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纪事

叹了口气，方红梅低下头继续做衣服，她虽然想的开，不过心中还是有些茫然的，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继续在张京的庇护下生活吗？这件事过后，张京肯定会继续照顾他们家的，靠别人的后果她现在已经看到了，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你这衣服做的有些厚吧。”秦氏买完东西回来，就见方红梅在树下做衣服，微微笑了笑才走了过去，这段日子，方红梅一直都是这样，让她看了放心不少。
“这是秋天的衣服，本来就打算给他做的，我现在没事，就帮着多做两身，等我身子好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有空帮他做衣服呢。”秦氏不让方红梅沾染家事，方红梅也不能出去，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针线这些事情了，沈家贤在狱里过的虽然不会太差，但是衣服这些日常的还是需要她准备。
“你这衣服做的越来越快了，才两天就做了一身。”秦氏笑着帮方红梅把衣服拿进房间：“你也别做太久，对眼睛不好。”
“没事，我想把这两件衣服赶完，给爹也做身衣服，下个月就是他的寿辰了。”
“今天我回家看小芸也在做衣服，你们倒是有心，我可还没想起来呢。”秦氏这段时间为了方便照顾方红梅都是住这边的，只有上午出去买东西的时间才会回家看看，每天跟方屠户也说不上几句话。
秦氏对这些倒是不在意，她跟方屠户这么多年了，分开这么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方红梅一直催着她，她也没有回家，就怕方红梅那些地方没注意，以后留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我这每天不是鱼就是肉，再不济也有鸡蛋，怎么就没把你养胖。”说起来，秦氏最烦心的就是这件事了，方红梅的身子眼看着好起来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出来散步也不会头晕了，可是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她明明每天都给方红梅吃些鸡鸭鱼肉之类的，可是方红梅还是眼看着瘦下去了：“以后你爹见了，又该埋怨我没给你弄好吃的了。”
“这段时间天气热吧，你又不让我洗澡，没胃口。”方红梅也觉得奇怪，她也觉着自己身体越来越好，每每心里被什么事情给堵着了也会及时开导自己，可是身上的肉还是掉下去了，连她自己都能看的出来。
“你现在啊，可不能碰水，等足月了我让你好好洗。”秦氏说完就转身去厨房准备了，最近天气热，方红梅口味越来越刁了，很多东西都不爱吃，她做饭越来越难做了。
看秦氏进了厨房，方红梅也跟着一起进去，这么热的天，秦氏又是烧火又是炒菜的，每次从厨房出来都是一身的汗，她现在虽然只能帮着烧烧火，但是也能减轻点秦氏的辛苦。
第二十天的时候，沈家青早早的就把文静文楠送了过来，说是姜桃第二天要出嫁，她们家今天要准备炸丸子蒸猪肉这些费工夫的菜，家里人多事杂没人看着文静跟文楠，只好把她们送过来让方红梅帮忙看着，本来姜樱也是要过来的，不过姜母说方红梅这边不吉利，就没让她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隔壁就传来阵阵说话声，方红梅早早的就被吵醒了，躺在床上跟秦氏说话，这种喜事她这种晦气的人自然是不能去的，只能让秦氏帮着把礼钱送过去，同时还送了一块上好的棉布过去，花色也是城里流行的，对姜桃来说，算是厚礼。
“娘，你怎么回来了。”秦氏回来的　时候方红梅正坐在院子里听隔壁的声音，真是好久没出门了，听到隔壁各种说话的声音，方红梅都有种陌生的感觉了。
“我不在那边吃，又不是几百年没见过肉，咱家的肉可比那边大锅做的好吃。”秦氏说完转过头：“我今天给你做你说的那个狮子头，肯定好吃。”然后头也不转的往厨房走去。
她一直以为方红梅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想开了，可是刚刚看到方红梅脸上落寞的表情，她心里十分不舒服，明明隔壁那么热闹，这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两边的对比那么明显，再想想隔壁个个喜气洋洋的笑容，秦氏更是伤心，方红梅这阵子虽然说不伤心，秦氏也没有见她哭过伤心过，可是方红梅也从来没笑过，就算是笑，也是很浅很浅的，立刻就散去了。
方红梅懒洋洋的坐在树荫下，只觉的这个世界过分的安静，隔壁的喧嚣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不想看，不想听，如果能这样睡去，什么　都不管就好了。
“红梅，两个嫂子来了呢。”沈家青带沈家贤的两个嫂子过来就看到方红梅在　树荫下面睡着的场景，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默默的看了一会，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文霆娘，你这是干嘛？”沈家青的大嫂王氏看沈家青把厨房里的肉菜每份都拿了点，十分的不满意，婆婆说姜桃嫁的人家是有家底　的，她们这边也不能弱下去，什么弄的都是顶好的，但是东西都不多，这些东西是一点都不让她们碰的，她就偷偷吃了个虾子，就被婆婆说了半天，说她贪吃什么的，现在沈家青拿了这么多东西不知道要干嘛，她自然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红梅不能过来，我给她拿点过去。”沈家青很正常的说道，方红梅不能过来吃饭，她送过去一些也算是正常，就算是婆婆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你可真会挑，尽挑这些好吃的，门外那些菜你怎么不拿，她送过来多少钱，就就把这些菜尽数给她送过去。”方红梅送的礼金多，送的布料也是　值钱的，沈家青要给方红梅送些饭菜过去王氏是不能说什么的，不过眼看着沈家青挑的这些值钱的菜肴，王氏自然是不愿意的，这么多好吃的，足够方红梅吃上好几顿了，她家的亲戚过来才只吃一顿而已。
“门外的那些菜她想吃自己就能做，我巴巴的送过去有什么意思。”沈家青说完手还不停的把一个肘子放进篮子里，这段时间她只要一去方红梅家王氏就会去跟姜桃说，姜桃要成亲了，自然是不愿意跟方红梅这样晦气的人来往，因此每次沈家青过去都让姜母去骂沈家青一顿，从方红梅出事到现在，沈家青才去看过方红梅三次，而且每次去到那边还没一刻钟就会被叫回来，今天看到方红梅在树下睡着的样子，尽管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沈家青还是看出一阵悲凉。rs





田园纪事 第一百零七章：谢煤
“怎么拿了这么多过来。”秦氏正在厨房准备东西，就见沈家青送了一篮子菜过来。
“红梅不方便过去，我多拿点过来你们吃。”沈家青笑笑，把东西放下就走了，今天是姜桃大喜的日子，肯定不让她来见方红梅，等明天姜桃出门了，她就能过来好好跟方红梅说说话了，这阵子她可憋了好多话要跟方红梅说的。
“她们家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了。”吃饭的时候秦氏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神色复杂的说道，那边是喜事这边人家连门都不愿进，这种情形，她看了别提多难过了。
“那咱们就好好吃上一顿，娘你可要多吃点。”方红梅把肘子夹开夹了大半个放在秦氏碗里，这段日子秦氏是可劲的给她补身子，什么鸡鸭鱼肉样样不少，她现在看到肉习惯性不想吃，尤其是很油腻的。
“你多吃点才好，看看这瘦的。”秦氏夹了一筷子瘦肉给方红梅，她知道方红梅不喜欢吃肥肉，也就不强求方红梅一定要吃。
“瘦看才好，瘦了好看。”方红梅说道，她还真没想到每天都吃肉而且还不运动的情况下她竟然能瘦下去，而且总觉得脸上的疤也变的平展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氏每天说的，她最近看脸也越来越这么觉得。
“你心里要是　真不舒服啊，多跟娘讲讲，当年你爹去当兵，几年见不着不说，还生死未卜，现在家贤虽然在牢里，可是这城里没人说他个不字的，你以后还能经常去看看他，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比我那时候强多了。”秦氏说完自己也想开了很多，以前没想过，现在看来，闺女现在这日子过起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苦，最关键的是沈家贤做的事情城里都传开了，城里人个个都夸好呢。
“没事，我心里想的开呢，你看我这　阵子精神不是挺好的吗？”方红梅淡淡的说道，前几天方屠户过来跟她说了，沈家贤的事情都定下来了，因为有很多人在背后帮着说话，只判了八年零五个月，比一开始听到的少了一年多，而且方屠户还说了，过个一两年等上面的人对沈家贤不关注了，再请人帮帮忙，再减些刑，沈家贤很快就能出来了。
她对沈家贤的事情完全不担心，孩子的事情她想到的话也很快就自己想开，心里其实没藏什么事情，再说她本来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什么事情都放心里想不开，她想的很开，可是　秦氏看她最近少下去的肉，总觉得她是自己在心里伤心，心思太重，总有意无意的开导她。
“娘，你听，这乐声是不是越来越近了。”方红梅突然发现隔壁的唢呐声听起来格外的清晰，难道是隔壁吹唢呐的换地方了。
“是呢，这声音也太大了。”秦氏静下来听了听，这声音是挺近的。
“都说这新娘娶进门媒人扔过墙，肖公子这做法真是暖人心啊。”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是？”方红梅不解的看着门口，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衫的中年妇人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还大声说着吉利话，身后跟了几个吹唢呐的，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几十个人呼啦啦的从门外跑进来。
“沈夫人呐，这肖公子可是个知礼数的。”中年妇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妇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中年妇人指向身后：“你看，这肖公子说了，你可算是他的大媒人，他这门亲事多　亏了你，本来想请你去喝媒人茶的，谁知你这最近不能出门，就准备了这些　东西送过来，说是　多谢你的大媒呢。”中年妇人说完就洋洋得意的站在那里等着方红梅过来道谢，她做了这么多年煤　了，这是头一次在成亲的当天给媒人送礼，而且还是个没做什么事的媒人，在她看来这本来是不应该送的，不过肖家也算是个富户，规矩多，而且这又是长脸的事情，她自然做的很得意。
“帮我　多谢肖公子，我什么都没做，这些礼我可不能收，麻烦你送回去吧。”方红梅说完，正在吹唢呐的人一岔气顿时吹出了个怪声，惹的周围人一片闷笑。
“这可是肖公子特意安排的，我可不能抬回去。”中年妇人本来正等着方红梅过来道谢，顺便给她给她个红包呢，谁知方红梅竟不愿意收，她这脸可往哪放，心里顿时就恼火起来，怪方红梅不识抬举。
“我跟肖公子连面都没见过，何谈的保媒呢，你肯定记错了。”方红梅神色不变的说道，心里已经把事情想过一遍了，肖吏能在张京的示意下娶姜桃，跟张京肯定算是一伙的，肖吏这次送东西，应该也是张京示意的，让姜家不要忘记当初肖吏娶姜桃是看在她家的面子上才娶的，让姜家对她感恩戴德，这么一来，既能补偿沈家贤，也让姜家对他更感激，还真是一箭双雕。
“错不了，肖公子说的很清楚。”中年妇人怒气冲冲的说道，来送礼连个谢谢都不说，还让周围一群人看她笑话，怪不得姜桃跟她说这个女人见不得，现在看果然如此，既然人家不愿意收，肯定红包就没了，中年妇人也不管方红梅说什么，让人把东西扔下就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给方红梅扔了几个白眼。
“这东西……”秦氏看着地上放的几个大红色的盒子，心里很糊涂，肖吏跟姜桃的亲事都是媒人跑的，什么时候她闺女变成媒人了，她怎么从来没听闺女提过。
“没事，等到时候我一起算给她。”方红梅不甚在意的说道，既然是当着大家的面送过来的，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太贵重，还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
“算给谁，早知道咱们多送些东西给姜桃了，不过我真不愿意给她，前几天我还听　她跟王成家的说你不好看，孩子生下来肯定也是个丑八怪，生不下来才好，我当时就想去撕了她的嘴，不过当时你堂姐在也没好上去。”秦氏在这边听到的可不止　这些，不过从来没跟方红梅说过，怕方红梅听了心里不舒服，不过她也忍姜桃很久了，对姜桃十分的看不过眼。
“不是给她，娘你放心，姜桃也不过是嘴上爱说，咱们不听就是了。”方红梅安慰道，说完又低声自语道：“那些什么都不说，在背后咬你一口的人才让人心寒。”
“什么？”秦氏问道，既然方红梅说这些东西不送回去，她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不管是为什么送过来的东西，都算是新人送过来的，有喜气。
“这送的可不少呢。”秦氏一点一点的把盒子翻开，总共五盒东西，一盒里面是花生瓜子一类的干果，一盒是芝麻糖之类哄孩子的零嘴，另外三盒是喜饼、点心之类的东西，都是很常见的东西，不过盒子上都贴了一个喜字，看起来很喜庆。
“你都拿回家给小芸吃吧，我这边没人吃，放坏了也可惜。”方红梅扫了一眼就把这些东西的去向决定好了，这些人送礼无非就是这样，没钱的人互相走动送的是肉、面、鸡蛋这一类吃的东西，大户人家送东西送的是绸缎、点心、干果一类的东西，干果大部分是平时很少见的，点心也都是自家厨子做的，精致好看，好表现家里厨子的好手艺，不过方红梅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她是穷人的胃，一向不爱吃这些东西，送过来她也只是看着好看而已。
“你也留点吃，这可是别人特意送过来给你吃的呢，再说咱们这段时间也太倒霉了些，你也吃些沾沾喜气。”秦氏说完把盒子盖好，回到饭桌上努力吃东西，现在天气热，这些东西都是不能放的，吃不完就浪费了。
“那你看着留点，剩下的都拿回家，现在天热，这些东西放坏了可惜。”
吃过午饭，方红梅把东西分了三份，一份里面是一小包干果，还有几个小点心，肖吏送来的点心样数极多，她每样都留了两个，还有一份里面比较多的是小孩子喜欢的零嘴跟点心，干果比较少，最后一份留的干果比较多，是准备让秦氏带回家的，赵芸现在的情况，多吃些干果比较好。
方红梅准备把东西都给秦氏带回去的时候，才想到两个大哥应该也过来吃喜酒了，正好也把这些东西分给他们一些，让他们带回家给家里的孩子吃，所以方红梅把大多数孩子的零嘴都放到了一个包里。
让方红梅意外的是来的不是两个哥哥，竟然是两个嫂子，孩子也一个都没来。
“哟，那些东西是不是你们带来的。”秦氏把沈家贤的两个嫂子带进门，像是想起什么说道。
两个人肯定了以后秦氏才转身跟方红梅说道：“我上午的时候看你身边有几只母鸡，还有两篮子鸡蛋，一包白面，还有一坛酒酿，那时候你正睡觉呢，我也没问是哪里来的，你也一直没跟我说，我说谁送来呢的。”rs




田园纪事 第一百零八章：探视
“这段时间田里忙着除草，也没空过来看看。”大嫂面带歉意的说道。
方红梅跟她们说了几句，无非是家里孩子怎么样，婆婆过的好不好，看两个人都很拘束，也就没有多说，把东西给她们就送她们离开了。
“你这两个嫂子啊，好是好，就是跟你们不亲近。”秦氏送完两人回来跟方红梅说道。
不用秦氏说，方红梅也知道，只不过这是无法解开的问题，她多努力都是没用的。
往后的几天，天气越来越热，人坐着一动不动都满身的汗，方红梅每天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再加上秦氏不让她洗澡，她就更崩溃了，第一次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
等到秦氏终于松口让方红梅去洗澡了，方红梅激动的半夜没洗澡，这段时间热的要命，每天都是几身汗，秦氏不让洗澡，她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味了，不过秦氏也是关心她她也只好听着。
第二天一大早，方红梅早饭都没吃，先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好好的泡了个澡，洗过好几遍才出门，把以前的衣服被子全部都拿出来拆洗了，虽然有秦氏在旁边帮忙还是忙了一上午。
午饭是方红梅做的，秦氏在吃食上面也不限制她了，她就按自己的喜好来，做了一锅凉面，连吃了两大碗。
其实一般人没这么讲究，半个月也就够了，不过秦氏担心方红梅身体不好，足足让她养了一个月，所以方红梅现在能沾水了其他的就什么都能做了，秦氏也总算能回家了。
目送秦氏回家，方红梅转身回屋，揉面调馅，做了五六个韭菜饼，又拿了些干果放到盒子里，她现在能出门了，也总算能去看看沈家贤了，一个月没见，还真是有些想他了，每天晚上她都会不自觉的留意门口，只要有响动她就会去看看，总觉得不定什么时候沈家贤就回来了。
或许是案子审完了，沈家贤的看管没那么严了，方红梅很轻易的就被允许见他了，连事前准备好的红包也没用上。
“娘子。”沈家贤正在看书，听到外面喊他的名字早早的就在牢里等着了，他在牢里这么久了，娘子一直没来看过他，姐夫跟他说了，娘子生病了不能来看他，他都恨不得马上回家，还好他让张京请了大夫去帮娘子看病，知道方红梅身体没有大碍他才放心，不过还是很想看看娘子，也第一次后悔自己竟然一时冲动放了方寨主。
“娘子，你瘦了好多。”等方红梅走进了沈家贤才低声的说道，这段时间他除了看书就是在想事情，他做事没有想到娘子，害娘子这么伤心。
“你也瘦了不少，饿不饿，吃些东西吧。”方红梅隔着栅栏把东西递过去，牢里的摆设比她想象中好很多，有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一个茶壶，不过墙上的窗户太小了，风吹不进来，气温比外面高上很多。
“娘子先吃。”沈家贤拿到东西，第一个还是递给方红梅。
“我吃过了，你先吃吧。”方红梅很欣慰的拒绝，一个月没见了沈家贤跟以前一样，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她。
“好吃。”沈家贤把东西都摆到栅栏旁边，还对着旁边的牢头大喊，给他送了两个饼，让他给方红梅拿个小板凳坐。
看方红梅坐好，沈家贤才一屁股做到地上：“我每天都扫，可干净了。”
沈家贤不会自己主动交代情况，方红梅只好慢慢的问他，每天做什么，吃什么，过的闷不闷，了解了沈家贤大致的情况，方红梅才慢慢放下心，张京果然是做了安排，沈家贤现在过的比她想象中好了不少，不然他给牢头几个饼，牢头也不至于帮他拿小板凳。
如果不是在牢里，沈家贤现在过的日子都让她羡慕了，每天除了吃饭去厕所，其余的时间都在牢里呆着，张京还送了不少书过来给他解闷，想说话的时候沈家贤就会把牢头拉过来说说话，后来牢头实在受不了了在他两边都安排了爱说话的，平时陪着他说话干什么的，不过两个人嫌沈家贤反应太慢，都不理他，他还是继续缠着牢头说话。
现在天气热了，每天晚上牢头还会让一些犯人出去走走去热气，每天中午还会给犯人送上一碗绿豆汤，免的有人中暑。
“好撑。”沈家贤打着嗝吃完一个饼，说着好撑还伸手去拿下一个。
“你都撑了还吃。”方红梅把沈家贤的手打回去：“等晚上再吃。”
“好久没吃娘子做的东西了。”沈家贤傻笑着说。
“这是衣服，你有空也多换换衣服，不然身上该痒了。”方红梅把给沈家贤准备的衣服拿出来，只有两套新做的，其他的都是以前的旧衣服，其中有几件是方红梅原本都不打算给他穿的了，不过在牢里没那么多讲究。
“张京也给我拿了几件，太滑了，不舒服。”沈家贤从床上把衣服拿给方红梅看，很嫌弃的说道：“往地上一坐就脏了。”
方红梅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点伤心的情绪全被沈家贤这两句话给毁了，她真想晃着沈家贤的肩膀大喊，这可是绸缎啊，竟然嫌弃人家太滑，上面的花色是水墨的兰花，那么高雅的东西，被他嫌弃不耐脏，果然沈家贤就该跟她一样，天生的穷人命。
方红梅听沈家贤断断续续的说着牢里的趣事，直到牢头过来说方红梅呆的太久了，方红梅才小声的问沈家贤当时的事情。
沈家贤看方红梅小声了，他也小声的跟方红梅说话。
原来方寨主被抓住的那天，上面的人就已经准备好了当天审问的，也就没关进牢里，就把人绑在院子里了，当时周围围着不少衙役，直到午饭的时候人才少了些，就两个衙役和去看热闹的沈家贤，两个衙役一直在说方寨主的事迹，其中一个还一直在讨论要把方寨主放走，沈家贤那段时间天天听张京说方寨主的事情，也知道张京把人抓回来是迫不得已的，听两人说要把人放掉就一直在旁边等着，谁知两人一直说，一点都没有上前把人放掉的意思，沈家贤就急了，过了一会等那两个人一起去茅房了，沈家贤才跑到院子中间围着方寨主看了几圈，脑子一热就把人给放了。
“方寨主这么难抓，就留两个衙役看着？”方红梅说完又继续道：“你们平时不都在衙门里吃饭吗，怎么都出去了。”
“大人说抓到人辛苦了，就请大家去酒馆里吃饭。”原本也是叫了沈家贤的，不过当时张京不在，沈家贤跟人也不熟，就没去。
“就只留了两个人？”
“对啊，大人说了，方寨主中了毒，还绑着，肯定跑不了，不用那么多人看着。”
“你放他的时候，解绳子容易吗？”
“都解了一半了，很容易就解开了。”沈家贤想了想又对方红梅说了当时的情况，其实那个想放掉方寨主的衙役本来都准备把方寨主放了的，绳子都解了一半了，被另一个衙役劝住了，说他家里母亲还病着，他出了什么事不好。
“那两个衙役你认识吗？”
“都是新来没多久的，我不认识。”沈家贤很老实的回答道，不明白娘子为什么要问那么清楚。
“你放人的时候，方寨主怎么说？”
“他一直在睡觉，我刚把绳子解开，就冒出两个人把他带走了。”
原来是这样吗，如果方家寨的人真想救人，也肯定在发现周围看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把人给救走了，单等沈家贤把人放走了以后再把人救走，这有些不合逻辑吧，不过如果是官府里安排的人，就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