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妩梵
但却丝毫未想到,自己宠爱的侄女平日看着是个沉稳端淑的世家小姐,处事却是个这么心急的,丝毫不懂循序渐进的道理。
慕淮的性情也是狠戾至极,他也不顾翟诗音是个年纪尚小的姑娘,想都未想就拿滚烫的热茶泼在了她的头上,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思及此,皇后微叹了口气。
这时,庄帝的大太监走出殿门,对皇后恭敬道:“娘娘,皇上唤您进去。”
皇后颔首,在大宫女的帮扶下,小心地迈着门槛,走进了殿中。
庄帝见到皇后后,态度还算平和。
他问:“翟家大女的事,皇后都知道了罢。”
皇后心绪稍平,知道庄帝到底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便略带歉意的柔声道:“陛下恕罪,是臣妾管教有疏,亦让太子心生不满。臣妾无福……未能给陛下添个一儿半女,到如今,音儿犯了如此大过,臣妾虽视她为亲女,却也不能再庇护她。但她毕竟是个年岁尚小的姑娘,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将她禁足在尚书府。日后…也不必再让她进宫看望臣妾了。这事毕竟不光彩,若传出去于太子亦是不利。这番让她闭门思过,也是让她绝了对太子的肖想,臣妾亦会下旨,让她再不许进雍熙宫半步……皇上您看,臣妾的安排如何?”
庄帝上下看了皇后一眼,她既是已经松口,再不让翟氏女进宫,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应了皇后的请求。
皇后对翟诗音这个侄女感到失望,她这些年对她苦心栽培,前阵子连内诸司都领着她去看了,在她身上属实下了不少功夫。
可谁知,翟诗音竟是个沉不住气,且不争气的。
到如今,她也只能将这个侄女当成弃子。
皇后想着,等过段时日,翟诗音和慕淮这事的风头过去,她只消尽到姑母的责任,为她寻个清贵人家,让她另嫁他人便也是了。
却没成想,没几日的功夫,这消息竟是压都压不住,还传到了坊间。
汴京有许多女子学堂,都将翟诗音这事做为示例,告诫年幼的女郎,不可如她这般不顾廉耻,自毁前程。
满汴京的好人家,自是对翟诗音有了不好的看法,没有哪家主母想让自己的宝贵儿子娶翟诗音这样的女子。
让这样的女子进门,属实是有辱门楣。
翟卓近日上朝时,便觉,所有的同僚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不清不明的情绪。
那些目光既似鄙夷,又似是在看他笑话。
他的脸面,都要被翟诗音给丢尽了!
这日翟诗音本来好好的在尚书府的馆坞中抚着琴,她心绪寂寥落寞,自是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然被毁,亦是平复了许久才恢复如常。
好在翟母并未苛责她。
只是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对她没有安慰,亦没有斥责,近日总是单独唤翟诗画入宫,已然将她当成了弃子一般。
倏地,琴筝发出了尖锐的刹音。
翟诗音的手一痛,竟是渗出了鲜血。
她低首一看,原来是琴弦断了。
她正要离开馆坞去包扎伤口,便见刚刚下朝归来的翟卓已然怒气冲冲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爹爹……”
翟诗音还未来得及问安,翟卓便挥袖,怒甩了自己长女一巴掌。
他怒斥道:“枉你娘和皇后对你多年细心的栽培,你竟是做出了这般恬不知耻之事,还有闲心思在这儿弹琴?”
翟诗音的脸本就被慕淮的那杯热茶微微灼伤,挨上了这一巴掌,脸又要肿个几日。
想起父亲近日对自己的冷漠,翟诗音心中也是极为不快,终是捂着疼痛的半张脸,驳话道:“父亲…这事本也不是女儿一人之过,皇后娘娘和母亲都有参与,如今事情未成,为何要都怨在女儿一人身上?”
翟卓怒极,又斥道:“你还敢顶嘴?”
说罢,还要再扬手打翟诗音巴掌,却被及时赶至的翟母拦了下来。
翟母面露苦色,劝道:“老爷…音儿这话说得不假,却是不怨她一人。”
翟卓收了手,越看她母女二人越气愤,便冷声命道:“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实在是有愧先祖。今日便罚你到祠堂跪个三日,请求先祖的谅解,跪够了时辰,再用饭食。”
话落,翟卓的声音又扬了几分,复道:“都听好了,若有人敢给大小姐送饭,甭管那人是谁,我都会把他给撵出府去!”
翟诗音一脸错愕,却也只得按照父亲的命令,去祠堂罚跪。
她被娇养长大,自是没受过这般的惩戒,头前跪的几个时辰还算忍的住,但待夜深后,她便觉得双膝如被针刺,肚子也是吱哇乱叫,饿得眼冒金星。
翟夫人本想偷偷给她送饭,却被翟卓发现,将她拦了下来。
次日一早,翟卓上朝前亲自来了祠堂这处,想要查看翟诗音的状况,却发现大女终是体力不支,晕倒在了祖宗的灵位之前。
到底是他宠爱了十余年的大女,翟卓终是命下人将翟诗音抬入了闺房,翟诗音被翟夫人灌了些热汤后,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番清醒后,她对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再没有往昔的女子情思。
反倒生出了恨意。
虽然恨他,但她最恨的还是容氏那个贱女人。
只是她如今被困在尚书府,再不得出府半步,又怎能想法子收拾那个女人呢?
思及,翟诗音失声痛哭,扑到了翟夫人的怀中。
翟夫人抚着女儿的脊背,劝慰道:“音儿,你认命罢,这几年好好在府里待着,就别出门了。想要什么吃食和玩意,娘都给你买。你也放宽心绪,起码尚书府还能予你一辈子的富贵清闲日子,就别再动那些绮念了。”
翟诗音不语,任由涕泪四溢,终是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
汴京初夏之前,东宫的诸景终被翻葺完毕,庄帝派人运来了许多珍贵的湖石,那些石头皆被湖水长达数年的侵蚀冲刷,其上的孔洞和表面的凹凸褶皱都是天然形成1。
再由汴京的叠石大匠稍加凿刻,改造成假山和富有意趣的奇石运到东宫中,瞧上去颇有重峦叠嶂的悠远意境。
近日内诸司的人又移来了许多形态各异的盆栽,又用花岗石和鹅卵石重新铺了地,原本东宫的树植就葳蕤繁茂,这番却又引进了许多珍贵的花树。
有兰蕙夹竹,亦有红蓼紫菱。
眼见着初夏将至,东宫夜愈深,这花树馥郁的馨香亦是愈浓,比之前未翻修的衢云宫还要华贵万分。
这日未时三刻,容晞因着小腿抽筋,耽误了午睡,怕下午再憩,夜中会不得安睡。
便携着丹香,站在碧潭浮亭的廊下,向水中洒着鱼食,神色微恹地喂着潭中游鱼。
近日她格外辛苦,夜中总是梦魇,已有好些日子未能睡个好觉。
慕淮前日唤太医至此时,询问了缘由,太医为她诊脉后,却说从脉向看,并无大碍。
太医言,许是因为她最近忧思过重,才总是梦魇失眠。
又或许是总困在东宫之中,不得而出,才导致的心情不佳。
容晞犹自记得,那日慕淮关切的神情。
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容晞边看着潭水中的游鱼,边想起了浣娘和叶云岚,近日她旁敲侧击地询问过慕淮,心中确定了庄帝不会再让他娶翟诗音。
却也得知了让她感到心冷的消息。
虽然不会娶她,但慕淮总要顾及庄帝和皇后的心意。
翟诗音犯了大过,名声亦被尽毁,但庄帝和慕淮都不会索她性命,仍会让她活着。
翟诗音在尚书府中,仍在过着富贵小姐的日子。
思及此,容晞向潭中抛掷鱼食的动作微顿,美目亦是微寒。
可她,想让翟诗音死。
“——殿下万安。”
一众宫女的声音打断了容晞的思绪,她觉出是慕淮归宫,便下意识地屈膝行礼。
慕淮已然走在她的身旁,扶住女人纤细的胳膊,让她起身。
美人今日下午的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可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却透着憔悴。
慕淮知道这女人怕他担忧,总会在脸上悄悄涂些脂粉,让自己气色看着好些。
容晞将装着鱼食的锦袋捏在了手中,面容恢复了平日的柔和温顺,细声问向慕淮:“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归宫了?”
慕淮语气淡淡,回道:“你近日身子抱恙,孤自是要多陪陪你。”
容晞听罢,颊边泛起了梨靥,却继续喂着游鱼。
慕淮近日确实很照顾她,比往常回来得都早,知道她入睡困难,便将她拥在怀里,像对待幼童似的,哄着她睡。
容晞心情甜蜜,却因着翟诗音未死,终是夹杂了几丝苦涩。
慕淮静默地看着小良娣精致恬美的侧颜,眼中再也无它。
容晞觉出慕淮在看她,便略有些赧然道:“夫君…妾身还想再喂会子鱼,你若嫌闷,便先回殿里罢。”
慕淮未语,终将视线从女人身上移至了潭水中。
却觉,潭中的那些游鱼和锦鲤一个比一个瞧着呆楞。
若她没有身孕,他还能赏她几个诸如幼兔、暹罗猫或者莺哥一类的玩宠,供她消遣解闷。
可现下,若他不在东宫,这个女人却只能喂鱼寻乐。
怪可怜的。
容晞那如玉瓣的手指甲前阵子刚染了浅粉色的蔻丹,暖煦的斜阳照在其上,那只手瞧着更为纤美白皙。
慕淮情不自禁地将女人的手攥入了掌中,另一臂圈住了女人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一旁下人特意往后退了几步,不敢抬头看主子的亲昵之举,都纷纷垂下了头首。
容晞失笑,不解地问:“夫君…您这样,妾身还怎么喂鱼?”
慕淮亲了下她的额侧,边把玩着她柔腻的手,边在她耳侧低声道:“罢了,别再喂鱼了,孤带你出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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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慕老狗要带容容去哪儿?
翟诗音会收拾的,别急!
二更十点之前!
1东宫景物描写引自《东南园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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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为后(重生) 45、巫蛊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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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晞听罢,心中既惊喜,又存着好奇。
她不经问道:“夫君要带妾身去哪儿啊?”
慕淮见她憔悴的双眼中泛了光亮, 适才对她的担忧稍稍褪去。
他微微垂了眼目,细细凝睇着堪堪到他肩下的娇小女人, 故意卖了个关子, 低声道:“你可猜猜,孤先不告诉你。”
容晞柔美的双唇微微撅起,模样竟是难得的娇憨,用细软的嗓音嗔怪道:“…妾身猜不出来的。”
话刚落,却是被男人小心地横抱在怀,往殿中走去。
慕淮低首看着怀中的女人, 又道:“孤已让人备好了轩车, 你我二人换身常服再出宫。”
容晞点了点头。
因着是在宫里,纵是没有宴事, 容晞和慕淮平素穿的衣物也是过于华丽,如果是到坊间游玩, 却然极不方便。
不经时,容晞换了身素简却又做工精细的湘色对襟褙子, 她浓密的乌发只轻绾了个单螺,模样瞧着倒像个俏倩的新妇。
容晞走到慕淮身前, 见男人竟是同她梦中一样,身姿颀长挺拔,穿着月白斓衫。
亦是同梦中一样,用青玉小冠半束着墨发。
见他这副装扮,容晞不由得心跳加快。
只是现实中的慕淮,却丝毫都没有梦中慕淮的温润气质。
仍是副冷肃孤傲的模样, 眉眼依旧锋利微凛,瞧着有些凌人。
慕淮见容晞迈着小步向他走来,顺势低首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
觉她纵是一副民间良家女的打扮,却因着那张豔丽的靡颜,仍带着股媚人的祸水气质。
尤其现下,这小祸水还有了身孕,那副怯生生的神态愈发勾|人。
倒不是他心思邪祟。
而是他清楚,男人对她这样一个有着细软嗓音的孕美人,会生出什么样的卑劣想法。
思及,慕淮眉目愈沉。
之前对她的承诺不能作数,他还是得把这女人的相貌遮掩得严严实实,不能让外人窥伺半分。
慕淮沉声唤丹香为容晞寻了个遮住容貌的帷帽。
这帷帽不仅将她那张绝色的脸蛋遮了个严严实实,那纱帷亦是垂到了她的膝处,又能将她隆起的腹部遮盖。
如此,慕淮方才稍定心绪。
待至申时,汴京已是暮色四合。
待二人坐在轩车后,容晞小声央求慕淮,想掀开车帷看看外面的景色。
慕淮微忖片刻后,命道:“看可以,但不许将这帷帽摘下来。”
容晞乖顺地点了点头。
好在隔着这帷帽的薄纱,她也能看清窗外之景。
春风拂面,容晞辨认着马车前行的方向,待行至封丘大街时,容晞心中略有些兴奋。
她放下车帷,同慕淮柔声道:“夫君,之前妾身和家人的住处,便是在这封丘街。”
慕淮听罢,锋眉微挑,回道:“巧了,尹诚家也是住在这处。”
容晞恍然,原来慕淮是要带她去尹诚的府上。
说来这封丘街离禁军各部很近,慕淮这番带她来,像是一早便做好了准备。
慕淮应是知道她惦念着浣娘的一双子女,才带她过来的。
容晞心中微暖,便在略有些颠簸的轩车中,用纤腕环住了男人的腰,亦隔着帷帽亲了下他的侧脸,细声道:“多谢夫君,带妾身来尹将军这处……”
慕淮被小良娣的亲吻弄得心中一酥。
他鼻息沁着女人独有的馨香,语气却是沉了沉,蹙眉命道:“出宫在外,给孤老实点,别在外人面前做这种撩.拨人的举动。”
容晞难得未因着男人的语气感到惧怕,反是问道:“可这是在车里啊…又没人看见。”
慕淮无奈抿唇,伸手弹了下小良娣饱满的额头。
复又道:“那也不行。”
容晞有些委屈地抚了抚泛疼的额头,再也不敢招惹慕淮。
慕淮攥住了她的纤手,却冷着眉眼。
这女人自是不知,她如娇雀般在这轩车内莺莺啼啼的,让他有多想在这轩车内就将她狠狠地喂上一顿。
慕淮平复着心中的异样,须臾之间,轩车终于驱至了尹诚和其夫人所住的府邸。
慕淮下车后,小心地将带着帷帽的女人扶了下来,尹诚和其夫人已在府门前恭敬地侯着。
浣娘的一双儿女亦在。
容晞同尹诚和其相貌端丽的夫人见过礼后,刚想跟那两个小家伙打个招呼。
却倏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已不再遮掩着容貌,现下又用帷帽遮住了面容,这两个小孩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可谁知,浣娘的小女儿却用着小孩独有的稚音,怯生生地问她:“你是……容姐姐吗?”
容晞微讶。
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是能将她认出来,终是向她点了点头,温和地回道:“嗯,我是同浣娘相熟的容姐姐。”
这时,尹诚夫人微微垂首,看向了浣娘的女儿,她语气温柔,却带着稍许的责备,道:“不许无礼,合该唤声良娣。”
浣娘女儿立即改口,恭敬地唤了容晞一声:“…良娣。”
尹诚夫人轻轻摸了摸浣娘女儿的小脑袋,又命下人将两个孩子带回居间,同时温柔地对容晞道:“良娣放心,妾身将这两个孩子都视如己出,这两个孩子都很乖巧听话,在府上过得很好。”
容晞感激地颔首,轻声回道:“多些夫人关照她们。”
她见浣娘的一双儿女长高了些,眼神也没了刚失去娘亲的悲戚,已然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清澈,便知尹诚夫人将她二人照顾得很好。
另一侧,慕淮和尹诚一见面便聊起了公事,两个身量高大的男人均是阔步地往前行着,已然将她和尹诚夫人甩出了段距离。
容晞瞧着,慕淮对尹诚府邸的地界很熟悉,像是来过多次。
尹诚夫人命人将容晞的帷帽收好,待看清她的相貌后,眸中露出了惊艳。
果然,这容良娣的相貌生的极美。
尹诚夫人暗觉,太子既是将这容良娣带到尹府这处。
那便说明,他待这位容良娣不仅宠爱,还很亲厚。
毕竟尹诚,是慕淮母亲尹贤妃的戚族。
尹诚夫人主动寻了话题,同容晞道:“太子殿下之前还是四皇子时,便总来府上同妾身夫君练武。到现在,这府上还有武场呢。”
容晞听罢,细声回道:“原来如此,我适才还觉得,殿下对这处很熟悉。”
尹诚夫人也是世家出身的小姐,她谈吐得当,处事亦有分寸。
既不过于热情让容晞感到不适,又处处体现着对客人的尊敬。
夜色渐深。
尹府今夜的酒食都是从樊楼叫的,样样精致可口,容晞略用了些菜食,便随着尹诚夫人去她居室看了浣娘的儿女。
容晞边逗弄着两个孩子,边向她询问了浣娘的丈夫,问他在尹诚手下做事可还顺遂,有无给尹诚添麻烦?
尹诚夫人听后,面色却微有些凝重。
她回道:“良娣放心,他做事做得很好。只是听夫君讲起,那浣娘去了后,他便变得沉默寡言,每日都一声不吭地押运粮草,从不与其他兵士讲话。”
容晞听罢,心中亦是沉重了几分。
尹诚夫人察觉出了容晞的心思,忙岔开了话题,故意问向浣娘女儿:“在同弟弟玩什么呢?拿过来给娘看看。”
浣娘女儿立即乖顺地将手中的人偶递予了尹诚夫人。
尹诚夫人接过后,容晞亦是看向了那人偶。
却觉,那人偶模样有些可怖,不禁疑惑地问道:“现下汴京的孩童中,竟时兴这样的人偶?我怎么觉得,它看上去有些可怖?”
尹诚夫人颦眉打量了番这人偶,她点了点头,赞同地回道:“嗯,良娣这么一说,妾身也觉得这人偶有些古怪,倒像是那些术士用来施法咒人的。”
说罢,便命丫鬟将这人偶拿了下去。
容晞的美目却在一直看着那人偶,直到丫鬟拿着那人偶退出了这屋间,方才收回了视线。
她在心中默念着尹诚夫人适才之语。
术士、咒人。
蓦然间,她心中又想起,一个令历代皇族都避讳的词语——
巫蛊之术。
******
雍熙禁宫,凝晖殿处。
翟诗画近日很是风光,姐姐名声被毁,皇后终于肯将她放在眼里,近来总是唤她进宫陪侍。
刚被封王的慕涛尚未娶妻,皇后前几日还安排翟诗画见了慕涛的生母德妃。
如此之举,明眼人皆知。
皇后这是有意,让翟诗画做慕涛的王妃。
翟诗画心中自是美滋滋的,慕涛脾气温和,不像慕淮一样性桀暴戾。
慕涛生母德妃出身也不差,她没那个心气做太子妃,但若能做个王府正妃,那也是多少京中贵女都羡慕不来的福分。
至少要比姐姐翟诗音的婚事强上百倍。
毕竟,现在汴京的勋爵世家子弟,没人想娶她进门。
翟诗画甚至对长姐没半分同情,还觉得因为她的不检点,自己身为翟家女的名声亦是被毁,耽误了她的前程。
好在,那德妃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
如果她真能顺利嫁予慕涛,终归也能为爹娘重新添些颜面。
翟诗画每天都如飘在云端,享受着下人比之前更殷勤谄媚的伺候,对皇后的伺候也愈加上心。
这日她亲自带着丫鬟,来凝晖殿尚食局这处为皇后提膳。
待看见容良娣身侧的宫女丹香时,翟诗画停住了步子,寻了块奇石躲在其后。
又命丫鬟噤声,侧耳仔细听着丹香同膳人的讲话。
只听丹香的语气稍有沉重,道:“良娣近来胃口不顺,身子亦总是抱恙,太子命我取些滋补的食材,为她补补身子。”
膳人立即恭敬回道:“姑娘放心,小的一定拿最好的食材来。”
不经时,膳人便提出了个乌木食盒,将它递予了丹香。
丹香接过后,与尚食局的两个膳人又寒暄了几句,方才归了东宫。
翟诗画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知道那怀着身孕的容良娣似是身体有恙。
她无奈摇首,刚要从奇石后走出,却听见其中一膳人道:“我听闻,那容良娣的身子现下变得奇差,太子因此亦总是暴怒,可太医又丝毫都诊不出问题来,当真是奇怪。”
另一膳人啧啧摇首,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是查不出,便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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