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信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信仰
就在一秒前,他打算接过蓝青制服手里的文件时,形势还完全在他与亚当的掌握之中,蓝青制服很谨慎也很狡猾,可是他与亚当更谨慎、更狡猾。他们两人,一个是从交织着铁与血的战场上走下来、又在官场上沉浮了二十年的战士,一个是自小被秘密组织收养、接受过与蓝青制服同样训练的暗谍,应付这种程度的盘查,绝对只是小菜一碟,他们甚至没有就此做过任何交流,极有默契地选择了相信对方的应变能力。
情况确实一直在向着他们设计的方向发展,蓝青制服被欺骗了。
前方十余米外就是城门,只要越过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尤里伯爵就可以将所有的危险彻底抛到身后,当他准备接过文件时,心情是得意而又酸涩的,让他得意的,自然是他那无懈可击的表演;而让他酸涩的,则是即将告别蒙巴远赴异乡的怅然。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想:我对这片土地犯下了罪,如果陛下能够成功,那么当我回来时,将会罄尽全力去弥补战争带给蒙巴人民的创伤;如果陛下失败了,恐怕我会永远失去再踏足这片土地的资格,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心甘情愿接受历史的审判。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感慨地好时候。可是尤里伯爵的良知就在这个时候觉醒了,这就已经很奇妙了,然而还有更奇妙的----就在这一刻,就在他的情操和品德突然上升到另一个层面的时候,他遭受了袭击。
是的,袭击。
别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正常的,尤里伯爵却不可能不清楚。他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地肌肉男。如果没有足够地智慧,那么他不可能学到高深的斗气、不可能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不可能从平民一路扶摇直上位至伯爵、不可能在官场里沉浮二十年最终坐到了如此敏感的城卫军统领的位置上、更不可能在前途一片光明的此时选择背叛。
撇开贵族的忠诚与品德不提,尤里伯爵是一个极其聪明、极其懂得审时度势地老滑头,同时,他还是一个很强大的战士。
在这一瞬间,他不但清楚地感受到了攻击。甚至还察觉到了攻击的来处,更分辨出了攻击的性质。
那是一道很纯粹的精神冲击波,而非是精神类法术,这两者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无迹可循,后者会散发出法术特有的波动。
尽管没有任何波动,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尤里伯爵仍旧通过精神冲击波在脑海里短暂的集中爆发方向察觉到了它的来处---冲击波地源头他的左前方,正是蓝青制服站立的位置,他地身后。就是亚当乘坐的马车。
究竟是谁下的黑手?在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尤里伯爵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蓝青制服没有理由这样做,从他的反应来看。这次偷袭也地确不像是他地手笔。
亚当同样没有理由这样做,更重要的是,实力只是很勉强地接近战士7级地亚当,根本没有发出这道冲击波的能力。
尤里相信自己意志的坚定和精神的强韧,平日里的刑讯工作也能够证明这一点。通常而言。在血腥战场上走下来的士兵是最难啃的骨头,很多手段对于这种人所能起到的效果。往往只是正常的一半,甚至不到一半。
尤里伯爵也是这种人。
当冲击波与他的精神接触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不能抵抗,因为抵抗难免要弄出比较大的动静,容易被蓝青制服发现异常。他打算不动声色地消化掉这道冲击波,哪怕因此而受点伤也再所不惜,算盘打得很好,然而这道冲击波给了他一道难忘的大礼。
直到吐血以后,尤里伯爵还不能相信,自己居然会被这种强度的精神冲击打成重伤,这怎么可能?!
如果球球再聪明一点点,此时一定开始得意的大笑了。尤里伯爵想不通的事情,正是它与李理的共同杰作。
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李理割出一股很少的精神力,远程塑型,然后由球球按照它日常使用的方式发射出去,混杂了李理和球球两种精神力的精神冲击波,其中包含的能量并不多,但性质却极其诡异。
首先,两种精神力是不能长时间共存的,否则李理也不必担心他用于施法的残留精神力会伤害到球球。
魔纹里的精神力是另一回事,可以把它理解成为起到缓冲和连接作用的、同时包含两种意识的中性精神力。出了那个魔纹,李理的精神力与球球的精神力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聚到一起就会纠缠不休。
所以,这一道精神冲击波先天就带有“混乱”特性,有点类似于黑暗系法术的效果,却直接攻击精神。
其次,李理的精神刺,其性质有点像是子弹,通过高速旋转来获得更强的穿透性。精神冲击波实质上是纯粹的能量波动,这样解释或许有点抽象,所以也可以只有一个词儿来说明李理的精神刺的特性----穿刺。他的精神攻击,注重的是穿刺效果。
而球球的精神冲击波则不同,小家伙因为天生具有空间能力,精神力也是天生就具备完善的空间特性的,空间特性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撕裂。用最终造成的伤害来对比两种攻击的效果,那么李理的精神冲击。能将敌人地精神体穿出一个细小而长的洞,就像一条长长的隧道一般;而球球的精神冲击,则能够在敌人的精神体表面,撕开一个大大的豁口。
这两种特性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不存在哪种伤害更强、哪种伤害更弱的区别,顶多就是针对性不同,李理地精神刺更适合针对强硬地壳式防御。而球球的精神冲击更适合对付柔韧的抵消式防御。
但是当这两者结合到一起时。起到的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
李理的精神力在前面穿山凿洞,球球地精神力在后面撕扯扩大,而整体的混乱效果还能引发被袭击者自身精神力的爆破---这种混合效果的伤害力,甚至要远远大于三!
在尤里伯爵吐血以前,就连李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本意只是逼尤里伯爵露出破绽。却没有想到尤里伯爵因为心有顾忌,选择了放弃抵抗,却因此被他一举重伤。
不能说尤里伯爵的应对是错误的,尽管他不是法师,对精神的掌握和使用毫无基础,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对这记偷袭的强度,认识得很清晰也很准确。如果不是这三重混合伤害太过变态,很可能真的被他不动声色地熬过去。唯心点说,这就是命了。李理随意地一击就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而尤里伯爵一念之差,不但自身的实力瞬间降低三成。还要面对如此恶劣地形势。
蓝青制服已经拔出了剑,不远处的四个暗探正准备扑过来,斜前方,亚当在车窗里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惊愕和愤怒,留给尤里伯爵的反应时间就只有这短短的瞬间。究竟该如何应对?
反抗。还是投降?
留给尤里伯爵地时间实在太少了,他甚至来不及仔细衡量这两种选择地利弊。就下意识地拔出了剑来。身为一个武者,身为一个无数次历经生死的精锐士兵,在他地意识深处,始终还是最相信自己的武力。
有所保留的一剑挥过,尤里伯爵轻易地震飞了蓝青制服,即使实力已经不足颠峰时的七成,他仍旧是一个9级的战士,对付这种刚过8级的武者,甚至还用不上5招。
如果这些监察系统的密谍具备骑士精神,一个一个地上来与他单挑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杀光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大摇大摆地出城。很可惜,不远处城墙上架起的一片弓弩没有给他留下杀人的机会,只要蓝青制服一声令下,方圆十米之内就会被射成一片杂草地,他未必会死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之下,但是却不能不考虑将蓝青制服逼到没有退路的地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心念电转间,尤里伯爵合身扑向了马车,带着呼啸的剑狠狠地劈开了坚硬的核桃木马车,然后毫无保留地劈向了亚当的面门。亚当的眼睛里确确实实地闪过了一丝惊骇,狼狈地架起解在手边的饰剑,连着剑鞘一起迎上了尤里伯爵的攻击。
“砰”的一声巨响,亚当的脸涌上一抹潮红,上身狠狠地砸向车壁,下半身却还牢牢地粘在坐椅上,尤里伯爵继续狠下辣手,一拳轰在了亚当的胸腹间,亚当极其夸张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软软地瘫倒。
尤里伯爵一把抓过亚当,反手横剑,把锐利的长剑架到了亚当的脖子上,这才狞笑着转过头来,面向蓝青制服。
护卫、士兵、暗探们全都愣住了,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实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有一些走神的人,甚至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住手!”副队长丹特大吼出声,制止住了跃跃欲试却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护卫们,铁青着脸对尤里伯爵喊道:“卡特,你疯了吗?”
“卡特你奶奶!想找卡特?去地狱吧!”尤里伯爵狞笑着骂了回去,脸上的鲜血顺着他的下颔缓缓滴落,让他的笑容凭添了三分森寒,令人望而心冷。蓝青制服咳嗽着站起身来,如同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神死死锁在尤里伯爵的脸上,轻轻一挥手,静立在他身旁的四个暗探马上将尤里伯爵包围了起来。
“该死的狗腿子,**!”尤里伯爵粗豪地向蓝青制服吐了一口带着血沫的浓痰,骂骂咧咧地向前逼近了两步,“穿狗皮,说狗话,被**,你***再冲老子吠啊?”
“卡特!”丹特厉喝出声,“你冷静点,不管你是谁,伦道夫子爵和你没有仇恨,你想离开,我们绝不阻拦,但是请不要伤害伦道夫子爵!你应该清楚他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最好不要做蠢事!”
“蠢事?”尤里伯爵不屑地笑笑,揪着亚当头皮的左手又加了两分力,几乎将不住咳着血的亚当整个地拽离了地面,嘿嘿冷笑着道,“你说的蠢事,是指这个?”
亚当的脸上满是痛苦,气得丹特满脸铁青,双拳握得青筋暴涨,似乎要将剑柄握碎。
尤里伯爵用剑脊轻轻拍了拍亚当的下巴,猫戏老鼠般的从容道:“去和那条狗商量吧,老子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全被这条该死的狗给破坏了,想要回你的主子?可以,你让老子满意,老子就让你们不必给这个小白脸陪葬!”
丹特扭头看了一眼蓝青制服,还未等开口,蓝青制服突然插口,平静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尤里伯爵玩味地笑了笑,突然暴喝出声,“我***想让你闭嘴!”
又是擦边完成,又是半章……不过好消息是,李理的实力已经初步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有资格介入更高端的争斗了,也有资格开始独自游历了,恩,应该用不了太久,就可以走出去看看了。
黑暗信仰 第八十四章 双杀
尤里伯爵一声暴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与监察官们势不两立的人很多,但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在谈判时这么肆无忌惮地挑战他们的容忍底线,要知道,尤里伯爵目前的人身安全还远远谈不上有所保证----即使他已经挟持了亚当。
蓝青制服的脸色很难看,被辱骂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一条狗了,被人骂两句又算得了什么呢?
让蓝青制服恨得几乎咬碎牙齿的,是已经脱离了掌握的形势。很明显,尤里伯爵并不是不想谈判,只是不想和他谈而已,但是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都需要他来负责,这就很令人头疼了。
蓝青制服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轻轻一挥手,带着手下人退开了半米的距离,算是服了软。
丹特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他所面临的处境和蓝青制服差不多。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个他不了解的冒牌护卫看起来不太喜欢穿狗皮的家伙,护得亚当周全的责任还得落在他身上,如果交涉成功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失败,他连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如果说起责任,他唯一的责任就是没有对亚当的安排质疑----问题是,他能够质疑么?
***,这叫什么事啊?
恨恨地暗骂着,丹特非常努力地敛起了一脸杀气,用扭曲得相当厉害的声音对尤里伯爵道:“我想,我们并不是敌人,事实上,我们甚至还不认识。目前的状况应该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您以为呢?”
“哼!”尤里伯爵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开口骂人。丹特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马上对自己的劝导能力有了信心。
“伦道夫家族是一个很注重荣誉和信诺的家族,您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只要相对于目前地情况而言是合理的,我都可以代替伦道夫子爵答应,并且以最诚恳的态度去执行,而您只需要为此作出非常非常少地付出---就是放回我们地子爵。”
尤里伯爵的脸上始终挂着冷笑,待到丹特说完话。才一脸不屑地问道:“说完了?”
丹特有点迷糊,他觉得自己这番话已经超出他的固有水平很多了,回过头来审视,这番话简直就是一个特别有教养的正牌贵族站在最公正立场上作出的最善意的劝告,按理说,这个该下地狱的匪徒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啊?
丹特怎么也想不通究竟为什么没有受到一点点友善地回报,刚刚鼓起的信心和勇气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老实而又茫然地点点头。道:“说完了。”
“说完了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学人家谈判?就凭你也配?”尤里伯爵相当刻薄的回答成功激起了丹特收敛起来的杀气,不过这个可怜的打手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尤里伯爵想拎小鸡一样拎着他的主子,主仆两人都是同样的满脸通红,只不过一个是气的。一个看上去快没气了。
蓝青制服撇了撇嘴,不知道想借此表达什么情绪,却不成想恰好被尤里伯爵注意到,这个嚣张家伙似乎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愤怒地大声呵斥道:“很有趣?你他妈地给我蹲下!”
在场的众人同时一愣。即使是无关的旁人都感觉到了那种屈辱。一个个神色不善地瞪着尤里伯爵。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蓝青制服真的蹲了下去,并且很自觉地放下了长剑,双手抱头,脸上一片平静。
看到这一幕,丹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很害怕蓝青制服会因此恼羞成怒。要知道,要求一位贵族像这样蹲下是一种非常令人难堪的侮辱,这是传闻里监察官们最喜欢干地事,如今主客双方易位,换了权势滔天的监察官被这样对待,那感觉一定尤其不好受。
丹特在心里感叹着:应该谢谢他为子爵做出的牺牲啊……
丹特承了情,但是恐怕蓝青制服本人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牺牲,即使已经以一个很屈辱的方式蹲在了地上,他仍旧没有放弃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尤里伯爵,姿势很滑稽,眼神却一点也不滑稽。
这应该算做是一种难得的素质,同尤里伯爵表现出来地素质一样难得,李理玩味地想,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耽误了这么久地时间,亚当一行后面已经堵住了很多辆马车,而前方则是越聚越多的士兵,换个正常人,现在应该很着急了,不过尤里伯爵扮演地嚣张家伙根本不能称之为正常人,这家伙一脸嗜血表情地舔着嘴唇,狞笑着对丹特吼道:“现在,杀马!”
丹特下意识地拔出了剑,但是马上就犹豫了。马对于任何战士来说,都是极其受重视的伙伴,让这些人亲手杀掉自己的爱马,会在相当程度上激起他们的反抗心。
“没听懂?用不用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尤里伯爵紧了紧扼着亚当脖子的左手,很明显的威胁迅速让护卫们看清楚了现实,大家纷纷拔剑。
“等一等!”尤里伯爵突然开口制止了护卫们,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他吩咐道:“先让马车过去,快点!”
很明显,这是要用马尸堵路了,二十多匹马,在城门口这个狭窄的地方清理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多少能给尤里伯爵争取一些时间,大家多此心知肚明,却不得不照办。很快,随着一阵阵惨烈的嘶鸣,除了拉车的那四匹马,其它护卫的坐骑都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了路上,流淌着的鲜血将整个路面染红,同时被染红的还有这些护卫们地眼睛。
“很好。”尤里伯爵满意地点点头,缩着身体。拉着亚当退上了马车,然后对始终围成一圈的护卫和士兵们吼道:“让开!”
丹特的脸色非常之阴沉,这让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森然地寒意。他冷冰冰、硬邦邦地道:“想我们让开。您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等我安全了,你们会在某个地方找到你们主子地。”尤里伯爵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善意的笑容,语气也略有缓和,“你这蠢货有一句话是对的,我和伦道夫家族没有仇恨,请伦道夫子爵为我送行是逼不得以,假如我能够安全脱身,那么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伤害你们的子爵。无谓地给自己竖立如此强大的敌人。关于这一点,你尽可以相信我。”
丹特皱了皱眉:“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追赶你了,为什么不在城外就放下伦道夫子爵?”
尤里伯爵耸了耸肩:“你们不会追来,可是总有人会追来。伦道夫子爵是一个很够意思的朋友,我想,他应该愿意护送我到达安全的地方。”龇牙对亚当笑了笑,尤里伯爵认真地问:“是不是这样,我亲爱的朋友?”
可怜地亚当。现在似乎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尤里伯爵当然不会在乎他的回答,只是笑嘻嘻地转头望向丹特等护卫。
丹特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挥挥手,带着众护卫退了下去。在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事情大得过亚当的生命,别说只是让他们退开,就算尤里伯爵要求他们每人自残一肢,他们也得照办。
护卫们退开了,前方堵着路的人就只剩下了属于城卫系统的士兵。这些人可不归丹特管。他们的最高长官是城门防卫官,比尤里伯爵低了半级。但互不统属。因为尤里伯爵的叛变,整个警务系统都受到了调查,所以现在四个城门地守卫都已经被监察系统接管,所以现场的最高指挥官,是蓝青制服。
尤里伯爵扮演的疯子很快也意识到了关键所在,他顺着士兵们的目光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蓝青制服身上,半是自嘲半是讽刺地道:“看起来,我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才能出得了这扇门……那么,给我一个答案吧,你地意见是什么?”
蓝青制服平静地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尤里伯爵,道:“说出你的姓名、身份,以及受到通缉的原因。”
尤里伯爵面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蓝青制服,看那样子,似乎是要冲上去给他一剑一般。但是蓝青制服仍旧神情坚决地与尤里伯爵对视着,丝毫不为所动。
时间就这样在压抑的眼神比拼中流逝,远处隐隐传来了喧闹声,那大约是巡逻的城卫兵们接到了消息,正在向这里赶来。
尤里伯爵地眼神还是那么凶恶,但是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碎地汗滴,蓝青制服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很恰到好处地继续向他施加压力。
“我是监察官,保护一位受到挟持的子爵并不是我地第一要务,即使这位子爵姓伦道夫。”
蓝青制服挺直了上身,却并没有站起来,这不会令尤里伯爵感到紧张,可以分出更多的精力去考虑他的提议。
“你必须向我证明你的身份,否则我们就这样僵持下去。别拿你手里的人质威胁我,我是公国监察官,不是伦道夫家族的附庸,随意地放掉一个身份不明的通缉犯的后果,也许要远比眼看着伦道夫子爵死在我面前更严重。你想离开,除非你能够证明你的重要性远远不及伦道夫子爵,情况就这么简单。”
尤里伯爵仍旧沉默着,但是眼神激烈地变幻,让人相信,他正在犹豫、挣扎、软化。
李理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几乎忍不住要为尤里伯爵的表现喝彩。目前的形势看似对他极其不利,但是其实时间拖得越久,他所要面临的危险就会越低。
如果说原本蓝青制服有七分怀疑“卡特”是乔装了的尤里伯爵,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怀疑会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消散,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卡特”犯的罪越重,就越不敢在如此危险地局势里多逗留。能够早一分钟出城,就多了一分钟的逃离时间,这笔帐。是每个人都会算的。
而尤里伯爵表现得就像一条冲动无脑地小杂鱼。只顾痛快,完全不考虑利弊,如果最后他能拿出一个合理地身份,那么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把他与尤里伯爵联系到一起,也就谈不上会有什么针对性很强的追击了,这样,他脱险的机会极大,并且完全不会影响紫女王接下来的计划。
如此不利的形势。通过一个当机立断的举动以及接下来妙到极点的表演,终于被扭转成如今这样,尤里伯爵和大胡子那种货色,真是没有一点可比性。
就在李理的感叹中,尤里伯爵终于考虑清楚了,不甘地对蓝青制服自报家门,一边诅咒道:“利爪豪猪佣兵团副团长暴熊凯斯。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总有一天,你,以及你那些狗腿子同僚,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地听到这个名字,蓝青制服的眼睛微微一缩。随即恍然大悟似的微笑着道:“我听说过您的名字,果然是我们的老朋友。您的那个叫做灰熊的同伴呢?他怎么没有和您一起走?您的利爪豪猪佣兵团,好象只剩下您二位了吧?”
“你这个婊子养地!”尤里伯爵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血丝,怒骂道:“泽伦正在地狱大门前等着你呢!相信我,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
“也许吧。”蓝青制服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微笑着站了起来。尤里伯爵握着剑的右手已经捏得发白。这个小细节看在蓝青制服的眼里,被他理解成了“暴熊凯斯”内心里地惶惑。
蓝青制服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心情和脸色同时好了起来,于是也不再难为这个已经可以确认是“暴熊凯斯”的家伙,轻轻一挥手间,堵在城门前的士兵们如释重负般地让开了一条足够马车通过的路。
“您可以走了,我想提醒您一句----最好在半个小时以内让我们找到伦道夫子爵,否则的话,您会为此而抱憾终生地。”自觉占了上风地蓝青制服优雅地一摆手,向这条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的小杂鱼告别,“那么,祝您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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