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废后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茴笙
她会不会,已经悔了?
“姑母,姑母您别说了。”顾云羡泣不成声,“阿云做一切都是甘心。我一直没有告诉过您,早您安排我与表哥见面之前,阿云就一直爱慕着他。只是那时候阿云卑微,不敢妄想。您问我愿不愿意嫁给表哥那一刻,是我此生开心一刻……”
“是吗?”太后轻声道,“这样真好,我没有害了你。”
太后说完那番话就又沉睡过去,顾云羡和皇帝守榻前,寸步不离。六宫嫔御都得了消息,东殿外跪成一片,却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当夜亥时三刻,太后再次醒来,这回她已经发不出声音,攥着皇帝手,看了他许久,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
“太后……”长信殿内哭声四起,悲痛入骨。
皇帝一直沉默地跪那里,双手捧住太后手,一动不动。许久,他慢慢把自己额头贴上她手,眼泪顺着滑落,一滴一滴落玉色被褥上。
他哭声传出来那一刻,苦撑多日顾云羡终于无力支持,眼前一花,厥了过去。
太后久病缠身,身后之事早已有了准备。皇帝握着她手跪了大半夜,终于慢慢起身。他跪了太久,脚步有些踉跄,吕川想要扶他,却被他挥手拒绝。后再看一眼床榻上母亲,他哑着嗓子道:“让那些人进来吧。”
他一步一步走出长信殿,与此同时,宫人鱼贯而入,他知道,那些人是去收敛她遗体。
旭日初升,柔和阳光照射他身上,却去不掉他浑身冷。
从今而后,他们便是两个世界人了。
长信殿外,宫嫔们都是一夜未眠,每个人脸色都有些憔悴。然而比起皇帝来,她们已经算是容光焕发了。
本有宫嫔打算趁陛下心中悲痛这个机会,上去悉心安慰,结果等看清楚他神情,都不敢上前了。贞婕妤似乎有心想过去,踌躇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这样很好,他现不想理睬任何人。
他长信殿外立了两个时辰,脑中乱哄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长乐宫人来人往,忙成一团。他目光无意识人群中搜寻,等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竟是找她。那个前些日子操持着一切人。
垂下眼眸,他慢慢道:“云娘怎么样了?”
吕川回道:“顾娘子这些日子劳累过度,全靠心力支撑着才没倒下。今日太后……她悲痛欲绝,故而晕倒。太医适才已经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好好歇息一阵便好。”
又是全靠心力支撑。她与母后当真是如出一辙倔强。
皇帝沉默片刻:“朕去瞧瞧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晨风如许”菇凉扔地雷!a!
注释:
1太史局:唐初官署名,类似于钦天监。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
2出自《杂宝藏经》,原文如下:佛时游行,到居荷罗国,便于中路一树下坐。有一老母,名迦旦遮罗,系属于人,井上汲水。佛语阿难:“往索水来。”阿难承佛敕已,即往索水。
尔时老母,闻佛索水,自担鑵往,既到佛所,放鑵着地,直往抱佛。阿难欲遮,佛言:“莫遮。此老母者,五百生中,曾为我母,爱心未,是以抱我。若当遮者,沸血从面门出,而即命终。”既得抱佛,呜其手足,一面立。
太后领盒饭了么么哒!云娘即将面临挑战!
重生废后翻身记 27怀疑
顾云羡晕厥之后,便被送回了长安殿。皇帝进去时候,她仍沉睡着,眉头微蹙,眼角隐有泪痕。
他榻边坐下,定定地看着她睡颜,有些恍惚。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时候,他十八岁。
是仲夏时节,他被母后留椒房殿用茶,聊到一半,母后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你外祖家那位表妹,入宫也有些日子了,你要不要见见?”
他放下茶盏,“今日么?”
他是知道,顾氏有一支远得可以亲戚,一年前找上了顾氏煜都本家,今年正月被安排入宫觐见。听说其中有个小娘子十分得母后心意,就留长秋宫客居,如今也有四个月了。
不过他们虽说是表兄妹,到底隔着男女大防,怎么会突然要引见他们俩?
“是啊,正好她近学习茶艺,今日还可以为你烹一回茶。”
他想了想,“那便见见吧。”
母后微微一笑,“去请三小姐过来。”
他等了一会儿,身后珠帘被挑起,他听到一个婉转温柔声音,“阿云参见姑母,参见太子殿下。”
他回头,十三岁顾云羡一身白衣,跪玉色地衣上,如白莲亭亭净植于湖面。
“都是自家人,云娘你何必这么多礼?起来。”母后笑道,“这是你表哥。”
她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盈盈一福,“阿云见过表哥。”
他笑着起身,回了一揖,“表妹有礼了。”
她似是没料到他会回礼,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那时候,她眼中隐隐带着期待。
仿佛,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他当然不知。
那一日,她跪坐他面前,专注地为他烹了一回茶。后,当她将那杯“紫笋”奉到他面前时,他凝神细看她莹白如玉脸颊,笑着接过,“有劳妹妹了。”
声音有些轻佻,让她脸一瞬间发红。
……
一晃六年,当初那个被他一句话便逗红了脸少女,如今成了被他废弃皇后。
他失去母亲,她失去姑母。他们是这宫里唯一同病相怜。
顾云羡一直做梦。
梦中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寂静得仿佛死掉了一般。她立空旷梅园中,入目皆是红得刺眼梅花,如枝头染血。
诡异是,她不像一般困于梦魇人那么糊涂,反而十分清醒。她知道自己做梦,甚至清楚地记得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去了。
那个庇护了她这么多年太后离开了。
从此以后,她这宫中再没有一个亲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如刀绞,一瞬间只想永远留梦境中,不要出去算了。
“邢妹妹,你帮我摘一下那边梅花可好?”
她如被雷击,猛地回头,却见原本空无一人梅园忽然出现了一大拨女子。早已死去薄瑾柔唇畔含笑,指着某处梅花对邢绾笑道。
而另一个自己就站邢绾身后,默然无语。
“不要去……停下……”
她不自觉地喊道,可声音散入风中,立刻被吹散,没有一个人听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邢绾朝薄瑾柔指方向走去,看着薄瑾柔轻描淡写地伸手,看着另一个自己扑邢绾身上,众人惊呼声中摔倒地。
邢绾雪白襦裙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
这是,上一世事情。
那一回,她便是这样被薄瑾柔陷害,杀死了邢绾孩子。
四周忽然狂风大作,她被吹得摇摇欲坠,等再次睁眼时,却发现她已离开梅园,置身于贞婕妤成安殿。
“我让你把顾氏谋害邢柔华腹中骨肉事透漏给太后知道,你办得如何了?”是景馥姝柔如清风声音。
“臣妾已安排好了,想来再过半个时辰,那边就该知道了。”叶苓道,顿了顿又问,“可是臣妾有些不懂,我们即使让太后知晓此事,又能如何呢?太后是顾氏姑母,难道不会护着她么?”
景馥姝唇畔带一丝若有若无笑,“你当陛下为何费心思瞒着太后此事?还不是怕她知道,她宝贝侄女又害死了她孙子,会忍不住急怒攻心,损伤凤体。”
叶苓眼睛睁大,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不敢相信,“所以……”
“所以我们偏要让她知道。”景馥姝微笑道,“顾云羡接连犯下这样大罪,即使太后有心,也不能包庇她了。何况,太后早就对她失望。陛下顾及旧情,一直不忍下杀手。但如果,太后因为顾云羡过错而有什么差池,你说陛下还忍得了么?”
叶苓倒抽一口冷气,“娘娘,您意思是……”
“本宫没什么意思。”景馥姝淡淡道,“后面事情与我们都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好好看着便是。”
叶苓默然,许久低声道,“臣妾明白了。”
顾云羡心仿佛坠入冰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出寒意。
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她们全部计划。除掉邢绾孩子,栽赃她谋害皇裔,这些都不是重要。后面部分才是关键。
上一世,太后到底是怎么死?她被关静生阁,看守她人告诉她,太后得知她害得邢柔华小产而急怒攻心,于是便以为她是被她气死。
但如果,太后是被人暗中谋害……而所有人都对此一无所知,前后联系下来,只会如她一般以为,太后是因气极而病情加重,就此不治。
她也许,错误地怪罪了自己那么久。
她想走过去抓住那两个女人领口质问她们,想和她们拼命。太炙热恨意让她忘记了这不过是个梦,忘记了她们根本看不到她。
四周景物越来越淡,她只觉得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后扯,不容抗拒……
她猛地睁开眼睛。
头顶是雪青色床帏,上面绣着祥云纹络,一个鎏金熏球悬上方,袅袅地散发出白烟。
一只手搁上她额头,微微凉,“醒了?”
她转头,皇帝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她与那双黑沉沉眼睛对视了一会儿,“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皇帝道,“朕吩咐厨下煮了粥,醒了就起来用一点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是啊,太后驾崩,需要做事情实太多。
但那些都不要紧,她现只想做一件事。
那个想法脑中越来越清晰:如果上一次太后是被人害死,那么这一次,会不会也是?
所有人都知道,太后是她大靠山,如果太后死了,她也就失去凭依。那些支持复立朝臣是听从太后吩咐,如今太后不,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驱策他们,他们也未必肯自己这个前途叵测废后身上押宝。
难怪太后一病倒,弹劾她不祥折子就递上来了。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陛下,太后是被人害死。”她听到自己声音,不是她以为愤怒,反而冷静得可怕。
他看向她,眸子里没有她以为震惊,反而是淡淡悲伤和怜惜。修长手指抚摸她鬓发,“朕知道你自责,可母后事情,其实不能怪你。
“是朕……由着性子宠幸你,才让母后起了复立你心思。如果有错,也是朕错。”
她摇头,想说不是这样,不是你错也不是我错,是那些人错。可是曾经那种百口莫辩无力感再次袭击了她,她忽然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漫说她如今不过是个废后,就算她仍是大权握皇后,也不可能凭着几句话便扳倒一个深受圣宠婕妤。
如果她不曾有着两世记忆,不曾做这个莫名其妙梦,也绝不会想到景馥姝竟有胆量谋害太后。
她甚至都不能告诉皇帝,她怀疑是从何而来。难道说自己是死过一回人么?恐怕他立时便要以为她失心疯了。
皇帝看着顾云羡呆坐榻上,脸上表情悲痛而茫然,心头忽一软。
他握住她手,轻声道:“你别怕,母后虽然不了,但朕允诺过她,会保护你。朕说到做到。”
太后宾天,宫中除了顾云羡和皇帝,还有一个人也是真真切切伤心。
顾云羡去看柳尚宫时候,她正检查丧礼所需漆器清单。昏暗日光下,她面色苍白,嘴唇皲裂,看上去十分憔悴。若非顾云羡熟知她脾性,大抵要误会她打算绝食殉主了。
事实上,殉主是没错,方法却猜错了。柳尚宫看来,绝食而死实是太过拖泥带水,她不喜欢。如今她,每日镇定地操持太后身后事,除了脸色难看了一些,和周围宫娥也没什么区别。
但顾云羡知道,一切平静都不过是假相。她只是等,待太后七日大殓之后,便会干脆利落地随主而去。
“娘子。”见顾云羡来了,柳色放下手中竹简,平静道。
“这几日,尚宫大人可好?”
柳色淡淡道:“奴婢很好。”
这话答得敷衍,顾云羡却神情一黯。柳尚宫心中,自己好不好恐怕都不重要了。反正再过几日,她便要舍了这尘世一切,去地下继续陪伴她追随了一生小姐。
“阿云知道,尚宫大人心中有自己打算。阿云感佩大人忠诚。”她道,“但是阿云今日前来,乃是恳求大人,放弃你将要做事情。”
柳色神情不变,“奴婢心意已定,娘子不用劝了。”
顾云羡定定地看着她,慢慢道:“难道大人不想弄清楚,姑母到底是因何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您记错了!你们初见才不是那个时候!你一箭差点射死人家小娘子,转头就这样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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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选择,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目,
这里每个人都争、都斗,
每个人,都想博帝王宠……
重生废后翻身记 28守灵
柳色猛地睁大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云羡面沉如水。适才进来前,她已屏退了众人,并让采芷守了门外,不用担心她们谈话会被人听到。
“阿云怀疑,太后突然驾崩,是被人所害。”
仿佛被什么刺中,柳色原本便苍白脸色直接变成惨白。唇瓣剧烈颤抖,许久,她才慢慢道:“你怎么会有这样想法?”
顾云羡抿唇,“昨夜,阿云梦到了姑母。她梦中握住我手,哀哀哭泣,让我为她报仇。”
柳色闻言浑身一颤,“太后托梦于你?”
“是。”顾云羡颔首。她神情坚毅,让人不由自主信服。
柳色有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不由深吸了口气,“那她……可有说,是谁害她?”
“没有。”顾云羡道,“她只是让我为她报仇,别什么都没说。但,阿云有怀疑人。”
“谁?”
顾云羡没有说话,只是朝窗外看去。柳色顺着她视线,那是……合袭宫成安殿方向。
“贞婕妤?”她压低了声音。
是了,若这宫中有一个人希望太后驾崩,那么绝对是她。可光凭这个,她们怎么能指控说她谋害太后?
“你可有证据?”
“正是因为没有,阿云才来恳求尚宫,看姑母份上,且留住自己性命,帮助阿云查明真相。”
柳色不语。
顾云羡正色道:“阿云如今不过是个废后,处境危险,后宫和朝堂上都是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仇敌。我连保住自己性命都困难,遑论查明真相为姑母报仇?尚宫宫中多年,是精明强干,若有尚宫帮助,此事胜算也会多几分。”
见柳色还是没有答话,顾云羡忽然起身,敛衽长拜,“请尚宫看姑母份上,答允阿云恳求!”
柳色被她举动吓住,忙不迭跟着跪下,伸手扶她,“娘子,您起来!奴婢受不得您如此大礼!”
“有何受不得?”顾云羡自嘲一笑,“我现今也不是什么有身份人。”
“纵然您后宫没什么身份,但奴婢是顾氏家生子,您是顾氏小姐,无论哪里,您都是奴婢主人。”柳色眼角含泪,轻声道。
顾云羡有些愣,“尚宫,您意思是……”
“奴婢答应。”柳色凄然一笑,“虽然奴婢对尘世已无眷恋,但若太后真是为人所害,奴婢自然不能不管。不然就算到了地下,也无颜再去服侍她了。”
顾云羡欣喜地一笑,唇角刚刚上扬,眼泪就顺着滑了下来,分不出是悲是喜。
柳色看到她表情,心中是伤悲,第一次不顾规矩地握住她手,试图给她点安慰。
顾云羡看到她眼神,心中愧悔伤痛交加,只得微微侧眸,好避开那让她心虚目光。
刚才她说那番话,真假参半。太后自然不曾给她托过什么梦,她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劝服柳尚宫,不得已想出了这个法子。
这两天她考虑了很多。她相信那个梦是真,也相信自己猜测没有错,但她没有证据。凭她现本事,是绝对除不掉景馥姝。
她需要帮手。
柳色是太后从顾氏带出陪嫁,从东宫到长秋宫再到长乐宫,这波谲云诡宫廷里已浸淫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比她清楚这后宫弯弯绕绕,没人比她了解太后生前日常起居,她想查明真相也好,想扳倒景馥姝也好,都离不开她帮助。
所以,她不能任由她去死。
所以,她骗了她。
太后灵柩需甘露殿停够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安葬,期间由大慈恩寺主持带领上百名僧人,一起为太后念经超度。
头三天守灵时,宫嫔中为谁能留甘露殿内而发生了一次争执。
按皇帝意思,顾云羡留下,再加上各宫主位,别人就不用来了。然而待这个吩咐一出来,尹令仪却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皇帝道。
尹令仪抿唇,似乎经过一番剧烈挣扎,终是毅然道:“臣妾觉得,这个安排有些不妥。”
皇帝蹙眉。
“臣妾并不是针对谁,只是,太后生前一贯有她好恶,这守灵人选不得不慎重。”尹令仪神情诚恳而严肃,是她一贯端方识礼风格。
这话说得含糊,但众人却无一不明白她意思。太后好恶?不就是说太后不喜欢贞婕妤,现还让她给她守灵,存心让她死了都不省心。
皇帝闻言陷入沉默。太后活着时候,他为了贞婕妤与她争执并没什么。可如今她已不,他不能再如此不孝。
贞婕妤闻言敛衽长拜,眼中含泪,“臣妾知此身罪过良多,如今只是希望太后灵前长跪,略孝心,求陛下准允。”
“说什么罪过不罪过。”皇帝道,“母后会这么对你,说到底还是朕原因。”
“贞婕妤只惦记着自己孝心,却将陛下孝心置于何地?”尹令仪道,“太后她老人家已然宾天,若魂魄归来之时还看到不想看到之人,岂非我等不孝、陛下不孝?”
贞婕妤放地上手下意识攥紧。
叶美人见状随着跪了下来,道:“贞婕妤只是一片纯孝之心,陛下也要多加体谅啊。”
皇帝沉默片刻,将目光转向顾云羡。见她低着头,哀不自胜模样,轻声问道:“你怎么说?”
顾云羡眼中泪光隐隐,“臣妾本不欲置喙此事。只是……臣妾觉得,这是我们后能为太后做事情,她心意是重要。”
皇帝默然,看向贞婕妤,“阿姝,你身子素来不好,便回成安殿歇着吧,也省了这一番劳累。”
贞婕妤神色悲戚,盈盈一福,“臣妾遵命。”
皇帝转身离开,顾云羡紧随其后。待二人都离开之后,有宫嫔低声道:“陛下竟拿守灵人选这样事来询问顾氏,这……竟是还拿她当太后正经儿媳?”
姜充仪似笑非笑地瞅一眼贞婕妤,“可不是嘛。看来有人暗中功夫不到家,白费心机了。”
贞婕妤淡淡道:“太后梓宫1就安置二十丈之外,姜姐姐这儿说什么心机不心机,有辱清听。”
“噢?”姜充仪一笑,“既然贞妹妹对太后这般纯孝,处处都为她老人家考虑,一会儿本宫自会替你请功。希望她老人家魂魄有知,能对你稍稍释怀。”
说完,她讥讽地一笑,转头朝沈淑仪道:“沈姐姐,我们也该过去了。”
沈淑仪微一颔首,顾盼生姿凤目滑过贞婕妤身上,里面怜悯同情却让众人都看了个明白。
贞婕妤立原地,默默地由着沈淑仪、姜充仪和朱贵姬三人离开。剩下宫嫔以她身份尊,此刻凑一起,偷偷打量着她,不时指指点点。
也是,她打从进宫便是盛宠,这般被陛下隔绝外,还是头一遭。
“娘娘。”叶美人低声道,“臣妾陪您回成安殿吧。”
她微笑着点头,“也好。”
神情自若,右手却不自觉紧紧攥住。再瞥一眼不远处甘露殿正殿,她心中默念道:顾云羡,这一回,我记住了。
夜里甘露殿很冷。
顾云羡一身缟素,跪蒲团上,看着前方袅袅轻烟,默默无语。
柳色听从她吩咐,去仔细查了太后生前服用药材和食物,却没有发现一点端倪。这她预料之中,她本没指望能这么找出真相。
没有证据,她便只有忍耐。景馥姝凭借不过是皇帝宠爱,想要斗垮她,就必须夺走她这大凭依。
她会努力,赢得皇帝全部宠爱和信任,坐回曾经位置。
想到下午景馥姝神情,她心中一阵痛。这样才对,你做下了那样事情,还要到太后灵前惺惺作态么?
我不会让你如愿。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姑母,您天上也要保佑阿云。保佑阿云除掉仇人,替您和自己,报仇雪恨。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耳边是不绝诵经声。
“你想什么?”
她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睁眼,“想从前和姑母事情。”想了想,又道,“陛下您呢?”
皇帝看向梓宫眼神十分柔和,甚至带了一些笑意,“和你一样。方才朕跪那里,脑袋里翻来覆去,都是小时候母后亲手做芙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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