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低调椰子
剩下一人独力面对赵禹,他手臂一舒,打穴橛左右分开要取赵禹两肋。而赵禹不退反进,剑锋一甩如欹侧奇宕的笔势,骤然落向那人咽喉!
那人心神都被赵禹精妙剑招所摄,脑海里惊骇翻腾,仓促之际只来得及倒仰向后,却不料咬住地面的双足被赵禹一脚踏上,吃痛时整个身体啪一声摔在地上,狼狈至极!
那两人心意相合,被逼退那个看到兄弟遇险,判官笔再次幻起残影点向赵禹。然而他一出手便觉心神一滞,纯熟的招式庞大的气劲竟如不受控制般宣泄而出,原来赵禹剑锋贴上他的判官笔,引之向斜处冲去。这人惊骇欲绝,猛吐劲向下压去,落力处却觉空落一片,却是赵禹早已抽身退去,他力道已然用老,只眼睁睁看着判官笔落下,扑哧一声戳进兀自躺在地上的那人胸膛!
“二弟!”
血花迸溅,将那人须发皆染红,他目眦欲裂,凄声惨吼。而被他压在身下那人胸膛已被锋利的判官笔戳透,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到这时,丁敏君才气势汹汹杀来,却骇然发现那与自己都不相伯仲的卜氏兄弟竟瞬间便死了一个。尤其自己要独力面对那可恨又可怕的魔崽子,她惊呼一声,竟连看都不敢看赵禹一眼,抛剑急退!
丧乱之剑初战告捷,赵禹仍沉浸在那玄妙的感觉中。短暂的交手,他能够感觉到这卜氏兄弟无论哪个武功造诣都与自己相去不远,尤其自己刚经历恶战尚未完全恢复,若对上他们任何一个,只怕都要落败。可是当他浸入丧乱之境以笔驭剑时,这两人天衣无缝的合击落在自己眼中似乎处处漏洞,随手可破!
只一瞬间,赵禹仿佛见到武道大门已向自己敞开一道缝隙,虽只窥一眼,但其中姿彩万端却令他目眩神迷。耳边听到凛冽风声,他收敛心神,挥剑迎上静虚师太杀气四溢的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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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040章 鱼跃江海杳无讯
静虚师太旁观者清,看到赵禹近乎蛮横地破去卜氏兄弟的合击,看到卜老大任赵禹摆布失手错杀自己的兄弟。这时候,她对赵禹剑法中的势才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在这无形之势的影响下,任何对手都好似一卷白纸,任赵禹以剑为笔肆意涂鸦!就好像她的师父灭绝师太倚天剑在手,任何敌手都要引颈受戮一般!
剑法要如何得势?
静虚曾问过师父这个问题,她很清楚记得,当时师父目光悠远道:“若你天资纵横,又得名师指点,苦练上乘剑法经年,再阅世间百态,胸膛里清气上涌,其势自得!这几项,缺了任何一种,终此一生也只能在皮毛处做文章!”
她又问若与得了剑势之人对战,该当如何取胜?灭绝师太回道:“你势强,他便势弱。你若无势,唯一可做的,就是弃剑不争。能得剑势者,无不是技艺精湛、豁达通透的巨匠宗师,不会对弃剑保命的小辈赶尽杀绝。”
师父的话犹在耳边,静虚师太却满嘴苦涩。挖空心思她也想不到,区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会是一个得了剑势的武道宗师!这种事,若非亲眼所见,哪怕师父与她讲,她都不会相信!
事实却摆在眼前,最关键是,她现在根本不能弃剑不争。无论赵禹污蔑峨嵋派清誉,还是他疑似魔教徒的身份,静虚都要去争,且要争之必胜!
所以,当丁敏君弃剑逃回时,静虚挥起长剑直取赵禹。她心境悲壮,没有施展轻柔灵动但却重守弱攻的峨嵋剑法,而是施展灭绝师太所创的“灭”剑。这剑法刚猛威烈,杀气四溢,但凡出手总能收割江湖宵小的性命,只是不知这次是否还能凑效。
赵禹以笔法驭剑,剑势欹侧,角度清奇,迥异于世间任何剑法。落在观战者眼中,只看到少年青锋疾闪,旁若无人的挥舞,根本不似在进行生死搏杀;偏偏静虚师太都肯配合他,明明利剑再往前探上一分就可伤敌,偏偏却在最紧要关头蓦地将剑锋一转,使对手从容脱险。
初看时,这些人还沾沾自喜,只道自己眼力不凡,竟连峨嵋高徒都察觉不到的漏洞都给捕捉到。可是这情况出现得多了,众人都察觉出异状来。尤其见静虚满脸厉色,根本不会做出放水举动。他们身在场外,根本察觉不到赵禹剑势的压力牵制,尤其又想起方才静虚师太对赵禹身份的断言,心中便隐隐信了几分,竟将赵禹高明的剑势当做魔教独传的妖法!
这般一想,胆小些的已经汗流浃背,唯恐赵禹将剑锋转向自己,竟缩出人群悄悄往堡外溜去。只有距离赵禹不远处那名疤脸汉子看得眉飞色舞,眼中异彩连连,不肯错过赵禹任何一个动作。
这时候,那错杀兄弟的卜老大也收拾悲痛心情,拔出判官笔来跃入战圈。有了方才梦魇般的体验,这次他再不肯直面赵禹,只在其周身游走,窥住其漏洞便探出笔去陡发杀招。
赵禹力战两人,剑势仍游刃有余,且越来越圆润自如,原本还有的几分生涩也渐渐褪去。然而他的心情却不轻松,全因他连番恶战,内力损耗颇巨,眼下虽未到难以为继的地步,但也渐渐有捉襟见肘的感觉,尤其静虚与卜老大都是江湖经验丰富之辈,眼下只求无过不求克敌的纠缠打法,使得他根本无法逼退两人。
若持续下去,赵禹知自己最终只会内力耗尽,再精妙的招式也无从发挥。他划出一剑逼退两人,左手向腰间扣去,准备使出飞刀绝技。
恰在此时,前院里突然传来方天龙一声惊呼。静虚师太心中一慌,剑法便散乱起来,赵禹窥见这个机会,接连挥出数剑将静虚逼退丈余。而那卜老大见机得早,远远跃开去。趁这机会,赵禹双足一顿,将仅剩的内力喷涌出,跃上半空去斜冲向方家堡丈余高的围墙!
静虚师太眼见赵禹要逃脱,却因记挂方天龙的安危缓了一缓,一瞬间便再也追赶不及。反倒早避开的卜老大这时瞅见机会,扬手洒出数枚铁蒺藜,直取赵禹后心!
听到身后凄厉破空声,半空中赵禹挥剑斩落铁蒺藜,原本斜冲的劲势却泄了泄,身躯向下坠去。此时他的内力已经将近枯竭,而那卜老大已冲到他即将落足处,扬起判官笔,眼中闪烁凶残之光!
突然,劲风又起,赵禹低头看见一截蓄满力道的枯枝正掠过自己脚底。他心中大喜,稍一探足踩上枯枝,借力后身躯陡然上翻,成功翻过方家围墙!
最终功亏一篑,静虚懊恼无比,却又生出几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庆幸。如此复杂情绪下,她竟忽略了第一时间去查询哪个抛出枯枝帮助赵禹逃走。待想起时,院内众人已经乱成一团,再也没有头绪。
这时候,一脸惊恐的方天龙才冲回来,他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颤声道:“这人头是他带来的……那小子铁定是魔教妖人!”
众皆哗然!
许多人看到那脑壳崩碎红白模糊的人头,许多人发自心底的战栗,惊恐四望,唯恐那少年陡然冒出收割自己的头颅!
峨嵋派三人,静虚脸色灰白,丁敏君则气焰全消,一直安静的贝锦仪则低声道:“这件事,要不要回门禀告师父?”
那未能留下赵禹的卜老大则挥舞着判官笔,大吼道:“那小子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冲向方家堡大门。无论胆怯与否,都不能让这魔崽子从容离去!
翻出方家堡围墙,赵禹一刻也不停留,发足狂奔。此时在堡外还有许多江湖人流连,只因不清楚堡中内情,眼睁睁看着赵禹疾驰而去。
“这一次,真是差点丢掉小命!”
甫离险地,赵禹嘴角泛起苦笑。眼下他体内半分内力都无,浑身疲累难当,却因杀身之祸须臾即至,只得咬紧牙关飞奔。
方家堡一马平川,人烟稠密,给赵禹逃跑增添了许多麻烦,极难隐匿行踪。他委实已经没了一战之力,这时候不要说江湖高手,只要来三五个健壮大汉,都可以毫无悬念的将他生擒!
奔出不到半里,赵禹已经听见身后传来呼喝声,不须回头他已知堡中那些人已经追杀来。他再次加快脚步,向前方冲去。
逃了片刻,前方响起马蹄声,赵禹抬头望去,却看见那早先溜走的清源大侠柳成涛与四名黑衫大汉正骑马迎向自己。他的心陡然下沉,此时当真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
柳成涛望见赵禹,脸露狞色,快马加鞭冲来!
危急时刻,赵禹陡然收住身形,横剑立于道路当中,大笑道:“柳大侠,你的事情败露了!眼下我就带江湖同道来擒拿你!”
柳成涛早早离开方家堡,并不知之后发生的事情,听到赵禹的话,又见远处方家堡众人气势汹汹涌来,他的脸色登时大变,颤声道:“你、你……”
“受死吧!”赵禹挥起剑来,作势欲起。
柳成涛目睹赵禹与丁敏君一战,晓得他武功高强,哪敢硬接他一剑。惶急下,他勒紧缰绳,竟顺势滚下马去。
电光火石之间,赵禹翻身上马,不待后方那四个黑衫汉子围过来,猛地一拧马身,激起一路烟尘冲向远方!
此时,方家堡众人也追上来,傻傻看着赵禹乘马逃远。那卜老大怒火攻心,一把擒住柳成涛暴喝道:“为何要放过那魔崽子?”
柳成涛满脸惊恐僵在脸上,期期艾艾道:“大、大爷……是在追杀他?”
卜老大面色一滞,随即怒喝道:“那是魔教妖孽,凡我辈侠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
如此曲折变化,柳成涛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嚅嚅讲不出话,只眸底的惶恐渐渐沉淀下来。
这时候,静虚开口道:“那魔教少年诡计多端,若被他逃走,势必后患无穷!方师弟,快回堡中准备马匹代步,我们一路追杀下去,沿路都将他的身形相貌散播出去,招呼更多江湖同道来合力剿杀!对了,这少年到底姓甚名谁?”
方天龙恨恨道:“他叫赵无伤!”这位汴梁三英之一心中业已发狂,好友身死,大喜之日被破坏成这般模样。讲起对赵禹的恨意,他仅次于已近癫狂的丁敏君!
执掌光明顶 041章 华山剑客白河愁
黄昏时,赵禹行至大道分岔口,两条路一去汴梁城,一去尉氏县。想了想,赵禹翻身下马,却因一整天的颠簸使得下身麻痹跌坐地上。喘息片刻,他起身让马跑向汴梁城方向,自己则取另一条路行了数里,将马鞭丢在道旁,然后转下大路翻上山岭。
一个白天的时间,赵禹原本枯竭的内力恢复少许,身体却早已经疲累难当,加之一整日滴水未进,饥渴难当。攀上遥望道路的一道山岭,半道中以飞刀猎到两只山雉,依照去年在镖队厮混时学到的经验,掘出一个地灶,生起阴火来一边烤着山雉一边密切关注道路上的动静。
两只山雉入腹,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隐约间赵禹听到道路上传来噪杂马蹄声,随即便看到一行骑士打了火把驰来。他们在路上停了片刻,似是发现赵禹随手丢弃的马鞭,然后继续向前追去。
看到这一幕,赵禹晓得自己暂时安全了。不过他都知那些人一旦往前追不能发现自己的踪迹,一定会再返回来仔细搜索。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他的体力也恢复大半,不再停留,辨认方向径直往西行去。
夜风呜咽,山路崎岖,赵禹气运双眸才能依稀辨认出一条羊肠小道。他一边走着一边在思忖,自己今次可是豁出命去给吴劲草一行争取了一天的时间,能否安然抵达颍州便看他们造化了。
他依照养气法中的吐纳之术控制呼吸,虽然没有静坐调息,体内却还在缓慢的小周天运行,内力徐徐恢复。他欣喜地发现,经过连番恶斗榨干内力,他的内力又有一线增长,较之寻常时旬日苦修还要多得多!莫非与人厮杀耗尽内力,还能加快内功的修炼?
以往赵禹经历恶斗后,都有一段时间养伤期,今次他好运没有受伤,内力的增长便明显起来。得知这个道理后,赵禹并未太过欣喜,他不是个好战成狂的人,尤其不乐意再体验这种被人追杀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经历。因此也不想为了内力一时增益,而刻意去寻衅滋事与人厮斗。
不过他都不知拜静虚师太所赐,方家堡中一干豪杰已经满世界去散布他的事迹,过不多久他就会成为武林正道人人喊打的魔教新秀。到时若不肯龟缩起来老老实实过日子,想不与人厮斗都不成。
内力的增长,赵禹并未在意。今次最让他高兴的是,终于将丧乱之境融入到武学中,且初战告捷战果丰厚,可知日后自己除了飞刀绝技与水龙劲法门后,将又添一杀招!他仔细回忆今日厮斗细节,用心反刍总结,难免发现当时许多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不过眼下并不是推敲武功的好时机,赵禹只得将这些错误铭记在心,留待以后再思考解决之道。
今日的经历,可以说是赵禹闯荡江湖以来最凶险的时刻。诸多应对稍有差池,他都无法善了。若非偶然领悟到丧乱之境的妙用,他能否胜过静虚师太都是未知之数。若非先前一时兴起带上那金枪门少门主人头骇了方天龙一跳,都无法使静虚失神,觅到一个逃脱机会。若非那凭空出现的枯枝,他也绝对无法如此轻易的逃离方家堡。
此刻回想起来,赵禹笃定当时一定有人暗助自己。而且从枯枝上蕴含的力道看来,那人武功都是江湖上一流水平,内力之高比之李纯犹有过之,更比殷野王之辈强出不知凡几。这人暗中出手,等若救了赵禹一命。只是赵禹认识的江湖高手着实太少,根本无从推敲这人身份来历。而且赵禹眼下正被追杀的紧要关头,也没机会去寻觅这恩人,只得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诸多事情掠过一遍,赵禹难免想起柳成涛那活宝。开始他选择挑衅柳成涛来引起峨嵋派诸人注意,只是单纯觉得柳成涛有些古怪。从其随后反应看来,这人似乎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赵禹眼下自身都难保,也没精力去思考这事。
接下来几日,赵禹一直潜伏在山岭间昼伏夜出,到离开这片山丘时,几乎已经变成不折不扣的野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成了乱世中最常见的小乞丐。
黄昏时,赵禹进了牟县县城,距离汴梁已有近百里,再往西出郑州便可入陕。为了避人耳目,赵禹将剑用树皮裹住,乍看去好似一截木棍。
与中原大多数府县类似,因黄河水患频频,牟县一副破败景象,城外荒野成片,野间难觅炊烟。入城后,赵禹已经饥肠辘辘,正待投店沐浴吃饭,却发现身上银钱早在逃跑途中遗落精光。眼下他身上除了裹在树皮里的利剑外,再无长物。
狠狠心离开透出饭香的客栈,赵禹漫步在城中仅有的一条土路正道上,苦思生钱的法门。牟县荒凉,过往商客都少,不要说卖力气做工,就连寻个匪盗黑吃黑都难觅目标。
浑身乏力的赵禹枯坐在北城门外,眼望着过往稀少的行人,一筹莫展。
夜幕将临时,忽听到马蹄声。不旋踵,赵禹就看见一名十七八岁,腰悬长剑的年轻人打马冲过城门。
那年轻人瞥见赵禹,脸色蓦地一变,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就挥剑刺向赵禹。
赵禹猝不及防,愣了愣后才就地一滚,避开那刺向胸口的一剑。他见这年轻人举动间颇有大家风范,暗道莫不是方家堡来追杀自己的人?
未及细想,那年轻人剑式大振,再次扑向赵禹。
躲避间,赵禹匆匆瞥了一眼城外,并未发现另有旁人追来,心中稍定。脚步变得流畅起来,这年轻人剑法都精妙,只是比起峨嵋剑法还稍有不如,赵禹从容避开。
那年轻人见数剑无果,脸色再变,终于出声道:“狗胆包天的丐帮贼子,果然有几分斤两。不过撞见我清风剑白河愁,小命注定难保!”
听这年轻人的话,赵禹越发摸不清头脑。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派,他自然听过。只是自己何时又与丐帮牵扯上?看到自己一身褴褛,可不就是个乞丐形象!他才知自己是被错认,遭了无妄之灾,有心要开口解释,那白河愁却一剑紧过一剑,招招都取赵禹命门要害,狠辣至极。
原本就饥肠辘辘,又遭了这无妄之灾,赵禹心中都生出火气。他不再躲避,欺身上前,以裹住树皮的剑鞘格开这年轻人的剑锋,另一只手劲力激吐,眨眼间幻出数个掌影,直将那白河愁拍倒在地上。
白河愁未料到这小乞丐武功竟如此精妙,一个不防,不止被拍倒,就连手中剑都被一脚踢飞。见小乞丐向自己逼近来,他在地上连串翻滚,口中还大叫道:“你这贼子休要张狂,我们华山派大队人马即刻就要到来,管教你生不如死!”
听这年轻人色厉内荏的呼声,赵禹一脚踢在他腰眼处,劲力透入封住他的穴道气脉,喝骂道:“华山派又如何?小爷不过穿得破烂些,怎就成了丐帮的人!”
“你不是丐帮的?”白河愁穴道被封,浑身僵直,惊诧问道。
赵禹方要点头,忽然想到自己眼下还未脱险境,既被错认为丐帮弟子,反倒是层掩护。至于这华山派弟子为何见到丐帮人就下狠手,他倒不甚在意,许是两个门派宿怨仇杀。只要自己入了陕地换一身打扮,这仇怨又关自己何事。
想到这里,赵禹笑眯眯说道:“你说我是丐帮的人,那就是吧。小爷一天不开张,合该在你身上凑些收成。”
说罢,他不再理这倒霉的华山剑客,翻身上了那匹马,又从马鞍上包袱里摸出一些干粮并银钱。他留下一些干粮和几两散碎银钱,将包袱丢到躺在地上破口大骂的白河愁,朗笑道:“多谢了,清风剑大侠!”
那白河愁躺在冷硬的道路上,眼睁睁看着赵禹纵马离去,欲哭无泪。
执掌光明顶 042章 无妄之灾丐帮事
出城后,赵禹便下了马,让那马自己跑走。
他抢马来只是做个远遁的假象,这年月除了蒙古人和江湖人士,普通人甚少拥有马匹。骑马赶路太显眼,尤其此处距离方家堡都不远,都不及安步当车来得踏实。
牟县城北有华王墓,所葬者为宋太祖之子秦王赵德芳。这位野史有贤王之称的太祖嫡子,其实英年早逝,民间所传种种,多为追思者杜撰而成。宋时,太祖位传太宗,至于高宗南渡无嗣,皇统复归太祖系,即为赵德芳一脉,赵禹便是这位贤王的后人。
去年周游中原,赵禹曾来拜祭祖先,因此对牟县左近地理路径都不陌生,晓得华王墓附近有一村庄,准备去那里休息一晚。
行入村庄,赵禹才发现此地早已人去屋空,不觉怅然若失。若非兵荒马乱生机断绝的乱世,谁肯离开生长于斯的故土!
村庄破败,非是逗留之地,赵禹摸黑赶去华王墓拜祭一番。夜已深,他却半分睡意都无,便沿着乡间小径继续赶路。
将近子时,赵禹翻过一座土丘准备走进树林时,耳边忽听到一阵风声。他心中一紧,正待有所动作,却有一张绳结大网兜头罩来。异变陡生,赵禹抽身急退,却不料脚踝一紧已被埋在土中的绳索捆住。随即便有一股大力扯起绳索,他吐劲顿足崩断了绳索,又看见数丈外有数根火把耀起,火光中瞅不清有多少人影在晃动,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到一个埋伏当中!
迎面一篷乌影射来,破空声凄厉,蕴力十足。黑暗中看不清敌人,赵禹只能小心应对,贴地疾冲,脚下却倏地踏空,身躯疾坠而下!
陷阱丈余深,底部插了数根一头削尖的木矛,仓促间赵禹双掌疾挥劈断木矛,撞入坑底中。他挺身而起正待跃出,地面上却响起嘈杂脚步声,他心中一凛不敢妄动,两手各扣一柄飞刀,至于剑则早遗落在坑外。
过不片刻,数张大网罩住坑洞,洞口火光大亮。视野由暗转亮,一时间赵禹视野全失,不由惶急起来。这一连串陷阱以有心算无心,而他江湖经验终究尚浅,坠入险地。
“咦,怎是个娃娃?”
洞口上响起一个诧异声,随即又有一个声音响起:“管是什么,深夜赶路都不是好路数!大家快取石块来,砸死他!”
听到这句话,赵禹心神剧震,坑洞狭小难以腾挪,不论他武功如何精妙,又怎能避开上方砸下的石块!他手臂一扬,正待以飞刀射杀几人,忽又听一人高呼道:“且慢动手!”
“褚老汉,你又有甚事?耽搁一分,我们又会有危险,华山派吊靴鬼一般追杀……”
那褚老汉大吼道:“这些我怎会不知,只是不想误伤了无辜!”
说罢,他探出头来叫喊道:“坑里可是小三郎?你若是就应我一声!”
赵禹心念急转,赶紧应了一声,他怎都不想被石块活埋。
随即又听那褚老汉舒了一口气,低骂道:“你们这群莽汉子,问都不问一声就下辣手,险些伤了无辜!小三郎自幼由我拉扯大,逃命时落在了洛阳城,天幸他总算追上来。还不快快把人给我放出来!”
有人疑问道:“褚老汉,你认清楚没有?可不要老眼昏花,两三句话就被人诈了!我怎不记得你有一个甚么小三郎的门生?”
那褚老汉不满哼道:“老汉我比你老子都精明,我有过百个门生难道你个个都要识得?休得啰嗦,快快放人!”
赵禹脱出洞来,心中还诸多疑惑。这时候他才看清布下陷阱袭击自己的乃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些乞丐精神气息都旺盛,全没有寻常所见一脸菜色瘦弱无比的样子。那褚老汉年约五十,须发皆白,抢步上前拍了赵禹脑袋一记,怒骂道:“混小子不听说教,要你紧跟着我偏偏不听,这番险些送命总得了教训罢!”
赵禹满腹怒气正待要发作,却见那褚老汉背过众人向自己打眼色,他心念一动抱着脑袋含糊讨饶。
乞丐中一名三十余岁的汉子走出来说道:“原来一场误会,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天明继续赶路!”
众乞丐骂骂咧咧走进暗处,再无人来理会赵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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