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争春

小木头可不傻，珍珠姐姐在老太太院里的权力，他可是清楚的很，姐姐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他直接就能进老太太院子了，他若是进了老太太院子做事，这好处可是大大的，先不往远了想，单月钱就能涨了。
想到这些，又得了珍珠保证立时就能让他进老太太院子做事的实话，小木头可算是乐坏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遂有些迟疑问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珍珠岂会骗人，瞧着他这不敢置信的样子，倒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大丫头们提携时的心情了，那时候自己也是如此吧，不觉同绮罗互看了一眼，从绮罗的眼中，她也看到了同样的心酸。
想到了彼此的相似的历程，珍珠倒也没什么心思再拿这小子开玩笑了，遂提了提气，露了笑地对小木头道：“话，姐姐说的自然是真的，不过姐姐可是说了，得你这次的事做的好才能行，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赶紧地先去你堂叔家打个前站吧。”
再一次从珍珠姐姐嘴里得到了证实，小木头就更是高兴了，忙忙地道：“姐姐安心，我一定会办好这次的事，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我堂叔家，我可是知道如何避开旁人去我叔叔家的。”说完，到底是小孩子，高兴的连招呼都没打就刺溜一下跑了。
瞧着他走远了，绮罗收了笑，有些忧心地道：“姐姐，这样好吗？如今府里这么乱，打老太太私房主意的人不少，你的处境可是微妙的很，这时候你若是留了人，旁人万一起个什么坏心可如何是好？姐姐不必为了我，做的太过，反正过了今儿，我就算不得府里人了，不管有个什么，我到底有个家呢。”
珍珠怜惜地拉了绮罗的手，解释道：“你可别这么想，收小木头，虽说因今儿这事的成分大些，毕竟到底是个孩子，我怕他回头露了风声与大家都不好，所以将他放在我眼眸前，不管有个什么，有我看着就不怕了……”
绮罗一听这话，倒是诧异了，她起初以为珍珠接收小木头是因为小木头的能力，如今怎么倒牵扯上保密了，不觉有些诧异地‘咦’了声。
话说开了，珍珠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瞧着绮罗诧异，索性放开了道：“你别这样，其实除开这个，我还是欣赏这孩子的，他人小行事便利，且日后我同哥哥有什么互相交代的就让他去了，不是很好吗，总之你安心了，我办事不会出差错的，只是你这次走了，大概我们是真一时半会的见不着了，唉，我舍不得呀，我们姐俩何时分开过……”
珍珠舍不得，绮罗就更是舍不得了，京里算是她的第一个家乡，这里有朋友有亲戚有许多回忆，总之是她熟悉的地方，这次走，不仅要同好友分开，还得去个她不熟悉的地方，去面对另一段充满了未知的人生，对绮罗这个年纪来说还真是有些挑战，若不是为了摆脱奴仆身，她是直接不愿挪地的。
不过，她再如何迷茫不舍，这箭是快离弦了，不发是由不得自己了，索性就闯一次好了，好在，京里还有想留她的人，绮罗觉得日后万一过的不如意了，她收拾收拾包袱再次杀回来就是了，遂拉了珍珠的手，感性地道：“姐姐，你要好好的，一定，我也会好好的，而且若是过的不好，我会回来的，我不傻。”
见绮罗不纠结小木头的事，珍珠松了口气，她一直觉得绮罗有时在某些事的处理上固执的很，实在是不适合呆在大宅子里，这次走了也好，遂道：“嗯，我知道，你不傻，不然我是真不放心让你走，好了，我们别哭哭啼啼的了，让人芸香爹娘看了，可不是那么回事。”
被她一说，绮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这么流过眼泪，遂忙推开了些珍珠，背过身去，偷偷地摸了把脸，嘟囔道：“姐姐真是的，总是说些扫兴的话，谁哭哭啼啼的了。”
瞧着她抹着眼泪还嘴硬，珍珠只能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也知道绮罗那死性子，让她哭还真是不容易的，不想好友尴尬，便转了话头道：“你这次走，可能木管事也不是太清楚具体的缘故，要知道你的身契可没经谁的手，一直是老太太亲自收着的。”
对这绮罗还是有些疑惑的，不觉问道：“府里下人谁是活契谁是死契谁又是家生子，难道大管家不知道？我这一走，就算是消掉了一个人的费用，府里大丫头的月例可是有不少东西的，难道不需要报到大管家那里？”
绮罗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老太太会帮着将绮罗的事压一段时间，过后再直接将绮罗算到大小姐那里就行了，所以绮罗这次走还真是瞒着所有不必要知道的人，不过这些细节不用绮罗知道，遂珍珠道：“好了，你听我的就是了，老太太她们都安排好了，如今大太太安排木管家送你，说的理由可能就是帮着寺院绣佛经，不管芸香爹说了什么让芸香急了，我想木管家他们也不过就是各种猜测罢了。”
绮罗听的珍珠说她的事主子们都商量好了，再联想到走前，大小姐同她的那场恳谈，有些明白了，八成木管家还以为她会陪嫁到杨府吧，不过既然珍珠不想让她知道多余的事，她也就乐得装这个糊涂，遂故作松了口气似地道：“那就好，既然芸香爹不了解内情，我也就乐得什么也不说了。”
见绮罗应下了，珍珠忙点头道：“就是，有些事不必同不必要的人多说，你这事，我们不提谁也确定不了，与你日后行事上方便些，在一个，不是我不信木家人，而是做人行事万事都得留一手，你日后回家了，也得如此行事才好。”珍珠最后还是不放心地絮叨了绮罗素日的不足之处，在她印象里，绮罗要不就是对人太冷不爱多搭理，要不就是傻傻的对认同的人什么都是个明明白白。
珍珠的话，无疑还是有些令绮罗觉得汗颜的，她觉得自己并不傻，只是有某些在旁人看来很傻的原则罢了，她自认并没傻到什么都同朋友分享，就拿对待珍珠来说了吧，虽然她是真心真意的看待珍珠，可有些事她能不说也是不会说的，就像上次广源寺的事，对待珍珠她尚且能有些坚持，更何况旁人了。
在府里这么多年，认识的固然很多，绮罗也自认人缘还不错，可在她心里能算的上好朋友的，顶多再加上个琴儿了，就这，琴儿同珍珠还是有区别的，她这样一个心防如此之重的人，如何在珍珠眼里就成了傻子了？
其实这就是绮罗的不自知了，她自认对旁人是有所保留的，可那些保留与旁人是没什么关系的，在同朋友相处的事情上，绮罗是很坦然的无保留的，也可以说是无所求的，所以珍珠才会如此认为。当然这也是因为绮罗有着两世的经历，让她所在意和坚持的事与旁人不同，才让人觉得她透彻直白，也使得她看起来有些傻。
不过，绮罗不是个喜欢同别人争执的人，更何况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且对方还是珍珠，遂绮罗虽不认同珍珠对她的评价，还是识好地点头道：“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一定不会再如现在这般了，你就安心好了。”
见绮罗是真在认真听，珍珠即使还是担心她，可眼看分开在即，她也只能无奈地相信绮罗是记住了，遂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但愿你能记住了……”这话听的绮罗真是满头的黑线，她不可不愿意自己走了还不让人安心，遂忙转了话题，同珍珠说起了其他的话。
这头绮罗和珍珠俩人说着话，小木头已经敲开了芸香家的门，芸香爹娘本就等着芸香呢，一听的门响，他们立马就给开了，瞧见来人是自家的侄儿，木管事不觉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可瞧见你芸香姐姐了？”
小木头可没功夫同他堂叔多说，正好平时木管事对小木头也很和蔼，所以小木头不怕他，直接回道：“堂叔就先别问了，绮罗姐姐和珍珠姐姐来家了，待问过了她们，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外头人多，可不敢让她们在外头站久了。”
木管事一听这话，心头一动，还真就不问了，忙忙地对小木头道：“行，你赶紧地招呼绮罗和珍珠进来，我回去招呼你伯母出来。”说完也不看外头，直接往屋里走去。
小木头见他堂叔这样，不觉松了口气，他可是怕他堂叔因为见不到芸香姐姐，担心的问东问西呢，不过，他还是怕一会子婶娘出来多话，也不敢多停，忙转了头往绮罗和芸香躲着的地方招了招手。绮罗和珍珠虽说着话，可没断了往芸香家门口看的时候，见小木头招手，珍珠忙停了话头，看了看外头，见没人走动，这才拉了绮罗快步往芸香家闪去。小木头也机灵，见她们这架势，也没用人说，直接将大门敞开，待珍珠和绮罗进了门，又立马机警地往大门外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关了大门。





俏争春 第133章 问题大了
绮罗和珍珠小木头他们仨这里刚关好了大门，芸香的娘也出来了，见了珍珠和绮罗，忙忙地道：“好孩子，你们怎么来了，芸香呢？”问着话，芸香娘就已经同时拉住了小木头的手，可见对小木头是真疼爱，看的绮罗眼神一闪。
绮罗对芸香的娘不是太熟悉，见她问，只好推了推珍珠。珍珠同芸香娘还是有些熟悉的，自然不会不出声，在一个，在外头，向来都是她打头阵，被绮罗一推，她忙接话道：“木婶子，我们进去说吧，这话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不过，您放心，芸香妹妹没事。”
被珍珠一提醒，芸香娘倒是有些尴尬了，暗怪自己不该将人堵在家门口，听的说女儿没事，她遂忙忙地道：“对，对，看我，真是的一点眼力劲没有，居然让你们站外头，走，跟婶子进屋说。”说着，芸香娘将众人往里让的同时，又特特转头对绮罗道：“这是绮罗吧？看着真是标致的紧。”
芸香娘到底是府里管宴席的娘子，接人待物还是有些分寸的，刚才不过是见女儿没回来，有些急了，这会子定了心，礼数分寸就上来了，便边走边同绮罗和珍珠说话，其实芸香娘是认识绮罗的，不过是没同绮罗说过话，这么问绮罗也是客气。
被芸香娘这么直白的一夸，绮罗虽有些脸红，可还是忙忙地回道：“今儿我这算是来麻烦婶子了，芸香妹子如今正在我那屋歇着呢，婶子别担心，是大小姐留的，不会有事。”绮罗这么说，算是告诉芸香娘这事是通过了主子的，并不是她们私底下的勾当，毕竟大小姐那院子如今可不是谁都能进出的，更不用说留宿了。
芸香娘一听这话，是真松了口气，她刚才确实是怕这几个孩子私自做主，做了什么违背主子的事，这就好，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好，遂大方地点头道：“嗯，既然是大小姐安排的，我这就安心了，如今府里最要紧的就是大小姐院子了，可不敢有什么闪失。”
芸香娘这么说，倒是令珍珠和绮罗双双松了口气，毕竟说话爽利的人，定然不是藏奸之人，这样的人想来好处。
芸香家的院子也不是太大的，没走多远众人就进了屋。
因为时间紧，珍珠还有话同她哥哥商议，遂，有些话，待大家一坐好后，直接没容芸香爹娘开口问，珍珠就当先将芸香如何见了小木头，大家又如何安排的事，一一对芸香爹娘复叙了遍，末了，珍珠道：“今儿多亏了小木头了，这孩子是真机灵，回头这事办完了，我就将他要进老太太院子做事。”
小木头见珍珠姐姐直接将这话同家里的大人说了，知道事情是真成了，忙忙地红着脸谢道：“谢谢姐姐，我定会好好做事的，绝不让姐姐为难。”
芸香爹娘可不是个傻的，知道珍珠说这话是向他们示好，虽说他们自己也有能力帮着小木头安排个好差事，可他们若是办起来还真是没珍珠这么便当，且进老太太院子即使他们自己求人帮着安排了，小木头可不一定就能得重用。
在一个，芸香爹娘自认他们还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谋私之人，不然女儿也不会在碧波院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得重用，若不是绮罗大概芸香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子，珍珠将小木头安排了，还真是省了他们的事了，这是个好事。
再说，同珍珠修好，可是府里上至主子下至奴才谁都想的事，木家公母俩也不例外，遂小木头一感谢完，芸香娘忙笑着接话道：“这可真是要谢谢珍珠姑娘了，能去老太太院里做事，小木头这小子可是赚了，小木头，你可要好好做事，不然你婶子我可不轻饶你。”说完，芸香娘还伸手点了点小木头的脑袋。
小木头见自家婶娘也许了，心越发定了，忙忙地红着脸，点头保证道：“嗯，叔叔婶子姐姐们，您们放心，我一定不让您们担心的，定好好做事，给你们脸上添光。”众人被他这孩子话说的一阵好笑。小木头说完，见大家都冲着他笑，这小子就又来了点胆气，眼珠子一转，说道：“珍珠姐姐，我这就去你家将金大哥叫来。”说完也不等人招呼，就又刺溜一下走了。
瞧着他这样，众人不觉又是一阵发笑。芸香爹一直没怎么说话，跟着露了回笑，倒是定了主意，待大家缓了缓笑声，便当先对珍珠道：“我替这小子的爹娘谢谢珍珠姑娘了，这小子日后若是不听话，珍珠姑娘只管教训，我们绝不护着。”说着，他也没容珍珠说什么不用谢的客套话，直接又道：“对了，今儿这事你们自己个是个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难道还有别的事？小姐俩当下就是一愣，心里都有了不妙的感觉。绮罗不好问，珍珠可不管，当先问道：“木叔可是还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若是知道，能说的还往木叔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相处的还不错的份上告知一二。”
木管事一说完，见绮罗和珍珠立马就听出自己话里的不同来，不觉暗赞，怪不得这俩孩子能得主子重用呢，这脑子灵光的很咧。又听到珍珠这丫头扯关系，木管事心里又是一乐，其实既然他愿意将话说出来，就不会说半句留半句，他这也算是替女儿和小木头还点人情，遂将手中的烟杆往桌角磕了磕。
瞧着他这架势，绮罗和珍珠越发没底了，不觉都收起了平时的矜持和精明，傻傻地看着木管事，等着他出什么惊人之语了。
做足了势头的木管事，也没再拖延，一收了手中的烟袋，便直接叹了口气道：“芸香那丫头沉不住气，一听我说明天送绮罗走，就急的跟什么似得，话都没问清楚，人就一阵风似得刮走了……”
芸香娘听到这，也插嘴道：“可不是，这孩子的性子实在是令人头疼，他爹这话还没说完，她就没人影了，当时我瞧着追都追不上，急的我在家就没个安生，生怕她惹事……”
芸香娘话还没完，芸香爹木管事忙忙地又接过话头道：“亏得你们来了，不然可不就要坏事了，唉，说起来这事还真如珍珠姑娘说的，多亏了小木头了。”
这话？绮罗和珍珠不觉互看了一眼，瞧着木家两口子这话拦话的架势，小姐妹俩知道事情可能比她们以为的还复杂了，遂绮罗也不客气了，直接道：“木大叔，我知道您定是知道了重要的事，若是不方便说，那就只稍微点一点我们，其他的我们不让您为难。”
绮罗这么说，是越发觉得这事蹊跷了，且她心里有个退路，所以不想过度地欠人人情，毕竟自己就要走了，这欠下的人情可得珍珠还。
珍珠一听这话，知道绮罗是为了她，忙一把拉绮罗的膀子，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见什么外，说句不好听的，从我同你一道儿出了那府门，我们俩在旁人眼里就是一路的了，有什么我们能听的，还是赶紧地让大叔说才是正紧，你也甭怕，我后头可是有老太太呢，送你走那可是老太太的令，任谁也说不出大天去。”说完，珍珠还特特瞄了眼芸香爹娘。
好个伶俐巧嘴的丫头，木管事刚才也不过就是试探一下罢了，他可不是只看这人好坏就决定帮不帮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牛府大管家的助手，没有点脑子如何能行？
若是绮罗和珍珠不是那等有担当有脑子的，他也犯不着得罪主子来帮她们，顶多却不过人情搭把手就算完事了，这会子看着绮罗和珍珠这两丫头的表现，木管事放心了，这忙他帮了值得，且珍珠那丫头都搬出了老太太，可见这丫头也是有依仗的，这就好。
木管事定了主意，也不管桌子底下老伴的拖拽，抬眼直视珍珠，笑了笑道：“你们也别担心，这事毕竟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好在常妈妈没有打算将今儿听来的事报告给二太太，我们可为的空间就大了。”虽说定了主意帮一帮这俩丫头，可木管事习惯性的话说的还是含糊。
绮罗和珍珠早就猜到木管事要说的话同二房有关，如今听来也不觉得诧异，只不知是个什么事？也不瞎插嘴。
再说了，木管事这含糊话可还算是在试探她们，珍珠和绮罗虽没在府外混过，可在府里说大点也是浸淫了十几年了，这不管是做大事还是办小事，理都是一样的，谁撑得住，谁就有主动权，遂两人都不用对视便齐齐一致地不开口，认真地等他木管事的下文。木管事是个谨慎的，瞧着这俩丫头的表现，知道今儿算是遇着知事的了，遂对他老伴道：“你去外头看着点，我们这屋子虽说偏斜，可左近还是住了人的，可别让人听了墙根，且若是小木头带了文赞来，你先拦一拦，我们这话还是不易让太多人听了去。”木管事这话是不想让自家大哥知道了，珍珠一时到时认真了起来，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真是很严重，且还涉及到两房的矛盾，但愿……




俏争春 第134章 互相妥协
听了芸香爹木管事交代芸香娘的话，珍珠担心，绮罗心头也是一突，她实在是不想因为她的事牵连了珍珠，珍珠可是一家子都在府里讨生活的。
绮罗觉得按着木管事的意思，这些话定是不得了的，那么索性连珍珠也不要听好了，遂推了把珍珠道：“既然如此，我看珍珠姐姐也甭在这了，同大娘一起出去等文赞大哥，不然大哥看不到人该担心了。”其实绮罗独自留下面对木管事是不妥的，可此时情况特殊，她还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木管事听了这话倒是诧异地看了眼绮罗，对绮罗这姑娘的印象，他只是从女儿的那些感激里听来的，听说心肠好，还懂不少字，女儿好多字就是同她学的，要说对这孩子没有感激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也是有保留的，毕竟就算是他再低调，知道芸香是他女儿的人也不在少数，她不信，绮罗不知道，若是知道，那她对自己女儿的那点子真心就有待商榷了。
可如今木管事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想多了，人家有珍珠这么个好靠山不靠，难道非得拉上他这个对于内院的大丫头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管事？可见人家对女儿那还真是真心的，一时，老辣的木管事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不过木管事处事老道，哪里会为了心里的那点子不自在露出什么来，且今儿这事，他认定的就是珍珠，不管绮罗是不是不愿意牵扯上珍珠，他是除了珍珠不愿多谈的，因为缺了珍珠就等于没了老太太这尊佛，那还谈什么？遂他忙一把拦了绮罗道：“绮罗大姑娘可别拦着珍珠姑娘，这事说出来，法子还得从珍珠姑娘那算呢。”
一听这话，绮罗就更是不愿意留下珍珠了，忙也拦了木管事的话头道：“别介，我心里有数，这事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妨同大叔说句实在话，珍珠同我虽没血缘关系，可比有血缘的来的还亲，我不想她因为我落了难，有什么事，大叔还是同我说，不然我心里不安稳，且就算是最后什么法子也没有，不过就是一身一体罢了，我不怕。”
绮罗的话震撼的不止一个木管事，还将正挣扎着脱开绮罗钳制的珍珠惊愣住了，她虽然知道自己在绮罗心里的地位不低，可万没想到，为了她安好，绮罗能做到这步，这算是亲姐妹了，遂红了眼眶道：“既然你这么说，难道不知道我心里也是如此想的，你让我这时候避开，且不是要我揪心死，别说了，我们一起坐下来听听木大叔是怎么说的，回头大家一处合计合计。”说完，珍珠很是强势地脱开了绮罗的手，反手又将绮罗按在了椅子上。
瞧着这架势，绮罗知道珍珠这是铁了心了，不过她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恳切地对珍珠道：“你安心，我不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你难道忘了我哥上次来的事了？”这话绮罗说的很是含糊，不了解情况的是一点也听不明白的，但也不会多想，了解情况的，比如珍珠就会多想一想了。
绮罗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着让珍珠安心，不用再搀和这里头的事，她觉得自己虽没同珍珠说过左局主的事，可她哥哥上次来和走可是同隆昌镖局一道的，这事绮罗觉得就算是她不说，金大哥知道，珍珠也就知道，所以这会子当着木管事她不敢说的太白，可还是抬出了隆昌镖局，她明白以珍珠的聪明，一定听的明白。
珍珠岂不知绮罗的打算，不过，就算是知道，她也是不敢放手，对于隆昌镖局，她可没什么信任可言，充其量，就是这个镖局有些人脉，不过这个人脉也就是在南边道上罢了，在这京里，牛府，隆昌镖局可不一定有她这个大丫头有用。
认定了绮罗这是为了她开脱，珍珠坚定地摇头道：“别说了，你的话我可不信，别人如何有自己人放心？再说了，你哥哥那事都过去多少日子了，如今人家在不在京里还不知道呢，你能这么贸贸然的上门？快拉倒吧，行了，木管事都说了这事还需要我出面呢，不然成不了，是不是木管事？”
虽然不知这俩姑娘在说什么，可木管事知道人家这是还有退路呢，这俩丫头不简单，如此半点不忌讳地在他面前说，怕也是打量他吧？木管事如此一想，不觉苦笑了一下，是俩不好对付的，要的好不管才是最明智的，可他如今被国公爷点了名，还真是推脱不得。
且木管事知道，就他所经手的事还真是要珍珠出面，才能不太费力地安然解决，其实就算是珍珠不来，他也得想法子将这事透给她，有些事没珍珠还真不成，此时珍珠来了，倒是省了他的事了，这大概算是老天不仅帮了绮罗也帮了他吧。
这么一定主意，木管事也不想用即将要说的事做什么人情了，他如今可是看明白了，这俩丫头可不是好糊弄的，没得自己存了卖人情的心思，再让人看出来，且不是惹笑话了，笑话了倒是小事，让他家芸香知道了，日后可就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