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和桃红一样,君明珠也不敢说是君卿洌故意吓得自己踩在瓷片上的,毕竟君卿洌是来探病的,身后跟随的太监还带着不少补品,而君卿洌进殿也没做什么,君明珠赤足受伤确实是做奴婢的错。
君明珠言罢,君卿洌便沉声道:“皇妹就是太过厚待伺候的宫女才会养出此般懈怠狡辩,搬弄是非的宫女来。皇妹金枝玉叶,受此重伤,岂可不罚?拖下去!”
君卿洌话落,即刻便有人上前将欲哭闹的桃红一堵嘴拖了下去,君明珠眼瞧着桃红惊恐地面容不见,浑身一抖。
君卿洌却又扬声道:“来人,速请太医!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公主起身!”
愣住的宫女们匆忙上前将君明珠扶起,收拾大殿。
君卿洌却道:“搬张椅子来放廊下,扶公主出去观刑。”
宫女们并不敢忤逆君卿洌的意思,片刻君明珠便被掺扶着在廊下坐好,而君明珠平日最疼爱的宫女桃红被堵了嘴绑在实木架子上,墨云站在架前,一甩鞭子便狠狠抽在了桃红身上。他这一鞭子就打在桃红的上半身,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鞭尾扫过桃红一张俏脸,立刻便有一道狰狞伤口划开花朵儿般的脸颊,红色模糊。
桃红被堵着嘴,一声喊不出,身子剧烈颤抖,发出一阵可怖的呜呜声,声未落,第二鞭已甩了出去,直带起一股血雨,飞溅在白玉台阶上。
墨云知道自家主子是要为霓裳郡主出气,倘使骄阳公主的阴谋得逞,霓裳郡主的清白和一辈子便都毁了,骄阳公主如此阴毒,她身边的婢女自然也都是谋臣,故而墨云动起手来自然一点也不含糊。每一鞭都打在桃红的痛处,可却都不往致命的地方打。
君明珠被逼着坐在回廊下眼睁睁瞧着桃红受刑,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翼,眼前一阵阵血雨横飞,她以前不是没见过杖毙人的,可这鞭挞比之杖刑更为血腥,更何况那上头绑着的还是她的贴身大宫女。这一鞭鞭下去,又感受到站在身旁的君卿洌身上的冷寒之意,君明珠只觉墨云那一鞭鞭都像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早已浑身发软瘫在椅子上,面色苍白,额头滚落了一头冷汗,便连双唇都惨白地抖动不已。偏桃红还用怨怼,不甘,质问,哀求等眼神盯着她瞧,骄阳公主知道今日君卿洌是用桃红来敲打自己,桃红是受了无妄之灾,瞧着桃红这种不甘的眼神,骄阳公主更是浑身乱颤。可她越是害怕便越是不敢质问反抗君卿洌。
这样打了不知多久,桃红已成了血人,骄阳公主眼瞧着就要晕厥过去,君卿洌才给了墨云一个眼神,墨云一鞭子甩出,桃红被鲜血掩盖的眼眸睁了下,接着彻底垂下了头。自有宫人迅速将她解下来拖走,君卿洌这才微微俯身盯着君明珠道:“皇妹以后莫要对身旁人太过心软放纵,不然尊卑颠倒,养出刁钻阴毒的奴才,皇兄免不了还得替皇妹教训一二。”
君卿洌这话分明说她尊卑颠倒,刁钻阴毒,君明珠又抖了下,却闻君卿洌又微微压低声音,道:“还有,内宫北威门左营的那个叫阴文远的侍卫,听说是皇妹举荐进宫的,皇兄瞧着是个可造之材,今日已将他调到了东宫办事……皇妹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不然,皇兄不敢保证那阴文远会不会酒后吐出什么真言来。”
君卿洌的话尚未说完,君明珠便身子一软,差点从太师椅上滑坐至地,瞪大的眼中更满是惊恐之色。那阴文远乃是她在宫外结识的风流戏子,因他相貌好又惯会软语小意地哄她开心,所以才安排进了宫,这一年多来,她实和那阴郎有了夫妻之实,也享受于男人的风流手段,只没想到此事她做的隐秘,竟还是被人所知,倘使这事儿传出去……
君明珠被君卿洌盯着,忙用力点头,君卿洌这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父皇那里,皇兄也不希望听到任何疯言疯语坏我兄妹感情的话。”
君明珠被他一碰,肩头一抖,浑身一僵,泪珠已滚了出来,却是颤声道:“皇兄担忧臣妹身子,特意送补品过来看望,臣妹感激不尽,父皇会知道皇兄对臣妹一片爱护之意的。”
君卿洌这才满意一笑,大步下了台阶,拂袖而去。
是日夜,千安王府中,偌大的府邸灯火通明,显然世子入狱,今日的王府也将会是个不眠夜。虽灯火亮若白昼,但整个王府却半点声音都没有,下人们都小心翼翼,便像天上的明月被阴云挡住了一般,王府也似笼罩一曾阴云不散。
此刻的前院花厅,千安王还未休息,坐在最中的太师椅上,下头两排椅子上沈家几位男主子皆面色沉郁。突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千安王背脊一停,目露着急,直盯门口。
果然,未几一息功夫,沈璧的父亲沈大老爷匆匆进来,迎上老父焦虑的眼神,他眉头又蹙紧了两分,道:“父亲,看来咱们得另外想法了,那王江方才在王府中不治而亡了……”
王江死的极为古怪,本晕沉不醒,用了太医的药没片刻却突然面色狰狞醒了过来,接着便抱着身子满床打滚,状若疯魔,偏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后来生生被疼痛折磨而死,可偏尸体上半点痕迹都没有,太医和仵作皆验看过,也不曾有任何中毒之迹。
他言罢,千安王面色一变,沈璧的几位叔伯也皆蹙眉摇头,气氛又沉重了两分,沈聪率先道:“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原想着这王江醒过来能知道一些什么也好替璧儿辩白脱罪,父亲还为他延请名医诊治,没想到……”
“是啊,王江这一死,璧儿便更别想着脱罪了,不仅如此,王江好坏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子,他死了,这份罪就也要落在璧儿身上,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
千安王面色不好,沉吟半响才摆了摆手,道:“老大留下,你们都下去吧,此事我要好好想想,明日再议。记得嘴都紧着些,莫叫你们母亲知道。”
见他面色有颓败之色,几个老爷又安抚劝慰了两句,才独留沈大老爷在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沈大老爷爱子被污蔑,如今形势极为不妙,自也着急非常,见老父眉头紧蹙,便在屋中踱步几下,道:“父亲,此事皇上限三司三日之内破案,若是查不出真凶,璧儿可真就成了替罪羊了!”
千安王见他急的若热锅蚂蚁,不由沉声道:“遇事不想着解决,先便自乱阵脚,王府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怎还如此毛躁,坐下!”
沈大老爷这才压下性子,坐了下来,道:“儿子知错了,父亲,当时贵公子小姐们不是在马场上选马驯马便是在赛马比试,山谷中就只有璧儿和那盛旖滟,此事绝对是那盛旖滟蓄意谋害,不若令暗卫连夜潜入太傅府抓了盛旖滟来,儿子便不信一番严刑逼供,她就能不招认!”
千安王闻言怒声道:“混账,真以为王府在这京城能一手遮天不成!翼王府那边王爷还没给消息?”
沈大老爷便道:“王爷只说此事他会细查,刑部那边也已打过招呼,璧儿在牢中不会受罪,也万不会叫璧儿被冤枉定罪。”
千安王面色这才好了些,叹了声,道:“罢了,璧儿吃此一个教训,以后也能谨慎一些,王爷既承诺了,璧儿便不会有事,先扶为父去歇息吧。”
沈大老爷起身扶起千安王来,终是忍不住又道:“父亲,那盛旖滟如此不将王府放在眼中,倘使不给她教训,以后王府还有何颜面可言。不如……”
沈大老爷说着比划了个狠绝的动作,千安王却道:“此女绝不能留,只是此刻却不便动手,免为人所疑。你先暗中布置,待过去这阵子再动手,务必做到干净利索,莫露痕迹。”
沈大老爷闻言忙应下,双眼一眯,闪过阴狠的光。
此刻,旖滟却正盘腿坐在床上和逸飞玩着弹珠,她今日又是驯马又是比试的,双腿内侧早已磨出了水泡,此刻更是浑身疼痛,陪着逸飞玩了这一阵便有些坚持不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紫儿便冲逸飞道:“臭小子,没见小姐累的不行,快收拾了你那些弹珠,紫儿姐姐陪你下去玩,让小姐早些歇息。”
逸飞见旖滟果真面色疲倦,却有些不舍,道:“逸飞一日没见到姐姐了,逸飞要和姐姐睡。”
紫儿闻言瞪着眼盯着逸飞,却见逸飞像个孩子般趴在旖滟的拔步床上,虽身子没长开,个头还有些低矮瘦弱,但却已露少年郎的挺拔欣长之貌,而他一张漂亮的脸蛋在灯光下更是显得五官俊俏,眉目疏朗,虽面容因他不合年纪的心智而略显稚气但也不乏少年的俊逸。
此刻少年正用一双无比渴望可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哀求地瞧着自家小姐,紫儿面色一黑,沉声喝道:“不行,你不能睡这里!”
男女七岁不同席,逸飞虽说脑子有问题,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少年,怎么可以放任他和小姐同榻而眠!
紫儿吼罢,逸飞却非但不听,反而一裹床上凉被,在床上滚了两下窝在了旖滟身后,死死拽住了旖滟的后襟。紫儿脸色更黑了,正准备过去抡了胳膊将人拽下来,旖滟却挡了下,道:“算了,就让他在这里吧,你和蓝影去搬一张美人榻就放我榻边,他睡在美人榻上无碍的。”
紫儿脸色一绿,道:“小姐,这怎么能行!这若是叫人知道了,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不行,逸飞不懂事,小姐怎么也跟着胡闹!”
逸飞显然是听懂了旖滟的话,松了拽着旖滟后襟的手改而从后头一把死死圈住了旖滟的腰,从旖滟腋下钻出头来,朝着紫儿叫嚣道:“我不走,我和姐姐睡!”
言罢又朝紫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当真一副孩童使坏气人的模样,旖滟见紫儿和逸飞大眼瞪小眼,莞尔一笑,道:“好了,他是我认下的弟弟,在我这里睡上两日没什么打紧的。这院子本就没什么人,你们几个不说,谁又能知道这事。”
紫儿见状跺了跺脚,这才嘟囔着出去。片刻后逸飞便躺在了旖滟的床边榻上,乐得嘴巴直咧,唇红齿白,愈见灵秀俊美,旖滟拍了拍他的头,道:“逸飞晚上好好睡觉不能打扰姐姐,要是听到什么动静,或是有什么人要进来,记得替姐姐把他打跑哦。”
逸飞闻言大眼睛眨巴两下,道:“逸飞帮姐姐打坏人。”
逸飞又拍了拍他的头,这才道:“今儿这坏人功夫好的很,逸飞可要好好跟他学几招,坏人要是对你下狠手,就大声叫姐姐,知道了吗?”
逸飞听到坏人功夫好,立马双眼晶亮,旖滟勾唇一笑,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自御苑回来便没再见凤帝修,她咬他那一口不轻,嘴巴一周怕是全破了相,他那张人皮面具多半也要想法子修补,这人白天不好出来露面了,晚上岂能不来。来了倒好,逸飞正缺个喂招的对手,逸飞的领悟力是极高的,寻常瞧过眼的武功招式,他只要看上一回便能记下,还能灵活运用,多让凤帝修和逸飞对招没什么坏处。
他既敢那般对待她,便别想再轻易地进着绣楼。只以为女人动了心便能为所欲为吗,做梦!
旖滟想着,很快便美美地睡了过去,待过了片许,还未至二更天,果然感觉身旁有动静,她翻了个身,逸飞已不在身畔榻上,倾耳聆听可却也未听到院中有什么打斗声,不由一诧。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 073 也许爱他不算坏事
月光清影悄然透窗,洒下一地明辉静波,外头虫鸣依稀,再不闻一点声响……殢殩獍晓
旖滟半响都没再听到一点动静,登时一惊,翻身下床,迅捷地推门而出,只她身影还没掠出房间,眼前便有一个黑影扑棱棱地飞了过来,她指尖捏着的一颗顺手从梳妆台上抄来的琉璃珠子屈指一弹射了出去,直击在那黑影上,一声鸟叫传来,接着那黑影便一头栽了下来。
随之还有两三根鸟毛悠悠荡荡地落下来,旖滟一诧,抬手接着住鸟儿坠落下来的小身体,那躺在她掌心可怜兮兮用小黑眼珠瞧着她的可不就是凤帝修的爱宠咕噜嘛。
旖滟见咕噜眼睛里满是可怜和控诉,躺在她的掌心颤抖着翅膀,显然就是被她弹伤了羽翼,不由得扬了下眉,道:“谁叫你大半夜跑出来吓人的,瞧你以后还敢不敢和你那狼狈为奸的主子一个德行。”
旖滟说着便用指尖轻轻拨开咕噜的羽毛查看,岂料她手指微动,原本奄奄一息般的咕噜一个抖翅便飞了起来,眨眼间已在一米开外的栏杆处落下,欢快地鸣叫了两声。
旖滟当下便觉不对,一抬手果觉浑身无力,接着双腿跟着一软往地上跪去,她这厢身子没倒下,身后便有具熟悉的男性躯体无声无息地贴了上来,一双铁臂揽住她的腰,耳边传来轻笑声,道:“风高月明,正是采花寻芳的好时候,美人独守空闺,可曾寂寞愁苦,心盼檀郎一会。”
男人说罢,挑逗地往旖滟如玉玲珑的耳廓中吹上了一口气,不意外地感受到旖滟呼吸一窒,气得双肩一抖,几欲挣扎,可是身子却更绵软地倒进了自己的怀中,凤帝修便又笑了一声,道:“滟滟啊,别动了,你中的可是我独家调制的七日醉,中了我这软筋散,若没解药,七天七日都是动不了的,这想挣扎只会令药越进骨血,越是不能动弹。你知道的,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怀中乱动可是要引火上身的,嗯?”
咕噜从她掌心飞走,旖滟便察觉到了不妙,果然下一刻她便全身无力,凤帝修晃出来抱住她,她岂能不气,今日她在御苑中不过咬了他一口,这厮便给她下药还回来,当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旖滟听闻凤帝修的话,知道挣扎无用,索性不再动作,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向站在几步开外栏杆上正欢悦叫着咕噜。真真是一对主仆,上次她不过吓唬这鹦鹉一下,今次它便帮着主子来给自己下毒,很好,再有下回她绝对不手软,非捏死这东西不行!
凤帝修的那七日醉无色无味正是涂抹在咕噜的翅膀上令旖滟中毒的,咕噜见旖滟恶狠狠地像鹰窥兔子般盯来,小脖子一缩,扑棱一下飞起来便飞落在了凤帝修的肩头,寻求依靠地蹭了蹭凤帝修的脖颈。
凤帝修却是弯腰长臂抱起旖滟来,一面进屋,一面目光清润含笑地瞧着怀中美人,道:“咕噜放心,滟滟是不会和你一只长毛畜生一番见识的,这历来只听说狗咬人,可还没听说过人咬狗的。”
今夜凤帝修并未戴着那张平日示人的人皮面具,露出他的真容来,屋中清淡的月光下,他一张风华万千的俊美容颜越发出众地熠熠发光,像能灼烧人的视线,令人难以逼视。此刻他狭长的凤眸因愉悦而微眯出优美的弧线,卷翘的睫羽下,黑眸若吸融了满室月光,清柔地荡着明光。
美色当前,旖滟却恨得咬牙,眯眼阴测测一笑,盯着凤帝修红唇外缘的那圈显而易见的伤口,道:“要咬,我也只会咬你!吃美男子的肉,喝美男子的血,滋味还不错。”言罢,又盯向他肩头的咕噜,道,“人是不会咬狗,可却会一刀子劈了狗,长毛畜生,下次别让我逮到你。”
旖滟的话一股子是嗜血味道,凤帝修却是猛然低头,嘬住旖滟红润的樱唇便也咬了一下,抬头盯着她冒火的眼眸,道:“美人这张小毒嘴也滋味独特诱人,滟滟想吃掉我,我也恨不能食掉你,滟滟若有能耐自管来饮我血食我肉,我荣幸的很,最好咱们这辈子便都骨血相融,生死难离。”
旖滟听凤帝修话语中几分玩笑,目光却满是认真,倒像是说真的般隐含两分疯魔之态,蚀骨柔情丝丝缕缕覆上心头,扯着她的心往下沉沦,登时一惊,咬牙道:“谁要和你生死难离,吃了你,那便是阴阳两隔,我会努力的!”
凤帝修轻笑一笑,不再多言,俯身将旖滟放在床上。
咕噜原本被旖滟盯地还有几分害怕,此刻见屋中这一双红尘男女分明已经忘记了自己,不由呜呜发出两声呜咽来,凤帝修指间弹出一红色小丸来,咕噜分明极爱此物,欢快一跳飞起来吞了那小丸,便闻凤帝修道:“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吓唬你的,去吧。”
咕噜倒似听懂了,在屋中兜转着飞了一圈,迎着旖滟恼怒凶狠的目光,得意地又叫了一声这才飞了出去。
见那鸟根本一副仗势欺人,小人得志的模样,旖滟心中又恼又笑,转而才扬眸盯着坐在床边的凤帝修,道:“逸飞呢?你把他如何了?!”
凤帝修双臂撑在旖滟头侧两边,俯下身来,笑着道:“滟滟下次逮到咕噜,可会真将咕噜一掌拍死?”
旖滟冷笑,盯着凤帝修笑若三月春湖般明澈的眼眸,道:“不光会一掌拍死,我还要尝尝鹦鹉肉的滋味。”
凤帝修扬眉一笑,屈指在旖滟眉心一弹,轻声笑道:“你这张嘴呀……”
他这一声,似叹似吟,尾音拉的长长的低低的,却有股令人沉醉的无限宠溺随着那语调和语气流淌而出,旖滟被勾地目光一闪,凤帝修的笑便愈发醉人了,道:“我知你不会,正如我不会将你那好弟弟如何一般。逸飞那孩子是个武学奇才,你身边也确实少个可用之人护着,那孩子我为他把过脉,他的脑子是几年前服食摄心散,加之重病,双重作用才痴傻了的,倘使当时医治,我倒还有两分把握能救,可如今年岁已久,便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再救他正常。他这样,你放心他留在你身边,对他付诸感情倒也没什么,只那摄心散难得,制此毒更是需数种名贵之毒,逸飞的身世只怕也不简单,你需心里有底才好。不过,你即喜欢他,我便帮你让他武学更近一步,这会子不过是令护卫将他引开陪他喂喂招罢了。”
凤帝修瞧的出来,旖滟是当真喜欢逸飞,像弟弟一样对待逸飞。他能猜到其中缘由,旖滟瞧着强势刚毅,但在感情上未免太是怯弱胆小,她的心蜷缩在坚硬的壳中根本就不容人碰触,稍有探及,她便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防备来。逸飞许因不同常人,旖滟才能如此轻易地付出真感情。
有逸飞在她身边,倒也并非坏事,一来那孩子在有些时候能保护她,更重要的是,旖滟能对逸飞付出感情,事有一便有二,想来对他,她也会不知不觉松下些心防来。
凤帝修的这些心思和计较旖滟自然不知,但逸飞长成那般模样便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养出的孩子,更何况他还有一身诡谲非常的武功,故而旖滟早便想逸飞的身世不会简单。
可这并不影响她对那孩子的喜欢和收养,一方面她也确实因身边少人逸飞会是一个永不背叛的侍卫,另一方面是旖滟在接触到逸飞清澈纯净的眼眸时便喜欢这个孩子,想要多这样一个弟弟。故而听闻凤帝修的话,她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心中有些难过和失望。
她还想着兴许凤帝修能治逸飞的脑子,没想到,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孩子是当真再也不能常人一样了。不过这样也好,几年前逸飞还是个孩子就被人下了歹毒之药,可见他身上也是有血海深仇的,清醒过来,就要背负仇恨,这个世界太肮脏,倒不若一直做个五岁孩童来的日日开心自在。
见旖滟不说话,凤帝修轻撩了她一缕长发在指间轻绕,道:“滟滟,让一个痴傻孩子守夜,真以为能挡地了我?以后别玩这种花招,我不喜欢有别的男人进这闺房,更不喜欢你的榻边儿躺着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倘若那孩子不是个痴傻儿,这会儿早便没命了。”
一股醋味弥漫开来,旖滟动也不能动,暴怒的心情已平复了下来,她发现自打她在御苑那般收拾了王江惹怒了凤帝修后,这厮对她的态度便尽变了,一下子强硬霸道了起来,而显然两人实力悬殊,他强势起来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这种感觉纵然不厌恶他,可也真真是令人不悦气闷。
凤帝修确实是强硬了,只因他发现以前的百般迁就,诸事顺从,只会叫旖滟将他气得吐血三升,根本便触及不了这女人的内心。这女人的心是铁石裹着的,兴许会在日积月累的温火中一点点消融,但那太慢了,他等不及。故而索性来硬的,她不愿交心也成,他来将她的裹心铁石敲开,她恼也好,怒也罢,慢慢哄便是,左右恼怒,气恨,她也是要念着他的,念的多了早晚习惯,这总好过她一直不温不火的敷衍他。
敌强我避,旖滟很识时务地眨巴了眨巴眼睛,乖巧地道:“我知道了,你给我下药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个?”
凤帝修见旖滟乖觉,可明眸中分明有几分黯然,不觉心一软,泛起心疼来,俊面上挂了委屈无辜,握了旖滟的手带着她抚着自己唇边的伤口,道:“怎么会,我是怕某只小野猫再发威,那张人皮面具被滟滟咬破了,修补起来起码要两日,我这张脸又伤在唇上,这两张面皮都不能用了,白日我要躲在屋中都没法见人了。倘使今夜滟滟不悦再咬上一口,我可怎么活啊。”
旖滟听他说两张面皮都不能用了,心中气恼微散,莞尔一笑,道:“人皮破了还能修补的吗?我以为你那张人皮面具要毁了呢。”
凤帝修见她幸灾乐祸,身子又俯低了些,细细盯着她瞧,道:“啧啧,果真是最毒妇人心,竟真以为那是人皮做成的面具。即当是人皮,也该往脸上拍,还当宝贝般觊觎。”
旖滟闻言倒是一诧,道:“那不是人皮吗?”
上次凤帝修带她去千安王府,她摸过那种面具,当真和人皮一样,凤帝修勾唇一笑,道:“哪里是人皮,不过是一种特殊的材质融了药水,又经多番工艺做成的。因材质难得,药水难做,工艺更是繁琐,即便做成面具也未必全部能用,故我太师傅当年也只做得这样的面具三张,我是从家师手中继承的这两张面具。寻常易容,不过是用一些调和物在人脸上做些掩饰罢了。像你说的,倘若剥了人皮便能做成面具,成为易容圣品,这人皮面具也不会如此珍贵稀少了。”
旖滟听罢心道也是,她对此物甚为好奇,也确实觊觎,闻言便又道:“既你太师傅当年做了三张面具,为何你手中只剩下两张,那另外的一张呢?”
凤帝修叹了一声,道:“那另外的一张先师给了其女,也就是我的师姐,只是师姐十多年前已经过世,那张面具只怕也随着她葬入黄土了。”
旖滟闻言眸中一黯,道:“那可真是可惜……”
凤帝修便笑了起来,捏捏旖滟挺翘的秀气鼻子,道:“滟滟真爱此物嫁给我便是,我将两张面具都给滟滟做聘礼,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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