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

在橙丫头和五六说话的时候，管家就拦住了丁香花几个人，不让她们前进。甚至于，主脑直接控制住了他们的身体，让她们无法移动、无法发出声音，甚至于连思维都被暂停了。
在一片黑暗中，五六的喘气越来越重。他快要窒息了，他呼吸不上来了。
橙丫头松开了五六的手，五六双手撑着大腿，大口大口喘着气。可是，他还是严重缺氧。他难受，他心里面好难受，压抑得好难受。
孙希然虽然打心里明白这是为了五六好，可是，她好心疼。五六是她几十年来最喜爱的孩子，也是最后陪她离开地球的孩子，早就成了她心里的依靠。
她看不下去了，她实在忍不住了。虽然她知道，只要她冲过去，橙丫头今天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了。
所以，孙希然几步跨过去，一把搂住五六，轻轻哄着他：“不怕不怕，有奶奶在。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一定不会的。不想了不想了，今天晚上奶奶给五六讲故事，讲五六最喜欢的鸭子侦探的故事。”
她扭头对着橙丫头，有着从未有过的怒气：“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有八岁，你怎么这么残忍？”
橙丫头起身，掸掸看不见的灰尘，语气平静，声音也很漠然：“你也知道他只有八岁。可是，他的那些经历，是一个八岁孩子能够承受的吗？不发泄出来，不想通了，一直跟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心里，你就不残忍了？”橙丫头朝空中点点头，才继续说道，“等他崩溃的一天，你后悔也晚了。爱他，可以；宠他，可以。但是，别不分好歹地瞎宠乱宠，反而害了他。”
说完，橙丫头起身走了几步，坐在了大家吃饭的水晶桌子旁。
五六的身子慢慢平静下来，不再颤抖。可是，孙希然的身子却慢慢冰冷，开始颤抖。
不过，等不到孙希然开口说什么，丁香花几个人就赶紧小跑过来：“实在对不起，尊贵的客人，让您久等了。是我们几个人不好，光顾着聊天了，都忽略了时间。这就请您入座就餐。”
兰苑的灯光，亮了起来，空气中也散发出了淡淡的暖气。
可是，孙希然的心，却更冷了。她紧紧搂住五六，期望可以从五六身上汲取热量、汲取力量。
因为她发现，叶子和苦竹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几个人也和平日里头一样各自忙碌、各自聊天，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等到吃完饭、洗漱后躺在床上，搂着怀里已经熟睡的五六，孙希然却怎么也睡不着。
橙丫头的话，就像是铁锤，狠狠敲击了孙希然几下。
其实，活了这么些年，看了那么多电子书籍与视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溺爱是害了孩子？
可是，她就是舍不得啊。五六吃了太多的苦，见识了太多的惨剧。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她当然希望五六能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简简单单地过下去。
但是，橙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啊。那些黑色的经历，总归跟大山一样压在了五六心头，他这么小，不消化掉，早晚会爆发的。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再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孙希然对于五六的未来，就更加担忧了。
丁香花她们几个，很显然是被主脑洗了部分记忆，顺便修复了她们的外在损伤。
而如果，哪一天，自己和五六的记忆也被清洗、甚至是更改掉呢？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寒。
自己几个人本身就是客人，如果不赶紧另谋他路，等到哪一天，被遗弃了，自己几个人，该如何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星球存活下去？
况且，自己几个人总归是另一个种族，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融进机器人种族。
自己几个人，又没有本事离开，该何去何从？
突然间，孙希然迫切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祖先，找到归属。
??????
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孙希然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而她不知道的时候，今天，不止是她，五六也睡不着。
但是，懂事的五六害怕孙奶奶担心，所以一直假装睡着了，等到孙奶奶睡着后，他才轻手轻脚爬起来。
今天橙丫头的话，就像一把大铁锤，将五六整个人敲得粉碎。虽然后来他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是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心里。
是啊，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其实，不用想那么久的。五六刚听到这个问题，就知道答案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如火焚身。
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孙奶奶一样是善良的，是可以舍己的。不用怀疑，如果是在自己和孙奶奶之间选择一个，他一定会立即选择孙奶奶，都不需要思考。
可是，现在是在孙奶奶和一个“别人”之间选择，他肯定不会选择“别人”。
但是，这也是五六心如坠冰窟的原因：为什么别人，就不是孙奶奶呢？别人和孙奶奶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五六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甚至于又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的父母还活着，在父母和孙奶奶之间选择一个，他该如何选择呢？
五六发现，这个问题，也是可以从容得出答案的。
第一种可能，父母对自己和孙奶奶对自己一样好，那么，他肯定选择父母。因为，自己的生命，毕竟是父母给的。没有父母，就没有自己。所以，孙奶奶，对不起。
第二种可能，父母对自己没有孙奶奶对自己好，那么，他肯定选择孙奶奶。因为，自己的生命，虽然是父母给的，但父母并没有对自己尽抚养的义务，所以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而牺牲对自己好的孙奶奶。
得到答案的五六，并不开心，甚至于，他很害怕。因为，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自私。
为什么选择孙奶奶，而不选择“别人”，“别人”也可能是“别的别人”的“孙奶奶”啊？是因为孙奶奶一直以来对自己好、照顾自己，别人并没有对自己好。
第一种情况选择父母，是因为：虽然父母和孙奶奶都对自己好，但是父母毕竟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孙奶奶跟自己总归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第二种情况选择孙奶奶，是因为：虽然父母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对自己不好，这份血缘关系要之何用？还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奶奶有用呢。
由此可见，自己选择亲密的人，前提条件是要对自己好。
连自己都如此自私，又何求他人伟大呢？
而且，今天丁香花她们几个人的变化，五六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不说话。
他也担心着：自己几个人目前来看，终归还是客人，而且是可以随时生杀俘虏的客人。万一哪一天，这个星球的机器人选择放弃自己几个人，自己几个人该何去何从？这里是地球人主导的星球，自己几个外来户，该如何保存自己？
价值！
除非能够找到独属于自己几个人的价值，成了机器人星球恨不得除之、却又不得不依靠的存在，自己几个人才有一线生机。
孙奶奶一直以来教导自己的，没有错。善良，的确是人之根本。可是，当善良与生活相冲突的时候，就必须将善良深埋心底。善良，只有在生活无忧、权势滔天的时候，才能够考虑一下，偶尔率性而为。
连生存都成问题的人，有何善良可言？
一时间，五六双眼充满了讽刺，嘴角讥笑。
橙丫头，目前看来，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而好消息是，目前看来，她对自己和孙奶奶还不错。那么，可以利用她，给自己等人提供平台，供自己等人积攒足够的能量。
可是，依靠别人，终归是不可行的。今天，她站在自己这一边，或许是兴趣所致。可是，如果明天，她对自己等人失去了兴趣，自己等人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还是得靠自己。
不过，暂时还得依靠橙丫头充实自己。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彻底融入这颗星球，获取一切自己能够得到的宝贵资源。
八岁的孩子，经历过了所有的黑暗。当一片黑暗能量积攒到足够强大的时候，就会彻底爆发出来，成为力量。
生活，不，应该说生存，又将一个简单善良的孩子逼迫成了坚强、充满了无数保护壳的机器。





一花一世界 第十八节 从今天开始拼命努力
走到院子，五六朝着空气方向轻声说话：“喂，主脑，你能够听得见的吧？出来，我有事找你。”五六的语气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自尊与自信。
“说，什么事？我很忙。”主脑那欠扁的声音自五六耳边想起。他似乎很忙，五六的召唤，让他很不开心却又不得不应答。
“你能不能将我的身体进行改造？我需要强化我的身体。我知道你能够做到，你们机器人星球的科技是相当发达的。”五六的声音冷静睿智，根本就不是白天那个还躲在别人怀里发抖的孩子。
“咦？变化挺大啊。”主脑的声音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不行。如果现在对你进行改造，那么你的整个身体必须全部换掉。因为你现在还太小，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如果现在你要强健的身体，就智能替换。”
“哦？这样啊，那么的确是我太着急了。”五六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下，“那我能不能学习？”
“你想要怎么个学习？”主脑对于这个小不点有点儿兴趣了。
“我时间紧迫，不可能慢慢来。有没有速成的？”
主脑打了个哈欠，虽然他从来不会感觉到困倦，但是他还是喜欢给自己设计许多拟人化的程序：“可以啊。我可以在你脑中植入芯片，让你可以瞬间获得所有的知识。”
“有什么坏处？”
“哟，小家伙还挺聪明清醒的嘛。坏处就是，一旦芯片被从你脑中移除，那么你将瞬间变成白痴。”主脑挺想做个无聊的动作的，可是，没有身体，就是办不到啊。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你又想要速成的方法，又不想付出代价。你当你谁啊？”主脑有点不想理睬这个小鬼头了，果真跟记录上说的一样没劲，“不过你也放心，帮你装上后，谁会帮你再弄下来啊。还是那句话，你当你谁啊，各个都在你身上费精神？”
五六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要知道，他们现在每天都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过日子，一不小心就玩完：“那我要阅读。”
无聊的主脑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了个件事情干干：他要研究五六的内心。可是，五六不是机器人，他没有办法连接侵入。于是，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主脑，这会儿火了，也不顾着答话了。
就等不到回话的五六，皱起了眉头：“喂，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主脑有点颓废、却又充满兴趣的声音响了起来：“喂，小鬼，我们做个交易吧？”
五六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什么交易？”
“你呢，把你每时每刻的想法告诉我，我给你调阅所有你想要看的文件材料。怎么样？”主脑的声音充满兴奋：他无聊的日子，眼看就要过去了。
“不可能”，哪知道五六想都不想就给拒绝了。
如果主脑有个身子，这会儿一定会“啪”地掉到地上：“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可能每时每分每秒都把时间耗在跟你交流上，那我什么也干不了。”五六的声音清冷，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也是哦，”主脑想象自己正盘膝坐在地上思考着，“那你怎么打算？”
“这样，在我休闲的时候，没有事情干的时候，你可以询问我，我也会详细地告诉你。但是，如果我当时有事情，你不许打扰我。”
“那不行，”这回拒绝的是主脑。
“为什么？”
“万一你没事的时候，也跟我说你有事，那我不亏死了？”主脑的反应可是比光速还要快一滴滴的，“况且，如果你整天都忙，那我也会吃亏。不干，亏本买卖，不干。”
“这倒也是，”五六点点头，“要不这样，每天我起床后的一个小时专门跟你聊天，睡觉前的一个小时也专门跟你聊天，怎么样？”五六不想站主脑的便宜，他有自己的底线。
主脑想了一会儿：“行是行，可是，我不可能一直关注你吧？”
五六翻了翻白眼：“少来，你们肯定是24小时研究我们。”
主要有点不好意思，只有那么一点点：“你怎么知道的啊？”更多的是理所当然。
“你们跟我们非亲非故的，干嘛特意接我们过来，还收留我们？”五六其实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孩子，只是孙希然一直以来保护的太好了，他也不愿意长大。但是，现在，为了自己，为了守护自己的孙奶奶，他不得不挺起瘦弱的脊背，挑起重担。
见识过那么多的不美好，孙奶奶是五六心中唯一的美好。其实，五六真是个很简单的人。他只想跟孙奶奶简简单单过过与世无争的小日子，可是，生活却不允许。所以，为了守护他的孙奶奶，他只能选择，奋起反抗！
命运无论如何也要推着我到达她设定的路途，那么我也不会再逃避。
要拼搏？那就拼！要流血？那就流！
我生下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怕什么？
这个世界，我连自己都不在意，我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
但是，孙奶奶是我心中唯一的守护，谁也不能触碰。
敢于触碰者，死！
我可以向命运低九十九次头，但是，最后一次：我，不！
五六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有一只魔鬼，他一直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他一直逃避。
可是，今天橙丫头的问话、丁香花她们几个人的异常，让我无法假装，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不能逃避。
那么，便战吧！
其实，五六真的是知道并且明白很多事情，只不过他一直假装自己是小孩，假装自己无忧无虑，想要给身边人带来快乐，想要过简单的生活。
真的，他只想要简单的生活。
可是，命运不允许，她偏要来搅局。
那么，既然我过不好，那么，大家一起完蛋吧！
空气中的主脑总感觉眼前这个小孩变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却很强烈。
“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有没有办法跟我用思考交流？不然，别人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会当我神经病。”
“不可以。我只能通过脑袋波获得最简单的讯息，如果稍微复杂一点，我就没有办法解读。”
“那算了，还是聊聊天吧。反正除了我和奶奶，你能控制其他所有人--机器人。”
主脑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其实也能控制你们，只是你们不记得了而已。
“你先给我简单介绍一下你们机器人星球吧。”
机器人星球，是帝尊统治的。在这颗星球，帝尊就是绝对的至高存在。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公民，都照耀在帝尊的光芒之下。而每一个生活在阳光下的公民，每天都通过声频和视频感受帝尊的亲善与神圣。每一位公民，都是发自内心地热爱与崇拜他们的帝尊，崇拜他们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而孜孜不倦的帝尊。
当然，既然有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必然就有无法晒到太阳的；既然有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必然就有生活在阴暗中的。
阳光与黑暗，必然是共存的。
这是生命的本质，命运的轨迹，谁也没有能力改变。
如果说，帝尊是机器人星球阳光一面的绝对权威。那么，第五广发就是机器人星球黑暗一面的至高掌控者。
“第五广发应该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这么一个覆盖全星球的地下势力的领头人一代传给一代的名字，不过是一个统一的称号而已。”主脑对于第五广发有着好奇，还有着一丝丝不容易发觉的崇拜，“但是，这个组织也已经存在了不下于两百年历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倒是抓到过不少，偶尔能有一两个不那么重要的小头目被抓住，也就算是比较大的成功了。”
“那有谁见过第五广发吗？”对于第五广发这个敢于对抗帝尊的存在，五六有着好奇。
“从来没有人见过第五广发，哪怕是一张照片都没有。”
“哦？”五六对于第五广发的好奇心更大了，“那大家都是怎么传闻的？”
“有人说第五广发长得有三丈高，臂膀有你们的腰粗，火红的头发、眼睛有灯笼大、冒着红光。”
“传闻太夸张了。”五六摇摇头，这纯粹是传言了。
“是啊，”主脑也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不过，至少，也说明了他的对立者对他的恐惧，以及他的追随者对他的崇拜。”
“那你对帝尊的评价如何？”
“对于帝尊，这颗星球是不允许出现任何否定词汇的。”
五六原本心中就莫名地对帝尊不喜，这下子更加有隔阂了：“那对于第五广发，你怎么评价？”
“在所有帝尊管辖的地域，是不允许用正面词汇评价第五广发的。”主脑的声音有着淡淡的讽刺。当然，不够敏感细心的人，是听不出来的。五六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他一直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总是能够听出别人潜在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像主脑先前说的“对于帝尊，这颗星球是不允许出现任何否定词汇的,”其实他本身是想要用负面词汇来形容帝尊的。
而主脑还说“在所有帝尊管辖的地域，是不允许用正面词汇评价第五广发的”，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想要用正面词汇来形容第五广发的。
也就是说，这个主脑其实是对于帝尊有意见的，而对于第五广发，主脑还是欣赏的。
五六心中不光对于第五广发有着兴趣，对于这个主脑更加有兴趣：虽然主脑是独道流府邸的，但是他并不是效忠于帝尊的。而相反，他对于帝尊的敌人—第五广发反而有着崇拜之情。
主脑毕竟也不过是程序，是由其他人、或者机器人编制出来的。他的情感与辨别能力，也应当与他的创作人一致。
而能够编制主脑的人，在独道府中的地位一定也相当高。
那么，事情就变得有趣了：位列大殿的百年第一臣独道流，家里有一位重要人物是帝尊的反对者第五广发的追随者？有意思，有意思。




一花一世界 第十九节 第五广发
“你给我讲讲第五广发的事情吧？”五六相信，对于这个问题，主脑一定相当乐于回答的。
果真，主脑对于这个话题相当感兴趣，而且是非常积极地回答这个话题。
两百年前，第五广发第一次露出大名的时候，就震动了整颗机器人星球，据说那次帝尊愤怒地灭了整座皇宫。
机器人星球大街上面有许多的显示屏，而这些显示屏成天地都在播放帝尊的演讲，引得许多年轻人、尤其是老人都激动不已。
而两百年前的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也不过一点多钟的光景，街头人还不是很多，而显示屏还在循环播放帝尊的演讲。
而就这个时候，画面突然切换了。
不光是大街上的显示屏，所有公民自身的显示屏也全部被侵占了，甚至于，包括机器人星球的许多大臣。当然，像帝尊或者独道流之类防御力极强的，自然是不会被影响的。但是，整座机器人星球有百分之八十的公民都被对方的西戎攻占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机器人星球的政府力量在对方面前，是属于完全被压制的。
“愚蠢的机器人星球的所谓的登记入库的公民，你们天天循环播放那个什么帝尊的演讲，天天盲目地崇拜着他。可是，你们了解他吗？你们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们都知道背后他都做了些什么吗？”一张张帝尊的照片出现在显示屏上，“你们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崇拜的帝尊的真面目。”
显示屏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显然是偷拍的，镜头是现在机器人星球很少见到的那种昏暗、模糊、还有着只有百年前才出现的雪花。
镜头是从离帝尊有一座大厅那么远的地方偷拍的，想来应该是大殿外面的士兵或者佣人偷拍的。
镜头只扫到了帝尊的右腿，帝尊正在暴跳如雷：“你们这群蠢猪，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
大殿上面跪着两个人，正在瑟瑟发抖：“帝尊，实在是属下等人无能。可是，帝尊，您现在宣扬不允许暴力执法，一切得依法执行。可是，那帮刁民不肯，非得依法执行??????我们??????我们??????”
另一个大臣没有办法，斗着胆子接下去：“我们不能暴力执法，可是不暴力执法，又没有办法把那一片区域拆除重建??????”
帝尊更加愤怒：“你们这帮蠢才。既然是刁民，那么就不是我们的公民，何必依法行事？”帝尊气得在龙椅前来回走动，“刁民的存在，是破坏我们星球的和平。杀之！”最后两个字，斩钉截铁，充满杀气。
下面两个人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陛下，以??????以什么??????以什么理由??????他们并没有??????并没有做违法的事??????”
“蠢货，一帮蠢货。你们是谁设计制造出来的？孤要诛他九族。”帝尊的愤怒，震得大殿似乎都抖了几下，“枉孤对你们这么信任。谁说要明着来？那片地区反正是治安最为糟糕的贫民区，死个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要第二天，安排几个警察过去调查调查意思意思就行了。要是闹得凶，就随便安排几个替罪羊。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得我手把手教你们？”
“那??????那请问帝尊，是一次性解决，还是??????”大臣的声音抖动得都快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