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妩梵
慕淮再没多想,拔步就要出乾元殿去寻那女人。
大太监忙为新帝披了件黑貂大氅。
却说新帝年岁尚轻,平日却是极深沉稳重,何曾有过如此性急的时候?
殿外的青石板地已然铺满了新雪,傲睨万物的帝王迎着风雪,大有种俨然披靡的天家之威。
大太监忙跟在了皇帝的身后,命小太监提灯,他边观察着慕淮的神色,边问:“皇上…要备辇吗?”
他用手想,都能知道皇上这是要去椒房宫寻皇后。
慕淮语气尚算平静,回道:“不许声张。”
大太监恭敬地应了是。
待慕淮至了椒房宫后,见掌灯宫女并没有睡,殿内的烛火亦是未熄。
掌灯宫女见大太监没喊皇上驾到,便恭敬地对慕淮道:“皇后娘娘未睡…奴婢可要进殿通禀?”
慕淮淡淡道:“不必。”
他面色稍霁,暗道这女人也一贯是个黏人的。
她离了他,也自是睡不下的。
慕淮眉目稍舒,便去熏炉旁烤了烤手,想着进内后,便要将那温香娇小的女人抱在怀里,可不能将身上的寒气过给她。
他要将她拥入怀中,也要狠狠地疼爱疼爱她。
殿内立侍的宫人明显觉出,皇上这一进椒房宫内,表情便明显和煦了不少。
慕淮刚要将身上的貂氅脱解,却听见内殿,竟是传来了孩童的笑声。
那笑声自是慕珏的。
慕淮面色顿阴,待进了内殿后,见慕珏果然在内,正在床上咿咿呀呀地爬着。
容晞正逗弄着儿子,神满溢着温柔。
这本该是令人觉温情动容的时刻,可慕淮见此,却生出了股无名的怒火。
容晞见到慕淮后,笑意登时僵在脸上。
慕珏贯是个没心眼的,仍在呵呵直笑。
容晞细声问道:“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过来了。”
慕淮语气稍重,回道:“朕自是想来就来,怎么,皇后有异议?”
说罢,便要将床上的小团子抱到身上。
容晞却抢先一步,将慕珏护在了怀里,语气稍带着埋怨地,对慕淮道:“外面天寒,夫君刚回来,可别过了寒气给珏儿。”
美人儿嗓音细软,身量也娇小,却是个极护犊子的。
慕淮暗暗咬牙,回道:“朕一进殿,便在熏炉旁烘烤过身子了。”
容晞这时才换上了副笑模样,桃花眼也稍带着谄媚的,将孩子递给了慕淮,柔声道:这回夫君可以抱抱珏儿了。”
音刚落,慕淮便恶狠狠地将小团子抱到了身上,亦扬声唤来了丹香,让她将慕珏抱到了殿外。
容晞恋恋不舍地看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却觉这殿中的气场愈发不对劲。
内殿只剩了她和慕淮两个人,容晞下意识地往华帐内躲了躲,慕淮大手一伸,便将她从帐里抱到了身上。
他还未来得及脱.解外氅,黑貂制的兽皮摸上去也很柔软,容晞略有些赧然地劝道:“夫君…还是先将外氅换下来罢。”
慕淮语气幽幽,命道:“皇后帮朕换。”
容晞颔首,回道:“嗯,那皇上先站起来,臣妾再帮你换下来。”
待二人站起身后,容晞刚要唤下人将慕淮的氅衣收起,男人便急不可耐地又将她横着身子抱了起来,微凉的薄唇亦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
容晞渐渐阖眸,觉他身上有着落雪的清新,亦有着寒梅和龙涎香的悠远和松沉,闻着令人醺然万分。
一番深吻之后,她已然躺在了床上。
慕淮语气低低地道:“真狠心。”
容晞本来正享受着男人同他的亲昵,自是不知道为何他要突然说她狠心,便探寻似地问道:“夫君为何要说臣妾狠心呐?”
按说二人也只是几日没见,慕淮东巡可是离汴了两个月,这男人那时也好好的。
容晞想,慕淮应该不是因着这个,才说她狠心的。
她心里倏地有些恐慌。
莫不是慕淮突然开悟,接受不了她实则是个喜欢算计,心思阴毒的女人。
他可能,还是喜欢那些心思单纯的小白花?
慕淮已然用手扳住了女人精巧的下巴,他细细睇着她的眉眼。
半晌,他将嗓音压很低,语气艰涩道:“朕…想晞儿了。”
他原是个强势冷峻的男人,可却用这种稍带着郁色的眼,这般深邃的着她。
容晞的心怦怦地跳了好几下,强自镇静地又问:“才几日不见而已…夫君东巡去了两个月,都没这么想臣妾…怎么现在竟是这般想臣妾了?”
慕淮面色微讪,语气稍沉地反问道:“晞儿就不想朕吗?”
容晞咬住柔唇,点了点头,回道:“想的…”
慕淮唇角微勾,语气却是幽幽:“没看出你想……”
容晞细软的嗓音微高了几分,忙解释道:“就是因为想夫君,臣妾才将珏儿抱过来的,夫君东巡时,臣妾也是有珏儿陪着,才不会觉那么孤单。”
慕淮眉目略舒展了几分,仍是不确信地问:“晞儿想朕?”
容晞频点着小脑袋,细声回道:“想的…要想死芝衍了……”
既然慕淮这么想听这些腻歪人的,那她就讲给他好了。
落,便将纤细的胳膊环上了男人的颈脖。
慕淮心尖一酥,倏地倾身,再度吻住了她。
他碾着她的温甜和贝齿,同她缱绻地厮磨了良久。
待他将唇移至了美人儿的耳畔后,便嗓音透着哑地命道:“就这样,别再乱动了…让朕好好疼你。”
“嗯……”
容晞没再推拒。
她想,这样也好。
这传统的方式,二人也是许久都未用过了。
******
庄帝忌辰的那日,新帝和皇后在紫瑞大殿的钟楼上举办了隆重的祀典。
还未出宫为庄帝祈福的太妃,和庄帝的发妻翟太后自是也穿着繁复的祭祀命服,参加了这祀典。
当着宫人的面,翟太后却见帝后二人并无任何不睦。
容氏要从钟楼下阶时,皇帝还主动搀了她一把。
在庄帝忌辰的这日,翟太后自是伤感万分,虽说庄帝性情温方,对她这个发妻也算敬重,但他爱的女人,却仍是慕淮的生母贤妃。
祀典结束后,容皇后便叮嘱众太妃道:“这钟楼还未被修缮完毕,有的砖墙不实,各位太妃尽量小心些,莫要从高处跌落。”
众太妃应是,都觉容皇后对她们很是关照。
王太妤和徐太媛却彼此对视了一下,似是达了什么协议。
翟太后心绪跌宕,便倚在钟楼外的砖墙处,远眺着汴京城的风景,她想要消化些心事。
没有太妃想要邀她一同回去,她愿意在这儿钟楼上吹冷风,那便由着她去。
钟楼的阶梯略陡,一众太妃忙着小心地踩着石阶,自是没注意到王太妤和徐太媛,竟是没同她们一起下阶。
待一众太妃互相告别,准备回到各自的宫苑时,翟太后也觉自己应当回去了。
兰若并没同她一起上来,她只得自己小心地迈着石阶下去。
翟太后刚准备转身离去,却觉自己的后颈竟是被一微凉的手狠狠地按住了。
那手明显是女人的手,上面还戴着尖尖的护甲。
翟太后心中一惊,她的脑袋已然探出了砖墙,顿觉血液逆流。
这钟楼修造很高,稍一不慎摔下去,定会当场身亡。
翟太后斥向制住她的人,冷声问道:“你是谁,敢这样对哀……”
刚讲一半,翟太后的嘴竟被人用块布给堵上了,那布还透着股腥.骚的味道,不知道被沾了些什么腌臢玩意。
翟太后讲不出话来,喉间也只能发出诡异的咕哝声。
她倏地意识到,制住她的人,不只一个,而是两个。
下面的人已然走远,没人抬首去看此时此刻的钟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翟太后愈发恐慌,额上也渗出了涔涔的冷汗。
“唔…唔……”
翟太后仍在挣扎着,可她的力量,自是不敌两个人的力量。
——“知道这用来塞你嘴的布上,都浸了些什么吗?”
翟太后眸色一变,这声音很熟悉,她是认的。
这…这是徐太媛的声音!
徐太媛用护甲狠狠地刮了下翟太后的后颈,翟太后痛极了,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听徐太媛的嗓音突然发狠,厉声道:“x告诉你啊,塞到你嘴里的布,被我浸了下人的屎尿,你是不是也觉出来了?”
翟太后顿觉想要呕吐,却又呕不出来,她不断地挣扎着,可却是无济于事。
王太妤边制着翟太后的胳膊,边颦着眉目环顾了下四周,压低着声音对徐太媛道:“姐姐…钟楼的另一侧有驻卫,怕是一会就要走到这处站岗了…”
徐太媛面色阴狠到有些瘆人,幽幽地道:“倒是便宜她了……”
说罢,她又要用护甲狠狠地去挠翟太后已然变得血肉模糊的后颈。
王太妤这时从袖中掏出了个荷包,随后,竟是从里面掏出了数枚细针。
徐太媛面色微诧时,王太妤语气微颤地同她解释:“用这个罢…她摔死后,宫人也是要验尸的,不能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伤痕。”
二人一手制着翟太后,一手各执着数枚细针,毫不留地又戳.刺了翟太后数下。
翟太后已然痛失去了意识。
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到徐太媛和王太妤这两个贱人的手中。
她竟被这两个贱人这般折辱!
待觉出驻卫即将要走到三人这处时,王太妤这时催促道:“姐姐…该松手了。”
徐太媛不想让翟皇后死的这么容易,可却不能误了时机,只得不甚解气地又将唾沫啐到了翟太后华贵的命服上。
王太妤还未同翟太后讲过,她神依旧淡然,并未如徐太媛那般狰狞。
临死前,她也有一番话要对翟太后讲。
“冤有头,债有主。你害了那么多人的孩子,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唔…唔……”
“这一切,也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x们。”
“咚——”地一声。
紫瑞殿的钟楼被人撞响,阖宫各处都能听见其悠扬的钟磬之音。
随后,便是一宫女凄惨惊骇的喊声骤响:“——翟太后…翟太后从钟楼上摔下来了!”
附近的宫人闻讯都围了上来,只见翟太后嘴仍微张着,双目也瞪得溜圆,她头颅里流出的血,亦浸染了整块青石板地。
宫人们都觉这血腥味属实令人作呕,皆都用手掩住了鼻唇。
翟太后这般,也不用再将太医唤来救治了。
她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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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为后(重生) 90、火花
凛冬的晌午, 日头犹盛。
王太妤和徐太媛站在钟楼之上,神情都有些复杂地觑视着翟太后的尸身。
领头的驻卫来她二人这处时,已然是迟。
翟太后就算是失足跌楼, 皇上肯定也要问责他们这些驻守城楼的侍卫。
待驻卫向王太妤和徐太媛恭敬施了一礼后,便询问她二人道:“两位娘娘, 二人适才既是在场,可知翟太后是因缘由而跌落的钟楼?”
徐太媛略有些慌神, 眼神也闪躲着, 知该回那驻卫。
王太妤却将手心摊开,露出了她事先卸下的一只耳铛,语气故意带着颤音地回那驻卫道:“先帝祀典礼毕后, 竟是发现自己丢了只耳铛,所以便唤了徐太媛来帮一起找找,却没成想…却没成想……”
话还未讲完, 王太妤便抽泣起来。
那驻卫自是被她弄得慌阵脚,可他必须得将事情弄明,然他可没法同皇上交差。
好在, 那王太妤语带泣音地又同他说了些有用的信息,道:“本来徐太媛同找到这丢失的耳铛后,便要一同回宫苑, 可谁知竟是见到了太后的身子往前倾着,眼见着她马上就要摔下这钟楼了…我和徐太媛赶忙走了过去,想着能不能救下太后,可却是为时已晚……”
说罢,驻卫便见王太妤倏地抓住了身侧徐太媛的手腕,冲他示意后,又道:“原本太后便体弱多病, 今日又是先帝的忌辰,她忧思过度又吹了好一阵子的冷风,估计也是体力支,这才跌下去的……徐太媛还未来得及抓住太后,她便摔下去了…徐太媛急于救人,护甲也没来得及脱。太后的后颈上,应该留些血印…但这些血印…也都是徐太媛为了救人无意弄下的。”
王太妤虽是先帝的妃嫔,却是个年轻貌美的,哭得梨花带雨,讲话又有理有据,那驻卫自是信以为真,准备将王太妤同他所讲的话语如实禀报给慕淮。
徐太媛惊魂未定,却是暗舒口气,幸而有王太妤在身侧,然若她单独做这种事,k有可能非会成功,还会将自己折去。
王太妤备针,原也是想用这些针将翟太后扎晕,待将她嘴里的那块布拿出来后,她也会再呼救或是将她二人给供出来。
徐太媛这时终于了然,怨不得先帝最宠这位王太妤,她属实是个聪慧的人。
待徐太媛和王太妤从钟楼而下后,便见帝后二人已然至此。
他二人仍穿着适才祭祀的命服,并肩蹙眉看着翟太后的尸身时,却让旁人觉得格外的登对。
帝后这伉俪情深的模样,丝毫都让人看出,他二人曾有睦过。
西风渐起,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重几分。
容晞用绢帕掩住口鼻,强耐着心口突涌的呕意。
翟太后的死相格外的狰狞可怖,太医院来的人已然用白绢将她的脸给蒙住了。
从钟楼下来的驻卫走到慕淮身前,将适才发生的一切都禀报给慕淮。
慕淮神情淡漠地听着,用那双凉薄的眸瞥了眼假意哭泣的徐太媛和王太妤。
随后,又侧首,看一眼身侧娇小的女人。
慕淮没料想到,容晞真能做成这事。
而他从始至终,也仅仅是动用了言官的力量,再配合容晞,佯装二人不睦。
慕淮一早便知,容晞的外表虽然纤柔娇弱,可内里却是个有手腕,且精于算计的女人。
从前他戏谑她狠毒,却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慕淮一直觉得容晞娇弱好哭,性情又胆怯,在他面前也总是柔弱乖顺的。
这样一个纤柔楚楚的娇小女人,自是能激起男人本能的保护欲。
慕淮将她寻回来后,便也想将她庇护着,想让她做一朵暖房娇花,为她遮风挡雨。
可东巡那两月发生的事,再到今日发生的事,却让他深刻地意识到,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或许才是她的真实性情。
他一贯多疑,容晞这样性情的女人做他的枕边人,他本该是心生提防的。
可事到如今,他对容晞却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甚至觉得,他身为大齐君主,站在他身侧同他共赏山河的女人,就得容晞一样,有心机亦有手段。
且该狠毒的时候,也绝会优柔寡断。
容晞没注意到慕淮又用赞许的目光看她半晌,她虽知翟太后的死因究竟为何,却还是当着宫人的面,假意安抚一番二人的情绪。
待大力太监将翟太后的尸身抬走后,宫人也都将翟太后的死因,归结为是意外失足。
慕淮回乾元殿后,现任礼部尚书早已赶来,向他询问翟太后丧事该如置办。
慕淮登基后,曾命太常寺卿迁过一次皇陵,他既是将她生母贤妃追封为后,自然也想让贤妃和庄帝合葬。
有皇后的位份,庄帝和贤妃合葬便是名正言顺。
是翟太后既已身故,按照大齐的仪制,她也是要同庄帝合葬在一处的。
所谓合葬,便是在同一个陵穴中,中间摆着庄帝的大棺,两侧各摆着贤妃的棺材和翟太后的棺材。
想到这儿,慕淮的眉间稍存狷色。
他怎能容忍翟氏这个贱人,同他的父皇和母妃同葬在一处?
礼部尚书问起这事时,慕淮语气微沉地回道:“她是罪族出身,父皇肯留她一命,是父皇仁慈。”
话用讲的太明,那礼部尚书心中全然清楚新帝的意图。
这翟太后,是不会与庄帝合葬了。
礼部尚书又问:“陛下,那该按制为太后下葬?”
慕淮神情豫,眉宇疏冷地回道:“翟卓在你之位时,曾因私利损毁过妼贞皇后的陵寝,若朕容她入皇家陵寝,那待朕百年之后,无法同成帝和妼贞皇后交代。”
礼部尚书原先在翟卓手下做事,却对这位上级颇有怨怼,也自是不希望翟太后的丧仪太过风光。
他仍得按职做事,便又问慕淮:“那太后,应该葬于处?”
慕淮心里是想让这贱人死无葬身之地的,她毕竟是他的嫡母,且她已然惨死。
终归,他也得顾及些庄帝驾崩前的圣旨。
慕淮嗓音掩着憎恶,命道:“随意寻块皇陵外的空地,立块石碑将她葬了罢。民间百姓对翟家多有怨恨,她的丧事也宜大办,只向民间颁一道太后薨逝的圣旨即可。”
他曾答应庄帝,要善待活着的翟太后。
可既是翟太后已然被王太妤和徐太媛害死,对于身为死人的翟太后,他便不会再有什么顾忌。
暂先让她下葬,这毁墓毁棺,还让人察觉出来的法子,他可有的是。
翟氏那个贱人虽死,慕淮却仍觉得心中沉郁。
他对父亲庄帝的有些做法,是无可奈,甚至难以理解。
若真喜欢一个女人,为何还要同其他的女人牵扯不明?还要将自己的心思分给别人一部分?
慕淮从觉得有一大堆莺莺燕燕围着他的滋味好,一想起这样的场景,反倒是心生烦躁。
他只想让那个女人陪着她。
这一世他死后,也要和她同棺而葬,且欲再和她葬在慕氏的皇家陵墓中。
慕淮想着,等过些年,齐国的国库再充盈些后,他便让工部的人在汴京郊外圈一块地。
他要重新修建一个庞大华贵的地下陵墓,待他和容晞百年后,便让慕珏将他二人葬在这处,再让他将这地下陵墓封死,只余他和容晞躺在那儿。
他生前只有她一个女人,死亦只要她一人。
或许是因为他曾死过一次,所以一想起什么陵啊、墓啊的,丝毫都不觉得惧怕。
可那女人心思虽然毒,胆子还是小些。
慕淮不欲将这些心思让容晞知晓。
思及,慕淮掀眸,看向殿中立侍的大太监。
大太监立即恭敬地问道:“陛下可是要寻皇后娘娘?”
慕淮面色稍阴,斥向他道:“时敢揣度朕的心意了?”
太监立即跪地,胆战心惊地认错。
是他糊涂,就算知道慕淮在想什么,他身为下人却是不能妄自揣测圣意的。
慕淮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太监,嗓音冷沉地命道:“起来。去将皇后唤过来…”
******
椒房宫。
容晞暗觉自己的心态还是脆弱了些,一想起翟太后的尸体,她便恶心想吐。
最近的这几日,她也总是身子困乏,甚至经常嗜睡盗汗。
丹香为她蓖着乌发,神情关切地道:“娘娘这几日身子瞧着虚乏了些,明日请太医来看看罢。”
容晞颔首,她神色憔悴,便上些妆面。
描画了拂烟眉,也点了檀唇,她不想让慕淮瞧出她憔悴的一面。
宫里近日去世的人很多,并不好穿太鲜艳的衣物,容晞回椒房宫后,便换了身霜色的潞绸罗裳。
霜色衬得容晞的肌肤很莹透,这样一个冰肌玉骨,仙姿昳貌的美人,可谓是一个国家的国宝,也就只有皇帝慕淮才能配得上她,也能护得住她。
伺候容晞的小宫女禁看痴了。
她想不出有谁能比皇后娘娘还要貌美。
小宫女曾听闻,说燕国萧太后的两个孩子,都很貌美。
她同燕国上任君主所出的小公主姬骊,便是个绝色美人,且有大燕第一美人之称。
却不知这姬骊,到底有没有她们娘娘生得貌美。
而萧太后和摄政王的私生子姬肄,据传是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虽说姬肄非齐国人士,是近年有许多汴京的世家女,都暗自倾慕着这素未谋面的燕国世子。
小宫女想起这事,还觉得纳闷。
都没见过他的相貌,有什么好倾慕的。
她只听闻,这姬肄的眉心存着一颗血滴状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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