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一品锦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粤妫
一路上,凤语兰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乱七八糟的想着些事。想的最多的还是以前的岁月,岁月如流水,一去不回头。
回到客栈,她便径直去找余杭。还没进屋,便听到余杭拍桌子的声音,茶盏噼里啪啦碎落了一地。
凤语兰在房门口顿住了脚步,她似乎还没见余杭哥哥这样生气的样子。余杭哥哥一直都是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就算是偶尔生气,也很少这样大怒。
“那丫头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听到余杭咬牙切齿的声音,心下便在想着,也不知道是谁惹余杭哥哥生气了。
“事已至此,公子生气也是没用的。何况,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福伯叹息着,“这些年,家主一直把大小姐留在老宅,吃穿用度的是不曾缺过,可也很少有疼爱。”
当年二夫人为了生下这个女儿,还伤了身子,可谓是去了半条命。只是,家主也并不曾好好疼爱这个女儿。
出了那个事后,反倒是将大小姐仍在老宅里自生自灭了。
即便是被封为县主,身份尊贵又如何,到底也是没娘的孩子,连爹也不心疼。想着如今的二夫人所生的儿女千娇百宠的,到底是不能比。
“希望她回到京城去能收敛些吧!若还不知收敛,京城里的贵人可不是她轻易能得罪的。”
“只是大小姐这般得罪过人,也难怪于姑娘不肯帮忙。”
但凡是谁,心中怕是都会有些不忿的。
“余杭哥哥,我能进来吗?”凤语兰敲了敲门。
“你何时这样乖巧了?”余杭看了她一眼,冲她招了招手。
“我不是看余杭哥哥你都生气了嘛。”凤语兰有些讪讪的。
余杭仔细看着她的眉眼,眼圈红红的,“你不是跑出去玩了吗?怎么还哭了?谁欺负你了?”
凤语兰急忙摇头,“没有谁欺负我啊!谁敢欺负我啊!余杭哥哥你是不是查到于姐姐为何不帮我们了?”
“我二叔的长女曾得罪过她们,还毁了楚家的一间布庄。因此,她和楚姑娘都不太乐意见到余家的人。”余杭叹息了一声。
“这样啊!”凤语兰想着,余家主的长女,她倒是从不曾见过的。听说一直住在老宅,性情如何的,也就不知晓了。
她只见过余家主的次女,是庶出,今年才十二岁,有些怯怯的,脾性十分温柔。
“我和于姐姐说了,她若是肯把双面绣教给余家的话,余家可以给她一辈子花用不尽的钱财。我觉得,她或许会考虑的。”
于姐姐一个女子,怕也没想着靠那一门手艺成为第二个余家。
所以,那样耳朵条件,无疑是很不错的。
“她未必就会动心。”余杭叹息着。
“怎么说?”
“一辈子那么久,说不上来要花用多少的银钱。而这样的许诺,除非是她相信余家。她难道不会想,若是余家学来了她的手艺,却不守信,她又能拿余家如何?”
“这是余家主的承诺啊!京城谁不知道,余家主最重诚信,一言九鼎。”凤语兰感慨着。在京城,余家的声誉还是很好的。
而这,自然也是余家主很会做人。
“可她不知晓,也轻易不会相信。”余揉揉着额头。如今余家在于望舒眼里,怕都是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之辈吧!“好了,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
“那我先回屋去了。”凤语兰去了隔壁屋子。
福伯却微皱眉,“今日凤姑娘怎么看着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一直一来,凤姑娘都嘻嘻哈哈的,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烦心事。到底那样的出身,也没什么事是好操心的。
寻常人需要担忧的,她几乎都无需担忧。
“她也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也很正常。”余杭笑笑。“又或许是想家了吧!她长这样大,也没离开过京城这么久。在京城的时候吵闹着要出来走走,真出来久了,怕是也想家里人了。”
“留给我们的日子也实在不多了。”福伯满心的担忧。虽说看似时日还宽裕,可真仔细算算,却也并非如此。
刺绣需要工夫,回京赶路也需要些时日。若是一再耽搁,怕是要来不及的。
大老爷到底是庶出,即便公子做的再好,始终族里还是有很多人看不惯。尤其是二夫人,就是怕家主太看重公子,以后公子会成为余家的当家人。
便千方百计的想要把侄子安排进余家做事,趁机挤走公子。
若是余家失去皇商之位,公子在族中又没有实权,和凤姑娘的亲事怕真不好说的。皇上是有不少姐妹,可也都陆陆续续成亲了,如今也唯有长乐公主未曾指婚。
京城可是不少人家都盯着的。
“这我知晓。福伯你也别太操心了,顺其自然吧!若真是输了,也是余家的劫数。”余杭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公子就不怕……”
“若家里真闹开了,也未必不是好事。都说余家树大根深,势力盘根错节,可又何尝不是尾大不掉。”余家嗤笑一声,“若是我们大房能分出去,倒也清静。”
福伯瞪大了眼睛,看着余杭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他实在没想到公子打的会是这样的主意。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房虽然无法继承余家的家业,可终归不分出来,走到哪里也都被人看高一眼的。一旦真分出来了,可就和皇商余家没多大干系了。
农家一品锦绣 第211章 狸猫换太子
“公子可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福伯连忙劝导着。若是大老爷知晓公子有这样的想法,还不知道要有多失望呢!
“我如今这样,也不过是枉为他人做嫁衣。”余杭冷笑。二婶还总担心他会分走余家的家业,其实,他自己还真不稀罕去争。
父亲是庶出,他自幼便知晓自己和二房的孩子是不同的。大房的很嫡子,地位还不如二房的庶子。
二叔对他的看重,也不过是看在他的能力上,怎么可能真怀了把余家给他的心思?二叔自己有嫡子,不过是嫡子尚年幼,这才用着他罢了。
他无论为余家做多少事,在二婶眼中都是眼中钉,而在二叔看来,他也不过是白为他人做嫁衣的绣娘。
以其等到真有一日被一脚踹开,倒是不如早作打算。若是能分出来,自家做些小生意,反而清闲自在,不必看谁的脸色,也不必担心谁在背后捅刀子。
只是父亲的心思到底和他不同。父亲从来便觉得身为余家之人,便该事事为了余家,从来不曾有自己的打算。
“公子所为,家主都看在眼里,想必不会亏待公子的。公子即便不为老爷想,也该为公主想想,总要不影响这门亲事才好。”
要把长乐公主指给公子,本是逍遥王的意思,怕的是皇上那边还要出什么差错。
范家如今一心要打击余家,怕是会在此事上作梗。
“我知道了,福伯你放心吧!”余杭拍拍福伯的肩膀,“于望舒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公子是担心当年事有蹊跷?”
“难道你就不曾怀疑过?”余杭叹息着。见到于望舒的第一眼,他便惊叹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后来也不由得的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桩旧事。
二婶去世了之后,不过半年,关氏也就进门了。
而当初在府里千娇百宠着的余家大小姐,却被指出身份有问题。
二婶的贴身丫鬟指出养着的大小姐并非是二婶的女儿,而奶娘吴氏养着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因为二婶身上有块胎记,和吴氏的女儿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二婶养着的女儿身上却并没有胎记。
因为是家丑,故而事情并没有外传,可在余家却闹的很大。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养着的大小姐会是假的。
仅仅那一块胎记便断定当年是奶娘吴氏故意换了孩子,而审问了之后,吴氏一一都招了。说的确是她鬼迷心窍,趁着二婶生下孩子后短暂的昏迷,用自己的女儿换走了二婶的女儿。
就此,事情便有了定论。
满府里并无人对此存疑。两个女娃的命运就此颠倒,二婶养了几年的女儿和吴氏都被送走,再无人关心他们的去处。
他却始终会想起二婶对那个孩子的疼爱,那的确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小时候特别爱笑,笑起来的时候满眼都是星辰。那孩子被人送走之后,他一直想要把人找回来。
即便不再是二房的大小姐了,也可以养在府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到底是看了几年的孩子,不会因为不是余家的孩子了,便再无半点情谊。
可爹却坚决不让他管这个事,说是那孩子被送去了哪里,根本就不知晓。也许二房为了掩藏这个丑闻,已经处死了那个孩子。
他闹了很久,爹也没让他去找。后来渐渐的,他也接受了那个孩子或许已经没了的事。
直到几年前,府里的仆人说在京城城郊见到过吴氏,和周围住的人打听过,说吴氏的家里从来没有过一个孩子。他也就更觉得,那个孩子当年就被害死了。
那个时候他便知晓,二叔到底是余家的家主,即便再和善的面目,也是个心狠的人。
即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底是养了几年的,难道真没有一点感情吗?即便是不当女儿来看,至少也该留那个孩子一命。
一个才出生的孩子知晓什么?被人换来换去也并非自己所愿。
终归孩子最是无辜。若是罪魁祸首吴氏都能活着,为何就不能放过那个孩子?
“最初的确心有疑惑,可我家老婆子也说了,大小姐身上的胎记的确和夫人身上的一模一样,这是做不得假的。公子莫非觉得,于姑娘便是当年那个孩子?”福伯只觉得混乱起来。
若于姑娘真是当年那个孩子,那才更说不清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世上,怕是没有谁会比做娘的更容易认出自己的孩子。莫非二婶当真傻到这样的地步,会不知道一直养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余杭沉吟着。
天下真有做娘的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何况对吴氏的处置也很奇怪,仅仅就是撵走了而已。而吴氏一个做娘的,自然知晓招供后,自己的女儿必然要遭殃,又如何肯被打几下就招认了?
“可这些,也都只是猜测。”
“所以我想知道于望舒的过去,余家虽小心隐瞒,我却知晓,什么双面绣是余家的独门绝技?其实那是二婶家里给的嫁妆。”
当年二婶的绣艺十分出众,世间南巡。
而余家能有今日,不得不说其中有二婶的功劳。
偏偏于望舒长的那么像二婶,还有那样的绣艺,不得不让他心生怀疑。若是当年那桩事当真有人造假,他必然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福伯神色也严肃起来,若那件事真有假,的确是要弄清楚的。
总不能让二夫人九泉之下还不得安宁。
“此事,怕还要从吴氏身上着手。”福伯说道。孩子的真真假假,如今还活在世上的,只有吴氏最清楚。
若想知晓当年的真相,那么务必还要在吴氏身上下功夫。
“吴氏的事,等我们回京再说。我们调查此事,务必下心,不要让二房的人知晓。当年的事,二房不少人都脱不了干系。”
“公子放心,老奴做事,何曾马虎过。”福伯先退了出去。
余杭喝着半盏早就冷了的茶。
当年的事到底是怎样的?胎记可否作假?那胎记他是不曾亲眼所见,不过当初二叔也说,二婶身上的有那样一块胎记,在比较私密之处。想来便是做不得假。
农家一品锦绣 第212章 胎记可能作假?
楚欢颜来找了于望舒一趟,说起府城锦绣阁开张的日子。“日子定在了这个月十六,是个难得的吉日。”
“都准备好了?”于望舒笑着问道。事情都是欢颜在忙活,她倒是都没操过心的。
“都好了,衣裳也已经做出一些来了。只是可惜你都不能亲自去一趟了。”
“我要能亲自去,可要拖到年后去了,哪里能等到那个时候。”于望舒笑着抚摸着小腹。推算的预产期便在这个月,她自然是一日都不敢外出的了。“不如你带着博闻和月牙他们去玩一日吧!”
“好啊!”楚欢颜笑着点头。
“我不去。”月牙却是一个劲摇头,“姐夫说了,姐姐可能这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我要陪着姐姐。”
“我们月牙还真是懂事又乖巧,不知道谁以后那么好的福气,娶了你去啊!”楚欢颜捏着月牙的脸,“不去便不去吧!以后也还是有机会去玩的。”
月牙自己不愿意去,于望舒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你们此去,要小心范家。”于望舒握了握楚欢颜的手。说到范家,她才觉得这个姓氏很熟悉。她猛然看向了徐邈,“府城的范家,可是和余家竞争皇商之位的范家?”
先前只听话反范家势大,倒是都没往这个方面想。她如今才忽然想起,其间怕是有些关系。
“范家的支脉很多,我对范家并不熟悉,不敢断言。可若真是那个范家的人,我怕他们其实是冲着你来的。”徐邈略微皱眉。
先前锦绣阁画册丢失,注意力都只在苏可和紫鸢身上。留意到范家,还是因为知晓紫鸢嫁入了范家。
若当真是范家在背后谋算,那所图不小。
霓裳阁,怕本来就只是引他们注意的一个幌子。
“若真是冲着我来的,何以不直接一些?绕了这样大一个弯子,还真够麻烦的。”于望舒有些奇怪的说着。
“是不是,我们等着瞧便是了。若范家真有所图,必然有挑明的那一日,不信他们还能一直绕弯子。”楚欢颜笑笑。
“这倒也是。”
楚欢颜和徐邈说好了去府城的日子,便先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凤语兰便又带着些东西过来,同来的竟然还有余杭。
“冒昧登门,还请不要见怪。”余杭含笑说着,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来者即是客。”于望舒招呼着两人到屋里去坐。
余杭却半字不提双面绣的事,坐了一会儿,便说身上有些不适,要让徐邈帮着看看,便请了徐邈出去。
“奇怪了,余杭哥哥也没和说他不舒服啊!”凤语兰皱着眉,一副诧异的模样。
“或许是什么隐疾,不好和你说的。”于望舒笑着给凤语兰倒茶。
“这样啊!”凤语兰也就不再纠结。
到了隔壁屋中,徐邈便伸手为余杭诊脉,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余公子似乎思虑甚重,别的便没什么了。莫非,要我治的是心病?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便无能为力了。”
“确实,今日来找你,的确是心病。”余杭叹息了一声。“我知你医术高明,就是想要问个事情。”
“但说无妨。”徐邈低着头细细摩挲着茶盏,指尖都沾染上淡淡的暖意。
“胎记可有造假的可能?”余杭直直的看着徐邈。
徐邈有些怔忡,“胎记自然不能作假,除非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要想看上去是是胎记的样子,倒是可以。不过任何作假的法子,都是经不起细细查验的。一旦细看,自然便穿帮了。”
他还以为如今余杭最为忧心的是余家的生死存亡呢!却是来问这样一个事。
“若是母亲身上有胎记,是否孩子身上也一定有?”
“自然不会。天下少有这样凑巧的事,至少我没怎么遇到过这样的事,当然也是有的。我曾见到一个孩子脸上有大块的胎记,便听孩子的父亲说起,母亲的腰上也有一小块胎记。”
“不在同一个地方?”
“谁说一定会在同一个地方?”徐邈呵呵一笑,“胎记之事,本就难说。甚至我觉得,孩子的胎记未必来源于长辈。”
“多谢。”余杭冲着徐邈抱拳。
“你就是在烦忧这样的事?”
“我想起府里的一桩旧事来,颇觉蹊跷,想要弄个清楚。”余杭没有细说,“京城里还说医术卓绝的徐御医到底去了何处呢!没想到竟然是来了这样的地方。”
徐邈眸子紧缩,旋即便又笑起来,“过往种种,都同我没有干系了,至于京城的事,我也不关心。”
“于望舒的身份,你可知晓?”余杭直直的看着徐邈的眼睛。他让人去问过长西村的人,于望舒并不是长西村人士,而是去年才到长西村的。
如今一来,他便更加怀疑起于望舒的身份来。
“怎么?你为了双面绣的事,竟然要这样寻根究底的?”
“我就是问问而已,莫非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实话和你说吧!她出自你们余家的庄子上,不过她如今的身份的凤玉白给的。我也不希望余家的人再来打搅她,否则,我也不会和余家客气。”
徐邈目光锐利的望着余杭。于望舒的身份,若是余杭有心,很快便能查出来,倒是不如直接摊开来谈。
她的确是出自余家的庄子上,可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于楠了。若是余家想要打搅她的日子,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余杭有些震惊,她竟然是从余家的庄子出来的?他打听回来的消息是,她到长西村的时候,,满身都是伤,奄奄一息。那么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
是否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你觉得我会用她的身份来威胁她?让她告知双面绣的绣法?”余杭嗤笑一笑,“我还不至于这样下作。我是想要帮助余家度过这个难关,可也只是来找她商量而已,从来没打算要逼迫她。”
手艺是于望舒的,她愿意帮忙,他记住这个情分。即便她不愿意帮忙,那也是她的事,她本就不欠余家的。“若我真想为了余家的事不择手段,来的就会是其他人了。”
农家一品锦绣 第213章 喜得贵子
听了余杭的话,徐邈倒是一惊。看来这次到江南来找于望舒的差事,该是余杭自己求来的。
若是来的是别人,是否受命不择手段完成此事?
不过也是,皇商之位对余家如此重要,余家如何肯坐以待毙。若真是范家赢了,今后便可能会处处找了机会打击余家,让余家再无翻身之力。
人终归都是要先顾自己。不顾一切也好,不择手段也罢,都不过是为达目的的一种法子。
“你若不能办成此事,就不怕回到京城,难以交差?”
“那便是我自己的事了。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提醒她要多小心。若有人知晓她会这样的技法,我不会不择手段,他人却未必。”
“多谢。”
“我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
余杭便告辞离开,只留了凤语兰在这里玩着。
转眼便临近府城铺子开张的日子,徐邈和楚欢颜便带了博闻到府城去。楚玉衡已经过了县试,楚老爷对此也很欣慰,便也放了楚玉衡几天假,让楚玉衡跟着到府城去。
刚送走了人,于望舒便觉得肚子微微疼起来。疼痛一阵阵的,疼起来的时候好像肚子就绞紧了疼,过了这一阵疼,便又好了些。
见她疼的颤抖,水生便急匆匆去找先前就说好的稳婆。月牙则一脸着急的陪在她的身边。
“姐,你是不是很难受?”月牙绞着自己的袖子,急的眼圈都红了。
“没事的,可能就是要生了。”于望舒摸摸她的头。要生孩子的时候有阵痛是很正常的,不过心下也不是一点担心都没有。
在这样的时代,有些女人生孩子,无异于过鬼门关。
若是遇上难产,便几乎没什么法子。也不是没听过生孩子一尸两命的事。
各种各样的话听的多了,她心里也会隐隐的生出不安来。虽然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的,可又怕自己偏偏那样倒霉。
也只能祈祷一切平安。
稳婆来的时候,便摸了摸于望舒的肚子,“这才开始疼,还早着呢!就是疼也别浪费力气。”接着又让水生去拿些吃的,让于望舒吃饱,等生的时候才有力气。
“别怕,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稳婆笑的慈祥,握了握于望舒的手,“你听我的,肯定没事。”
“多谢婶子。”于望舒勉强笑了笑。又一阵疼痛袭来,险些让她嘶叫出声。
月牙端了些温水来,稳婆便拧了帕子给于望舒擦擦汗。
水生端了吃的来,即便是于望舒并没有胃口,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些东西下去。热腾腾的食物吃下去,胃里也觉得温暖起来,身上也渐渐暖和。
稳婆还扶着于望舒在屋里走了走。
看着稳婆总是慈祥的笑着,那笑意暖融融的,于望舒也安心了不少。
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十分频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于望舒疼的颤抖,汗水浸湿了全身,只觉得自己都是泡在水里的。
稳婆不时的检查她宫口开的程度,说着一切顺利。
于望舒咬紧了牙关,脑子里不由的想着,难怪都说做母亲的不容易。她长到这样大,也曾受过不少的伤,却从来没觉得这样痛过。
世上最剧烈的疼痛,怕是生孩子莫属。
那种疼,甚至让她觉得生不如死。可孩子即将到来的喜悦和希望,却又让她斗志昂扬,觉得什么样的痛苦都可以去战胜。
“已经看到头了,胎位很正,别怕。”稳婆安抚道。
听着屋里的动静,不时的溢出的那几声痛苦的嘶叫,水生皱紧了眉头。他坐在走廊上,紧紧的捂住了月牙的耳朵。
他们早早就被稳婆打发出来了,说是在里面不合适。他是男子不适合呆在产房中,而月牙还是个孩子,也不适合见到那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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