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沉沦

m72hh轻型火箭筒即将射出的那枚燃烧弹的威力，可以轻易破开那些砖石混凝结构的别墅窗口，导致的爆炸足以毁灭那整个房间。即便那个枪手身形敏捷，也不可能逃脱。毕竟，破甲爆炸后，燃烧弹还会提供超过六十秒钟的持续一百五十度以上的热效应，使热浪波及房间内的每个角落。
可惜，正如马超早有觉悟的一般，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不见得躲在子弹的死角之外就可以逃得了厄运。重机枪射出的一颗子弹钻到了越野战车改造的钢板侧，反弹的轨迹正好到了那两名已经安装好火箭筒的士兵背后。
子弹强大的势能毫无悬念地穿过两人的后背，溅起一篷温热的血花。可那位手指已经扣在发射器的士兵并没有因死亡而取消发射，炮口朝下燃烧弹爆炸出的冲击波瞬间将两人的尸体撕成碎片，连带着一辆越野战车也冲天而起，在空中化做一团巨大的火球，激射的零件瞬间成了最致命、最不可防的利器。
刚刚把控住的有利形势陡然逆转，虽然还不清楚那名重机枪手的破坏力到底如何，但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却是好得有些离奇了。
不过，也只能到这里了。
火光坠落当中，马超已顺利滚落到那支psg-1半自动狙击步枪身旁。滑腻的枪身甫一入手，马超便感觉到一股与他操纵其他枪支的不一样感觉流遍全身，当他将左眼套入狙击镜这时，左眼蓦然闪动了一分，十字准星当中的景象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马超骤然一惊，急忙将左眼从狙击镜当中抽出来，可就在那一瞬，明晃晃的阳光竟然让他的左眼有一种被灼烧般的痛觉。虽然那丝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可他却知道，那是他左眼开动异能时别强烈光线刺痛的反应。
“你还在等什么？给我干掉那个狗娘养的机枪手！”右腿被越野战车碎片炸伤的少尉愤怒地狂吼道，若不是他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看样子真想先给马超一个实在的教训。
马超再度将左眼套入准星，与一般人从狙击镜当中看到的情景不同，在他视线所有能及的范围，全部景象都被任意吸收过来，只要有合适的一丝角度，马超就可以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
这种视力强化的感觉，远非视觉强化那种看得更清更远那么简单，反而在局限了视线的代价下，隐约达到了视线收缩自如的境界，就如眼前突兀生长了一支光学望远镜一般。
由此，马超清晰看到操纵着重机枪的，是个看上去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视线骤然收缩拉近凝固，马超看到她有着在暴民当中难得一见的清秀面孔，大大的眼睛中还有未拭干的泪痕。
小女孩死死地咬着下唇，一缕缕鲜血从齿间缝间汩汩而下，重机枪枪口吞吐的火舌将她写满了仇恨的小脸映得忽明忽暗。马超心中突然有所感应，他不知为何一下切换到了小女孩的仇恨当中，感受到了她对这些烈焰冰锋战士对她原本就艰难生活毁灭的彻骨恐惧，以及由这些恐惧而产生的绝望报复。
所以，就当十字准星已经稳稳落在那小女孩的额头上时，马超那扣住扳机的手指突然有了一丝松动。
就在马超犹豫的几秒钟里，又一声惨叫在战场上响起。这个小女孩已经有些熟悉重机枪的性能，枪口猛然一个下压，顺着躺在地上烈焰冰锋少尉的身体扫过，少尉的身体立时喷出了几股血泉。
马超再不犹豫，左眼中的准星又急速拉近，但在即将贴上小女孩额头的时候，枪口微一摆动，准星落在了小女孩的肩膀上。
低沉而厚重的狙击声响再度传遍这条道路，重机枪的吼叫猛然顿住。下一瞬，马超不再顾忌炽烈的阳光，急切看向那栋别墅的窗口。
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直接飞入小女孩的肩膀，连带着她瘦弱的身体也一同飞了起来，最后撞入房间后的墙壁上，生死不知。
烈焰冰锋的战士顿时发出一声欢呼，而马超则抿了抿嘴唇，重新将左眼套入狙击镜。这一次，他的射击冷酷而高效，任何被他套入在准星当中的暴民，都毫无意外地倒在血泊当中，其效率简直让人战栗！
失去了火力压制的武装暴民，很快被烈焰冰锋席卷，战斗在五分钟后便结束了。
这片废弃的村镇是那些已经不愿再如髭狗般四处迁徙暴民的定居所，动乱的时代，像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们，无论到了哪里命运都差不多。
烈焰冰锋的战士开始逐户搜索，所有暴民，不论是抵抗还是没有抵抗，成年还是孩子，结果都只有一种，击毙，没有俘虏。这是有任务在身军队的惯例，事实上，荒野当中大多数的战斗都是如此，除了那些专门捕获劳力的公司外，即便是暴民之间的冲突，也都是这样。
在荒野中，年轻女人或许还会有点用处，男人则根本是累赘。大部分聚居地没有任何生产能力，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劳动力。至于暴民的孩子，那是仇恨的根源，更不可能留下。
马超独自靠在那辆已经多了不少弹孔的越野车上，抽着身上最后一支烟。他没有参加对暴民定居地的搜索，也不需要。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若没有他最后打掉重机枪，恐怕这次行动就会成为烈焰冰锋征战历史上最耻辱的一战。
可惜，有时候，命运就连让一个人静静抽根烟都不行。
一名少尉走到马超的身边，看着他的烟已到了尽头，便又递过来一支烟，为马超点上，问道：“感觉不舒服？”
“有点累。”
少尉已经接近五十岁，像他这样的年纪，完全经历了新旧两个世界。所以，他很了解马超此时的心情。毕竟，他也是从马超这个阶段走出来的。当然，作为代价，他承受了比马超更多也更深的痛苦。
“以后就会习惯了，作为一名狙击手，你应该知道，许多个总比一个好。”少尉拍了拍马超的肩膀，露出一个洞悉世情的笑容。只不过，那种笑容，嘴角是向下的。
马超愣了一下，他听说过旧时代狙击手笃信的这句话。无论哪个年代，杀人总是件不美好的事，所以，尤其是狙击手这种更多时候杀死那些全然不曾察觉敌人时，心中都会默念这句话，以坚定他压下扳机的决心。
“不错，许多个总比一个好。”马超吐出一口烟雾，勉强也笑了笑。
而就在这时，两名烈焰冰锋拖着一个瘦小的身体来到了马超和那位少尉面前，汇报道：“长官，遵照你的命令，这是这里唯一的一个活口。”
少尉点了点头，向马超解释了一句：“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定居点为什么会出现一挺重机枪。”
马超没有回答，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看清，那个抬起头虚弱看着自己的，正是一张长着大大眼睛的清秀脸庞！
马超的眉头悚然动了一下，以至于香烟烧到了他的手指都没记得扔下：他知道，下一刻，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即将面对的，是烈焰冰锋毫无人性的审讯。并且，因为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一定时间，所以，接下来的审问，肯定会非常粗暴野蛮……
“交给我来吧。”马超叹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末世沉沦 第二百三十二章 黑石镇
“还是让我们来吧。”烈焰冰锋少尉轻轻拦了一下马超：“年轻人不能一次接收太多的负能量，否则会由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的。”
马超回复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也没有说话，当着众人的面，从自己越野战车当中取出一个皮箱。打开，露出里面一整排精密工具。都是些弯曲的小针，钩子以及形状奇特的小刀之类的东西，材质包括多种金属，那不是工业化的标准产品，而是手工制作出来的。
少尉的脸色骤然变幻了一下，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是什么东西，并且承认自己确实看走了眼：那是刑具！成套的刑具！
这种刑具越是精细复杂，件数越多，威力就越大。马超拿出来的这套刑具数量多达几十件，而且看样子全部是自制，说明他本人肯定是个刑讯方面的专家级人物！
马超略带伤感地看了一眼少尉，似是解释也似是自嘲般说道：“从黄泉训练营里走出来的恶鬼，早已经是负能量的代言人了……还是让我来吧，至少，我可以让她少受一些折磨。”
马超说的不错，刑讯也是一门技艺。简单低劣的审讯，若是身体刺激和心理暗示不明确，除了让受审人平白忍受折磨外，再无其他作用。按照蛇影的理解，刑讯是战争衍生出来的一门艺术，追求真实有效的信息才是目的，绝不是什么满足变态人格折辱他人的手段。
而当马超将蛇影所有的招数都在自己身上体验了一遍后，他更明确清楚每一种刑罚的针对性和优缺点。当然，按照黄泉训练营的说法，这也可以顺带增强学员的意志和对痛苦的忍耐。
作为全班唯一能让蛇影每次刑讯完之后怒气冲天的马超，最终得到了蛇影赠送给他的这个皮箱。也由此，作为独门技艺，马超提出了在一个隐蔽房间里进行刑讯的要求。
随后，在一间房屋当中，传出小女孩凄厉不绝的惨叫和仇恨冲天的咒骂。不过，一分钟后，房间里就没了任何声音。再之后，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那两个押着小女孩的烈焰冰锋战士先走了出去，车身旁的少尉看得出来，这两位久经血火的士兵，走路时的小腿竟在微微颤抖。显然房间里发生的一幕，给了他们很深的刺激。直到少尉拍了其中一人肩膀，那人才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随后，从脸色上看不出什么的马超才提着箱子出来，不过，低沉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他心情的沉重：“我们猜测得不错，黑石镇边缘区域的暴民手中的重火器，是那些吸血鬼赠送给他们的。”
“那些自恃俊美优雅的杂种，的确不喜欢人类这等重武器。而荒野暴民对于任何侵入他们地盘的人，不分人类还是其他种族，一律视为敌人。这样，那些蝙蝠几乎什么代价都没花，就得到了周边大群的盟友。”少尉皱起了眉头，做出了判断：“这次来的臭蝙蝠领主，倒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家伙。”
但马超不怎么同意少尉这个观点，他质疑了一句：“那些血族不是以鲜血为生的吗，为何这次会放弃嘴边的食物？”
“你称呼它们什么？”少尉脸色微微有些愠怒，同时也忽略了马超的这个问题：“血族？你为什么会这样称呼它们？”不待马超回答，少尉重重将脚下的烟头儿踩灭：“在这里，我们只称呼它们臭蝙蝠或杂种，就连吸血鬼都是对它们的美称！”
说罢，少尉再不搭理马超，命令着军队继续行进。
被少尉拍过肩膀的烈焰冰锋士兵见马超没有动作，壮着胆子向马超解释了一句：“少尉唯一的女儿被一名吸血鬼子爵魅惑，为了连队的安危，少尉只能选择亲手杀了他的女儿，所以，他对那些吸血鬼……”
“我知道。”马超点了点头，从困惑的思绪当中挣脱出来，不再浪费时间操心他不该多想的问题。
接下来六天的行军中，虽然仍旧遭遇了七八次武装暴民的袭击，但却再没有出现伤亡的情况。因为有人发现，马超驾驶的车辆已经行进到了最前方。当他一路呼啸狂奔的时候，车后的部队就可以大胆放心地跟上，而当他停车的时候，无论侦察兵汇报前方如何安全，也会遭遇一场战斗。
这样的情况出现两次之后，烈焰冰锋侦察兵队长终于涨着通红的脸，羞愧地向马超问道：“少尉，不，长官，我能问一下，您是感知域几阶的能力者吗？”
马超沉默着。
侦察队长有些紧张了，如今马超的神秘，在队伍中甚至已经成了拿来打赌的项目。他们这些人哪怕在罪恶之城的边缘区，也有着让人仰视的资本，可一对上拥有着格斗域、灵能域和感知域三大领域的马超，实在有着星辰与太阳的差距。
更不要说，侦察队长今天才从同伴口中打听到，眼前这个一向以微笑示人的少尉，竟然还是一位刑讯专家！这样的人沉默起来，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于是，侦察队长的话就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对不起，长官，我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您知道，您这些天您的指点，避免了不少兄弟们的死亡，我身为侦察队长，只想向您表达一下最真诚的谢意。”
再抬起头，侦察队长看到的马超的眼中好像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晕，随后马超才好像反应过来一般，微笑着向自己说道：“我有着三阶视力强化和两阶敏锐直觉技能。”
侦察队长一下激动了，要知道，他本身只有着两阶视力强化和一阶敏锐直觉。如果马超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那他在感知域就比他多消耗着两倍以上的进化点。
这样的发现，实在不能不让侦察队长震惊。他可真正知道，获得感知域进化点比格斗域进化点难上多少。更重要的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只能是单一领域的能力者，胡乱尝试多领域发展，不仅概率难求，并且还会因为基因不相容而导致基因崩溃死亡。像马超这样同时涉及三大领域且似乎样样超绝的家伙，几乎已经可以用怪物来形容了。
这样的发现，让侦察队长都开始丧失了与马超说话的勇气，而马超大多数又都很沉默。因此，这一夜又变成了十分安静的夜。
只是，面对着所有人不时悄悄投来那热切甚至疯狂的眼神，马超有些郁闷。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随意搓出一个小火苗点燃香烟了。要是这些士兵发现自己还拥有着类法术技能，估计会将他奉成神明。
第七天的时候，马超所在的这支连队，终于到达了卡曼上尉所说代理人所在的地方。
这是黑石镇边缘的一处大矿坑，根据那个代理人——实际上就是黑石镇土皇帝的说法，他们就是因为躲在矿坑当中，才等到了烈焰冰锋的救援。
听着这个解释，马超不由看了一眼那座巨大的矿坑。乍一看，的确如那个代理人所说的一样，整座矿坑异常隐蔽，即便有人刻意搜查，也不见得可以察觉。但马超却第一时间便知道，这个一脸欣悦激动表情的代理人在说谎。
夜凝曾经说过，任何一位血骑士，都可以不用探测器材发现五百米内的活物，那是他们嗜血的本能。代理人用人类的思维编织出这个谎言，听起来似乎天衣无缝，但对于真正懂行的人来说，更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由此，马超看到两位少尉其中的那位，已经将手摸到了自己的枪上。可是，就在那一刻，年长的少尉却不着痕迹地拦住了那名少尉，一脸认真地向那个代理人承诺道：“放心，我们烈焰冰锋到来之后，黑石镇很快还是你的领土！”
代理人脸上的笑容，更浓烈了。而渐渐松开不解眉头的马超，也露出了一丝迷人而友好的微笑……




末世沉沦 第二百三十三章 俊美的脸
当天夜里，那名代理人便试图劝说烈焰冰锋对黑石镇进行突击。据他所说，侵入黑石镇的吸血鬼不过只是一个小氏族的几名血骑士，黑石镇之所以会失陷，是因为那几名血骑士太过卑鄙无耻。
他们感染了黑石镇大量的暴民，利用那些黑血杂种当做炮灰冲击黑石镇。而他这位英勇抵抗的代理人，却没有发现这几名吸血鬼已经趁乱潜入了黑石镇。结果，一夜之间，整个黑石镇的人全都变成了血奴，直至他浴血奋战至无力回天的时候，才迫不得已躲在了这座矿坑当中。
他原以为自己的求援会等来其他地方的军队，想不到最后等来了罪恶之城的王牌军团。没有人不知道，能够进入烈焰冰锋的战士，都至少是两阶的能力者。这样的豪华阵容再加上百战百胜的经验，如那名代理人所说，收复黑石镇不过一夜之间的小事。
“就跟那些血骑士一夜之间占领黑石镇一样？”年轻的少尉冷冷的回了一句：“难道你不知道，黑夜对于那些黑暗种族来说，就是天然的狩猎场？我们的士兵虽然都配备了夜光仪，但也绝不可能如白天那般自如！”
胖胖的代理人脸色蓦然一白，嗫嚅地说道：“我以为，那只是对一般人来言的……”
“我们也是人，并且，都是聪明人，所以才会打下烈焰冰锋的名头！”年轻的少尉再度毫不留情讥讽道。
一旁的马超看到，这位少尉虽然在冲着代理人咆哮，但眼睛的余光却是瞟向自己的。他知道，这位少尉如此气怒且不留余地讥讽这位代理人，除了这个代理人的建议实在太蠢之外。一多半的原因，其实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毕竟，如今连队当中，许多烈焰冰锋的战士都不自觉开始看自己的眼色行事了。而这位年轻的少尉，已经到了有时必须用强硬的命令，才能让属下的部队听从他的指挥了。
军衔有时并不代表一个人的威望，更何况，马超的军衔丝毫不比他低。尤其，下午接见这位代理人时，这位少尉还看出来，马超竟然也领会了年长少尉的意图。
年轻的少尉不怕马超的能力比自己的强，毕竟个人战力决定不了一个连队的战力。可是他却害怕马超的聪明，因为一个聪明人，学习什么都很快的，尤其当这个人还有着丰富理论知识，仅仅只需将其化作实践的时候。
对于年轻少尉的排斥，马超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必要解释。他目前要做的，就是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半点都不参与进这次的争论，以免让那位处处想找到理由与自己吵上一架的少尉小心思得逞。
“不要误会，我们今夜不出兵的原因，是因为明日早上还会到来两支连队。”年长的少尉看出场面的尴尬和怪异，主动站出来向代理人温言解释道：“多谢你的建议，不过晚上确实不是进攻黑石镇的好时机。”
代理人怏怏地退了回去，躲进了他已经躲了一段时间的黑沉矿坑当中，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特纳，我们为什么不一枪毙了这个背叛罪恶之城的混蛋？”当代理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年轻的少尉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混蛋刚才就想让我们一头钻进黑血杂种的圈套中！”
“是的。”特纳少尉微笑了起来，带着年长者看遍世情的高深：“不过，他同样可以让我们绕过那些黑血杂种的圈套。”说罢，特纳还有意看了一眼沉默的马超：有这位刑讯专家在，那个代理人就是随时可以取用的信息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平静度过这一晚。假如这位代理人真的已经投靠了那些黑血杂种的话，那么，这一夜恐怕不会很平静。”
“有马少尉这位人形探测器在，那些黑血杂种最好不要主动送上门来。”年轻的少尉也看了马超一眼，相对于特纳那种温和友好的目光，他的眼神中更多是一丝挑衅：“我说的对吗，马少尉？”
这句话的真实意思不难理解，无非是年轻的少尉暗示马超可以当烈焰冰锋的看门狗而已。特纳的脸色猛然大变，他的年纪的确够大，阅历也丰富，可就如所有旧时代的家长一样，总是在看透世事的时候，却看不透孩子们的内心。他实在没有想到，短短七天的时间，烈焰冰锋当中的一位少尉已经不知不觉对马超产生了嫉恨。
这样的情况，当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同时，他还有些惭愧，毕竟，他不清楚，这样的嫉恨，跟自己这些时日对马超的赞赏有没有关系。例如，今夜他若没有将马超邀请进这个简易的行军室，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种状况？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而更严重的是，特纳一时也没有合适的处理方法。这个时候，选择强硬回击是任何铁血军人最正常不过的反应，更是马超的权利。毕竟，少尉已经惹到了这头恶鬼，而恶鬼不主动挑衅他人都已是莫大的幸运，更不要提有人主动撩拨恶鬼的触角。
可出乎特纳意料的是，马超似乎没有听到年轻少尉的话，反而好像想到了什么，向特纳轻声问了一句：“特纳少尉，我记得您好像没有什么贵族背景吧？”
特纳有些疑惑，但感觉出马超不想惹麻烦，他几乎没有思考便直接脱口而出：“我的出身并不算出众，跟旧时代那些大财团的没半点关系，虽然也算军旅世家，但祖辈都是中下级军官。莱斯少尉与我也差不多，虽然是威廉家族的旁支出身，但这仅仅只为他提供了一个不错的平台，起步之后，他的军衔一直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升上来的。”
“我可不像你这样的家伙，因为有着亚当斯的撑腰，参加了一次训练营后，便成为了罪恶之城最王牌部队的少尉！”年轻的莱斯实在有些年轻，直到这个时候，他都不清楚马超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哦。”马超淡淡哼了一声，再没有说什么，起身就想着自己的行军帐当中走去。
一直到马超离开，莱斯都没有理解。马超最后看向自己的平静眼神里，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意思。按照他的理解，这个时候，马超早应该与自己起冲突了。而他，则会凭借着高达六阶的格斗能力，让整个连队明白一些事情，顺便还可以提升一下自己在家族当中的名声。
所以，这一夜，他几乎没怎么睡着。其中自然又堤防黑石镇那些黑血杂种偷袭的顾虑，但更主要的是，他每次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总是会莫名闪现出马超那双清澈但似乎闪着隐光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进入睡眠的莱斯忽然一阵心悸，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表面上没有动作，实际上所有肌肉已经绷紧，随时可以暴起杀人，而眼睛也只是张开了一条缝隙，悄然观察着周围。
就在这时，他骇然发现自己的帐篷小窗口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里的他！
可是，这所帐篷是整个连队防备最严密的地方。门口的两位守卫，视线明明可以看到窗口，可就是好象完全没有看到的样子。
那张俊美的面容忽然向莱斯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直到他消失之后，莱斯才从惊骇中恢复过来，他努力回想，总感觉那张模糊却俊秀的脸似曾相识。
当他猛然跃起出现在帐门，还没来得及向守卫询问今夜连队里是否有异状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马超的帐篷，猛然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马超的身影正以着快逾闪电的速度，疯狂朝着自己冲击而来，那速度之快，以至于他的身后都拉出了片片黑色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