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争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早春花开
对于已经在北方生活了十几年的绮罗来说,面食也投胃口,可她也不让她娘常做的,毕竟面还是蛮贵的,不过,家里吃米饭她也吃的欢实,搞得她娘常说亏了她。
其实绮罗早就给她爹娘说过了,牛府是金陵搬过去的,吃食方面大多还是南边习惯为主,即使不是如此,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哪里能如平民一般因为地域的限制只能吃些当地的出产?可惜她娘他们一味地为了让她过的舒服,绮罗是说什么她们都觉得她这是为了安抚他们,还是照旧花钱买了好的面回来给她吃。
白老娘最是稀罕女儿这馋嘴的样子,越加肯定女儿是喜欢北边吃食的,暗想,如今家里条件允许了,回头从镇上回来,还是再给女儿带些面回来,家里可是不多了。
遂,心头高兴,白老娘瞧着闺女的背影笑骂了声‘鬼女子’,便随绮罗出去了,她则去厨房准备弄面片。
只有两个人的吃食,白老娘弄的很快,甚至还严令中午下面片的时候,让老头子回来给女儿打下手。
这么一来,白老娘到镇上的时候,白方木刚刚将铺子打理出个样子来,一转身见他娘来了,忙喜滋滋地道:“娘,您今儿怎么来了?可是替妹妹来买东西的?咦,怎么不带着妹妹来?”说完这话,白方木还特意往后头看了看,没瞧着绮罗还特别失望地叹了口气。
白老娘瞧着儿子这副样子真真是好笑的很,不觉笑骂道:“你说你也不用用脑子,你妹妹是那走路的人吗,回头等她歇过来了,你去租辆牛车拉了你妹妹来镇上逛逛不就得了。”
白方木一听这话也对,不过还是遗憾地道:“若是为了不能走路,那娘该划了船来镇上才是,妹妹可是老早就想来我这看看了。”
白老娘真想给儿子一巴掌,亏他说的,这走水路不得兜上一圈的路?还不得划废了她的两老胳膊,不过,知道儿子就是个憨的,她也不与他计较了,只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骂道:“你呀,亏得你还将生意做起来了,不然我真不知你这脑子里还能想些什么?”说完,见儿子仍旧憨憨的,遂也就泄了气,问道:“你媳妇呢?”
“娘,您来了,快快,赶紧地家来。”还没容白方木说话,白刘氏已经迎了出来。
白老娘瞧着她样,知道定又是躲在后头听跟儿了,遂很是压了股火,可当街站着也不好说什么,便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便当先往院里走去。
白方木瞧着娘这样,也觉得媳妇刚才的举动有些寒碜,他可比他娘的反应直接多了,上来就瞪了他媳妇一眼,斥道:“赶紧地跟上呀,娘今儿瞧着可是带了气的,你说说,你可是哪里做的不好了?”
白刘氏一听这话,忙冤枉地道:“当家的,我这哪里又惹娘了,自打妹妹回来,我这可是第二次见娘,你说说,我这哪里来的惹事?”
白方木想想也是,遂道:“既然如此,那你刚才躲在门后干什么?别赖,你的德行我早摸的准准儿的。”说完,怕媳妇不着调惹了娘,便拉住他媳妇,轻声交代道:“大奎可是醒了?若是醒了,让他哄哄娘,娘一准儿高兴。”
白方木这话一说,白刘氏喜笑颜开了,她虽惜小可并不笨,她男人这是心疼她呢,怕她被婆婆骂给出招儿,遂忙点头道:“大奎快醒了,我这就回后头了,你安心,那是娘,我省的……”
她这话还没完,白老娘已经站在当院了,瞧着小夫妻俩还磨磨唧唧的,遂直接冲着外头的白刘氏喊道:“磨蹭什么呢,赶紧地,我这还有事呢,老大看铺子就别进来了。”
她这话一喊,吓的铺子里的小两口忙忙地分了开来。
白刘氏倒也自认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听的婆婆喊虽怕怕的,可也没做错事的担心。在一个,虽说小姑子回来她是有些不高兴,毕竟谁家闺女回家,家里还给砌房子的?可她娘家妈说她傻,劝她这房子也搬不走,回头小姑子嫁人了,这屋子还不是她的?要是她婆婆没砌屋子反而偷偷地给钱给她小姑子那才是糟糕呢。
这般一听,再私底下同自家男人一打听,知道家里的余钱除开留了耕种要用的都搭进了这房子和铺子上了,且这些还有她小姑子在京里攒下的体己,左右一想,白刘氏算是对小姑子归家后的总总郁气散了很多,再加小姑子回来还给她带了不少好东西,冲着这个,最起码如今她还没想着惹家里的谁不高兴。白刘氏自认没做错事心里敞亮,便颠颠的往后院跑去,她可是不敢得罪她婆婆,这白家说白了可是婆婆硬撑起来的,自家谁也不敢不听婆婆的,连着公公也是听婆婆的,她一个儿媳妇就更不敢得罪婆婆了,且她娘家条件不好,还指着婆家帮衬呢。待白刘氏舔着脸殷勤地服侍着白老娘坐好,又询问了番可要吃茶等等完了后,发现婆婆脸色还真是越发不好了,这才有些惊慌起来,便想着去里间将儿子弄醒了,不过,她没能如愿。
俏争春 第213章 不弩张
白刘氏担心挨骂想起当家的暗示,便想着蹭进内室将儿子大奎给弄醒来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可惜今儿她注定了要挨训。
这不,白老娘瞧着白刘氏准备往房间里跑,就知道,刚才儿子同儿媳妇嘀咕的就是这主意,暗骂了儿子一声‘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白老娘便冲着准备溜的白刘氏道:“我说媳妇,你去屋里做什么?”
白刘氏被这一声弄得吓了一跳,忙道:“不是,我想着大奎差不多快醒了,我去看看,若是醒了就给他穿起来,也好让娘稀罕稀罕。”
白家这大奎可是全家人的心肝,虽说是乡下孩子,可白老娘可是极心疼孩子的,早年不得已卖了绮罗,这会子对孙子可是着紧得很,不然,谁家乐意儿媳妇带着个孙子陪着儿子在镇上住着享福的?还不是因为疼爱孙子,故而平时就让儿媳妇单带他了。
心疼孙子归心疼孙子,可今儿有正事,知道大奎且还有的睡呢,白老娘可不理会儿媳妇这套儿,且她知道自己这儿媳妇不能给什么好脸,不然就不知道她自己个是谁了,总是干些不着调的事。
遂,心一冷,白老娘便冷哼了声道:“行了,你也别想什么其他心思了,我今儿来,可没时间同你绕。”说完,白老娘便将白刘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番,还别说,素日这儿媳妇看着粗壮,今儿看着这般一收拾还真是有些不同。
对儿媳妇能亮堂点,白老娘其实是不反对的,且也满意她对待小姑子的东西不含糊,这一身全是绮罗给的新衣服,且耳朵上果真还带着绮罗给她的银首饰,倒是有些料,没将金首饰带出去招摇,不过就这样也够寒碜的,这也太露了点,非得样样上身呀?
看着这样的儿媳妇,白老娘是真有些怒其不争了,遂运了运气才压下心头的火,淡淡地说道:“娘今儿来也不是说教你什么,你可知道,你差点害了你妹妹的名声?”
这罪名大了,饶是白刘氏再不通,也是知道这个若是认了,当家的非得休了她不可,当家的常说自己的命是妹妹的牺牲才得来的,虽说她不觉得这有什么,要她还真是乐意有个好姨妈,带自己去享福呢。
再说了,到了别家要做事,可在自己家不也得做事?就她在娘家还下地呢,可白家这一家人都说小姑子可怜,她也不能说不可怜。
且,她同小姑子见过面,那真真是大家的小姐,哪里是她们这等农家养的出来的,搞得她在小姑子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生怕错了哪点,让小姑子笑话了去,哪里还敢败坏她的名声?
可婆婆是个什么人,她的话没有根据是再不会说的,白刘氏觉得自己个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忙忙地道:“娘,您怎么说这话,妹妹是自家人,我如何会害了妹妹的名声,您这可是冤死媳妇了。”此时白刘氏也顾不得婆婆面前得守规矩,眼里那泪是簌簌直落,看着可怜的很。
白老娘瞧见儿媳妇还知道惧怕,再看看她这样子怕是真不是有心的,遂便松了口气,她其实心里也是担心儿媳妇看女儿不顺眼的,毕竟姑嫂好的人家可是万难有一的,所以,当时女儿给她嫂子这么重的礼,她也没反对,便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个的儿媳妇是个眼皮子浅的,说不得看在东西的份上能多让让女儿,哪里想到,竟然是东西多了,才差点出了岔子。
遂,白老娘也不多叨唠,直接将白老三家的那番话又拿出来说了通,且还给白刘氏分析了番这么做的害处,末了,白老娘很是叹气地道:“你说,你可是太过招摇了?这话你妹妹还不知道,若是让你妹妹知道,她该多伤心,这东西送着送着倒是送出坏来了。”
白刘氏一听这话,真真是将那些个嚼舌头的人骂了个半死,可当着婆母的面,她也不敢发泄,只得咬着牙问道:“娘,这些话都是谁瞎传的?”这话问的那叫一个恶狠狠的,大有这人若是在她跟前,她立马就能扑上去撕了人家嘴的架势。
其实白刘氏的态度也不夸张,她之所以这般恨说瞎话的人,也有担心婆婆将小姑子送的东西收回去的意思,在她眼里听几句瞎话不要紧,可要是因此被收回了东西,那可是真要了她的命了,她怎么能不急?
白老娘如何会说是谁说的,且瞧着儿媳妇那副护财的没出息样,真真是看不上眼,遂眼一瞪,喝道:“你问什么是谁传的,只说你有没有吧?”
白刘氏一听这话有些哑火了,气焰一消,有些忐忑地道:“有是有,可我那也是人家问才说了,不然我怎么可能巴着人家说些有些没的,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您看我会吗。”
白老娘知道儿媳妇没说谎,其实要不是知道自家媳妇的性子不会故意坏了女儿的名声,她今儿可不是这般同她说话的,遂叹气道:“你呀,怎么总是这副样子,你就不会不带出去啊,不带不就没这事了吗,你也不是不知道,乡下娘们最是喜欢嚼老婆舌了,唉,为了你这性子差点害了你小姑子的名声。”
白刘氏一听婆婆的口气,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去了,便又来了点精神,轻声道:“娘,我这不是想着妹妹回来了,早晚有人要知道,便带了妹妹送的东西出去转了转,想着不让人小瞧了妹妹,再说了,妹妹当初可是说了,让我别收起来,尽管戴着,我想着这是妹妹的心意,不带反而让妹妹不高兴,这才?”
为了绮罗才带出去这话虽有些夸大,可也最起码有八成是真的,也正因为如此,白刘氏才会说的这般坦荡。
白老娘也知道儿媳妇的性子,瞧着这样,只能再叹一声,“眼皮子浅,没脑子。”可这话说到这,她也只能是心里嘀咕了,面上是再不能说什么了,遂微一思忖,白老娘便道:“行了,这话就说到这,回头你自己注意点,别在嘚瑟了。”白老娘看似简单的交代,可那语气绝对说不上好。
白刘氏听了这话,心头一紧,知道日后自己得小心点了,不过,她心里对婆婆这话可是有些意见的,这戴个耳环就说自己嘚瑟,没瞧见小姑子身上带的,那才是真真好的呢,也没见婆母说什么,还只夸好看,虽说这些东西是小姑子自己的,可回了乡下就该注意点。
不过这话白刘氏可不敢说出来,面上仍旧老实地点头称‘是’说完,见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白刘氏松了口气就又想到白老三家的同她说的话,眼睛一转,就悄声问道:“娘,前儿我遇到白老三家的,她向我打听妹妹来着。”
白老娘不妨白老三家的还同媳妇打探过这些,心头倒是有些不喜,不过多年来的相处,还是没让她对白老三家的失去信任,想了想,问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白刘氏一听这话,可是泄气的很,这个白老三家的嘴紧的很,不管她如何打探,这人就是半句都没说,不过,倒是说若是想知道什么,让她回来问她婆婆,这话一出,就算是她白老三家的不说明白话,白刘氏大概也能猜到了。
要知道,这白老三家的可是白村有名的媒婆,虽算不上真正的媒婆,可相熟的人家都信她,两家相好的现成媒都叫她拉,这般倒也让她做成了不少对,如今她打探小姑子,自己还能猜不到婆婆的打算?再说了,小姑子可是十八了,这么大姑娘可是不能再留在家里的。
想到这,白刘氏心里热切了几分,小姑子要嫁人,自己舅舅家不是正好有个表弟刚好够年纪吗,上次自己同白村的人说道衣服首饰的时候,正好被路过的舅妈看见了,舅妈可是同自己也打探了番小姑子,且还有意相看一下小姑子,还让自己留意下呢,也不知婆母是个什么意思?若是同意,与自己可是好事,舅妈家的条件可不比白家的差。
这般一想,白刘氏眼珠子一转,忙道:“她倒是没说什么,可她是个做媒的,这般细致地问这问那的,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娘,你托她给妹妹寻婆家了?”
这话?白老娘不是太信媳妇的那张嘴,遂瞥了眼儿媳妇,淡淡地道:“你这还真是爱操心,你妹妹这刚回来,屋子还没住热乎呢,哪里就说道做媒上了,这要是让你妹妹听到了,还不得伤心坏了,觉得我们这是赶她走,你回去后,可别在你妹妹跟前乱说,听到没?”被婆婆这般不咸不淡的一说,白刘氏心头一哏,知道婆婆这是不想让自己搀和了,这要让她如何回舅母?不觉心头一烦,眉头都有些打结了。不过,白刘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简单的泄气还打不倒她,想到若是自己做成了小姑子的亲事,舅母定不会亏待了她,便来了些勇气,忙忙地道:“娘,这话不是我说,妹妹虽说才回来没多久,可那也十八了,您看看周围可有十八岁的女子还没出嫁的?这要是再迟些,可就更难寻了。”
俏争春 第214章 巧心思
还别说,白刘氏难得玲珑,说绮罗十八拖不得还算是说着了,遂白老娘也只眉心一紧,没有呵斥她。
白老娘知道儿媳妇这话也在理,可儿媳妇素来是什么人,她还是清楚的,家里的事但凡不关系到她的,她向来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儿这般积极,可是很令人起疑的。
遂,白老娘心思一转,想到了白刘氏的娘家,这般一琢磨,白刘氏明白了,好个刘氏,八成是替她舅妈家的那个愣小子问的,这罗槐山可配不起自己个的闺女。
虽说人家罗槐山这孩子人也还不错,可他可是个实实在在的闷葫芦,哥几个就他老实巴交,谈了个亲事,人家愣是看上了他家的老四,这不,这孩子就给耽搁了,如今哥三个,也就他中不溜丢的单着,大概二十有一了吧?且他还有个利害的老娘,这孩子怕是有的磨了。
白老娘这一理会清楚儿媳妇的算盘,便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儿媳妇,淡淡地道:“你这话算是不错,可也要有合适的人选啊,再说了,白老三家的人情我早些年就托过了,凭着她同我的交情不必现在再说,你妹妹的事她也会上心的,所以,你就甭担心了,带好大奎我就满意了,不过,你这孩子倒也算是有心,二丫头有你这个嫂子不错!”
这话听着好似不错,可白刘氏咋就有些慎得慌,不觉道:“妹妹为了家里这么多年在姨妈家帮忙,我自是要对妹妹尽心的。”到底素日对白老娘发憷,白刘氏还是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换上了大家都爱听的好话套话。
听了白刘氏这还算是知趣的话,白老娘‘嗯,嗯’了两声,算是应承了她的好意,想想已经同白刘氏说过了,知道她算是记住了自己的警告,白老娘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便道:“家里还有事我就不同你说了,回头得空了将大奎带回家,她姑也想他呢。”说完,便起身准备往外走。
白刘氏见她婆婆要走,心里是高兴的,不过口头上还是留了道:“娘,这才来一会子,家里有我妹妹还怕爹吃不上一口热饭,您看您今儿就在我们这休息一会子,正好大奎也想您了。”
大奎想自己,这话白老娘信,这孩子自打生下来,虽是白刘氏带着的,可她也没少抱,想起孙子那张小脸,白老娘笑了,可转脸一想到家里那两个,心里又不放心。
白老娘知道自己的女儿虽样样好,且还努力地试着适应家里的生活,在家那是样样抢着做,可自己又哪里能舍得真让闺女做,毕竟女儿那白嫩的小手若是弄糙了,她心疼,且如今农事也忙,她可没什么闲心呆在镇子上。
遂往外走的白老娘听的儿媳妇的话,顿住了步子,转而往里间走去,边走还边道:“家里事多着呢,虽说他们自己个能弄着吃,可果树那里还有一堆的事等着弄呢,不然今年这果子可是没法收了,我进去看看大奎也就行了,不过,你可得记得得空便带大奎回去给我们稀罕稀罕。”
说起来,白刘氏在白家的日子是真舒坦,不用早起服侍公婆,还能独自随着丈夫在镇上,且地里的活也不用她做,顶多在农忙的时候,带着孩子回家做做饭,这在农村可是再在没有的。
这点对过过苦日子的白刘氏来说真是天堂了,遂她也算是不敢得罪白老娘,因为她知道自家的男人其他都能许了她,就是不能对他娘和他爹不好,且还多带了个小姑子,这小姑子往年不在家,当家的年年花钱去京里,她虽心里有圪垯可也不敢多嘴不让当家的去,如今小姑子回来了,倒也不算是个难处的,可也好处不来,自己在小姑子面前,看着就矮了不止一个头。
遂,虽说如今有了小姑子,她不太想回家,可当着婆婆的面,她是打死也不敢违拗的,遂随着白老娘往屋里走的白刘氏笑着应道:“好,回头得闲了我就带着大奎往回走,当家的这段时间正琢磨着铺子里的事,回头他闲了我也就闲了。”
一听这话,白老娘忙道:“老大的事要紧,他忙铺子,你也得帮着看着点,他人老实,有些不长眼的想占便宜,你可的看紧了,虽说和气生财,可我们这就是小本买卖,一年也挣不来几个利,你可一定要当心些,不然让你来铺子干嘛的?”
这可是要紧话,遂白刘氏忙道:“娘您放心,我省的,但凡有那爱占便宜的来店里,我都是去看着的,他们看见了我也就不敢了。”
白刘氏说着话,白老娘已然到了孙子的跟前,不过,对白刘氏的话她还是满意的,便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再一见孙子睡的香甜的小样子,白老娘一下子便满心满眼的笑了,一时又想起给孙子的东西,忙小声对白刘氏道:“去,将我带来的包袱拿来。”
白刘氏知道婆母来不会空手,早就瞄过了那包袱,这会子一听婆婆这般说,心里高兴,忙“哎”了声,便快步往外头去了。
白老娘最是见不得她这副小家子样,虽说人穷志短,可这也忒过了些,早年老头子和老大双双有病,她忍着痛带着二丫头去了堂姐跟前求救,哪里想到这一去,二丫头便没能随着回来。
那时候自己算是穷到了绝境,可还是咬着牙没有给孩子签了死契,若是像儿媳妇这般,哪里还有如今的一家团圆,这也是白老娘常叹气没有帮着寻个好媳妇的缘故。
包袱是放在外间桌子上的,遂没一会子白刘氏就喜滋滋地将包袱拿来了。大概是在外头已经翻开过了,知道这里头的东西不赖,白刘氏这脸上的笑比刚才又厚了几分。
白老娘已经不想再为了这人穷志短的话叨咕儿媳妇了,只淡淡地从儿媳妇手中接了过来,还边解开边说道:“这里头也没什么,是大奎她姑姑给他做的一套小衣服,这个时节正好要脱单了穿着正好,上次你家去时给孩子穿的还是冬天的厚棉衣,她姑姑见了就想着给大奎做套夹衣。”
听到婆母说这话,白刘氏脸红了,她在娘家因为是老二没能留在家里做家务,总是随着大人一起下地干农活,所以针线上不行,也亏得白家当年家境不是太好,就瞧中了能干地里活的儿媳妇,不然她哪里能嫁给白方木,自然也就过不上如今这好日子了。
白老娘也不是特意叨咕儿媳妇的手艺,只是顺带表表女儿的人情罢了,遂也没注意儿媳妇的脸色,便接着道:“她姑姑做的时候可用心了,料子也极好,你摸摸。”
大奎的衣服是绮罗用那个给她爹做鞋垫的料子拼的,一般人定然做不好这拼凑的活,做出来好不好的不说,只一看就能瞧出是零头布做的,可绮罗不同,往日给大小姐做衣服的时候,她们总是要创新一些,将衣料哪里填补一些另外的料子来搭配装饰,久而久之,绮罗就练就了拼料子的手艺,她拼出来的料子恁谁也瞧不出是拼的,还当是一整块布。
所以白老娘拿出的这小衣服看在白刘氏眼里可就不同了,她不懂什么拼接,瞧着布料的色好看的紧,摸着也舒服,便知道是好东西,忙笑眯眯地道:“小姑就是手巧,早前儿,她给娘做的那衣服,我看了都忍不住想穿了,那真是太好看了,大概只有城里的老夫人能穿,小姑子这手艺真真了不得,怕是可着整个马奔镇都寻不出个比得过我们小姑的。”
这话倒是合了白老娘的意,不过这白老娘可是怕了她媳妇这张嘚瑟的嘴了,生怕她出去乱夸这衣服的金贵,忙道:“这料子是人家大小姐给的,你回头可不能又出去显摆,听到没有。”
白刘氏听了这话,知道婆婆这是记着她戴首饰的事呢,遂忙点头道:“嗯,知道的,我不会说出去的,娘您就放心吧。”
白老娘见她还算是知事,又高兴了几分,便又对她道:“这衣服做的可仔细了,你看看,上头的小褂儿就不说了,只这裤子做的真真是太好了,你妹妹她怕孩子屁股漏风,费心巴力的硬是想了个主意,像褂子似得弄了个内襟衬,且还在外头订上了小扣子,让你给孩子换尿布的时候记着扣上。”
饶是白刘氏再是不好说小姑子什么,也是忍不住乐了,‘噗嗤’一声,乐道:“娘,这个多费事,再说了,大奎都三岁了,早不用尿布了,要尿了直接自己个两腿一岔就尿开了,多方便,若是使上妹妹弄的这个,还不琐碎死个人,大奎也不习惯呀!”“可不是,我这也是这般说的,她个女娃子不懂,哪里知道孩子怎么穿?可她说,就怕你觉得不方便,她才做成个两头都可以解开的,你若是觉得不方便,便不用也使得。”说起女儿的事,白老娘也笑开了道。白刘氏虽看财看的重些,可为人也不是太过分的,遂还是领情道:“不管如何,还是要谢妹妹的这份心,我这当嫂子的还没为小姑子做什么,他小姑可是给了我们不少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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