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唐寅朝方继藩叩首:“学士唐寅,见过恩师……恩师……您……您还好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声音颤抖……

    六年了哪,人生有几个六年。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借粮
    方继藩见唐寅人等衣衫褴褛的模样,心里不禁感慨。

    原以为船上的伙食已经很差了,想着登上了陆地之后,能打打秋风,满足一下口舌之欲。

    可看着唐寅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像一副饿了三日的鹌鹑模样,方继藩便意识到,只怕陆地上的伙食……更差。

    听着唐寅的低泣声,方继藩叹了口气,上前将唐寅搀扶起来,动情的道:“伯虎啊伯虎,为师没有一日不在想念着你啊,只恨不得飞来此地,与你们相见,现在你们活着,实在太好了,为师甚是欣慰,你看看你,又清瘦了,为师看着你,这心像针扎的一样,现在好啦,为师来啦,从此以后,就跟着为师享清福吧,为师当初无一日不后悔将你调来这北方省,哎……哎……”

    难受……

    “恩师……”唐寅不禁又动容。

    他已经能够想象,恩师在京里的时候,如何对自己几个师兄弟日思夜想了,如若不然,恩师怎么会不远万里来这北方省:恩师这辈子没吃过多少苦哪,可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居然万里迢迢而来。

    是了。

    若非是因为自己,恩师不会来的,陛下……自然也不会惦记着这万里之外的北方省……

    一念至此,唐寅终于情绪失控,嚎哭道:“弟子不成器,让恩师担忧了,弟子……万死之罪,弟子对不起恩师,恩师……您打我罢,骂我罢……”

    他这一哭,身后刘文善,江臣人等,便都失声痛哭起来!

    只有戚景通这等武人,觉得面子很紧要,便死死的咬着牙关,强忍着不哭出来,只是牙要咬碎了。

    方继藩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只是翻江倒海,两世为人,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似乎……自己从不曾有过前世一般,只因这一世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挤占去了前世的记忆,这身边一个个人,当下的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啦,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别人要笑话了。你们都起来,都起来。”

    唐寅被人搀扶而起。

    他擦拭了泪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有师如此,夫复何求。

    这辈子,自己的父亲早亡,婚姻也并不算幸福。

    可这辈子,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大丈夫定海伏泊,大丈夫万里讨贼,大丈夫能入恩师门墙,求取功名,有恩师在,足以让自己后顾无忧。

    他起身,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样子。

    随即,目光穿梭过恩师,他见着了徐经。

    其实……这样紧张的日子,唐寅已经顾不得去遐想故人了。

    而现在……两对眼睛又触碰在一起。

    本以为……此刻该是热泪盈眶。

    可已痛哭过的脸上,却显得这样的平淡。

    徐经朝他微笑。

    于是,唐寅亦笑。

    徐经上前,朝唐寅拱手作揖:“伯虎师兄,别来无恙否?”

    唐寅的心里,突然出奇的平静。

    猛地,无数的记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唐寅又笑了,先是笑的拘谨,随即开怀,变得放肆,他眉一挑。

    此刻,他想起了当初彼此的誓言。

    唐寅于是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方巾,郑重其事的拱手作揖,道:“尚安,徐师弟呢?”

    “还可。”徐经回答道。

    二人彼此作揖之后,各自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随即唐寅目光瞥到了别处:“圣驾到此,速速侍驾入城,加派卫戍,以防不测。”

    众军民听令,在激动过后,居然迅速的开始行动起来!

    人人似乎都谨记着自己的职责,没一会,人流便如潮水一般散去,军士则开始三五成群的卫戍在各个交通要道上。

    无论是荷兰人,还是汉人,彼此都有默契,居然一会儿功夫,整个港口便恢复了秩序。

    朱厚照饶有兴致的步行,他不想坐车,于是一边走,一边看这四处的断壁残垣,不禁道:“唐寅,你来。”

    “臣在。”唐寅本是尾随在自己的恩师身后,上前一步,边走边行礼道:“不知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厚照按着腰间的剑柄,他的体力充沛,精神不错:“朕观此地,一声号令,人人进退自如,井然有序,军民人等,尽都如此,倒是觉得奇怪了,要将所有的人力都挥如臂使,便是军中,也未必能做到。”

    朱厚照还是很有眼光的,一眼就看出了此地的不同。

    唐寅正色道:“陛下,北方省已守了六年,这六年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兵临城下,这城中军民,乃至上下官吏人等,更不知遭遇了多少次的杀身之祸。臣……臣惭愧的很,在这种环境之下,任何一个错误,都将是致命的,正因为如此,所以臣等……在这北方省,绝不能处丝毫的差错,臣等如此,军民们也是如此,若是稍有差池,便不能活了,生死大事,没有人敢开玩笑。”

    朱厚照听罢,神情一下子肃穆起来,他明白了。

    想想看,每日都是生与死的考验。

    只有做出正确决定的人,才有资格活下来。

    而遵从正确决定的百姓,也才能活命。

    这就如炼铁一般,一次次的锻打,将其中的杂质去除,剩余之人自然而然,也就是人中之龙了。

    朱厚照忍不住回头看着方继藩:“你看看你这几个弟子,看来……多磨砺磨砺,还是很有好处的。”

    方继藩本想笑,可见唐寅等人一脸风霜的样子,心里不禁有几分酸楚,便板着脸道:“陛下,此言差矣。”

    “差什么?”

    方继藩:“……”

    理论是正确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理论上而言,此时无论是唐寅还是刘文善,哪怕是渣渣如江臣者,现在只怕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了,他们是真正从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

    可是这些都是他最亲的弟子,作为有情有义的方继藩,他能没有一点心疼吗?

    待走至总督府。

    那王细作便领着本地总督府上下官吏来给朱厚照行礼。

    他们都是一脸的激动,眼中的喜悦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下去,毕竟亲眼看到一艘艘的铁甲船出现在港湾,那庞大的铁甲船,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大明皇帝亲来,此后……浩浩荡荡的水兵和第一军兵马登陆,个个精神饱满,训练有素,武器精良。

    有了这么一支生力军,北方省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细作拜下,行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大礼。

    朱厚照上下打量他,倒是和颜悦色:“你便是王细作?这名儿好,好的很,朕听闻你在此,为我大明卫戍北方省,数次受伤,这六年来,你是殚精竭虑,从未动摇。你虽是胡人,可是竟有如此忠心,令人难以想象。”

    王细作正色道:“陛下,臣说的是汉话,写的乃是汉字,用古之大贤的经验,日日三省吾身,怎么能说是胡人呢?臣是考据过的,自三皇五帝开始,从前有一族,将羌,这羌又分数种……有一支西迁,臣的祖籍,乃是从前东罗马的……”

    朱厚照挑了挑眉,压压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啦,好啦,知道啦,朕不管这些,无论如何,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自会论功行赏。”

    王细作大喜,忙是谢恩。

    紧接着……便是传统的项目,吃饭了。

    肉自然是有的,厨子也是现成的,方继藩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顿好的,看着一桌的酒肉,说来也怪,诗兴竟要来了。

    朱厚照狼吞虎咽之后,片刻功夫,便风卷残云,而后打了个饱嗝,刘文善忍不住皱眉道:“陛下,这一顿御膳,花去了三头羊,一头牛,以及猪仔两头,还有其他蔬果若干……这北方省拮据,现在正处在断粮……”

    不是他敢以下犯上,而是这些年来的挨饿的苦日子逼的他不得不心疼粮食!

    朱厚照直接一拍桌子道:“断个屁,没有粮食,不会借吗?”

    刘文善诧异的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朝方继藩使了个眼色:“老方,明日叫个人,去法国借粮,不还的那种!“

    方继藩继续低头吃喝,却是脸拉下来,注定……又是让自己去做恶人啊。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形势大变
    当然,只是借而已,想来只是小事。

    至于以后还不还,这是凭本事借来的,想来……

    方继藩在几个徒弟的脸上巡视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刘文善的身上,微微想道:“这事儿,就交你办啦,对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就在不久之前,西班牙无敌舰队以击溃了奥斯曼海军,而很不巧,这无敌舰队,以及葡萄牙海军,又被我大明水师所灭,刘文善啊刘文善,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师养了你这么年,也该到你为为师分忧的时候了!”

    此前,大家只光顾着高高兴兴的迎圣,却并不知道这消息。

    唐寅,刘文善人等听了这消息,顿时愕然。

    随即,唐寅喜上眉梢。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消息意味着什么。

    唐寅掩盖不住激动的道:“实在太好了!水师一灭,则天下尽为我大明所有,恩师,制海的重要性,学生与徐师弟通过书信,早就有过讨论。大国欲富强,非有海岸不可。而有海岸,若海权不在其手,则我大明只要有舰船,则无处不可去,无处不可制之。”

    唐寅和徐经,一个是航海开拓,一个是编练水师,他们对于海权,都有极深刻的见识。

    这天下的所有大国,都是拥有海岸线的,那些没有海岸线的国家,根本就不足为虑。

    而只要有海岸线,那么操控了制海权的大明舰队,便可出入如无人之境。

    因为任何海岸线,都是漫长的,长则千里,短则百里。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在这漫长的海岸线上驻防,只能选择一些要害的位置。

    如此,一旦受到了拥有海权的国家攻击,这仗就没法打了。

    就如大明一般,哪怕空有上百万军马,可你的海岸线如此的绵长,你守哪里?

    你守广州,我就集中力量打天津卫,你守福州,我便打宁波。

    而等你疲于奔命的自陆路调拨了援军,靡费了十倍于我的钱粮增援而至死,我已将你洗劫一空,扬长而去了!

    可以说,舟船的便利性,比陆地的车马要强之十倍以上。

    因而,理论上而言,若是从前的大明只需有三万精兵,一支足够强大的舰队,便可使整个大明陷入内乱。

    譬如袭击上海,威胁大运河的起点杭州。

    譬如袭击天津卫。

    这都会将整个大明的漕运陷入瘫痪之中。

    现在的状况也是一样,对大明如此,那么对于天下诸国而言,这些幅员并不广阔,兵力远远不足的其他诸国,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在朝中,徐经,唐寅人等,乃是出了名的制海派。

    其他如欧阳志等人,却是稳妥一些,他们尝到的乃是铁路的好处,认为朝廷的更多资源,该用于铁路连接东西南北,以铁路动脉,降伏四夷。

    只有刘文善,此时,眉梢竟不见喜色,反而陷入了深思,他苦苦冥想了好一会,缓了缓才抬头看着方继藩一眼道:“学生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方继藩依旧只低头吃喝,口里含糊不清的道:“不要问我,你既想到,自管去做便是了,为师哪里能什么都管,什么都知道,教授你们这么多学问,难道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刘文善忍不住苦笑,却是感激涕零的看了恩师一眼。

    恩师还是那个恩施啊!他的最厉害之处,恐怕不只是因为他胸腹之中,有着包罗万象的学问。

    而在于,他懂得放手,肯让弟子们自己去磨练。

    如此,方才能启发弟子们的思考,不断的调动弟子们的主动性,在历练里提高自我!

    可见……恩师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正厉害之处,还是育才!

    古有孔夫子三千弟子,育出七十二贤才。今有他家恩师桃李满天下。

    刘文善越想,越觉得恩师实是深不可测。

    心里……莫名又有些感激,他自知自己资质愚钝,若不入恩师门下,得恩师悉心调教,只怕早已泯然于众人,此生浑浑噩噩的就一辈子了!

    他心里无尽感慨和感激,随即站了起来道:“那么,陛下,恩师,臣请告辞。”

    “走吧,走吧。”朱厚照好爽的一挥手。

    在船上缩食了那么久,一顿饭吃下来,心情愉快起来。

    方继藩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肉多了一些。

    其实他还是喜欢米饭的。

    要不……在这欧洲,也种上稻子?

    江臣一直默不作声,等方继藩出恭小解时,他小心翼翼的跟着方继藩后头,待方继藩出来,他一脸委屈的道:“恩师……”

    “噢。”方继藩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好奇怪,撒尿也跟着,怎么跟个下流胚子一样。
1...12721273127412751276...12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