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华似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湘槿
她转身刚走出几步,李贤快步追上她,欲言又止。见状,她心如鹿撞,以为李贤要问她姓名时,却听到:“方才在墙头冲我笑,独梳飞天髻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她心中欢蹦的鹿,好像被一只自作多情的箭射杀,她声音低沉道:“碧云。”
这日下午,她正坐在案头记录各宫还回的书籍,见李贤宫中的太监,将书放到案上,特意说道:“六皇子说,前些天借的这本书,字迹有些损坏,书是在姑娘这儿借的,所以,今日趁没人的时候,好好检查一下。”
她一听就明白李贤是把她当成了信鸽,碧云一门心思,想要飞上枝头,成全她风光几年,也比怀着不安分心在深宫行差踏错强。
这般想着,便回话道:“劳烦转告六皇子,奴婢定当用心检查。”
她拿着李贤藏在书中的信,回到房中,看到碧云独自在窗边叹气,正要给她信。可碧云却先开口道:“你说六皇子问了我的姓名,都好几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逗我玩吧?”
她晃了晃手中的信,道:“动静不是来吗?哎……我不辞辛劳,可有些人还不信我啊!”
碧云一边道谢,一边抢过她手中信,念道:“镜中人,千里相逢。向下看,依山傍水。”碧云不禁皱眉道:“不是我肚里没货,诗我真读过几本,可这阴阳怪气的,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万卷学士赶紧来帮我看看。”
她拿过信,笑了笑:“好一个肚里有货!这压根就不是诗。”
碧云疑惑道:“不是诗?那他写这些来干嘛?”
“瞧六皇子这手笔,可不是写诗抒情的婉约派,而是直接幽会的豪放派。”
碧云拍手道:“好啊!能同六皇子花前月下,想想都醉了。不过,他约在哪?什么时辰?信上都没写啊!”
“写了。可像是要考考你。”
碧云扶着额头,郁闷道:“我最烦猜来猜去!万卷学士,怎么也得救救我!”
她自信满满道:“我最讨厌卖弄的人,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她聚精会神看了片刻,轻松一笑:“不但是错位字谜,还句中有意。‘镜中人’是个‘入’字,‘千里相逢’是个‘重’字。‘向下看’是个‘睡’字,‘依山傍水’是个‘汕’。入与睡是一对,说得是时辰,重与汕是一对说的是地点。”
碧云听得一头雾水:“入睡是什么时辰?重汕又是什么地方。”
她摇头苦笑道:“入睡就是人定,地点在依山傍水的重汕亭。”
“重汕亭挺清净是个好地方!我得赶紧打扮起来,你说六皇子是喜欢柔媚点,还是素雅点?”
她对着翻箱倒柜的碧云道:“你真去重汕亭赴约,不怕出什么事?”
碧云把她往门外推,边道:“六皇子就快封王能纳妾了,若真发生什么,那我就飞上枝头了,到时候富贵了,姐妹不会忘了你的,去忙吧!”
那日碧云彻夜未归,她也一夜未眠,宿命的背离感让她陷入恐惧,以为清晰的人生突变得一片模糊,她不断问自己,会走向何方?
极致的恐慌过后是豁然开朗,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到她床前,她紧锁的眉头松了,嘴角的甜笑浮现。她将手伸向光,当它握在手心的那一刻,她感觉,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又能重新掌握命运!
这日,碧云收到了李贤藏在书中的信,这回不是哑谜,是首情诗。碧云深知李贤钟意貌双全的女子,可她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为了能与李贤高山流水,只得求助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念起李贤的写来的信:“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照流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听她念完,碧云笑问道:“万卷学士,他想对我说什么?”
“他想做照耀你的月光,飞不去你身边的鸿雁,只在水面留下涟漪的鱼。”
皇华似锦 第15章 万卷往事(中)
碧云笑靥如花:“好浪漫,原来他这么喜欢我了!”
上官婉儿叹了口气道:“浪漫什么?他是想说,你们天差地别,只想结一段鱼水之欢,并无心白头到老,大家都别太认真。”
碧云着急道:“他真是这心思,那我该怎么办?”
她将纸铺到书案上道:“他这般自以为是,咱们也来端端架子。”
说罢,提笔写到:“放旷出烟云,萧条自不群。漱流清府意,隐几避喧嚣。”
一晚,在万卷阁值夜的上官婉儿,捧着书看得正入神,毫不察觉有人走进,待敲着书案的太监,道:“喂!主子都走到跟前了,还不赶紧伺候!”
她回过神,看见太监身后站着的李贤,赶忙起身行过礼道:“六皇子需要什么书?奴婢这就去拿。”
李贤使了个眼色,会意的太监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李贤边往高耸的书架中走,边向跟来的她问道:“你叫上官婉儿?”
“是的。”她隐隐感到不安。
李贤仰头打量着架上的书籍,问道:“我想要找首诗,忘了在哪本书上,能帮忙找下吗?”
“请讲。”
“放旷出烟云,萧条自不群。漱流清府意,隐几避喧嚣。”
她心中一“咯噔”,想起前几日,碧云去李贤宫中送书,笑着出去,哭着回来,问出了什么事,她就说再不找李贤自讨没趣了。原以为他们只是吵了架,现在看来李贤今晚前来,不是来重修旧好。
她望着李贤道:“奴婢愚钝,六皇子有话请直说。”
李贤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冷笑:“愚钝?能有这般心机,教碧云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
“没错!奴婢给碧云帮了忙,不过,六皇子在知道这件事前,是真心爱碧云吗?”
见她承认,李贤神情愤怒道:“当然!”
她摇摇头:“奴婢看来并非如此!”
李贤眉头低拢,眼神如冷箭般朝她射去,声音低沉道:“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也敢这么同主子说话!最好给我说出个理由来。”
受到要挟的她依旧一脸淡然:“情分欲与爱,欲是索取,爱是奉献。碧云生得已是美艳婀娜,为何要求她有过人才华?既然爱她,为何要顾忌身份,初次与她约见便是深夜?”
李贤怒气顿散,神情难掩羞愧,他沉默半晌道:“可她怎么能骗我!”
“碧云在意天差地别的身份,只有在六皇子眼中变得完美,才不会那么自卑,那么害怕!”
李贤叹口气:“女子胸无点墨,就算貌若天仙,也是枉然!”
见李贤如此,她还是想硬着头皮替碧云再挽回一次,她瞥见案头上一包正要去熬的下火药,笑道:“六皇子这么瞧不起人,想必是才高八斗?”
“为何这么说?”
“六皇子经常难别人,敢不敢受奴婢一难?”
“我若不受,岂不是让你这个奴婢得意了。”
她拿来那包药交给李贤道:“奴婢丑话说在前头,若六皇子解不出,就不许再看轻碧云!”
李贤道:“既然是个赌局,就有赢有输,若我解出来了,你该如何?”
“任凭六皇子处置!咱们三日为限。”
三日后,她刚睡下就听到“窸窣”的响动,她半眯着眼,见碧云推门进屋,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床前,一脸灿烂地轻声道:“婉儿,知道……”
她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姐妹,示意碧云到外面说话。
俩人走到屋外的台阶上坐下,碧云难掩兴奋地拉着她的手,道:“知道我见了谁吗?”
她仰头望着星空,今天是约定的最后一日,李贤没送信来,傍晚时,碧云又神采飞扬地出了门,这表明她赢了,而李贤也遵守了约定。
她故作好奇道:“见着谁了?”
“六皇子。”说着叹了口气,指尖摸着眉心道:“你也知道,前几日因为一些事他生气来着,真
以为就这样散了,现在总算雨过天晴了。”
她笑了笑:“情人间拌嘴很平常。六皇子为什么生气?”
“没什么,一些小事。”
听到回答,她心中泛起阵阵难受:“哦。”
碧云从身边拿出包药,皱眉道:“有时候真猜不透六皇子在想什么,莫名其妙让我带包药回来。”
“能给我看看吗?”她拿过药包,拆开线看了看其中的药材,并非那包下火药,她淡淡一笑,明白李贤输得不服气,出同样的难题考她。
碧云见她看了半晌,问道:“里面都是些什么药?”
她边拿出药,边说道:“相思子,白芷,苦参,狼毒,当归,运志,樱桃,菊花,茴香。这是包治风寒的药。”
碧云不解道:“我又没病,给我风寒药干嘛?”
“莫非又想考你。”
碧云神色难掩慌张,拿过药:“应……应该不会,都这么晚了,去睡吧!”
如她所料,过了三日,李贤宫中的太监来到万卷阁,颇有所指的对她说:“我家主人,让姑娘找的书,找到了吗?”
她点点头:“公公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
待走到阁中深处,拿出写好藏在衣袖里的信,仔细瞧了眼,用那九味药材写成的诗词: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檀郎读。分明记得约当归,远至樱桃熟。何时菊花时,犹未回乡曲。
看罢,满意点点头,随意从架上拿了本书,小心地藏了进去。
她这番示威,李贤不知是甘拜下风,还是觉得太丢脸,不敢再玩书里藏题的游戏。
消停了半个月,这晚值夜的她见李贤亲自找上门来,便想,李贤说到底也是主子,多少给他留些面子。所以,对他卯足劲想出的对联,故作为难道:“六皇子这联太过精妙,奴婢难以对上,输得心服口服!”
李贤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急。我容你再想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她仍旧说对不上联,见此,李贤笑了笑:“虽没得到下联,可能同上官姑娘聊许多有见识,有想法的话题,也不枉此行!”
“六皇子不嫌弃,赐教了许多,才是奴婢的荣幸。”
“今晚暂且告辞,欠我的下联,改日再来讨教。”
这一个月里,逢她值夜李贤必到,她总会对不出那联,李贤总会宽恕一个时辰,他们在那个时辰里总会聊很多事。
这晚雨下得淅淅沥沥,万卷阁中的她推开窗子,望着茫茫的雨夜,喃喃道:“怎么就下雨了?他该不会来了吧!”说着,她拼命摇了摇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关上窗,刚走到案前,就听到“吱呀吱呀”的开门声,转身瞧见,李贤将滴着水的纸伞放到墙旁,背着手走到案前,望了她良久道:“半边山,半条路,半溪流水半溪涸的下联,对出来了吗?”
见她陷入沉思,李贤手撑着书案将脸靠近,嘴角浮现邪邪的笑:“犹豫要不要说出下联,不说,怕我轻了你的文采,说了,怕我没借口再来。”
此时,她与李贤近得呼吸可闻,她想要否认,可嘴却像被锁住了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李贤的手背轻轻滑过她粉嫩的脸颊,看着颤抖着的长长睫毛,道:“再过几日,我就封王搬到宫外,这是最后一次来万卷阁了,有些话只能说出来了。”
这一刻,她惊奇地看到,原本以为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未来,又一片片弹回到原位,重建后的未来带着越发骇人的面庞呼啸而过。
她屏住呼吸,她将脸一侧道:“奴婢心里也有些话,能让奴婢先说吗?”
“好吧!”
“六皇子封王能纳妾了,就请要了碧云了吧!”
李贤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明白你们姐妹情深,我会想办法给她名分,可我的心都被……”
不等李贤说完,她起身道:“一块碑,一行字,一句成联一句虚。联我对出来了,六皇子可以走了。”
李贤绕过书案,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墙角:“你不想听,可我偏要说。”
“你是主子,我是奴婢,一定要说,那我也只有洗耳恭听的份了!”
李贤皱眉道:“明明感觉我们之间……可现在,是介意我同碧云间的关系,我可以跟她说清楚!”
“不要!以前是碧云,现在是我,以后又会谁?即便你是皇子,我们感情再卑贱,也轮不到你为所欲为,所以……”
李贤无法再忍受冰冷的字眼从她口中蹦出,猛然倾身,用并不温柔但却温暖地唇,深深地吻住了她。她脑中的反抗,都被心中散发的迷醉所包围,她把此刻的迎合,依旧归结为宿命感。
“好个上官婉儿,真对得起我!”听到门外响起碧云的怒吼,她急忙推开李贤。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碧云跑进潇潇雨中。
她推了把李贤:“快去把她追回来!”
李贤摇摇头:“她早晚会知道,伤心是迟早的,追了又有何用?”
她白了眼:“真够自私!你不在乎她,我在乎!”
她推开李贤跑进雨中,追上哭得泣不成声的碧云,除了一声声重复“对不起”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皇华似锦 第16章 万卷往事(下)
碧云一记耳光打来,她痛彻心扉,碧云又一记耳光打来,她没有避开,当第三记耳光袭来时,赶来的李贤一把抓住碧云的手:“闹够了没?承诺给你的侧妃,我会兑现,别再这儿装委屈了!”
碧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了看李贤,又看了看她,冷冷笑道:“演了场大戏就能麻雀变凤凰,难道我还奢望拥有你的心吗?”
看着碧云离去的背影,她半晌才缓过神来,向李贤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我虽问了碧云的姓名,可回宫后满脑子都是你。所以,我才会派人将字谜信交到你手中,可你终究还是误会了。那晚碧云来重汕亭赴约,跟她说清楚后,她竟答应帮我向你转达心意。”
听到这儿,她陷入一片茫然,她在掖庭宫长大,宫闱中人心的冷漠诡变,她经历太多,也太深刻。可碧云对她的真挚,她们感情的深厚,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碧云什么也没说,那日,她明明一夜未归。”
“我们的谈话不过一盏茶时间,她为何会一夜不归,那我也无从得知。”
“碧云说的戏,是什么意思?”
李贤深深吸了口气:“这还要从,她转达你的心意说起。”
李贤将一切娓娓道来,在诉述中,单纯率性的碧云好像换了一副面孔,不但心机深重,而且,还有一脸好演技。
她听着碧云如何对李贤谎话连篇,如何设局诱导让李贤,误以为自己有了心上人。有了这些铺垫,碧云又如何以热心人角色登场,为有身份包袱的李贤出谋划策,以进可攻退可守的方式,慢慢赢得自己的心。
后来,碧云见他们的感情渐入佳境,便图穷匕见,拿着上官婉儿代写的信找上李贤,让他答应在封王之时,将她选出宫做随行侍妾,他日有了身孕再封她做侧王妃。
若李贤不满足她的要求,就把信送去内侍司,到时上官婉儿就难脱勾引主子的罪名。
听李贤说完,她荒漠般的心中的最后一片绿洲,也被毒辣的太阳晒得瞬间干涸。她抬头望着茫无尽头的天穹,任雨水冲洗她眼眶的热泪,她对天喃喃道:“总让别人亏欠我,半点亏欠别人的机会也被你夺走了!给我的身体注满坏人的血才罢休吗?”
见她这般难受,李贤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道:“我知道,这些事会伤到你,本不想讲,可碧云对你太狠毒,你不该活在对她的愧疚中。”
她挣开李贤,麻木道:“别说了,让我静静。”说着,转身迈开步子。
李贤在她身后,大声道:“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别的女子,只怪遇见了你,又恰巧走进了我心里,再无人能取代,愿意住进我的心房,做一辈子的女主人吗?”
她不由得转身,望着重重雨帘后的李贤,眼神交汇间,一股莫名的感动让她忘记束缚,自顾沉醉。
“我愿意”三个字正溜到舌尖,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而至,她刚吐出一个“我”字,突然看见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闪闪电光中,那个自己慢步走近,心疼摸了摸她被雨水淋湿的脸庞,皱眉道:“婉儿,我知道拒绝他,你会难受,可你答应过会带我躲开这世间上的伤害,忘了吗?”
她痛苦地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伴着满天电闪雷鸣道:“我记得!”
上官婉儿收起思绪,望着满身灿烂月辉的李贤,释然地笑了笑:“都三年了,再浓烈的感情也平淡如水了,何必在意那些话。对了,听说王爷的侧妃又添了王子,恭喜了!”
李贤难掩羞愧道:“那虽是我同碧云的第二个孩子,可并不表示……”
她打断道:“奴婢真得进去看夫人了。劳烦王爷代奴婢向侧王妃问好!”
两日后,天刚破晓,袁一就随着太平来到荣国夫人院中,看到满屋子都是焦急等待结果的人,袁一也不由得更加焦虑起来。
过了约莫半柱香,经过几名御医轮流看诊后,确定荣国夫人病情已稳定后,就由上官婉儿与掌医来到外厅给武后禀告情况。
听掌医做完病情陈述,大喜过望地武后上前拉起上官婉儿的手,道:“果然没让本宫失望,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上官婉儿已两天没合眼,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睛浮肿,笑了笑:“夫人转危为安,已是老天对奴婢的莫大恩赐,再则,奴婢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何有讨赏之功?”
武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赏哪成!这样吧,本宫暂且记下,想到了随时开口。”
上官婉儿躬身道:“奴婢,谢……”话还没说完,向前一个踉跄晕倒过去。
袁一见此心中一慌,怎奈隔得太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婉儿摔倒。众人惊诧之际,李贤慌忙上前扶起上官婉儿,对站在那儿的掌医喝道:“怎么还愣着,赶紧瞧瞧啊!”
掌医给她诊过脉后,道:“上官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积忧于心,才会突然晕厥,放宽心修养几日,便无碍了。”
武后看了眼上官婉儿,叹了口气:“这丫头撑了这么久,是该松口气了啊!雍王,你替本宫送她会春舍,让她好好休息去吧!”
袁一见上官婉儿被李贤抱走,心语:“爷的!先是英王,又是雍王,婉儿,你到底是招了多少桃花?我一直认为自信心够用,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看来我只能更加卖力的死缠烂打了。”
见荣国夫人已无大碍,大家都宽了心,有政事在身武后和太子几兄弟便先行离去,改日再来探访,而太平和贺兰姐弟则继续留在府中陪伴夫人。
在回春舍的路上,太平看到府中的仆人捧着许多礼物往一间屋子里走,听到一旁的管家不时喊道:“送给夫人的礼物放到左边,送给贺兰小姐的礼物放到右边,千万别弄混了!”
听到这话,太平不由得纳闷起来,向身边的袁一问道:“姥姥,她大病初愈,有人送礼来府上,可以理解,但是,月姐姐好端端,怎么也人送礼来?”
这时,一旁的管家恰好听到了太平的这番话,回答道:“公主有所不知,城中有些许多仰慕贺兰小姐的贵胄公子,他们都知道贺兰小姐在府中,便都将礼物一起送来了这儿。”
太平侧着身子,看了眼屋子右边的礼物,喃喃道:“哇!这么多。”说着,看了眼管家问道:“有很多人喜欢月姐姐吗?”
“据奴才所知,应该是这样。”
一路上,见太平出奇沉默,袁一不由得问道:“公主还在想贺兰小姐的事吗?”
“要是本宫也能像月姐姐那样受欢迎,该多好啊!”
袁一心语:“贺兰敏月受到男子青睐,无非是风骚,够贱,这丫头可千万别跟她学。”
这样想着,他慌忙道:“其实,奴才觉得,公主有公主的长处,不一定变得像贺兰小姐那样。”
太平一拍手:“本宫可以向她讨教,现在就去找她。”
看到太平迈开步子,满脸无奈的他喃喃道:“她都听不到,别人说话吗?”
太平来到贺兰敏月的房中,先是闲话了几句,而后进入正题道:“本宫听说,城中的许多贵胄公子都很仰慕你,这么受欢迎,肯定有些原因,能跟本宫说说吗?”
贺兰敏月笑了笑:“公主是在取笑我,还是逗我玩呢?”
太平连忙摆手道:“不是。说来真不好意思,其实,本宫是想讨教几招。”
见太平一脸羞怯,贺兰敏月用手肘推了推她:“哟!瞧这脸红得像绸子似的,向我讨教了,是想让谁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呢?”
贺兰敏月这么一问,她的脸羞得更加红了,她嗔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贺兰敏月凑近她:“我可不知道。不如,公主悄悄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怎么样?”
她推开贺兰敏月,撅嘴道:“月姐姐,你再这样,本宫可不理你了。”
“我也不逗公主了。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成纱’要想引起男子的注意,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
贺兰敏月说着,抬头满是防备地看了眼袁一,会意的太平开口道:“他是太监,不碍事!”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爷的!第一次感觉,太监的差事还真不错!在勾引这件事上,男子手段无非是,装英雄,装慷慨,装深情,至于女子的手段,现在,正好听最具说服力的贺兰敏月怎么说,算是长长见识。”
贺兰敏月听太平这么说,便不再顾忌道:“想要引起男子注意,只要耍些小花招便可以了。”
太平迫不及待道:“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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