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寇十五郎
一眼去,就知道这些缴获绝对真得不能再真,半点不搀假。那些明显带着女真风格的狼牙棒、骨朵、桦木弓、金、鼓以及绣着笔画古怪的女真大字的各色旆旗,令首次目睹实物的太行寨首们大开眼界,心情激荡不已。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一长串经过处理的、干瘪的人耳,每一只耳朵上,都穿着一只亮闪闪的硕大金环。
这,就是传说中的“带环首领”!哦,首领没了,但环还在。
当所有人都在默数着人耳数目之时,孟德的目光,却直直盯在一面绣着鹿熊兽纹的黑色大纛之上,旆旗下垂着两串七节旆节。而在这面大纛之上,最显眼处,挂着一串十二节的旆节。所有太行寨首,包括孟德、刘泽、王氏兄弟在内,都不识得此物何意。
孟德死盯住这面大纛,并不是他认得大纛上面绣的女真大字,而是这面大纛,令他想起了当日潜伏入栾城之时,在城头最醒目的门楼顶上,就曾见过一面类似的大纛。后来他才知道,那大纛代表的是当时栾城的守将,猛安孛堇阿懒。换而言之,这是一面金军的猛安级别的大纛。
饮马滩之战,金军的主将,也是一名猛安。那么这面大纛无疑就是……这也就是说,传闻里来犯金军数千人全军覆没,主将成擒是真的……
天诛军当真有这样的战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战力?他们的装备打法如何?饮马滩之战的详情经过是怎样的?为何横扫大河南北的金军精锐会在他们面前折戟沉沙?
面对这一连串的提问,太行群雄只得到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诸位当家的问题,明日观完军事演习后,自会从中获得你们想要的答案。”
现在孟德到这五百名自信昂然、训练有素、行止间带着杀阀气息的精兵悍卒,心下已经明白了三分;再着他们身上那令人羡慕得眼睛发红的奢华装备,又多明了两分;剩下一半答案,就一会的实战演练了。
说到排兵演武,大宋的禁军也有搞过,基本上就是排兵布阵、军卒角力、弓手射靶、将佐单挑之类的项目,近乎于自娱自乐。自家关起门来玩,倒也热闹,围观的百姓了提气,自家军心士气也一个劲爆涨。可是,真正拉出去一打,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太行山地处宋金两国鏖战要地,所以太行诸寨的寨首及数百随从,其中不乏原宋军逃兵溃卒,这里面有禁军。有厢军,甚至还有部分西军,当然,更多的是土军乡勇。这些人不但过宋军的军兵操练,有些还亲身参与。在他们的认识中,所谓军演,也就是那样了。没啥稀奇的,再也不出什么花来。天枢城方面说让他们参观军演,答案自在其中。这多半是托词。想也不奇怪,谁会将自家的老底子泄露给外人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太行群雄不在少数,自然也没对这军演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嗯。只是这天诛军的超级豪化装备,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大校场的点将台上,一名大嗓门军士,手持一铁皮大喇叭,正大声宣布演习规则及注意事项:“……火枪内填火药,但不放铅弹,而以白泥弹代替。凡身上有白印者,即视为‘受伤’。伤在躯体者,须退出战斗序列。弓箭去箭头,包裹沾石灰之麻布。中箭后身躯有白点者。亦告负退出……”
随着军士的解说,整整一队五十名手持各色小旗的执行裁判,分别入场,站立在东西两侧。每三十步设置一人,五十个人。视线的覆盖率可达上千步范围,基本上可以顾全场。
说了差不多一刻钟,当那军士说完之后,目光投注向东首主席台这边,等候指示。
这一次,狄烈没说半句废话。只朝点将台那边的演习指挥部含首示意。台上一名号令官立即叩胸接令,随即手中令旗挥劈。大校场东边角上,高大的鼓台上,两名力士擂动巨形大鼓,鼓皮震颤,声动四方。
军事演习,正式开始。
大校场边缘,早已等候多时的演习营官兵,在临时总指挥关忠勇,副总指挥何元庆与高亮的率领下,首先登场。
从排队小跑入场,到大校场正中摆开阵形,进入临战状态,整个行动过程如行云流水,前后耗时不过盏茶功夫。
观礼台上的赵宋宗室男女,以及围观百姓,感觉上就是一个快,着舒服爽利,觉得军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不禁齐声喝彩。万人欢呼,声如松涛呼啸,在群山间回响。
这五百演习精兵,配备的是天诛军未来各营的标准装备,以及更新后的兵种构成。
仍然是步兵大方阵,仍然是十排列阵。前三排重甲刀斧兵不变,第四排神臂弓手不变,变的是第五到第八排的兵种。这四排两百人,全换成了纯火枪兵,而平射弩手与弓箭手,则全部取缔。
是的,这是新的步兵大方阵第一个改变。
平射弩手的有效打击距离,正常在一百至一百五十步之间,在这个距离上,对付步兵,可以发射两到三轮,但对付骑兵,尤其是拐子马,基本上就只有一两次发射机会。而且放完就得跑,否则就会象饮马滩之战第一阶段那样,很容易造成弩手的损失。这样算下来,如果面对步兵,用神臂弓就足够了,如果对上骑兵,才发一两矢,着实鸡肋。当初是为了弥补火枪缺乏,再加上这东西库藏甚多,所以才加上了这个兵种。如今火枪的产量赶上来了,这平射弩手,就可以派去守城了。
至于弓箭手……用来打打弓箭奇缺的贼兵或土军还可以,对付装备较好,又有骑兵的军队,这射程真是太蛋疼了,还不如弩手好使,所以,也必须拿掉。
最后一排,依然是保护后队,关键时又可支援前队的机动力量,重甲枪牌兵。
而第九排,则是新兵种——掷弹兵!这是第二个变化。
饮马滩之战,最终给予金军致命一击的,就是那场地雷风暴。其巨大的杀伤力,对敌军士气的毁灭性打击,都是决定性的。同时也给敌我双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战后总结会上,各级将士都一致推崇这种爆炸物的威力,认为在军队中,应该增设一队能使用炸药的兵种。而此时由于火硝的产量上来了,制约火药生产的瓶颈基本解决,霹雳弹已经可以放开供应。于是集思广益之下,一支新兵种,掷弹兵出现了。
掷弹兵投掷的是霹雳弹,根据装药量,分三斤弹与五斤弹两种。无论是三斤弹还是五斤弹,都要比后世手榴弹的重量重得多,当然。杀伤力也相应增大。
正常情况下,一个中等身材、体格标准的士兵,投掷一个三斤弹,顶多也就是五十米的样子;投掷五斤弹,有三十米就不错了。当然,掷弹兵不是普通士兵,而是经过选拔的身高臂长、雄健有力的汉子。这种专业的掷弹兵。可以将两种当量的霹雳弹的投掷距离,延长三分之一。只是这段延长的距离,正好被第一至第九排这个本营安全距离抵消。所以,真正有效杀敌的距离,还是不变。
这样在三、五十米的距离上。对敌步兵进行打击,而不虞误伤本营士兵。
不过狄烈还是有些不满意,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掷弹兵只能在敌军步兵冲到本阵前二、三十步这样的近距离,才能发威。还是缺少中短程的强大打击力量啊。而且,投掷……一般人都知道,你随便扔扔没什么事,但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将一个重物甩出去。这胳膊很快就会又酸又麻,一直持续下去。轻了臂膀肿痛,好几天抬不起来,重的甚至会当场脱臼……
用手掷弹,就跟那些弓弩手一样,不能持久。顶多扔上个三、四十次。就会力竭,失去战力。所以,必须借助器具。
开始,有人提出用弩弓将霹雳弹发射出去。这个想法一经提出,当即获得一部分将士的赞成。但很快地,细加分析其可能性之后。被否决了。
为什么否决?只要想想霹雳弹是三到五斤的重量,那么沉重的玩意,绑在弩矢上能射多远?而且方向性与牢固性都不好掌握。最重要的是,弩是平射兵器,而狄烈要的是一支能在重步兵与火枪兵后面,提供火力支缓的抛射部队。所以弩是不行的,弓倒是可以抛射,但是弓力不足一石的话,又没法将这么重的爆炸物射出到足够远的距离。而一石强弓,还真没几个弓手能正常使用。
就在众将士绞尽脑汁的时候,还是狄烈想到了西方的那种抛石索。这抛石索极为简单,就一根绳子前端绑个碗状的布囊,里面放上石块,在头顶上旋几圈甩出去,扔个七、八十米小意思,还不费多大的劲。
于是很快制做了样品测试,结果五斤重的霹雳弹都能轻易掷出六、七十米以上,也就是五十步距离,效果很理想,掷弹兵由此诞生。
这一支代表天诛军的演习部队,队后插着一杆红色大旗,即红方。
那么蓝方呢?
一声急促的擂鼓声过后,蹄声得得,烟尘飞扬,从大校场另一侧,冲出一彪人马。
这支人马一出场,顿时把全场数万人震住了,不,是吓坏了……因为,这是一支全金军装备的骑步军。从旗帜金鼓到衣甲袍服,从手中的兵器到鞍旁的骑弓,全是原版的金国装备,甚至连马匹的后臀,都烙着金军的钤印……
如果狄烈不是早早安排了警备营在现场维持秩序,围观的百姓非炸锅不可。要知道,这天枢城所有居民,无一不深受金人之苦,他们的情绪也是两极化:要么畏之如虎,一见到就吓软;要么恨之入骨,随手操家伙就想干他娘的。无动于衷,平淡处之的几乎没有……
西面的观礼台上也是一阵阵骚动,惊叫声不断,纵然隔着老远,也可隐隐听出是女子的声音。东面这边,太行群雄所在的观礼台,初见这伙“金兵”,也有不少被吓了一跳,甚至还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际……要说到对金军的仇恨,太行诸寨并不比天枢城军民少。栾城野外,三千太行子弟的血,已经昭示着,彼此之间,只能用刀来说话。
不过骚乱很快就平息了,因为他们最终搞清楚了状况——只是演习,仅仅是演习而已。没有金军,全是自家军队,只是最大程度的模拟敌军而已。
当然,要说一个金人都要没有,那也不尽然,至少,带队的副将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金人——阿术!
蓝方,同样是五百人,其中有三百是骑兵,步兵两百,这也符合金军一贯的骑步军比例。
蓝队这五百人马,主要构成是方洪的第三骑兵营与警备营一部。
方洪的第三骑兵营,多数是原汉签军的老底子,原本就属于金军的战兵序列,而且还是炮灰级别的。也就是说,打恶仗一定是你们先上,要死人一定是你们先死那一类。因此,他们对于金军的战法还是相当熟悉的,也是天诛军近六千人马中,最有资格扮演金军的角色。
两百步兵,则由警备营担当。因为在天诛军七大步兵营中,唯独只有警备营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真正的战斗。所以,必须要让这支成立不久的新营头,真切感受一下真实的战场氛围。
两军对持的距离,在三百步左右——当然,在真正的战场上,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这根本不是两军排兵布阵的正常对峙距离,而是发起冲锋的距离。但是没法子,这大校场从东到西就只有这个长度,这还是近期扩大所至,若按原来的规模,连两百步都不到。虽然是有点小,不过演习嘛,将就一下啦。
这种别开生面的实战演习,一下提起了太行群雄的极大兴趣。
“原来不是像宋军那样,搞什么操练比箭较技之类的,而是,真正的两军对攻!”孟德与刘泽均是瞪大牛眼,脸上兴奋莫名。
而王忠植则是眯起了眼睛,低低的嘿了一声道:“来真的啊!这下就有意思了……”
红军与蓝军都是严阵以待,千人对峙,在这时代算得上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双方都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绝不打假球。
演习之前,狄烈已经宣布,胜者不但有丰厚的赏赐,而且加记军功一等;而败的那一方……清洗全军军靴三日。
当过兵的都知道,一天训练下来,军服军裤虽然脏臭,鼻子勉强还可以忍受得了,但那军靴……那味儿可以让屎壳郎绕道走。
因此,谁都不想败,更不会有放水的可能。
谁输?谁赢?
天枢城军民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而太行群雄却没有。。。)
狙击南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军事演习之火枪克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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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实战中,这样的对峙可能会很久,但演习自然就略过这一节,直接进入战斗。书
蓝军的副将是阿术,这个人……虽然与一般宋人印象中的悍不畏死的女真凶汉有差距,但他能够挤身到猛安固新身边,成为亲卫之一,多少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别的不说,至少他对金军作战的那一套流程就很娴熟,这方面的水准,甚至还要在方洪之上。若非参与演习的部队多出自方洪的第三骑兵营,由方洪指挥更合适,这蓝军的主将,必会是阿术无疑。
现在,阿术与方洪交换了一下法,然后,方洪挥动令旗,发出了第一个指令。随着一阵金军特有的号角声响起,蓝队开始发动攻击。
这也完全符合战场常态,无论与什么样的对手作战,金军,永远都是先出手的那一方。骑兵,原本就是进攻的兵种。
蓝军首先出动的,是一支五十骑的骑兵,按金军的编制,也就是一个蒲辇的兵力。
与金军主力有过交手经验的原宋军井陉关准备将关忠勇,一眼就出,这是标准的金军战法中,最典型的狼战术。
什么是狼战术?就是金军出动最基本的作战单位,即一个蒲辇,五十人,以骑兵为主。前面二十人全副重甲,拿着刀枪,后面三十人穿戴轻甲,披弓带箭。遇到敌人,二、三人跃马而出,观察敌阵,队伍再结阵前进。与敌人距离达到骑弓射程时。弓箭齐发,射击敌人,若能胜利则整顿阵形再追击,若战败则聚集一起而不分散。人人自觉作战,分合出入,应变若神,因而每战必胜。
金军的这种战术原本没有名称。但当方洪、阿术等人在演习操练时,被狄烈到,“狼战术”三字脱口而出。众将无不深以为然——的确,太像狼攻击猎物的战法了,就此定名。
狼战术。其实是两翼拐子马战术的简化版。在敌军兵力不多的情况下,用这样的战术,可以很好地观察敌情,寻找破绽。如发现当面之敌的弱点,或者敌军面露惧色,这些精于作战的哨骑就会象发现了羊圈出现一个破洞的恶狼一样,凶狠地扑上来,一口一口地将敌军撕碎。
如果敌军兵力雄厚,这时派出的就不止一个蒲辇,而是十个、二十个。从两翼分进合击敌军。这样扩大的攻击,就是两翼拐子马战术。
无论是狼战术,还是两翼拐子马战术,与两度南侵的金军打了差不多一年的宋军,都是很熟悉了的……只是。你知道归知道,如何应对,又是另一回事。
在这种简单实用、轻灵飘忽的战术面前,什么样的兵法都没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实力。对等的实力。而缺少骑兵,缺乏远程压制力量的宋军,纵使有乌龟壳一样坚固的步人甲,却也只是挨揍的命,硬是拿对方没办法。反而被一点点磨去战意士气、体力斗志,最终被拖疲拖垮……
若关忠勇指挥的这一营兵卒是宋军,那怕是最精锐的西军,如果弩弓的装备跟不上,也吃不消这种狼战术——这一点几乎是肯定的。弩弓虽强,但费钱难练,连京师的禁军都没配齐,可想而知拨发给西军的会有多少。
只是,这一次,关忠勇指挥的却是天诛军,这个时代首支有着强大中、远程火力,并经过后世严苛训练的时代尖兵。所以,他充满自信地一劈令旗,同样派出一队兵力。
咱也不欺负你,五十步兵对五十骑兵,谁能站到最后。
蓝队那边,方洪讶然道:“老关这家伙想干什么?只用一队步兵就想对抗相同数量的骑兵?咱们的骑兵虽不能与金军精锐相比,但绝不比那些阿里喜差……这家伙,是太大意,还是太自信?”
“是自信。”阿术在一旁接口道,“虽然只有一队步兵,但如今的一队与过去的不同,火枪兵比例已达到四成,五十名步兵中,就有二十名火枪兵。咱们没有胜算的,还是把骑兵撤回来,让步兵全部压上,然后轻骑两翼攒射,重骑等步兵冲入敌阵之后,发起冲锋,破开敌阵……这样,才有几分胜算……”
阿术是全程参与了饮马滩大战的,天诛军的新武器新战术,给了他极大的震憾。他至少到了,金军引以为傲的、百战不殆的各种战术战法,在天诛军面前,已毫无优势可言。而对这样一支远可攻、近可战、胜可追、败可退的全能型军队,什么样的战法策略都不好使,只能拿出实力见真章。
一股作气,把骑兵猛冲猛打的优势发挥出来,运气好是个惨胜,运气背一败涂地,总好过一点点被对方的远程武器把部队磨光的好……是的,对上天诛军,风水就要掉转过来,不是金军虐人,而是天诛军反虐了。
应该说,阿术的这个战法,虽然显得有几分无奈,却也是唯一可行之策。只是……方洪与他的第三骑兵营士兵,是天诛军十一个营头里边,对火枪威力与战法了解最少的。由于他们多是有一定作战经验的老兵,所以狄烈有意识地把更多的锻炼机会给予那些新兵。因此,方洪与第三骑兵营,没有参加过奈何关之战、也没有参加过饮马滩大战,甚至没几个士官参加过教导营的特训——不是他们不想参加,而是目前教导营主要培训的对象是步兵营士官。而且骑兵营士官的训练任务很吃紧,几乎抽不出时间,谁让天诛军中会骑术的人才太少呢。
正因缺乏对火枪足够的认识,再加上众目睽睽之下,刚把兵派出去就招回来,岂不惹人讪笑。所以方洪还是没有采纳阿术的意见,执意一试。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方洪不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但演习么……这面子还是要的。
五十骑兵,一水的金军标配,一半重甲,一半轻骑。当然,这个重甲也只是内穿皮甲,外罩锁子甲而已。并不是那种“铁浮图”,不过在防御箭矢方面还算不错了——当然,这要是什么样的箭矢。如果是神臂弓射出的凿子箭……
五十步兵,新版装备,列阵五排。前两排是重甲刀斧兵,三、四排是火枪兵,第五排则是六名枪牌手与四名掷弹兵组合。这样一队兵种组成,同样是天诛军的基本作战单位。
强强碰撞,势必擦出火花。
东面观礼台上,太行三大寨的头领在相互交换意见。孟德与刘泽,倾向于骑兵取胜。这两人当日在栾城内外,都是见识过骑兵冲阵之威的,那一仗之惨,令人刻骨铭心。所以。他们更好蓝军。而王忠植却认为,红军一方既然敢派相同数量的兵力出战,必有其出奇制胜之道,由此观之,红军胜算更大。
三寨头领的两种相反意见。其实也正是太行诸寨大小头领们的想法。于是,这观礼台上,悄悄地开出了盘口。不时可见人影穿梭,收纳赌金。
由于蓝军一方有三百轻、重骑兵,再加上两百兵甲齐全的步军,这可是宋军一个正规军里都没有的强大战力。更莫说这些连驽马都没有几匹的山寇们了。几百匹马啊!还全是骠肥体壮的军马!这个视觉冲击力,对太行诸寨大小头领们而言,实在太大了。几乎多半的人,下意识的就买蓝军赢。开盘的时候,红、蓝两军的赔率达到了一比八之多。
观礼台上赌得热闹,而大校场上,战斗一触即发。
蓝军五十骑驰至距红军前队百步之时,突然一个加速,眨眼间就冲到了八十步,然后重骑兵持盾交替掩护,轻骑,或者说是弓骑,则纷纷摘弓取箭,躲在重骑之后,箭矢的锋芒,若隐若现。
主席台上的狄烈不禁失笑:“这两个家伙,居然也懂得用这一招。”
坐在一旁的张立也微笑摇头:“这不就是我天诛军步兵方阵翻版吗?居然也借用了去。想法不错,可惜……方法可以学,但装备却……”
不错,这就是阿术拟定出来的,对付火枪兵的战术。这其实就是天诛军火枪兵,躲藏在重步兵肉盾后面打冷枪的翻版。可前提是,天诛军的重步兵这个肉盾的防护,不是一般的强。不管是大橹、步兵旁牌,还是重达六十斤的步人甲,都不是普通的骑弓与箭矢奈何得了的。那种破甲重箭,可不是随便一支金军都能装备得起的。
所以,天诛军的重步兵,是合格的肉盾。可是金军的重骑,就是另一回事了。
七十步,箭矢还没有射出,而枪声,却已经响起。
火光喷吐,硝烟弥漫,却遮掩不住蓝军重骑的人马身上不断爆开的白点。校场两边的裁判,拚命地劈动手中的小红旗,大声喊着号:“甲十一,退场!丙二十四、丙七十九,退场!丁十六、丁二十……丁五十五,退场!”
没错,红蓝两军每个出场的士兵前胸后背都编着号码,用的是天干地支记数。红军用的是十二天干,蓝军用的是六十地支。战斗中,凡是被判定“阵亡”的,一律数号退场。现在场裁们数的号基本上是地支,可想而知,蓝军吃了大亏。
枪声一响,太行群雄顿时木楞了——这是什么玩意?炮仗?这也能搬到战场上使用吗?那钢筒子竟然能将炮仗打那么远?这玩意不错啊,没有足够的弓箭,用这钢筒子代替也不错……
但孟德与刘泽对手下人的这种想法却是连连摇头:爆竹?这玩意丢到战场上吓吓马匹还可以,但要说到伤人,而且还是披重甲的骑士,未免可笑。这所谓的军事演习,也太过儿戏……
王氏兄弟则互望一眼,一脸的困惑,均觉这钢筒子恐怕没那么简单,但个中有何玄妙,却是猜不透。
指挥这一小队的队正是张锐——没错,因为战绩斐然,他升职了,由什长升到队正,挤身入军官阶层。张锐是天诛军中少有的士子出身的军官。他的战斗风格凶狠而不失灵动。在饮马滩之战中,先后有四次火枪阻敌骑之战,张锐参与了其中三次。所以,在火枪克骑方面,他算是相当有经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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