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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澹台扶风
听人夸奖自家孩儿,萧茹只轻笑着矜持说道,“母妃别太夸他,少让他得意。”
“得意?我家阿羽这么有本事,得意也是应该的啊。再说了,我们家阿羽乖巧,不是个猖狂性子。”王妃笑看萧茹一眼,又道:“太医院的张院正那天来诊脉,看了阿羽的方子,都直叹好的。我听他那话里的意思,都似有点自叹不如,想向阿羽请益的意思。”
萧茹想着这些日子眼见着自家孩儿回来了,猖狂得意说不上,可那闹腾玩笑没大没小的野性子,万万是说不上乖巧的,当下她只摇头好笑的瞥了君逸羽一眼。
“奶奶,你这么夸孙儿,孙儿会不好意思的。太医来咱们府上,自然得说点咱们府上人的好话,奶奶你可别当真。”
“你奶奶没夸错,别的不说,这医术你是比太医院那帮不中用的东西强多了。”翼王话中可见对太医的不满。这也难怪,风寒感冒也能被他们拖个十天半个月的一点药效不见,换谁都该不满意。
“爷爷,话不能这么说,太医们本事尽是有的,只是他们身上担着掉脑袋的干系,难免用药谨慎些。”太医看诊的不是皇家就是显贵,用药一个不好就会送了身家性命,所以往往把对症的药斟酌小心着调成了吃不死人的补药,自然见效慢,甚至不见效。
“那倒也是。也是爷爷这身子骨不中用,他们不敢放手用药。”翼王语带叹息。
“爷爷别这么说,你看孙儿学了医术回来,等爷爷这回身体大好了,我就顶了太医的差事给您调理身体,一定能养好的。”
翼王缠绵病痛多年,就是对后事也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生病吃药的些须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此时见了自家孙子的关切表现,当下安慰道:“爷爷没事,你有这份心就好。”
王妃在一旁也是看得欣慰,“好了,这安也请了,脉也看了,茹儿你们娘儿俩这就回去吧。阿羽今日可是还和那许家小哥有约?”
“没呢,浩轩兄今天有事。”君逸羽偷笑着想着,浩轩兄昨晚和花魁聊天,今天怎么都得在家补觉吧。
“嗯”王妃点点头,“羽儿没事多出去走动走动才好,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好,奶奶,我知道了。”君逸羽笑着应和,实际上朋友的事情上他一向随缘,才不耐烦去刻意交游应酬。
君逸羽别了萧茹,就回了自己的羽园。左右无事,他便去书房随便抽了本书看。
古代娱乐匮乏,富贵闲人君逸羽的生活实在是有些无无聊,好在这么多年也有些习惯了。不过,也多亏了这闲工夫,君逸羽才有心思多学多练些东西,他那些琴棋书画、诗文骑射、武学医术的等等本事,多少都是这无聊给闲出来的。
君逸羽看书时,陵柔在一边茶果点心的伺候着,君逸羽实在看不过她顶着两个熊猫眼的可怜样,强推着她回房间补觉。陵柔职责大于天,只是不许。君逸羽想着自己在家她总是要坚持侍候着的,又想着这些天和许浩轩混着怕是有十来天没去皇宫了,指不定皇爷爷又得说道了,索性把陵柔强行塞进了被窝,说自己要去皇宫,陵柔这才老实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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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宫的悠乐小院里,大华的女皇陛下难得的闲坐在凉亭中,抱着小公主君若萱,饶有兴味的看着院中几个孩子蹴鞠。天熙帝突然感觉到怀中原本乖坐着的孩儿挣扎了开来,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已经跑了开去。
君天熙讶异的顺着她的逃跑路线看去,随即释然。
游廊上俊雅的青衣男子,已经抱起了君若萱,施施然走了过来,那人不是刚刚还念叨着的君逸羽又是何人?
随着君逸羽抱着若萱走近,一大一小的对话愈加清晰。
“小萱儿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有——”
“那有没有乖乖听你娘亲的话?”
“有——”
“那有没有想哥哥啊?”
“想——,哥哥好久没来了。”
“啊,是哥哥不对,好久没来看我的小萱儿了,哥哥给你道歉,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嗯”小家伙可爱的死命点头,好像怕点晚了让人不相信似的。
“哈哈,我就知道萱儿最好了。”
······
踏着游廊走到天熙帝近前,随侍在一侧的慕晴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给君逸羽行礼,笑着说道:“世孙爷以前隔两三天就来的,这次这么久没来,让小公主好一番惦念,刚刚陛下还说起您呢。谁知世孙爷这么不禁念叨,刚刚说完您就来了。早知道,便该早些多念念世孙的。”
“我这才几天不来,就遭人嫌弃了。”说完这句,君逸羽扬了扬怀中的君若萱,看向君天熙笑着说道:“陛下,萱儿把我的手霸占了,我这不能给你见礼,可怪不得我。”
一个多月下来,天熙帝早已经习惯有这随性的笑语和温暖的笑颜给自己的生活添一抹亮色。不过十来天没有看到,就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了。此时再见,真好!
“你有几次老实行礼了的,朕要真跟你计较,你还该跪拜呢。坐吧!”
天熙帝语气虽然不客气,却是暗暗中带着难得的亲近,话没说完时,君逸羽就已经老实不客气的自己坐了,那“坐吧”还真是多余了。天熙帝见了只颇显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明眼人却是都能看出她的纵容和不在意。
“天地良心,我可是在帮你抱萱儿耶,你还忍心要我跪?”君逸羽笑呵呵的叫苦。
天熙帝瞪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平素的半分冷厉,“又不是朕要你抱的。”
“得得,是我自己乐意抱的,不关您老的事,这总可以吧?还是我家小萱儿好啊,知道想哥哥,原谅哥哥,不像某些人哦——还没孩子大度。”君逸羽说着话,手下轻轻挠着小萱儿的颈窝,惹得她“咯咯”乐呵,君逸羽也跟着笑了起来。
君逸羽后一句故意拖长声调的嘲讽自己,君天熙哪能听不出来?看到面前一大一小的笑脸,天熙帝心中是难得的安乐,却淡淡道:“几天不见,愈加放肆了。还有,萱儿是我的孩儿,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这好好的,我是怎么得罪您这尊大佛了,怎么都不认我了呢?我也是君家人好吧。我这是在说慕晴呢,您可别自己对号入座了错怪我,我冤着呢!”
君逸羽说完,还故意对天熙帝身后的慕晴挤眉弄眼,惹得随侍的宫人都捂嘴偷笑了起来。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早见惯了这位世孙爷在陛下面前的无所顾忌,随意玩笑。陛下虽然冷面,但对人从不苛责,尤其是这些日子眼看着有世孙时,陛下的心情总是好的,宫人们都敢放松些。有世孙说情,就算稍微出点小错,陛下也不会多怪罪。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宫里人都喜欢上了这位有趣又好心的世孙,把他当皇宫主人一样尊重。
“世孙爷,奴婢给您赔罪了,您和陛下说话,可别扯上奴婢。”慕晴福礼笑道。
“朕不和你计较,省得有人说朕没度量。”
君逸羽嘿嘿一笑,举出一个大拇指说道:“不错,天子胸襟。”
说完,君逸羽随意的往院中蹴鞠的孩子看了一眼,旋即奇道:“咦——,这三个臭小子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尚书房读书吗,怎么有时间在这踢球玩?”
“哪有做哥哥的这么说弟弟的,不像话!”天熙帝解说之前没忘记先刺他一下,旋即解释道,“今儿上午杜恩告假。”文渊阁大学士杜恩,是天熙帝给大皇子君熙佑选定的开蒙师傅。
君逸羽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看见院中蹴鞠的君熙佑、君舒飞、君舒翔三人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君逸羽,聚在一起嘀咕几句,把球扔给了侍候的小太监,齐齐跑了过来。
大皇子君熙佑领头,到得凉亭前,三人停了奔跑,理了理袍服,恭敬的走上来给天熙帝行了礼,这才转向君逸羽见礼。
君逸羽见他们老实行礼,然后在君天熙赐座后才坐下,当下笑着说道,“看你们三个这么规矩,哥哥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君熙佑没管君逸羽的话,倒是坐下后迫不及待的对他说道:“皇兄,你昨天没给他们讲故事。”
君逸羽忍不住悄声对天熙帝说了一句“我说是臭小子吧,一来就找我要故事。”天熙帝见了他那不满样,都有些忍俊了。
“佑儿,你这一见我就要故事听,皇兄是故事书吗?”
“不不,皇兄讲的故事最好听,佑儿最喜欢皇兄了。皇兄,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君熙佑摇着君逸羽的手臂,又是撒娇,又是拍马的,舒飞、舒翔两个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就是,就是。”
君逸羽这些日子早就有了讲故事的觉悟,被他们弄得无法,给了君天熙一个苦脸,这才说道:“好好,别再晃我了,我还抱着萱儿呢,我说就是了。上次说到哪了?”
“哦耶,皇兄太好了。”
“大哥你上次说到了‘乱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宫诸神捉怪"”
“嗯,对,大哥快说说,天亮之后四大天王和孙猴子怎么了。”
看着三个欢呼雀跃的孩子,君逸羽既是欢心,又有无奈。他这一个月每天都被缠着说故事,也懒得再回忆那些童话故事了,索性讲个长篇,每天说一段,于是这些日子给他们讲起了西游记。
在三个弟弟的连声催促下,君逸羽无法,递给君天熙一个可怜加无奈的表情,扶了扶怀中坐着的君若萱,调整舒服了坐姿,这才开始讲到:“却说这一回是‘观音赴会问原因,小圣施威降大圣’···”
君逸羽说的西游记故事对时人来说很是新奇有趣,加上他语言生动,很快就将凉亭中的主子宫人们都吸引了进去。
看着眼前眉飞色舞讲着故事的少年,君天熙的嘴角在不知不觉中勾出了一丝笑意。这个集惊世才学和赤子情怀于一身的少年,却并不炫目灼热。他乐观开朗,他率性自然,他温润善良。他的肆意随性,他的温柔关切,他的真诚坦荡,如三月和煦的阳光,照进人的心底,让这因皇权深宫孤寂冰冷起来的心都温暖了起来。
就在君逸羽口若悬河,君天熙思绪纷飞时,接了小太监禀报的慕晴来了天熙帝的耳边轻声道:“陛下,礼部尚书郭英求见。”
“知道了,要他去延英殿候着吧。”
天熙帝起身时,君逸羽望了过来去,三个听故事的小家伙都起身肃立一旁。
“你们三个见好就收,不能老是缠着皇兄,听完故事就去尚书房温书,知道了吗?”
“是,母皇。”
“是,陛下。”
“嗯”天熙帝满意的应了一声,这才对君逸羽说道:“逸羽,萱儿让朕带走,你陪他们玩会,别惯坏他们,午膳去延英殿,和朕一块用。”
君逸羽轻轻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起身将君若萱交到了内侍手中。原来讲故事这会儿,小若萱已经趴在君逸羽怀中美滋滋的睡着了。





逸羽风流 第40章
延英殿在大华宫内,是历代华朝皇帝的内廷办公之所,接见宰臣大员、听政议事也常在这。
礼部尚书郭英之后,又有几位大臣求见,等天熙帝接见完毕时,已经是午后了。
“慕晴,逸羽呢?”
“世孙已经到了一会儿了,现在在东偏殿。”
“嗯,他们玩得可好?”
“上午陛下走后,世孙给大皇子他们讲完了一段故事,然后又被他们强拉出去蹴鞠了。世孙本是推说不会的,可又太心软,经不住他们请求,也就去了。呵呵,我听下面的人说,世孙的白打很出彩呢,说是球就像粘在世孙身上的,怎么踢都掉不下来。”白打就是踢球时不要球门,而是踢高、踢出花样为好。
“是吗?可能是他习武的缘故吧,改天朕也看看。”
“嗯,奴婢听他们说了,也很想看呢。”
君逸羽照着天熙帝的意思来延英殿找她午饭,在东偏殿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来,想着她在商议国政怕是一时半会完不了,索性把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就着一个卧榻小眯一会儿。他昨晚去了凤仪楼,回来晚了,本就睡得不够,今天又耐不住君熙佑三个小家伙的死缠烂打,陪他们玩了好一会儿球,他本来不大会蹴鞠,全依仗着武功才玩了些白打花样,颇费精力,此时实在是有些困了。
天熙帝来时,发现本应在殿内伺候的宫人都候在了房檐,有些奇怪,但没多问,而是安排慕晴去传膳,把自己带来的人也留在了殿外,独自走了进去。
到得殿内,君天熙环视一圈,绕过一展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罗汉床上本想小眯一会儿的君逸羽,此时却已沉沉入梦了。
他侧躺在卧榻上,薄唇轻抿,眉目舒缓,睡得极为安宁。紧闭的双眼显出了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天光斜斜的洒在他的脸上,将他挺直的鼻梁投射出阴影,几缕发丝略微凌乱,却让这俊美安睡的容颜更显迷人。
看到君逸羽这几可入画的安睡模样,君天熙不禁嘴角上挑,一贯冷漠的容颜上极为难得的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意。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君天熙悄然走近,她伸出右手,似是要唤醒睡梦中的俊颜。
她的指尖轻颤,却是轻轻的抚摸了上去。
或许是睡梦中察觉了脸上温柔的触碰,君逸羽一个轻微的翻身,右手顺势外转,握住了君天熙停在他脸上的右手。
君天熙一惊,想要抽手起身,却又听见君逸羽嘟囔了一句什么,只这一句,让这冷眼天下的女皇心内一震,忘了动作。惊讶,更多的却是丝丝喜悦。
君逸羽睡梦中无意识的嘟囔有些含糊,但近在榻边的君天熙却听了个真切,他说:“熙儿,别动,让我再睡会儿。”
当丝丝喜悦甜便全身时,鼻尖却又涌上了止不住的酸意,睥睨天下的女皇陛下不由自主的半跪在了榻边,将头埋在了榻上人的身上,眼泪就那样一滴、两滴地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幼时的你像一缕春日阳光,暖暖的照进了心中,化成了我漫漫冰寂生命中唯一的温暖感动。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你,皇极宫中花树下吹箫的如仙少年,赞叹着,只一眼就烙印在了心底。怡思园中你满眼的疼惜和举手投足间的暖暖温柔,剥脱了我作为帝王所有的冰冷坚强。月余相处,欢喜你的关切,纵容你的肆意,守护你的纯粹。多日不见,止不住想念你的笑颜,想念你的随意言谈。强行按捺下传召你的冲动,再见时不动声色,我却心知肚明自己的满心雀跃。直到此时听你梦呓,一句“熙儿”撞进耳中,引起我情绪的滔天波澜。我已经明了了自己对你的情意。你梦中念的可是“熙儿”?她是谁?可会是我?你可会将我放进心底?眼泪,为了母后的仇,遵照父皇的心意,三次联姻,四个子女,坐上这至高又孤寒的皇座,担负天下,我已然认命,为何又在此时遇见了你?你这般美好,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放不下,可为何我大了你十一岁?又为何,你我是名分上的姑侄!命运,这般戏耍于人,让我······
君逸羽本是想小憩一会儿,没成想会真的酣然睡去。睡梦之中,他又梦到了叶琳熙。他前世最好的朋友,二十年相识相知相交,他们一起走过了所有的路,可胜亲人的存在。脸上的触碰,让君逸羽恍惚中以为还是在前世,叶琳熙故意调皮,骚扰他的睡眠,他也如以往每次一样,握住她的手,嘟囔着:“熙儿,别动,让我再睡会儿。”
他本还要睡去的,可梦中的场景让他慌乱起来,联系着脸上的触碰,他甚至都要以为这不是梦了。叶琳熙哭了,她那般要强,怎么会哭成这样呢?她抱着他嚎啕大哭,泣不成声,捶打着他的背脊,断断续续的说着:“羽,你是个混蛋,大混蛋!··你答应陪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我··你是个笨蛋··我喜···那么多年··你怎么能不知道··你白痴!··笨蛋!··不许丢下我!··不许不要我!··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君逸羽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环抱着她,任她哭打。脊背上叶琳熙的拳并不让他疼,可她的声声哭泣却打痛了他的心。
直到感觉到颈间滚烫的眼泪,这眼泪的温度似是要把他的心灼伤,他醒来,才知道叶琳熙终究是在梦中。终究是一场梦,只是那份心疼太过真切。
来不及惆怅,他发现这眼泪不是梦,原来是君天熙伏靠在他的肩头,泪水出自她的眼睛,滴落在他的颈间。
“你怎么又哭了呢?”也许是将梦中对叶琳熙的心疼掺杂了进去,也许是想到了怡思园中君天熙惹人心疼的单薄背影,君逸羽一句轻语,满满的疼惜和关切。
听得声音,君天熙止住泪水,抬起头来。她的眼圈发红,眼中水光盈盈,发丝也有些散乱,但毫不影响她精致面容的美丽,梨花带雨的模样,引人爱怜。
看到半跪在榻边楚楚可怜的君天熙,君逸羽坐起身来,往里面挪了挪,顺势把她捞起来安放在了罗汉床上。见她一缕头发垂落在鬓边,君逸羽帮她别在耳后,左右看了没找到帕子,索性捋下衣袖,用衣服里子轻轻给她擦着眼角残留的泪水,嘴中哄道:“这是谁把我们女皇陛下弄哭了,告诉我,我且去做一回护花使者,黑衣蒙面夜行,给你好好教训他们。”
君天熙掺杂着惊讶、喜悦、纠结、痛恨等多种情绪的泪水,来得快,去的也快。任凭君逸羽动作,听得他的话,许是想到君逸羽做黑衣人的样子,君天熙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君天熙总是冷面帝王的形象,偶尔笑笑也只是轻扯嘴角,何曾见她笑得这般?她五官精致,本就生得极美,平素的冷美人此时殊为难得的莞尔一笑,笑靥如花的模样让君逸羽见了竟有一瞬的失神。
回过神来,君逸羽说道:“不哭了?长得这么漂亮,就是要这样多笑笑才好嘛。”
近在咫尺,君天熙自然没错过君逸羽眼中的惊艳,心中欢喜,听了他这话,却道:“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哪有什么漂不漂亮的。”
君天熙许是情绪波动,此时却是连“朕”的自称都没用了。
君逸羽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看到她能笑能说笑了,想来是无事了,又听他此话,忍不住打趣道:“一把年纪?如花似玉的年纪,可比天仙的容貌,亏得你能说出这种话。若不是怕亵渎天子,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寤寐思服了,大美女!想要人夸你漂亮就直说嘛。”
“你,我哪有?”君天熙这一句,却是有些女儿家的羞涩。
“呵呵,不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君逸羽满脸的带笑模样,却掩不住眼中诚挚的光芒,君天熙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忍不住轻触他带笑的眉眼道:“抱抱我,好吗?”
君逸羽一讶,君天熙前后的表现让他觉得有些异常,转念一想,也只当她是哭后所致,当下不作他想,女孩子哭过之后想找人抱一抱本就正常,不过是借个肩膀嘛,当下笑着一句,“美人投怀送抱,求之不得。”张开双臂将她揽在了怀中。
君天熙知道君逸羽是看自己哭了,有意插科打诨,调解自己的心绪,心中感动,却不说话,只闭眼细细感受着君逸羽怀中的温暖,但觉无比安宁。
君逸羽心下叹息着在她耳边劝道:“你还是多笑笑的好,不为漂不漂亮,只为自己开心些。天下事那般多,心放宽些,总有解决之法的。我虽然不知你今日是为何,但不管何事,我相信女皇陛下你都能做好的。朝堂的事最是麻烦,那些老翁翁不顺你的心,你继位不久,且忍耐些。秋后取士,我大华才俊无数,你想必能收些帮手的。你不是一个人,还有皇爷爷他们一力支持你。若是需要,我也可以帮你的。”
听到君逸羽的宽慰,君天熙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抱得更紧了些。听他误以为自己是为朝政而哭,也不解释。听到他把一帮朝廷大员说成老翁翁,她止不住勾了勾嘴角。直到听到最后,她靠在他肩上忍不住在他耳边问道:“我父皇几次想给你安排职司,你唯恐避之不及,今天怎么?”
“我倒是就想当富贵闲人来着,可我们的冷面女皇都变成了鼻涕虫,我难道就那么袖手旁观?你若需要,我就牺牲一下呗。我最大的缺点是善良,你不知道?”君天熙的问话径自从耳畔入耳,透着股随便的感觉,让君逸羽听了不由得全无多想的答得更加随便了,调侃之意给了个十足。
君天熙一把推开君逸羽,嘴中嗔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厚脸皮,说不得几句话就没正经了。还有,说谁是鼻涕虫呢?”
君逸羽故作唉声叹气状,“哎呀呀,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啊,可怜娘亲新给我做的袍子,这可是上好蜀锦,被人用来擦了眼泪鼻涕,转眼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
君天熙见他作怪,只道:“胡说八道,你这明明是杭绸。”
“啊?你还认识布料?”君逸羽真心惊讶了,若是旁的女子倒也算了,女皇陛下的关注点不应该都在军国大事上吗,怎么有闲心了解这个?
“这是我前些日子赐给翼王府的贡品杭绸,怎么不认识。看你还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君天熙看到君逸羽讪讪的模样,说得得意,却还不放过他,心思一转又道:“算了,不管你蜀锦杭绸,我就承你的情好了,省的让人逮着机会说我过河拆桥。让我想想啊,该给你给个什么官职好呢,可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番好心和你这身锦袍啊。”
君逸羽回家这么久,尤其因着君承天的吩咐常常进宫,也不是第一次与君天熙说笑了,听她这话,君逸羽便知不好,连连摆手陪笑道:“不过是一件衣服,这都怪我自己睡出了褶皱,怎么能让陛下拿官职陪呢,要是让那些大臣知道了,可不得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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