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华尔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塘小焙
“你放心,我还没疯,相反,我现在清醒得很,”韩冲把身子往沙发椅背里一躺,气定神闲的说道,“想想看,就算挪用资金的那个窟窿你们可以填上,可损失的那个大窟窿怎么堵?哪有80亿的资金可以让你们腾挪过来填这个洞?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至少在11月期货到期交割之前,你们都会把这个消息瞒下来,没错吧?同样的,在期货交割之前,你们也没办法止损退场,这样没错吧?既然你们没得选择,为什么不把这个项目交给我?或许还能得到一线生机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任何升级,如果做一下有机会做套利,至少也能弥补一些损失,难道不是吗?”
苏玛不说话,她埋着头思索了良久,必须承认,韩冲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现在是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上,想做什么做不了,但又知道什么都不做是肯定不行的。这个项目现在给谁操作都一样,反正是注定了的大屎坑,只是谁去做谁就要倒霉罢了。
韩冲见苏玛沉默不语,心里都替她着急,说真的,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宁愿从赫尔斯金融掏16亿资金出来,补给艾多蒙德,以便将这个项目全部接手。但那样做实在是太说不通了,足够引人怀疑,所以他还只能像现在这样做交易。
“韩,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帮你向艾德提出这个建议,”沉默了大概几分钟,苏玛才嘘口气,说道。
“那就足够了,我相信艾德会同意的,是不是?”韩冲笑道。的确,艾多蒙德现在恐怕正为由谁来背这个黑锅而头疼呢,如今有个傻帽蹦蹦跳跳的出来,主动要求跳进这个大屎坑里去,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或,或许吧,”苏玛说的很无力,她当然知道艾多蒙德肯定会同意的,但却不能在韩冲面前这么说,那实在有点背后诋毁艾多蒙德意思。
“那就好,既然你也认为艾德会同意,那我就提3个条件,”韩冲继续说道,“第一,赫尔斯金融目前面临的麻烦应该到了解决的时候了,我希望艾德能帮这个忙,因为我后续还要从赫尔斯那边调一部分资金过来,进行后续操作。”
“我可以帮你说服艾德,这个应该不成问题。”苏玛点头说道。
“第二,从我接手那一刻起,整个项目完全归由我负责,”韩冲扳着手指头,说道,“任何人不能就我提出的方案说三道四,不能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就这一点,我希望能够以备忘录的形式做备档,不是我不信任艾德和你,而是我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信任。”
“我能理解,这一点不用和艾德商议,我能给你保证。”苏玛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第三,对这个项目的亏损,我会承担我必须承担的那部分责任,”韩冲扳下第三根手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但也仅限于我必须承担的那一部分。这一项同样必须以备忘录的形式确定下来,我可以承担80亿甚至今后可能面临的更大损失,但不会承担挪用资金的法律责任及其任何形式的连带责任。”
“什么意思?”苏玛皱眉问道。
“说白了,”韩冲解释道,“目前我操作的这个项目,艾德可以另外安排人来接手,而我运作的项目,就是洛查斯留下的这个大篓子。你必须在备忘录澄清一点,那就是从一开始,艾德就拨付给我16亿美元的资金,用于11月大米期货的运作,这笔资金怎么来的,我并不知情,我只负责操作。其后的损失,可以是我的责任,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这个项目最终能够盈利,也是我的业绩,我只承担运作本身的盈亏责任,不承担其他任何法律责任。”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苏玛明白了他的意思,慎重的问道。韩冲的意思很明显了,他的意思就是说钱是他弄亏的,但资金不是他挪用的,他只是在操作一个项目而已。但即便如此,这笔亏损也实在是太大了,将来韩冲想赔都赔不起,至于说盈利,开什么玩笑,至少苏玛看不到在未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韩冲还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希望。
“我非常确定,”韩冲说道,“你就把我这个意思转告给艾德吧,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会尽快办理手上的项目交接,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回纽约。”
风起华尔街 第五十四章 豪赌
克列缅丘克市区通往机场的快速路上,加长林肯车在六辆奔驰轿车的前后簇拥下飞快的驶往机场方向。
林肯车宽敞的车厢里,茱莉亚?根瑟表情拘谨的坐在皮质座椅上,视线追逐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枯黄田野,心头那股淡淡的不舍总是挥之不去。
今年刚满21岁的茱莉亚身世复杂,她是哈萨克斯坦出生的俄罗斯人,但在很小的时候亲生父母便亡故了,是一对在苏联工作的德国夫妇收养了她。茱莉亚的幼年远算不上幸福,因为苏联与西方社会关系紧张,而后来的俄罗斯政局又动荡不堪,那对收养她的德国夫妇在返回德国的时候,未能将她带走,她就是在社会经历大变革的俄罗斯成长起来的。
过去20多年的时间里,茱莉亚一直生活的浑浑噩噩,就像大多数俄罗斯年轻人一样,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同时,对西方的富足生活充满幻想,总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到美国,到英国,随便哪个西方国家去享受一下安逸舒适的生活。
但是愿景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那么平淡无味。她凭着身体的特异之处,成了一名演员,之后,没有什么成名的机会,更没有机会去好莱坞寻梦,就像个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寡淡无味的过去了,可谁知道一个机会就这么凭空的出现在眼前。
两天前,莉基娅和柳博芙两个人找上门,背着她的丈夫告诉她一个消息,一个美国人愿意花钱资助她们移民美国,还承诺要给她们去好莱坞发展的机会,还会给她们创办一份杂志。那么多的条件一下子摊在眼前,茱莉亚直觉的便认为这是一场骗局。
但莉基娅和柳博芙随后便用实实在在的美金反驳了她的骗局论,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七万美金,没有哪个人贩子会舍得在三个女人身上花费那么大的代价。茱莉亚还是比较谨慎的,她又侧面询问了一下这个美国人的身份,还专门到网上去查找过,结果,韩冲这个名字在“狗狗”上可以查到一百多页的信息,维基百科上甚至还有他的专门介绍。这人得头衔很多,什么华尔街新晋投资人、经理人,赫尔斯金融执行董事,投资项目管理人等等等等,还有他在纽约慈善会豪投几十万美元买下一辆车的举措等等,这样一个人也会是骗子?
此后的两天,茱莉亚完成了一个从犹豫到拿定主意的转变,她背着自己的丈夫与韩冲见了面,从他那里拿到了去往美国的工作签证,就在今天,她只给丈夫留了一封信,便急匆匆跑出来上了这辆豪华的林肯车。是的,她要去美国,她要去好莱坞,她过够了过去那种平淡的日子,不想每天都为一日三餐奔波辛苦,她想过更好的生活,她想见识一下更精彩的世界,而所有的这一切,她现在那个丈夫根本没办法给她,那个男人甚至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平素只能靠她的那点收入来过活。
对这片土地,对这边的人,茱莉亚没有任何留恋,唯一可惜的,就是她那个才满周岁的孩子,原本她是想带着孩子一起走的,可又怕惹得韩冲不高兴,最后只能作罢。或许就像柳博芙所说的那样,以后大不了每个月汇钱过来,汇很多很多钱,让他们衣食无忧,自己总不会再有什么亏欠了。
想到这里,茱莉亚咬咬牙,将心底那最后一丝歉意也抛到脑后,微微偏过头,看向身边那个正在通过ipad浏览信息的男人。
男人显然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线条不怎么柔和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就把一只手伸过来,撩起她的裙摆,抚摸到她的大腿上。
百褶裙下面穿着紧身的仿肉色打**,即便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茱莉亚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热量透过来。想起莉基娅说的,这男人在那方面需求很高,能力也很强,而且还有恋腿癖,不喜欢传统的方式,总喜欢玩各种各样令人感觉羞辱的花式,不过他出手总是那么大方,只要高兴了,花多少钱似乎都不觉得心疼。
茱莉亚感觉非常好奇,这个男人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会那么有钱呢?难道美国真的是遍地黄金吗?还是说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要变成富豪的?这些问题茱莉亚实在想不明白,当然,她也不会耗费太多的心思去想。
没理会身边男人那越来越放肆的手,茱莉亚重新将视线投到车窗外,前方不远处就是机场了。她之前就听说了,从克列缅丘克没有直接飞往纽约的班机,他们需要到基辅去转机。不过在昨晚那些大人物为身边男人专门准备的晚宴上,以往只有在电视和报纸上才能见到的康斯坦丁?切瓦格先生已经承诺过了,要用他的私人飞机将他们一行人送到基辅。
康斯坦丁?切瓦格先生可是连俄罗斯都知道乌克兰大富豪,据说有上百亿美元的身价,身边这个男人既然和他是好朋友,那想必这男人的身价也是个惊人的数字,每每想到这些,茱莉亚就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作为“那个男人”的韩冲,并不知道身边这个前世就令他垂涎的女人在想些什么,当然,他也没兴趣去了解。是个男人就喜欢漂亮女人,这种喜欢大都局限于女人的身体,又有几个男人会对某个漂亮女人的深邃思想感兴趣?
手里的ipad浏览的新闻,里面的报道是一片关于缅甸今年粮食大丰收预景的报道,按照报道中的说法,因为今年雨水充足,缅甸全境的主要产量区都有望在一个月后获得丰收。其中,仰光的公车沟、达依叠等地,即将进入水稻的收割季,按照目前的估计,水稻亩产量有望达到30包。受此影响,缅甸粮食市场大米价格暴跌,稻农对即将到来的丰收并不感觉欣喜。
任重而道远啊!
随手将ipad丢在一边,韩冲一手抚摸着下巴,暗自想到。
受全球两大稻米出口国丰产的影响,国际期货市场上的糙米价格持续暴跌,今天的市场报价与两天前相比再次收低7.5美分,跌幅达到了1.76%,实报7.85美元每英担。受此影响,全球粮食市场期货价格出现普跌的局面,其中大豆期货的跌势尤其凶猛,11月期约的大豆交易价单天跌幅超过3.5美元,现在已经到了近四十年来的最低价6.39美元每蒲式耳。
短短两天,自己即将接手的这个项目再次收亏近两亿美元,而此时距离11大米期货的最后交割日期还有不到25天,估计即便是最乐观的人,在这个时候也要失去希望了。
难怪洛查斯会自杀,这种眼睁睁看着数以亿计的资金如流水般消失的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的,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到令人血液凝固。
对于洛查斯的自杀,韩冲的感觉就是不以为然,能在华尔街逍遥的人都是赌徒,而且是职业赌徒。职业赌徒的人生准则是什么?就像“在最后揭盅之前,谁都不能轻言自己必胜”一样,对于一个真正的职业赌徒来说,在最后揭盅之前,哪怕局势再不利,也不能轻言自己必败。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韩冲为什么要接下这个看似根本就亏定了的操作?他又不傻,同样,也不疯,他之所以把这一个亏本了的大单接到手,就是因为有赌赢的希望。洛查斯很失败,他的失败不在于他挪用公款的投资失败,而在于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在最终结果没有揭晓之前,就通过自杀这种方式令自己提起出局了。
话说,韩冲对洛查斯的死半点感觉都没有,他唯一感觉遗憾的......就是这家伙怎么把那个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妻子也打死了?那可是几年前还在t台上风骚无比的世界级名模啊,就这么死了,难道不是暴殄天物吗?这老东西就不知道好好想一想,虽然他欠下的一屁股债没人愿意接手,但是他的露丝还是有很多人巴望着领回家的。
哦,这个思路似乎扯得有点远了,韩冲回过神来,为自己龌龊的思想很是得意了一会儿,转而又想到自己面临的最**烦,这个目前巨亏的投资。
机遇和危机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这两个家伙总是喜欢互相打掩护,让人看不清楚谁对谁。
洛查斯捅出来的这个篓子,目前涉及资金近两百亿,亏损了将近一半,如果不是有惊人的亏损在后面跟着,韩冲即便是熬上十年,也没机会操作这么大的项目,所以说,这对他来说是个机遇。哪怕他的操作不能盈利,只能将亏损的那部分拿回来,这都将是个壮举,必然令他名动华尔街,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更大的机遇。
不过,这个机遇他有可能把握住吗?即便有重生的经历,韩冲也不敢说自己就信心十足,万一有个蝴蝶效应,他前世记忆中那件事不再发生,他将会输的一无所有。可他仍旧愿意赌一把,生不满百,草木一春,一心巴望着有了百分百的把握才出手的人,注定一辈子一事无成。
风起华尔街 第五十五章 面试?
乘坐切瓦格的私人飞机赶到基辅是下午,工作人员给预定的机票是下午六点的,土耳其航空公司的tk460,这是最早的一班班机,需要到伊斯坦布尔做中转再飞往纽约,全程18个小时。
在基辅的鲍里斯机场酒店简单的休息一个下午,到六点准时登机,韩冲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坐飞机的时候睡不着觉,非得落地之后才能睡踏实了,这个习惯估计和近几年飞机频频出事有点关联。
第二天夜里九点,航班在肯尼迪机场顺利降落,韩冲也没上赶着直接去跟艾多蒙德见面,而是直接去酒店睡觉,安稳的休息一个晚上,转过天来的一早才去艾多蒙德家里与他会面。
说真的,艾多蒙德绝对不算是个低调的人,他的住所在上东区的麦迪逊大道左近,那是一个联排的高档住宅区,别墅楼高七层,总面积超过9000平方英尺,单栋别墅的标价高达1450万美元,不含税。
整个别墅区警卫森严,韩冲开着车过来,都必须先与约好的户主通话,得到答复之后才能进入。没办法,纽约的治安状况素来不怎么样,舍得在这里买房住的业主,自然也不介意每年多掏几十万来维持别墅区的治安。
好不容易获准同行,韩冲开着车进了别墅区,顺着两侧摆放有罗马雕塑的庸碌往里走了不到两分钟,就看到穿了一身正装的苏玛等在路边。她在路边打着手势,示意韩冲将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停车位上。
“艾德正在等你,”等到韩冲把车停好,人刚从车上下来,苏玛便走过来说道,“威尔也在,一会儿说话的时候,你需要注意一点。”
威尔自然就是指的巴培罗·威尔,韩冲有些好奇,这家伙怎么会过来,他跟艾多蒙德不是竞争对手吗?
“他怎么会在这儿?”韩冲皱眉问道。
“艾德已经把这件事上报给了格雷格,现在,公司的几个主要高层都知道了,”苏玛面色阴沉的说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任何人了。”
格雷格·史密斯,高盛目前两大资深合伙人之一,他的前任,也可以说是提拔他的那个人,就是现任的美国财长保尔森。
韩冲当然也知道这个人,而且他知道的要比现在的人多得多,他很清楚,如果按照历史的既定进程推进,几年之后,高盛的神话就会在这个人手里彻底破碎,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此人就是高盛的斯诺登。
“艾德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反悔了吧?”韩冲对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他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不是等同于从他的指缝间流失掉了。
“不,艾德轻易不会作出决定,但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即便是错了也不会反悔。”苏玛看了韩冲一眼,说道,“他这么做也有他的考量,随后他会跟细谈的。”
苏玛对艾多蒙德这个评价韩冲还是认可的,回想他当初挑选深圳企业项目的时候,艾多蒙德明显是极其不看好,可他还是没有反悔,而是真就认可了他的选择。韩冲对艾多蒙德这个人有诸多看法,但在这一点上,他也不得不钦佩人家,这不是一根筋,而是一种真正有魄力的表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不可告人的野心,能跟这样的boss混下去,的确也是一件令人感觉很舒服的事。
“那你想要告诉我什么?”韩冲知道以苏玛的身份,没可能无缘无故的出来迎接自己,她肯定有什么话要跟自己交代。
“你应该知道,之前你提出来的那些要求,艾德已经同意了,他之所以将这笔亏损上报给格雷格,也算是兑现于你的承诺,”苏玛放慢脚步,说道,“这两天,艾德同公司的各方做了一揽子的交易,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件事暂时压住,同时,也是为了将这个项目的后续操作权抓在手里。”
韩冲点点头,尽管苏玛提到了艾多蒙德与他韩冲的承诺,但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韩冲心里清楚的很。整件事说白了,艾多蒙德其实没有什么选择,尽管那些钱不是他赔掉的,可操纵杠杆的资金却是从他手里抽走的,而且在此之前,他将整件事都隐瞒了。现在问题出了,洛查斯虽然死了,可责任还要有人来背,为了形象,公司不太可能直接把艾多蒙德踢出去,但他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事后混个体面辞职了事。
作为公司的高级合伙人,而且是一个有希望稳定资深合伙人宝座的高级合伙人,艾多蒙德铁定不甘心接受这个现实,要想翻盘,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想办法将这个项目做活,替公司挽回损失。尽管这条路现在看不到任何希望,但却是**力最大的。挽回损失就等于是挽回80亿资金,去年一年,高盛上缴的利税也才只有64.75亿美元,这一笔等于是把一年利税抢了回来,而且还有富余。如果这个翻身仗打赢了,艾多蒙德将能赢得一切,之前的责任将不再是他的责任,而挽回亏损的业绩却是他实打实的业绩。到时候,即便是他不能拉到执行董事会的中立票,那个空出来的资深合伙人宝座也必然属于他——毕竟高盛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出资人团伙,这些神秘的出资人别看不担负高盛运作的任何法律责任,却拿着高盛盈利的绝大部分分红。这些人不会管公司内部的斗争如何激烈,也不会管你谁对谁,他们只要公司能给他们挣钱,谁能给他们挣钱他们就支持谁。
至于第二条路,那就是下策了,很常见的手段,不管能否说通,能否服众,先找一个替死鬼把绝大部分责任都担下来,至少替他分担大部分罪责。如此,艾多蒙德虽然没资格再问鼎资深合伙人的宝座,但是高级合伙人的身份却很可能保得住。
到这儿,问题出现了,谁最合适做这个替死鬼?原来估计还不好找,毕竟洛查斯都死翘翘了,但现在还说了,一个悍不畏死的韩冲蹦了出来,他要接着操作这个项目,而且他虽然不承担挪用公款的罪责,却愿意承担项目损失的责任。这个结果显然对艾多蒙德是最有利的,所以他将整件事上报给了公司,挪用公款是洛查斯的事,巨额损失将来有韩冲背着,他虽然不能说跟这件事无关,但至少逃掉了主要责任,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两条路在这里汇合成了一条:要嘛他韩冲把损失挽回来,要嘛他去背责任。除了这二合一的道路之外,艾多蒙德还有更多选择吗?
苏玛说,艾多蒙德做了一揽子交易,才将这个项目的后续操作权拿在手里,说真的,这个交易他能不做吗?韩冲可以肯定,如果他不把这个操作权抓在手里,换一个人上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做项目结算,把此前所有的损失,所有的操作细节都统揽成备忘录。不用别的,就这么份备忘录就能把他艾多蒙德的菊花爆成火山口,让他吃不了的东西都不用兜着走,直接扔火山口里就行了。
如果这时候问韩冲一个问题,给人背黑锅有什么感觉,那他只会说甘之如饴,这不是下贱,有的时候能充当一个背黑锅的角色也是身份的体现,要换成一个朝九晚五的小上班族,这黑锅他想背都没资格。
“为了说服执行董事会那边将后续的操作权交给你,艾多蒙德也费了不少力气,”苏玛哪知道韩冲的想法,她一边朝别墅里走,一边继续说道,“今天,执行董事会来了十二位执行董事,他们要问你一些问题。”
12位执行董事,那就是12位高级合伙人,换句话说,高盛现有的高级合伙人中,近三分之一今天都来了。这些高级合伙人不用说,都曾经是叱咤一时的金融大鳄,目前,他们中的很大部分可能都是某家银行或是某家风投、对冲基金的当家人。他们中有些很低调,有些人可能高调一些,而那些高调的肯定在福布斯富豪榜上榜中有名。能与这些当面对答,说实话,韩冲应该感觉荣幸,不过他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认为这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将来也会站到这些人的行列里。
“你不用紧张,”苏玛见韩冲垂着头走路,也不说话,还以为他紧张呢,便宽慰道,“艾德已经有了安排,这些人大都已经默许了由你接过操作权。你需要注意的除了威尔之外,就是劳迪亚蒂丝和德拉基两个人。”
劳迪亚蒂丝就是安提哥尼·劳迪亚蒂丝,希腊人,高盛欧洲投行负责人,高级合伙人,这个人现在还不出名,她晋升高级合伙人的公开理由,是在希腊“货币互换”业务中为高盛盈利3亿美元。但韩冲却很清楚,这个人绝不是一般角色,而且她马上就要出名了,她将以“欧洲公敌”的身份享誉全球。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便是希腊债务危机的始作俑者,同时,说整个欧债危机起始与她也毫不夸张。
德拉基则是马里奥·德拉基,意大利人,高盛欧洲大区副总裁,高级合伙人。这个人很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路面,其实这不是因为他喜欢低调,而是意大利各种各样的黑帮到现在还想弄死他。此人的成名作是以高盛见习合伙人的身份跑到意大利出任财政部总干事,并在1992年配合高盛做空意大利里拉,导致意大利政府财政危机。随后,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德拉基将意大利规模最大,同时也是世界排名第七位的、上下游一体化石油公司埃尼公司私有化。这一起操作,令高盛赢得惊人的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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