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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寇十五郎
2000:7的pk,以金完胜告终。
第二桩战例,依然发生在靖康元年,而时间却是到了十一月份,金军第二次南侵大宋期间。依然是大军兵临城下,依然是围困汴京,而这一次,金军左右两路副元帅胜利大会师于宋帝都城下,金军兵力也比前一次多出一倍,达到十余万人马。
在朝廷上下乱作一团,人人都做缩头乌龟之时,难得有人雄起了一把,这人就是京畿提刑秦元。此人教习保甲兵有六七万之众,为分君父之忧,他率领王千人聚集在朝阳门外与女真兵相持。女真兵六七个人突然纵马直向他们阵前冲杀过来。霎时间,这五千人马把兵刃丢的满地,四散奔逃。
这一次更离普,几千人竟然不敢与几个人放对,实在让人不知应该说是金兵太强,还是宋兵太弱了。
时金军中有降金之汉官,为金军之摧枯拉朽般的灭国攻势作赋一阙,其中有“七将渡河溃百万之禁旅,八人登垒摧千仞之坚城”之句,可视为对彼时正处于战力上升期的金军强横实力的写照。
杨折冲或许对具体的战例不太清楚,但却肯定知道一个交换比例,即便是拉出大宋最精锐的西军,以步对骑,起码也要百人以上,才有可能与十名金兵哨骑放对。如果换成禁军(中央军),这个数字就变成五百;如果是厢军(州府兵),那么还要翻倍;如果是地方乡勇与保甲兵……算了,前面已有过令人汗颜的比例了。
换成杨折冲自己是金军主将,也会高枕无忧的。别说宋军没有摸黑上门的胆量,就算有,几百人过河大战,这动静还能小了?到时调兵遣将也完全来得及。说不定固新心里正乐得宋军这么做呢。只不过这位金军猛安这次算流年不利,撞上了头领这样的变态家伙。不声不响就吃掉了十名金军哨骑……嗯,有两个是自己的功劳,嘿嘿……
其实认真说来,那两名暗哨也不等闲,这些阴险的家伙居然设了陷阱与绊索。如果不是有那夜视宝镜及狄烈头领的敏锐触觉的话,指不定他们已经暴露行藏,今夜的行动也就功败垂成了。
也许是因为设下陷阱及绊索,自度万无一失。当狄烈与杨折冲摸到敌人藏匿处时,那两名暗哨居然在打盹。结果一人盯一个,干脆利落地扭断了脖子。事后一搜查,才发现这两名暗哨不是女真人,而是渤海人或高丽人,难怪收拾起来不费力。
狄烈观察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去抓个舌头,了解一下情况,低声对杨、叶二人道:“我到前头去了解一下敌情,你们就在这里不动。如果出现突发情况,就在河边的渡索处汇合,如果失散的话,还记得怎么联络吧?”
杨折冲摸了一把挂在颈下的一枚竹哨,点头道:“记得。一长一短,报告方位;被敌兵追击,短促吹哨;若是陷入重围,吹三长两短……俺说头领,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叶蝶儿垂首抚着竹哨,突然抬头道:“奴、奴要跟着去……”
狄烈一怔,随即伸手拍拍她的脸蛋,笑着宽慰道:“不用担心,这只是职业习惯,行动前的例行交待。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金人永远也别想第二次再抓到我。”
叶蝶儿没有说话,只是将脸贴在那厚实而宽大的掌心上,轻轻摩挲。
而对真情流露的二人,杨折冲却只想偷笑。因为之前经狄烈提议,三人全都换上了金人的服饰,甚至还将金兵的发辫割下,吊在皮毡帽后冒充金钱鼠尾。因此在他眼前的场景就是:一个大个子士兵与一个瘦小的士卒,执手凝视,默默无言,真是好一付“基情燃烧”的场面啊……
在狄烈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杨折冲就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用布巾将手脸捂得严严实实,一任飞蚊虫蚁在四周嗡嗡乱飞。他不时朝不远处的叶蝶儿瞟上一眼,但见她双手合什,嘴唇微动,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或许真的是叶蝶儿的祈祷之故,在杨折冲的感觉中没过多久,前方传来一声蝈蝈的鸣叫声,随即杂草分开,狄烈那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他的肩上还掮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着他一抖肩膀,那东西嗵地摔在草地上,发出一声痛呼,杨折冲才知道那是个人……嗯,也就是一名俘虏。
狄烈伸了个懒腰:“算这家伙倒霉,居然偷跑出营寨,躲起来喝酒,正好撞到我手里。人我逮来了,下面讯问就交给你了。”
狄烈虽然也跟侯方镜及杨折冲学了一阵的女真语,但限于时日,还没有明显成效,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还能对付,稍复杂一些的就不成了。所以,通常用抓俘讯问这些活,都是交由杨折冲来干。虽然他的女真语也不太地道,但好歹也能对付。
不过还没等杨折冲开口,那俘虏一咕噜爬起来,冲着三人连连叩头:“三位好汉饶命啊!小的不是女真人,更不是契丹狗或渤海蛮子、高丽棒子,小的也是宋人,是燕地的签军。”
“等一等。”狄烈上前一步,站在杨折冲之前,“既然是签军,那就由我来讯问吧。”
对于签军,狄烈也听杨家兄弟提到过。辽金间每有征伐及边衅,輒下令签军,使远近骚动,民家丁男,若皆强壮,或尽取无遗。也就是强制征调所有汉人丁壮当兵,谓之签军。其中尤其以燕山府一带为多。金人入寇,则驱之列之行阵,或于两军对阵时,以为前驱;或在攻城拔寨时,充当炮灰。所以,也可称之为“炮灰军”。就在金军中的地位而言,签军是连契丹人、奚人、渤海人等仆从军都不如的奴隶军,大致上跟高丽人差不多。
借着月色的微光,隐约可见这名俘虏是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庞削瘦,身体单薄,但一双不大的眼睛却滴溜溜的,很是灵活。此时他蜷伏着跪在地上,一只手不住地揉着后颈,显然之前被狄烈一记手刀打晕的部位,还兀自疼痛。
狄烈蹲下身体,面无表情地慢慢贴近这年轻的俘虏,声音平静得不带丝毫感情:“你的样子也像个聪明人,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如果不想让我把手刀变成砍刀的话,就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巨细无遗的说出来。”
这年轻的俘虏果然有几分眼力见,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而且以他这样的小兵垃子,在金营中所得到的待遇与处境而言,也实在没有为金人豁命的理由,当下立马将所知道的所有情报合盘托出。
据他所说,自己名叫左开,是易州人,以前是一名店铺里跑堂的。去年二月,金军攻陷易州时被签发入伍。由于之前职业的关系,他虽然谈不上孔武有力,但手脚利索,口舌便给,居然颇得其上司汉签军谋克的赏识,给他当了一名小小的什长,能管十来个人。最重要的是还不用上战场,只要守好金军抢掠的物资就行。
通过左开的交待,进一步证实了,这支金军的主将就是猛安固新,他所率领的人马,正是金军第一批北返的南略大军,全军人马近五千。加上同样数目的俘虏及大量骡马牛羊等物资,这营寨中,竟然有上万人,牲畜无数。
这么纷繁复杂的人员情况,要从中找到一个女人,真有点在这荒野里找根细针的感觉。好在狄烈并不打算挨个询问打听,他要的是先把这里搅成一锅粥,然后再浑水摸鱼。而左开下面紧接着提供的一个重要情报,不但解开了狄烈之前的疑虑,更令三人精神为之一振。





狙击南宋 第二十四章 美酒的另类用途
原来当初金军南侵东路军为求以最少的时间获得最大的战果,采取的是长驱直入,不要后勤,因粮于敌,直插心窝的斩首行动。除了几个战略地位极为重要的关隘州府,必定强攻拿下之外,沿途州县,能取则取,不能取则暂时放在一边。
相州这个州城,早在两个月前还在朝廷手里,镇守相州的知相州便是后来南宋初年的权臣之一:汪伯彦。除此之外,相州还有两个更大的腕,一个是原知磁州宗泽,另一个就是康王赵构。
因为在汴京被围前,奉皇命出使金国而阴差阳错逃过一劫的康王赵构,彼时接到被困京城的皇兄蜡丸密诏,授他两河兵马大元帅之职,汪伯彦、宗泽副之,允他自辟官吏便宜行事。
赵构初时倒也振做了一把,集磁州与相州之厢军,又招募乡勇数万,然后趁黄河封冻,浩浩荡荡冲过黄河,接近汴京,准备“勤王”了。不过就在这时,赵构某次率少量人马出巡时,遭遇金军前哨,数十名张牙舞爪、凶猛狂扑而来的金兵哨骑,将赵构的亲兵护卫骇得四散而逃。
赵老九此时二十出头,年纪既轻,平日也颇习弓马,体格倍棒,抢上一匹快马便跑,一阵风驰电掣的亡命狂奔,终于侥幸得脱。不过此人从此阳萎,面对金人,再也没举过,是整个大宋朝“恐金症”患者中,症状最严重的一个。
此后赵构的勤王线路开始变得飘忽起来,先是离开相州北上大名府,然后又漂到河北东路的东平府窝着不动,只命宗泽在开德府招集天下兵马勤王做个幌子。至于汴京城里的父母兄弟姐妹,如今都低不住一句话的诱惑: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啦!
赵老九的运气还真不是盖的,他率大军前脚才刚离开相州,金军的偷袭部队后脚就赶到。只需慢上一拍,这位未来的南宋开国皇帝,就要跟随他的老子、大哥,前往北国冰天雪地的五国城,在女真人的地窖子里“坐井观天”了。
所以此时的相州,刚落入金军手中不过月余,周围的县乡,也多未归附金人,不时有残存的官兵与义军,在这支大军周围窥视。不管是官兵还是义军,或许并没有那个觉悟与勇气响应勤王的号召,来打击金兵,但眼下固新的大军,不啻于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哪怕能咬下一丁点,也会满嘴流油。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有过不少尝试着张嘴的义军前来讨野火,虽然连金军外围哨骑都没突破,就被宰杀了个干净,但这些像蚊子一样嗡嗡叫着试图吸一口血的家伙,总归很令人生厌不是?若非辎重及妇女所累,依女真骑兵南下时那般轻捷剽悍,早就将这些家伙灭上几回了。
固新不得已之下,便组织了两支前哨部队,每一支部队有五个谋克的兵力,加上一部分仆从军,共有近千人的军队。两支部队合计共两千人马,大部是女真精骑。撒出前方数百里,清剿残余,确保中军安静无骚扰。果然,这一下,世界清静了。但是,固新的中军大营,也就空虚了。
固新所率的大军,将近五千人马中,真正的女真人,不足二千,其余的都是原辽东各族土著。有辽亡后收降的契丹人、奚人;有渤海国灭亡后,四散逃逸的渤海人;有从朝鲜半岛俘来的高丽人;更多的,是原燕地的汉人签军。这些人鱼龙混杂,桀傲不训,若没有强悍的女真人加以镇慑,那是根本捏合不到一块的。
即便如此,勉强捏合的各族军队还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基本上各自成军。作战时各族自成一队,扎营时也是各有各的营盘。平日里碰头,也多无好脸色,更有甚者,拔拳相向,动刀动枪也时有发生。
对此女真金人却是作壁上观,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暗地里推波助澜。各部族种群之间闹矛盾,结怨仇,正符合金人分化治之的利益。只要不影响作战,爱闹闹去。
固新派出了上千女真精锐,前出百里扫清阻碍,由于白天发生的金军哨骑于洹水岸边莫名被袭,折损数人却连敌人的毛都没摸到一根的糗事。这使得固新大发雷霆,为防止意外,又派出百余名金兵沿洹水河岸不断巡逻。此外各仆从军的营盘里,也部署有一个蒲辇左右的女真人坐镇。这样一来,他的中军大营里,也就只余不足五百女真精兵了。
杨折冲听得眼睛慢慢亮起来:“也就是说,若大一个金军营寨里,只有不到三千兵力,其中只有五、六百女真人……头领,好机会啊!”
狄烈点点头:“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对于我们而言,五千人与三千人,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吧。”
杨折冲有点泄气地垂下头,是啊,他们只有三个人,或者说,只有两个人。敌人千倍于己,三千还是五千,有区别吗?
狄烈与杨折冲却不知道,他们一问一答间,那种鲸吸蛇吞的口气,却唬得那名叫左开的俘虏心中翻腾不已。相州这地方,已经有些靠近太行山了。自打辽国灭亡,宋军又被打得希里哗啦,一溃千里。这纵贯千里,横亘燕赵的太行山就开始有了三不管的味道。
打着义军旗号的盗匪、国破家亡的辽人、与辽、金历次大战后的宋军溃兵啸聚山林,为祸一方,人数最多时甚至达到了十万之众。前些年就有一个叫高托山的头领,手下数万人,谁的帐都不买,很是令各国头痛。后来还是金军第一次南侵大宋时,顺手将其斩杀,并他的山寨给端掉了。
不过虎死不倒威,他的一干手下还举着高字大旗,四下出击。这次给固新制造了不少麻烦的,就有一部分的高家义军。
左开之前就生活在太行山下,易水之畔,对于太行义军的声威,感触还是很深的。到眼前三人中,那两名大汉的口气这么大,竟不把数千金兵放在眼里,非手下有过万人马不会有此底气。尤其难得的是,其中一人还是头领,若能借此机会……
左开这人,其之前从事的职业决定了他不但眼神灵活,而且脑子也挺灵光,知道作为一个俘虏,被掏完口供情报后,会是什么下场。想要活命,并达到自己的目的,投降反水,是不二选择。
左开顾不得双膝又麻又痛、额头破皮,当即膝行数步,一步一叩首,声泪俱下:“小人本是良善百姓,被万恶的金狗强征入伍,但从未上战场与宋人对阵,只是守物资而已。可怜小的家中还有一个盲眼的老父……”
一翻泣诉,竟惹得叶蝶儿眼眶发红,从后面轻轻扯了扯狄烈的衣袖。
狄烈却一字一句道:“我只问你一句话,昨夜的轮暴事件,你有否参与?”
面对着狄烈那如烈火般的眼神,左开就差叫起了撞天屈:“小人发誓,绝对没有参与。若有半句虚言,人神共诛之!其实昨夜之事,多半发生在金军中军大营,因为那些女子,多数关押在那里。小人所在的汉军营,是根本没机会的……”
狄烈冷冷盯住左开,直到他汗流浃背,几乎撑不住时。狄烈一点头:“你的小命保住了。”
左开当即浑身脱力,瘫软在地上。
狄烈略一沉吟,道:“你说,你是守物资的,你守的是什么物资?”
左开颤抖地伸手入怀,掏出一物,双手捧上:“就、就是这个……”
借着月色,隐约可见是个小葫芦。
狄烈伸手接过,拔开塞子,一股浓浓的香味入鼻。狄烈眉头一皱:“是酒!”
左开低声道:“是,是京城名酒‘凤泉’,小的驻守的藏酒库里,还有各种美酒,有数千坛之多。只因金狗人人好酒,却恁般小气,让小的当守门犬却不肯赏半点酒喝。小的一气之下,这个……监守自盗,弄了点酒躲到营寨外喝,结果、结果与好汉不其而遇……”
狄烈失笑:“你倒挺会说话,读过书吗?”
左开点头:“家父早年是帐房先生,也教过小的一些文墨。”
狄烈没有再多说,而是撕下一片布条,然后将酒倒在布条上,将之浸湿。
一旁的杨折冲嗅着那股子异香,忍不住道:“头领,你这是干嘛?不想喝也别洒了啊。要不,给俺尝尝……”
狄烈没理会他,只是用匕首在地上挖了个坑,将浸了酒的布条扔下去,然后掏出军用防风打火机“啪”地点燃布条。幽蓝色的火苗,在夜色中宛若舞蹈的精灵,迅速将长长的布条裹在一团烈焰之中。由于布条在坑中燃烧,加上狄烈身体有意识遮挡,光焰并未被远处的金军营寨巡逻人员发觉。
杨折冲得直咋舌,这般精巧的火折子当真闻所未闻,这位头领手里的好东西未免太多了吧?
能够将布条燃烧,酒精度不会低于五十度。狄烈满意地点点头,对左开道:“你守的藏酒窖里,有多少这样的高度酒?”
左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金狗来自辽东极寒之地,素喜烈酒,且越烈越好,而对清酒不屑一顾,更不会打包带走。”
“也就是说,藏酒窖里全是高度烈酒。”狄烈淡淡了左开一眼,“想不想将功赎罪?”
左开心思活泛,隐隐猜到狄烈要干什么,赶紧拍着胸脯道:“承蒙头领不杀之恩,小的无以为报,惟愿附尾翼,以效犬马之劳。”
杨折冲很不惯这样嘴巴滑溜的家伙,低声道:“真要收这家伙?”
狄烈一边用泥土涂抹在匕首上,以遮掩匕首的反光,一边回答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而且,眼下也需要他带路。”
杨折冲顿时兴奋起来:“准备怎么干?”
狄烈将匕首折起,抬起头,双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我要给金人送上一份大礼。”
“送、送礼?”杨折冲脑子有些转不过弯,“送什么大礼?”
“就是这个。”狄烈手腕一翻,那装着烈酒的小葫芦在掌心滴溜溜打转。




狙击南宋 第二十五章 屈 敌
据左开所说,藏酒窖就在签军营寨东南侧,由于不属于重要的军事物资,所以金人便交给签军守。不过,在普通的金兵士卒来,美酒的重要性不亚于金银珠宝。所以,不时会有金兵闯入签军营中,索要酒喝。而被分派到签军营中镇守的那队蒲辇,更是借驻扎之便,没少淘酒喝。
左开有些担心,自己走开这一会,会不会有金兵上门讨酒?现在转回去,如果正好碰上怎么办?想到此处,他小心翼翼地问潜藏在身后暗处的狄烈:“头领,咱的大部队埋伏在哪?是不是该发信号叫他们出来了?”
狄烈淡然瞥了他一眼:“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带路。至于我们的人马,该出现的时候便会出现。”
左开鸡啄米似地点头:“是、是,小的多嘴了……”
便在此时,前方营寨辕门处传来一个粗豪的嗓音:“小左,是不是你啊?一个人在那叽叽咕咕什么?还不赶紧回营。”
左开小声对狄烈道:“那是小的老乡,方洪方大头,以前干过贩运私盐的勾当。此人颇有勇力,敢打敢拚,目下是蒲辇的职务,今夜巡视签军营寨南门的就是他。小的之前也是塞了一瓶酒给他才出得营寨的,你……”
“把他叫过来。”黑暗中,不到狄烈的表情,但声音却透着一股子冰寒。
左开犹豫了一下,无奈地点头,压低嗓音叫道:“方大头,俺这还有半壶凤泉美酒,你要不要喝?要的话就过来。”
方大头闻言,回头对几名驻守辕门的手下交待了几句,便兴冲冲地过来了。边走边道:“你小子什么时候酒量恁般浅了?嗯,是不是想着那个小娘门了?俺劝你少做白日梦,都已经是千户大人的口食了,你还想虎口夺食?嫌命长了你。”
左开尴尬一笑,下意识向狄烈等人的潜藏处了一眼,迟疑地着方洪走近,终于忍不住道:“方大头,咱们还是别给金狗卖命了……”
方洪一惊,脚步一缓:“你说什么?”
“他说得对,你没有必要再给金人卖命了。”黑暗的草丛中,狄烈端着十字弩站起,慢慢走过来。而在其左侧,杨折冲张弓搭箭,迅速绕到方洪身后,断其退路。两支寒光闪闪的箭镞,一前一后,锁定了方洪胸背。而叶蝶儿则按照狄烈的指令,拔出解腕刀,在更远处的草丛里钻来钻去。弄得草木皆兵,间或还有刀刃的寒光闪动,不知就里的人来,还真有几分伏兵重重的味道。
他们所处的地方距离辕门有二十多丈远,又有一个斜坡遮掩,在野草茂密的黑暗中,辕门的巡哨竟未发觉此间有异。
方洪开始还被二人的金兵装束唬了一跳,怔了好一会才搞清楚状况。狠狠瞪了左开一眼,然后对面前的狄烈道:“是太行山的好汉吗?不知属于哪个山寨的?天平寨?抱犊寨还是五马山寨?”
到狄烈没有任何反应,方洪摇头叹道:“如果是别的小寨子,方某劝各位好汉趁金人没发觉,还是尽快离去的好。这段时日,也有不少好汉来捋金人的虎须,结果无一不伏尸百步……小左,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因此连累了你那盲眼的老父,只怕你将来无面目苟存于世。”
左开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得朝狄烈了一眼。
狄烈冷然道:“我们是什么来路,不劳尊驾操心,我们只需要尊驾的配合。”
方洪点头道:“方某明白,某手下只有五十三名弟兄,全部值守于营寨南门的辕门、刁斗、栅壕各处。方某会将他们全数招集过来,自缚于前,只希望好汉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
这方洪的光棍倒是大出狄烈意料之外,他近距离打量一翻,但见此人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脑袋大如芭斗,难怪叫“大头”,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纹了不少刺青,面相颇为凶恶。按说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怎会如此好说话?
方洪仿佛出狄烈的疑虑,苦笑道:“方某跑老了江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况且,金人欺压我等汉儿也着实太甚,方某早就受不了这腌赞气,也早想上太行入伙了。只是方某孓然一身,无牵无挂,但手下众弟兄却有家小,被金人扣押为质。若有异动,便要连累家小,因此不敢妄动。好汉将我等众人缚于营帐中,事后金人便当是我等已尽了力,也不会为难弟兄们。”
狄烈点头道:“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捆人的地点不在营帐,而在这里,因为……营帐会很不安全。”
于是,先由方洪将守卫辕门的六名手下招集过来,绑上了五个,只留一个去传递口讯。随后将在刁斗上值守的八名士卒调下来,尽数捆了。然后再将各处值守的士卒一一引到辕门外,逐一拿下。
前面进行得挺顺利,大多数签军士兵不管心里怎么想,反正到头目方洪下令配合,而且又有利箭在侧,也就熄了反抗之心,束手就缚了。不过当最后一批人员出寨门时,却出了点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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