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乱世：倾城妃

夜深。
“娘娘有令，晚上不许在宫中随意走动。你们就好生歇息吧。”那个宋凌的贴身大宫女，名叫晴颜。把我们安顿好，她要关门时，嘱咐我们。
晚上有令，不让出去。哼，肯定有什么秘密。只是表面上还得应允。熄灯上了床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被分配到凌嫔这里，苏景煜到底知不知道，接下来要我怎么做？
正想着，窗外人影一抖。
我心中一震。
那身影……即使是小小的一瞥，即使是一片漆黑，不知为什么我却可以分辨出，那是苏景煜的身影！他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我蹙眉暗暗琢磨到底出不出去，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起身随意披起一件单衣，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暗夜。月光淡淡洒下，静影沉璧。拂芳阁，花香弥漫。四周一片寂静，连光都没有。要不是我如此了解苏景煜的气息，真的不会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拜访‘凌嫔娘娘’？
脚步匆匆走近拂芳阁的主殿，宋凌的房间。果然听到有一点窃窃私语的声音。
不自禁勾了勾嘴角，把耳朵凑近窗户，呃？怎么光是有动静，却不见说话，干什么呢？
我好奇地把窗纸捅了一个小缝，向内一看——脸顿时一红！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把一个娇小的身影压在椅子下，抬起下巴，辗转反侧的吻着！
苏景煜……你……你……
我咬了咬牙却一瞬反应过来了，不对！
宋凌是皇上的妃子，苏景煜又是皇上的儿子，而皇上的妃子背着皇上，和他的儿子亲热，这算什么？
许久，苏景煜才放开她，只是抬头的那一瞬，眼神似乎瞟了一眼窗外，我偷看的位置。心中一惊，以苏景煜内力，应该早就发现我了吧……
“王爷……今天怎么来了呢……”
苏景墨暧昧一笑：“想你了。”
暗夜中，看不见宋凌的脸色，只看见她头微微低了低，想必是脸红了红。手渐渐附在苏景煜的衣襟上，媚声道：“王爷，那我们……”说道这里延了延声音。苏景煜却不动声色地抽调了宋凌的手，起身道：“今天晚了，凌儿早点睡吧，本王就是来看看你。”
宋凌坐在椅子上，往前移了移，拉住苏景煜的衣襟，撒娇道：“王爷……”
苏景煜转过身，面对宋凌，任她环住自己的腰：“你累了，今天早点睡吧，乖。”
“那好吧……”宋凌咬了咬唇，松开了手。苏景煜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走了出去。我抽了抽嘴角，见苏景煜出了房间，忙躲到了拐角处。
他依旧是没发现我的样子，我心里暗暗打鼓，他到底看没看见我，万一我看见了他和宋凌，让他发现，在把我给咔嚓了，那就甚不合算了。
不放心，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了须臾，他突然停下了，轻笑一声：“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在说我……他果然发现了……
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三……三王爷……”
黑夜在空中起起伏伏，犹如我连绵的心境，望不到头。他不语，我也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怎么才好。
半晌，我努力开口：“王……王爷……你和凌嫔……”
“她有用。”他撇下一句。
哦，原来只是利用关系“那……那万一她真爱上你怎么办？”
苏景煜冷笑：“随便她。”
我一怔，喜欢苏景煜的人真够悲惨的，暗自庆幸我没喜欢上苏景煜。
思量的过程，苏景煜竟然慢慢走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苏景煜的手在空中一怔，皱眉沉声道：“你怕我？”
“没……没……没有啊……”他这样一说，我反倒只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见我不动，他更是蹙着眉，跨了一步，立在我面前，双手一下子抓住我的肩膀：“你是不是喜欢苏景墨？”
我出乎意料地望着他，他……他说我喜欢苏景墨？
苏景墨……我可以把我最为珍贵的玉佩给他，他的眉宇，他的一身玄衣，他紧紧抿着的嘴唇……
原来印象竟是如此之深……
见我不说话，他的双手抓得更紧了：“你喜欢他？洛云蝶，不可以！”
我依旧眼神空洞地望着他。苏景煜，你连看着只有利用关系的宋凌都可以笑得魅惑天下，偏偏对着我，为什么就一副皱着眉的样子，为何每次见面都要告诉我那个不准，这个不许！我就这么招你烦吗！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心中莫名的委屈，极力挣脱了他的手：“如果我真的喜欢呢！”
他似是惊讶似是愤怒，半晌微微眯起眼睛，紧咬着牙，那样子恨不得杀了我。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口气中严重的警告！刹那身上覆起一阵冰霜，寒气自身体四周散开，我浑身狠狠地抖了抖，却依然坚持着我的不屈不挠。
他一拂袖，转身离去，却走了几步，身体一僵：“我有哪里……”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随后，白色的衣袂眨眼便没了踪影。
明月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却始终照不进我汹涌澎湃的内心……
一路，苏景煜运着轻功飞快出了宫，心中愤懑难平，她喜欢苏景墨！她喜欢苏景墨！她竟然喜欢苏景墨！
心中默默把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念了一个遍，越是想越是气愤！可能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想说，我有哪里比不上他。
只是，话最终卡在嘴边没有说出来。不对！
不对！她喜欢苏景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气愤？为什么听到她喜欢的是苏景墨时，会把自己跟那个人比？
难道说自己也喜欢……
苏景煜心中猛地一惊！不肯能！荒唐！
自己怎么可能喜欢洛云蝶，与她只是合作，利用的关系，也只能是这种关系。
是的。是的。
只是这种关系……
想明白之后，苏景煜心情缓缓平复了许多，绝不可以，喜欢，洛云蝶。
次日。
早早起床，开始侍弄殿内的花花草草，抬头望了望天，昨夜苏景煜半眯着眼的嗜血神情几乎要把我的心搅乱了，正郁闷着。
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快！快传御医——啊——娘娘！”





浮华乱世：倾城妃 第26章图谋不轨
我被这一嗓子吓得水壶都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拂芳阁里的丫鬟们都乱了套，一股脑往宋凌内室涌，另一批则狂奔去找御医！这……这是怎么了？我也不能傻站在那里，也进到屋子里想看看究竟，只见一群丫鬟围着的中间，是已昏倒在地上的宋凌，面色苍白，嘴唇却越发通红。
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把宋凌抬上了榻，这……这是怎么了？
正思量着，御医这厮已然神速地奔来。丫鬟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老御医慌忙坐在椅子上，手指搭在宋凌的手腕上，须臾，面色越来越沉重。
这时——外面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我心中倏地一惊！皇上也来了，屋内一大帮人陆陆续续地跪了下去。
“微臣见过皇上。”那老御医一稽首。皇上忙坐到宋凌的塌边，担忧道：“爱卿平身，不知凌嫔怎么了？”
“皇上……这……”老御医蹙着眉，思量半晌道：“凌嫔娘娘中毒了。”
皇上面色果然沉了沉：“何毒？”
“此毒名曰‘鸾香’乃江湖中所用之毒。”
鸾香？那……那不是苏景煜送我的那一囊袋的东西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飞快闪出画面。进宫前苏景煜让我接近尹贵妃的任务，那日宴会中的刺杀，苏景煜事先给我的鸾香，今天的宋凌的中毒！
好你个苏景煜！竟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原来如此……我微微闭了闭眼，极力让自己淡定下来，好吧，苏景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上在一旁脸色更不好看：“后宫之地，哪里来的江湖之毒？”
前面的老御医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禀皇上，定是有人图谋不轨，想陷害凌嫔娘娘。万幸皇上乃天下至尊，邃护着娘娘无所大事。”
皇上正欲发火，榻上的宋凌悠悠转醒，望见眼前的皇上娇娇柔柔，毫无力气地唤了一声，皇上。这一声叫的，我的骨头差点酥了。
皇上自然甚是受用，道：“爱妃且不要动弹，养好身子最重要，朕一定会替爱妃做主的！”
宋凌一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真真是楚楚可怜：“那……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
一上午都在忙宋凌的事，没人会注意一个小宫婢是否在场。我趁乱回到房间拿了那一小袋的鸾香，绕着后门走了出去。
正赶着路，冷不丁碰见了一个小太监，手中的一个托盘中，似乎放着衣物。走路走得太急了，猛地一绊，整个人仰到了地上，盘中的衣物也翻了个个。
“哎哟……完了……这可是给尹贵妃的东西……“顾不得自己的疼痛，那小太监连忙爬着去捡那衣裙，经地上一蹭，衣服上已沾上了灰尘。
“公公如若不好交差，就把这衣物给安雪吧，安雪倒是有一个办法。“微笑着上前，对蹲坐着地上愁眉苦脸的小太监道。
那小太监一抬眼，惊喜道：“姑娘果真有办法？那就真麻烦姑娘了！”
说罢，连忙扑了扑身，站起来，把衣物端给我，像是这东西是烫手的山芋。
“公公放心吧，定是不会受罚的。”我含笑。
“那……那就谢谢姑娘了！”那小太监脸红了红，便把盘子端给我，沿着路跑开了。
我抽了抽嘴角，现在要办正事了。
心中生了一计，不慌不忙地端着盘子走到御花园的湖边，拿起那盘中华丽丽的衣裙——然后，直直地——把那裙子扔到了湖内——水中扑通一声，溅起些许涟漪，便没了踪影。我勾了勾嘴角，尹初蘋，用一件衣服，换你除掉一个人，你还是很合适的。
端着空空如也的盘子，静静往尹贵妃的宫中走去。
“麻烦这位姐姐通报一声，就说安雪来给娘娘请罪。”
那守门的女官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深入袖子，掏出一绽银子顺便握住了那女官的手，若无其事道：“麻烦姐姐了。”
那女官先是惊讶，后来是欣慰的一笑，道：“那你就先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我笑了笑，微微点点头。
随着那女官进到殿中，尹贵妃，尹初蘋，一身华丽的肉色长裙，飘飘欲仙，浓密的三千青丝细细挽成一个个繁复的发髻，眉如黛，眼如波，细致的华胜在额前点点摆动。美不胜收，已近三十，却一点也不显老，难怪身居皇宫多年，依然圣宠而在。
待到那女官退去。我微微一笑，跪在尹贵妃面前，低头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罪。”
“哦？”尹贵妃眼眸流转：“何罪之有？”
“奴婢在御花园不小心把娘娘的新制的衣裙掉到了湖里，着急之余，竟然在草坪中发现了这个。”说罢，我把苏景煜给我的鸾香拿了出来，邃又不经意补充了一句：“就是那天皇上遇刺时，那刺客与寒统领打斗的地方。”
“哦？”尹贵妃开始细细打量着我，结果我手中的囊袋，半晌身躯一震：“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奴婢不知，只是发现后立刻交给了娘娘。”
尹贵妃眯起眼：“你为何将这个东西交给我？”又厉声道：“把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炸我？哼。
“奴婢不敢，贵妃娘娘贤良淑德，宫中人尽皆知，连皇上也十分欣赏娘娘，奴婢亦是仰慕。”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间接地表明，我想和她站一起的。
许久。听尹贵妃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
“奴婢安雪，现是伺候凌嫔娘娘的。”
“起吧。本宫恕你无罪。”
我站起身，匿笑。苏景煜，你赢了。
“兰鸢。”她朝门外喊了一声。门外一女子闻声而进。“去把本宫那翠玉手镯拿给她。”
兰鸢瞬间惊愕了：“娘娘……”
“快去！”
“是……”说罢，兰鸢小跑退下。
兰鸢……一想到她就心痛，又见到她了，真好，不过只是在深不可测的东魏宫中，“安雪，我想你是个聪明人。”
走之前，尹贵妃最后留给我的一句话。
一路往拂芳阁返，苏景煜这个人，真的好深，其实我根本不懂他。
那刺客就是宋凌找的，本想借此紧紧抓住圣心，却不曾想找的那刺客是苏景煜的人，苏景煜将计就计，随了宋凌的心意，本是到此事情就结束。而苏景煜却找机会给宋凌下毒，又把那鸾香毒给了我一份，实际就是让我把鸾香给尹贵妃，依尹贵妃这样聪明，定会明白该怎么做，于是行刺皇上再加上下毒给凌嫔这两件事全部推给一个人。这样，对于尹贵妃，她除掉一个人，拉拢了一个人，又收买了一个人。
对于我，则是取得尹贵妃的信任，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回到拂芳阁，皇上还在那里守着宋凌，朝着一群御医发脾气。一大群妃嫔，为了在皇上面前显现互敬互爱，都争相地来到了拂芳阁，美其名曰探望，其实是来看好戏。我前脚刚回来，尹贵妃后脚就到了，唔，速度甚是快。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怎地来了。”
“回皇上，臣妾已查出使凌嫔妹妹中毒的人了。”
“哦？”皇上一挑眉：“爱妃说得是谁？”
“皇上请看。”尹贵妃把我适才给她的鸾香呈给皇上：“这是臣妾在御花园时，宫婢发现的，就是上次刺客闯入的地方。”
“这鸾香本是江湖之毒，宫中怎可能出现此物，定是那刺客带来的。而主谋之人先是找刺客伤了凌嫔，继而欲下毒暗害凌嫔，三番两次针对凌嫔妹妹，这个人肯定是和凌嫔妹妹素来不和的。”说道这里一顿，尹贵妃眼睛一横，看向璃嫔：“传闻凌嫔妹妹素来不和的恐怕只有一人吧。”
璃嫔和凌嫔两人不和，人尽皆知。
璃嫔闻言脸色大变，一下子跪倒了地上：“皇上……皇上明察……臣妾冤枉……”
尹贵妃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对躺在榻上的宋凌柔声道：“凌妹妹，你说呢？”
那刺客本来就是凌嫔找来的，现在要有个替死鬼，巴不得。连忙蹙了蹙眉，似是思考，半晌欲言又止地对皇上道：“皇上……昨天璃嫔姐姐给臣妾送来一碗莲子汤……臣妾心喜的很，还以为姐姐肯跟臣妾和好了，没想到……”说到这，欲泫然泪下，模样甚楚楚可怜。
皇上当然心疼的打紧，转过头厉声道：“璃嫔，到底是不是你！”
“皇上……臣妾冤枉啊……”
“璃嫔妹妹先别说什么，皇上，请人搜搜璃嫔妹妹的寝宫不就知道了。”
“甚好。来人，把寒统领找来，奉朕口谕，搜查琉璃宫。”
一番下来，竟然在璃嫔的寝宫中搜出来小人！背后写着的是宋凌的生辰八字！
我暗暗惊讶，没想到尹贵妃做事这样周全，那小人放的正是火上加油的时候。
“璃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璃嫔瘫坐在地上，眼神茫然：“皇上……”
“够了！来人，把璃嫔打入冷宫！”
在璃嫔嘶声力竭地哭喊声中，几个太监终于把她拉走了。
“爱妃觉得这样处理怎样？”
尹贵妃一俯身：“全由皇上处置。只是凌嫔妹妹这毒……臣妾倒是听说五王爷和江湖素有来往，请他或许能解。”
“哦？”皇上一挑眉。
不好！我暗叫，尹贵妃，你怎地要带上苏景墨一起害上！这样一说，皇上定会起疑心，以为苏景墨联系江湖中人，定有什么图谋不轨。
“宣五王爷进宫！”皇上下命令，说罢，摸了摸宋凌的头后，站起身走出了殿。
“恭送皇上……”一片敬畏声。
皇上走后，尹贵妃站到宋凌的榻前，妩媚一笑：“想必凌嫔妹妹心中定是知晓是怎么回事，本宫就不再细说了，是对是错，那一面对妹妹自己有利，妹妹是聪明人，肯定有一个结论了。唔，那皇后毕竟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其他就不怎么在乎了。”
也许这话，只有我能听得懂吧。璃嫔这件事，我可以威胁你。而你要是投靠皇后，她不可能保全你一世，选本宫才是明智的选择！
凌嫔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浮华乱世：倾城妃 第27章让给本宫
尹贵妃一副了然，施施然望了我一眼，勾住一抹笑，转身便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皇上召五王爷苏景墨到拂芳阁。
“皇儿听说你素与江湖中人有来往，不知可否能解凌嫔的毒。”皇上眯起眼，打量着苏景墨。
好久都没有看到苏景墨了，不过他的一身淡然的气质，我倒是难以忘记。
苏景墨听到皇上这样说，没有惶恐，只是淡淡向皇上一鞠：“父皇明鉴，儿臣素来寡淡，不曾交集些子虚乌有。”
“至于凌嫔娘娘的毒……可否把那毒药给儿臣一看。”
皇上轻声咳了一声，把那一小袋鸾香给了苏景墨。他接过鸾香轻轻皱了一下眉。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些许小碎末，凑在鼻尖闻了闻，细细观察，半晌：“鸾香毒，实为相思子，血红，乌葵，凤菱，夜寒於相互提炼参杂。”
“如要去毒，则要雪灵芝一颗，天山冰莲一朵，莫红两钱，卿叶草三钱。温火慢熬一个时辰。方可清除。儿臣这里还有一颗月华丹，通血顺气，大病初愈者，吃了甚好。”
皇上微微惊愕，我也愣在了那里，这鸾香虽说不是什么绝世奇毒，可是即使是一般的毒药，仅在须臾时间便把成分和解药的药方都给列了出来。这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
“哈哈，好好！墨儿果真奇才也！”
苏景墨把鸾香放在了桌子上，不悲不喜道：“父皇谬赞了。”
邃，后世民间流传五王爷奇闻异事时，常道，五王爷墨，过目不忘，才思敏捷，尹氏欲害之，墨未惧。须臾时间解凌嫔之毒，其胆色为后人所叹。上尝赞曰，绝世之奇才也！然性情淡薄，不为千万女子所动。传闻其‘九门宫变’前夜，墨尝坐谭上，谓下属曰：“余终生唯求一人之心而不得之，此为一大憾事也！”
墨之一语，未有人猜透，乃东魏历代史之谜团。
只是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此刻，苏景墨给完解药，走出拂芳阁时，眼神淡淡扫过，我的心没来由地碰碰直跳。只是，他就如同看了陌生人般，不曾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便又收了回去。
他……他难道不认识我了吗……不可能的，他说过，会记得我的！纠结了一下，心便放宽了些，苏景墨说会记得我就一定的！
接下来的这几天，宋凌不知道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了，竟然调我到她身边贴身伺候，而且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另类，不过，随着苏景墨的方子开药，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经常指使我干这干那，发现宋凌这人折腾的很。
“尹贵妃到——”一道声音划破耳际，我和正在梳头的宋凌同时一震。她忙整理了一下裙摆，匆匆走出内室，见到一袭华丽长裙的尹贵妃盈盈下拜：“见过姐姐，姐姐今儿怎么兴致这么好，肯到妹妹这里来。”
尹贵妃一笑：“你我姐妹何须客气，快快请起。本宫今天来就是看妹妹身子养的怎么样了，这事儿还想没想开。”
什么事，我想宋凌也心知肚明。
她眼珠一转：“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妹妹一向心大口大，若是以前惹得姐姐不如意，还请姐姐见谅，也都明白了，什么事还是早看开了好。”后面几个字加重了音。
我一怔，宋凌这意思，不就要投靠尹贵妃这边吗。
尹贵妃持了持宋凌的手，眉眼带笑，眼神像是不经意瞄过我，随意开口浅笑道：“呦，妹妹你身后的那婢子，长得真是灵秀，本宫看得甚是顺心，不知妹妹可否割爱，让给本宫？”
要我？果不其然，第一步取得尹贵妃信任成功了。
宋凌轻蹙眉，只是一瞬便恢复温和的笑容：“姐姐真是说笑了，姐姐喜欢要去便是，妹妹的就是姐姐的！”
说的好像真是亲姐妹似的……
一番假情假意的叙旧过后，尹贵妃终于要起身离开。
微微一笑对我说：“你叫什么？”
“奴婢安雪。”我老实答道。
“嗯。”随后又转过头对宋凌道：“妹妹，那安雪这小丫头本宫就带走了。”
宋凌坦然：“姐姐自便。”
一路跟着尹贵妃回到宫殿，关上门，尹贵妃坐在贵妃椅上浅浅抿了一口茶，抬眸忘我：“安雪，以后你便是本宫的人了。”
“嗯。先下去吧，找兰鸢，她会安排你的，明天就和兰鸢一起到本宫房里吧。”
走了出去，兰鸢正好端着点心正要进到屋子里。见到我，面上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小声对我道：“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说罢，指了指尹贵妃的房间。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
半晌，兰鸢走出门，一路小跑到我身边，形容惊喜：“安雪，尹贵妃今天早上说你要来，还是真的呢。”
我惊了惊，唉，尹贵妃早就算好，宋凌能把我让给她了。
“兰鸢，在这里好不好啊？”我试探性的问道。
她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挺好的。”
不过，我知道，即使在尹贵妃这生活得再好，用的穿得在精致，恐怕兰鸢也想呆在苏景煜的身边吧，只是苏景煜却当着她的面，毫无表情地把她给了尹贵妃。想到这，心中一阵酸楚与愤懑，闪了闪眼睛道：“兰鸢，今后咱们两个就一起在宫中互相扶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