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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与女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砚
沈非没有再延续“哦”之后的意味深长。他知道吕乔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应付自己。仅仅从张君毅已经解除的“斗鸡眼”上,他也能猜出个**不离十。甚至加上郑东升突然就出院的种种想起来就心里乱的迹象上,他已经感到了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沈非甚至想,他宁愿再看到张君毅对着自己恨恨的眼光,也不愿意看到张君毅已经释怀的平淡。
他把胳膊从吕乔的身下抽了出来,“腾”地一下又爬起来:“我再去看看鹏鹏。”
“是不是成毛病了?”吕乔哭笑不得,看着沈非又下楼往晓鹏的房间走去。
从看守所出来到现在,吕乔总是看到沈非和张君毅明里暗里的“斗”,可是从机场回到别墅吃饭,张君毅都没有再用“斗鸡眼”似地眼光对付沈非之后,沈非竟然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来审视张君毅和自己了。
“莫名其妙!”吕乔自言自语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却发虚。她在起居室坐下,点燃一支烟。她想起张君毅上午跟自己吐露的心声,想起张君毅交给自己钥匙时的那句“永远爱你”的话,想起自己竟然就不能自持,就会感觉到身不由己的晕眩,此时,她居然有些后怕。
她怕自己真的就掉进张君毅的情感黑洞。张君毅的出现难道真的是对自己与沈非几十年感情维系的宣战吗?假设自己真的动摇了,那么这个人间还有没有真情?
还不见沈非上楼,吕乔觉得奇怪。她就掐灭烟,下楼去看个究竟。
沈非在客厅,坐在晓鹏的轮椅里。在黑暗中双手抱住头沉沉地耷拉着。
“在这里干嘛呢?”吕乔蹲下身子,抚摸着沈非的肩头:“上去睡吧,明天你爸爸和妈妈不是要过来吗?”
沈非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依然是双手抱住头。他在想另一个层面上的问题。就算张君毅暂时地离开上海,就算郑东升已经出院,一个时期内已经不可能再有情感困扰,可是自己还是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吕乔已经与日本那家公司合作的问题。这是一个严酷的事实,哪怕吕乔让步,日本人也不会让步,甚至会拉着吕乔走到自己的对立面。
有一点他沈非很清楚,他不能与吕乔挑起这些话题制造事端。他目前需要的是安宁,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慎,把一个刚刚拢在了一起的“家”给搅和了。
“咱们再去看看鹏鹏。”沈非抬起头,从轮椅上站起来,拉着吕乔的手又悄悄地走进了儿子的房间。
郑晓鹏一直没有睡着。长到这么大,才第一次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同住一个屋檐下,谁遇上这类事情也会跟他一样激动不已的。何况这个半路上出现的亲生父亲蹑手蹑脚几进几出自己的房间,感动得晓鹏止不住地往下淌眼泪。
听见轻轻地脚步声,知道又是“初为人父”的沈非进来了,晓鹏干脆一个翻身,扭亮了台灯:“爸、妈,你们干嘛呢?”
见儿子双眼湿乎乎的,沈非说:“我担心你的被子会掉下来,就来看看,呵呵,吵醒你了?”
“鹏鹏,是不是换了个地方睡不着?”吕乔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帮儿子擦擦眼睛:“快躺下睡,明天你爷爷奶奶会来看你,你可要睡好觉,给老人一个饱满的状态哦!”
还是吕乔的话有作用,晓鹏说:“好,我这就睡。不过爸爸你不要再来了,我不习惯。你看我都这么大了,还把我当小孩儿哄。”说完就赶紧拽起被子把头蒙住,躲在被子里笑。
“好好好,不来了,保证不再打扰你了。”沈非见儿子没有任何隔阂的话语,兴奋的简直不知双手往哪儿放才好,就又把晓鹏的被头掖掖,“晚上有点凉,别蹬被子。”
吕乔简直看不下去,就笑着拉起沈非往外拖:“走吧,别再折腾孩子啦!”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晓鹏的房间。吕乔瞪了沈非一眼,轻声地说:“你呀!早干嘛去了?”
“我在弥补,我弥补还不行吗?”说完,就把吕乔背在自己背上:“走,我们上楼。”
吕乔趴在沈非背上,心又酥了,又软了,又不知东西南北了。
……
在上海这个大都市的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夜不能寐的女人。
昏暗的灯光映衬着她,披头散发。她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白酒,时不时往嘴里倒一口,时不时又小声地哭一阵。
她是被沈非抛弃的“糟糠”,一个让公婆、让丈夫都不待见的苏素丽。
被公公和婆婆大骂着“滚出去”的苏素丽,还是自己乖乖地又“滚”回了公婆家。不回去不打紧,这一回去又是气了个半死不带活。
婆婆见苏素丽进了门,就说:“菜买好了,侬去烧饭。”
见婆婆整理着堆了一床的东西,苏素丽还是走了过来:“姆妈,咯许多东西做啥用?”
“给吕乔买的东西,哎,侬别插手哦,当心弄脏了。”公公帮着婆婆回答苏素丽。
苏素丽眼前一黑,险险就要跌倒。她不是怪公婆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买来送给吕乔的。她是觉得自己的公公和婆婆简直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人。
“是不是要去看伊?”她强忍住心里的不满,问公婆。
“是又怎么样?阿拉孙子的亲娘,阿拉两个老人不能去看看伊?”婆婆神气活现:“阿拉两个老人还要跟侬打报告是不啦?”
都说世界上婆媳关系最难相处。其实没有吕乔的出现,苏素丽在沈家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公婆都马虎,只要每天中午照顾好两位老人吃饱饭,大家也都相安无事。再不济的话,人家苏素丽也是公公婆婆在上海数千万人中挑出来的儿媳妇,长得丑又怎么样,不会生养又怎么样,总归是你沈家的媳妇啊。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苏素丽不能理解老人们接受新思想比年轻人还要迅速还要新潮。即便守着自己这个儿媳妇为他们烧锅做饭,居然还能去认个媳妇进门!
“侬老人也应该为阿拉想一想,勿要让阿拉尴尬。”苏素丽抢白道。
“侬有啥尴尬?侬是沈家人,就应该是跟阿拉一条心。”婆婆绝没有认为自己做的不妥:“再讲,伊吕乔为了阿拉孙子出了那么大个事体,人心比人心哦,勿要太尖钻!”
“阿拉勿是尖钻的人,是沈非做的没良心!”苏素丽边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侬咯样子讲,阿拉老人家就要说公道话了。”公公跳了出来:“阿拉儿子是听话的小人,伊跟吕乔青梅竹马,硬是被侬给拆散的!”
“哐当”一声,厨房里发出了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阿拉什么辰光拆散了伊?”苏素丽冲出厨房:“是侬两个老人做的坏事,活生生拆散了沈非跟吕乔,现在屎盆子扣到阿拉头上来!”
苏素丽脱下围裙,放在了椅子上,想了想,又把围裙系好,重新返身走进了厨房:“尽做些狗皮倒灶的事体,还怪起阿拉来!”
老人们自知理亏,就不再做声。三口人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吃完中饭。洗完碗后,见两个老人还是忙着整理一床的东西,苏素丽就气冲冲地离开公婆家,单位上也不去了,就直接回到了自己家。
从下午抱着酒瓶子一直到半夜,苏素丽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嘴里叨叨咕咕地骂沈非昧良心!
几次苏素丽都想再冲到公婆家去,想跟着明天也去看吕乔;几次又想冲到沈非公司去,想去公司把沈非臭骂一顿,甚至都想好了所有的场景、所有的话语、所有可能产生的后果,但是她就是光有嘴上功夫,没有胆量去做。
她不能那么做,她非常清楚。如果那样做了,就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沈非没有了顾忌,还会再顾忌她?还会再跟她维系这场婚姻?
婚姻,唉,可怜的苏素丽,你干嘛就死抱住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不撒手呢?
皓月当空,当沈非搂着吕乔,守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已进入梦乡的时候,当大上海已经结束一天的喧闹归于平静的时候;当万家灯火悄悄熄灭都已进入爱的意境的时候,苏素丽扔掉了空酒瓶,关好了所有的门窗,躲到了卫生间,放声大哭起来!





枭雄与女囚 第九十七章 永生铭刻
a副总裁拨通了沈非的电话:“沈总裁,我已经到了宾馆,马上动身去机场,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
“那位张董事长在不在你身边?”沈非的用词很恰当。
“在,要他听电话吗?”a副总裁问道。
“嗯。如果方便的话就说几句告别的话。”沈非的口气仍然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其他色彩。
“哪一位?”张君毅不但装腔作势而且还很沉稳:“哦,沈总裁!早上好!”
“呵呵,张董事长,我们a副总裁带人亲自去送你,我就在电话里与你告别了。”沈非放下手中的餐刀,站起身离开饭桌,走到窗口对张君毅十分客气地说。
“沈总裁,你太见外了。”
沈非说:“希望再次见到你。”
张君毅在电话那头说:“那是当然。我们既然认识了今后就是朋友了。”张君毅回答道。
“那就祝你一路平安!”沈非笑道:“也希望能够尽快继续我们的合作。”
“后会有期!”张君毅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吕乔望着沈非那装模作样的客套,忍住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晓鹏见沈非坐下后就说:“你和张叔叔还真会摆谱!”
“没办法,工作需要。”沈非也笑起来:“哎,鹏鹏,要不你给你张叔叔打个电话?”
晓鹏笑着说:“你疏忽了爸爸。既然不愿意让你的部下知道你和张叔叔的关系,又干嘛让我现在给张叔叔打电话?”
“对,说的没错。人往往就是如此,百密却有一疏。那你就等他们到了机场再给他们打电话吧。”沈非看看表:“嗯,不要四十分钟,过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之后你就给张叔叔、刘叔叔他们打电话。”
“你还是快点吃吧,去徐汇区路可不近,别让老人等的着急。”
“好好,马上就吃完了。”沈非故作憨憨地问:“还有要交代的吗?
“我也去吧?”晓鹏问沈非。
“别去了,你和妈妈在家里等着。爸爸接了你阿公阿婆就回来了。”沈非擦擦手,拍拍儿子的肩:“你就和妈妈做好准备就行。”
“喝牛奶。”吕乔又把牛奶递给沈非。
沈非一口气把牛奶灌下肚,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想想又转回身,看见儿子在吕乔旁边,就朝着吕乔使个眼色,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耸肩动作。那意思吕乔明白,没有儿子在旁边,沈非那充满奶味的嘴又要贴到吕乔的唇上了。
“走吧,别磨叽了。”吕乔推着沈非的背往门口走去:“快走,快走!”
到了门口,沈非就干脆拉起吕乔的手:“送我上车。”
晓鹏歪着脑袋朝门口望望,看着沈非和妈妈眉来眼去,心里既惊讶又开心。当今的年轻人真不能小看,只有你不懂的东西,没有他们不清楚的地方。
“宝贝儿,上来,到车上来。”沈非不知道那股激情怎么又冒了上来,非拉着吕乔跨进了汽车。
吕乔的一句“还不走——”没说完就被沈非搂在了怀里,那牛奶味儿的嘴就把吕乔的唇给贴紧了。“乔乔,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沈非决不饶吕乔,边亲吻着边嘟嚷着。
吕乔说:“快松手,我的头发乱了!”
“我不想走。”沈非抱住吕乔:“我们回去,上楼。”
“打住!”吕乔推开沈非,“中了邪了,没白天没黑夜的!”
“你知道我这心里呀就像灌了蜜一般。”沈非抒发起感情来真有一套:“就想抱住你和儿子永远在一起。”
“哎,我问你,那箱鸡蛋你有没有带回去?”吕乔瞧着车就想起了郑东升的鸡蛋。
“鸡蛋?”沈非愣了一下:“啊呀,我还真给忘了,在后备箱里。”
“我告诉你,千万记住:你回到父母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后备箱打开,然后把鸡蛋给你爸妈送到房里去。”
“第一件事?”沈非装傻:“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你!”
“真烦!”吕乔挣脱沈非,下了车:“记住了,开后备箱!”说完,也不看沈非一眼,赶紧往别墅里跑去。
晓鹏就在门口,那种眼神吕乔没见过,她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见儿子无所谓地在笑,就问:“鹏鹏,你在门口干什么?”
“看草地看树木看鸟雀。”晓鹏怪怪地笑着说:“妈妈,你和爸爸别那么黏糊好不好,影响下一代哦!”
吕乔无地自容,心里恨死沈非了。不过只一会儿工夫,她就调整好心情,双手摸着儿子的脸颊,“鹏鹏啊,他是你的亲爸爸!”
“我知道。”郑晓鹏见吕乔很不好意思,就说:“我为你们感到很骄傲。”晓鹏把吕乔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你们如此相爱,我很高兴。”
吕乔激动地把儿子揽进了怀抱,“谢谢你,鹏鹏!”
沈非的这一招果然厉害,吕乔心里一阵甜,一阵酥,忘记了半个小时之后晓鹏要与张君毅通电话的这件事。
沈非就是沈非,为了防止他不在的这个空挡里,吕乔有可能会与张君毅联系就“先下手为强”——吊起吕乔对自己的那份依恋。沈非的绝招绝不是任何男人都能效仿的。但是,就是把沈非分析的再如何,他对吕乔的那片心倒是无可挑剔的。
不过,用一片真心爱着一个人的同时,还要谨防某个细节上的疏漏——真累。
但是沈非不觉得累。从浦东到徐汇区,一个来回将近两个小时,沈非就载着老爹和老妈再驮着一车子的东西出现在别墅的草坪边。
沈非的父母是流着泪,口里一声媳妇儿一声孙子的念叨着走完那段草坪小径的。
“阿公阿婆好!”具备所有现代青年素质的郑晓鹏坐在轮椅里,朝着向自己走来的并不陌生的两位老人亲热地问候着。
而吕乔就不一样了。她可开不了口喊这对老人为“爸爸妈妈”。她穿戴很得体,既不太新潮,也不太守旧。只是把头发盘了起来,穿了一套休闲式的套裙,庄重而又淡雅,柔美而又适宜。
两位老人见到了天仙般的“儿媳妇”就大哭起来:“乔乔啊乔乔,让侬受苦了,受苦了啊!”老太太才不管那么多的礼节,也不在乎吕乔是否会喊他们一声“爹或者娘”,上去就拉住了吕乔的手,在吕乔的手背上摩挲着:“多漂亮呀,死老头子,侬看看侬儿媳妇啊,都是侬造的孽啊!”
老爷子也是满眼的泪:“都怪阿拉,都怪阿拉。”也走上去望着吕乔:“阿拉给侬赔不是,赔不是!”
“别这样,二位老人请进吧。进来坐。”吕乔拉着两位老人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沈非交代阿姨跟他去车上搬东西。吕乔也要去帮忙,被老太太制止了:“勿要去,让阿拉好好看看侬。”说着,就从兜兜里往外掏东西,掏出来一个米色的小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根金项链,那金项链上还有一枚翡翠吊坠,就往吕乔的脖子上挂,给吕乔戴好后,又从小包包里往外掏出来一枚金戒指,往吕乔的手指上戴。
“我,别,真不好意思。”吕乔无助地望着晓鹏,一脸难为情。而晓鹏却笑得前仰后合:“阿婆,你们不懂我妈的审美,她从来都不带黄金饰品。”
“那不行,阿拉上海就这个讲究。”老太太才不管孙子说什么呢,又从小包包里拿出一根金手链和一对耳环,赶紧赶忙地要给吕乔戴上,生怕不抓紧时间做完这一切,这儿媳妇就会跑了似地。
“我没有耳洞,从来都不戴耳环的。”吕乔受不住老太太的热情,忙不迭地又摆手又摇头。
“诺,还有。”说着,就又从兜兜里往外掏出来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打开来,还有一层红绸缎包裹起来的东西,吕乔有点晕乎,不知道这两位老人还要变什么戏法出来,就用眼睛瞧着一趟趟走进走出搬东西的沈非。
老太太打开那个红绸缎包裹的东西,嘴里念叨着:“乔乔呀,这里厢是阿拉沈家传下来的东西,一对儿,给侬了。”
吕乔一看,是一对翡翠玉镯,很有些年代。她知道这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就摇摇头:“谢谢,谢谢鹏鹏的阿公阿婆,我不能接受。”
“拿着吧。阿拉沈家就鹏鹏这一根独苗,不给侬给谁?”老爷子很满足地坐在沙发上,搂着晓鹏的肩,
望着老太太前所未有的麻利动作。
沈非总算搬完了东西,拍拍手,走到吕乔身边:“接着吧,阿爹姆妈给你的,不收不行!”
吕乔被感动了,真的被感动了。任何人遇到这种场面都会被感动的,不光是吕乔。二十年之后,吕乔才得到了沈家如此隆重的礼遇,谁不感动呢?
“那我,我——”吕乔又看看沈非,不知如何是好。
沈非笑着说,“上海这个地方呢,既现代也老套。你呢,就喊一声阿爹姆妈好了。”
吕乔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却也懂得自己在沈家老人心里的分量。她站了起来,给两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阿爹姆妈,谢谢你们。”说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满肚子的委屈让吕乔不能不哭!想起当年怀着鹏鹏无助地等待着沈非的消息,最后的结果是沈家老人不愿意儿子找外地媳妇而告终结;想起鹏鹏截肢后又是无助地走进沈家门去讨说法,却被两位老人当成了叫花子般被拒绝于沈家大门之外;想起心灰意冷时为了逼沈非出面解决鹏鹏截肢的问题,最终自己扣押公款要挟沈非,以至于诉讼缠身,锒铛入狱!
这个哭,开了头就难以收场。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跟着嚎啕起来。假如他们知道可怜的吕乔曾经上过他沈家的门,却被他们堵在了大门外,没准这个哭和悔就要延续到明天后天也不见得有缓解的可能!
还是老太太有克制,哭过一阵就不哭了。老太太觉得“哭”是一种仪式,见好就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完呢,哪里能因为“哭”而耽误“大事”?
“来,乔乔,看看姆妈给侬买了什么东西。”老太太抹抹泪,站起身,走到那堆大包小包中,一件一件往外拿:“这是两套春天的衣裳,这是两套夏天的衣裳,这是两套秋天的衣裳,这是冬天的羊绒大衣,还有短款的……羽绒的……”
吕乔是被这堆衣服给惊住了才止住了哭的。她泪眼望着老太太和老爷子那不断往自己跟前堆成小山的衣裳,说:“姆妈,阿爹,我有衣服穿,不用破费。”
“那不行,这是规矩。”老太太坚定的很,任谁都不可能阻止她的一片真心:“这里都是被褥。有驼绒的,有丝绵的,还有羊毛绒的,春夏秋冬都不缺。”老太太喜滋滋,又接着往外拿:“现在不时兴被面,这里装得都是六件套的床上用品,共八套……”
两位老人忙乎了好一阵才像似完成了一件重要事情般地坐下来喘气了。他们的举动是天下父母的举动,是爱子爱媳爱孙的举动,是对吕乔的极大补偿。总之,是他沈家门里的天大喜事!
以为这一切就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成想,老太太又从包包里掏出了两个吊坠,都是翡翠制成的观音娘娘,对吕乔说:“这个给鹏鹏,观音老母保佑我孙子平平安安;这个给我儿子,保佑他事业顺利,万事亨通!”
吕乔顿时就笑了起来:“好的呀,我给他们父子俩戴上。”说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给鹏鹏戴没有一点问题,年轻人哪个脖颈处没有个挂件?但是晓鹏那故意做出惊讶、惊喜的神态逗得一家人开心地大笑。而沈非却躲进了晓鹏的房间,死活不肯戴上那玩意儿。
“我不戴,坚决不戴!我戴上这东西怎么工作啊?”
吕乔关上了房门,满屋子捉沈非:“你敢不戴,你不戴就不要出这个门!”
没处躲没处藏的沈非终于敌不过吕乔的围追堵截,乖乖的就范。当吕乔给他戴上那观音娘娘之后,他一把又搂住了吕乔:“宝贝儿,高兴吗?”
吕乔倒在了沈非的怀里:“当然高兴。”……
直到晓鹏在客厅大喊“开饭了!”这两人才整理好衣服走出了晓鹏的房间。
一家人,老小三代,围在一起吃起了迟来的团圆饭。两位老人看着吕乔浑身上下的金光闪闪,那份满足,那份得意,那份爱吕乔胜过儿子、孙子的喜悦,让吕乔简直就像被架在半空中的云彩般晕头转向。
应该说,吕乔的生命里不缺爱。但是能够得到沈非父母的认可并给予了如此壮观的“接纳仪式”,是吕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她的感受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的使她觉得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坎坷和障碍,她的面前不但有儿子,还有深爱她的沈非,还有视她为掌上明珠般的公公和婆婆。
可是,吕乔就是吕乔,激动中她还是想起了看守所,想起了带着手铐的悲惨场景,想起了自己外逃的那些个胆颤心惊的昼夜。
她举起酒杯,忽闪着浑身的金光灿烂,泪眼望着两位老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枭雄与女囚 第九十八章 为情抉择
吕乔出门的举动是在沈非上班后发生的。
一路的街景让吕乔感到格外亲切。窗外送进来阵阵凉爽的秋风,拂起她长长的秀发,偏心地为这位美貌的女人送上了一份惬意和羡意。
吕乔注定不是居家过日子的宅妇,她的心很大。属于那种给一个支点就想撬动地球的女人。她一路朝上海的东北方向开去,开出了闹市,来到郊区,转了几个弯,一个很大很雄伟很开阔的大门就映进了吕乔的眼帘。
自动不锈钢栏杆缓缓地朝一边退去,吕乔将车开进门停在了一栋楼前。
几个人从楼内快步地跑了出来,哈着腰——是日本人。
“吕乔女士好!”日本人的礼貌不算全世界第一,也属第二。员工们排成一列,谦恭而又无可挑剔。就是最不让人待见的东西见到这种场面也会忽然感觉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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