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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长公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色兔子
十七喘息着伸手,触到她湿冷的面颊。
原来还有一种亲密,是因为泪水而存在。
“宋元澈,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他听到女孩如泣如诉的呢喃,挣扎着抬头向她望去。
燕灼华发狠地在他腰间咬了一口,她全然把身·下的人当成了宋元澈。即使是酩酊大醉中,她仍然不敢吐露,不敢对母后问,不敢对皇叔问。
她还恨的,唯一能问的,只有一句,“宋元澈,你凭什么不喜欢她……”那是上一世那个骄傲少女,最大的怨尤。
这一刻,她给的亲密,不是亲密,是欺侮、是惩罚。
她扬起脸来,正对上十七的视线。
两人目光一撞,燕灼华忽然怔了一怔,她有些迷茫地蹙起眉头,轻轻道:“你……”





重生长公主 第40章 吻痕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对视。
十七望入燕灼华眼中。她的眸子像子夜时分的夜,一望无边的黑,一望无边的静谧。他紧张而忐忑地等待着,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燕灼华却是彻底醉了。
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十七,心里很奇怪地明白过来,这个人不是宋元澈。
那样的眼神,是宋元澈不可能拥有的。
然后,喝下去的薄荷酒铺天盖地涌了上来,让她软软趴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十七等待了许久,直到被她压着的双腿都渐渐失了知觉。终于,他轻轻唤道:“殿下?”声音里因为情·欲而起的喑哑还未完全退去。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试探着用手心拢住她背后的一缕乌发,见她始终没有反应,终于确定她已经睡着了。
他沉默了片刻,小心地将燕灼华抱起来,让她舒服地躺到床上去;看到她赤着的双足,想了一想,将一旁的薄被拉过来,为她盖在身上。
皎洁的月光下,女孩醉酒后沉睡的面容安宁而又美好,原本苍白的脸颊上也染了淡淡的红晕;只细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随着呼吸轻颤,呼应着月光般闪出水泽来。
十七坐在床边,倾身凝视着她。他不自觉得歪着头,看得很认真,像是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如水的月光一寸一寸挪入房中来,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绿檀在外面听到许久没有动静,乍着胆子压低声音唤道:“十七公子?”
十七被惊醒般动了一下,这才从燕灼华面上挪开视线。
他垂下睫毛去,捡起被燕灼华抛到脚榻边的腰带,又轻手轻脚地将被她压住一半的黑衣抽了出来;把自己穿戴好,掩去一身的吻痕与齿印。
这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燕灼华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记忆最后的节点就是她坐在软榻上自酌自饮。
“我昨晚喝了多少酒?”燕灼华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问绿檀。
绿檀说了个数,昨晚她来收拾案几时,见到也是吓了一跳。
燕灼华闻言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不敢相信自己能一次喝下那么多——就是水也很难吧。这一低头,脑袋里又是一阵山崩地裂的疼。
燕灼华呻·吟着感叹道:“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她的情绪已经不像昨日那般积郁。
还有闲情打听宋长康准备怎么过六十大寿。
“筵席安排在水榭听香?水榭听香是什么地方?”燕灼华问道。
丹珠儿是个包打听,对这些了如指掌,侃侃而言道:“就是个依山傍水的亭子呗,前朝有个太子在那亭子旁边又建了个园子,里面种了天下有的各种牡丹花,这才出了名。宋家二老爷子把地儿定在水榭听香,不是显得他雅致么?”
燕灼华头上还搭着湿帕子呢,闻言笑道:“你这妮子,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编排的人么?”
“现跟前儿不就有一位么?”丹珠儿笑嘻嘻的,“这位额上搭着白帕子,腰间系着红汗巾,只这身穿戴,奴婢便不敢编排。”
燕灼华被她逗得哭笑不得,转而问她,“上次交给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啦?”
丹珠儿笑道:“若不是查清楚了,奴婢怎么敢来见殿下呢?”她便娓娓道来,“宋家这位四郎,据说并不是宋家的孩子。”
燕灼华耸然一惊,难道是宋二夫人跟别人生的孩子?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宋家会留一个与别人有染的女子做主妇么?
丹珠儿见燕灼华的反应,知道她想岔了;她刚知道的时候,其实也这么想的。她忙解释道:“据说是宋二夫人妹妹的孩子。”
“宋二夫人还有妹妹?”燕灼华疑惑道,“她们出身哪家?”
“回殿下,宋二夫人出身姜家。她上面还有一位姐姐,两人年少时风姿过人、贤德远播,所以并称大小姜。后来大姜氏嫁给了大都谢家,育有一子一女,一子乃是当初名冠大都的谢清和,只因与云熙郡主的旧事,少年早亡;大姜氏也因此伤心过度,撒手人寰。只那一女现还活着,便是谢菀菀。小姜氏入了宋府,育有一子,乃是宋元澈。”
燕灼华点头,“我想起来了。那她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儿?”
丹珠儿为难道:“这话奴婢虽然报给殿下听,却也不敢打包票的。据说姜家还有个庶出的女儿,嫁了一个读书人,也生了一个儿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庶出的女儿与读书人都早早亡故了,留下一个没几岁的儿子。那读书人家又早没了五服内的亲戚,那儿子便没人养。”
燕灼华皱眉听着。
“好在那庶出女儿身边有个奶娘,是个忠心的,带着小主子,千辛万苦寻到小姜氏这里来。那时候宋元澈随着父亲去了大都,宋二夫人膝下空虚,见了这小外甥,想起亡妹,忍不住哭了好几场。宋二夫人待公婆向来至孝,管理家事也井井有条,阖家上下都敬服她的。知道了这事儿后,宋二老爷子便亲自出面,做主把那个小公子留了下来。”丹珠儿顿了顿道,“这小公子,便是如今的宋家四郎。”
燕灼华想了一想,问道:“便是如此,也没什么出格的,为何那日众人都拦着我去见宋二夫人?若不是我派你去打听,咱们又怎么会知道宋家四郎之事?这样瞒着外人,其中必然有蹊跷的。”
丹珠儿道:“正是。宋家下人间传的说法,是小姜氏的庶妹,当初跟了那个读书人,既无媒妁之言,又无三书六聘,等同私奔。这事儿在咱们燕族虽然不算什么,他们南人却看得极重,认为是羞耻之事。姜家便不认有那个庶出的女儿。想来因此宋二夫人也不愿意大家知道宋家四郎的真实身份吧。”
“而且那宋家四郎年少坎坷,身体底子坏了,如今每日都离不了药。小姜氏是个慈母心肠,每日留心着,十年一过,对那宋家四郎倒比自己亲生儿子还要上心些。”丹珠儿又道:“且为了宋家四郎,小姜氏信佛做了居士,十年茹素,也辞了家事,搬到后院去,只在宋家四郎的病上用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燕灼华只是皱眉听着,思虑了片刻,问道:“那宋家四郎住在哪里,你可查出来了?”
丹珠儿嘿嘿一笑,一拍胸脯,得意道:“殿下吩咐的事儿,奴婢自然都办妥了!”
燕灼华笑道:“好,咱们就去会会那个宋家四郎。”
“这就走么?”丹珠儿有点摩拳擦掌的架势,颇为兴奋。
燕灼华仰头坐在太师椅上,将额上的湿帕子拽了下来,对身边侍女道:“换一条,不凉了。”她掀开眼皮瞅着丹珠儿,无奈道:“过两日吧。”她现在别说走动,就是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都带得太阳穴发胀。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绿檀小心侍立在燕灼华旁边,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阴,越来越沉。
最后简直阴沉地能拧出水来。
燕灼华盘膝坐在软榻上,深呼吸了两下,还是没忍住,“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狼毫扣在案几上。笔锋的浓墨在她手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这个十七!”燕灼华恼怒起来。她因为宿醉,今日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结果十七就自己用了早膳、午膳,又沉迷到西跨院的练武世界里去了。
一直到这会儿日落西山,仍是不见人影。
燕灼华先前忍着没问也没干预,撑了两个时辰,还是破功。她批复着修鸿哲递来的节略,因为要做选择判断,又兼宿醉,几次心里烦躁,下意识地左手发痒,习惯性地往身边捏去。
次次落空。
这些日子以来,写信回节略的时候,一手持笔,一手捏着十七的耳垂已经成了燕灼华的习惯。
现在硬生生要她改。她又岂是好脾气的主儿?
绿檀吓了一跳,忙托着湿毛巾上来,为燕灼华擦着手上的墨痕,柔声劝着。
燕灼华兀自气咻咻坐在那里。
绿檀下去换毛巾,忙让人唤十七公子回来。
燕灼华冷眼看着十七进来,冷不丁问了一句,“西跨院还有谁在?”
十七老老实实道:“还有方瑾玉。”
又是方瑾玉!
燕灼华说不出上为什么来,就是烦;特别烦十七身边还有别的人出现。她冷冷道:“过来。”
十七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上前来。
那一下犹豫,于燕灼华而言,分外刺目。她瞪着十七,心道,上次扑倒本殿的账还没跟你算,你倒拿捏起来。
等到十七走到跟前,燕灼华眼尖,一下就看到他脖颈左侧的暗红痕迹。
樱桃大小的,暗红暧昧的痕迹,附着在他光滑紧实的肌肤上。
是那样抢眼!
燕灼华心中咯噔一下,她压着疑虑,冷声命令道:“低下头来。”
十七又犹豫了一下,在她身前俯身,将修长的脖颈弯下来。
燕灼华伸臂勒住他的脖颈,脑袋一歪,红唇吮吸住他脖颈右侧。
十七浑身一颤,原本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脸颊红了,耳垂红了,连又重新被黑布缚住的眼眶似乎也要红起来。
燕灼华却没心思留意旁的,她深深吮吸着,而后松开口唇,极近地打量着自己留下的痕迹,看那痕迹由鲜嫩的粉,渐渐沉积成暗红色。
与他进来时,脖颈上带着的痕迹,一般模样。
是吻痕。
燕灼华冷笑起来,她摩挲着十七的脖子,问道:“你跟谁鬼混了?”她盯着那处吻痕,目光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是住在隔壁的云熙郡主?毕竟,她对颇类宋元澈的十七一直贼心不死。还是——燕灼华心中怒极,还是那个总是出现的方瑾玉?据说方瑾玉是堂姐从花楼买来的,那种地方长大的,什么不会做?
十七怔在当地。
燕灼华按住他脖颈上原本的吻痕,冷声问道:“我问,是谁给你留下的?”
十七慢慢侧过头来,似乎想透过眼上的黑布,看清燕灼华的神色。
“不回话是吗?”燕灼华怒极反笑,她伸手向下,抽去十七的腰带——这一瞬间,她有种很恍惚的熟悉感,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她晃晃发胀的脑袋,一扬手臂,将他的上衣尽数解去。
十七赤·裸的胸膛曝露在绝美的夕阳中。
斑驳的吻痕与齿印遍布他的胸膛。
燕灼华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




重生长公主 第41章 动念
“你这是……”燕灼华手指着他的胸膛,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绊,坐倒在软榻上。
十七低下头去,有些不自在地将手臂横在胸腹之间。
燕灼华脑袋里一跳一跳地作痛,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冷静一下。
“是谁?云熙郡主,方瑾玉,还是我不知道的什么人?”她没能冷静住,直接就问了出来。
十七抿紧嘴唇。
“你要替那个人瞒着?”燕灼华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昨天晚上……”十七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低。
燕灼华皱眉盯着他,静等下文。她一定要把那个人……
“昨天晚上,殿下喝醉了。”十七有些艰难地把话说完。
“嗯,昨晚我的确是喝醉了。”燕灼华随口应了一句,看他就此闭上了嘴巴,愣了半响,宛如一个炸雷滚落头顶般,她明白过来。
“你是说——你你你,我我我……”燕灼华从软榻上弹跳起来,好似屁股底下着了火,“你的意思是……”她的目光落在十七胸膛上斑驳的痕迹处,又飞快地挪开。
十七听着她慌乱的话语,不懂她这会儿的反应该算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燕灼华瞪着他脖颈两侧的吻痕,她刚刚嘬出来的吻痕,与他脖子上原本有的那个吻痕的确是一模一样、一般大小。她慌乱地别过头去,又一眼看见飘落在地上的黑色腰带——方才抽落他腰带时的那种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昨夜她酩酊大醉,今早醒来记忆最后一瞬就定格在自酌自饮那会儿。
但是——显然那并不是昨晚的全部。
随着十七的话,昨晚那些被薄荷酒掩盖了的记忆,纷乱而片段化地浮现出来。
她压在他身上,用力地吻着;他低低呻·吟起来,她张开嘴咬了下去,他痛得发颤却不敢反抗……
燕灼华抱住自己脑袋,从身体深处迸出一声惨叫来。皇天后土在上,她都对十七做了些什么啊!
十七不安地动了两下,忍不住想揭开眼睛上覆着的黑布。如果能像昨夜那样看看她,就好了。
只是,大约不行的吧。她特意叮咛过的,一定要等到医生说可以了,才能去掉黑布。昨晚她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才敢擅自看她一眼。
“你傻吗?”燕灼华捂着通红的脸,恶狠狠瞪着一脸无辜的十七,“我昨晚喝醉了,你不会跑吗?你功夫不是很好吗?”
十七小心地问道:“为什么要跑?”
燕灼华一噎,一伸手戳在他胸膛上的齿印上,听他“嘶”了一声,才松手怒道:“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她自己也知道无理,明明是她对他做了不堪的事情,却要怪他不肯躲开。
十七本能地“嘶”了一声过后,却是温和笑道:“只是皮肉伤,过两日便好了。”
“坐过来。”燕灼华眼睛还瞪着,语气却已经柔和下来。她翻身从软榻内侧的八宝箱里寻出百花玉露膏来。那是之前为了治她脚上的外伤特意备下的,对于皮肉伤最有奇效。
十七乖乖坐到她身边,听着她开箱取药的声音,低着头静静笑起来。
燕灼华拔开瓷瓶的橡木塞子,一回头就看到十七微笑的模样,她哼了一声道:“笑什么笑,带着一身幌子很得意么?”话虽这么说,她见十七笑起来,自己忍不住也翘了唇角。
她将玉露膏揉在掌心,百花的甜香便渐渐挥发出来。
“你喜欢这味道?”燕灼华看着十七。
十七点点头,有点像她身上的味道,只是更浓郁。
燕灼华将掌心贴到他胸膛齿印上,笑道:“你喜欢,就给你多抹点。”一面笑,一面闹着玩一般用手在他胸膛上滑来滑去。
其实她本心真是要为他上药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闹着闹着,气氛就微妙起来。
十七胸膛有了些微的起伏,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不流露出异样。
燕灼华也觉得掌心底下的肌肤烫了起来,那热度仿佛一路传到她脸颊上去了。她微红了脸,又给他腰间齿印上涂了两把,便收手道:“差不多啦。”
她一收手,十七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隐隐有点失落。
他没说话,低头默默将衣裳合拢。
燕灼华弯腰将落在地上的腰带捡起来,递到他手边去,看他系腰带。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拢着黑色的腰带,打了个利落实用的结扣。
燕灼华看得有些出神,依稀记得昨夜她恸哭了一场,有人从背后牢牢抱着她——她那时候曾透过泪光,望见那人合抱在她身前的双手。
她目光上移,落在十七面上,心情与从前有些不同。
“咳咳,”燕灼华咳嗽起来,她前几日便有些受凉咳嗽,昨晚一场大醉,又一场大哭,两样加在一起,这会儿更严重了。
十七面露忧色。
燕灼华止住咳嗽,问道:“你——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问得有点难为情。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对十七做出这种事情。
十七摇头,温声道:“我很好。”顿了顿,小心问道:“殿下生病了吗?”
燕灼华摆手道:“过几日便好了。”她其实不喜欢看病喝药,也许是小时候看多了父皇喝药,也许是这几年母后对她身体太过上心,倒让她自己不在意了。
十七便没再说什么,安静了一会儿,道:“那我去园子了。”
燕灼华“嗯”了一声,见他起身要走,又觉得就这么放他走有点不妥。她想了想,拉着他的衣领要他低下头来。
她在软榻上挺直脊背,仰脸吻在他唇上。
轻柔甜蜜的吻。
十七怔住,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他温柔地含住她的下唇,吻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大着胆子抚上了她的后脑勺。
他昨夜曾抚摸过很多次的,那微凉浓密的秀发。
这个吻的开始源自燕灼华,结束却由不得她了。
十七追着她,一手压着她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越迫越低,直到燕灼华几乎软倒在榻上。
“你学坏了。”燕灼华满面嫣红,咬唇瞪着他,因为方才激烈的吻,还在大口喘息着。
十七只是低着头笑,无声的。
昨晚他学到了很多呢。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道:“我也会咳嗽的。”很开心的样子。
“什么?”燕灼华皱眉。
“这就是大夫说的‘传染’吧?”十七摸着她的长发,爱不释手一般。
燕灼华心中一荡,红着脸扬起下巴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凶巴巴的语气。
“不过还是不要咳嗽的好。”十七温和道。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在燕灼华面前总还是有些收着的,现在好像没那么紧绷了。
燕灼华见十七快要走出去了,冷不防喊了一声,“记得,别随便摘眼罩了。”昨晚的事情,她完全记起来。最后陷入昏睡前一刻,那一瞬的对视——分明是他偷偷摘了眼罩。
否则她也不会把他错认成宋元澈。这么久以来,她习惯的十七都是带着眼罩的。他突然摘了眼罩,又闭上眼睛,她酒后错认,也就不奇怪了。
十七稳步走出去,听到燕灼华的话,脚下一顿,隔着珠帘道:“是,殿下。”声音里含着笑意。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燕灼华托腮坐在榻上,总觉得十七并不只是又乖又呆的——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存在着很有趣的一面?
她有些欢喜,又有些发愁。
当初她将十七留在身边,又不知道为何看上了他。燕灼华其实自己也想过,大约十七的长相是她喜欢的占了很大的原因。她对自己向来诚实,她原本会喜欢宋元澈,也是因为他长得合她眼缘。
眼缘这个东西说起来有点玄。其实美男子并不少见,尤其是以她的地位,什么样的美男子见不到呢?只是梅兰竹菊各有风采,她偏偏就喜欢宋元澈那种长相的。十七的长相,与宋元澈的长相,是一类的——都是燕灼华生来就偏爱的那一款。
这是上天注定的事儿。
况且那会儿十七又乖又呆,性格又不会让她讨厌,燕灼华一时没忍住,趁着他生病去偷偷亲了一下——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事儿认下来了。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跟他以后的事。
她当然不会像堂姐对方瑾玉那样,那么绝情地对十七;但是过一阵子,等十七眼睛好了,或是等她回了大都,俩人迟早是要散的。
燕灼华原本打的主意,便是等回了大都,十七眼睛也好了,她便送十七去羽林军。他有一身好武艺,人又尽忠职守,总能谋个好前程。她也就算是有始有终了。
可是现在,她隐隐约约的,有些不想放手了。
这可如何是好。




重生长公主 第42章 动念
燕灼华
傍晚,十七带回来了一大捧金色与银色相间的花。
燕灼华搁下手中的小羊毫,笑着看了一眼,一面嫌弃道:“只管弄些野花野草来,也不管跟我这寝室搭不搭。”
她住的地方,每日都有专门的鲜花供应。更有宋二老爷子宋长庚,从前几日起,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每天派人送上好的芍药来。
说十七手中这捧花,是野花野草,那也说得。
燕灼华嘴上嫌弃,却还是让绿檀寻了上好的青花瓷瓶来,将十七带来的花摆放在窗边。她自己也凑过去,弯着腰看。
只见那一大捧花,分了两种;一种花瓣洁白如玉,花蕊黄如纯金,像是夏日便早开了的菊花;另一种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倒是有趣。
燕灼华对花木上所知有限,也并不清楚这两种是什么花,只觉得香气清甜,颇为好闻;也就移到软榻案几上,每日书写时都伴着花香。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种,却也颇有野趣。
燕灼华的咳嗽渐渐加重了,晚膳用了些荤腥,更勾得一阵大咳。
绿檀担忧道:“殿下,不如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
燕灼华却也是个倔脾气,拧着眉头道:“太医开了药,也是三五天便好;不开药,也是三五天便好。可见是我自己好的,跟太医开不开药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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