政在荣禧堂一住就是十多年都没有人吭一声,更不要说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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