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浮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经语
钟声看向王居安不觉愣了愣,不多时便恢复一脸沉静,说:“叔叔,这事您不能只给我们家施加压力,就算我和您儿子真的谈恋爱,为什么我能考上大学,他却连书也不想读呢?还有,我爸妈并非在这方面对我一味纵容,他们是信任我,相信我能平衡好学业和感情,我也劝您,过多的干涉只会适得其反,只会让王翦更加叛逆。”
王居安靠回椅背,微眯着眼打量她,心说怎么两木头疙瘩整出这么个不让人省心丫头来。
他懒得浪费时间,也不答话,直接掏出一张支票搁桌上,打断她道:“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让我想想……应该是上次在尚淳尚总的饭局上,当时你高中还没毕业吧,”他看向钟家父母,笑,“钟老板,你家这孩子很不简单哪。”
此话一出,对面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把支票推过去,向钟声道:“我知道你需要什么,对你也没其他要求,这事,不管是我们家王翦主动也好,还是你主动也好,离他远点,不要理他就行了,多简单,让他自己觉得没意思,自然就淡了。”
他起身走人,留下满桌菜肴和默不作声的一家三口。
第二天,王居安自己开车去公司,留老张在家里好生看住儿子。
他昨晚给孩子做重返学校的动员工作没什么进展,一边还惦记着公事,又是半宿没睡着,干脆起来跑两圈,又练一会拳击,出了汗冲了凉,整个人清醒不少。
做完这些事,却觉得无处可去,待家里,一见那小子就觉得挫败,想找个地方释放压力,又少不得要和人周旋,想来想去觉得累,还不如回办公室里待着,关上门,看看新闻听会儿音乐玩玩室内高尔夫,至少是属于自己的一小方天地。
他难得早到,放眼瞧去,外间座位上只有员工两三名。
董助办公室却已有人上班,房门半开,苏沫摊开记事本,找出要用的资料和文件夹,在倒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搁桌上,新鲜的太阳打天边慢慢爬上来,点缀着被晨雾遮掩犹如黑白老照片一样的疲倦都市,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额边几丝碎发搭落,她侧脸拨弄下头发,这才看见那人从门外过去。
苏沫心里疑惑,还以为自己瞧错了,这个时间段,王居安很少在公司露面,直到听见他在走廊上低声咳嗽。
估计是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据说最近高层之间又有分歧,前两天她路过王亚男的办公室,听见姑侄两人在里面高一声低一声的争执,像是矛盾不小,再添上孩子的事,有的让人忙活。
一想到那对还没脱离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苏沫就头疼。
现在两边各执一词,真相不明,他又是办事不留余地的强硬作风,一时气头上难免冲动,如果闹到舅舅那里,让老人担心,孩子寒心,更不好收场。
苏沫想起前晚放他鸽子,想起上星期他让老赵替自己解围,不知不觉地,心里就滋生出几分歉意,尽管她不愿正视,可那点歉意却足以柔和人心。
苏沫觉得应该尽快找人谈谈,至少说一下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相信他也能体谅钟声父母的心情。拿起电话正要拨内线,手机却响,王亚男说一会要到省里开会,让她准备好材料赶紧过去,苏沫只好把私事先搁到一边。
在外面忙碌了大半天,下午才回公司,匆忙间也没细瞧,在大门口突然被人叫住,苏沫回头,很惊讶:“舅舅,您怎么来了?”
钟老板正在胡乱转悠,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进去找人,问前台,前台一会说要有预约,一会又说今天老板不在。苏沫她舅心情不好,一时说话冲了些,惹得人不耐烦,被保安请出来。
苏沫忙和人打了招呼,带舅舅去自己的办公室。
钟老板却坐不住,问:“你们那个姓王的年轻老板在哪里办公?我想找他说几句话。”问他什么事,他却不言语,只一味道:“你忙你的,只告诉我他在哪里办公就行,我自己去找他。”
苏沫越想越觉不对,估摸着是因为钟声那事,拗不过,打内线去问总经理秘书,被告知王总正在办公室和几个中层谈话。
钟老板执意去他办公室门口等着。
没多久,里面人出来,他也不等人请,立刻进去,苏沫忙跟在后面,钟老板急道:“你不要跟过来,这事跟你没关系,不好影响你工作。”
苏沫瞧他如今这副神色委顿颇显老态的模样,哪里能放心。
王居安坐在大班椅上瞧着他俩,招手让人关上门。
钟老板犹豫一会,走过去,掏出那张支票,嚅嗫道:“这是您昨天给的,我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钱我们不能要。”
苏沫瞧了瞧舅舅,最后看向王居安。
王居安的表情始终很平淡,也不接支票,说:“我现在还有工作,私人问题我们抽时间再谈。”
钟老板见他摆谱,按捺已久的情绪立时上来,老脸涨得通红,结巴道:“王老板,你要把事情搞清楚,我孩子这回是被冤枉的,是你儿子经常去找她,我跟你说,他要是再去骚扰声声,我、我就报警。”
苏沫只听了个大概,却也明白了八·九分,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见舅舅气得双手打颤,担心他过于激动血压飙升,忙去把人扶住,小声劝慰。
钟老板顾不得,心里早有积怨,如今忍不住挑明:“以前厂子被人拆了,我可以不和他们闹,但是我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护着,我今天要了这钱,就等于承认了那些事,就等于把脸伸过去给人打,坏我姑娘的名声!”话音未落,竟已哽咽。
自上次变故,他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易悲易怒,以往笑眯眯地神色很难再见,五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六十来岁的老人,头发花白,满面风霜,身子也渐渐佝偻了。
苏沫看得心酸,听得难受,不觉暗骂自己软弱,太容易遗忘过往,轻信他人。
先头的几分歉意霎时烟消云散,她望向王居安,王居安也正抬眼看着她。
苏沫鼻尖微红,一言不发,接过舅舅手里的支票,直接扔他桌上,随后搀住她舅,转身出了门。
她原想把人送回家去,钟老板说什么也不肯,更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连累到外甥女,甩开她就走,苏沫无法,又安慰他一番,帮忙叫了出租。
下午工作效率低,磨磨蹭蹭捱到加班,苏沫一直在办公室里待到七点多。
出去等电梯,好几位同事都在那里,王居安也在,众人纷纷同老板打招呼,苏沫却不吭声,只随他们一起下楼,又一同去取车,王居安走在前面,直接去高层泊车的区域。
苏沫上车,放手刹,倒车出库,半个车身还未出去,就听身后一阵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
她惊出一身冷汗。
心里藏了事,一时没留神后面有车驶过。
王居安刹住车,胳膊搭在放下玻璃的窗户沿上,侧头瞧了她一眼。
苏沫缓一口气,只好又把车开进去,给人让路。
他却不走,堵在出口。
苏沫不明白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待车里没动,不远处传来同事的交谈声,她一颗心越跳越快,烦躁得很,原想按一声喇叭,忽然间脾气上来,直接挂倒档,发动车子,眼看就要撞上。
对方反应够快,车速比她更快,立时往后退开,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回响。
她开着公司的车,没胆量真撞,只想出一口气,趁着这会子的空隙,急踩油门,有意贴着他的车身扬长而去。
这一路,车速比以往都快,将要到家的时候才发觉,后视镜里,那台车正不紧不慢跟着自己。
苏沫担心再生事,引邻居和熟人瞧热闹,索性家也不回,立刻调头绕去人少车少的大道,随即胡乱了择了几段弯路,抬眼一瞧,依旧甩不脱,却发现自己正往山上去。
秋夜凉风习习,路边树林密集,越往前越黑,也见不着来往车辆,更不见行人踪迹,她心里渐渐有些发憟。
走过弯道,前方出现一块空地,后车忽然加速,从一旁呼啸着超过,马达轰鸣,掀起强劲气流,险些将她逼进路边草丛。
苏沫更加恨得牙痒,油门踩到底,只可惜车子不争气,没一会工夫就被人甩开距离。
不远处,转向灯闪烁,那车忽然打横车头,急急刹住,霸道地截住她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2013.5.2本章更完,谢谢阅读!
误入浮华 66第65章
苏沫死命刹住,车子直冲到跟前方停下。
她抱住方向盘低头喘气,王居安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敲她窗户,问:“刺激吗?”
苏沫手脚发软,说不出话。
王居安伸手撑着车顶,俯□瞧她:“我不给你让路,你就直接撞上来,你想玩真的,我陪你玩,还敢撞么?”
她不理,坐一会后缓过劲,立马再挂倒档,踩油门,想从窄路上调头。
车速仍是快,这次王居安没防着,只得丢开手。
后方底盘忽然哐当一声响,不知轧上什么东西,进退不能。
“倒个车还想玩甩尾?”他笑,退后看了眼,“一堆砖头,后面的保险杠磨了。”
苏沫也后怕,不得已下车检查,保险杠上果然花去一小块,车尾倒进了乱石堆。
她气馁,蹲下去捡石头,一句话也不说。
王居安看了一会,忽然道:“倔脾气,”他过来把人扯起,“还生气呢?”
她不吭声,甩脱他的手。
王居安说:“那个姓钟的丫头不简单,你用不着担心,她扛得住。”
苏沫扔掉手里的石块,抬眼看他:“那你担心你儿子吗?现在的小孩都不简单,你也不要管就好了。”
“两码事。我儿子我知道,他很纯,不管做什么,他的目的都很单纯,”王居安往旁边看一眼,又低头瞧她,“倒是你那个表妹,要是玩心眼,你玩不过她。”
苏沫低声回:“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顿一顿:“宁教人负你,不可你负人?你还活在上个世纪?五讲四美三热爱,这年头谁鸟你?”
苏沫被这话噎住,过一会才说:“我最落魄的时候来找我舅,住他们家吃他们家,他人很好,从不跟人起冲突,你昨天把他气成那样……你以前拆人工厂,现在不问青红皂白,像打发乞丐一样,你让他怎么想?”
王居安无所谓:“我没时间搞拉锯战,能用钱解决问题对双方都好。”
“对你来说是图方便,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羞辱,”她眼眶发酸。
他不耐烦:“你不说话的时候很好,一开口就让人扫兴,”他走去山边,靠着栏杆,“这地方其实不错,能看夜景,空气也好,你过来,说点别的。”
“说什么呢?”苏沫问,“说你对我有感觉,说我也应该对你有感觉,然后,然后就应该让你上?”
他气得笑起来,点头:“对,你就是欠收拾,不收拾就皮痒,快过来,让我收拾下。”
她顿一顿:“你这样一次次羞辱我,羞辱我家里人,一开始当我是妓`女……”
她眼泪汪汪,气息难平,一字一句:“我是要有多贱,才会一次又一次只想着跟你上床。”
王居安走近,却不说话,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过多久,他压低声音冷冷道:“什么是羞辱?你最平和,从没羞辱过别人?上次当着那么多老总的面,你给了谁一巴掌?后来在蚌埠路,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羞辱?”他点着她,“你得寸进尺,要是把对我的狠劲搁其他人身上,我保证,你苏沫以后肯定无敌!”
“我不想多厉害,只求个安稳。”
她忍住泪,又去捞那些石头,一块块扒拉出来,再无阻挡,上车,点火。
小心倒车,但是路面拥窄,前方树林草丛,后头山石栏杆,半天转不过弯,她不觉踢一下油门。
王居安过来说:“你下车。”
苏沫神色紧张,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我要回家。”
他打开车门,直接把人抱出来,自己坐进去,慢慢调转车头。
她的车终于面向来路,他下来,低声扔出一句:“对你好的时候永远不觉得。”
车灯闪烁,他脸上竟流露一分羞涩,随即便掩饰过去。
苏沫微怔,低下头,嗓间仍有些哽咽:“你说对我好,可是,可是为什么一直让我生活在这种自轻自厌的情绪里……就连多看你一眼,多和你说一句话,我都会觉得自己轻贱。”
王居安嘴唇紧抿,狠狠盯住她。
苏沫发动车子,壮胆留下句话:“你最好能反省,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是你为人方面的问题,以后肯定会栽跟头。”
马达声渐远。
他转身,抬手往栏杆上猛拍一下。
苏沫每每被这人弄得心神不宁,晚上多半睡不好。
第二天一早,就被王亚男喊去谈话,说是又招了位新助理,今天过来,让她带着在公司里转一圈,熟悉下情况。
苏沫一听这话立时提防。
王亚男笑言:“那人以前在别处搞技术,现在想转销售,但是我看他学历高了点,又缺乏销售这方面的经验,就给他临时安排个位置,让你稍微带一带,”又说,“你现在参与的项目不少,让他给你打个下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苏沫抽空翻查新助理的简历,北美的海归博士,姓韩,31岁。
之后见了面,苏沫称他“韩工”,那人听了立时摆手笑道:“我是新人,苏助就叫我小韩好了。”
那人文质彬彬,却没有读书人的清高气,又比苏沫大个几岁,她仍是按之前的叫法称呼他。
两人共事几日,苏沫暗自观察,想着高素质人才确实不同,聪明好学,又不像周围同事那样油滑。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又和王亚男谈,说人家韩工是海归,又是博士,我一个本科毕业生,怎么好给他做师傅,不如直接转个项目让他做,也是对人家的一种尊重。
王亚男听了点头:“你倒不贪,”又说,“我从不以文凭来评价人,文凭有时候就是个面子工程,别看他是海归博士,我想他能力也就这样,不然怎么还跑回国发展呢?就算回国,他也可以进高校嘛,我估计他那个毕业的学校也一般得很。”
苏沫说:“南瞻是前沿城市,安盛又是这里的大公司,不少人都想进来,韩工来这里也很正常。”
王亚男这才笑道:“你觉得可以就试试,不行再说吧。”
苏沫当即移交个项目过去,对方很感激,谁知客户那边不愿意,一遍遍打电话来问情况,说既然已经和苏小姐处熟了,相互间打交道也很愉快,为什么要临时换人。
韩工无法,又来求助。
苏沫只好给对方几位领导和负责人一一回电解释,说安盛这边的新项目负责人是海归博士,业务能力比她强。
那边也是一样的回复:既然水平这么高,为什么还回国发展?
苏沫说,他是我司近期专门为项目引进的人才。
对方才勉强同意,韩工对苏沫说:“苏小姐,你人真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苏沫推辞:“举手之劳,我读书一般,所以很欣赏会读书的人,这是你应得的待遇。”
两人在茶水间又谈了会工作,韩工方出去,办公室主任付丽莉忙坐到苏沫跟前,笑眯眯道:“我看小韩人不错,斯文有礼貌,年纪也不大,你俩挺合适。”
苏沫笑起来:“他有家室的,他夫人是和他一起在国外念书的同学,都有两孩子了。”
“那太好了,”付丽莉又凑近些,说,“我认识一个小伙子不错,你有没有兴趣见一面?”
苏沫一愣,向门口瞟了眼,没做声。
付丽莉顺着她视线一瞧,忙起身招呼:“王总,刘秘今天没上班?”
王居安进来倒咖啡,随意道:“她生病,请假。”
付丽莉赶紧给人找好杯碟,笑道:“难怪我几天没见着她,就看见您亲自过来端咖啡,其实随便叫个人过来就行……您办公室里不是也有咖啡机吗?”
“付主任,”王居安坐到另一桌,说,“你要不要在休息室门口贴张纸条,上面写王居安止步。”
付丽莉想笑又不太好意思,忙说:“王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您来来去去好累的。”
王居安问:“你们坐这里聊天累不累?”
付丽莉说:“不累,”又改口,“累,我们马上走,”想起来看表,笑道,“王总,您又吓我们,这还没到下午上班的点。”
王居安笑笑,没再言语,喝咖啡。
付丽莉放低声音,继续问:“小苏,要不你定个时间,我安排下?那小伙子三十出头,条件很好的。”
苏沫一直没说话,这会子才道:“我要求也不高,薪水和我差不多,有房最好没房一起买,主要是人品好,身体好,脾气好,不嫖不赌……”
付丽莉打断:“我会给你介绍又嫖又赌的吗?这样的肯定不行。”
苏沫点一点头:“我最怕遇见这样的,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什么样也看不出来。”
付丽莉小声道:“女人都怕这样的,那些爱玩的,就应该直接打激素,让他们互相玩……”她忽然顿住,眼神往隔壁那桌瞟了眼,忙说,“时间到了吧,上班了。”
她示意苏沫一起走,自己先出去,王居安过来,把咖啡杯搁在苏沫跟前:“收拾下。”
等付丽莉出去,他又说:“我反省过,估计你还是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方式有想法,要不这样,你把我灌醉了,直接扔床上,然后你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不会报警。我多吃点亏,你觉得怎么样?”
苏沫不说话,拿起他的杯子,把剩下的咖啡直接浇他皮鞋上。
他躲开,笑着出去。
王居安忽然心情大好,回到办公室往家里打电话,问老张,今天王翦表现怎样,有没有想回加拿大读书的意思。
老张说:“我看他有这个念头了,我也和他谈了半天,他说现在这样过得没意思。但是小家伙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老张把电话递给王翦:“自己跟你爸说。”
王翦慢吞吞接了:“你把我电脑砸了,我要去买台新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加拿大。”
“说话算数?”
“算数。”
“我让人给你送一台过去,别总是打游戏。”
“不,我要自己出去选。”
王居安没搭话。
王翦继续道:“张爷爷陪着我,你还不放心?”
王居安叹一口气,只得嘱咐老张几句。
老张开车带着王翦在外面转悠,王翦不去专卖店,要去电脑城。老张不同意,说电脑城在南瞻大学旁边,你爸不让你往那边去。王翦说,我去买电脑,哪会那样巧就能碰上。老张拗不过。等到了那里,王翦又说,张爷爷我就进去看她一眼,就一眼。
老张听了直摇头。
王翦可怜巴巴的瞧着他:“你也有过年轻的时候吧,这样你跟我一起进去,我就跟她说几句话,说几句话就完了,”他神情忧郁,“其实,我只想跟她道个别。”
老张想这孩子没妈,他爸又忙,不忙的时候也难得有好脾气,一时心软,答应下来。
王翦也不食言,两人到了钟声的宿舍楼下,王翦给她打电话。
钟声说什么也不愿下来,只在电话里说:“我就算想和你在一起,也过不了你爸那一关。”
王翦恍恍惚惚地听着,问:“为什么?”
钟声道:“你爸太厉害了,闹到我家去,扔下一笔钱,说让我别再理你,我爸都给气哭了。”
王翦没说话。
她却问:“王翦,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爸呢?他好酷,欺负人都欺负得理直气壮,你要是像他,你就不会怕他,你要是不怕他,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你,等我喜欢上你,他也拦不住我们。”
王翦喃喃:“不,我一点都不怕他。”
钟声说:“晚了,我爸妈一定不会同意,这事对他们来说是羞辱,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王翦撂下电话。
晚上,王居安回到家,他儿子破天荒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一见着面,儿子就说:“你他妈的真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2013,5,5本章更完,谢谢阅读,下周三见。
才发现这篇文变成了霸王票周榜第一,必须上来说一声,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厚爱,无以为报,只能以老王身心相许。
误入浮华 67第66章
王居安一怔,过去拍他儿子的脑壳:“你瞎骂什么?”
王翦挥开他的手:“你做过什么?”
他一脸怒容,王居安倒是好奇,反问:“我做过什么?”
王翦噌地站起身,快要和他爸一般高。“你去找钟声的爸妈,我已经说过,我要回加拿大,你还去找她爸妈,”他重重呼吸,“你扔钱给人,我他妈这回是丢脸丢到家了。”
见儿子气成这样,多半是和那丫头之间起了大矛盾,王居安一时放心,好笑道:“你有什么脸可丢?要是那丫头还肯见你,那她是彻底没救,她现在不肯见你,说明她还知道点廉耻。当然,她那点自尊心足以抵消对你的想法。所以你不要瞧不起钱,关键时刻它能派上用场,什么人性感情,它就是试金石。”
王翦气道:“狗屁试金石,别把对付外面女人那一套搁家里用,你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玷污我的感情!”
“玷污感情?”他爸冷笑,“我的感情也被人玷污,我找谁说去?你要换学校,我就给你换学校,成绩不好,就给你找补习老师,学校不收,我给他们捐款,给人赔笑说尽好话。结果你不想高考想出国,我立马叫人办移民,我这样忙,还三天两头跑去看你,你自己算算,这几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精力多少钱,你不但玷污我的感情,你还玷污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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