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龙纪

“赵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要我考虑什么？”吃饱喝足之后，风清歌胆气倍增。
“明人？”一丝暗光在赵先生的眼中乍闪乍灭，“好，那我直说，你考虑清楚做我徒弟没？”
“徒弟？”风清歌大吃一斤，“你我素未谋面，我怎么就要拜你为师了？”
“谁说我们素未谋面？”赵先生静静地着风清歌，“我们不止见过面，还讲过不少的话。”
“不可能！”风清歌斩钉截铁，“如果我见过你，就一定能认出来。”
“我问你，江湖中想收你做徒弟的多不多？”赵先生缓缓地问道，也算提醒。
“鹅……还挺多滴～”风清歌顿时就不好意思并骄傲起来，“而且还都是高手呢～”
“哼！”赵先生说着就往石板上一敲，“那你这招熟不熟悉？”
手指敲石，茶盘旁的牙签筒顿时一跳，跳出了一根洗牙签。牙签升空，赵先生手指一弹，一缕劲风瞬间把牙签吹得转头射出，直扑风清歌的面门。牙签如箭，直扑而来，风清歌兀地一惊，顺手捞起一个茶杯就罩了过去，于是叮咚一声响，牙签打横撞在茶杯边缘之上，马上就被弹得往斜边飞去。
可就在牙签被弹飞的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牙签的尾端突然一抖，居然就借势一个转向，从另一个角度直射向风清歌的腮边，速度竟比之前的还要快上许多。绝对的意料之外，风清歌汗毛一炸，想也不想地就翻腕又用茶杯往射来的牙签一罩。叮咚又一声响，牙签再被弹飞，可也又借力转向射来……
足足六个回合，每次风清歌用茶杯将牙签弹飞之后，牙签便会非常诡异地凭空一抖，转向就从另一个角度爆射而来，而且速度竟是一次比一次快……赵先生这招正是借力用力无上法门之一。终于，赵先生又敲了一次桌面，于是爆射的牙签陡然就在中途掉了下来，正好就掉在风清歌的鼻子面前。
“想起来没？”赵先生默默地着瞠目结舌的风清歌。
“黑……”风清歌终于想起了这招，他无比震惊地着眼前之人，早已冷汗如瀑，“黑龙先生？”
“我说过，学生都称我为赵先生。”赵先生即没承认，也没否认。
“四分虚力，四分实力，两分不虚不实之力……这是弹来弹去剑法？”风清歌完全想了起来。
“准确的说，这是镜花剑法。”赵先生毫无情绪地纠正着。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当时在镇龙山，风清歌明明就到黑龙先生炸掉了自己的丹田。
“半人半鬼。”赵先生端着一杯茶，缓缓地喝着。
“当时在三位镇龙总管面前，你明明就是自爆了丹田！”风清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赵先生完全就没有否认，“所以，我现在算是半人半鬼。”
“那，那，那您的那头黑龙大兄弟怎么了？”风清歌忽然就想起来黑龙先生的伴兽。
“瘦了一圈，算还好。”提起自己的黑龙，赵先生的眉间终于不再那么阴郁。
“我记得好像是黑龙兄用‘盘龙术’救了您？”风清歌脑中闪现黑龙先生被黑龙救走的那一幕。
“对。”赵先生点点头，“它救我离开之后，又与我共享了它的浩瀚生命之力，所以……”
“所以，你就活了过来！”风清歌马上就说道。
“过程或有偏差，但结论就是如此，我重新活了过来，也因祸得福了。”赵先生淡淡答道。
“恭喜恭喜。”风清歌由衷地说道，“嘿嘿，花教官还一直想找您拼酒呢？”
“他还好吧？”说到花教官，赵先生的眉间似乎又开朗了许多。
“他不好。”风清歌耸耸肩，“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躲不掉也不想躲的女人。”
“果然不好。”始终阴郁笼罩的赵先生，居然就笑了，就像乌云之间终于透下来一丝光明。
“黑，黑，哦不，赵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风清歌非常好奇着。
“路过。”赵先生又开始惜字如金，至于他脸上的那丝笑容则早就已消失不见。
“这么巧？”风清歌根本就不信，“我刚好在这里，你就刚好路过这里，这里是白虎城啊！”
“没错。”赵先生对着风清歌往身前的空杯点了一下，表示茶杯空了。
“哦，给您添上。”风清歌赶紧为赵先生添茶，并小心问道，“赵先生，您，您应该没转行吧？”
“你是说以前，还是说现在？”赵先生慢慢又端起了茶杯，缓缓吹着茶水香。
“以前和现在我都想问。”风清歌也为自己添满了八分茶水。
“以前转过，现在没。”赵先生垂眼喝茶。
“哦。”风清歌点点头，接着自言自语，“我知道您以前是教书先生，现在是，是……呵呵。”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赵先生连都没风清歌一下。
“什么问题？”风清歌情不自禁地就是一颤。
“重复的话我不想多说。”赵先生聚精会神地品着茶。
“额，关于拜师一事……”风清歌非常不好意思着，“真对不起，我实在是有太多师傅了。”
“我都没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赵先生半眯着眼睛，细细品着口中的茶。
“我，我这不是怕忙不过来嘛～”风清歌居然就找到了一个理由。
“你的师傅们都有些谁？”赵先生放下茶杯，着风清歌，“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忙得过来。”
“不可能。”风清歌笑了，“赵先生，您的本事确实了得，但我那些师傅却是您应付不来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应付不来呢？”赵先生居然也跟着笑了，“除了御大先生之外。”
“鹅……算了。”风清歌被赵先生被笑得全身发毛，“总而言之，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假如，我现在就想你说呢？”赵先生突然冷冷地就盯着风清歌……





镇龙纪 第474章 专业人士，黑龙先生
更新时间：202-0-7
露天庭园，假石之旁，赵先生青脸阴郁，眼神如利箭一般拉至满弓，直指风清歌。
就在司徒晓岚被刺杀的第二天，赵先生忽然就出现在泰来客栈，甚至他还忽然就出现在风清歌的面前，并且开口就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而且还始终追问着，这是为何？风清歌已经知道赵先生就是之前的黑龙先生，同时他也就是“一品堂”的顶级杀手……杀手，会无端地出现在一个凶杀现场吗？
若是一个杀手要收你为徒，你会怎样？若是他一定要你马上回答，你又会如何说呢？
“假如我现在就是不说呢？”风清歌慢慢放下茶杯，挺直了腰杆，目中无畏无惧。
“很好。”赵先生久久地着风清歌，终于说道，“放心，这里人多，我还不至于会立刻动手。”
“以你黑龙先生的手段，这里就是人再多，也不算是很大的问题吧？”风清歌的手心有汗。
“错，应该是完全不算问题！”赵先生冷冷地答道，“取你性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动手？”风清歌的后背几乎全湿，他实在是太了解黑龙先生的本事了。
“因为，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赵先生忽然从袖中探出手来，缓缓端起一杯茶喝。
“你的意思是？”风清歌的神经绷得很紧，他自问以现在的修为，绝无可能躲过黑龙先生的一击。
“我的意思就是……”赵先生垂眼品茶，淡淡而道，“你现在也可以喝茶了。”
“哦？好。”眼见对方似乎不想出手，风清歌的背脊猛地一松，如释重负。
“杀手，其实是全天下最珍惜生命的人，这里的人，也包括他人。”赵先生讲着，“江湖中的每一条生命，对杀手而言都是一桩生意，一桩能赚钱不亏本的生意。因此，在没有委托的情况之下，一个职业的杀手是不会主动去杀任何人的……你很幸运，因为我至今还没收到任何针对你的委托。”“我也很庆幸。”风清歌只能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
“在商言商，鄙人自问还是一个恪守职业准则的杀手。”赵先生自我评价道。
“赵先生，据说你们‘一品堂’任何委托都可以接？”说到职业准则，风清歌忽然就问道。
“没错！”赵先生答道，“只要价钱够高，我们都可以接，无论委托是谁，无论目标是谁。”
“倘若目标是妇孺老幼呢？”风清歌冷冷着赵先生。
“也接。”赵先生也冷冷地风清歌。
“我现在很后悔刚才请的那顿饭。”风清歌抬起了下巴。
“我很遗憾。”赵先生缓缓地又端起一杯茶来喝，聚精会神，完全就不再理会风清歌。
“我不懂！”风清歌忍了一会，终于大声问道，“难道你们杀手就没有任何的道德良心吗？”
“当然有。”赵先生白开水地答道，“我们的道德良心就是要服务好客人，让客人满意。”
“那你们有没有正义呢？”风清歌再大声问道。
“当然有。”赵先生终于抬眼，“我们的正义就是要让自己活下去。”
“你们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就可以去刺杀那些妇孺老幼吗？”风清歌忍不住了。
“若真有必要，我们一定就会这样做。”赵先生非常肯定。
“那你们还算是人吗？”风清歌猛地就喝道。
“你觉得杀手还算是人吗？”赵先生不咸不淡地反问着。
“这……”风清歌顿时就无语了。
“杀手，当然就是人。”赵先生慢慢答道，“而且，他还要比任何人都更像是一个人。”
“装！”风清歌鄙视万分。
“身为一个人，生存就是他的第一要义。”赵先生悠悠说道，“所以，杀手比任何人都更像人。”
“哼！”风清歌冷冷地鼻孔出气，不过却也无法反驳。
“这世上有些人为了能让自己活着，甚至就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屠杀。”赵先生着风清歌的眼睛，“杀手就不同了，没有钱赚，他们有时候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只有价钱够高，他们才会接单，当然，杀手的目标是不会包括自己的亲人好友……不过，你觉得一个职业的杀手还会有任何的亲人好友吗？”
“装！”风清歌再次鄙视万分。
“我们当然要装，杀人若是不装，又怎能完成工作呢？”赵先生仿佛是一个教书先生在教书。
“总而言之，我是绝无可能加入你们的！”风清歌很清楚赵先生为何会一直想收自己为徒。
“风大容易闪了舌头。”赵先生悠悠说着，“说不定哪天，你就会跪着求着让我收下你了。”
“呵呵。”风清歌现在很想直接拂袖而去。
“讨论完形而上的品德问题后，我们不如聊些现实话题吧？”赵先生的话兴似乎很足。
“你们杀手都有找人唠嗑的毛病吗？”风清歌根本就不想理对方。
“你猜对了。”赵先生答道，“我们大部分时间就是个哑巴，逮住机会，当然就要聊个够瘾。”
“你直接说工作枯燥不就行了吗？”风清歌诚心诚意着。
“如你所愿。”赵先生点头，接着就问，“既然你满意了，那我们就来聊聊这里发生的故事。”
“果然。”风清歌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你根本就不是刚好路过这里的。”
“这么说，你是到现在才确定我不是路过的？”赵先生一脸嘲讽的表情。
“当然……不是。”风清歌艰难地抬起下巴，“从知道你的身份开始，我就已经确定了。”
“我果然没走眼。”赵先生的语气就是一杯冰镇白开水，“你的智商果然不低。”
“哼唧！”风清歌不敢骄傲的太明显，接着他忽然低低问道，“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猜。”赵先生显然就无聊了起来，因为他正在欣赏着手边的空茶杯。
“当然不是你！”风清歌很自豪地就推倒了自己的论断，这货显然正在为自己的辩证法得意着。
“为何？“赵先生全心全意地研究着茶杯上的纹路。
“因为你还算是一个职业的杀手。”风清歌洋洋得意着，“这世上只有那些不专业或很变态的凶手，才会在得逞之后重新返回案发现场围观，而一个真真的职业杀手，显然就不属于此类凶手之列。”
“我果然还是没走眼……”赵先生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你的智商确实不低。”
“哼唧！”风清歌狠狠地控制着自己得意起来，“杀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的，所以你不是。”
“那你现在可以说说凶杀现场都找到什么线索了吗？”赵先生脸上写着“爱答不答随你”的字样。
“现场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风清歌马上就答了出来，他被对方的表情刺激到了。
“这样呀。”赵先生沉吟了起来，他显然是有在听。
“不对！”风清歌忽然一声惊讶，“你怎知道我会在那个凶案现场的呢？”
“我猜的……”赵先生消毒水般的表情，“没想到还真猜着了。”
“哼唧。”风清歌无可奈何，他默默决定下一问题无论怎样都紧闭嘴巴，以便先找回面子。
“现场既然没有线索，那此案显然就是由专业人士做的了。”赵先生终于得出结论。
“这不很明显嘛～”风清歌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爽丫，“没有线索，就是一条线索！这是杀手作的。”
“死者是怎么死的？”赵先生缓缓接着问道。
“脑后一剑，直穿眉心！”得意之下，风清歌马上就忘了紧闭嘴巴的决定。
“脑后一剑，直穿眉心？”赵先生轻轻地敲着石板。
“凶手的出剑速度非常快，以至于死者死的时候还带着坐在沙发上的舒服表情。”风清歌补充着。
“死者的武功如何？”赵先生马上就问道。
“高，相当高！”风清歌立即就答道，“我曾经在镇龙山和他打过一架……当时我差点就输了。”
“哦，你差点就输了？”赵先生居然有些震惊，接着又释然，“果然，死者的武功不是太高。”
“呵呵。”风清歌眼见“借别人来抬高自己”的伎俩失败，顿时就消索了起来。
“伤口情况如何？”赵先生明显没有在意风清歌的小情绪，他紧接着就又问了。
“就一个小洞，应该就是一把细剑。”风清歌说着说着，就一脸捕快审视凶手的表情盯着赵先生。
“没错。”眼见风清歌的模样，赵先生双手一摊，“我的武器确实也是一把筷子般粗的细剑。”
“虽然你承认了，但我还是知道……”风清歌摸着下巴对赵先生打量又打量，“凶手不可能是你。”
“替我谢谢你的智商。”赵先生淡淡道谢。
“它说不客气。”风清歌低调地耸耸肩，跟着紧张问道，“怎样，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你太高估我的智商了。”赵先生悠悠地拿起开水壶，自顾自地冲起茶来。
“我都已经把所有能查的线索都告诉了你呀！”风清歌愤愤不平，“你怎么可以就不知道了呢？”
“你那些线索说了等于没说。”赵先生实话实说着，“任何一个水平高点的杀手都能如此干净。”
“那就是又没头绪了？！”风清歌孬孬地端起一杯茶，一口倒进肚中。
“承蒙招待，我要走了。”赵先生喝了几杯茶之后，忽然说道。
“哇叉！”风清歌当场就舍不得了，“这就聊够了？我以为我们才刚开始聊呢～”
“你居然比我来唠叨。”赵先生很满意地着风清歌，“你果然就很有杀手的潜质。”
“呵呵。”风清歌直接惭愧了，“那个，我其实很想知道您来白虎城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很明显嘛～”赵先生悠悠答道，“我之所以会到这里，主要就是手痒，想找几个人杀杀玩。”
“鹅……”风清歌马上就鄙视了，但马上又释然了，“明白，人多的地方才有生意可做。”
“替我再次问候你的智商。”赵先生缓缓站了起来，脸上高兴极了。
“那个，那个，您还会不会再来找我？”风清歌不敢问又很想问。
“一般情况下，我应该是不会有那种闲功夫。”赵先生伸手将他的玉葫芦放入袖中。
“那不一般的情况呢？”风清歌内心非常纠结，他原本还期望赵先生会忘记拿玉葫芦呢～
“你猜。”赵先生轻拂衣袍，飘然而去，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给风清歌。




镇龙纪 第475章 司徒世家，先遣之兵
更新时间：202-0-
第二天，风清歌遇见黑龙先生的第二天，也就是司徒晓岚死后的第三天。
早上，旭日已升，清雾已消，白光半倾城，西风镇上的公鸡早已带着自己的母鸡们四处显耀。
泰来客栈，直通其大门的长街上，两边的店铺都还没开门，但他们铺前的地板砖缝，早已被镇上早起的清洁工人们打扫得连蚂蚁都很难找到藏身之处，行人若是见了这样干净整洁的街道，肯定都会身心泰然，并马上重视起自己的礼仪风度来。干净，无疑就是对生活品质的高质量追求之一。
风清歌现在就走在这条干净整洁的长街上，当然，他踏上这条长街之前，确实就有将鞋底的泥巴给蹭得干干净净。日头还早，长街空空，空气新新，此刻，风清歌心中满是对生活的感恩之情。
忽然，长街的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响，仿佛就是一名老乐手在敲打着一面铁皮鼓，猛烈，急速，但却法度井然。风清歌止步转身，街头正有一队黑影如旋风般驰来，于是他立即就让开到街边站定。
黑色油亮的高大骏马，紫衣制服的冷峻骑手，一共九匹马，九个人。他们前后一条直线般急速朝前狂奔，然后猛地刹停，整齐划一，队形坚固地就如同是一杆直竹一般，他们就在停在客栈的大门前。
大门前，马队领头之人一个手势，所有骑手齐齐下马。马靴落地板，九双马靴却只发出了一句声音，之后，马不鸣，人无声，整个队伍静穆得令人肃然。单凭这点，在不远处观望的风清歌就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若不是训练有度的军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的法度严整呢？
马队肃然不动，领头者走前，只见他朝司门小二举起了一面令牌，冷面铁齿，“莫斯联邦，司徒世家亲卫队。”于是小二们个个脸色一凛，不由得纷纷挺胸站直，背脊有汗，一时间竟就无人敢出来应话。无人接待，这领头者也不说话，他就如长枪般杵在那里，仿佛就是长官在巡视着新手小兵。
终于，门前小二们站出了一个人来，正是之前接待过风清歌的那位红包小二。此时，他脸色拘谨，动作僵硬，说话的声音更是像被一阵大风吹过般，“几，几位军爷，欢迎光临！掌柜的已经吩咐过，知道军爷们今日要来，只是没，没想到这么早……客房都已定好，请直接请进！请进！“
冷峻的领头军爷，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被钢浇铁铸过，他一言不发等红包小二说完，然后点头，“了解。多谢。这里有九匹战马，请全部好草好料照顾好。”之后，他便如一杆铁枪般跨步踏上大门台阶，头也不回，于是门前小二们纷纷让开，因为他的身后，八名长枪军爷也已经整齐划一地随着跟上了。
六息过，九名军爷都已踏入大门，眼望着最后一名长枪军爷的背影跨过门槛，小二们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忽然，一道白光从大门内飞了出来，直接就落在红包小二的面前。红包小二身一抖，手一颤，猛地就接住了飞来之物，定睛一，居然就是一锭十两足的金元宝，这显然就是军爷的小费了。
红包小二那里见过如此大手笔的小费，于是当场几乎就眩晕了过去，但很快他却又清醒了过来，因为，红包小二已发现至少就已有八道目光齐齐聚焦在他的金元宝之上，所以他马上转身，双手捧宝，对着一班同仁大义凛然，“来来来，兄弟们，这是军爷给我们的赏钱，大家都均分了吧！”
红包小二话音未落，他的一班同仁便呼啸而上，个个眉飞色舞，并大力地拍打着他的香肩，纷纷表示和你做兄弟完全就是没话说的。面对一帮分赃者，红包小二只好心中割肉，脸上扬眉。喧嚣即起，喧嚣即落，转眼，红包小二又成了冷清清的孤家寡人，于是他只好摇摇头，摸摸肩，转身准备就位。
红包小二刚一转身，一张帅脸就冲进了他的双目之中，可不就是风清歌摸到了他的跟前。
“风，风大爷？！”红包小二眼睁睁地着从天而降的帅脸，舌头打结，不由自主地捧银而起。
“叫大哥就可以了。”风清歌喜笑颜开，并热情地将眼前的碎银拿起，然后放到对方的口袋中。
“风大哥，这，这是小弟孝敬您的啊！”红包小二眼睁睁地着小费居然就落入了自家的口袋。
“大哥年轻力壮，不需要别人的孝敬！“风清歌马上和蔼地拍了拍小二的香肩，以示鼓励。
“大哥，您真是我的亲大哥啊！”红包小二差点就想扑到风清歌的伟胸中痛哭一番。
“没事，没事！”风清歌客气着，并悄悄和对方拉开了很安全的距离。
“大哥，您这是来用餐吧？”红包小二心潮汹涌之际，没忘招呼风清歌入内，“快请进啊！”
“不用进，不用进！”风清歌摆了摆手，然后转身水汪汪着长枪军爷们留下的那九匹骏马。
“啊？！”眼见风清歌做派，红包小二当场一拍脑袋，“风大哥，我，我赶紧将马牵去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