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花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波滟滟
枇杷果然没有看到,她明白王淳的意思是等着自己回来再定亲,便微微一笑,“其实很不必,你想如果到时候田家还在盯着我,那我们自然不能定亲,如果田家已经放手了,那就更没有必要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知道。”枇杷见王淳急忙要解释,知他因为自己要去道观修行而有负罪感,想必不肯在自己修行期间定亲成亲的。想了想还是说:“只是你成不成亲与我修行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有合适的亲事,你就成亲好了。”
又想到自己去了道观,可能很久见不到王淳了,便将一直放在心里几句话说了出来,“青河郡主虽然这次做错了事,但其实是很好的人,最可贵的就是她是个极真诚的人。她是真心喜欢你,我们马球队的人都知道。要不是永平公主不同意,我早就劝你娶她了,她可要比史小姐好多了。”
王淳气噎,就听枇杷还在说:“不过呢?其实永平公主要是真聪明,她一定能看出来你很不错的,就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就不错!”
“听说皇上和田令攸派了很多人到城外,如果你没有当机立断,将马匹、衣物首饰等证据都扔掉,又将青河尽快送回京城,只要稍一犹豫你们就会被抓住了,说不定大家会怎么传呢!也许皇上也会下令处罚你们!”
王淳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必须向枇杷说明,人们虽然常说发乎于情,止之于礼,但礼岂能挡得住情?又恰好在黑暗中,便也“枇杷,我……”
就在这时,有几名军士走了过来,“小将军,出来练武?”
枇杷笑道:“石三,阿敦,你们刚从岗上下来?怎么不去歇一会儿?”
“先来练一会,吃过飧食再歇着。”
枇杷虽小,但在军中时间亦不短了,与怀远军将士相当熟悉,特别是这些随着玉进忠入京的,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大家亦与她相当亲近,在家中并不以玉小姐称之,而习惯叫她玉小将军。
而玉家所带军士平日的训练、防卫等事务玉枇杷也参与其间的,因此便笑问:“这些日子加了岗,大家累不累?”
“不累。”
“小将军放心,大家都懂得现在家里有事,自然更用心。”
枇杷笑道:“我自是放心的,只是现在人手少,担心大家太累。”
“这哪里算累,我们都是跟着将军和小将军守过营州城的,那时几天不睡觉不也将突厥人挡住了!”
提到守卫营州,枇杷也会心地笑了起来,当时突厥人围城时根本顾不上睡觉,只要鼓声一响大家就要上城墙。所以突厥人一撤,她回到家里就睡着了。同时她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豪情,突厥人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一个宦官吗?将手中的□□一挥,“我们比试一回!”
军中人最常在一起切蹉,枇杷之邀自是寻常,便有人拿起武器笑应“来!”
好在,枇杷并没有忘记王淳,又向他道:“你向后退一些看看,回去正好向老夫人说说我家练武场的情形。”然后才挽起裙子与那军士战到了一起。
接着又有练刀练剑的,枇杷或在场上,或在下面观看,并与王淳点评,“我们家虽然没有深宅大院,但是安全防卫上却最有信心,也最不怕田令攸暗地里下黑手。”
王淳当然知道,先前玉伯父军械库丢失军械祖父遇刺时,玉家就加强了防卫,即使真有人想对偷偷玉家人不利,以玉家的防卫完全能够应付,除非调动大军,但在京城中如果能调动大军便不是小事了,田令攸也不能有此权力。
非但如此,祖父和祖母也必然会接玉家进自家的。
如果那样,自己就与枇杷朝夕共处了,也许就会有机会把心里话对她说出来。可是,王淳懊恼地想到,其实他是有与枇杷朝夕共处的机会的,但那时他并没有珍惜,以至于他们的关系慢慢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甚至,就是自己现在将自己的真实心意向枇杷全部坦白,恐怕枇杷也不会信的,她一定以为是自己是出于内疚之心或者祖父祖母之命。
王淳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回道:“我见王家的防卫其实都不及你家,只是王家府第高大深远,具备先天的地利。”
“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枇杷说着又指指在练武场上的军士们笑道:“但地利又不如人和嘛!”
就这样王淳果然按祖母的吩咐在玉家的练武场看了许久。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几个大人正在商量他们的事情。听到杨夫人决定把枇杷送到道观,而永平公主不但赞成,还让玉真观收下枇杷,老大人和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才说:“毕竟是出家修行,恐怕枇杷会受些苦。都是十六娘鬼迷心窍、节外生枝,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杨夫人拉住老夫人道:“事已如此,不必再多想。现在永平公主已经派人与我们家说,要送枇杷到玉真观,还说过两年一定让枇杷还俗回家,我想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老大人和老夫人便坚定地说:“待一两年后,我们把枇杷接回来,两家再定亲。”
枇杷花开 第124章 王泽来访
玉小姐将要出家修行的消息一经公布出去,田家的媒人果然不能再上门了。
毕竟永平公主已经在皇上面前告了田家一状,田家要强娶大臣之女,竟然将女孩子逼得出家修行。舆论风评对田家也非常不利,他们只能就此罢了手。
枇杷穿上娘帮她新缝的道袍,天青色的棉布袍子边上镶了宽宽的绉纱白边,将头发简单地盘成一个髻,只插一根青玉簪,脸上一点脂粉也不用,拿着镜子照了照,不由得笑道:“娘,我觉得我穿道袍似乎更好看呢。”
可不是,枇杷本长得清新大气,脱了红妆,换上简单的道袍,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越发显得风清月朗,竟有几分似传说中超凡脱俗的小道童。
一家人不由得哑然失笑,但是真到了将枇杷送到了玉真观的时候,又恋恋不舍起来。
玉真观的现任知观原本亦是京城一介贵女,因有永平公主的嘱托亲自见了玉家人,又在大殿内为枇杷主持了简单的出家修行仪式,在为她取道号时沉吟了一下,亦知她不可能真正永远留在道观修道,便道:“不如依旧就用你的小字枇杷就好。”
枇杷赶紧点头,“是。”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如果硬是要改成什么清虚真悟之类的,想来自己听起来不会太适应。
知观见她面带笑容,双眼黑白分明,纯正干静,似乎对于将要在道观的生活并无确切多少愁容,心中暗道“还真是个小女孩!”便又说了些观里的规矩,枇杷又一一应了。
知观因受了永平公主的吩咐,对玉家格外客气,将他们请到了侧殿的会客室,又吩咐了小道姑为枇杷单独安排一个小院,日常杂事也一一关照到,然后单独留玉家人离开了,“你们先说说话,再让孩子进来。”
杨夫人先前一直在与知观说话,感谢她照应女儿,现见知观离开,便拉着枇杷又将不论大小事情又向枇杷嘱咐了一回,仍不肯放手,“在观中要听知观的话,好好与道友们相处,缺什么只管让人捎信回家,娘就赶紧给你送过来。”
“娘,你就放心吧,”枇杷第一次要离开家里这里久,但她却还笑盈盈的,“你看玉真观真不愧是皇家的道观,观里景色这样好,还非常幽静,我在这里正好练练武、读读书。更何况还专门给我一个小院子,又让我带刘嬷嬷和侍女进来,我想我在这里的日子一定会很舒服。”
就是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安排了。杨夫人的泪水蓄在眼睛里,拼命忍着,哽咽着说:“我自然是放心的,你一向是最懂事最让我省心的,只是离了家自己更要多照顾自己……”
“娘,你不是一向说我是最淘气最不让你省心的吗?我现在离开家了,你岂不是应该开心才对?”
枇杷本想逗笑,但结果杨夫人一听了她这样说,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地流了下来,“其实……你是最……懂事的,我,我……”话就说不下来了。
玉进忠上前扶住杨夫人,“眼下枇杷到玉真观是最好的办法,你就别这样了。”又向枇杷道:“早睡早起,每顿饭都要好好吃,天天练武不要中断,有事就让人往家里捎信。用不了两年,爹定接你回家!再不成我们就直接回营州!”
“爹,我一定好好听话啦。”枇杷的眼圈也红了,却知道不能与娘一起哭起来,便硬是忍住向娘笑道:“我到公主修行的道观里住,也是了不得的福气,再说爹过些时候一定会来接我回家的,你就别伤心了。”
三哥也跟了过来来,这时向枇杷道:“在道观里虽然枯燥了些,但也会有很多的时间,我特别帮你准备了一箱书,你每天读一点,总有好处的。”
“我记得了,”枇杷点头,“哥,你赶紧和爹陪娘下山去吧。”
玉守义便向父母说:“总不好让人一直等着,还是让枇杷赶紧跟着道友们进观里吧。”又向枇杷挥手,“你进去吧!”
枇杷看着娘正推开爹的手向自己看着,爹和三哥也只站在会客室前不动,知他们一定不会先走的,一狠心转过头进了道观里面。早有小道姑引着她到了为她准备的院子,又交待了些事项才离开了。
枇杷打量着这间小小院落,是由一个大院子用砖墙隔了出来的,庭院只有几十步见方,一正两暗三间屋子,屋子里只简单的床铺桌椅,就连挂在床上的帐子都是青色麻布做的,一丝纹饰也没有。
枇杷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小的时候家里境况虽然不大好,但是娘就是只用最寻常的麻布为她做衣服也要绣上几朵花点缀,更不说她稍大些父亲就成了卢龙折冲府的将军了,家境亦好了许多,母亲便更加用心打扮家里最小的女儿。
所以玉真观里的房舍、家居用品也许在质量上并不比先前营州家中的差,但是这种冷冰冰的感觉令枇杷并不适应。
比起简单的居室,枇杷更觉得不自在的是如此狭小的天地,与营州广阔的原野、京城纷繁的闹市完全不同,小小的院子似乎就是一个囚笼,唯一能放眼看出去的只有一方天空。
现在枇杷便向天空中望去,正好看到一只飞鸟,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还不如只小鸟能自由地飞翔呢!
但是,她毕竟是经历过战场生死的玉枇杷,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的弱质女子,很快就重新将目光收回,进到房里与刘嬷嬷和侍女将自己的东西打开包袱,一一打理整齐,毕竟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呢。
东西还没整理妥当,就听有小道姑前来传话,“知观请枇杷道友前去会客。”
道观中会客是有固定时间的,每月只能在朔日。现在枇杷刚到,家人又离去不久,怎么会有客人来了呢?况且临行之前,家人与王大人、曲家等亲近之人都说定,不要他们来送的。
枇杷带着疑问到了会客室,就见王泽正站在屋子中间对着墙上的一幅老子青牛出关图凝望着,听了声音赶紧回过头来向着自己瞪起了眼睛,“你怎么就出家了!先前我不是告诉你有事找我吗?”
王泽一向都是举止从容、温文尔雅的,与枇杷在一起时也总是又宽容又体贴,现在他竟然生了气,让枇杷反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找你,而是这办法是家里突然想到的,只两三天就送我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再者我现在到观里躲上两年是最好的办法,就连永平公主也觉得很对。”
“永平公主?她想的是她自己的女儿!她若真为你好应该……”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枇杷第一次听到王泽用批评的语气提到别人,感觉到他的不快,便小心地替永平公主解释,“她其实也帮了我,玉真观就是公主说的情我才能进来的。”
“好端端的女孩谁会进道观呢?”王泽坚决地说:“你现在就同我回王家,田令攸肯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我去王家?”枇杷惊奇地问:“我为什么去王家!我不去!”
“只要能躲开田令攸,你都能到道观里,为什么不能去王家?放心吧,你进了王家,田令攸总会顾及魏国公府而不会再找来了。”
也许会是这样,但是枇杷还是摇头,“我又不是王家人,再说我也不能在王家一辈子。”
王泽见枇杷并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含义,苦笑着摇摇头,但是对着这样单纯的枇杷,他就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打算明白地说出来。
不只是怕枇杷听了会生气,更是因为自己就不能说出口。因为王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像枇杷这样的女子,比起私情,她可能更在意的是尊严,但是自己现在却无法许给她。
只有在自己手中掌握了足够的权势,才能不再介意任何的世俗礼法,跨过一切的禁锢束缚,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一切喜欢做的事。
年纪小的时候根本不在意权势,甚至还会鄙薄嘲笑那些钻营者,但在继承了魏国公的爵位后,王泽便逐渐认识到了权势的作用,然后开始孜孜不倦地追求。经过他的经心谋划,他费尽心血,一步步接近皇权。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他遇到了枇杷?既不是自己以为富贵如闲云的过去,也不是手握重权的将来,而正是攀向权力高峰的最关键时候?王泽一次次劝说自己放弃枇杷,但又一次次失败了。
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打动了自己心扉的女孩,如此单纯、美丽而又可爱,而且越是与她熟悉,就越认识到她的好,懂事明理、坚强善良……
经过多少次的内心争斗,王泽认清了自己的一生如果没有这个女孩的陪伴,将会是一件憾事,但枇杷已经十三岁了,在这个年龄上,已经有很多女子已经成为人妇,王泽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可等待了。
青河郡主私奔之事件,给了他一个机会,在一眼看穿枇杷李代桃僵出面承认她了与青河一同出游的时候起,他想到的不是揭开事情的本来面目,虽然那样对自己很有利,但是他还是决定隐忍下来,并借此机会得到枇杷。
他对田令攸说明了自己要将玉家收为已有的原因:玉进忠是一员虎将,玉守义是一个智囊,他们归于自己手下对他们的大计是非常大的助力。但他唯独没有提及枇杷才是他最想要的,因为他们都不懂玉家最珍贵的宝石其实是玉枇杷。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虽然一直旁观,准备随时动手,但是玉家竟然还是他预料之外送女儿出家修道!
王泽发现对于玉家和枇杷,他的预计永远都不会正确。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下定决心会让枇杷到自己的身边!
枇杷花开 第125章 夜半笛声
王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心绪,温和地说:“枇杷,你不要管那么多,你只要听我的,我会保你一辈子平安快乐的!相信我!”
枇杷一向是相信王泽的,但无论有多相信,她也是个有头脑会思考的女子,早已经形成自己的判断是非标准,又始终坚持自己做事的原则,于是她更加坚决地说:“王大哥,我信你,但我不能害你,你现在本就处于朝堂的旋涡中,千万不要由我而受到波及。”
王泽有时也会想,也许正是枇杷种种与众不同才使得他一次又一次地明知不可为却又不肯放弃的。
骤然听到枇杷出家修道的消息,他不顾一切地打马出城到了玉华山,那种唯恐就此失去了枇杷的冲动依旧在他心里激荡着。
听了如此坚决拒绝的话,也并没有熄灭他心中的烈焰,王泽伸出手去拉枇杷,“走,你跟我回京!”扯了枇杷的袖子就走。
枇杷闪了一下没有被拉住手,但飘大宽松的袖子却在王泽的手中,她用力向回拉,可是王泽却一点也不松手,而王泽也用力想将枇杷拉出屋子,可枇杷也一点也不让,于是两人就这样僵住了。
“王大哥,你放手,我不会就这么回京城的!”枇杷带了些些尴尬地笑道。
“不,你必须回去!”
两人正在争执,就听有人急忙进来道:“王大哥,你来看枇杷姐姐怎么不叫着我?”说着人已经进来,正是临川王。
莫名地,枇杷松了一口气,再用力扯了一下,袖子果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她便笑着向临川王道:“因为事情紧急,就没来得及通知你们,我原想在道观里给每个人都写封信的。”
“写信又是什么用?”临川王苦着一张脸道:“现在青河不理我,王大哥也整日地忙,以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是啊,当初做生意差不多每天都要见面的四个人已经好久没有再聚会了,王泽忙公务,青河被关在家里,原本还有临川王和枇杷时不时地见上一面,可是现在枇杷又被迫进了道观。
临川王这孩子,先前他特别喜欢缠着王泽,但是现在因为王泽的公务愈发繁忙,他便转向了枇杷。在他看来,能够射杀左贤王的枇杷也同拒突厥人于外的王大哥一样是可以依靠的能者,胆子特别小又受过惊吓的他只喜欢同这样的人在一起,因为这样的强者能让他感觉到他最缺乏的安全。
枇杷早已经从平时临川王的言行间感觉到他的依赖,身为女子的她先天就有同情弱者照顾幼小的倾向,便自然而然地把临川王当成了小孩子,竟然忘记了自己其实也不过比他大上两三岁而已。
现在看到可怜的临川王,枇杷便安慰道:“你还可以多交几位朋友。”
“我的朋友很多,但是只有王大哥和你才真正对我好。”临川王说到这里又向王泽望去,仿佛还在埋怨他没有带自己一起来玉真道观,“刚刚我恰好去找王大哥,见他快马向城门驶出,听人说他是来看你,便急忙追了过来。”
王泽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叫临川王,转而对他说:“临川王,你不是也不想枇杷出家修行吗?赶紧帮我劝劝她同我回王家。”
“可是枇杷姐姐就是还俗,也没法去王家的,她自己又不是没有家。”临川王努力显出他其实很有见识,又托着胖下巴思索着道:“王大哥是想让太夫人收她做义女吧?”然后他自己又觉得不对,“不行,不行,那样辈份就乱了,王大哥岂不是要叫你祖母了?我也跟着成了小辈。我算算——太夫人只能收你做玄孙女。”
“先别管什么辈份,”枇杷赶紧说:“我不能连累太夫人!”
王泽自然不是要枇杷当自己妹妹的,几乎同时反对道:“这些名份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枇杷到了王家就不再怕田令攸了。”
“虽然是那样,但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枇杷姐姐一定不肯的,”临川王突然得意地一笑,“这两天我也想出了一个办法,正在求我母妃,现在不妨跟你们提一下——我准备娶枇杷姐姐做王妃,以后田令攸就是再不服,见了临川王妃也只得行礼,你们说可好?”
枇杷哭笑不得,看着比自己矮了差不多一头的临川王说:“就你这么小,还要娶王妃?”
王泽也同时反对,“你不可能这么早就娶王妃的!”
“我已经十一岁了!”临川王挺了挺胖胖的胸膛道:“皇家十一岁成亲的又不是没有,还有九岁就成亲的呢。”
“我说的不是年龄,”王泽板着脸说:“皇上现在无子,所以根本不可能让你这么早成亲生下儿子。先前永平公主之所以反悔青河与你的亲事就是如此!”
毕竟到京城已经快半年了,临川王不受皇帝待见的尴尬地位枇杷也渐渐明了,而且京城中上层的人物也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会说出来。可平时温文有礼的王泽竟然就这样直截了当地点了出来,让临川王马上就蔫了下来,低头不语。
枇杷先前就感觉到王泽的焦躁,现在确定无疑了,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倒不好责备他,只是向临川王道:“其实就是皇上要为你选王妃,临川王妃也不可能选我这样的,再说我们怎么能成为夫妻呢?”
“怎么不能?”临川王道:“枇杷姐姐,我特别希望能一直在你身边,这样不管是再遇到突厥人还是什么其它事,我就都不怕了!”
枇杷会心一笑,临川王并不是第一次流露出他的胆怯和依赖,于是她再一次保证,“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周全!”
“我一直信你的,”临川王特别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笑得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你一定会管我的,就和王大哥一样。”
王泽无奈地看着深情相望的这两个,知道自己的计划又被他们的乱拳打败了。尽管完全是不可能的,但是临川王毕竟真心实意地要娶枇杷为王妃,而在此之后他自是不能再说要枇杷就这样到自己身边的话了。
但王泽并不甘心,便在两个人最为开心的时候冷冷地问:“难道枇杷还是要留在玉真观吗?”
“我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你们还都说不行,”临川王总算又重新面对现实了,“我听说自从玉真公主仙逝后,玉真观已经大不如昔了,房舍好多年没有维修,日常供应也差得多了……”
枇杷不待他说完,就赶紧抢着说道:“你们又没去过观里,无非是道听途说,刚刚我已经搬了进去,知观专门给我一个单独的小院,小院里很是整齐,一应用品都是全的,又允许我带着嬷嬷和侍女一同住进去,还又说什么早晚课颂经之类的都让我随意……总之,玉真观里真很好!”
于是她便将自己院子里的布置一一讲给他们听,当然经过她的美化,玉真观的小院似乎相当不错,“我住在正屋,白天可以在窗下看看传奇小说,早晚在院子练练武,刘嬷嬷还专门留了一间小屋做小厨房,准备自己时不时地开点小灶……”
临川王便放心了,马上许诺,“宫里的好点心我还继续按时给你送,另外长安再出新传奇我就买两份,给你一份解闷。”
“那样我的日子就更逍遥了!”枇杷笑道:“我爹已经说最多两年一定接我回去,两年时间也就一转眼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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