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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寇十五郎
这两百面一分厚的巨大铁板,所用的铁料全是三十炼以上的精铁,接近钢质。足以制成三百副步人甲。按此时的行情超过万贯,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如此稀缺的战备资源,竟被狄烈用来制成挡板,落在任何一支军队的将领眼里,只怕都要腹诽对方的过度奢侈浪费。
没法子,狄烈手头上马匹与钢铁两样极重要的战备资源,还真是一点都不缺,多得足以让宋金两国眼红。
战车的挡板竖起来了,虽然一面面巨型盾牌看上去很吓人,但还不能称之为墙,因为每辆战车长达一丈的车辕部分,无遮无挡,形成巨大的缺口,就象巨人参差不齐的牙齿。如果这些处处漏缝的缺口不补上,战车再牢固,挡板再坚实也是没用的。
狄烈的移动碉堡当然不会这样简单。但见工兵们从每辆战车车厢内抽出一块同等大小的备用挡板,传递到站在车顶的工兵手里,众人齐心合力,将备用挡板高高竖起,从两车之间的包铁挡板预留的滑槽插下,牢牢嵌顿在两辆战车的包铁挡板与单侧车辕所形成的“u”字形卡槽上。
两百块备用挡板一插,所有缺口全部封闭,与各辆战车上的包铁挡板严丝合缝,举目望去,一片亮瞎人眼的熠熠精光。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一座可任意拆卸组装的“有足之城”,宛若海市蜃楼一般,凭空出现在原野之上,敌军眼前。
在数千金军瞠目结舌之下,工兵退入阵内,开始进行内圈防御工事准备,而在已完成的外圈防御体的车墙之内,一千三百名步兵也开始行动起来,进行战前准备。
五百火枪兵、三百重甲长枪兵、两百刀牌兵,分别按编号从车厢里取出盔甲兵器,穿戴装配起来。其他兵种还好,重甲兵的步人甲却不是自己一个人能穿戴得了的,至少需要一个帮手,只披挂半身铁叶甲的刀牌兵自然就是最好的帮手。
火枪装药填弹完毕之后,四百名火枪兵鱼贯进入西南面五十辆战车车厢。每辆战车分派八人,采取两段传递射法,即前面四人射击,后面四人装弹,人不动枪动。在相对狭窄的战车车厢里,人不移动,只传递火枪,可以减少干扰,提高射击的连续性。
余下一百火枪兵,则分立于南北两侧车墙后,防御有可能从两侧攻击的敌军。不过,从目前情况看,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每一面车墙,都长达三百米,而敌军不过二千余人,要形成一定的打击力度,最起码也要排成百人一排,纵向二十列的阵形。100*2000密集聚拢的步兵,其阵形宽度不会超过一百五十米,连正面车墙一半都铺不满,更别提从两侧包抄了。
随着每辆战车什长的一声令下,包铁挡板的丁字形射击孔,次递伸出二百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二里之外,不知所措的金军。重甲长枪兵与刀牌兵,则倚于车厢左侧,长枪兵的作用是刺杀意图翻过车墙的敌兵,而刀牌兵的作用则是砍杀侥幸翻过车墙的敌兵。总之,不管能不能翻过车墙,下场都是一样。
接下来是三百操炮手出场,他们先将一百门二十四管排炮从车中移下来。安到两轮炮架上,然后推到西南面战车木辕前。先拆卸下一根车辕,再推拉开车墙备用挡板上的活动门,露出一个刚好可以伸出二十四管排炮的炮窗。一百门排炮被推上去,一管管茶盏大小的炮口,整整齐齐从炮窗里伸出来,二十四管连珠霰弹炮型枪,暗藏腾腾杀机。
当车墙内的战兵做好战斗准备时,工兵也已经筑好了第二道防护子墙三百运输车围成一个较小形的方阵。其作用是若战事不利或车墙失守,士兵可退至子墙后。籍此为屏障。遏制打击敌军。
子墙内围,乃是旅部中军及旗鼓号令处,而一座三丈高的简易巢车望楼,就竖立在军帐之旁。巢车是一种登高观察敌情的车辆。其车体为木质。底部有四轮。车上树望竿,竿上设置望楼,竿下装有转轴。并以六条绳索,分三层,从六面将竿固定,绳索底部则以带环铁镢楔入地下。
此时望楼之上,第一混成旅的正副两位指挥官,正大马金刀安坐楼上,手持单筒望远镜,不断伸缩镜头,调整焦距,观察金军布置。
过得一会,杨再兴放下望远镜,扫了一眼车墙四个大门出口已经封好,门后堵上了四辆刀车。同时将上千匹挽马牵出车城,安置在骑兵侧后方的辎重营指挥使策马而来,远远比了个一切就绪的手势。杨再兴朝望楼一角的铜刻漏瞄了一眼,轻吐口气:“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完成临战准备,比训练时慢了近一刻啊!果然是训练与临战的状态有所差距。”
何元庆也没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头也不回道:“算不错了,你没见对面的金狗子,一个并不复杂的锋矢阵,到现在才刚刚排成……吁吁,蛇猫王八开始动了。”
的确,金军开始动了。
当那庞大的车墙,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出现在眼前时,完颜突合速的感觉是既吃惊又好笑。吃惊的是这天诛军的筑营寨手段的确不凡,如此快速简便就建好一个营寨,而且寨栅还是包铁的,这年头确实没有第二支军队能做得到;好笑的是,这天诛军指挥官难道不知他们是来打仗的而不是躲在乌龟壳里的吗?莫不成他们以为凭这个马车筑成的营寨,就真能阻止大军去路?
在铁壁车城与金军大军之间的战场空地上,不断有金军游骑来回穿梭,将窥探到的情况报告中军。由于铁壁车城外围地上撒有铁蒺藜,再加上车城后面有上千虎视眈眈的骑兵,这些游骑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这些游骑来来回回折腾半天,收集到的战场情报少得可怜。这车城里有多少军兵、武器装备如何,这些一概不知,只知道自己的眼睛瞅了铁墙太久,被强烈的反光晃得难受不已。
“胡鲁、术蛮,你们各率一谋克骑军,从两翼看住敌军的骑兵,敌骑不动,你们也不要动。”完颜突合速对麾下两名骑军谋克下达指令。既然得不到更多的情报,完颜突合速也不想再磨蹭下去,要了解一支军队的底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打一下就知道了。
“都管,我们可以轻易将这些刚刚学会骑马的羊羔子击溃,把他们的马全抢过来。”两名金军谋克满不在乎的道。
“我知道,我的狼崽子可以轻易将多出几倍的羊羔咬死,但先不要着急,我们得先敲开看似坚硬的蚌壳。耐心点,会有你们张开獠牙的时候。”完颜突合速将身边两百精锐铁骑尽数派出之后,再向步军传达命令,伐木造梯,以八谋克兵力为箭头,开始第一波攻击。
天诛军的车墙高度接近九尺(挡板高七尺,加上半个车轮高度),这样的高度,如果没有梯子,步卒很难爬上。若是骑在马上就好办得多,双脚踩上马背就可翻过墙去。不过完颜突合速骑兵少,步卒多,没奈何,只能用梯子。
完颜突合速这支大军是来包抄解围而不是攻打城池的,所以全军除了几十辆粮车及数百头牛羊作为口粮之外,没有带任何攻城拔寨的器具,哪怕是一架简陋的梯子。
好在附近就有山林,打发五百役夫伐木造梯,待二十架梯子制成时,也不过才一个时辰而已。看看天色,午时方过,完颜突合速决心在未时拔掉眼前这个寨子,夺取其马匹与车辆。
完颜突合速作战勇猛,攻击如狼似虎,所以宋军畏称之为“龙虎大王”,但并不是说他就是个鲁莽之辈,对于真定府完颜宗辅通告全军的军报与韩庆和战报上提及的“火枪”,他心里多少有些忌惮,所以先派出三成兵力,进行试探性进攻,看看所谓的火枪攻击是怎么回事。
金军的谋克除非是精锐部队,一般多半不满员。此时八谋克纯粹由契丹兵组成的约七百金军,在一名契丹猛安的指挥下,编成一个五十人一排,共十五列的三角形阵势。前面三排持牌披甲,中间五排执长矛,后面五排持弓弩,最后两排是几十名扛着长梯的役夫,这就是金军首轮冲击的锋矢阵了。
随着金军中军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七百金军就象一枚巨大而缓慢移动的箭头,对着八百步外,那座铁壁车城,戳刺过来。两百金军骑兵,则如同这个大箭头张开的两翼,随着箭头不疾不徐地移动。骑兵们凌厉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车城后方那一字排开的骑兵团千名骑兵身上。
金军锋矢阵进入车城百步距离,金军骑兵散开,不远不近地兜着圈子,他们的任务并非协同进攻,只是护住步军两翼,防止敌骑袭扰。
“箭上弦!”
距离八十步,金军弓弩手在各队蒲辇的喝令下,纷纷从箭囊里抽取箭支,搭在弓弦上。
“试谢!”
距离六十步,一名弓箭手将箭镞望空射出,长长的羽箭,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半弧,撞上一面包铁挡板,只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便无力坠落。
纵然早有心里准备,这铜墙铁壁一样的车城,还是令进攻的金军骇然变色,心里一阵气沮。
“我们要射击的不是这些挡板,而是躲藏在车阵后面的敌人。他们身上穿着的甲具,比我们还不如。只要翻过车阵,我们就会象赶兔子一样杀死他们这样的事我们干得还少吗?”
随着那名金军猛安的鼓动,所有进攻的金军发出一阵阵吼叫声。没错,就算比这车城坚固数倍的州县城墙,最后还不是被他们轻易攻占。城池再坚固,对软弱的防守者而言,无非就是更坚硬的龟壳而已,当箭头化为巨锤,再坚硬的甲壳都将碎为齑粉。
“弓弩手,五矢连射!”
距离五十步时,二百余名金军弓弩手,张弓搭箭,斜指半空,向第一混成旅的铁壁车城,射出了箭矢暴雨。而前面八排的金军近战步卒,齐齐发出震天价的呐喊,潮水般冲向车城三十步外的拒马。
与此同时,铁壁车城子墙内的中军战鼓,重重敲响起来。鼓声如惊蛰春雷,轰轰隆隆在广阔的平野上远远鼓荡开去。(未完待续。)





狙击南宋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战车逞威
战鼓声声,是发射的号令。
当数百金军嗷嗷叫着向前冲锋,却被掩藏在深长杂草下的铁蒺藜扎得脚板鲜血淋漓,怒骂惨叫成一片之时。架在战车射击孔上的两百支火枪,在鼓声响起的同时,齐齐开火。
弹丸激射,断草飞扬,血光映照着日光,草屑混合着肉屑。人的生命在这金属暴雨面前,如同离离的荒草,毫无意义地被无情催折。
草飞,人落,草坠,人亡。
金属风暴持续的时间其实很短,前后不过十秒,两轮连射过后,战车内的火枪兵全部进入装填状态,等到下一次连射,起码还需要八至十秒。
在车城中央望楼上的杨再兴与何元庆,却不约而同放下望远镜,惊喜异常地互望一眼,伸拳相击,放声大笑。他们知道,或许,已经不需要进行下一次连射了。
在有了车墙的坚固防御之后,天诛军的射程也作了相应的修正:骑兵七十步为射击起始点,步兵五十步为射击起始点。也就是说,敌人是骑兵的话,要从七十步距离才开始射击;敌人是步兵的话,须放入五十步距离才开枪。
天诛军第一混成旅,作为第一野战军的主力旅,火枪兵战士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老兵,经历了从第一次奈何关之战以后的所有战斗,心理素质与战场经验都是一等一的。在完全不用担心生命危险的坚固车厢里,射击五十步外的缓慢移动目标。那种感觉,几乎与训练场上打靶无异。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军队,训练场与实战总是有差距的,如果训练有十分成绩,那么在实战中能发挥出五分为正常、八分为超常、十分为异常。
安全平和的训练场,与血肉横飞、生命随时受威胁的战场终究不是一回事,士兵的射击、装弹、射速、准头都会受到巨大影响。而半封闭的战车、铜墙铁壁的车城,最大限度地抵消了这种影响,给予士兵心理莫大的安全感,这就使得士兵们的射击水准。无限接近于训练场的水平。
稳定的射击、迅捷的射速、精准的命中……这一切反映到金军锋矢冲阵上。就是可怕的伤亡率。
更悲摧的是,金军阵面宽度不过七十米,而天诛军火枪兵的弹丸打击面却覆盖了三百米。这就是说,形成了正面与两翼的扇形打击。对于远程武器而言。最能发挥威力的就是侧翼打击。在这一点上。无论是火枪还是弓箭都一样。
两轮射击,四百发铅弹,扇形弹幕……金军锋矢冲阵前方的及膝蒿草。如同被无形巨镰割去一茬,而七百名金军组成的大箭头,也像是被切掉了箭尖……
前三排持牌兵,足足一百五十人,九成以上,人毙牌碎;中间五排长矛斧棒军兵,被狂风暴雨般的弹丸生生削去两排,第三排也被打得七零八落,还能站立的不到一半……最惨的是外围的金军,因为遭到侧翼打击,没有半点防范,基本上无人幸免。原本七十米宽的攻击面,被削切成不足四十米……而那名猛安指挥,在第二轮射击中就被三发弹丸先后击穿身上的牛皮甲,手脚抽搐倒在草地上。
火枪兵首发两轮连射,收割了近三百条性命,命中率达到七成,这是天诛军火枪兵问世以来,在实战中取得的一次连射最好战绩。
枪声过后,整个铁壁车城笼罩在一片白烟当中,若隐若现,加上被一长溜车轮支着离地两尺,竟颇有几分云雾飘浮的悬城模样,看起来更添神秘之色。
枪声一起,巨大的爆鸣,令许多金军的弓弩手惊吓不小,手抖心慌之下,箭矢都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而且烟雾弥漫,目标模糊虚渺,更令弓弩手们不知所措。由于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身处阵后的弓弩手们还没发觉,挡在他们前面的五排金兵,已经成为秋后收割的稻草,横七竖八伏卧一地。
神智慌乱的不止弓弩手,还有残存的三排长矛兵。他们茫然地踩着同伴的尸体,随着惯性向前奔跑。有的被尸体绊倒,有的踩在血浆肚肠上滑倒。侥幸站立的人,茫然四顾,渐渐回过魂来,扔下手中兵器,哄然而散。金军不能不跑,尽管他们还有四百余人,但是指挥官死了,攻城主力折损大半,剩下的多半是辅助弓弩兵,这仗还怎么打?
只是,这个时候才想到跑,迟了。
第二波射击,开始!
步卒扔下手中兵器,弓弩手抛下弓弩箭矢,役夫……役夫们甚至来不及丢弃肩上的长梯,就被蜂拥而来的败卒挤倒,无数双大脚从身上踏过……但是役夫们也无须太过怨愤,因为踏杀他们的金兵,在下一秒,也随着他们共赴黄泉。
第二波射击,效果略差于第一波。其实火枪兵们打得更从容、更放松,毕竟追着敌人的屁股打,绝对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只是硝烟一时未散,影响了瞄准与精度,所以效果反倒不如第一次。
原野上到处是狼奔豕突的金兵,许多人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后背或后脑汩汩冒出红白浆液,更多的金兵捂着肩膀或大腿,趴在草地上一点点向前爬行,所过之处,血迹斑斑……
原本防护进攻部队两翼的金军骑兵,也被这惊人的伤亡吓住了,无不驱马远远跑开。
从第一枪打响开始,完颜突合速一双大扫帚眉就不停地突突抖着,两只牛眼越瞪越大,最后几乎凸出眼眶七百军兵,三成兵力,说没就没了?从接战到溃败才过了多久?有没有一杯马奶茶的功夫?那怕以前与最懦弱的宋军交战,好像也没有败得这般快的。
这就是火枪?弹丸是从那些车墙里发射出来的?这车城不仅是防御武器。还是攻击武器!
完颜突合速有一种抓狂的感觉,败得这样惨,连打败他们的火枪是什么样都没见到。憋屈!愤懑!纵横西北的龙虎大王什么时候败得这样惨,而且还是败在一群太行山贼手里。这种胀破胸肺的感觉,在二百余名残兵败卒逃回本阵时,达到极致。七百人去,二百人回,连敌军的拒马都没碰到,真是丢人丢到安出虎水了……
好在完颜突合速还没像麾下败卒一样昏了头,脑海中闪过完颜宗辅军报上提到的防御之法。脱口大叫:“快。快伐木造橹车!”
王伯龙在五马山之战中,成功地用橹车挡住火枪弹丸,他将这个经验上报后,完颜宗辅将之郑重写入军报。通报全军。
不得不说。完颜突合速在初败之后。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准确地找到了抵御天诛军火器之法。只是,造橹车可不比制梯子。那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弄得出来的,第一混成旅会给他足够的时间么?
“好一个车战!好一个车战!”何元庆用力拍打着望楼的护拦,大笑不止,“七百金兵,别说攻击战车,连拒马都挨不上。所发箭矢,不是射在车墙上,就是从车顶飞过,掉落在车城与子墙之间,根本伤不到紧贴在车体左侧的长枪兵、刀牌兵与操炮手……前后四轮枪击就击溃金兵,遗尸数百,咱们还有那么多的后手没用上……哎呀呀,我真算是服了军主。”
杨再兴边调整望远镜的焦距边皱眉道:“金军又派役夫砍伐树木造器了,不知这回又想弄什么?”
“不管蛇猫王八想干什么,咱们可没时间陪他玩了。”何元庆以目示意杨再兴,“变守为攻?”
杨再兴抬头看了看天色,重重点头:“好!变守为攻!”
望楼之上,旗号兵手持红、蓝双色旗,交叉舞动。中军鼓号处得见,双槌交替,密密槌击鼓面,连绵不绝。
各战车什长听闻鼓声,立即招呼火枪兵下车,全体火枪营集结待命。随后重甲长枪兵与刀牌兵营亦列队于子墙后。工兵营与辎重营指挥使召集各营兵集合,然后一声令下:“战车由偏厢变正厢,变守为攻。”
五百工兵负责战车部分,五百辎重兵负责运输车部分,铁壁车城再度变化。
就在二千余名金兵惶恐不安的目光中,战车挡板升起、滑动、偏移、下降,由偏厢变正厢。然后所有战车全部移动,由右侧对敌改为正面对敌。随后辅兵出城,收回拒马与链式铁蒺藜。最后全旅除骑兵外与马夫外,二千余名士兵一起动手,将保持内外两个正方形车阵的战车与运输车推动起来,齐头并进,一步步向敌阵逼去。
车城移动,千轮滚碾,整个战场发出不逊于千军万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及震动。车轮所过之处,草木伏偃,更伴随着一声声被巨大声响掩盖的微弱惨叫那是中弹倒地,未中要害而垂死挣扎的金军伤兵,被沉重的车轮与无数双大脚碾压后,所发出的不甘悲鸣……
如此庞大整齐的战车巨城,如铜墙铁壁一般压逼过来,刹时令金军阵脚大乱。
完颜突合速不光扫帚眉在抖,连眼角都在抽搐,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拳背青筋暴露。真该死!这个车城竟然还会移动,是个有足之城。而令他既痛恨又无奈的是,人家能动,但自家却没法动啊!
古代战争,摆个阵形就得老半天,而阵形一成,就不可轻易变动,更不能随意后移。通常阵随旗移,中军大纛只能向前,不可后退,否则极易引发军兵慌乱,不战自溃。
现在,摆在完颜突合速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迎击或败退。
他将如何选择?
根本没有太多的犹豫,完颜突合速既往的战历已经昭示,他只会选择:战!
两军相距不过八百步,以车城的移动速度来看,顶多一顿饭光景就会逼近接战距离,橹车什么的就别想了,全力出击是挽回颓势的唯一办法。
完颜突合速当即下令,两翼拐子马袭扰迟滞敌军。步军则采取“三箭连击”的战术:将剩余一千五百步卒分为三个批次攻击,均为锋矢之阵,如同三枚叠在一起的大箭头,一箭套一箭,一波叠一波,专攻一个方位,犹如连续三箭射向靶子同一部位,哪怕再坚固,势必洞穿之。
集中兵力,攻击一点。完颜突合速这个战术。按常理说是正确的。但在这里他犯了个大错误。
金军三箭连击中的每一“箭”为五百步卒,正好是五十人一排,共十列,布置成前锐后丰的三角形。这样布置原本没错。错就错在这个阵形的横截面依然只有七十米……
完颜突合速还没弄明白火枪这种武器。夹角攻击面越大。越适于发挥火力,正面射击固然可怕,侧翼打击更为致命。他必将要为这个致命的错误付出惨重代价。
好不容易将已呈乱象的阵脚稳定下来,在各级将官的怒骂喝斥加鞭笞强逼下,一千五百步军终于硬着头皮顶上去。而在此之前,两百精锐的拐子马已经对车城展开攻击。
拐子马一动,车阵只能停下,火枪兵迅速钻入车内,操炮手停止推炮,躲藏到车厢死角后面。刀牌兵以牌护身,重甲长枪兵则倚于备用挡板后面,这里也是弓箭射击的死角,同时可第一时间将翻越车墙的敌人刺杀。
拐子马的作用本就是骚扰打击敌军,不断消磨敌人的士气,动摇敌军阵脚,最终压迫敌军溃败。所以二百金军拐子马当然不会强攻车城,他们只是不时快马呼啸而来,射出一轮箭镞,然后又呼啸而去。面对车城这种攻守皆备的新的战争手段,什么动摇敌军阵脚,压迫敌军溃败的不要想了。只能做到骚扰敌军,迟滞车城进度,让本军稳住阵脚,先行发动攻击,就算完成任务。
金军骑兵连续发射了两轮箭雨,不但成功阻止车城前进,而且也没有遭到还击,骄横之气又冒出来了。不少金军骑兵呼喝着指指点点,向眼前的庞然大物挑衅,时不时跃马而前,秀上一手骑射之技尽管他们漂亮凌厉的箭镞,只能在包铁挡板上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凹痕,或者是射入车城内,不知所踪,但也并不防碍他们的表演**。
这些金军拐子马均为完颜突合速的合扎亲卫,人人能开八斗至一石的骑弓,凭着超远的射程与精湛的骑射之技,常常能以百骑破千军。在七、八十步之外,来去如风地打击敌人,而敌人只能像鹌鹑一样颤抖着被动承受,直到受不了崩溃为止,这是金军拐子马最拿手最得意的战法。很显然,这一次对手虽然换成了庞大的车城,但金军拐子马同样调戏依旧,得意之下,不免大意,不知不觉间越过雷池七十步死亡线。
之前金兵步卒溃败太快,而金军骑兵又早早被吓跑,因此,他们并不清楚火枪的有效射程,更不知道七十步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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