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恍惚间,直觉此赋竟似是专为纳兰素心所作一样,转念一想,又觉有多般不到处,但觉纳兰素心这等风姿神韵,实属天地间所独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纳兰素心初时犹有意展露傲人风姿,以博郎君欢心。然而不多时,便意贯步中,依式施为,忽东闪而西躲,忽上蹿而下跃。动作无所不奇,无美不备。忽飘飘如轻风回雪,忽虚灵若羽化登仙,更有百般香艳景象。
纳兰素心六十四个方位踏遍,借力一飘,轻如羽毛般扑到李浩然怀里。
李浩然早已心神俱醉,此刻软玉温香在怀,益发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仙乡何处了。
纳兰素心媚眼如丝,娇艳欲滴,腻声道:“李郎。我踏的可好吗?”
李浩然回过神道:“不好,不好””
纳兰素心愕然,她已竭尽所能,殊不料居然不中郎君之意,芳心不禁产生几分颓然,心下闷闷不乐。
然则李浩然续道:“此舞过后,世间再美的舞姿看了也不过味同嚼蜡,你让我去哪里看这样的舞姿?所以,非常不好,大大的不好。把世上所有形容舞姿的词加在一处,也抵不上你舞的那般好,是以你的舞,不能用好或不好来评说。”
纳兰素心听他这般称言语,心中甜甜的甚是受用,便道:“你若喜欢,我便天天舞给你看。”
李浩然却摇头笑道:“不好。十分不好。”
纳兰素心娇嗔不依,玉手握拳,轻轻的捶打这不解风情的家伙,她气道:“你今儿个怎么了?专来拆台。”
李浩然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这等景象天上地下只此一家,如果天天观看,我怕招天妒忌,若是惹来天上神仙集体下凡反是不妙。”
纳兰素心又气又笑,道:“人家为你高兴,你却专说扫兴的话,看我理不理你。”转过头去,佯怒薄喧。
一个女人若非爱到极致,断然不会在男人面前舞动自己的风情,人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李浩然见纳兰素心冰清玉洁的**之美,真的难描难画,洁白晶莹,浑圆丰满,全身上下每一根曲线,都充满了和谐的美!
李浩然心下爱慕,不禁伸臂欲揽。
纳兰素心娇笑一声,却纵身而起,挣脱他的怀抱,咯咯轻笑,清脆的笑声在房内不断回响,仿若一支乐曲。眼眸露出狡黠之色,接着摆腰扭臀,**的**如一条灵蛇一般,婉转扭动,说不出的风情万种,乳浪臀波,几乎使李浩然神魂为之一荡!
李浩然先是一惊继之一震,跟着而来的是如野火燎原的欲火春情!
这沸腾的欲火,来得是那样快,他的情绪竟不能防止欲火高涨,只感周身血液责张,一股热流从丹田直达泥丸,旌旗摇举,几乎把持不住。
幸亏纳兰素心荡态一展即收,回手披上薄如蝉翼的丝袍,娇羞无限地笑道:“李郎!你说这算不算最好看的?”
李浩然揉揉鼻头,苦笑不止,情知爱人使出的姿势正是出自《销骨卷》。观玉人轻睫薄怒、益增娇艳,
李浩然观她满脸丹霞,娇晕欲流,盈盈秀眸中更是春波荡漾,且椒乳坟起、玉股圆润,纤腰一握,体态动人,玉体溢光流彩,奇香馥郁。并在不断的掻首弄姿,万种风情,媚不可言。
他心中爱极,又去抱她,纳兰素心倏然地跳到另一面去了。
李浩然心痒难搔,诱惑道:“好老婆,好素心,别捉弄我了。乖啊,过来让我抱抱。”
纳兰素心娇笑道:“偏不,谁叫你刚刚作弄人家,现在偏偏叫你看得动不得。”又随口哼起小曲来,神态佻脱。
李浩然被她闹得啼笑皆非、爱恨交织,心火横生之下,使开“凌波微步”,意欲来他一个霸王硬上弓。
纳兰素心玩性大起,跑出竹楼,在桃花林中穿梭。
李浩然哈哈一笑,飘忽出去。于是两人便在桃林中追逐不休,他们均踏着“凌波微步”,飘逸闲雅恰似一对穿花蝴蝶,美妙无加。
纳兰素心内力虽几近段素素的境界,但轻功法门却逊之远矣,“凌波微步”所学日短,精熟上也有所不及,若非李浩然故意相让,恐怕不用瞬间即刻被他抓住。
过了片刻,观她娇喘不定、香汗淋漓,知她和自己嬉戏,却已经花尽全部心神,怜惜之下,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俯在她雪白的颈项中,饱嗅了一番异香,中心如醉,不由得在她柔嫩光滑的颈上细吻起来。右手把玩起那一对犹如处子的椒乳,顺势而下,直捣黄龙,上下其手。
纳兰素心初时犹佯作不觉,任他为所欲为;须臾,她情兴勃然、红潮满面。等桃花源被揉弄,登感酥麻酸软、春水潺潺,全身奇痒难耐,不禁面如喷血,娇声呻吟,腻呼不止。
李浩然情知火候已足。便嚼住她软软丁香,细顺慢搅,移时金津玉液满口、甘香浓郁,纷纷吞入丹田,一时间丹田内气勃然而动,直冲双股之间,大有跃马扬戈之势。
按下玉人,握素纤秀双足在手,摆好功架,便合体为一,行那九浅一深之法,只觉两物相吸如磁石,两人丹田内气便交流不息,灵犀畅美,奇妙无加。其势却如龙虎相斗,酣战不休。
风流过后,二人仍旧交股相合,掌心相对,互含其舌,各自缓缓收功温养。均感周身舒泰.十万八干个毛孔开合有致,丹田中内气源源流归,如溪流之汇大海。
直至气定神清,两人方张目离分,二人互视其处,发现他们的两般宝物技磨既久,却益发玉润光洁,鲜美可爱,心下叹服双修功法之妙用无穷,委实是天地之间至高无上的修身法门。
狂欢一夜,酣畅淋漓,情意益深,双双起身漱洗打扮。收拾行装,用过早点后,回视这留下美好记忆的幽谷一眼,牵上骆驼,打开谷口阵势,便疾趋而去。
神雕变 第188章 忆往昔,不堪回忆
行出十余里,李浩然、纳兰素心不约而同的回首观望,幽谷踪影皆无,两人惆怅了一阵子,也便宁定下来,四顾茫茫雪地,忽然相视一笑,心里涌起了无限勇气。
行走两日,巍峨昆仑已经隐而未现。[]
纳兰素心回望无影无踪的昆仑山,眼眸里满是复杂之色,有怀念、有温馨、有悲伤、有仇恨和伤心裂肺的痛,她认为孩子的是因她的懦弱的而失去。此刻,她满心都是仇恨和对李浩然的眷恋。
尽管她没有说些什么,但李浩然又何尝不知她的感受呢?两世为人,从未享受过父亲的乐趣,最初听到纳兰素心有孕之事,经过了短暂的彷徨,满心都是欢欣喜悦,然而,居然有人让他失去了那种天伦之乐,并将他的女人差点害死,这口气他又如何忍受得了?
“目前还不是最佳时机。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后悔。”李浩然沉默半晌,很平静的说了一声。
神情平静如水,然纳兰素心和他双修日久,心意隐隐相通,她能够感受到那平静的脸色下面,隐藏的却是汹涌澎湃的杀机和仇恨,
饶是纳兰素心功力深厚,但亦有些禁不住无形无质的杀机,直觉玉体微寒,容颜失色,但她心底却甜甜的,大为受用,只因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心疼自己和孩子才这样。
李浩然揽住她纤纤柳腰,沉声道:“素心,你且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小妻子,一切有我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纳兰素心、段素素、程英、陆无双四个亲人,只要你们能够幸福,别说区区一个明教,就是宋理宗得罪你们,我也不过放过。商纣宠妲己而**、唐玄宗宠杨玉环失却一国,深为后世文人而耻,然而在我看来,他们是情中神圣,值得有情人褒奖和学习。在我心里你美若天仙,远胜西施、玉环之流,为了你们,我认为入魔都应该,更别说这是我们共同的仇恨了。”
纳兰素心听他赞自己尤胜如古典四美人,娇羞不胜,听他语意挚爱,益发感动,伏在他怀中不肯起,闻着熟悉的男子气息,心如薄醉,比海还深的仇恨也被她暂时忘却,直感人生是这般美好。
两人共乘一骑,紧紧相拥,游目四顾,皆是冰封雪锁。
原野上除了两人再无他人。此情此景让他们感觉整个世界独属于两人,卿卿我我好不幸福。
下了昆仑,再行一日,便是青海境内。
抬望眼,雪原千里,漫无边际;虽无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却也别是一番悲壮雄浑的滋味。
极目四望,胸襟不觉大畅,李浩然忍不住击鞍低吟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苍茫雄壮的景物,低沉雄浑的歌声,筑就一曲英雄长歌。
吟罢,李浩然长叹道:“江南景色,虽然秀丽,但却只配美人名士,把酒吟咏;以你我这般武林人士,应该领略这草原风光。”
纳兰素心微微一笑,道:“夏秋之交,是藏人游牧最盛之期,可惜眼下冰封千里,无法领略那牛羊归来的风景。若是见到万马齐奔的情景,李郎只怕更要目眩神驰了。”
“风吹草低见牛羊我是见过,素心,你不会以为我是江南人吧?”李浩然一怔,复又无地自容,相处这么久,他还没有向她道明自己的来历呢!这对于爱得全心全意的纳兰素心来说是极度不公平的。
抱起纳兰素心,横置膝上,望着美若天仙的绝世佳人,叹息道:“素心,对不起?”
纳兰素心伸出素手,轻抚那光洁的脸庞,柔声道:“你我夫妻一体,没有什么对不起之说。”
李浩然握住他的手,满是缅怀道:“素心,很多人从我的相貌误认我是江南人士,若真正算来,我不算是宋人,从记事那天起我一直在天山生活,直到闯荡江湖那天。只不过天山上的人都以汉人自居,所以,我自然而然的对汉室江山产生了一定感情。”
纳兰素心笑道:“李郎,我也一直认为你是江南人,只因塞北的男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谁像你这样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的?依照你这样说,你和段素素岂不是都在天山学艺?但是我实在猜不出天下间有谁能够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弟子?”
“说来你也许不信,素素除了带我入门,就没有教我什么。我在武功之道有此成就,几乎都是我自己学来的。”想想自己走过的路,李浩然都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妖孽。
纳兰素心目瞪口呆,半信半疑道:“你说,你的武功都是一个人琢磨出来的?”
“我还不至于神奇到这等境界,最初我学的武功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生死符’、‘凌波微步’和‘九阴真经’,后来又学了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六脉神功’。最后,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弄出一套‘浩然剑诀’。到现在,所用武功都是信手拈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想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李浩然不禁飘飘然起来,这些武功每样都是武林绝艺,世人终其一生而不得一观,但是他却总览全部,不但学了,而且还没有像鸠摩智那样走火入魔,着实让人意外。
意外,极度的意外,纳兰素心目瞪口呆,彻底的石化了。心灵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眼前。记得在她青涩稚龄的花季,师父品评天下武功时曾说天下第一绝艺,首推大理段氏“六脉神剑”,但数百年绝迹江湖,很多人认为那只不过是个传闻,是段氏往自己脸上贴金,当时她也这般认为,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真有此功,而且还被眼前这家伙给学成了。
至于逍遥派她是知道的,据师父所言,华夏武功在北宋达到巅峰,到北宋中后期,各门各派大放异彩,其中逍遥派一枝独秀,传闻天下武功,他们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其雄厚的势力丝毫不让号称天下第一帮的丐帮,并有压过的趋势。然而经过历史的大浪淘沙,丐帮传承下来了,而逍遥派却湮灭在尘烟中。
纳兰素心呆了半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逍遥派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逍遥派一直都有,只不过选择的方式过于严厉,所以嫡系子弟越来越少。纵观当今天下,没有几人能够进入他们法眼。如果你没有俊朗或者美丽的容颜,如果你没有政治家的眼光、军事家的胆识、纵横家的智慧。那么,很对不起,即使你是皇帝老子的孙子,也请你滚蛋。至于对掌门弟子的要求,千言万语也说不清楚。”
想着逍遥派的择徒条件,李浩然心里不禁大呼变态,又不是要开秦楼楚馆,你说你在相貌上要求那么多干嘛呢?
纳兰素心吐吐香舌、惊呼不止,逍遥派有这样严厉的择徒标准,难怪数百年来一直没有他们音讯了。天才卓绝的人百年难得一遇,即使遇上了,人品又不一定高尚。这样一来,逍遥派绝迹江湖在所难免。
“这样的门派居然还能传承下来,真是个奇迹。”纳兰素心突然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浩然,想了一会儿,美眸异彩连连,掰着手指,喜滋滋道:“政治家的眼光、军事家的胆识、纵横家的智慧、什么家的相貌应有尽有。这么说来,李郎你是逍遥派这一代掌门弟子了?”
李浩然把头摇得像拔浪鼓一般的否认道:“不是我。”
纳兰素心却不相信,笑道:“你就不要谦虚了,纵观天下,谁比得上你,李郎,你就承认了吧!”
李浩然苦笑道:“这个真的不是我,这一代的掌门弟子是素素,我连逍遥派弟子都算不上。我学的这些武功都是素素疼我、怜我,方才偷偷教导的。”
“不会吧!”
纳兰素心难以置信道:“逍遥派掌门人这么没眼光还当什么掌门?要么就是传言有误,难道段素素比你还厉害?”
瞬息之间,冰雪聪明的纳兰素心脑子不由短路起来,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李浩然威压武林,他一举打破“中原五绝”称雄武林的神话,但是,这样的绝世高手,居然进不了逍遥派的门墙。
这么一想,纳兰素心的信心深受打击,不算逍遥派弟子的人都这样厉害,如果他们全派出动,武林中人还混得下去么?现在,她有些庆幸,自己在险恶的武林中飘流差不多二十年居然还没有死,真不知是她的悲哀还是幸运。第一次,她对自己的武功失去了信心。
望着愁眉苦脸的纳兰素心,李浩然甚是好笑,揽过柳腰,柔声道:“素心,不要多想啦!素素虽是逍遥派掌门弟子,如果我和她生死相搏,一百招内肯定把她放倒。以你现在的武功,虽然差她一线,却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矣!我未加入逍遥派门墙实另有原因。”
纳兰素心看他真诚的的眼神,心里已经信了,她好奇道:“你为什么没有加入逍遥派?如果你加入的话,掌门弟子非你莫属。”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聊。”李浩然沉思一会儿,在脑海里组织言语,半晌才低声道:“虚氏一族掌控逍遥派十余代了,现在的掌门是我亲祖父,我是他唯一儿子所生下的唯一一个孩子,按理说我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体才是正理。但是事实截然相反,逍遥派里除了素素,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一个灾星,一个克死自己父母的灾星。我父亲是个痴情的男子汉,他为了我母亲叛出逍遥派,两人私奔生下了我。在我五岁那年,仇家突然来袭,我母亲为了保护我,她的死换来了我的生。尽管我母亲失去了生命,但是我也中了一种毒掌,父亲赶回的时候母亲已经横死当场,虽然记忆中的父亲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但我想来他的武功应该很强吧!他杀了很多仇人,最后抱着我回归天山,希望他的父亲看在我是虚家唯一血脉的份上替我治伤。但是,我父亲的父亲拒绝了我父亲的哀求,母亲的死早让父亲心萌死志,在一个伟大的父亲眼里,我是他世上唯一的寄托,当他得知父亲宁愿看我被寒毒冻死也不救的时候,万念俱灰,把我丢在雪地上,一个人投崖自尽了……”
想起初临世上,独自一人在这世上的那种彷徨。无人问、无人管、无人关怀、无人理解和共同分享心中的事情,得到的只是冷眼和无视,虽然说因为这样,让他成为武林高手,但是这一切都是被逼起来。若非专注于某种事情,他怕自己真的会崩溃,所以,不顾段素素的阻拦和劝解,硬生生的行那散功之险。
李浩然走过来的路上,一直有段素素在相伴,有段素素的开解和关怀,如果没有她在,他不知道他成了什么样子,他不仅仅把她当妻子,把她当姐姐和母亲,更对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和依赖。
回忆往事,李浩然伤感不已,向纳兰素心细述了自己生活中的点滴,段素素如何帮自己治疗寒毒,如果悉心教导,每至感伤处,辄哽咽不能成语。
纳兰素心此时方识清李浩然,原来他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有个快乐的童年,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段素素的深深眷恋,但她也总算明白段素素为何这样能够得到他的深爱了,这样的女人值得她纳兰素心去尊重。
纳兰素心心生仰慕,丝毫没有醋意,对段素素的坚持和善良心折不已。她紧紧揽着自己一生相随的小男人,决定用自己温柔融化他心头的孤独和不堪的回忆。
神雕变 第189章 草原夜,他乡故知
经此一事,李浩然、纳兰素心感情日渐深厚。
路上,纳兰素心做到了一个贤慧妻子的职责,把李浩然服侍得无微不至,让他充分享受到了家的温暖,压抑多年的心绪一旦释放,整个人神清气爽,越加开朗起来。[]
这日,两人来到一个宽阔的绿洲,游目远眺,满眼都是新生的绿,让两个一路上只见冰雪的人精神不由一震。
雪白骆驼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兴致,它踏着轻快的步子,奔向梦一样的原野。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嚎亮的号角之声,直冲霄汉,在这辽阔无际的草原上听来,更是雄壮悲凉,令人热血沸腾!
李浩然疑惑道:“这号角乃是为何而发的?莫非此地发生战事?”
纳兰素心娇笑着解释道:“时已黄昏,放牧将归,这便是归牧的号角,号角一响,奇景便将发生,你等着瞧吧!”
李浩然心头大喜,极目望去,只见远山已自浅蓝染成了深碧,薄雾渐落山腰,顶上天空灰黯——已是黄昏了。
西方的天畔——青海的尽头,却染着长长一抹朱霞,夕阳返照的余光,穿云而出,流露金黄,苍苍茫茫地笼罩着这一片苍苍茫茫的辽阔草原。
草原上突地远远传来各种苍凉的声浪,四面八方,自远而近,有如战场上万鼓齐鸣,动人心弦。
随着这苍凉奇异的声音,四面八方,波浪般卷来了一重重黑影——这便是归牧时草原的兽群。
只见数万只牛羊,数千匹马,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
十数匹骏马,领导先行,马上人直立马背,呼啸而来。
马群的奔驰,整齐迅快,一色深黄,昂激奔放,一泻千里,有如长江大河之水,自天边倒泻而下。
牛群的震荡虽较散漫弛缓,但进行间不断格斗,黑色的牛毛奔窜横逸,看来亦是惊心动魄。
白色的羊群,却在温柔而迅急地起伏波动着,在黑尘黄浪中看来,另具一种别致的情调。
黄马,黑牛,白丰……
马嘶,牛啸,羊鸣……
混合成一种苍凉悲壮的音乐,宛如十万大军挺进。
多年前的景观再收眼底,李浩然只觉心中热血奔腾,不能自己,忍不住撮口长啸起来,啸声穿云,混合在那苍凉悲壮的原野之声里。
纳兰素心抿嘴轻笑,她柔声道:“藏族牧民甚为好客,我们不用餐风露宿了。”丝鞭扬处,骆驼向那些帐幕的黑影飞奔而去。
帐幕中已亮起了火光——十余个帐幕,围着一片空地,空地上已燃起了营火,等候着牧人归来。
三五个身着藏衣、白发萧萧的老人,远远迎了过来。
他们久经风尘的面上,都带着迎客的笑容,高举双手,口中说着一连串轻快而难懂的藏语。
两个连忙翻身下了骆驼,纳兰素心也以藏语和老人们交谈起来。
哪知其中一个服饰华丽的白发老人却含笑道:“今天真是好日子,佳客们都光临到这里,欢迎欢迎。”
“老丈也懂汉语么?”此世,李浩然精通回、汉、蒙三语,藏语却是摸头不知脑。李浩然听这老汉说着汉语,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当哑巴了,他心中不由大喜。
华服老人大笑道:“一点点,一点点……”
他年纪虽大,性情却是豪爽,显见是这游牧乐园的主人,当下以藏语吩咐,牵过了展、杨两人的骆驼。
他张开双手,拥抱着李浩然、牵着纳兰素心,向内行去,一面笑道:“你们到了这里,只当已回到家好了,千万不要客气。”
骤然见到如此热情好客的主人,李浩然心里也甚是欢喜,大笑道:“光临好客的藏族兄弟家里,我从来不客气。冒昧问下老丈,‘客气’两字怎么写?”
老人哈哈大笑,他甚是喜欢李浩然的幽默,不断拍着他肩头道:“好,好,你很好。”他汉语虽讲得流利,但有些话还是说来有些拗口。
……
帐幕中,营火熊熊,四面围坐着人群,见到又有客人来了,都扬声发出欢呼,当真是热情感人。
要知草原人迹疏落,有客远来,便是喜事,再加以当地民风淳厚,好客的热情,本是出于天生。
那老人带领着李浩然走到一处,笑道:“这里还有三位你们汉人兄弟姐妹,来来,都坐到一起,你们也好谈话。”
李浩然凝目望处,看着三个笑容满面的男女,不由得张口结舌、怔然不知所语。做梦也想不到在这塞外江南居然遇上了他们,他使劲揉揉眼睛,终于确定自己并非是眼花。一切都是真的。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李浩然有一副见鬼的模样,让纳兰素心极度诧异,两人相处日久,知道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他都会轻松面对。此刻,他有此表情,要么就是遇上了仇人,要么就是遇上了熟人。
望着笑意盈盈的三人,冰雪聪明的纳兰素心放下心中的戒备,低声问道:“李郎,他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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