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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扶摇九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燃墨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是被家族放弃的那一方。所以眼下裴氏中人做出来的事情,才大大出乎了南蔚的意料。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包括这位金丹大圆满在内的裴氏许多人,脑子都坏掉了。
裴毅说完这番话,似乎自认为是已经完结了此事,他朝裴四爷摆了摆手,示意裴四爷赶紧带着手下离开。
“且慢!”
阻止他的是裴玉昌。
裴毅闻言,脸色微沉,朝裴玉昌看了过来。
“毅叔。”裴玉昌并不示弱,“今日之事,应该如何决断,是我这个家主该管的事情。既然您并不知悉前因后果,还是将此事放下,不必理会。”
裴毅双眼顷刻间便被阴霾爬满:“玉昌,你是在对我这个长辈提出质疑?你可莫要忘了,你是家主,可你也得称我一声叔叔!我坐镇府中亦有总揽全局的权力!”
裴玉昌据理力争:“毅叔,如您这般的镇府长老,乃是为了震慑宵小,从前几位长老也不曾插手族内事务,您还是回去闭关吧。”
裴毅勃然大怒:“裴玉昌,你是家主不错,可你别以为你能够一手遮天!不管你们兄弟几个谁是谁非,那也是家务事,既然如此,你这般喊打喊杀咄咄逼人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裴毅哪里会不知道来龙去脉,只不过他打定了主意要偏帮裴四爷罢了,却反咬一口,说的倒像是裴玉昌无理取闹——这让南蔚暗自点头:本尊来到这具身体以来,见过好几个颠倒黑白的人,但眼前此人在里面也是首屈一指,少有能出其右者。
裴玉昌也是怒极,与其针锋相对:“毅叔,您是不是该先弄清楚了,咄咄逼人的是谁!”
裴毅冷笑:“我亲眼所见,还用问吗?”
裴玉昌也冷笑:“那毅叔是摆明立场,要站在四弟一边了?”
裴毅并不想撕破脸,略缓和了口气道:“玉昌,你为何不肯退让一步?你是家主,应该顾全大局,裴氏如今嫡脉不过你们几个,你莫非还想对亲兄弟赶尽杀绝?”
裴玉昌不紧不慢地道:“那我就要先问问四弟,为何要对衡哥儿赶尽杀绝,为何一心想置我们父子于死地,为何不留情面,为何毫不顾忌血缘亲情!”他看了眼裴四爷,又看向裴毅,“局面偏向他的时候从无一人为我说话,现在轮到我做主了,却一个个全劝我放过他,毅叔,您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裴毅被他这样直统统地说了一通,也有些恼羞成怒:“玉昌,你怎么不先检讨检讨自己!你这个家主当的是不是尽职尽责!你平日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衡哥儿,为了他,你不惜得罪熙和大长公主,不惜让家族替你父子承担莫大压力,不惜家族护卫为此送命!结果呢,衡哥儿成了太一仙宗的亲传弟子,可是族中其他人呢?除了能去隆华仙山修炼的,其他人只能跟普通凡人一般度日!”
裴玉昌一愣,继而终于明白过来:“毅叔,你是觉得我给你提供的修炼材料不够?”
裴毅理直气壮:“当然不够!那点灵石,你当打发要饭的吗!”
裴玉昌不动声色地指出:“可历来族中都是有规可循,镇府长老的份例如何,我不仅不曾减少,还上浮了一成。”
裴毅道:“那点份例能做什么?在此之前跟我一般的那些人,俱有别的来源,可是轮到我了呢?你得罪了熙和大长公主,跟皇家关系紧张,害得几处店铺总是麻烦丛生,让他们连孝敬都交不出。何曾有镇府长老如我这般,手里总是紧巴巴的!”
南蔚冷眼旁观,对眼下裴氏的情形总算又明白几分。
其实还不能太怪责别人想将裴玉昌给逼下家主之位,因为要将偌大的一个家族维系好,使其具备凝聚力和向心力,如裴玉昌这般的人恐怕的确有些艰难。
他太容易感情用事,太不懂得顾全大局——所以他拒绝熙和大长公主,拒绝与旁的修仙家族联姻,选择了闵氏,又不懂提防,反倒落在熙和大长公主的算计中。他选择保住儿子,便势必要再对上荣国权势最高的那一个阶层,而其后牵连出的桩桩件件,也让他对管理家族多少有些有心无力。
譬如这位毅叔,若放在从前,担任堂堂镇府长老,时常有家族产业的孝敬,有这样那样的收益,而因为裴玉昌的缘故,这些收益大幅度缩水。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在这种情况下,家主的儿子,那个明明害得家族不得不收紧防线的人却拜入太一仙宗,更是极大地加重了这份不平衡。
虽然南蔚站在裴之衡一边,但他也觉得裴玉昌这个家主当得挺失败的。
最后裴毅道:“既然你没办法将家族事务打理好,那这个家主的责任,倒不如让别人背起!”
裴毅修为在在场乃是最高,从他亮明立场站在裴四爷一方后,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好象也有了主心骨一般。
本就剑拔弩张的祠堂中,一度中断的战斗仿佛一触即发。
裴四爷跟着裴毅的话往下说:“大哥,既然咱们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倒不如干脆些,家主之位,是我的了,你呢,带上大嫂和衡哥儿,远远离开,你们便不再是裴氏的人,如何?这下,我可没有赶尽杀绝吧。”
他做出一副“我可真是大度”的神色,叫南蔚心下赞叹,觉得真该叫王大牛见识一下,这才是真正的无耻。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熙和大长公主的人早就等在了一旁,只要裴之衡几人脱离裴氏,恐怕他们会更快赴死。
南蔚也不认为他会放过裴之衡他们,尤其是裴之衡,放过他无异于放虎归山,裴四爷没那么傻。
裴玉昌跟闵氏对视一眼,两个人齐齐催动了灵元。
刹那间,被抛出的法器迎风便涨,倏忽旋转,便有光影交错,犹如实质般围绕在四人周围。
果然裴四爷亦是图穷匕见,见状他只轻轻击掌,早做好准备的那些人一涌而上不说,裴毅也是拿出宝器,向四人攻击。
嘈杂声中,南蔚依稀听到那老太太在叹气:“造孽啊,这真是造孽……”
南蔚一面催动灵元,一面用金焱藤鞭将裴之衡拽了过来。
裴之衡不明所以:“蔚弟?”
“我觉得你家有些人很是值得造就。”南蔚笑眯眯地道,“若是敌军攻城,叫他们用脸守城足矣。”
裴之衡呆了呆,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盯着他看了三息,南蔚想:光是为了这小子这般笑颜,本尊来掺和这些无聊至极的事情,也值当了。
裴毅到底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虽说手中仅有一样宝器,恐怕身家还比不上裴之衡,但他的灵元却也淬炼得极为到位。
他一出手,闵氏立即被压制住了,随后是裴玉昌,这夫妇二人的动作是越来越慢,好像下一刻就会动也无法动。
但叫裴毅奇怪的是,裴之衡和另一个少年明明比自己要低一个大境界,却丝毫未受影响。
尤其是那个少年,在战斗间隙,竟是往天上望了一下。
裴毅心中顿时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
因为他发现裴之衡的表现也有点不对劲,他同样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唇边还带上了笑意。
裴毅立刻下令所有人加把劲,争取尽快拿下这四人。
而裴之衡在嘴角刚牵动的时候,就感到手腕一紧,却是被南蔚用他那法器狠狠绕住又扯了一把。





穿越扶摇九天 104|宗门的底气
便是南蔚初来乍到也知九安不允许修士凌空飞行,因此看到这身形修长、颌下留有短须的修士脚踩一柄冰蓝色飞剑自上而下,最后停在裴氏祠堂外,那些深知九安规矩的人,更是吃了一惊。
最不清楚状况的狄氏张口就道:“九安不能飞行。”
那修士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或者说,他将其他所有人都当作透明人一般,只冲南蔚和裴之衡二人点头示意。
直到裴毅说:“九安不许飞行,这位仙师,您是要给我裴氏带来祸患?”
这名剑修才降尊屈贵般睨他一眼,然后张口说话,他的声音轻描淡写:“裴氏算什么,带来祸患又如何?”
裴毅横眉倒竖:“阁下这是何意,你踩在我裴氏的地面上,竟然说出这等话,你究竟有何凭恃!”
“凭恃吗?”那剑修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算不算,你要看?”
裴毅道:“当然要看!”
那剑修道:“你又不是荣国皇室管事的人,还没这个资格看。”
“若是我要看呢?”
这时,从外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南蔚,因为这个声音极为动听,直叫人觉得仿若三伏天喝下一蛊清凉爽口的冰饮,浑身上下都是畅快。
而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宫装美妇从外面缓步踱了进来,身后还跟了数名侍女,一个个低眉顺眼。她妆容精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本就秀丽的面容,额心贴了花钿,眉飞入鬓,一头如鸦云鬓远远看去,倒真如一团乌云。走动间,裙裾如流水一般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但腰间悬挂的环佩却一点声音也无。
这女人走到近前,便有旁边侍女捧出一块金灿灿上短下长的令牌,证明了她的身份。
那剑修微微颔首:“原来是荣国熙和公主,自是可以。”他说着便也拿出一块玉牌,“因本宗公务之故,曾得荣国皇室允许,可以在九安飞行。”
玉牌上太一二字矫若游龙,每个人都好像在耳边听到了一声低沉的龙吟,而裴之衡身上竟也随之钻出两条龙来,是他那枚亲传弟子的玉牌在与之相和。
宫装美妇眼底闪过一丝阴沉,面上却露出笑容:“原来是太一仙宗的仙师。”
“师兄。”裴之衡这时才叫了剑修一声。
淳于离山看他一眼,没再理会那熙和公主,只环顾四周一圈。他的目光如剑,似有剑气在其中纵横,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感到双目刺痛,不得不垂下眼去。
“我听说,这裴氏,竟有人敢打本宗亲传弟子的主意。”淳于离山慢条斯理地说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无,“我今日是奉了师命,前来一看究竟。”他这时又叫了一声裴之衡,“师弟,告诉我,是谁?”
裴毅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是金丹大圆满修士,自然能感觉到那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气围绕在淳于离山全身。
哪怕是熙和大长公主已经现身,这个时候,裴毅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少底气可言,尽管淳于离山论起修为来,同裴毅只怕顶多在伯仲之间!
但谁都清楚,家族修士与宗门修士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尤其还是太一仙宗这般的煌煌正宗。
可以说,大罗灵界里最上层最大量的修炼资源,全部掌握在宗门手里。剩下的一部分,才由各国皇室和修仙家族瓜分。
这其中皇室自然又占去了相当比例,最后能让修仙家族所分一杯羹的,实在有限。
正因如此,修仙家族不断有出色子弟投入宗门。然而当他们成长起来,却往往不再属于家族本身,对家族情分也没有多么深厚,提携照拂之处也并不多。所以对宗门,修仙家族所抱持的态度,往往非常微妙。
裴之衡没有说话,裴玉昌和闵氏自然更不会吭声,反而是南蔚笑眯眯地指了指裴四爷。
裴四爷吓了一跳,刚要分辩。
南蔚又指向了裴毅。
裴毅脸色微变。
南蔚的指尖已经从他这边离开,转向另外的方向。
顷刻之间,南蔚的手指扫过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最后停在熙和大长公主的方向。
熙和大长公主秀眉微蹙,她身侧的侍女得到主子示意,才要上前说话。
淳于离山却先一步道:“南蔚,你是想说谁?”
南蔚翻了个白眼:“真笨,当然是——所、有、人。”
淳于离山听他说自己笨也并未介意,而是道:“所有人?”
南蔚道:“正是,你没来的时候,只怕想都想不到,裴兄家里竟然这么容不下他,硬是逼着他离开裴氏。哦,还有伯父伯母也要离开裴氏。不过我瞧着,只是赶裴兄走他们恐怕是不满意的,瞧那些杀气腾腾的,都是想杀了裴兄的人。”
淳于离山就嗯了一声。
几乎所有被南蔚指出的人都在心中大呼冤枉:就算在这位剑修到来以前我们是杀气腾腾,现在我们可是一点杀气也没有了啊!
“这么多。”过了一会,淳于离山才略有些苦恼地道,“要全杀了也挺麻烦的。”
那些人的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淳于离山也不过是金丹修士,单论修为他甚至还没有裴毅高。可是他往这儿一站,却能给人带来莫大压力,叫人连口气也不敢喘。
裴之衡被裴玉昌轻轻推了一把,他了然地看了眼父亲,却感到手腕又有什么东西缠绕上来,像是想要止住他的脚步。但裴之衡还是上前一步:“师兄,不必如此。”
南蔚哼了一声。
那些人的心总算稍稍落下去了些。
而没等淳于离山说话,裴四爷倒先开了口:“是啊是啊,这位仙师,今儿是我们裴氏的家务事,其实没那位小仙师所说那般严重,这里也并无一人想要衡哥儿的命。您看,衡哥儿是贵宗弟子,对我们裴氏可是好处大大的,我们也不会吃多了撑着闹出这等事来啊。”
淳于离山哦了一声,仔仔细细端详裴四爷许久,才道:“我倒是觉得,你确实像是吃多了撑着。”
裴四爷:“……”
这时又换了老太太上前:“这位便是衡哥儿的师兄么?果然是一表人才!”她自恃年纪大辈分高,“您来瞧瞧,我家骏哥儿可也测出来是神脉呢!天赋也是极为不凡!”她一把扯过缩在后面才五六岁的男童,要把他往淳于离山面前推。
无奈裴骁骏到底年纪尚小,今日又被惊吓了几次,现在早已是两股战战。见到淳于离山往自己看过来,裴骁骏就跟见到鬼了一样,呆呆同他对视一眼,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太太若无其事地道:“听,我们骏哥儿哭得可真好听,中气足气血旺!这哭声啊一听就知道天赋出众,根骨不凡。”
淳于离山:“……”
南蔚没忍住,哈的笑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抓住裴之衡,挑眉往他斜斜睨去:“裴兄,你祖母果真是与众不同……”
裴之衡本来有些脸热,却见他眸光流转,落进自己眼里,就好似心头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把,反倒把其他抛在了脑后,只低低嗯了一声。
淳于离山再往裴之衡使眼色,就发现这位师弟魂游天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只好瞧了瞧裴骁骏,然后道:“天赋勉强过得去,不过……”
见他顿住,老太太忙不迭地问:“不过什么?”
淳于离山似笑非笑的道:“不过我听说你们一致认为他比我师弟更出色。开什么玩笑?我师弟是什么样品格,也是这中不溜的娃娃能媲美?”
裴骁骏虽然年纪小,却也听懂了他的话,一边哭一边面色变得惨白,扭头就扑进了裴四爷怀里,一叠声地叫“爹”。
裴四爷虽然对裴之衡毫不留情,对这个儿子却显然爱护备至,他又惊又怒,竟是忘却了害怕,对淳于离山喝道:“住口!”
吼完他才意识到此举欠妥,白着一张脸,不敢吱声了。




穿越扶摇九天 105|拒绝
淳于离山又看一眼熙和大长公主:“我不知你跟我师弟有什么过节,你是皇室,我不便杀你,但你最好不要撞在我手里,我可不会再给皇室面子。”
让南蔚没有料到的,是熙和大长公主竟也能屈能伸,她笑容甜蜜地往裴之衡看了过来,眼睛里竟是一点也瞧不出恶意。然后她含笑澄清道:“仙师只怕是误会了,我同贵师弟之间并无丁点仇怨,更是不会无事找事地去找贵师弟的麻烦。今日我乃是路过此地,出于好奇才凑个热闹,对贵师弟也好,他的亲族也好,我身为公主,又哪里会违背真龙意志,找荣国子民的麻烦。”
淳于离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至于你……”他接着又看向裴四爷,“就自裁谢罪吧。”
裴四爷愣了愣,求救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哪里舍得这个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儿子,但她刚想开口,脖子却忽地一痛,却是被裴毅打昏过去。
裴四爷震惊又愤恨地瞪了眼裴毅,然后立马往裴玉昌看去。
然而裴玉昌并不理睬他,只垂头站着,像是在想什么。
裴之衡则有些犹豫,南蔚不大高兴地用金焱藤鞭把他缠住:“那是他自作自受,应该的,你心软什么!”
裴之衡低声道:“他终究是我四叔。”
南蔚冷笑:“想置你于死地,想弄死你父母的四叔?”
裴四爷倒是懂得打蛇随棍上,立马扑到裴之衡跟前,十分干脆地双膝一跪,抱住裴之衡的腿:“衡哥儿,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你看在骏哥儿年纪还小的份上,就放我一马吧!”
这时裴骁骏也意识到了什么,跟着扑了过来:“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爹!”
裴玉昌脸色微变,一把扯开裴四爷,将裴之衡护在身后:“好你个老四,我不理你,你就要逼迫衡哥儿,你是吃定了你是衡哥儿的长辈?行,他不杀你,我来!”
南蔚在心中第一次对裴玉昌生出稍许赞许之情,不管他平日做过多少糊涂事,至少对裴之衡,是实实在在的一片慈父之心。
就在裴玉昌准备出手的时候,忽有一道金灿灿的宝光闪动,那金色宝光仿佛挟有雷霆万钧之势,倏忽间便令人措不及防地刺入裴四爷体内!
正涕泪俱下的裴四爷脸上一僵,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吐了满口血沫。
趴在他身上的裴骁骏尖叫起来:“爹!爹!”
“老四?”
裴玉昌也吃了一惊,伸手要扶住他,但裴四爷已是气息全无,倒在了地上。
裴之衡看向正收回手中宝剑的熙和大长公主,这宫装美妇刚刚才亲手杀死了一个人,剑身上犹有血迹,她脸色却是无有丝毫变化,仍是微微含笑。只在看向裴四爷尸身的时候,她那双美目里才略染上几分嫌弃和鄙夷。
“唉,你们父子倒是好脾气,我却受不了这个气——瞧裴四那副德性,真是可恨又可耻!你们也别苦恼,干脆由我替你们做主,杀了他吧。”
熙和大长公主将宝剑递给身旁侍女,那侍女接过之后连忙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的血迹。然后她竟是一转身,带着一队侍女,非常利落地离开了。
裴玉昌:“……”
虽然熙和大长公主其实是真的帮他解决了一个麻烦,但要说她是出于好意,多少年前他就不会相信了。
最后老太太从昏迷中醒来就又痛哭着昏过去了,裴骁骏只哭嚷着叫爹,裴三爷趁着没人找他麻烦赶紧溜了,裴毅只做若无其事般回到了禁制中……
裴之衡倒是想要再收拾一些人,但裴玉昌却阻止了他。在将家主之位让给始终不曾参与此事的裴二爷后,裴玉昌决定跟闵氏一道前往隆华仙山专注修炼。
“到底是一家子血亲,既已尘埃落定,又何必再要人性命。”这样对裴之衡说完,裴玉昌又道,“不过从今往后,待你修炼有成,也不必再照拂裴氏,裴氏若有什么要求,你只管往我和你娘身上推。”
南蔚觉得这也的确是裴玉昌能做出来的事——包括那日熙和大长公主抢先出手,裴玉昌都没有发作,裴之衡的这个爹,大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们一走,裴之衡自不会再在家中久留,他也要跟淳于离山一道回太一宗了。
只是裴之衡却十分不舍,因此这几日南蔚觉得从前那个恨不得无时无刻不黏着自己的裴之衡又回来了。
每日他才一起床,就能听见门外裴之衡叫“蔚弟”的声音,然后裴之衡替他端水洗漱,给他送早中晚饭,同他一道打拳修炼……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裴之衡还要在南蔚房间盘桓许久,直到南蔚明确说了要睡觉才肯走。
甚至今日南蔚都说了他还不肯走,而是道:“蔚弟,今日不如我们秉烛夜谈?”
南蔚看了眼一旁的夜明珠:“没有烛。”
裴之衡道:“那便秉珠夜谈。”
南蔚打了个呵欠,没好气道:“有什么好谈的,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
裴之衡就有点委屈地看着他:“蔚弟……”
被他拖长了语调一喊,加上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尤其是有这张脸打底——南蔚还真是顿时心软:“说。”
裴之衡道:“明日我就要同师兄回宗了,我舍不得蔚弟,蔚弟难道就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吗?”
南蔚道:“没有。”
裴之衡盯着他不放:“蔚弟……”
南蔚道:“因为你们明日走不了——忘记提醒你一件事,当日将这件阴谋透露给你的人,恐怕是故意的,那人似乎是公主府的人,你就不担心那小子出事?”
裴之衡眨眨眼:“我不认得那人是谁。”
南蔚道:“一查便知。”
这天晚上任南蔚好说歹说裴之衡就是不肯走,最后他硬是赖在南蔚床上占去一半位置。
南蔚也没奈何,只得认了。
等裴之衡总算睡熟,南蔚嫌弃地将他不大老实的腿掀开,将缩在墙角欲言又止的王大牛叫过来。
“你想说什么?”
王大牛看了眼裴之衡,压低声音道:“老爷,你不是早就该把那个侍卫的事情告诉裴公子了吗,怎么一直没告诉他?”
南蔚挑眉:“所以你想说什么?”
王大牛道:“老爷,你一定也很舍不得裴公子,所以才故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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