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鱼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所品尝液体的颜色逐渐转深,而后又慢慢变浅,浓度也在不断上升——白葡萄酒会因为储藏的时间加深颜色,红葡萄酒却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失色。
维尔德格觉得不死者在品酒方面要比人类有力的多了,不单指敏锐的感觉——他们喝下去的酒足以干掉一只大象。
最后呈现在四个非人面前的,是还不足一盎司的,玫瑰紫红钻石一样的漂亮液体,少年清脆高昂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与我同年,能够保存下来的只有这点……很抱歉。”他垂下眼睛:“这也许是个冒险,因为即便是我,也是第二次品尝它,我并不知道在这些年里,它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他短促地微笑了一下:“这也许是一个危险的举动——在你把它送到嘴边之后。”
“谨慎是件好事。”亚历克斯慢吞吞地回答道:“但如果只有谨慎的话,那与坐以待毙又有什么区别呢。”
来自于异位面的不死者异常干脆地喝下了这份色泽瑰丽的液体。
亡灵持政 第三十小节 魔宴(4)
恩……感谢那位大人的提醒……我会加快节奏的——只是因为吸血鬼的问题牵涉到以后的一些事情,所以想说的清楚一点……那么……接下来……快进ing
ps:为什么书评打不开?——以上不算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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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亚历克斯平静而确定地说道:“魔宴对于那些古老刻板的教条一向是嗤之以鼻并完全不加以理会的。”
“确实如此。”尤塞尔柔声回答道:“但很显然,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他转向酒窖的彼端,注视着那个似乎比所有地方都要阴沉黑暗的角落,几个吸血鬼正从那里走出来,他们俊美,高大,衣着稍显保守但精致华美,可惜的是他们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感**彩可言,死寂的就像是冷却多年的灰烬,除了站在最左侧的那一个——他正轻蔑而冷酷地盯着黑的不死者。
不请自来的客人属于避世会——梅柯瑞尔卷起嘴唇,远隔千里都能嗅到他们散出来的,那种死气沉沉的味儿。
避世会——据考证成立在罗马帝国灭亡前后的吸血鬼派系,与其说是党派,不如说是一个松散的,只是为了相同的目标集聚而成的团体,他们极不愿意被长老与亲王控制,也不喜欢被卷入秘隐与魔宴的争斗;他们离群索居,鲜少与其它的吸血鬼联系,更遑论来往——除了避世会的同伴;不过这样的机会也是很罕见的,他们总是选择长时间的沉睡,无论是世俗还是黑暗世界的财富,权力,荣耀都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他们存在的时间都很长,能力也很强,而且头骨里面的脑子好象暂时还未全部萎缩——似乎相当难对付。
他们中立,但偏向梵卓以及.秘隐同盟——秘隐同盟严苛的避世戒条让他们得享数个世纪之久无人搅扰的静谧,而亚历克斯的恶作剧让他们不得不从自己的棺材里爬了出来——比起十二世纪,二十一世的人类数量更多,装备也更齐全,有效……至少,他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某个废弃的教堂或城堡里按十年或百年计的休眠了。
这足以让他们支持梵卓族的族.长向亚历克斯提出挑战——这个名词让来自于异位面的不死者微妙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挑战——一种有着正式规章的魔.宴决斗。这是解决争论的传统办法。”尤塞尔解释道:“不过那些与我们有关系的(指非魔宴的吸血鬼)现在也会在某些时候采用这种方法。”他以一个少年人特有的烦躁神情抚摸着自己的戒指,亚历克斯注意到,戒指上镶嵌的只是一枚经过初步打磨的黑曜石,有着清晰的彩虹效应,层层叠叠的银色,紫色,红色,绿色,青色就像是一个漩涡那样从深黑的内部浮现出来,作为底座的黄金托座是王冠的形状,如果不死者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勒森魃族的徽记。
“挑战……是的,不失为解决争议的好方法。”撒丁的王储.文质彬彬地回应道:“但我并没有接受的必要对吗?……或者说,如果我接受,我又可以从里面得到些什么呢?”
“胜利者可以吸取失败者所有的血液。”避世会成员.之一阴沉沉地回答道。
“但亚历山大殿下并不是一个血族。”棘秘魑族族.长娇柔地,叹息般地指出:“血族的血对他没有用——至少不能如同一个血族那样直接地从中汲取力量与记忆。”
“那就全部。”勒森.魃族族长向亚历克斯投去一个短暂的注目,在确定了他的想法之后接着说道:“战胜者可以得到失败者的一切,就这样。”
“这是代表勒森魃族已经决定支持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了吗?”梵卓族的族长出咝咝的声音,就像毒蛇在岩石上爬行,他的愤怒即便不用任何法术也能被在场所有的非人感受到。
“假如你所指的是我身边的法师,”度过了上千年岁月的少年慢吞吞地说道,一边转动着那只戒指:“是的,他有着勒森魃族的支持。”他转向亚历克斯:“作为被挑战者,你可以选择何时,何地,何种方式。”
“既然如此,”亚历克斯微微提起双手,按照法师礼的姿态将它们收进身体的阴影中,:“我选择此时,此地,任何方法——黑暗术。”
比任何一个吸血鬼看到过的黑暗都要来得深邃的黑暗笼罩了周围的一切,避世会的吸血鬼们惊愕地现在这片黑暗中他们的夜视能力毫无用处,这片有如实质的黑暗吸收了所有的光线,没有声音,没有气味,什么都没有——让这些吸血鬼们颇不愉快地想到了他们仍然身为人类时所最为畏惧的死亡,但也有可能是那个突如其来,毫无预警的法术让他们有所不安——尤其率先挣拖了黑暗的年长吸血鬼们现勒森魃族族长与棘秘魑族族长已经安静地站立在法术的影响区域之外的时候,灰色的眼睛中卷起风暴,但在下一个瞬间,它们又平息了下去——虽然他们每个都在自己的墓穴中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从秘隐同盟那里他们可以知道,勒森魃族族长已经有三百年没有走出自己的领地了,大型的“圣战”( 从那场产生了魔宴的叛乱之后就一直在进行着的魔宴与密盟之间的战争)也有近两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在“那个”事件之后,魔宴所受的打击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他们变得沉默,含蓄,严密,甚至有些只有一百多岁的年轻吸血鬼们以为这个嗜好争斗与鲜血(无论是人还是非人,他人还是自己)的“魔宴”只是一个尊长用来恐吓他们的虚拟组织,或说一个噩梦中的影像,就像人类的长辈用恶行累累的魔鬼来恐吓小孩子那样。
不可否认的,秘隐期待着魔宴的消亡并且时刻准备着将它最后的力量与财富收入自己的囊中,就像是一个被捐赠者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器官捐赠者的死亡那样——如果没有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这个莽撞的外来者撕碎了原本的平衡与安宁,诺费勒,安纳多,梵卓……他无视于黑暗世界的潜规则,以可谓相当的利落与坚决,彻底的手法排除异己——更重要的,他的不可捉摸,无法控制让令那些年长的吸血鬼感到烦恼与厌恶,甚至过了对于力量的贪婪。
他们并不需要过多的力量,现有的局面已经可以满足大部分黑暗生物的需要——能够生存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避世会的成员之一注意到棘秘魑族族长以一个优雅而美丽地手势撕开了一个卷轴——在这个吸血鬼漫长的一生里,使用,或说只是看到卷轴的机会并没有那么多,他直到一波难以抵御的疲惫从足尖一直蔓延上双眼才有所警觉,他因为惊惧与暴怒而低声吼叫——细而弯曲的镰刀从他的耳根自左向右滑过,将他的脑袋划为两半,在大半脑干,以及与脊髓陡然失去联系的大脑随着包容它们的颅骨一起在半空中翻滚的时候,被滞留在原地的身体从被切开的地方喷出深红色的血——它们涓滴不剩地被那柄黑亮的镰刀刀刃所吸收,挥舞着这柄奇特武器的棘秘魑族族长轻蔑地看了按照最后的命令,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寻找头颅的尸体一眼,迎上第二个敌人。
勒森魃族族长所使用的武器只是一柄造型古朴的单手剑,但除了不幸的被狩猎者外,大概不会有人或非人可以知道一个在单手剑上浸淫了数个世纪的吸血鬼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尤塞尔千年以来一直保持着少年的外表,以至于避世会的成员们竟然忘记了他存在的时间比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要长久……以及,更为深厚磅礴的魔压,和更为精湛犀利的战斗技巧。
也许只有这些除了长眠就是长眠的避世会成员才会以为魔宴的领会在自己的领地里用了三百年酿酒。
一个避世会成员无声地呼啸一声,化为灰白色的雾气,这种状态虽然没有攻击力,移动度也不快,但同样地,除了圣光与圣水之外,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得到他,但他立刻遇到了火焰。
铺天盖地的火焰,全身黑色盔甲的死灵骑士在地窖的彼端动了每日一次的炼狱炎杀波,属于自然能力的火焰其中有一半是火焰伤害,而另一半是神力所赐予的特殊伤害——无法以元素或者能量防护法术防护的伤害——虽然转化过程中担任了神这一角色的是亚历克斯,但魔法刺青很好的弥补了不足的部分,梵卓亲王自愿献出,被巫妖顺手打劫的血液保证了这种火焰不再受到本位面规则的限制。
火焰吞没了蝙蝠与雾气,也毫不客气地将勒森魃族族长与棘秘魑族族长包括其中——魔宴的领抬起带着戒指的手:“支配。”不属于少年的低哑声音吐出简单地音节,却有着不可撼动的权威,火焰转瞬即至——棘秘魑族族长被勒森魃族族长抓在手里,虽然从外形上看来这个样子实在有点可笑——残存的两个避世会成员疯狂地喊叫着,撕开自己的胸膛,挖出自己的心脏,让跳跃而出的血液形成一组瑰异的宝石障壁,保护了他们的敌人。
血色的障蔽被火焰击溃,吸血鬼干枯的尸体被吞噬,但剩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直接伤害到魔宴的支柱与灵魂。
死灵骑士趴在梦魇的身上撇了撇嘴——吸血鬼们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早就让他不耐烦到了极点。但亚历克斯一定会很喜欢那个小玩意的,死灵骑士借着面具的遮掩毫无仪态可言的阴笑,他清楚地看到这颗黑曜石正在无比饥渴的控制与吸取周围的负能量。
“支配。”亚历克斯的声音在他的灵魂中响起:“原本就是勒森魃族与梵卓族共有的异能。”
棘秘魑族族长被尤塞尔轻轻放下,魔宴的领平静地看着不死者从黑暗中走出来——随着那层最深的黑暗褪去,里面的情形已经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什么也没有,除了岩石的地面与墙壁,顶面。
亚历克斯走到尤塞尔的面前,缓慢地转动手腕,将手掌里的东西展示给他。
一颗与尤塞尔手指上的戒指几乎一模一样的饰品,除了底座是权杖,也就是梵卓的徽记之外——黑曜石中绮丽的彩虹光还在徐徐旋转。
“支配,是他的力量。”尤塞尔微笑了一下,:“也是我的,它们从来就不曾失败过,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弱点。”
“弱小不可支配强大的,愚钝不可支配聪慧的,迷惘不可支配坚定的,怯弱不可支配勇敢的。”亚历克斯回应道。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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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准备这章彻底结束掉的,看来还必须有个尾声……下面就会作出一些解释了,或许有些大人们已经猜到了……另外……我的ord崩溃了,如果不是这样……毁掉的一章怎么也找不回来……而且新的ord不能装进去……无力……
亡灵持政 第三十一小节 尾声(上)
就像梅柯瑞尔觉得亚历克斯有点像尤塞尔那样,维尔德格也觉得尤塞尔有点像亚历克斯。
漂亮的容貌,纤瘦的身体,沉着冷静,寡言少语,总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但动起手来却狂暴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更为奇妙的是,还能在同时保持着绝对的正确与稳定——以及无法估测的行动方式,在“处理”了梵卓的族长与那些避世会的成员们之后,两个不死者并没有选择暂停今天的会晤,回去分析情报,判断局势,预备迎接或筹备另一次攻击——勒森魃族族长甚至没有去关心不之客的来处,后续和防御上必有的漏洞,只是示意继续前行——这一点让在某些方面有点小心眼儿的死灵骑士耿耿于怀,他确定那些可怜的家伙是被勾引与纵容的!
也许……他只是有点嫉妒而已。
亚历克斯和那个家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接触,但彼此之间有着同伴那样的默契,不用说话,也不用暗示,就能知道对方想干些什么的那种默契——死灵骑士卷起嘴唇——亚历克斯并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他知道,在亚历克斯还是那个苍白的小男孩时,他就很擅长以明显的冷漠与乔装的迟钝驱赶他身边的人,而等他长大之后,尤其是从三角海域回来之后,他用来礼貌地踢走别人的东西就换成过分的优秀与尖刺一样的敏锐了。
“别傻了,维尔德格。”不死者敲了敲自己兄弟的灵魂,以那种一如既往的淡漠口吻“说”道:“收敛一点,你身边的美人儿(这里他临摹着维尔德格常用的那种口吻)所有的三种异能之一是读心术……”在死灵骑士乖乖地将自己的灵魂做好应有的防护后,巫妖继续他的敲打:“勒森魃族的吸血鬼是一种贵族型的暴徒……他们酷爱解谜,也喜欢为别人设下谜题——回忆一下我们所品尝的,那些无色,浅黄,金黄,橙黄,粉红,玫瑰红,宝石红的美妙液体……它们里面包含着足够充足的信息。
看,它们并不是单纯的,装在瓶子里送到这里摆着的成品,人类或许有可能以谎言来夸耀并不属于自己的成绩,但一个骄傲的不死者是不会采取这种拙劣可笑的手段的——尤其是面对他可能的同盟,非人类可以清楚地借由嗅觉,触觉,听觉来察探——那些木桶中所有的正是我们杯中物的未完成品,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维尔德格眨了眨眼睛,作为.萨利埃里庄园里自酿酒的参与者之一,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起初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意味着葡萄,木桶,甚至泥土,压榨.机……”他们在这里品尝的酒类几乎囊括了这个位面每一种可口而独特的种类,而这份独特意味着原料,压榨方式,酿造时储藏用的木桶都都有可能不同,而他们喝到的酒里有着必须在酿制完成后几个月内喝掉的新酒,也有储藏了几百年之久的陈酒,每一种味道都很纯粹,没有一丝偏差——至少维尔德格尝过的那几种……并无差别,这表明看似三百年来从未离开过领地,也很少与其它吸血鬼接触的勒森魃族族长依然拥有着一个秘密而强大的网络——死灵骑士的灵魂猛然震动了一下——如果他现在不是个死人的话,脸色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贵腐甜白酒。”死灵骑士嗡嗡地说道:“该死的混球!”
亚历克斯开始将萨利埃里的.贵腐甜白酒当饮料喝,是他把自己的卧室与办公室搬到酒窖之后生的事儿——巫妖的私人区域当然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任凭人们进进出出,所以能够知道贵腐甜白酒以一个可怕的度飞快减少的应该只有姓萨利埃里的人,老何塞爸爸,卡梅妈妈,索尼亚姑姑,煦德,维尔德格……习惯缄默的撒丁人并不会将自己家里的事情四处宣扬……在亚历克斯离开萨利埃里后,也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显示过这个小小爱好……那么,这个该死的混球吸血鬼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想到在如此长久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一直被置于别人(?)的严密监视下,曾经的撒丁暴徒,现在的死灵骑士在假想中拿活泼泼的小蝙蝠磨牙,随即被他的主人制止——观望的眼睛有很多,而巫妖只是懒得驱逐,他的底线很清晰,敢于触碰的家伙都已经被他处理干净了:“只是为了展示力量而已。”自己也知道不少原本不应知道的事情,并且并不介意让魔宴的领有所了解。
时间紧迫,两个非人也只是想要知道对方是不是.那种对也许的合作对象一无所知的傻蛋而已——而且勒森魃族族长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诚意,隐藏在亚历克斯身躯内的巫妖抬起手来按住自己的唇,最后喝下去的并不是单纯的酒——没有那种酒会蕴含着如此浓重的负能量,那是原血——也就是吸血鬼用来创造后裔的,最为重要的物质。
这份原血不是尤塞尔的,它存在的年代最少要.比尤塞尔早上三四个世纪,应该是……上古耄耋,有可能是尤塞尔的尊长——在此之前,他和尤塞尔已经现了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吸血鬼,与梵卓互为扭曲双面的勒森魃族族长当然知道那枚戒指上所镶嵌的宝石能够让“支配”的异能挥出最大的力量,但有着上古耄耋,也就是第三代吸血鬼的原血,作为第六代的梵卓族长根本没有胜算,唯一的危险——亚历克斯的身体会被原血控制或毁灭,不过这一点勒森魃族族长也已经提醒过了——事实上,那一盎司不到的宝贵血液并没有直接流入不死者的喉咙,而是作为难得的材料保留了下来,干掉梵卓族长的是不死者原有的那份力量。嗯……当然,这个就不必对原所有人解释的那么清楚了。
“总之我讨厌你.们这种绕圈圈的方式。”死灵骑士哼哼。
“我想因为某些原因我与勒森魃族族长都已经很直接了。”巫妖叹气。
不甘心地继续哼哼,死灵骑士以毫厘之差停在突然止步的棘秘魑族族长的身后。
“没关系,梅柯瑞尔,进来吧。”尤塞尔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没什么可隐藏的。”
等亚历克斯与维尔德格也走进了这个房间后,尤塞尔弹了弹手指,铜烛台的蜡烛自行点燃——不死者们不需要照明,此举与其说增加亮度不如说是习惯的一部分,这个烛台被摆在一个约有四英尺高度的支架上,它的造型很简单,有细而高的座脚,三支分杈深深地嵌入蜡烛中,周围用铁链系着火钳、拨烛芯的钎子和熄烛器——烛台底座不同寻常的颜色与座脚的安排似乎在说明它的另一个用途——也许有时它会被用来充当杀死祭品的凶器。
细小的,金黄色的火苗摇曳着,照亮周围大约五英尺不到的部分——一座祭坛被笼罩在朦胧的光线下,它方方正正,毫无装饰,看上去就是一块稍加打磨的石头,虽然它至少有十英尺长八英尺宽,三英尺高,它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黑曜石了。
纵横交错的彩虹涟漪从黑色的石块中浮出,不死者锐利的眼睛现它光洁的边缘有着两颗对称的凹口——甚至不必去对比,亚历克斯也能知道,两枚戒指上的黑曜石和它原本是一体的,祭坛的中央有着一个深色的轮廓,微微下陷,假若不是拥有着丰富知识与良好记忆力的巫妖来观察,很少有人或非人能从这个葫芦状的轮廓中看出什么——那是女性的身体轮廓,没有头,成年,有着匀称秀美的四肢,丰盈的臀部,恰到好处的腰,浑圆的肩膀……如果她躺在这个轮廓里面的话,双脚与双手会微微张开,无论是仰面还是俯卧,头颅都恰好垂在祭坛外面——祭坛边缘那些颜色古怪,端呈扇形而尾端几乎细不可见的线条应该是属于被割开喉咙的祭品,她留下的鲜血形成了这些线条,而根据这些线条的颜色与质感,亚历克斯能够辨认出它们之中的先后顺序。
最早的有上千年,而最晚的就在前一个子夜。
法师谨慎地作了几个手势,微弱的魔力波动扩散开来,将祭坛笼罩在里面—— 勒森魃族族长安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还压制住了想要询问或阻止的棘秘魑族族长。
黑色的祭坛隐约有着负能量的波动——但仅此而已,最后亚历克斯甚至释放了一点正能量——它依然无动于衷。
“我往上面倒过一整瓶的圣水。”尤塞尔突然说道。
棘秘魑族族长睁圆了眼睛与嘴巴。
“属于黑暗的祭坛。”来自于异位面的巫妖并没有说出那位主宰的名字,虽然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和教堂里的,那些金色与白色的祭坛一样,一座无法得到任何回应的,已经完全死去的祭坛。
神祗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才会放弃自己的祭坛与信徒?
“撒旦的祭坛。”
勒森魃族族长的声音中带着无法言喻的疲惫:“从两百年前,我们就无法从它这里得到任何回应了——哪怕是惩罚。“
他怀着一丝希望——如果说亡灵巫师相隔几个世纪的再现是撒旦的旨意……
亚历克斯不知道是否应该对自己新出炉的盟友直言相告——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这位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少年”所等待的神祗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经消失了——他在祭坛上无法触摸到任何能够与神祗的回应有所关联的线索,从某个方面而言,尤塞尔算是找对了目标。
好消息是……吸血鬼们的天敌大概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亡灵持政 第三十二小节 尾声(下)
亚历克斯在马车的车窗边缘点了一点,黑色的双骑轿式马车连带瘦骨嶙峋的夜骥迅地拉伸,扩张,变色,直到在变形术的作用下成为一只庞大的骨龙,它伸展开只有骨头的翅膀,好像上面依然附着强健有力的肌肉,坚韧的皮肤,闪亮的鳞片……高空冰冷的空气穿过它的肋骨与眼眶中的空洞,出嗖嗖的声音——一只拖队的灰雁仓皇地惨叫着从骨龙空荡荡的牙齿间穿过它的整个身体——它太快了,以至于这只不幸能够飞跃9ooo英尺高空的鸟类来不及闪避。
不死者在骨龙翅膀中间略略凹陷下去的地方躺下来,他看起来非常的舒适与轻松,死灵骑士品味着那种陌生的感情——真的,亚历克斯很少会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弄得**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就像是上足了条的座钟。
维尔德格拉去一只手上的金属丝编织的手套,好奇地抚摸洁白光滑的骨骼,脖子连接躯干的那部分——测试它的硬度,直到被骚扰的骨龙很不客气向他喷了一口冷气,死灵骑士才老实了点,他改而伸开手指,让灰色的云雾从他的指缝间流水一样地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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