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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扶风
避过君逸羽的注视,陵柔微微垂目,掩去了眼底汹涌,平静道:“少爷的吩咐,奴婢总是遵行的。”
“真的很谢谢陵柔姐姐,姐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体察到了陵柔的心思,君逸羽感谢她对自己的关心,有些后悔让陵柔去准备,但这碗药,她真的……非喝不可。
“陵柔姐姐,今夜我可能不会回来了,麻烦你帮我照看蓉儿。”
知道君逸羽喝完药会有不适,陵柔张口想跟去照料的,话到嘴边又转成了,“少爷放心去吧,您,顾惜些自个。”
“我会的。”君逸羽浅笑温和的应了,又回头温柔的看了眼通往里间的珠帘,随后端了汤药出门,远远走到院中,一饮而尽。
君逸羽走后,陵柔借桌沿扶稳身体,好容易才挪回里间,却意外发现了长孙蓉眼角的晶莹。以为长孙蓉醒了,陵柔连忙上前查探,发现不然,她轻轻一叹,自袖口掏出丝帕,擦拭着长孙蓉的泪痕,“您是感觉到了吗?若是,早些醒来吧。醒过来,别再负她。”
静默的时间相去不久,门外悦耳的铃铛声打碎了黑夜寂静。
“谁?”
“陵柔,是我,珠芸姑姑,少爷在吗?世子爷喊她回灵堂守灵。”
珠芸姑姑?陵柔一怔,绞弄着手帕,咬牙开门迎了出来,“姑姑,少爷不在,夫人在这养伤,她去别处歇息了,许是在偏房,您去别处寻她吧。少爷差我在这侍候夫人,陵柔便不陪你了。”
“不在?”作为萧茹的心腹,珠芸知道君逸羽和长孙蓉的事,不然也不会被君康逸派来叫人。看君逸羽在君康逸和萧茹面前的固执模样,珠芸以为她回羽园必会陪在长孙蓉身边,听她不在,珠芸微微愣神之后,万谢君逸羽还知道些顾忌,当即应道:“不用你陪,我去寻就好,陵柔,你回去吧。”
“好,那姑姑慢走。”
背靠房门,陵柔听着珠芸的“少爷”声远去,渐渐听不太清,又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了珠芸惊慌的呼喊,“少爷?少爷您怎么了!少爷……”
陵柔的指甲不觉抠进了门缝。少爷,您既然决定了,大爷和夫人最是疼你的,让他们亲眼见证你的决心,才好!
******
长孙蓉醒来时,是她昏迷的三天后,那时又是翼王府一夜吊唁完毕,在萧茹精心照料下将身体养好了些的君逸羽,才坐到她床边,便发现了她眼皮的轻颤。
“蓉儿,醒了?”君逸羽音色中夹着惊喜,却又自然得像是夫妻间每日早起的问安。
长久的沉睡,长孙蓉眼皮半闭还不能适应烛火的光亮,身体也没有力气,身畔温和的声音她亦恍惚得辨不分明,但那人熟悉而安宁的气息让她生不起推开背后帮扶的心思。
“蓉儿,眼睛不舒服吗?你睡太久了,来,先闭一闭,我帮你按按,等会儿再慢慢睁开就好了。”君逸羽伸手,轻轻按上了长孙蓉的眼眶。
羽?!
在黑暗再度到来前,长孙蓉顺利认出了君逸羽,在君逸羽舒缓而温柔的按摩节奏里,她的记忆慢慢复苏。我……不是该……死了吗?
“我……没死?”
喜悦撞击在胸腔,君逸羽见长孙蓉的呆傻模样,忍不住笑了,“当然没死,我说了不让你离开我的。”
“你……”君逸羽的话让长孙蓉的脸不可自制的开始发烫,她想起君逸羽闯进了自己的产房,嫂嫂也来了!后来生下悠儿,她该死了的,如今却没有,那后来如何了?羽怎么还在我这?其它人呢?太多的问题充斥在长孙蓉脑海,她往旁边侧了侧脑袋,镇定着问道:“我这是在哪?”四周的安静让长孙蓉猜测自己已经不在产房了。
“好了。”君逸羽放开了给长孙蓉按摩的双手,坐上床沿扶住她尚且虚弱的身体,也顺便让出了身后,“可以睁开眼睛了,小心灯光刺眼,你慢慢睁,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君逸羽自然而然的靠近让长孙蓉身体微僵,她依言睁眼,很快从入眼的陈设中有了判断。“我在羽园?你的卧房?!”
“是啊,你都霸了我的床三天了,要是还贪睡,我都要把你扔出去了。”
三天?
对自己处境和经历的疑惑只在脑海转了一圈便无暇再想,连君逸羽的打趣长孙蓉都无甚反应,只是着急道:“阿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闯进我的产房已经莽撞了,怎么还能把我带到这!嫂嫂呢?她怎么不拦着你?”
“娘亲和爹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我告诉他们,我要和你在一起。”君逸羽轻描淡写的说到这,恰好扫见了帘外的陵柔,“你才醒来,先不说这些。陵柔,蓉儿醒了,帮我给她取些清粥来吧。”
“是。”陵柔本是听到动静才来查看的,听了君逸羽的吩咐,只在帘外对长孙蓉行了一礼,应声而去,
看陵柔退走,君逸羽回头对长孙蓉笑了笑,“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来,你身体还虚,再躺一躺,等陵柔回来了再起身。”
说话间,君逸羽便要扶长孙蓉躺下,却被长孙蓉拒绝了。长孙蓉隔开君逸羽的手,却是揭了被子想要下床,以她的聪明,得了君逸羽只言片语,已经无需再询问太多了,“阿羽,我该回舒园。”
君逸羽又哪能不知道长孙蓉的顾虑?她一把将长孙蓉带入怀中,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她的玉唇,在长孙蓉惊讶放大的瞳孔下坏心眼的咬了咬她的唇瓣,这才轻轻拉开了些距离,有些霸道的说道:“你说爱我的,便该和我在一起。蓉儿,别想一觉醒来就反悔哦。就算你想反悔,我也不同意。”





逸羽风流 第210章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爱……”长孙蓉舌头打结,尤其说到“爱”字,再加君逸羽近在咫尺的促狭注视,终于反驳不下去了,脸色也涨红了。
“啊,你还真想反悔啊,你那天说此生爱上我很知足的,你忘了我可没忘。”
长孙蓉抿唇,半响无言。她怎么可能忘呢?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阿羽,那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我还活着,一切便都不一样了,你和我……”
“一样的。长孙蓉,你说过的话我都当真了,别想再反悔。”君逸羽打断了长孙蓉的话,“蓉儿,你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忘了你的顾虑,那些我会想办法去解决,现在就是我许给你的来生。”
君逸羽霸道又温柔的话让长孙蓉的眼圈不禁开始泛红,可君逸羽愈是如此,长孙蓉的理智便愈是回归。此生尚且在,终非来生啊。且不说她们同是女子,只她们“婶母”与“子侄”的关系便是今生无法开解的死结,如何能是一声轻描淡写的“解决”?她本是可以自在九天的人,一任天高地阔,而她已然污浊,又如何能累她身陷泥泞,终生再难悠游?
“阿羽,不可以的。你不该让你爹娘伤心,而我……”长孙蓉咬牙,“你别忘了,我生了悠儿!你是悠儿的堂姐,我若自私的与你一起,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在悠儿面前自处!”
君逸羽的身体难免一僵,很快亲昵的点了点长孙蓉的鼻尖,“一醒来就说话刺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我爹娘虽然还未认可你我,但他们已经没在强行反对我们了,至于悠儿……”君逸羽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耍赖的说道:“悠儿不是我们的女儿吗?君乐悠,君乐悠,荣乐是我,悠儿的名字继承了我的‘乐’字,父子联名,这可是你亲口取的呢。”
“那不是……”长孙蓉脸颊绯红,张口便要解释,君华皇族的父子联名,仅限男嗣,再说了,联的也不是封号,是名字!哪有人这么曲解其意的!
“不是什么?你敢说悠儿的名字和我没有关联?”君逸羽饶有兴味的挑眉,一脸吃定长孙蓉的模样。她原只是三分直觉,才顺口胡诌着耍无赖,见了长孙蓉的反应,已是十分肯定了。
君乐悠的名字的确与君逸羽有关,甚至长孙蓉给君乐悠取名时假设着若是她们的孩儿,才给了她那个名字。长孙蓉无法对君逸羽假言否认,又怕自己软化在君逸羽的惑人眼波里,只得偏头避开了她的眼睛。
君逸羽满意一笑,她微思片刻,拿过长孙蓉的左手想取下她手上象征王府儿媳身份的玉镯,捋开长孙蓉的衣袖,却发现她的手腕上早就没了她嫁入王府时翼王妃给的那只纹凤玉镯。君逸羽不知,早在今年上元夜之后,受了君康舒欺辱的长孙蓉便已经无法容忍那只玉镯停留在自己身上了。君逸羽只是双眼笑弧更弯的摘了自己腰间的龙佩,往长孙蓉手上塞去。
君逸羽动作很快,等长孙蓉反应过来时,她的半截皓腕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看到君逸羽塞过来的龙佩,长孙蓉深知这枚阳刻‘逸羽’的皇家玉佩对君逸羽的意义,它是君逸羽自幼佩戴的贴身之物,此刻被君逸羽拿出来,无疑是充当了定情信物,长孙蓉想也不想的收手,拒绝了君逸羽。
“少爷,粥好了。”
“好,辛苦陵柔了。”
正当君逸羽和长孙蓉就着龙佩一给一拒的时候,陵柔回来了。君逸羽起身接粥的功夫,“重得自由”的长孙蓉想有旁人在侧,君逸羽应该不会再有……非礼之举,再度说道:“阿羽,我该回舒园。”
君逸羽来不及说话,陵柔已行礼道:“前些日子见您昏睡,王妃下令让您留在羽园养伤,让少爷照顾您的,您今日才醒,身体还虚,该留下来继续将养才好,大病初愈,夜路难行,奴婢求您别让少爷为难。”
王妃下令?
长孙蓉惊疑的功夫,君逸羽望了陵柔一眼,知道她是好意,少了长孙蓉一道顾虑,让她今晚不再坚持要走也好,便只瞟了眼手心依旧没能给出的龙佩,眼底闪过抹无奈,又起身去端粥碗,若无其事的走回了长孙蓉床前,“来喝点清粥,陵柔心细,温度正好呢。”
长孙蓉听事情都发展到了“王妃下令”的地步,心有不解,便也不急着要走了,看君逸羽要来给自己喂粥,她想伸手接过的,却被君逸羽轻巧避开了。
君逸羽将长孙蓉按回靠枕上,盖了被子,不给她再度起身的机会,勺子递到了她嘴角,“张嘴。”
“阿羽,我自己来。”长孙蓉为难的看了君逸羽身后的陵柔一眼,又要从被中拿出手来。
“你身体还没好,还是我喂的好。嗯——,你要是想自己喝也不是不可以——”君逸羽拖着嗓子说到这,向自己的左手掌心努了努嘴,“看,我的玉佩压在碗下呢,若是直接把碗给你,我怕它会掉下去。这可是皇爷爷给我的,砸碎了可不得了。而且我从小戴着的,坏了我会心疼的。”
长孙蓉瞠目结舌,这人……怎么这么无赖了!玉佩攥在她手心里,哪里是递一个碗就会掉下去的?便是真掉了,也只会掉在被子上,又不是块豆腐,怎么会碎!
“不拿?那便是要我喂了哦?那就乖乖张嘴,粥凉了可不好。”
长孙蓉气结,君逸羽给出的两个选项,她都不想妥协,只能瞪了君逸羽一眼,扭头不再理她。
难得见长孙蓉耍性子,君逸羽“嘿嘿”笑了,摇头道:“以前不知你还有这么犟的时候。”话音落定,她将勺子放回碗中,含了口清粥,倾身堵住了君逸羽的嘴唇,将粥水往她嘴里渡去。
“唔——唔——”口唇被堵,长孙蓉拼命缩头,手也顶上君逸羽的肩膀,试图把她推开。比起习武的君逸羽,长孙蓉本就力弱,加之病体初醒,如何对抗得过?那口粥终是被君逸羽“喂”进了嘴里。
“君逸羽!”长孙蓉声色羞恼,尾音中还有掩盖不住的喘息。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么霸道的时候!
唇齿间似乎还存留着长孙蓉的香味,君逸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看长孙蓉发恼,她也不为所动,一手龙佩,一手粥碗,对长孙蓉扬了扬,“到底要哪一个?”
君逸羽舔唇的动作让长孙蓉的脸色又是一红,尤其发现君逸羽似是又要凑近,她脸烫的扫了眼陵柔所在,连忙拿过君逸羽的龙佩,没好气的说道:“这样总可以了吧?粥给我,我自己喝!”
君逸羽双眼笑眯,满意的把粥碗放到了长孙蓉手里。长孙蓉低头,一心专注的饮粥,再未分给君逸羽一眼。
君逸羽抱胸坐在床沿,看长孙蓉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她的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欢喜,视线察觉长孙蓉的唇瓣略有红肿,她抿嘴微生歉意。她也不想“蛮不讲理”的,可眼前的女人能为爱人顾虑到全部,独自吞饮所有的苦水,心存必死之意时她才表露心迹,及至生还,她又第一时间的想离远,只愿为爱人周全,这样的傻人,除了“蛮横”,君逸羽真的不知道如何能将她留在身边。蓉儿,我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此间没有能让我们相爱相守的“理”,可不管世人如何看待,你是我该守护的人,也是我想相守的人,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那样的痛经历一次便可铭记终生,可一不可再,我再不会任你推开。
“少爷,您的补药也好了,在小厨房晾着的,想来现在也不烫了,夫人交代,说要让您趁热喝的,奴婢去给您端来?”
除了进门说过两句话,后来陵柔一直避在角落当透明人,便是君逸羽和长孙蓉“互动”得热闹时,陵柔也低头充耳不闻,直到长孙蓉喝完粥,她接了君逸羽递过来的空碗,这才屈膝请示。
君逸羽脸色暗变,偷偷对陵柔摆了摆手。
“什么补药?你怎么了?”长孙蓉还是扑捉到了“补药”的字眼,羞恼瞬间飞到脑后,抬眼间全是对君逸羽的关切。
“啊,没什么,只是守了几天灵,娘亲见我辛苦,小题大做了,你别担心。”君逸羽摆手,看长孙蓉眼中还有犹疑,她有些不自在的起身,借以避过长孙蓉探寻的眼睛,“娘亲既然有过交代,我还是先去把它喝了吧。蓉儿,你身子还虚,天也不早了,睡吧。陵柔——”
“少爷,奴婢留下来照料夫人吧,明天是出殡的日子,您喝完药不是还得去灵堂吗。”
君逸羽微微愣神,她本想叫走陵柔了再吩咐几句的,看陵柔行礼请命,尤其“灵堂”之语让君逸羽以为她在帮自己圆谎,点头道了声“也好”,还偷偷打了个眼色,想陵柔和自己的默契,应该能领会自己的意思。那件事,被珠芸姑姑撞见了害爹娘为我难过懊悔已经是不好了,蓉儿,绝对不该知道。
君逸羽刚走出里间,又从帘后探进了头来,“对了,蓉儿,你在这养伤的事是奶奶允了的,你若是才醒来就连夜搬走,反倒是此地无银,所以,好好睡觉哦。”
长孙蓉有些哭笑不得,心头又有些酸,就这么怕我走吗?可是羽,我们今生,真的不能的……
有心之下留意到了长孙蓉的复杂感伤,陵柔眼神一闪,垂眸道:“您若是为少爷顾忌,大可不必,少爷为了您,大爷和夫人处都已经说开了,她也不怕更多的艰难。您若是为你自己,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奴婢失敬越本,向二夫人赔罪了,请二夫人责罚。”陵柔说罢跪到了地上,拿出了温驯的待惩姿态。
“陵柔,起来吧,难怪她如此信任你。”长孙蓉惊讶偏眼,上下打量陵柔半响,良久抬手,“我和她的事你都知道,她对我,只是她口中的‘负责’,我不需要,而且她身上已经有西武婚约和……的麻烦,不该再添我这个,再说我和她同是女子,更是她的叔母,等她脱身去了江州……”长孙蓉强压心头疼痛继续道:“也许她会遇到心仪的男子,成婚生子,或者自由自在的浪迹江湖,那才是她该有的生活。陵柔,你于她不单是主仆,更是她信任的奶姐姐,也肯为她着想,望你能帮着劝劝她,别让她钻进牛角尖,我和她当初的事都过去了,那时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她无关,她真的……无需对我执着。”
陵柔并未起身,“您以为少爷对您没有倾慕?当局者迷,您错了。那日以为您死了,奴婢从没见过少爷那么伤心,她一直往你身上灌真气,旁人说什么都不听,若不是她师傅给她的回还丹救回了你,奴婢毫不怀疑少爷会为你殉情。”
长孙蓉的拳头在被底倏忽握紧,“那不是,她一向重感情,那日又接二连三听了亲人的死讯……”
陵柔摇头,“有件事情少爷不让奴婢告诉您的,但奴婢觉得您应该知道。您说让少爷成婚生子,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为了您,少爷此生完全放弃了做母亲的机会。”
“什么意思?”长孙蓉脸现震惊。
“少爷服药毁了自己的女子胞,连月信都不会有了。您以为大爷和夫人为什么能这么快松口?您以为少爷平素的身体,夫人给她准备补药真的只是因为她守了几夜灵?您若是不信,奴婢可以带您去看看,少爷用的是剧寒之药,尤其夜沉阴盛之时,宫寒加重,绞痛无比,这两天温养后好了不少,夜半至阴时却还是会疼痛难耐,不然您才醒来,她怎么可能不陪着您。”
服药毁了自己的女子胞……成婚生子不可能了……为你完全放弃了做母亲的机会……
陵柔平静的话,却将长孙蓉的头脑撞成了一片空白,浑噩中似乎经历了君逸羽难堪的绞痛,泪水哗啦啦的从她的眼角淌下。
难怪她的脸色不太好……难怪说起补药时她的表现那么奇怪……羽……你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满室静默,久久,久久,直到灯花的炸响叫回了长孙蓉。
“陵柔,派人知会府上,我醒了,也通知浅予一声,明日我回舒园。”
“您还是要回舒园?还是要……负她?”好容易等来的话,让陵柔不敢置信。
负她?怎么做是负?怎么做不负?
长孙蓉的嗓音出奇的沙哑,“我和她,在一起也得从长计议,我还需……想想。”




逸羽风流 第211章
天熙元年十月二十三日,天德除日,宜安葬。
依着君承康薄葬的遗愿,他和君康舒的葬礼虽然有诏葬乾陵的恩荣,甚至大皇子代替陛下,以血亲晚辈的身份为之守灵,但葬礼本身并未大肆铺排,便是安葬之期,也如民间一般,只在迎三之后。
二十三日一大早,翼王府正院的灵堂里便已为辞灵之事忙碌了起来,事先得过通知,与君康逸一道守在灵堂的君逸羽,看到披麻戴孝的下人早早涌入时,并未奇怪,倒是一人的低调到来,让她难掩惊讶。
“陛下,您怎么来了?”看到君天熙,君康逸也很惊奇,连忙带君逸羽迎了出来。翼王府老的老,小的小,守灵之任也只有他们这对身为长子“长孙”的“父子”承受得住,君舒飞和君舒翔为父守灵义不容辞,可到底年纪还小,君康逸每晚只让他们守半夜便安排去睡了,此刻天还透着黑,还未叫他们起身。至于得了圣命母命的君煕佑,昨日与来翼王府赠谥的内官一道回宫复命了,万没想到的是,前脚送走大皇子,陛下后脚便亲临了。
君天熙麻白着身,远远便抬手示意免礼,“皇兄不用多礼。为君,朕为翼忠王、靖武王罢朝举哀,如今来此,只是想以晚辈和妹妹的身份为皇伯和舒皇兄送行。”翼王死后,谥一个“忠”字,而君康舒,被追封成了靖王,谥号“武”。
“陛下的意思是,您是要亲自为父王和二弟送葬?”君康逸听到君天熙说“送行”,又注意到了她身上的丧服,饶是王府与皇宫一向亲善,他也难免惊异,要知道,去年四月孙丰薨殁时,君天熙为自己的皇夫罢朝三天,但出殡时也只送出宫门便罢。这是二弟和父王先后离世使王府势弱,陛下有意帮持,用以警告朝中的有心之人?
事实上,君康逸想多了。君天熙是为君逸羽而来,她从君煕佑口中知道君逸羽这几天气色不好,第一天见时甚至跪伤了腿,担心不过罢了,不然除了“天子送葬”这么打眼的法子,想表露对翼王府的扶持态度,多得是别的招。
对君康逸点了点头,君天熙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了君逸羽,“阿羽可好?”果真脸色不好,还未从祖、叔丧逝的伤心中走出来吗?
熙儿……君逸羽低头避过君天熙的关切探看,低眉顺目的抱拳道:“臣侄无事,那日失态,让皇姑见笑了。”
“无事就好。”君逸羽对自己若即若离,尤其人前,一向恭敬,再加君康逸在侧,君天熙并不奇怪他的态度,点头间她又转向了君康逸,“出殡事忙,皇兄只管去,让……”
听出了君天熙的未竟之音,君逸羽出言打断,“皇姑要亲自给爷爷他们送葬,可带了亲卫出来?”
“羽儿!”不满君逸羽插话打扰了君天熙说话,君康逸偏头低斥。
“带了些神武。”君天熙摆手不以为忤。
君逸羽再度行礼,“乾陵西去玉安二十多里,出殡所过之处又有路祭,一路纷杂,若有刺客趁机为乱,危及皇姑,如何得了?以防万一,臣侄请旨去安排神武军的随行护驾之事。”
“你本来就是神武军统领,只管安排就是。”君天熙眼底笑意轻闪,这是上回刺客遇怕了?担心我?
“是。爹爹,那孩儿去去就回?”
君天熙都认可了,君康逸哪里还能说出反对的话?只是君逸羽和长孙蓉的事,还是让君康逸心里有疙瘩,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罢了。
君康逸爱理不理的模样引得君逸羽的嘴角掠过一抹苦笑,行礼而去。
“皇兄也只管去忙你的吧,朕去给皇伯和舒皇兄上柱香。”
打发走君康逸,君天熙这才轻轻蹙了眉头。他们两父子怎么了?想起自己没来得及多关心君逸羽几句他便跑了,君天熙又微微咬牙,转念想想,他是为了给自己“护驾”,摇摇头,君天熙自去上香不提。有心思管我死活,想来是好多了。
******
亲王的规制摆在那,又是一下发引两位王爷的灵柩,饶是一切薄葬从简,翼王府的送葬队伍也注定简省不了,尤其君天熙的加入,更带来了不少护行的亲卫,队伍端得是壮大。
乾陵在京郊西陲,距离玉安不算很近,翼王府准备了送葬的车马,但走在玉安城内时,还是人人徒步送葬的。君康逸作为翼王长子,得去队伍最前做领头的丧主,他本想请君天熙先乘车,被君天熙拒绝了,后来他索性吩咐君逸羽呆在君天熙身边,多个照料,也多分保护,好在一路神武军开道,除了停下来谢过路祭的功夫,出殡队伍进行得很顺利,别说君逸羽提到的刺客,一切井井有条,乱子都没有。想想也是,天子所在的送葬队伍能不顺利吗?便是路祭,大家也是从速从快,可不敢让圣上多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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