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寇十五郎
狙击南宋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破铁壁
赵偲看着茫然还礼,却是云里雾里,一脸惊疑的徐徽言,含笑将手中一扎黄绫递过:“彦猷,皇后懿旨在此,看毕之后,你自会明白。皇后懿旨!虽然不比接皇帝圣旨那般隆重,又是净身更衣,又是摆香案,但也不能随便。徐徽言告了个罪,转入后堂,将身上的常服脱下,换上正式四品绯袍官服,戴翅冠,然后净手熏香,再转回中堂。非常时期,只能做到这样了,至于其余的繁文缛节,一切从简。
徐徽言恭恭敬敬接过懿旨,诚心正意铺在桌案上展开,边看眉头边耸动,细眼越睁越大,喜动颜色。
看毕懿旨,徐徽言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心情,惊喜不已问道:“如此说来,当日有传言道,金军攻击太行一处叫奈何关的关隘受挫,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竟是真事?”
“确有其事,本公亲自参加了这场战事。”赵梃沉静回答。
“不止如此,二十三郎还在此战中,亲手擒获毁我大宋的元凶之一,金国相完颜宗翰长子,真珠大王设也马。为我赵室扬眉吐气,堪称此战第一功。”赵偲极为自豪地抚须笑顾这令他最为满意的侄儿。
身为天诛军的一员,赵梃还做不出这等往脸上贴金之事,赧然道:“不,本公这只是……瞎猫破到死耗子而已,此役第一功当属三人摧万敌的军主与张指挥使,抑或是坚守奈何关的女兵营。甚至是单人杀敌最众的战斗英雄郭大石……但绝不会是我。”
皇子亲手擒杀仇敌!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徐徽言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吃吃道:“当真有个天枢城?有个天诛军?还有一个叫狄烈的义军领?”
这回赵偲与赵梃同时点头:“有!本王就住在天枢城!本公便是天诛军之一员!”前一句话是赵偲说的,后一句是赵梃说的。
“那前些日子有传言说,太原被一支叫天诛军的官军攻取……这不会是真的吧?”
晋宁军与太原的距离,从最近处的定胡城算起,相距不过二百里,中间只隔了一个石州。身为晋宁军统帅,徐徽言对太原这个金西路军的大本营,一直深怀戒心,对其城防兵力。也知之甚详。很难想像会有哪一支宋军能攻下这样的坚城。尤其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他内心估计,就算是尽起晋宁军五千劲卒,再加上折家军近万雄兵,一起动进攻的话。只怕连太原城外的三大关城都打不下来……一月破太原。这样的鬼话。骗骗老百姓,提高那支天诛军的人气,也就仅此而已了。
如果说徐徽言对遥远的太行之事。还是将信将疑的话,这严重违背军事常识太原之战,徐徽言只会嗤之以鼻,以流言视之。而今日竟有天诛军的正主在此,徐徽言憋不住问了一句。答案否定的,流言终结;答案是肯定的,那就……那怎么可能?
赵偲笑而不语,这事最有言权的,自然非这侄儿莫属。
赵梃略带惭色道:“太原之战,本公也参与了,只是所在营队未加入围城之战,而是在雀鼠谷打援,最后更是无缘总攻太原之役……惭愧。”
“那这太原……”徐徽言越听越听惊悚,这天诛军吃了豹子胆不成,竟真敢去打太原!那至少流言的前半段是真的,只是,那得要多少人马?十万,最起码,太原金军上万人,十则围之,此兵法常识,就算那位天诛军主不懂,这英睿的小公爷总懂得吧。
“我天诛军三月出战,四月破城,太原,已重归汉家河山。”赵梃年轻光滑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骄傲。
“小公爷,莫不是在说笑?这太原可有上万金军……”徐徽言很想相信、很愿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但却不敢相信。与下面的百姓及普通军兵不同,徐徽言对太原金军的实力非常了解,尤其守将还是金军中威名赫赫的战将完颜突合。当年为解太原之围,作为生兵的晋宁军及折家军,都在天门关附近,没少挨这位龙虎大王揍过。
兵力雄厚,储备充足,名将守城,城固墙高……这样的太原城,在现阶段,徐徽言根本不能想像,有什么样的军队能一举克之。
“上万金军?没错,太原的确有一万出头的金军……但是,那又怎么样?”赵梃神采飞扬的脸上,有着属于胜利者的豪气,“去岁初冬,金将完颜撒离喝、完颜设也马率二万金军入侵我天枢城。在井陉道、在奈何关,二万金军灰飞烟灭。撒离喝败逃,设也马成擒……今岁三月,我天诛军出平定,取寿阳。一战灭太原驻守寿阳的三千五百守军,击杀太原副将韩庆和;二战歼太原增援寿阳的三千精锐,重创太原守将完颜突合。之后全军杀入河东,围太原以拒四方之敌。一日间拔太原三关城,强攻太原五日。四月二十一,夜袭太原,一鼓而下,尽歼四千守军。斩太原新任守将完颜银术可,毙龙虎大王完颜突合……上万金军又如何?城高墙厚又怎样?焉能挡我天诛军雷霆一击!”
徐徽言简直就像听神话,表情呆滞得完全不像个一军统帅。去年的奈何关之战,由于河东金军全力封锁,消息很难传过黄河。零碎传言又严重走样,老百姓私下里说得倒挺带劲,但听在将军统帅们的耳朵里,则是荒诞不经,不足为信。这倒也罢了,毕竟太行山距晋宁军远了点,但太原就不一样了。
太原之战,距今不过半月,由于太原至晋宁军的驿站已被破坏,要传到三百里外的葭芦寨,中间还隔了个敌对势力石州,详细消息要传过来。起码要一个月。
这是徐徽言次听闻太原之战的简略经过,可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令他有种如雷贯耳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完颜银术可、完颜突合,那两个人简直就是宋之西军的噩梦,这就死了?还是被击杀的?
似乎看出了徐徽言的不信,赵梃淡淡笑道:“徐公可派信得过的子弟,随我属下军士快马赶到太原,自会明白,也有助于徐公定下决心。”
“好!”徐徽言脱口而出。随意意识到不妥。歉然道:“非是不信小公爷,实是滋事体大……”
赵梃微笑道:“徐公稳健,当有此举。”
虽然这惊天消息一时令徐徽言难以消化,但不妨碍他做出正确应对。但见他面色肃穆。后退数步。整理衣冠。大袖合拢,双掌交叠,端端正正地向赵偲、赵梃叔侄郑重行礼。长鞠到地,口中道:“徐彦猷先前不明越王与相国公所处阵营,有所怠慢,更不知越王爷带来皇后懿旨,有失朝仪。彦猷在此,向皇后娘娘,向二位王公请罪。”说罢,衣袍一撩,就要下跪。
赵氏叔侄如何能让徐徽言下跪,同时上前,一人一双手,挽住徐徽言。
就算徐徽言不说,赵氏叔侄心下也明白,就象他们怀疑徐徽言是否会因姻亲之故,倒向叛国投敌的折家一样,徐徽言同样也对他们叔侄二人的身份存疑。因为整个天下间,除了金国那边与天诛军之外,谁都以为他们叔侄二人,包括朱皇后在内,全被掳去金国的上京会宁府,身陷囹囵。此番骤然出现,安知不是奉金人之命而来?这也就是起初徐徽言神态冷淡的原因。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赵偲是宗亲皇室,又是多年旧识,徐徽言哪会请其入府叙话,早让人打出寨门去了……
双方误会尽释,芥蒂皆弃,这才重新见礼,坦诚以待。
宾主欣然落坐,这回赵梃也不用扮侍卫了,直接坐在乃叔的身侧。刚一坐定,徐徽言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一个困扰于心的问题:“据皇后懿旨所述,皇后、济王、二位王公、诸帝姬,还有不少宗室都安居于太行中麓的天枢城,由天诛军保护。适才又听到小公爷历数天诛军一系列骄人战绩6说实话,彦猷实在难以置信天下间竟有此强军。但不知这天诛军是何渊源?其统军者又是那位名臣战将?”
赵氏叔倒对望一眼,赵偲本想开口,但不知怎地,想起二十三郎在天浑津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踌躇一会,还是示意赵梃来说:“二十三郎,你是天诛军士官,既然说到天诛军,还有你的军主,便由你来说罢。”
赵梃入伍很晚,对军主狄烈的崛起也不是很清楚,本不是叙述天诛军主狄烈及这支传奇军队崛起的合适人选,但以他所了解到的那几成内幕,随便倒点东西出来,就足够令徐徽言这位习惯于宋军一贯战绩与战力的一军统帅,彻底震撼!
洹水河畔袭金营(赵梃就是在那时被救的,所以印象深刻)、三王大寨救诸姬、易水南岸逐金虏、太行山上扬红旗……这一桩桩的事迹,构成一个传奇,一个人与一支强军,从诞生到展壮大的传奇。
赵梃娓娓道来,不说徐徽言听得震憾莫名,即便是赵偲,有些事也是头一回听闻。这不奇怪,赵偲身为皇族脑人物,平日里深居简出,不敢太过蹦哒,以免招惹保密局注意,有很多事不清楚,尤其是军中之事,更是如此。赵梃却不一样,入伍大半年来,耳边时时听到天诛军的老兵,绘声绘色讲述军主的各种传闻。几乎每一件事,都有老兵佐证,以示所言非虚。
徐徽言听得心潮澎湃,如此豪杰之士,恨不能当即前往结识。徐徽言没有注意到赵偲眼中的苦恼与尴尬,更没有想到,这个叫狄烈的豪杰之士与他的天诛军,跟赵宋皇室的关系,其实并不象他所想的那样。没有进入到天诛军这个体系,就不可能真正了解这支军队所忠心的对象是谁。
更令徐徽言亢奋的是,太原收复,晋宁军东面壁垒被打破;左厢神勇军司被歼灭千人,弥陀洞的夏军自保尚勉强,更别提主动攻了,如此一来,则晋宁军南面壁垒也自行瓦解不知不觉间,被铁壁合围、毫无生路的晋宁军,竟意外破围而出了!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这支军队。
天诛军!
当听到赵梃述说到银州之战始末时,徐徽言再也无法安坐,腾地站起,激动地握坚双拳,慨然道:“小公爷不必多说了,彦猷已经决定,立即派出两拨快骑,一拨前往太原,一拨前往银州。只要证实消息属实,我徐彦猷这条性命与这支大军,便供皇后与诸位王公,以及天诛军主狄烈驱使!”
赵偲与赵梃惊喜异常地互相一眼,心头长长舒了口气,幸不辱命,总算不虚此行。现在,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军主与夏国的银州之战了。
此战若胜,则西北定矣!
狙击南宋 第二百六十章 风雷聚银州
五月十三,经过十多天漫长的等待,西夏终于做出了反应,一份降伏书与一份征讨檄,同时送抵驻银州之天诛军指挥部案头。
就在元昕的知州衙门广堂上,狄烈将两份文告都摊在地面青石板上,背负着手,左右踱步,时不时低着头看上一眼。
降伏书与征讨檄都是用西夏文与宋体两种文字书写,内容有点像一篇文章的上下集:“上集”降伏书的大意是敦促天诛军投降,以免大国动怒,万军齐发,城破败亡。“下集”征讨檄的内容则话锋一转“如若不然,大军将于明日陈兵神堆驿,天诛军可敢来一战?!”
神堆驿!狄烈知道这地方。这段时间腿脚好利索之后,狄烈每日骑着快马,与第三混成旅的营以上军将、猎兵营都头以上军官,足迹踏遍方圆百里之内的梁峁沟壑,将这未来的战场地形勘察得清清楚楚,深烙于脑中。
神堆驿,这是银州到石州(西夏)的交通线正中位置的一个官方驿站。银州与其西南方向的石州,距离约为四十里,这神堆驿就在二十里处,供两州之间邮驿往来歇脚喂马。在梁峁起伏、沟壑纵横的无定河东岸(无定河过银州前为南北走向,划分为东西岸),神堆驿一带,是少见的比较宽敞平整的地形,颇利于大军会战。这西夏军不想攻城,却想约战于平野,端是打得好算盘。
狄烈绕着两份文告转了几圈之后,停在送文告的夏军来使面前,笑道:“曹指挥使近来很忙啊,都是为了我军与贵国磨擦之事,狄某甚为感动,曹指挥使真是位和平将军啊!”
夏军使者,正是那位左厢神勇军司的指挥使曹吉。刚充当完天诛军的跑腿送信人,又被夏军统帅李良辅抓差,谁让他与这支不知打哪蹦出来的天诛军熟识呢。使者这差事,当然最好派熟人。于是曹指挥使不辞辛苦,重装上阵。
此时曹吉一脸苦笑,他何尝愿意来?在这里他曾经出卖袍泽,曾经是这支军队、这个人的阶下囚。这全是恶劣的记忆,他怎会愿来?但不来又不行,此次出战。是他将功赎罪的机会。想继续呆在左神勇军司指挥使这个位置上,他就必须好好表现,有所建树才行。但接下来狄烈所说的话,却如一记闷锤,将他震得不轻。
狄烈说的是:“曹指挥使也算是天诛军的老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见。我先坦诚相告,我天诛军选择接受贵军的邀战,并且应贵军所请,就在神堆驿一决一雌雄——看!我够坦诚了吧?现在轮到曹指挥使表露善意了——可否将贵军此次出兵人数、兵种构成相告?这算不上什么军事秘密,对吧?”
同样在广堂两侧安坐的天诛军各军将,如张立、释智和、方洪、张锐、梁兴等都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军主这要求。还是真……过份啊!
“岂、岂有此理!”曹吉再不是先前俘虏的身份,态度自然不复往日之卑谦,愤然道:“狄军主,你是在羞辱本使么?”
曹吉将“本使”二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狄烈,他现在可是夏军使者,不是能随意冒犯的。
“交流信息而已,怎么能说是冒犯呢?”狄烈笑咪咪道。“要不这样吧,我再吃点亏,拿一个人跟你换。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把元知州元昕交给你。”
曹吉闻言大吃一惊,指着狄烈吃吃道:“那日不是说好……凡见过我者,尽杀之吗?你、言而无信!”
张锐脸色一沉,喝道:“放肆!竟敢戳指军主!如此无礼。信不信我将你的手剁下来。”
曹吉脸色涨红,讪讪将手放下,不仅是因为他此举的确有冒犯之嫌,更重要的是。当日在杀胡堡外,他就是被张锐所擒。对于这个险些将自己一刀剁了的家伙,曹吉有着本能地忌惮。
狄烈冷冷扫了曹吉一眼:“信义岂为你我而设?一句话,干不干?”
曹吉死死盯住狄烈,半晌才一点头:“好!但我只能告诉你人数与构成,别的决不会说。”
狄烈点头道:“行,我要的就是这个。”
听到军主与这位夏使的对话,张立等人才知道,原来双方还有这等内幕交易。
随着曹吉将夏军总兵力及兵马构成合盘托出,不光是张立、释智和等军将,便是狄烈这主帅,脸色也开始郑重起来。
按曹吉所说,夏军此次号称三万大军,实际兵力只有一万二千余人。分别由三部分组成:兴庆府的侍卫军、石州的祥祐军司、银州的左厢神勇军司。
侍卫军兵力最众、实力最强,共计七千兵马。其中有“质子军”一千,擒生军五千,“泼喜军”一营。
所谓“质子军”,人数约五千,是由豪族子弟中选拔善于骑射者组成的一支卫戍部队,负责保卫夏国君主安全,号称“御围内六班直”,分三番宿卫宫中。这支军队轻易不出战,一旦出战,通常要达到以下几个目的:一、练兵刷经验;二、战则必胜(国君亲卫,自然只能胜不能败);三、博取功勋。
此次反攻银州,以上几个目的均可达到——至少无论是李乾顺还是李良辅,都觉得没问题。所以,好些年都没打达仗的“质子军”终于要动一动了。质子军一千,听上去不少,足有五分之一。但实际上只有三百骑,其余均为负赡兵,因为质子军的构成是一正兵配三个负赡。所以这一千质子军中,能战者不过区区三百骑而已。
擒生军五千:铁鹞子五百,轻骑五百,步跋子一千,辅兵三千。这其中步跋子是夏军步卒中的精锐,而这一千步跋子中,有一个营是由最为著名的“山讹”横山党项羌“山间部落”悍卒组成。这些步跋子最擅于上下山坡,出入溪间,最能逾高超远,轻足善走。由于银州至石州一带的地形多为山梁深壑,最适宜步跋子发挥所长,所以李良辅特地勾抽了一千步跋子参战。
最后,就是李良辅此次的秘密杀手锏“泼喜军”了。
对于西夏这支特殊兵种,狄烈隐有所闻,这时听曹吉细说,才明白这其实就是一支用安放在橐驼鞍背上的小型投石机攻击的部队。这支军队人数较少,不过几百人,但屡建战功,不可小觑。
光是一个侍卫军,就可以看出,李良辅真是下了大本钱。此外还有祥祐军司三千人马,左厢神勇军司二千人马。这两军监司五千人马中,也是正兵少辅兵多。细细算下来,这一万二千夏军中,能上战场的正兵,就达到五千之众,而且六成以上俱为精锐。用这样多的兵力,打一个不知所谓的天诛军,实为夏国近年来少有的大动作。
听完曹吉的述说,狄烈以一名统帅特有的敏锐,察觉出李良辅所图非小,他集中了五千精兵,绝不会仅仅为了攻击一个小小的银州。再联想到左厢神勇军司竟敢置边防不顾,大胆放空弥陀洞一线的防御,再拉一半人马来助攻银州……看来李良辅也知道了折家投金的消息,宋国西北两大对抗夏国的支柱,坍塌了一根,晋宁军独木难支。十有**,他是想借这个难得的领兵机会,搂草打免子,先拔银州,再图晋宁军。
西夏军一万二千,天诛军四千出头,双方兵力对比为三比一。不过古代兵力算法与现代不一样,现代军队几乎没有辅兵之说,关键时刻卫生员都可以操枪上阵,杀敌效果差不了多少。但是在冷兵器时代,辅兵就是辅兵,硬送上战场就是等着被屠杀。
西夏军刨去辅兵,正兵只有五千;天诛军刨去工兵营与辎重营,还有一个医护都,其除皆为战兵,可战兵力为六营三千,双方战力对比不足二比一。其实这还是天诛军成军仓促,很多训练还来不及展开。按狄烈原来的整军训练计划,重甲长枪兵、刀牌兵,甚至工兵营也是要接受基本枪械射击训练的,这样一旦火枪兵出现伤亡,可以立即补位,辅兵顿时变战兵,保持火力输出不断。如此一来,战兵的比例更高。
李良辅肯定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兵力对比。在冷兵器时代,每一名正兵都是经过大量训练、长期做战,才最终成为合格战士,有资格称为精兵。精兵与美人一样,都属于稀缺资源,可不是想要就有,一抓一大把的。
李良辅误认为天诛军是宋军一部,按以往与宋军作战的经验来推算,正兵与辅兵之比是一比三或四,那么这支不到五千的军兵,可战兵力最多不过两千,甚至更少。谁能想到天诛军的战兵是如此廉价且量产,在全军中的比例又是如此之高。可以说,李良辅知己不知彼,未接战,就已先输一招。
将敌我双方的实际战力在心里过一遍之后,狄烈与手下军将们宽心大放。一比二,兵力对比并不悬殊;将近一半是精兵?那更好,若能一战歼之,这对夏国造成的沉重打击,不在金国灭三万夏军之下。而且夏国的横山防御体系,也将被严重削弱,至少数年之内,无法对晋宁军及麟府丰一带构成威胁。
狄烈环顾众将,朗声道:“此战的意义与远景,诸君心中都有数,本军主不再赘言。明日之战,诸君努力!”
诸将齐刷刷起立:“天诛必胜!”
狙击南宋 第二百六十一章 行 军
五月十四,一如既往,是西北常见的晴旱天。天空云层稀薄,有着高原特有的爽蓝,那一轮刚跃升出地平线的红日,绯红未消,就已透出一股刺目的灼热,预示了今日必是个酷暑难耐的天气。
狄烈在率大军出城前,看到这样的天气,只对张立等人说了一句话:“老天都来帮我们了。”
没错,三伏天野战,这对士兵而言,不亚于是另一场战斗。如果一方攻城,一方守城,则攻城方士兵最少有一半的体力,会被天气消耗掉。这也是夏军不愿攻城,而邀约野战的原因。而对天诛军来说,战车里边好乘凉,这一点,只怕李良辅做梦都想不到吧。
曹吉是开开心心回石州复命的,他怎会不开心?手刃了元昕,除掉了后顾之忧,然后天诛军又同意于神堆驿会战,达到了邀战的目的。既完成了公事,又报了私仇,这一趟出使,太值了。
夏军不愿攻城,狄烈同样也不想守城。他在先前又是加固城防,又是建造营寨,那是在只有八百猎兵的情况下,为防备左厢神勇军司与祥祐军司突袭攻城而做的万一准备。等到第三混成旅到达银州之后,无论守城还是野战,他都已不惮。
守城战固然有以逸待劳、居高临下的优势,但无法发挥出三旅的车骑步协同作战。混成旅这种协同作战,本就是为野战而准备的,守城的话,混成旅与普通旅也就没什么两样了。
狄烈自组建第一野战军以来,还没有亲自指挥过,由自己提出并实行的车骑步协同作战。并且到目前为止,只有杨再兴的第一混成旅,有过真正的实战,并取得骄人的战绩,其余二、三旅还没开张。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与荣耀从哪里来?当然是一场场战斗的积累。从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而来。
第三混成旅,就要在今日首战强敌,谱写属于自己的辉煌。而狄烈,也要在今日,亲自操刀,验证自己的军事改革成果。
狄烈在银州城只留下两个都守城,城外两个军寨也各留一个骑兵队巡逻看守。再加上第三混成旅攻占定胡城时,留下两个骑兵都震慑,这就少了整整一个营的兵力。所以狄烈此次出战,战兵的总兵力其实只有五个营。不过,另一方面,却又多了两个营一千人的廉价炮灰兵——夏军左厢神勇军司。以及银州城的俘虏。
一千五百人的俘虏,在干完该干的劳役后,就成了光张嘴不干活的累赘。狄烈可没那般好心,以及那么多的米粮养活敌人。想吃粮?想活命?行!到战场上玩命去。于是留下五百老弱残兵,带上一千精壮,其中不乏擒生军这种精锐,随军而行。尽管这一千人绝对没法与天诛军缺少的一个营相比。但好歹也能发挥出一点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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