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妻
作者:火恰
工作狂,领导欲旺盛,严肃刻板,高傲臭美,很爱攀比,死要面子,顽固不化,对男人绝缘疑似有某种倾向,偏偏还是个大醋瓶……碰上这样的女人,简直要让男人吐血。而重生在二十四岁那年风华正茂的陈科长(副的),就非常幸运地摊上了一个大他五岁的这样的极品老婆——一位长得还行却难以让人有好感的博士女县长。赵县长(正的)特别崇拜武则天、慈禧等著名历史人物,她的终极目标则是超过她那时任省委书记的父亲。不过现在的陈科长却是一个掉包货,来自十五年以后的2012年。更主要的,他可不是一个妻管严!赵大小姐官欲十足力争上游,陈科长表面淡薄名利争取不太下游,不过他内心深处仍时常对相差的那三级台阶(副科到正处)有点耿耿于怀,但要追上去却很不容易,那带着辉煌光环、前途远大的婆娘当然不会原地踏步……
官妻 001、回家和县长老婆团聚
001、回家和县长团聚
在坑洼不平的省道上颠簸了两个小时后,陈国斌搭乘的蓝白相间的老式大客车一路喷着黑烟,终于驶进了坪江县城。
这时是晚上九点多,客车畅通无阻地行驶在不甚宽阔的主街上,偶尔才能碰到一辆来车。路边的行人亦难得见到,就算有,亦是行色匆匆,而两侧的街面小商店几乎全数关门。
在仅打开了一侧、其中还有不少是瞎火的老旧路灯的昏黄灯光笼罩之下,万物似乎都在沉睡中,显得格外冷清。
车内,则稀稀拉拉坐了十几名昏昏入睡的乘客,不过此时大部分人开始躁动了,忙着起身从行李架上搬拿行李,因为这辆车很快就要到站。
陈国斌正一个人坐在靠前左侧的临窗座位上,平静注视着窗外了无生机的街面,仍然无动于衷。
他是来这里过周末的。
今天是周五,陈国斌从市交通局后,便搭上了市区到县城的这趟末班车,全程三个小时,其中前面一段是非常好走的全封闭的七号国道——京港线,八十公里路程才花了一个小时,这在1997年已经相当不。而后面一段五十公里狭窄、破烂不堪的省道却花了整整两个小时。
强烈的反差,加上眼下这番萧条景象,自然不会给人留下多好的印象。
不过如今这里却是陈国斌那个名义的家,在惯性作用下,这个时刻回家又是一种似乎不需要理由的行为,不管她在哪。
客车终于开到了车站的入口,一溜没有粉刷的红砖墙,证明了它并不时髦,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而作为县城的一个主要流动中心,车站附近倒还有十几家旅店、录象厅、发廊等,正开着门,总算多出一丝生机。
当然,这还得加上当这辆客车就在车站门口还没停稳时,马上便一拥而上的两轮和三轮摩托车,总数比车上的乘客还要多,嘴里大声喊着“坐车么”、“到哪里”等带有浓烈地方口音的拉客口号。
此外,还有几名徒步妇女则是旅店或意外服务的皮条客,也混杂其间卖力吆喝着,更进一步加剧了这里嘈杂的气氛。
等车上旅客急匆匆挤着下了一大半后,陈国斌才缓缓起身,伸手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很轻的黑色提包,里面仅装了一套换洗衣物、两本书、三份地图、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尽管未必用得上,他还是习惯性带着。
车站斜对面的昏暗树荫下,则停着一辆比较旧的黑色普通桑塔纳,看不清车牌号。在见到这辆大客车开时,一名身着灰色夹克、扎着短发的干练女司机便迅速下到车外,炯炯有神地朝这边望来。
陈国斌早就了,摇头自嘲一笑,一只手抓着提包,下车后用另一只手在前面轻松拨开了一条路,同时连说了两声铿锵有力的“不用”。加上他脸上坚定的表情,让那些拉客者们马上打消了继续纠缠的念头,转而把注意力转向那些仍拿不定主意的旅客。
在他迅速穿过街道时,女司机则绕过桑塔纳车头,往副驾方向走来抢着开门。陈国斌在心里苦笑一声,并未挥手制止,毕竟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其职责,善意阻止别人去履行职责,未必能让别人的心里塌实。
“陈科长”女司机已拉开车门等着,恭敬而不失礼貌地朝已走到旁边的陈国斌点头招呼了一声。
陈国斌面带微笑回点了一下小向,辛苦了”随即弯腰跨上副驾坐好,就把包放在胸前。
“不用客气,这是赵县长吩咐的。”
向晓兰回到主驾坐好后,甚是麻利地打火发动了车子,很快便驰骋在空荡荡的街上,朝机关大院方向驶去。
一个多月前,素质过硬、品行优良的向晓兰刚刚才从特种部队退役,然后意外被首长推荐,成了正好来此地赴任的赵县长的专职司机,幸运地吃上了皇粮。她的另一层身份则是赵县长的私人保镖,这其实才是最主要的。
让向晓兰诧异的,不但是赵县长一介女流之辈,年纪轻轻便已坐镇一方,还包括她的竟是一个小出整整五岁的更年轻的男人。直到现在,向晓兰仍摸不清内中门道,但赵县长由于婚姻问题已和家里闹了两年矛盾的情况,向晓兰倒是从梅姨那里听出个一二。
虽然接触不多,向晓兰对旁边这位听说父亲是临近县份县委书记的年轻男人,印象还不,平时他的话不多,但一点也不摆架子,对身边人比较关心,更多表现在行动而不是语言上。
但听梅姨说,还在元旦之前,这个男人并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经常是笑容满面,话很多,非常热情,全身充满了活力。这一切,在元旦的时候发生一次煤气中毒事故后,才突然巨变,当时他在被送去医院后抢救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奇迹般地恢复了呼吸,醒后性情却意外大变,与先前几乎判若两人。对此,医生的解释是,人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受到刺激时可能会如此。在无神论坚挺的主流社会里,倒没人真正怀疑这点。
而最让向晓兰敬佩的,则是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冷静。作为经历过不少危险情况的特殊人员,她对这种气质格外敏感。而在家里,也只有陈国斌在赵县长面前不会有任何压力。
十分钟后,向晓兰打过方向盘,把车开到路旁的大铁门之前。而守门的中年男子在见到车灯后便迅速走出岗亭并打开了铁门,随即站在一旁,腰杆子挺得笔直,表达了对这辆二号车的高度尊敬。
与街上相比,院中却是另一种类型的寂静,更多出一丝森严肃穆的感觉。
没多久后,桑塔纳开到了一个大概两个篮球场大小的人工湖边,沿湖一圈绿油油的柳树,在白色路灯的映衬下,正随风轻快飘曳,别有一番生机昂然,倒是大大冲淡了这里的森严气息。其实,三月本即万物苏醒的时节,不过此时屋外尚有些许寒气,正值最后的九九春寒,惊蛰即至。
就在小湖一侧,桑塔纳穿过一个拱门,驶进了一座独立小院,停在一幢和较富人家差不多的两层小洋楼之前,这里便是县长之家,也是陈国斌来此过第四个周末的地方。
在向晓兰停下车后,陈国斌拧着包推门走出,深呼吸了一口早春的新鲜空气,似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让人有些陶醉。
随后他便跟在向晓兰的身后,由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内便是宽敞明亮的客厅,此时黄皮沙发上坐有一个系围裙的体态丰韵的,她的眼睛盯在对面的电视柜上,这里摆着一台25英寸的长虹大彩电,屏幕上的南湖卫视正在播放83版的射雕英雄传。那熟悉的激荡旋律,却是让人心情澎湃、忍不住怀旧一番的《铁血丹心》的片头主题曲。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感觉门被打开,梅姨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边快步迎上,“国斌,啦。路上辛苦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话间,她已走到门口,动作很是熟练地弯腰从鞋架上拿出一双男式布拖鞋。
“经常在外面跑,早习惯了。”陈国斌轻松说着,一边把包往两米外的沙发准确丢去,并迅速抢过拖鞋,微微皱眉梅姨,都说过几次了,鞋子我来拿”
梅姨空着手有些不习惯,讪讪笑着坐了这么久的车,能少动点就少动点。对了,我上楼去叫雅琴一起吃饭了。小向,你去厨房端菜。”
向晓兰应了一声,已经换好拖鞋,快步朝厨房走去。
“还是我去叫吧。”迅速换过拖鞋的陈国斌一把拉住了梅姨,抢先朝楼梯方向走去。
楼上书房,赵雅琴正全神贯注地坐在书桌前,桌上摆了几叠厚厚的资料,她手上则拿着一只钢笔不时圈圈划划,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边。作为一个百万人口贫困大县的新任代理县长,赵雅琴肩上的担子可谓不轻,事实上很重。
陈国斌并没有马上叫就要批阅完一份文件的她,而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带着复杂的思绪从侧面打量着她。
宽松的淡色棉质睡衣,仍遮不住她身上落有致的傲人曲线。淡淡清妆的秀丽脸庞,在略显严肃的齐肩短发衬托下,正凝神思考着,让人有一种不可逾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烈距离感。尽管她还只有二十九岁,却没人敢把她当成一个姑娘看待。
对这个特殊的名义,陈国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却又无法否认这具身子的原有主人所遗留下来的一股浓厚的情意,让他从位重生一开始,就陷入了很大的矛盾当中。
赵雅琴终于批完这份文件,轻吁了一口,精神稍微放松下来,忽然察觉到边上有人。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了?”
陈国斌嗯了一声梅姨她们已经摆好饭菜,我们该下去了。”
“那走吧。”赵雅琴整理了一下桌面后站了起来,回头和陈国斌那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目光对碰了一下,她说不出这是一种样的感觉,但心里堵得慌。自从那次事故发生之后,他变了很多,变得让她不可捉摸,很难再以亲密姐弟的关系相处下去。而以前,他却是多么惹人喜爱的一个男孩。
陈国斌走在前面,随口说道雅琴,下次你们就不用再等我,也不要让小向来接了。为了我一个人,而影响到几个人,这样不好。”
赵雅琴却不置可否难得一起团圆,我们吃饭晚点没关系,以前一直就是这样的。另外坪江现在晚上的治安并不好,小向接你是必须的。好了,这个事以后就不用再提了,你我不喜欢老是重复”
陈国斌深呼吸一口,没再多说。这个领导欲很强的所认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他没有太多的耐心整天为一些小事去作无谓争论。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他一般不会多次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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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官妻 002、我只是一个副科长而已
四个人围着摆放在客厅的餐桌坐下,除了最简单的语言交流,整个就餐过程显得比较沉闷。
赵雅琴在率先匆匆吃完后便站了起来,面带严肃地望过一眼国斌,你吃完之后来书房一趟。有件事要和你谈一下”
“这么晚了,还谈?”陈国斌微微皱眉,“工作每天都有,保持好的精神,才有长久的效率。还是早点睡吧,再谈了。”
赵雅琴非常坚决谈完再睡”
“那随你。”陈国斌淡淡强调道但关于省道升级的事,再谈也没意义,香阴比坪江更需要这条路。这个结果你是的。”
“到时再说吧。你先吃饭,不用急。”不置可否说完,赵雅琴径直朝楼梯方向快步走去。
而等她上楼后,梅姨和向晓兰顿时舒了一口气,轻松不少。
陈国斌暗笑一声,摆手热情招呼道梅姨,小向,我们继续吃,不用急的。”他接着又拿起放在凳子角落的遥控器,恢复正常音量,此时电视台仍在播放83版的射雕,正好是郭靖与黄蓉初次见面的温馨片段,一个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丽瞬间。
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淡淡的忧伤,马上压了下去。
吃完之后,陈国斌又抢着去帮收拾碗筷,最后在厨房还想争着洗碗时,终于被梅姨给强行赶了出来。
这倒不是他争不过,而是梅姨“耍赖”采取了贴身挤人战术,他不得不放弃。
事实上,作为赵雅琴的远房亲戚、两年前在她与陈国斌结婚时便来做了保姆、已快四十岁的梅姨虽然早跨入妇女行列,风韵却仍然十足。在某种意义上,这甚至可算是最具魅力的年龄,特别对陈国斌接近四十岁的心理年龄来说,更是如此。
不过梅姨只是习惯性地把陈国斌当成那个惹人喜欢的乖孩子,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过,自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觉悟。
陈国斌来到二楼书房时,赵雅琴早就沉浸在了工作之中。
这次他没有多等,直接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旁边,而赵雅琴在被弄出的声音打断后,则默契地把椅子调过一个方向,和陈国斌面对面坐着。
俩人的目光碰了一下,感觉怪怪的,随后便不再刻意碰触。
沉吟片刻后,赵雅琴直入主题从七号国道到坪江县城这五十公里省道的情况,你的体会已经很深刻了。这条公路大大限制了我县经济的发展,严重影响到一百万人口的脱贫致富计划。虽然结果已经确定,但我还是想,你们到底是如何全盘考虑的?我需要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陈国斌没有多考虑,不卑不亢地道这次我市六十公里二级路的升级指标是省里和市里共同确定的,僧多粥少,市交通局只是作为一个研究机构,按照最优化原则提出了优先在香阴升级的建议。决定权在上面”
赵雅琴的声调猛然提高几分香阴地处平原,交通条件本来就好,对这条路的需求远没有坪江迫切,并且它的人口也比坪江要少三十万。你们的最优化原则凭?”
陈国斌淡淡强调道我只是计划监督科的一名副科长而已。”
赵雅琴针锋相对但你直接负责规划,是研究小组的第一线成员,最有发言权。”
望着她脸上的忿忿不平,陈国斌深呼吸了一口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个人的看法。
第一,香阴的区位优势比坪江要好得多。它紧邻省会星城,是我市最易与省城接轨的桥头堡,并且它的经济基础也相当好,强上加强,最容易发展,效率最大。
第二,这次在香阴计划的五十五公里二级路,东北连接七号国道,东南连接星城,是一条两端相通的路线,这比坪江的一端相通要好得多。
第三,这条线路除了香阴县,还囊括了密罗市,两个县市的人口加起来,与坪江基本相当。事实上,这两个县市的总面积比坪江要小得多,人口密度则要大得多。在规划线路时,人口密度是一个更加重要的权重指标,人口密度越大,线路的效率自然越大,并能惠及到更多的人口。而在坪江,这条路根本惠及不了一百万人,只能惠及到几个镇,最多十几万人。
第四,香阴的这条线路是平原型,比丘陵线路的成本要低一些,而建设周期则要快出不少。现在资金紧张,能省一点算一点,工期则越快越好。”
一口气说完,陈国斌顿了下又道我想,通过以上四点,应该可以说明问题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要想富,先修路,说起来容易,但资金与却恰恰是最大的瓶颈。在这种复杂情况下,就只能集中资金,先投向最具增殖效益的地区,并在其它地区暂时忍耐。只有如此,等这些更有增殖效益的地区创造出相对更多的财政收入时,才能在全局上拥有更多可供支配的建设资金。发展经济不可能采取平均主义。也没有任何领域可以采取平均主义”
听完,赵雅琴一时哑然了,素善辩驳的她竟找不到一个反驳点。她有些古怪地盯着这个表现越发让人吃惊的名义,很难想象他还是原来那个整天长、短的可爱弟弟。
不过,赵雅琴在内心还是承认了的本位主义思想过于严重,太过强调本县的困难,而没有认真考虑全局。陈国斌所言,实质则大大超出了交通范畴,这种全局观正是赵雅琴所欠缺的。她尽管表面上不会承认,在心里却记了下来。
“那坪江这五十公里三极路又该办?”赵雅琴的脸上满是忧色,“整条路就没一段好走的路面,不但严重影响车速,对车辆的磨损也相当大。看到这条路,还有谁会来坪江投资?”
“省着点,监督严点,两百万应该可以补好路面了,暂时缓解两三年。”陈国斌不置可否的淡淡说道等到下一批二级路指标下来,自然会重点修坪江这条路。”
“只要两百万?”赵雅琴一脸狐疑,“你?”
陈国斌平静说道这条路公事私事我都走过不少,估算过坑洼的比率,能够粗略算出成本。这并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
赵雅琴正色强调县交通局报上来,说补好路面要四百万”
“民脂民膏,再多也不会嫌多。”陈国斌不咸不淡地道修路既是一门技术活,更是一门艺术活。这是你们县里的事,我无能为力,上面暂时也拨不了多少钱。现在到处都有很大的资金缺口,要想事不宜迟尽快解决问题,主要得靠县里自力更生。”
赵雅琴不禁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松开,郑重请求道国斌,你能给出更确切一点的估算吗?我需要有比较信服的。”
“可以。”陈国斌对她不耻下问的反常行为有些意外,点了点头,“我办公室有这条路的资料,可供进一步计算。那我下周就把成本预算表带给你。”
“谢谢你”
“客气。”陈国斌嘴角一撇,很是随意地提醒不过县里的局面太复杂了,还是先别让矛盾激化为好。其实这次坪江的二级路扩建计划未能获得通过,县里形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人不和,干都难。”
“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赵雅琴皱眉有些不满,“你管好的事就行了”
陈国斌轻轻摇头,随即起身,“不早了,该睡觉了。”
“你先去吧。”赵雅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快十一点了,她不容置疑地道我一小时后再睡”
陈国斌没有做无用的劝解工作,他她很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摊上这么个主,陈国斌甚感无奈,很快走回的卧房。自然,他和赵雅琴一直都是分房睡的,这从演戏一开始就是如此了……
双手抱着后脑勺,陈国斌合衣躺在不算宽敞的席梦思床上,并没有盖被子,目光定定盯着天花板,久久才眨一下眼。
盯久不动,二十瓦的白色日光灯显得有些明亮刺眼,但他却很享受这种感觉。此时窗外的阵阵春风正刮着枝叶哗啦啦作响,似在叫唤春天来了,一个让人容易产生思念之情的特殊季节。
自三个月前的元旦那天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陈国斌的心情仍没有平静下来。
重生了,似乎应该有着无限美好的前景,可他现在对这些却根本索然无味,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仅仅只是为了在其位、谋其事的基本做人准则。
对前世那些重生小说里所描述的种种美景,此时想来,陈国斌只能抱以苦笑,他确定在不搞清一些事情之前,在心绪真正平静下来之前,是不会有多少想法的。事实上,对十五年的漫长差来说,多几年少几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假如想要荣华富贵的话。他现在只想先把心情尽量平静下来,以迎接一个月后的那个特殊日子,看看到底会出现不可想象的情况。
荒唐的异位重生,该如何去面对前世的?又该如何去面对前世的她?每每想到这里,陈国斌便会陷入深深的迷惘之中,尽管他从不认为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此外,还有一个让陈国斌甚感苦恼的问题:在征用了眼下这具身子的同时,他也一并接受了这具肉体的记忆,而这段记忆中有一段很难磨灭的强烈痕迹,则深深刻在了陈国斌的心中。那天在他苏醒之后,在勉强明白了眼前的新情况时,陈国斌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强烈想法便是离婚,但在见到赵雅琴那双充满了担心与惊喜之色的眼睛时,那段磨灭不掉的痕迹便迅速猛烈地充斥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感到窒息,而无法把离婚二字说出口来。
随后却是陈国斌的适应期,以及现实中的种种屑事,兼对前世今生的思考,等等,一晃而过,就这么拖了下来,一直没说离婚。
但在醒来的第一时刻,陈国斌就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做,而不是做这具身子的前任。因此,在醒后的所作所为,包括思想在内,几乎所有一切都是他的本原反映。毕竟戴着一副面具长期活着,那样的人生太累了,最好的面具却是原本的。陈国斌坚信,世人不会对死过一回的人性情大变,抱有真正的怀疑,因为他就从来不这种事情,直到亲身经历这次重生。
此时,陈国斌对前世并没有想出太远,那样只会增加无谓的感伤。
他不禁又对眼下坪江的局势担忧起来,这却是最现实的挑战。经过重生以来三个月的了解及前任灵魂一些记忆的结合,陈国斌对坪江的情况有了一个初步认识。而如果不是因为赵雅琴一个月前从省计委的副处长调来这里担任代县长,他绝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但现在……
陈国斌的思绪嘎然而止,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朝床头柜上的淡黄色小闹铃望去,却已快半夜十二点了。
迅速翻身而起,陈国斌下床走出了卧房,径直往斜对面房门虚掩的书房走去。
屋内,赵雅琴正一只手抓着钢笔,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桌上一份坪江县域图作沉思状,背影似显疲惫。
“该睡觉了。”陈国斌很快走到她的身边,伸手一把拿掉了地图,语气不容置疑说过的,就要做到”
赵雅琴回头气恼不已你干?不我工作的时候最不喜欢被打扰?”
陈国斌没有多说,直接又拿掉了她手上的钢笔,然后不由分说把她的人拉了起来,硬生生拽着往门外走去。