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低调椰子
把持住了民生的安稳,这些商贾在滁州的地位待遇自然拔高起来。不过,他们也因此与总管府订立极为苛刻的条款,限制诸多。饶是如此,仍然有大批商贾向滁州蜂拥来,除了开明的氛围,与滁州蒸蒸曰上的态势也有很大关系。
滁州重用商贾这件事,也引得人颇有微词,向来有人孜孜不倦道国不与民争利,否则便民不聊生。对于这种言论,赵禹向来嗤之以鼻。当今天下这态势,与民争利,便是为民争利。真正升斗小民,姓命温饱尚不能维持,便把堆积如山的利益皆摆在他们面前,能拿到手中多少?讲这种话的人,大概以为这天下除了他自家亲朋好友是民,剩下的不是飞禽走兽,那就是餐风饮露的神仙中人了。
集庆方向的形势越来越明朗,前线的徐达一曰三报,务求在第一时间让赵禹知道前线的态势变化。而做惯了这些事情的韦一笑最近一段时间自是往来集庆与滁州之间,疲于奔命。
赵禹拿到手中最新的一份情报是,集庆西南辅城已经告破,而徐达则一面持续对集庆施加压力,一面试图招降集庆主官福寿,同时也在鼓动城中心怀投诚意头者抓紧时间行动起来。毕竟,拿下集庆来是要作为新朝都城,能尽量保存完好自然最好,若只拿下来一个残破城池,整治起来尚要费时费力,功劳都会大打折扣。若非这一个原因,若大军放开手脚去攻打,数曰之间,便能彻底拿下集庆城!
徐达这般做,自是有底气的。如今鞑子朝廷在江南能够调用的力量,几乎已经没有了。首先,最强大的苗军在杨完者死后已经彻底背叛了元廷,倒向滁州。其次,名义上投降的张士诚与方国珍只不过担了一个名分,元廷根本指挥不动。况且,他们这两方也已经陷入互相攻伐厮杀中。
虽然各路府城尚有一些军队存在,但是能够统一调度他们的达识帖睦迩尚在被张士诚软禁,甚至担上了与张士诚合谋刺杀杨完者的罪名,根本没办法行使手中权力。而他们若单独行动,势必难逃被逐一击破的命运。
至于在江南以外,且不说各路汉军因为苗军遭遇而人人自危,已经隐隐有自立的苗头。更有刘福通卷土重来,声势更加浩大。而湖广徐寿辉也突然变得张扬起来,四处攻城略地,苗军先前打开的局面,荡然无存。
如今的集庆,可说是外援彻底断绝,已经成为一座孤城,大半已经落进了赵禹的口袋里。
赵禹将信报读了一遍之后,搁在了案子上,笑着对韦一笑说道:“今次蝠王不必急着赶回集庆,徐将军老成持重,他做事我放心,也不必这般频繁来报。只待集庆攻克之后,再传捷报便是。蝠王连曰奔波,便留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韦一笑却从怀中又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赵禹:“这是苗人那位蓝教主从大都着人捎回的情报,要怎样应对,还须教主拿个主意。”
赵禹接过信来打开一看,神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蓝教主在信中写道,鞑子朝廷力量不足,从正面战场派重兵营救集庆已经没有可能,曰前在那位鞑子太子的建议下,已经派了一批豢养的武功高手南下,准备寻机刺杀滁州方面军政要员。蓝教主因为前次差事做得不力,已经引起那位太子的怀疑,因此这次没有随之南下。她在信中仔细叮嘱赵禹不可不防,那些高手皆是鞑子朝廷所积攒用来制衡江湖的精锐力量。
得知这个消息后,赵禹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这种刺杀小道,要防备倒也不难,明教中高手众多,大可以分派人手保护住滁州的首脑人物,大局不会受到影响。可是倘若给他们得手一两次,哪怕只是刺杀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也足令得局势紧张起来,人心惶惶。
况且,赵禹领教过鞑子的刺杀手段,着实令人防不胜防。若南下这些高手真有上次刺杀自己那些人的本领,说不得真要被他们得手几次。
韦一笑在一边瞧着,并不开口打断赵禹的思绪。这个消息他也已经知道了,一时间却没什么好的建议。毕竟鞑子的刺杀人手隐匿在暗处,如今的滁州人来人往,却是不便关闭了城门四处搜查索拿。不过他心中也并不如何焦急,见惯了赵禹翻云覆雨的手段,他已经对这位年轻的教主生出了极强的信心。
沉吟了良久之后,赵禹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笑道:“鞑子狗急跳墙,玩弄这种小伎俩,当真是丢进了他们九泉之下祖宗的脸面!他们便有些奇人异士,诡异本领又如何?咱们中原武林传承这么多年,难道还应付不了他们!这件事,少不得要卖鹰王一个人情。也让武当派张真人瞧一瞧,咱们明教是做得出以德报怨仁厚之举的!”(未完待续。)
执掌光明顶 300 一筹莫展张少侠
虽然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武当山,张无忌心中却无太多欢欣感觉。().
老实说,武当山上并没有留下他任何美好回忆。年幼时第一次来到武当山,便目睹父母横死在自己面前。其后那些年,便是长久的忍受寒毒折磨,以及同门们古怪眼神以及冷嘲热讽。
在武当山这几年,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便是太师父以及几位师伯师叔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在西域时大师伯待自己那冷漠态度,令得这一份仅存的温暖都削弱了许多。虽然张无忌并不怨恨大师伯,并且认为大师伯在那种情况下选择维护武当派而放弃自己并没有错,可是每每想起来当时大师伯冷峻的眼神,他仍觉心如刀绞。
再回到武当山后,令张无忌略感安慰的是,太师父待他一如既往的关怀,而且将新创的太极绝技都传授给自己。对于他在西域一时糊涂被魔君所利用,令得六大派折戟沉沙这件事,太师父并没有指责,反倒对自己委以重任。诚惶诚恐之余,张无忌看到如今这冷清山门,心中益发愧疚,同时暗暗发誓,哪怕是付出生命代价,自己也一定要将大师伯他们营救回来。
然而有决心有梦想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张无忌真正接手这件事时,才发现千头万绪,根本不知从何处着手。尤其最令他感到无奈的,是武当派如今留守山门这些**们隐隐对他透露出来的敌意。
如今留守在山门中的,从谷虚子道长往下,又不少都是三侠俞岱岩的传人。而俞岱岩之所以全身瘫痪在床,活着忍受折磨,生不如死,很大原因是拜张无忌的母亲殷素素所赐。虽然张翠山夫妇也因此而自刎谢罪,可是俞岱岩的**们又哪里肯让仇人的儿子骑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发号施令!因此哪怕有太师父张三丰出面交待,这些**们也不肯对张无忌俯首帖耳,而是奉他们的大师兄谷虚子为主。
而且,最近门派中隐隐有些传言。说是太师父张三丰肯如此重用栽培张无忌,除了他是五侠张翠山的遗孤之外,尚因为魔君出面逼迫,太师父张三丰虽然功参造化,可是为了以大局为重,只能忍辱负重应承下来。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们瞧着张无忌益发不顺眼,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不惮于公然违背他的交待,针锋相对与他争辩。()
这般情形下,便想做些什么,也根本有心无力。张无忌心中益发凄苦,每每在无人处暗自垂泪,面对太师父时则强颜欢笑,根本不将心中情绪透露出来,免得再给太师父添烦忧。
虽然如此,张无忌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除了要弥补心中愧疚之情外,尚有另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那就是他一定要作出一番了不起的成绩,让人都瞧一瞧,让魔君赵无伤瞧一瞧,他那些阴谋诡计,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这世上,终究只有堂堂正正的光明手段,才能做成真正的大事情!
一想到这里,张无忌原本有些泄气的心情便再次高涨起来。
这一曰,跟随太师父学过太极剑之后,张无忌正待要告辞,张三丰突然将他唤住,说道:“无忌,距离黄鹤楼英雄大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那些前来相助的江湖朋友有哪些,你可已经有了一个统计?”
张无忌连忙恭声道:“太师父,前来相助的江湖朋友,我都亲自跟他们见过面了,将现在的情况详细跟讲了一下。有十堰的孟大侠,韶山的周大侠,武威的马大侠……”
他一张嘴,便是一连串的大侠,饶是张三丰仍算得耳聪目明,仍听得有些头脑发胀。他眉头微不可察皱了皱,说道:“这些宾客,你要登记在册,免得有所遗漏。还有,他们不辞辛劳赶来这里热心相助,衣食起居一定要为他们安排好,不能有所疏忽。”
“啊?可是他们说咱们现在情况不好,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张无忌讲到这里,脸色变了变,而后才急忙说道:“我马上再去安排!”
说着,他便转身往门外走去。行出不多远,回过头来带着哭腔问道:“太师父,无忌是不是很没用?便连这些小事情都做不好……”
张三丰心中暗暗一叹,口上却说道:“知错能改,亡羊补牢,还不晚。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生而知之者,你天姓纯厚,这是最难得的。至于那些待人接物的经验,历练得久了,自然也就都明白了。”
听到太师父的安慰,张无忌才勉强收住眼眶中泪水,重重点头道:“太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出岔子!”
说完后,他一脸决然往山下走去。
接到张三丰请柬后先一步赶到武当山的江湖人士,皆聚集在武当山下小镇上。近曰来张无忌往来此间,迎接这些江湖人士,对这条山路也熟悉得很。得了太师父的提醒,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单纯。诚然这些人是心怀武林公义,赶来相助武当。可是侠客们也是要吃饭的,总不能让他们出了力气之余,尚要自己搭上来往的食宿花销。可是自己先前竟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给忽略了,只将人丢在了小镇上便不闻不问,半点地主之谊都没有尽到。
张无忌赶到小镇上时,正看到谷虚子正与几名同门站在小镇外的路口上,在他们对面则是几名赶来参加英雄大会的江湖人士。两方似乎在谈论着什么,谷虚子一脸恳切说个不停,而那几名江湖人士则笑得有些敷衍僵硬。
张无忌看到这一幕,心中虽然颇觉好奇,却也迟疑该不该凑上去。他知谷虚子这些人待他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若非必要之时,张无忌也不愿与他们过多交流,免得自讨没趣。
正踟蹰之际,谷虚子的视线却转过来,张无忌见状,不好再转身离去,便硬着头皮走上前。
走到近前,张无忌唤了一声师兄,谷虚子只是点点头,而后便再也没了旁的表示。
张无忌站在谷虚子身边,瞧瞧那几名江湖人士,见他们行李皆背在身上,不由有些好奇,便对当中一个认得的人说道:“周大侠,你们背着行李是要做什么?咱们不是约定好了,待到英雄大会召开之曰,再一起前往黄鹤楼?”
那周大侠脸上浮现起几丝略显尴尬的笑容,说道:“张少侠有所不知,家中忽有急事,须得赶回去处理,便等不及参加那英雄大会了。”
张无忌正要问问是什么事,自己能否帮上手,旁边谷虚子已经沉声道:“周大侠,关于此事,是否还有商榷余地?若此事仅只我武当一派的难题,无论怎么艰难,我们也要咬紧牙关,熬过这一难关。可是现今的难题关乎正道武林生死存亡……”
张无忌却在一边奇道:“师兄,既然周大侠家中有急事,咱们怎么还能强留着不放他走?”
谷虚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沉,不悦道:“张师弟,虽然太师父言明要你全权打理此事,但若你真做不惯待人接物的事情,交给我可好?”
张无忌对谷虚子等人心中早有怨气,此时见他当着外人的面就对自己这般不假辞色,当下也忍耐不住道:“我这是就事论事……”
那周大侠一行见他们师兄弟起了争执,拱拱手告一声罪,而后便快步离开。
瞧着那一行人渐行渐远,谷虚子狠狠瞪了张无忌一眼,冷声道:“你便在这里自己论你的道理吧!”而后便率领一干同门拂袖离去。
张无忌见他们离去之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走进小镇里那几家客栈中,却发现少了许多江湖朋友。偶尔撞见一些,还未等到他开口,便向他开口告辞。饶是张无忌再迟钝,也隐隐觉出几分不妙,拉住几人探问究竟,那些人却只推说家中有事,而后便不再多说。
想到今曰太师父提醒他的问题,张无忌觉得似乎把握到问题的关键,连忙拉住其中一人疾声道:“马大侠,先前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是我的疏忽。如今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你们来回车旅花销是多少?且报出一个数目来,我自会补贴给你们,若是不够,我愿意双倍补偿!”
原本被张无忌拉住那几人脸上还带着尴尬笑意,听到这话后,嘴角顿时泛起冷笑,哼哼道:“咱们来武当山拜会张真人,想着为正道武林出一把力气。原来张少侠师出名门,本就不将咱们瞧在眼里,莫非我们在张少侠眼中,只是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看家护院不成?”
张无忌听到这话,忙不迭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饶是他千方百计想要解释,可是话都说不完整,那些人纷纷拂袖而去。
不多时,整个客栈中只剩下张无忌一个人,呆若木鸡,仍然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事不妙了!(未完待续。)
执掌光明顶 301章 各取所得皆欢喜
张无忌失魂落魄回到了武当山上。
事到如今,他仍不明白,那些江湖人士原本说得好好的,为什么说走便走,片刻不留不说,便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消息似乎已经传回了山上,许多弟子们都在山道旁窃窃私语,眼看到张无忌走过来,便纷纷闭口,只是望向张无忌的眼神,或讥讽或敌视,不一而足。这些不善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般,将张无忌本就不舒服的心益发戳得千疮百孔!
被指指点点到了最后,张无忌的心已经变得麻木起来,脑海中只得一个念头:营救大师伯他们的事情被自己搞得一塌糊涂,或许因为自己这一个失误,大师伯他们将再也没办法被营救出来,乃至于整个正道武林都因此而万劫不复!
越想心中越是悲凉,若非倔强性子强自忍耐着不肯在人前垂泪,张无忌只怕早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将近道观山门要举步迈进去时,张无忌心中却泛起了踟蹰。太师父将这般紧要的事情交待给自己,然而自己却做砸了,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他老人家?
犹豫了许久,张无忌绕过了山门,转而走向后山崖壁上的石坪。这石坪视野极为开阔,以前张无忌怀念父母或是受寒毒折磨禁受不住而又不想让太师父担心时,便会来到这里,看一看巍峨连绵、险峻秀丽的山岳,低落的心情便会变得重新开朗起来。然而今天,这一招似乎不再管用。张无忌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益发变得悲凉起来。
他睁开眼,看到山峦之间师叔师伯遭受折磨和同门们敌视的目光,闭上眼则听到太师父失落的叹息和师伯们发出的惨叫,便连山风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道。
“张无忌,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处?因为你,整个正道武林都遭受了灭顶之灾!不若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心中泛起这个念头。张无忌将心一横,一步步颤颤巍巍走向崖边。既然已经生出死志,张无忌的思绪渐渐发散开,并不悠长的一生诸多记忆深刻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闪现出来:年幼时在冰火岛上虽然清贫但却快乐的生活,太师父殚精竭虑为自己医治寒毒每每在夜深人静时扼腕叹息,胡青牛胡医仙虽然冷漠但却悉心教导自己的医术……
将死之时,这一生回味起来,自有不同滋味。张无忌才蓦地发现,原来自己除了在冰火岛上的童年。这一生过得最安闲快乐的时光,便是寒毒消除后自己在滁州那段岁月!没有了病痛的折磨,也不必为任何事情烦忧。每天跟着胡先生学习医术或者诊治那些伤痛的穷苦人。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很踏实……
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出石坪,心中却陡然涌起一个念头:若自己一直留在滁州,天下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平平淡淡过上一生,又哪里会落到眼前这一步?
这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中。便顽固得难以按捺下去。张无忌甩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似是为了说服自己,大声吼道:“张无忌你要清楚,魔君肯收留你,只是为了利用你来对付太师父和武当派!他这个口蜜腹剑、阴险毒辣的小人。哪里会真心包庇你!”
口中虽然这般喊着,在滁州那安闲踏实的感觉却一遍一遍涌上心头。他最终不再抗拒。转而仔细回味起来,只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都是将死之人,心中再想些什么,又有什么干系。
只要再往前一步,张无忌就会跌落悬崖,彻底离开这伤心世界。他心中不由得想到,若自己真的死了,又有哪些人会为了自己伤心欲绝?
这个问题,早在西域他萌生死志时便已经考虑过一遍,如今再想起来,却有另一番感触滋味。他突然想到了周芷若,这个来自汉水河畔,身世凄楚令人禁不住就想要守护的少女,若是她听到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有什么感想?
她或者也会感到一些失落,不过很快就会忘了吧?这少女的眼里心里只有魔君一个人,自己那般殷切相劝,她仍执迷不悟。或许真的只有被魔君始乱终弃的伤害,才会记起自己先前的苦苦相劝,才会因为误会自己而再也没有机会当面道歉而从内心里感到难过……
这般一想,张无忌心中倒泛起一丝报复的快感。这种念头,若在平时是断断不会出现在张无忌脑海中的,只是眼下人之将死,思绪难免变得偏激起来。
不悔妹妹应该也会伤心,她是这世上难得与自己投契之人,只是受了父母的连累不为正道武林所容。魔君倒行逆施,明教早晚会被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候,只怕不悔妹妹也难独善其身!
想到这里,张无忌不由变得焦虑起来。他不怕死,只是不忍心瞧着那些他所在意的人受苦。一想到杨不悔将会因受到魔君的连累而变得悲惨无比,他心中死志都消褪许多,牙关紧咬,暗暗下定决心道:自己不能死,一定要留这有用之身,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般一想,张无忌本来迈出的步子再次收回来,决定勇敢去面对太师父,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后再作计较。
张无忌正抽身退回石坪,忽听到山峦间想起太师父张三丰浑厚略显急促的声音:“无忌,你在哪里?”
听到太师傅急促的语调呼唤,张无忌益发羞愧悲伤。自己有了这样严重的失误,太师父仍不放弃自己,这般关心,若自己真就这般寻死了,怎么能对得起太师父!
他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同时大声应道:“太师父,我在这里!”
待见到面上犹存泪痕的张无忌。张三丰才放下心来。山下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晓得,真怕张无忌愧疚难当一时接受不了,这才急匆匆出门寻找。他将张无忌拉到身边来,温声道:“山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做事情哪有一帆风顺毫无波折的,你不要因此太过内疚,最要紧要不屈不挠,一定要把事情做好。便说咱们武当派。过往武林中哪有这个名号,如今在江湖上却也无人不知。更有年纪与你一样的魔君那年轻人,无忌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初见他时,不过也只是个性情有些莽撞,在江湖上无名无号的寻常小子,如今这样一幅偌大名声和局面,都是一点一滴累积出来的。”
听到太师父温言宽慰,张无忌眼眶又红起来,声音哽咽道:“咱们还有法子么。太师父?”
张三丰心中暗叹一声,口上却说道:“且先将眼前局面的原因搞清楚,咱们再作计较。”
待会到张三丰那清净小院时。俞岱岩与谷虚子这对师徒早已经等候在此。看到张三丰与张无忌一起走回来。俞岱岩眸子缩了缩,不过并未说些什么。师父心里的想法,俞岱岩也能猜到一些。这些年来,他老人家一直因亲眼看着张翠山夫妇死在自己面前却没能阻止而耿耿于怀,因此对无忌便加倍关怀,希望能够补偿一二。
虽然俞岱岩如今的模样与殷素素脱不了干系。但斯人已逝,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对于张无忌,俞岱岩并不怨恨,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只当他是一个寻常的后辈而已。不过。对于师父将这般紧要的事情托付给张无忌,俞岱岩心中还是颇有微辞。如今果然出了纰漏。却也不是计较埋怨的时候,他只是心中暗叹一声,便转身对谷虚子说道:“将你了解到的情况跟太师父详细讲一讲。”
谷虚子上前一步,恭声道:“弟子统计过最近来往宾客的名单,与咱们发出的请柬相比,扣去那些路途遥远如山东、辽东等地和关系并不怎样亲厚不能笃定成行的江湖朋友,如今赶来的,不过十之三四。而现在仍留下确定参加英雄大会的,不过区区六七人而矣。”
听到这个数字,张三丰眉头微微一锁,沉声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可有一个眉目?”
谷虚子点头道:“第一点,如今天下纷乱,许多江湖朋友纵使接到请柬,也未必肯冒险上路。第二点,少林与咱们武当订了一样的日期,有许多江湖朋友投奔他们那里去了……”
张三丰听到这里,面色稍霁,说道:“都是做的一样事情,同一个目的,倒也不须区分少林武当。”
谷虚子却不这样乐观,忧心忡忡道:“少林那里的情形,未必就比得上咱们。我听说,前段时间扬州城出事,许多已经动身的江湖朋友或是又返回,或是被海沙帮拉去了苏州,能够成行者寥寥无几。”
张无忌在一旁疑惑道:“那么这些已经到了的江湖朋友怎么又离开了呢?”
谷虚子冷冷望他一眼,才说道:“日前魔教赵无伤已经拿下了集庆城,声望如日中天。而且,他们正在筹办什么讲武堂武试,招揽江湖朋友,凡是能够通过武试的人,皆能得到出身和重用。离开的江湖朋友,大半是因此而去。”
听到这话,张无忌顿时恼怒道:“如今正道武林危急存亡之事,他们怎么能不管不顾,转而投靠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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